成都博物馆打造“虚拟展览”,馆委黄晓枫:抖音直播让观众看到不一样的博物馆

5月18日是“国际博物馆日”,抖音宣布与全国20余家博物馆推出“云端博物馆”活动,邀请博物馆馆长、文化名人通过抖音直播带领观众线上看展,让更多人走近博物馆,了解博物馆,体验博物馆的魅力。

抖音与成都博物馆独家推出《列备五都:汉帝国时期的成都》,以多件文物串联起汉朝成都的农业、纺织、食品、娱乐等生产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展现出成都“天府之国”的兴盛与繁荣。

这场直播导览中,成都博物馆设计了一条不同于线下展览的导览路线和解说,呈现千年前的城市面貌。为这场直播,量身打造“虚拟博物馆”,内容和形式上,都拓宽了抖音与博物馆合作的可能。

在这场直播之后,我们也与成都博物馆的馆委、这场直播的解说人黄晓枫老师进行了一场对话,她讲述了两汉时期的成都风貌。恰逢成都出土了6000余座古墓,我们也谈了谈文物对现代人认识历史的价值和作用。

今年“国际博物馆日”的主题是“致力于平等的博物馆:多元和包容”。抖音一直以来都致力于信息普惠,让每个普通人都可以平等地获取知识。在国际博物馆日之际,抖音希望通过线上看展的方式激发人们对博物馆的兴趣,让更多网友能够真正走进博物馆。

以下为此次对话内容:

抖音:这场直播是《列备五都:汉帝国时期的成都》,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期的成都

黄晓枫:成都博物馆这次抖音直播,是线下《花重锦官城》的展览,我们希望向观众讲述整个成都的城市发展,比如说它的高光时刻,它取得的辉煌。而这些内容,博物馆是通过文物来实现的。我想用一组文物,浓缩地展现两汉时期成都的风采。

六件文物以“石犀”打头,它是我们的镇馆之宝之一。两汉时期,对成都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天府之国”的形成,成都列备五都名声鹊起,而能有这样的城市地位,最重要的条件之一就是都江堰的修建。这件石犀代表的就是李冰修建都江堰的历史大事件。

城市的发展其实是这样一个逻辑:沃野千里兴农桑。成都平原农业的发展促进了城市的发展,人口增加,物产丰饶。那么城市的发展应该体现在哪里呢那就是这个城的建设者、城里面的人干什么事情。当时的陶俑,就能反映这一点。

汉代陶俑其实很多,大大小小都有,但成博的汉代陶俑是各个博物馆里的佼佼者,它形体大,制作精美。很多庖厨俑只有姿态,而成都博物馆收藏的这个庖厨俑,还展现了他前面案上要做饭的原料,包括猪肉、狗肉,鸡肉,还有兽腿,反映那个时候肉类食物非常丰富。

这件陶俑,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发型也很独特,塑造形态生动传神,把非常愉快的庖厨表现了出来。他在现代,就是一个比较时尚的“小鲜肉”。他高高兴兴地准备做饭,当时四川人的饮食跃然纸上。

曾家包画像石也可以表现这一点,它是第一次在成都博物馆展出,以前因为体量大,展陈手段落后,无法展出。这次展出,大家可以通过直播看到,画面丰富,制作精美,虽然看起来是残破的,但是它的画面感是完整的,它能够生动地反映出当时人们的生产生活状态,比如说舂米、酿酒、炊煮、纺织、耕作、养马……

当时成都精耕细作的农业,呈现一种立体农业的姿态,除了稻作主要粮食作物以外,还种植桑树、旱地玉类,人们利用成都平原都江堰形成的自流灌溉,形成大大小小的池塘,种植莲藕、养鱼、养鸭子、螺蛳,反映了当时沃野千里的状态。

而通过裴君碑、李君碑,人们又能看到当时成都的文教事业是怎么发展的。它们和“文翁兴学”一脉相承。

文翁在西汉时,公元前141年,在石室精舍创建了中国第一所公学,政府出资。而在这之前,我们讲的都是“私学”。这种用政府的力量培养人才的方式,被汉武帝在长安推行,大批蜀中弟子才俊到长安跟着博士学习,为蜀中培养了一大批有文化的人,而他们回来以后直接进入官府服务。当时出现了“蜀学比于齐鲁”的盛况。

恰好裴君碑上就有四个字叫“列备五都”,也是通过当时的文物直接展现了成都当时城市地位。

然后,我们来看成都列备五都最重要的产业:蜀锦。《史记》上记载,蜀锦“寸锦寸金”,这是一种高端的商品,远销海内外,为成都带来了极大的财富,也为成都这座城市赢得了“列备五都”最重要的一个支撑。

老官山出土的“一钩多综式提花机”是当时非常了不起的纺织技术,在当时的全世界都是最先进的。一个墓葬里面就出了四部织机,这些侧面反映了当时蜀锦的制造已经是工坊式,不是一家一户生产,是大规模生产,反映出成都蜀锦制造的精湛技艺和生产规模。

最后我们让大家去看了说唱俑,当时想了一个比较抒情一点的表达,就是你通过直播看得到它的笑容,我希望观众来到成博后,能看到它笑容背后的故事——汉帝国时期成都的兴旺,城市地位,以及人们的笑容,代表的是生活在成都这座城市里面的人的精神状态,他们和成都的城市气质是相匹配的。

记者:您刚刚讲到笑脸陶俑,这两天成都出土了6000多座古墓,也有发现笑脸陶俑。

2015年左右开始的新川区的发掘,总共发现了6000多座墓,墓的年代从春秋一直到明代都有,出土了很多东西,其中有郫字,刻了郫的戈,戈上面有一个文字是郫。因为当时成都郫、临邛是秦并巴蜀以后在成都平原最先修建的三座城市,其中成都后来成了最中心的一座城市,郫和临邛也是成都平原非常古老城市。

记者:这一次在成都发现的古墓,对了解成都这个城市有哪些帮助

黄晓枫:这次公布出来的简报里,有一种外来的珠子,一种装饰品,应该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这个实际上又补充了我们汉代成都对外交流,包括经济往来的认识。

每出土一件新的文物,都是对当时那个历史时期的佐证和新的证明,有的表现的东西是以前大家已经知道的,有的是以前大家还不知道的。但是即使是重复的材料,它也对我们认识历史、还原历史有帮助。

比如说同样一件东西出土在A地,又出土在B地,又出土在C地,甚至到了D,这也可以看出一种文化的分布范围,如果只出一件,可以说它是存在,如果它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考古学的研究、历史学的研究都可以对它做更多的诠释。

抖音:为了这场直播做了哪些准备

黄晓枫:我是策展人,这一次在博物馆日,我更多思考的是“博物馆怎么样向公众讲述文化”这样一个主题。另外,我也在思考,究竟用什么样的思路去串联,我们经常说让文物讲话,让文物说它背后的历史,其实是要我们博物馆人赋予它说话的空间。

我们通过调查发现,观众自己在看的时候,有的地方观众“看不到”。我们可能认为文物摆在那个地方就已经说明当时那个时代了,比如说我进行了文物组合,这种组合是想讲一件事情,或者几件事情,但实际上观众只是看到这件文物本身。

所以在这场抖音直播中,我想把汉帝国时期成都层级讲丰富一点,另外,我也希望让观众知道,我们展示在展厅里的文物,实际上是围绕着一个中心话题,从不同的方面去描述这个中心的。除了这些文物的形态、它是什么之外,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了什么。

抖音:您觉得线上直播带领大家看展和线下大家看展有什么不同

黄晓枫:观众通过直播看展,跟观众自己看展,感受是不一样的。观众自己看展览,一个是依靠我们的导览,相对而言比较固定,也不会每件文物都细讲。导览讲的是我们在展览中设定的一些重要文物,比如说庖厨俑,在语音导览和线上导览,它就不是最重要的一件文物,没有详细的解说。

但是这次跟抖音直播,我专门把它拎出来,观众会发现这件文物原来也这么有趣,原来背后还跟这么多东西有关联。

通过抖音直播,让观众看到跟以往不一样的成博,也是我希望能够做到的一点。

抖音:这次直播讲解,有什么让您印象比较深的事情吗

黄晓枫:我自己策划、自己来讲述,最有感触的是,这次抖音直播,打造了一个新的展线出来,串联了几件一般不会这样串联的东西,但最后依然落脚到了我们展览的主题上。

抖音:您觉得博物馆与抖音还有哪些合作的可能性

黄晓枫:博物馆是一个平等的公众教育空间,我们博物馆人基本的态度是,欢迎公众都到博物馆来多参观。除了我们自己讲展览以外,观众也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和讲述,这样展览的互动性会更强。

抖音直播这种方式,我觉得可以多推广。因为直播的形式更直接,而且选题灵活,只要是观众感兴趣的,都可以尝试。所以我想以后这种直播可以有序地到馆里多做一些。

另一方面,博物馆是一个殿堂级的文化场所,我不希望把文物变成一种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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