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沈从文在《大公报·文艺副刊》上发表《文学者的态度》,点燃了「京派」「海派」的文学论战。后来,鲁迅连发两篇《「京派」与「海派」》,将此论战推至高潮。撇去因论战产生的互相贬损,从二者的属性上讲,「京派」贴近生活,创作风格淳朴浪漫,活跃在以北京为主的北方城市;「海派」先锋锐利,创作风格新锐时髦,活跃在以上海为主的南方城市。
时隔近百年,当下的中文播客圈,听众之中流行着一个说法,将中文播客分类为「陪伴型/湿货」和「硬核型/干货」两种类型。苹果发布的2019年最佳中文播客榜单中,不乏「大内密谈」「日谈公园」「跟宇宙结婚」这样的「闲话类」陪伴型播客,也丰盈着「忽左忽右」「博物志」「声东击西」「不可理论」等信息度相对密集、知识点充沛的播客节目。前者往往以北京为核心,主要是北方语系;后者则以上海为中心,且基本有海外背景。
「这玩意能毁了一切。过去当个国王只要穿好正装、摆摆样子,别从马上掉下来就行了,现在我们却要走入百姓家里,去讨好他们。」在第83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国王的演讲》中,老国王乔治五世如此评价1906年诞生的广播。他没能预见的是,1925年电视问世,在随后几十年中迅速地普及进寻常人家。到了1947年,乔治五世去世十一年后,他的孙女伊丽莎白二世,现任英国女王,便决定在电视上直播自己的皇室婚礼了。
电视发展之迅速,某种程度上挤压了广播业的生存空间,使得音频内容不如视频内容受重视。这一点影响一直延续到现在。互联网近十年来最直观的升级之一是带宽,而从文字主掌的论坛时代到现在短视频风靡的流媒体时代,内容的表现形式演变了数次,音频则一直尴尬地处于小众地位。技术上讲,音频内容应当位列文字与视频之间,一小时几十兆的文件大小非常适合3G和4G时代。而一个只占用听觉的内容汲取途径、能够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头里为你的视觉神经提供休息的信息载体,其实有着很多的使用场景。
过去的中文世界,这里是音乐、知识付费平台的天下,随着播客的流行,从日常通勤到睡前放松,许多人正在重新培养消费音频的习惯。对于播客为什么能够在近几年重新火热,「晚风说」的主持Jade认为这是由于「主流社交媒体的信任崩塌」。播客相对较低的信息表达效率、感官感染力,甚至商业化的能力,在fakenews横行的今天反倒成为了优势,将语言的魅力放大到极致。「音色是新的颜值」。对内容创作者来说,这或许是一场音频领域的文艺复兴。
播客,即「Podcast」,这个词诞生在2004年,最早由英国记者BenHammersley发明,他当时搞出这个词只是为了替稿子凑凑字数。十年后,一档调查谋杀案真相的播客「Serial」上线,渐渐风靡全美,带红了美国的播客产业。据TritonDigital的报告,在2019年上半年,全美每月至少收听一次播客的听众数量已达到9000万人,占美国12岁及以上人口数的32%。与之相比,播客在中文世界里还是小众,但也在2019年得到了不错的发展。
制作播客并不是个低门槛的行当。相比技术更复杂的视频后期,音频的处理方式稍显落后。在手机上可以找到大量视频剪辑、后期软件,足以应对生活化的视频制作,而同样的事情尚无法在音频制作领域实现。视频处理技术的一大标志性事件是从「线性剪辑」发展到「非线性剪辑」,简单概括就是剪辑者不再需要依照影片的播放的顺序挨个编辑,而是想先修改那个部分就修改那个部分。这一点在音频制作上仍不能达到。就像在电力出现时蒸汽时代还未能完全发展,影像技术的爆发无疑也使音频科技树生长缓慢。播客的出现也许能为音频届增长一些久违的技能点。
我的10年代播客清单
日谈公园(京派):《南锣鼓巷消亡史》
南锣鼓巷,一个不知为何成为网红的景点。几年前我多次经过那里,印象里只有连锁炸鸡店、义乌小商品、糖葫芦和老北京酸奶等毫无特色的全国景点基础套装,以及永远在艰难维持的蓬蒿剧场。
这一期日谈公园告诉了与我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它成长的故事。破旧的胡同和不断搬迁的店铺、一群喝嗨的年轻人、抱着吉他唱嗨的老狼。南锣鼓巷消亡史,在我心中这是足以代表整个京派播客的杰作,非常值得一听。而同样感染我的,还有日谈的第一期《只有你记得我的模样》。
2005年,林嘉澍21岁,在南开大学上大三,学的是金融,准备到普华永道面试,当个审计师。那时播客刚在中国流行开来,他以网名「飞猪」与从事电台工作的平客结识,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做个播客。这就是「反波」。「反波」在头4个月里就获得了45万的访问量,并在2005年获评德国之声国际播客大赛最佳播客奖,成为当时中国最流行的播客。2009年,更新4年后,两人决定停更。毫无疑问,「反波」是中文独立播客的先行者,在许多方面启发了后来人。飞猪后来捣鼓起Vlog,制作了一闪和NOMO,这是后话。
站在2019年末回头看,如果说糖蒜、三角龙们奠定了京派播客的基础,IPN定下的基调,便是日后海派播客的基础。
杯弓舌瘾(海派):《回顾那段违法喝酒的日子》
杯弓舌瘾是JustPod旗下一档专注于普及酒类文化的新播客。在中国,说起酒文化,大家往往就想起酒桌上的推杯换盏。说实在的,出于对敬酒等行为的厌恶,我本人绝不喝白酒,偶尔喝百利甜等口味清淡的酒。作为一个入门级的酒精饮料用户,我却非常喜欢杯弓舌瘾每期的故事。从调酒师的成长经历到中国葡萄酒产业的发展史,揭开了一个以往我并不了解的世界。
同时推荐《势不可挡的日本威士忌》《喝一口迪斯科年代的酒》《酒再苦,有生活本身苦吗?》《银色高地的故事:从贺兰山麓走上国宴》《什么?喝酒还要考试?》等等。
「在以前一直有这样个说法,做播客还得是北方人,基本上长城以南就很少很少」在讨论起三四年前的播客业态时,「日谈公园」的李志明这样说,「我觉得北京人整体还是没那么大压力,做东西图个乐,没问题。」李叔2013年参与创办「大内密谈」,2016年离开大内后创办「日谈公园」。至今,前者已录制逾700期,后者也超过200期,成为京派播客圈不可忽视的存在。从2010年的三角龙电台,到大内,再到日谈、跟宇宙结婚、一言不合、无聊斋,这些扎根在北京的新老播客节目,除了京腔外,展现了某些一致的调性:话题有趣、生活化,力图聊到嘉宾与听众都尽兴。
2018年创立在上海的「忽左忽右」走的则是另一条路径,「忽左忽右相对来说会严肃一点,相当于把过去文化记者究根问底式的访谈放到了播客载体上。」JustPod创始人、「忽左忽右」主播程衍樑这样形容道,「你如果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它就是非常枯燥的节目。」创作风格的不同也与主播的身份有关。「大内密谈」的创始人相征,曾是华纳唱片和环球唱片中国区的市场总监,常能邀请到文化圈音乐圈的朋友上节目;「博物志」的创始人婉莹,在加拿大拿到了博物馆学硕士;「一言不合」的周奇墨,在看理想上有一档课叫作《十大单口喜剧专场》;「迟早更新」的任宁,曾在美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多个国家游学,从事着VC工作;「日谈公园」的李叔做过记者,小伙子组着乐队;「声东击西」的徐涛做过多年的驻美记者……
可以发现,京派播客主们更多从事文娱领域,海派播客主们则多有海外背景,在各自专业颇有建树。
创业内幕(海派):《请回答,播客2019》
创业内幕是GGV纪源资本旗下的一档播客节目,每期会请到不同的创业者聊聊在创业中发生的故事。
「创业内幕」接触播客和JustPod有很大渊源,因此在第一季的收官之作中请到了「忽左忽右」的程衍樑和「日谈公园」的李叔作嘉宾,讲讲他们在播客行业的创作故事。日谈和忽左忽右作为京派和海派的两大代表,两人在对谈表达的对于播客的理解中的同与不同非常有趣,推荐收听。
海派播客的主播们,几乎都拥有自己的个人博客,为播客设立独立站点也就顺理成章。他们也更推荐听众使用「泛用型播客客户端」收听订阅。目前常见的有Podcast、Overcast、Castro、PocketCasts、Castbox、MoonFM、Baucast、海盗电台等等。「泛用型播客客户端」这个词由李如一发明,通过这样的客户端,就可以依靠RSS订阅的方式来收听音频节目。简单点说就是软件只负责播放和抓取,节目本身并不托管在平台上,需要靠独立的站点进行分发。这对播客制作者的技术要求更高。
监管的红线和平台自以为的监管红线,无形中提高了播客发布的门槛。比如「反派影评」就因无法忍受喜马拉雅的随意下架而宣布不再在公众号以外的平台更新;「忽左忽右」的61期《作家、斯大林和罗马的遗产》开头被蜻蜓FM认为「存在历史虚无主义」而建议修改,与此同时在其他的平台则顺利上架。
忽左忽右(海派):《「昭和维新」背后的浪漫与黑暗》
忽左忽右是那种每期都值得多听的播客,选一个最佳其实很难。
目前,我最喜欢的是嘉宾沙青青结合自己的书《暴走军国》带来的这一期解读日本「二二六事件」的节目(也是我笔记做的最多的一次),这次事件对日本后来的政治走势发展有很大影响。「雪落而明治渐远」,如今雪落而平成渐远了。
同时推荐34期《刘怡:穿行在中东腹地》;38、39期《猫助:当二手书遇上经济学模型》;48、49期《刘怡:亲历战争的余烬》;51期《许知远:我没以前任性了》;54、55期《王俊煜:一个产品眼中的内容浪潮》;56期《沙青青:在新中国打棒球》;60期《郑诗亮:右翼思潮在东亚的全盛时代》;61期《陆大鹏:作家、斯大林和罗马的遗产》;64期《到宁夏去:葡萄酒的东方大冒险》;68期《沙青青:阴谋与恩怨:冷战大背景下的肯尼迪案》等等。
博物志(海派):《人生果然是小马过河啊!》
比起注重独立的海派特色,京派播客的特色之一,是具备较高的娱乐性。「一个天津或东北人讲件特别local的事情,可能全国有80%人都能进入的那个语境里。」程衍樑在「创业内幕」的第一季收官特辑里说,「但是如果换成一个广东人讲本地的梗,也许全国大部分人就难以接受了。」与普通话相近的京腔、北方语系的地缘特征,包括相声的重新流行,使得京派播客更容易「把聊天变成艺术」。
要承认的是,在日常生活中的某些场景下,我们对声音的需求,也许并不是渴望其中的信息,而是需要陪伴感。就像父母一代在家总习惯开着电视,不在意到底播放着什么,只为让房间里充满声音那样,年轻人开车的时候,也总期望有「听着放松、不累」的谈天式的陪伴。京派播客天然地适合这一场景,「聊些有趣的」也就成了很多播客对自己的定义。尤其近两年,单口喜剧届的加入,使这一特征更加鲜明。
单口喜剧,即Stand-UpComedy,是近几年逐渐在中文世界流行的舞台表演形式。单口在美国极为盛行,几乎是国民爱好,但在中国还是小众。单立人喜剧由喜剧演员石老板创立,旗下拥有签约演员20余位,常驻北京,举办过全国巡演。和播客一样,这是一个新兴行业,从业者年纪也都不大,故而愿意尝试新鲜事物。单立人旗下拥有「一言不合」和「无聊斋」两个知名播客节目,石老板同时也是日谈公园的投资人和客座主播。2019年,同处于单口喜剧行业的上海笑果文化(对,就是李诞那个)也开设了播客「车间访谈」。相对于「一言不合」和「无聊斋」的什么都聊,「车间访谈」更像群口,是定期举办的现场访谈秀,每期邀请脱口秀演员、编剧聊一个话题,并有听众参与。「一言不合」也在尝试相似的节目方式,但大多时候还是无所不聊,并无固定形式。
一言不合(京派):《经济型酒店的苦与乐》
单口喜剧今年的火热是播客届的意外收获。笑果文化的车间访谈、单立人的一言不合和无聊斋,都为播客带来了更多维度的听众。而这一期是我听播客以来收听的最欢乐的一期。没有刻意写成的段子,只有临场发挥的幽默,有趣的故事有趣的人。同样好玩的还有121期《我们替你夸上海堡垒》。
对于什么是单口喜剧,看理想的节目《十大单口喜剧专场》中有系统的介绍,作者周奇墨是单立人核心员工、也是这期一言不合的主咖之一。
但别以为搞笑就是他们的底色。作为中国单口喜剧行业的先驱者,单立人说火不太火,说拼是真的拼。这一期吐槽的经济型酒店,就是他们在2019年的「浪马车」全国巡演后的感想。捧腹之余,再听听124期《干喜剧也得服老啊》,感受主播们的认真与浪漫。
「陪伴型」音频内容的存在,并不是以播客出现为起始。其实,早在广播年代,它就是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了。
机核Gadio(京派):《科幻迷最该了解的文学简史以及视觉体系》
2010年即创立的机核游戏广播,直到如今仍保持高频次的更新,持续输出游戏、科幻等方面的高质量内容,是中文播客届不可不提的重要角色。
而海派主播们与播客结缘,则多与电台以外的世界有关。「当时也是为了学英语。」Rio回想起第一次接触音频内容,「2000年初,高中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我只有电脑没有复读机,为了反复听,还写了个软件,叫Loopman。」「Steve说」的Steve的播客启蒙是源于学习泰拳而收听了赛事解说员JoeRogan的个人节目;杨一最早是因学业而接触海外电视节目的音频版本;程衍樑是在作为记者时积攒了大量的采访录音而对音频输出产生了兴趣;「PageSeven」的曹容千是在德国从事媒体工作期间了解了德国的播客产业;「迟早更新」的任宁最早是从高中同学的学生短片作品那了解到播客的概念……海派播客的主播们更倾向于把播客当作表达内容的方式,或严肃或有趣,很少以娱乐为目的。
迟早更新(海派):《窄播时代:大世界里的小声音》
除了主播任宁和枪枪,这期嘉宾有「疯投圈」的Rio和JustPod的杨一。一期讨论播客的播客,从历史到商业化可能性等多个角度解读行业的发展。任宁和枪枪是播客届的神仙CP,也是海派播客主播的典型代表。
另一期与「不可理论」主播宝婷合录的《「Meatware」的开发、更新与维护》也相当印象深刻,同时推荐。
虽然接触音频广播的缘起不同,但若上溯京海派创作者们制作播客的灵感启蒙,可能会有重合之处。1998年开播的《锵锵三人行》,主播窦文涛,几位客座主播,请社会各界的嘉宾,聊新闻聊热点,不追求问题答案的「正论」而是「俗人闲话」。其实撇去其电视的载体,这样的节目形式已经非常接近播客了。有不少如今的播客主播,在年轻时会把锵锵的音频版装进mp3里反复地听。
2016年,随着流媒体时代的到来,优酷签下了窦文涛主持的新节目《圆桌派》,以连续剧的形式,每期一个话题,继续「闲话」。与此同时,锵锵的常驻嘉宾梁文道,和图书品牌「理想国」合作,打造了「看理想」品牌。看理想APP在2018年上线,是一个知识付费平台,也有不少免费的音频节目——某种意义上就是播客。在知识付费领域,看理想是个神奇的小众存在,课少而精,人文多于功能,UI设计典雅,颇具学者气息。
而在播客届,看理想更是常常串台:「大内密谈」的相征、郭小寒在看理想上有两档课程《中国摇滚小史》、《中国民谣小史》;「日谈公园」的李叔&3000有《神作!一看入魂的日本动画电影》;「一言不合」的周奇墨有《十大单口喜剧转场》;IPN的李如一有《作为乐器的录音室》、《昭和歌谣:二战后的日本流行音乐》;此外,《一听就懂的古典音乐史》、《古典音乐入门指南》作者焦元溥上过「忽左忽右」;「无业游民」的主播杨静采访过周轶君;陈丹青、蒋方舟上过「反派影评」;郝景芳上过「迟早更新」;许子东上过「故事FM」;梁文道上过「日谈公园」、「大内密谈」、「小凤直播室」……
道长自己还有一档节目,叫「八分」,在看理想上持续更新。2007年iPhone发布的时候,乔布斯解释自己做手机是因为「真正在意软件的人会去做自己的硬件。」能打造一个平台来存放自己的播客作品,也算是颇为硬核的行为了。在过去,「锵锵三人行」作为中国最早的脱口秀节目之一,是很多人的谈话类节目启蒙;到现在,看理想生产的内容与凝聚的作者,仍是京海派播客届的一大构成力量。在中文播客的发展史上,他们饰演着重要的一角。
而即便「博物志」这样创立多年、口碑极佳、听众甚广的节目,主播婉莹在选择全职制作播客后,经济上也一度捉襟见肘;在听众端,泛用型播客客户端的流行虽然保证了播客的独立性,却也牺牲了听众发掘新播客的机会。依靠口碑和意见领袖推荐出的头部播客,牢牢地把控着各类播客榜单,新播客在毫无扶持的情况下往往受众狭窄,无法出圈。以上种种都是问题,也都是机会。
反派影评:《华语电影的技术原因》
波米一口浓郁的京腔,反派的剪辑却密到不留气口。它是京派还是海派?或许都不是,它是反派。在今年许多电影纷纷遭遇「技术原因」不见于众的时候,波米表态:「也许电影行业会死,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也许这个号会被封,但我今天不能跪着。」这是勇气吗?还是一个电影媒体应有的本分和专业?可这明明本应有的东西,今天我们所见不多。
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党同伐异,猛于炮火。
2019年是全球播客届风起云涌的一年。「播客」一词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主流文化消费内容里,除了上述的高分剧《切尔诺贝利》《MordenLove》等拥有随剧播出的专属播客外,著名的流媒体音乐厂商Spotify大量收购播客公司,誓要成为「播客界Netflix」的初创公司Luminary也入局播客市场。中文世界里,轻芒为播客做起了小程序,今年又有「剩余价值」「面面相趣」「杯弓舌瘾」「贝望录」「晚风说」「展开讲讲」「NiceTry」「海螺电台」「废物朋克」等一系列新播客(其中甚至有不少是今年才接触播客),有人拿到了新的投资,有人成立了公司,有人研发起新的客户端,有人开始全职做播客。播客的创收之路将是2020年的一大看点。
在发展早期,公众号的打赏也是直接营收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但这多半来自真爱粉,也许不能够算作商业化的方式。「无业游民」试过通过众筹的方式为节目筹集经费,可以算是会员计划的变种。不得不提的是,知识付费也是播客商业化的一大可能方向。但知识付费化的音频还能否算作播客,依然是存在争议的。
无业游民:《我喜欢我的朋友,但常常不联系他们》
无业游民是我今年最爱的播客了,在心情最差的时候,它的陪伴治愈了我。主播振宇在香港读书、生活,从事媒体行业,是个温柔的人,也拥有一群温柔的朋友。
同时推荐3期《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4期《读博士是件没脸见人的事吗?》;7期《当我们认真地游戏人生》;9、10期《互联网考古学》;12期《再不逃跑就晚啦!》;16期《小小打工仔:来自香港公屋的他和她》;21期《台南新娘婚礼手记》;24期《DearHongKong》;27期《决定了!我要拍vlog养活自己》;32期《声音是难以制服的》;33期《一个人的朝圣路》;36期《终于,30岁的人生追着我来了》以及篇幅短小但韵味悠长的作为「开小差」的:吉吉的34期《小朋友也有点歌权》、吕太阳的35期《倒霉的日子》、阿彬的37期《开了两个月的小差》等等。
媒体人出身和海外背景,都是典型的海派元素;而陪伴型的内容,又是京派的拿手形式。也许说到底,京海派只是个标签而已,无业游民融合两派之长,温柔、真诚、善良。我爱无业游民。
11月时,JustPod在上海组织了一次Podfest播客节。这是今年第二次Podfest。组织者杨一说,比起上半年,更加日渐火热的播客氛围让他决定再开一场。在活动上,轻芒的CEO王俊煜兴致勃勃地介绍起轻芒的新版本:深度融合了播客功能,并支持马克音频,其内测版本已于近日上线。
这是2020年。这是无数科幻作品里代表未来的一年。天空中没有飞车,只有看不见的飞驰的电波。短视频、文字、Vlog、播客,信息传递在文明的每一个角落,越来越多的表达方式涌现。而播客在诞生十数年后,百事待兴,也许终于要迎来它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