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个文化街项目挖掘本土文化内涵的不同主题作为文化街项目文态的定位,营建了各自文化街的形态,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各自的经营业态,构成了各自“三态”不同程度的融合。
文化街的“三态”,指构成文化街项目本体的形态、文态和业态。形态:是文化街街道和建筑物本体,如建筑造型风格,街区整体结构、街道分布格局等;文态:是文化街承载的文化内涵,整体文化风貌和文化精神。业态:是文化街的商业经营状态,如商业经营模式、商户经营的商业类型。文化内涵以业态集聚为文态载体,与商品融合,体现了商业文化的特殊价值,构成文化商品消费的吸引力和消费的可持续影响力,从而实现项目业态的盈利。成功的文化街项目,是“三态”的有机融合,是传统文化形态和现代产业形态有机结合的新载体。
三态融合,是文化街开发不可回避的重要理念。无论是历史文化保护街区的“二次开发”(如宽窄巷子),或一般文化商业街区的“一次开发”(如锦里)。都必须面对并处理好“三态合一”的关系。成都文化旅游发展集团(以下简称“文旅集团”)在成功开发修建宽窄巷子过程中,总结出了三态的逻辑关系式:
形态是基础,文态是灵魂,业态是表达。
文化旅游资源多种多样,而决定其品质的是文化,有了文化的内涵和底蕴,旅游将会凭添无限的吸引力。“锦里”,是利用武侯祠博物
文殊坊——文殊院历史文化保护区,属成都市三大历史文化保
护街区之一。文殊坊的开发商是“中房集团成都房地产开发总公司”,资产管理公司是“成都文殊坊经营管理有限责任公司”,而运营商则是“四川天晟商业经营管理有限公司”。“文殊坊”于2006年10月正式开街运营。文殊坊文化街的文态定位以佛禅文化、民俗文化为主题特色。文化街依托有“川西第一禅林”之称的著名佛教寺院文殊院——是川西佛教界重要佛事活动和世俗日常佛事活动的主要场所——作为佛禅文化重要资源,是文殊坊文化旅游产业依托的重要文化资源。此外,文化街内川西平原传统的街、巷、院落民居建筑也构成商业经营和街区文态的载体,体现了老成都的民俗文化文态元素。
宽窄巷子也属于成都市三大历史文化保护街区之一。大型国有企业“成都文化旅游发展集团”是宽窄巷子的建设运营主体,“成都文旅资产运营管理有限责任公司”则全面负责整个文化街的运营和综合管理工作。宽窄巷子作为“5.12”地震后成都旅游恢复的标志性旅游项目,于2008年6月向公众开放。宽窄巷子的城市文化内涵价值,突出地体现在:它是老成都的“千年少城”城市格局和百年原真建筑风貌的最后遗存,是北方胡同、院落文化和建筑风格在南方的“孤本”。宽窄巷子是清代“满城”的一部分,是老城名街的历史性遗存,有深厚的老城历史文化渊源。满城在旧少城的遗址上奠基重修,建于1718年,是清朝廷派八旗军驻防的地方,从始建到完善经历了数十年,最后形成了以将军衙门为中心,长顺街为中轴线,方圆约五公里的城区范围。宽窄巷子历史文化保护区浓缩了成都历史、鉴证了时代更迭,留下了满蒙八旗的居住印迹,以及民国时期西方文化对成都的影响,也与后来成都人的典型市井生活形态紧密联系,其核心文化内涵为体现成都生活精神传承和延续的“成都生活标本”。
三个项目的文态各有所依,但文态的个性差异中也蕴含着同一性,即老成都或川西的民俗文化内涵。
(二)文态主题与业态文化内涵的一致,是“三态融合”的良性互动之一,彰显了文化街鲜明的文态个性。业态文化内涵与文态主题不符或体现不明确,使文化街的文态特色淡薄。
2、宽窄巷子在维护性修建过程中,“成都文化旅游发展集团”秉持“科学策划、集聚产业”的指导理念,进行修建营造。对历史文化街文化内涵的精心挖掘论证、规划,创意设计等前期准备工作,值得重视:
一是通过详细的实地测量记录,将宽、窄、井巷子中的每一个院子按照建筑所蕴含的历史文化与建筑价值分类加以保护性的设计,力求尽可能的保留古建筑,还原历史建筑本真面貌。二是精心挖掘、提炼文化内涵。理清宽窄巷子的历史文化脉络和文化精神,挖掘宽窄巷子所蕴含的本土文化内涵价值,将宽窄巷子的核心文化内涵定位为体现成都生活精神传承和延续的“成都生活标本”,提出了“宽窄巷子,最成都”的人文精神旨趣追求,其文态得以最大限度的彰显。三是创意策划的个性业态对应于文化街文态本质的地域老城文态。根据三态融合的分析,提出“闲在宽巷子”、“品在窄巷子”、“泡在井巷子”的“业态分项”定位,对应于“宽巷子老生活”、“窄巷子慢生活”、“井巷子新生活”。
文化内涵的精准定位决定了宽窄巷子从原有的单一居住功能向商业运营和文化价值提升的多元化、多功能转变。街区内实现了多种功能、不同文化、各种业态和谐共处的态势。彰显了宽窄巷子文化街的鲜明文态个性。
(三)文化街的形态布局在空间功能上的划分,能较好的满足旅游的“吃、住、行、游、购、娱”六大要素,是“三态融合”的良性互动之二,它直接关涉业态商业经营模式的形成和盈利模式效益的产生。
文化街形态布局体现在业态的空间划分上,应根据业态商业模式的需要作合理的搭配。业态的空间布局应铺陈有序,并注重游览线路布局的层次,考虑游览主体与业态的互动关系。
锦里的建筑风格统一,建筑符号造型集中连贯,建筑材料、街区色彩(青黑、灰白、木黄为主色调)、施工技法及至道路的颜色、材质均保持风貌的同一,凸显出形态格局在规划开发上的一致性宗旨。虽然是全新建造的街区,却仍然能体验到一种深厚的地域人文历史感。
宽窄巷子历史文化街形态基础上的业态表达,使形态的风格风貌与业态的组团统一于“老成都原真生活情景体验”。它提供了另一种“三态融合”的业态商业经营模式和盈利模式。
3、文殊坊文化街的形态以川西传统街、巷及院落建筑为主体,空间结构是井字形的街区,其建筑空间形态与锦里和宽窄巷子又有不同。目前的五岳宫等主干街道有约5M宽的马路,仍在起着城市交通的功能,如不对机动车辆加以限制,或对街道布局的交通功能作大的调整,无疑会对游客产生不安全的负面心理影响。而街(大街)、巷(小巷)、院(院落)的井字型分布格局,形成了建筑的间距较大,景观、业态聚集度小,既给文化街的创意开发形成一定难度,也提供了创意、创新的可能,它可以使文化旅游创意开发者对传统文化商业街的空间形态模式作大胆的突破、创新。但文殊坊目前的空间形态繁杂多样,格局松散,业态的布局缺少有序和层次感,其业态也存在明显的经营品种重复,使游客有重复杂乱之感,业态的布局延伸缺乏系统控制,业态内涵缺乏有序的层次划分。“街区关不住财”的真正原因并不在“井字型街区的街口太多”,而是街道格局和业态分布的不协调,直接的后果则是“散了人气”——导致游客的游览线路有很强的个体主观随意性。
文殊坊街区的空间形态、街道格局,在三个项目实体中显得分散。而较之锦里或宽窄巷子中的单个建筑,其中的“爱道堂”、“成都会馆”、“成都麻将与茶文化博物馆”等更显高大、气派。然而,这些略显恢宏的仿古建筑内的业态却尚未聚集为成熟的商业运营模式。文殊坊目前明显存在的商业盈利“模式单一”,并非业态类型少,而是因形态松散,导致实际业态空间布局划分的无序、无层次的“单一”。
二、三个文化街项目业态定位于各自的“三态合一”中,相互之间也显现了一定程度的差异化经营。在不同的商业营销模式和盈利模式基础上,获得了不同的经济效益。
文化街区文化产业业态的形成,必须体现街区文态的产业价值,这也是对地域本土文化内涵的“重新发现”,开发挖掘的过程。文化产业运营的“卖点”,是文化商品蕴含的文化符号价值,文化产品在体现商品价值功能的同时也体现了文化艺术价值意义。
业态的准确定位是文化旅游业发展的首要条件。作为成都地域的文化街,三个项目在商业运营中,开始形成各自的经营特色。各文化街也开始呈现出某些差异化的业态和差异化的商业营销模式,但仍有同一性的业态内涵,最明显的是,都有以本土传统民俗文化内涵元素为文态的地域各类商品经营成分。仔细体察,也能在这类同一中看出三态融合的差异反映在业态上的差别。差异与同一,统一于整体业态中,显示了业态的某种整合协调。
(一)锦里的业态布局集中而有序,其态势融于建筑形态紧凑精
致、文态风貌细腻而富于层次的三态合一中。
锦里的街区街道、建筑格局紧凑,其创意较好地体现了三态的有机融合,街区内的三国文化产品与川西民俗文化产品以品牌、名牌居多,业态的布局相对集中,构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系列分类。三态互动形成的业态消费特点,是空间形态上,商业街区的近距离造势景观和地域品牌、名牌文化产品相结合形成的全方位视觉冲击感,它强化了游览者与文化街互动体验的氛围,从而构成锦里的商业消费“人气旺”的业态特征。此外还有以下因素:锦里紧邻三国蜀汉名胜武侯祠,国内外旅游团与散客参观武侯祠后,保证了一定流量的游客成为锦里的游客;每年正月初一,成都人出游“喜神坊”,参拜武侯祠,已成重要习俗传统。2004年锦里正式开街运营,而传统的武侯祠“大庙会”民俗节庆活动亦恢复。每逢正月新春佳节,锦里总是热闹非凡,人潮
涌动,也成为商品消费的高峰时期。近两年来,锦里的游客每年已达到400万至500万人,从调查分析看,目前锦里的消费,主要以外地人、旅游团为主,本地居民只占一定的比例。由于“业态好,人气旺”,“锦里”品牌的市场认知度也越来越大,因有碍于街区经营空间有限,长期存在经营铺面供不应求的局面。“锦里旅游文化经营管理有限公司”按市场的模式运作,作为管理主体,公司的盈利主要靠房租、管理费,但公司也积极地自主开发经营旅游产品。总的来看,商家和公司的盈利在不断地增长,其中也包括无形资产的增长。从“水岸锦里”业态的经营内容看,其业态的盈利模式也在不断的总结中有所拓展和丰富。锦里营造出的这种人文与商业共生的景象,成了成都人的一种自豪,锦里已成为成都著名的具有浓郁三国文化、民俗文化的体验区、文化商业消费区。
(二)宽窄巷子的业态布局,既分项组合于“成都生活标本”的三种核心文态中,又聚合于“原真老街”的“形态本体”之三态合一表达方式中。
业态布局上体现的个性化、多元化,形成了极具个性特色的业态组团营销方式和盈利模式。老成都街区的城市历史、生活记忆,成都特色的地域人文生活精神得以集中体现和延续,在关怀民生的积极现实意义中,也是在重新发现和认识地方性文化产业在后现代社会中的深远价值。
宽窄巷子从开街至2010年4月,接待游客超过1800万人次,街区经营产值超过3亿元/年,获得了广泛的社会影响,2008年,获得“中国创意产业项目建设成就奖”。
(三)文殊坊的业态散布于井字型传统街、巷、院民居中,建筑间距较大,景观、业态聚集差。佛禅文态淡薄,有待挖掘转化;民俗文态品质有待整体提升。三态有机融合差,业态盈利模式欠佳。
文殊坊自开街运营以来,也挖掘民间民俗文化、传统节日节庆的文化内涵,培育文殊坊佛禅文化、民俗文化符号的业态载体。如:举办庙会、“文殊菩萨”初一拜年活动、“打金章”活动(成都地域的打擂台)、火龙闹元宵活动、中秋少儿颂诗会活动、文殊坊成人礼仪式、文殊坊中秋祈福传灯和新春祈福传灯活动等,均产生了较好的社会影响。但这类活动并不构成文化街的日常业态,也不是持久的固定盈利模式。所以,文殊坊应着眼于构建具有独特个性竞争力的业态,从而形成有良好盈利模式的真正文化产业品牌。2009年以来,文殊坊根据各方面的意见,开始对文化街的三态进行调整,特别是业态调整,如将一直未能实现盈利的“麻将与茶博物馆”的配套场地腾出,拟引入特色餐饮商家用于经营,引进“三省堂蜀绣艺术沙龙”、“成都会馆”、“成都国学馆”、文殊坊收藏品市场扩容、提升部分小吃的品质和档次、整治街区周边形象等措施。但这些努力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街区的三态融合现状,从而产生好的盈利效益。
三、“三态”有机融合、有机互动的主要经验:坚持统一规划、统一建设、统筹运营的总体思路。
锦里与宽窄巷子的经验表明:为了充分发挥整合文化与旅游资源的优势,确保历史文化保护与开发的特色和专业化运营,在文化街的规划、保护、建设、招商及运营等方面,统一管理和运作,是项目文化品位和业态配置定位目标实现的重要举措,从而确保“三态合一”、“三态融合”并产生有机互动。此外,坚持政府统筹、整合资源;科学策划、集聚产业;市场运作、差异招商;专业运营、综合管理,从这四个方面努力,保证了项目的创意、开发、运营得以较顺利的实现,使文化街项目成为传统文化形态和现代产业形态有机结合的新载体。其经验值得总结、借鉴。
(一)坚持政府统筹与市场运作相结合。
政府主动调节和整合文化旅游资源,是推进文化旅游产业发展的重要途径,市场运作是推进文化旅游产业发展的根本动力。其一,政府主导,参与资源整合与街区建设的全过程。其二,文化旅游资源要实现其市场价值,必须进入市场,实行国有文化旅游资源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通过市场运作发展产业。锦里和宽窄巷子项目实施的各个环节,均采用市场运作方式,既保证了项目建设顺利推进,又形成了产业集聚。
(二)坚持专业规划设计和科学保护的基本原则。
(三)坚持以文化单位作为建设、运营和综合管理的主体
历史文化保护片区的修复和改造,不同于普通的旧城改造项目,在建筑风格、保护工艺、历史文化内涵的挖掘等方面都有着特殊的要求。因此,建设单位应以文化单位作为主体。文化旅游业是具有较强专业性的文化产业,组建专业的文化旅游运营和综合管理机构作为运营管理主体,才能更好地充分发挥其整合文化与旅游资源的优势,确保文化街三态融合的专业化运营和综合管理。
1、文旅集团组建的“成都文旅资产运营管理有限责任公司”,全面负责保护区的商业定位、招商规划和市场营销,并为商家提供安保、保洁工作,强调专业运营的经营模式。
2、综合管理与专业管理相结合的管理模式。专业管理是文化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文化旅游产业是特殊的产业,既要经营产业,又要保护资源,对文化旅游产业集聚地进行综合性、专业化的管理,保障“三态合一”的有机互动,确保历史文化保护、项目文化品位和业态配置定位目标的实现。才能实现业态的可持续发展。
3、地方政府参与日常管理。青羊区政府成立了分管副区长任组长、各职能部门参与的“宽窄巷子历史文化保护区管理委员会”,由街道与资产公司负责人组成管委会办公室负责日常管理。制定了《宽窄巷子历史文化保护区管理办法》,对历史文化片区的保护与布局,市容秩序与环境卫生、公共秩序与交通安全日常管理,公共设施和商业经营日常监督管理,行政执法部门集中执法、便捷服务等方面作了具体规定,实现综合管理规范化、制度化。宽窄巷子的管理模式,为文化街的专业管理和综合管理提供了良好的借鉴。
提高文化街的文化内涵品质,归根结底是要提升文化街三态融合的互为关系。它不是简单地为旅游业增加一些演出、演艺节目,而要提升文化街三态的各个环节特别是业态的文化内涵。另一方面,文化与旅游结合,也不可盲目复制,因地因时制宜,循序渐进,才有可能磨砺出本土文化旅游项目精品。
目前,我国文化旅游产业已进入发展转型和重要战略提升期,深入挖掘地域文化内涵,提升文化品位,是我市旅游业加快转型升级步伐,实现差异化、品牌化、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坚持整合资源、综合规划;坚持规划的统筹和协调,使我市文化与旅游结合有机融入我市经济社会发展的总体规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