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鹰背上,冰片马蹄中”的纵情岁月,业已远去。只留下了狩猎图案无声诉说。静止的图案背后,是驰骋山林的君王,是令人扼腕的太子,挽圆弓弩的佳人……大唐的君威,在飞扬的尘土与浩荡的队伍间,凝成了一副狩猎图。
陵阳公样的余韵窦师纶所开创的陵阳公样,大体是以动物纹饰为主题,外圈环绕花环团窠或改造了的联珠纹。图为日本奈良时代圣武天皇(701-756年)御用的坐卧用具“紫地凤形锦御轼”的细部纹样,下图是团窠卷草立凤锦,这两件文物皆收藏于日本奈良正仓院。织锦上花环团窠、双层联珠纹和对凤纹的组合,显然来自于唐代的陵阳公样。
纹简意深宋代的几何纹样往往线条结构简单,却有很强的象征寓意。上图分别为宋代织锦上的毬路龟背纹,故宫藏宋代错松石方鼎上的方胜纹(供图/FOTOE),和《营造法式》中宋代建筑上的锁子纹。龟背纹寓意健康长寿,方胜纹象征着永结同心,而锁子纹则代表了连绵不断。
神杵保平安十字杵纹是从佛教法器金刚杵演化而来的吉祥纹样,寓意着魔障消除,烦恼尽扫。元、明、清三代的青花瓷器上,十字杵纹经常出现。上图是南京博物馆藏清代青花十字杵盘上的十字杵纹,设计典雅大方。而左页则是明清瓷器上的各种十字杵纹。繁多的样式,寄托着人们对平安幸福的期许。摄影/动脉影
摄影/动脉影
明宣德瓷盘之十字杵纹
图为宋代织锦上的八达晕图案。
图为缠枝花纹图案。
图为清代青花瓷器上出现的青铜古器,也是一种博古纹。摄影/亚瑾
博古众态与常见的青花瓷绘博古纹不同,图为一件清同治年间的粉彩雕瓷博古花卉纹盖罐(供图/FOTOE),其上的博古纹以浮雕的形态出现在瓷器表面,并和花卉草木相搭配。
图则是清代外销瓷、荷兰船员定制瓷盘上的航海纹(供图/微图)。自其诞生,海外贸易不绝,航海纹便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在明清瓷器上多有展现。
裸体飞天第285窟,西魏V字形态与夸张飘带的组合,呈现出向下滑翔的身姿,富有节奏感。
正如这座藻井上的飞天布局,隋代飞天常分布在四壁上部的天宫栏墙内或窟顶上,变化丰富的飘带和流云,使得格调轻快而不呆板。飞天与其他装饰图案结合,疏密相间,动静两宜。
神王生肖相融合与唐代墓志同期,兽首人身的生肖形态在陶俑、壁画中也多有出现。有学者研究认为,这是在佛教影响下,隋唐社会逐渐兴起的神王信仰中,药师经变的十二神王与生肖相融合的产物。图为现存首都博物馆的猴、马生肖俑。
以动物纹饰划分官品自武则天始,上图表标明了不同官位对应的动物纹饰。唐代那威风凛凛的武士俑、仪态翩翩的文官俑,有了动物纹饰,更显得尊贵无比(摄影/亚瑾)。
摄影/亚瑾
莲花纹的演变莲花纹自古有之,装饰着中国的器物。上图沿箭头展示的,是从战国铜器盖莲纹到唐代石刻莲纹的发展历程。中国本土莲纹莲瓣阔大,印度传来的莲花瓣则细密清瘦,两者互相交融影响,产生了图中心唐代石刻上莲花宝相纹。莲花纹融合中国本土的纹样,为宝相花的产生提供了素材。
中印莲纹各不同南北朝时佛教盛行,也带来了印度的莲花纹样。上图印度莲纹来自犍陀罗佛像,取材于印度莲花和希腊水草叶的综合物,瓣形细密众多,排列紧凑。而中国的云冈莲纹图案,虽能看到印度莲纹的影响,却也融入了中国因素。莲瓣数较少,瓣形多为桃形,饱满丰腴。从莲纹上,看到了民族融合,文化的交汇。绘图/鱼丁
图为南北朝时门阀士族间流行的奢侈贮魂器:莲花青瓷尊。它通体施青釉,遍布向外延展的层层莲瓣,超度死者灵魂,使其免受轮回之苦(供图/微图)。
图由敦煌壁画中的一朵宝相花拼接平铺而成。
满头的“囍”图为故宫的一件镶珠翠青钿子,为清代皇后在大婚或吉庆时节所戴的头饰。以碧玺为双喜字,以翠为托,每个喜字中间还镶嵌一颗珍珠,奢华的程度无与伦比。不过,当皇后戴着这一头大红大绿的喜字母仪天下,是否会让人觉得这样的喜感太过直白?摄影/动脉影
这是一只清代包袱锦提匣的局部。在剔红锦地上刻画了梅花、兰花、水仙、海棠等各色团花纹,以及连绵不断的万字纹,寓意吉祥。摄影/动脉影
不拘一格共吉祥暗八仙纹样在使用时,非常灵活多样,可以独立出现,也可以两两结合,或者和其他吉祥纹样组合出现。图中是一幅清代打籽绣的绣品,暗八仙中的宝剑和葫芦交叉组合在一起,由绶带加以装点,而周围则有江水海崖纹、万字纹等吉祥纹样,寓意了对幸福生活的美好追求。摄影/亚瑾
红红火火暗八仙暗八仙是中国传统道教纹样之一,流行于清代。耳熟能详的八仙以器物纹样的形式出现,给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间。
青青缠枝莲青花瓷与缠枝莲相逢,可能是世界上最美相遇。十九世纪的英国设计师欧文·琼斯把它描摹下来(上图),显得格外清新典雅、委婉多姿。这一纹样是明清瓷器上的标志图案。以缠枝莲纹为代表的缠枝纹,曾经历了漫长的演化,也借鉴了许多前辈纹样的精髓,历史中的云气纹、忍冬纹、卷草纹被认为是它的前身。
上海图书馆所藏宋代八达晕纹织锦的局部,各种几何纹样通过几何构架连接在一起,形成复杂而精美的图案。供图/高春明
收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唐代鸳鸯莲瓣纹金碗。在莲瓣纹的簇拥下,碗心绽开一朵硕大的宝相花,层层叠叠,繁缛富丽。宝相花吸纳了牡丹瓣纹的元素,成为盛唐国势昌盛、繁花似锦的标志。摄影/动脉影
卍字不断头中国的卍字纹常见于佛教造像、法器和经卷上。元代以降,吉祥纹样蓬勃发展,呈现出“图必有意,意必吉祥”的趋势,卍字纹的寓意也开始从佛教中脱离。图为故宫储秀宫建筑上的卍字形琉璃墙面,诸多卍字纹连缀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永无止境,这种纹样被称为“卍字不断头”,寓意富贵不断头,表达了古人对于吉祥万年的一种祈盼。
五毒戏青蛙关中地区有一种五毒纹,表现的是青蛙背着蝎子过河却被蝎子蛰伤的故事,后来蝎子良心发现,找来蛇、蜈蚣、壁虎、蜘蛛四种毒物帮青蛙解毒,五毒戏青蛙的图案由此诞生。据说画有此种纹样的物件,摆在家里可以起到辟邪镇宅的神效,挂在产妇屋内,又有求子多福的寓意。图中这件极具乡土风情的彩塑,来自陕西凤翔,其造型和纹样设计即取材于“五毒戏青蛙”的故事。供图/视觉中国
同框生色在一只北宋时期的檀木描金经函上,牡丹与莲花济济一堂,它们都是典型的“生色花”式样。牡丹有的盛开,有的含苞,花瓣宽大、舒展,花型饱满而富于层次,特征概括得十分准确,甚至花瓣上的曲皱都得以表现;莲花则抓住了花瓣长而富于曲线变化、靠近花蕊的花瓣抱合较紧、外围花瓣微微下垂的特点。这两种吉祥花卉同框,因为刻画得写实和细致,一眼便能分辨。
内蒙古博物馆藏唐代摩羯纹金花银提梁壶,壶身上是一对摩羯鱼的纹样,卷鼻利齿,形象生动。供图/FOTOE
煌丕昌天作为海外贸易的印记,航海纹诞生在宋金时期。图为一枚宋代航海纹铜镜,现藏国家博物馆。古代的航海贸易充满着危险,出海,甚至都要有置死生于度外的勇气。铜镜上刻着“煌丕昌天”的铭文,《说文解字》解释道:煌者,煇也;丕者,大也;昌者,美言也。向上天祈运的意味,不言自明(摄影/亚瑾)。
中原西域两相看第249窟是敦煌莫高窟西魏时期的代表窟之一,左页图为窟内所绘两个飞天。上者褒衣博带,清瘦柔弱,呈V形;下者半身裸露,强壮有力,呈U形。着装、体态、姿势各异,分别体现了中原和西域两种不同的风格。虽然整体上不失轻盈飘逸之感,但仍略显稚拙。在另外一种解释中,此飞天造型和汉代羽人形象相似。羽人是画像砖石上有羽翼的仙人,和飞天的本义——飞行的神仙悄然暗合,飞天的演化即融合了羽人的元素。(摄影/动脉影)
摄影/张劲松
相逢之喜绣片上,锦绣团花的中心,有两条游鱼相遇成双,好像在顾盼、又像在私语。间饰吉祥的舞蝶与四季花卉,一同构成变形双鱼喜相逢纹样。供图/全景
图为北魏彩绘贴金石雕佛菩萨三尊立像,菩萨的背光处,一朵硕大的莲花静静地绽放。莲花盛开,便可享受聆听佛法的殊荣。菩萨嘴角微扬的笑意,或许正是佛法带来的顿悟。摄影/动脉影
婴戏枕上图是一只藏于南越王墓博物馆的北宋定窑瓷枕,以珍珠地、卷草纹衬托娇嫩的婴儿,显得可亲可爱。小儿留有顶发,身穿肚兜,身材健壮丰满,双臂伸展,俯身向下,仿佛正在嬉戏欢闹,憨态可掬,是宋代最经典的婴戏图案。
宋代的秋风图为一件宋代吉州窑木叶纹盏。黑釉上卷曲的枝叶,散发着浓厚隽永的禅意。静静观之,仿佛感受到了一阵萧瑟的秋风从宋代迎面吹来。摄影/动脉影
外国人眼中的“囍”图为19世纪英国设计师欧文·琼斯(OwenJones)根据中国文物绘制的纹样,收录在《中国纹样集锦》一书中。一个方方正正的双喜字,位于视觉中心位置,显然与中国的婚俗有关。双喜字周围繁盛交缠的花草,也含有延绵子嗣的隐喻。鲜艳的色彩和满满的布局,展现了中国文化中喜庆、和美的一面。
浙江省博物馆藏清代剔红暗八仙葵瓣式盒的局部纹样,暗八仙中的宝剑、渔鼓道琴和笛子与花草纹样结合在一起,鲜艳的色泽,透着喜庆。摄影/动脉影
凤首壶上有骑射唐代善于融合外来文化,在初唐时,开始流行一种凤首造型的三彩壶,这一奇特的造型有着明显的波斯萨珊式器物造型风格,壶上的装饰则体现出了大量中国元素,如缠枝花卉、祥瑞动物、狩猎图案等。这只壶的一面为人物骑马射箭的场景,另一面为凤翔的凤鸟。这一唐三彩凤首壶现藏于故宫博物院。摄影/动脉影
团窠卷草立凤锦
锦绣八达晕几何纹样富有规律美,体现出严谨而理性的结构。这与宋朝人对道理和逻辑的重视不谋而合。因颇受喜爱,成为了织锦、瓷器和建筑上的重要装饰。
绽放在盛唐的花朵宝相花风行于隋唐时期,并在盛唐时达到鼎盛。
西方有鱼名摩羯唐宋时期,南北中国社会中普遍流行着一种有着龙首鱼身的纹样,这就是从印度传来的摩羯纹。摩羯是佛经故事里长鼻大口的巨鱼,进入中国后和“鱼化龙”传说相结合,成为一种颇具异域风情的纹样。
本图飞天来自巩义石窟寺,创建于北魏孝文帝之时,飞天一手持莲花,一手捧莲蕾,身着透明薄纱,飘带萦回,飞在云中(摄影/动脉影)。
图为唐尉迟恭墓志上的生肖鼠(摄影/张劲松)。
莲花化生,花开见佛在佛教中,莲花出浊世而清净香洁,是西方极乐世界的象征物。莲花纹,就成了佛教最重要的意象,在石窟壁画、雕塑中可谓比比皆是。
敦煌壁画中的“飞天娃娃”,与后世婴戏图一脉相接。
简洁明快的云雁盘在唐朝,宝相花不仅装点着世俗的生活,也被带入了死后世界。上图是唐代的彩色釉陶云雁纹三足盘,圆心外有荷花八组,间饰如意叶纹。荷瓣丰腴饱满,脱离了前代莲纹清瘦的特征,为宝相花准备了素材(供图/QUANJING)。宝相花纹有多重样式,配以莲花、石榴、牡丹、忍冬等多种元素,向外放射,美轮美奂。
史前卍字纹的28种变化马家窑文化是黄河上游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考古人员在青海民和、乐都等地,发现大量带有卍、卐纹样的马家窑文化马厂类型彩陶(见下图),其中,仅1975年,就在乐都柳湾墓地发现卍字纹陶器26件,这些器物距今已有四五千年的历史。
清凉之火图为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北魏青铜鎏金释迦牟尼坐像。
镇五毒相传道教天师派创始人张道陵以虎为坐骑,张天师擅驱魔除妖,连胯下的老虎,也仿佛有神功在身。借助“虎”气,压邪、镇五毒,是民间艺术常常表现的主题。除此之外,鸡因为天然的食性,被认为在祛瘟禳灾除五毒这件事上,跟老虎不相上下。图中这两件剪纸,表现的就是虎镇五毒、鸡食五毒的画面。
栩栩如生图为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宋代朱克柔牡丹图册页。朱克柔的名字富于男子气概,实际却是位女性缂丝高手,此图即为她的缂丝圣品。图中盛开的粉色牡丹花从花瓣、叶片的细节刻画到层次分明而雅致的设色,既是牡丹花自身的特征,也是当时院体花鸟画典型的艺术风格,受到宋徽宗激赏:“雀踏花枝出素纨,曾闻人说刻丝难。更知应是宣和物,莫作寻常黹绣看。”供图/FOTOE
神鱼游洛水摩羯作为佛教东传的舶来品,于南北朝时期进入中华大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摩羯不是真实存在的动物,而是神界的灵鱼。上图是东晋画家顾恺之所绘《洛神赋图》的宋代摹本,神女所御龙舟之旁,可见巨口大张、利齿毕露、双翼鱼身的摩竭形象。供图/FOTOE
双飞天第257窟,北魏梳着圆髻发式的飞天,形体呈C形扭曲,跻身于狭窄的三角形空间。
鱼戏莲叶间鱼是生殖、多子的象征,一正一反,一阴一阳的两条鱼,则是爱情和谐的标志,是对两性结合的肯定与赞美,一度成为喜相逢纹样的主旋律。图即为唐代银盘上出现的双鱼戏莲喜相逢图案。
莲纹构成的佛香世界南北朝时,佛教开始在中国流行。莲花纹就沁入了世俗生活的方方面面。左页图为陕西西安唐大明宫遗址出土的莲花纹方砖,脚踩方砖,步步生莲(摄影/亚瑾)。
图中的儿童对棍图案,来自三国时期的朱然墓出土的瓷盘,简略却生动的线条,显露出早期婴戏图的天真之情。
锦袍上的动物纹图为唐代尚书官服纹饰复原图,对凤列于两旁,周围环之以十六字铭文(绘图/扬眉)。
无边落木萧萧下生命的流转,因缘的循环,谁也无法终止。图中的枯叶(摄影/朱子浩),放大后呈现出精密的叶脉,令人赞叹生命的绝美构造。
摄影/朱子浩
太子的马队章怀太子墓中的《狩猎出行图》绘于墓道的东侧。猎场之上的追逐动态,扣人心弦的猎杀场面呼之欲出。上图为壁画的局部,细看之下,其中右起第一人,身无配弓与箭囊,他的坐骑尤为瞩目,是一匹白色的骏马,在狩猎时,为避免干扰,马匹皆剪鬃扎尾,而这匹马却披长鬃,马尾散垂。可见主人身份非同寻常,人们因此猜测,马上之人便是李贤。供图/微图
构图之法寓意长缠枝纹最意味深长的是它的枝,一藤一蔓不仅姿态优美,而且造型讲究,也可作为缠枝纹分类的依据。大体可以分为涡线形、囧形和S形三种。从中心以弧线连接向外旋转的涡形构图历史最为久远,带着远古的精神发展至今;一个圆形中出现3个小钩子,像个囧字,囧是窗口通明的样子,因而象征着光明,它也是一种原始构图的典范;讲到S形构图,总令人联想到太极,这种同种弧线相反相切的构图形式,被古人认为是最优美、最合矩的格式图。将传统艺术灵活变通地予以继承,使得中国图案宛如一棵常青树,开枝散叶繁衍不绝。
残锦毬路新作为织锦上最为常见的几何纹样,毬路纹不但在中原地区的赵宋王朝十分流行,也受到了北方草原上契丹民族的喜爱。图为中国丝绸博物馆所藏辽代毬路飞鸟纹锦的残片,其上是圆环相交的毬路纹和填充于圆环交错处的飞鸟纹样。摄影/雷淼
摄影/雷淼
飞花烂漫的敦煌藻井宝相花的金碧辉煌,光彩夺目,仿佛全留在了敦煌石窟的藻井上。上图为开凿于盛唐时的敦煌217窟,窟顶藻井绘团花井心,卷草、垂幔铺于四披,极其复杂。经测量发现,宝相花瓣的主体占整个花瓣的2/3,符合黄金分割比例。宝相花纹呈现的美感,与此大有关系。供图/QUANJING
学者宋丙玲在《浅谈中国的“卐”字纹饰》一文中,将马厂类型彩陶上的卍字纹分成28种(见上图),这些卍字纹多数为右旋,少数左旋。学者们对符号背后的文化意义有不同的解读,有人认为是用来记事的,有人认为象征着先民对太阳或火的崇拜,有人认为是蛙肢纹的抽象变形。
“人造花”这只新疆博物馆所藏彩绘宝相花小木罐,具有典型的唐代花卉图案特征。所谓的宝相花,是综合了牡丹、蔷薇等花朵特征的一种设计图案,而非现实中存在的花卉品种,且花纹形状规整构图饱满,几何样式明显,显然离真实花草有着相当差距,这种人造花与生色花截然两样。摄影/雷淼
图为河南博物院藏北魏一佛二菩萨像的背屏。这一组背光里的火焰,都以精细的线条来表现,因此旺盛的火势又给人水波荡漾的错觉。熊熊燃烧的烈火,非但不显得炽热,反而令人心生清静。摄影/动脉影
鱼龙幻化鱼和龙在传统中华信仰之中均占一席之地,鲤鱼与龙之间的转化也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传说话题。上图是镇江博物馆藏鎏金鱼化龙纹大银盆,纹样中展示出刚刚跃过龙门的鲤鱼形象,头部已经化龙,鱼尾尚未转化。鱼化龙纹后来和摩羯纹结合,成为了中国化的摩羯形象。
散花飞天第39窟,唐代飞天女性化,身体呈S形曲线,细颈削肩,将女性的柔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墓志生肖演变史生肖纹顺时针环绕墓志一周,子鼠、卯兔、午马、酉鸡分别位于每边中间位置。其演变经历了由动物到拟人化、人与生肖结合的过程。图为初唐尉迟恭墓志侧面的生肖动物,灵动的兔子腾跃于缭绕云气之间(摄影/张劲松);
纺轮上的阴阳五千多年前湖北汉水流域的先民,在劳作用的彩陶纺轮上,绘制出许多动感图案。有些是从水中漩涡获取灵感,形成了奇特的旋纹。其中一枚,恰似朝相反方向游动的两条鱼,它们就是太极图形在原始人心目中的写照,也是最早的喜相逢图案。摄影/金陵
莲孩玉上海博物馆藏有一枚童子执莲的宋代玉饰,小童饱额头满,脸庞圆润,玩耍着瓶中的玉莲,十分讨喜。这样的纹饰并不是简单的生活写真,而是依照民间“摩睺罗”风俗玩具所造,被称为“莲孩玉”,饱含“多子多福”的美好愿景。
宋代木叶纹盏中(供图/林淼),枯黄的叶脉生命尽失,而它的影像却凝固在了八百余年前的某一天,似乎逃脱了轮回。
皇家之“囍”图为故宫的一件矾红地描金喜字碗,杯壁内外排满了整整齐齐的双喜字,是清代同治皇帝与皇后阿鲁特氏大婚的用具。大婚之日,宫殿内外和一应器具无不装饰得大红大彩、布满喜字,这一对尊贵的新人是否会觉得眼花缭乱?摄影/动脉影
辗转流离的猎纹锦2011年,田策勒县公安局成立专案组,打击非法盗挖、贩卖文物。图中这件精美的唐宋时期棕地黄色花卉狩猎纹锦,就是公安人员远赴深圳追缉而归的。织锦中部是一朵莲花,莲花两侧各有一名童子,站在莲花上舞蹈。而童子的外侧,则各有一持弓的猎手。图案十分生动,至今两侧的边幅仍保留,极其罕见,因而异常珍贵。
佛陀瑞相伴随着两汉之际佛教的传入,中国本土的卍字纹很快被赋予了宗教意义——佛陀三十二瑞相中的第十六种相“吉祥云海”。《大般若经》记载,佛的手足及胸前都有吉祥云海相,以表现佛之功德。图中,山东青州博物馆收藏的这件贴金彩绘佛坐像,时代大体介于北齐到隋之间,佛像胸前即有右旋的卐。有人认为,卍或卐的符号印证了佛教轮回之说。无论如何,中国的卍字纹虽非源于印度,却因印度佛教的传入而得到发展和普及。
牡丹国色多上图集合了多种宋代瓷器上出现过的“生色牡丹花”图案,每一款花纹都很经典。这几款生色花有繁有简,有的装饰性强,有的造型相对灵活,但都以接近实物形态为标准。牡丹是宋代器物上出现最多的花卉,因而上述图案只是洋洋大观中的几朵浪花。
拜火教在中土图为北周史君墓出土的石椁局部浮雕,画面中一名人身鹰足的拜火教祭司,正在神情庄重地拨弄圣火坛。墓址位于西安未央区大明宫乡,墓主人史君是一名长期生活在中国的粟特人。精致豪华的葬具,见证了这种古老宗教在中国曾经的显赫,和对火的崇拜。供图/王磊
五毒献瑞以毒攻毒,驱邪避疫,是古人创作五毒纹的动机所在,它背后承载着老百姓对平安、太平的祈求,本质上是一种吉祥图案。图为民国时期的一件图轴,画面上,蟾蜍身骑瑞兽,与蝎子、蜈蚣、蛇、壁虎各持“厚礼”,表达了五毒献瑞的主题。供图/微图
摩羯饰耳边出于对佛教的信仰和对大唐文化的崇尚,摩羯纹样和摩羯造型在契丹人建立的辽政权中深受喜爱,经常出现在金银器物和饰品上。上图是一对辽代摩羯形金耳坠,藏于内蒙古博物馆,摩羯鱼口中衔着圆球,造型活泼灵动。
图是兽首人身状的拟人化生肖,分别为羊、马、蛇,出自晚唐司马进墓志盖;
流播远方这是一只出土于内蒙通辽吐尔基山辽墓中的银盒,精湛的金花银工艺,使得跃动在缠枝花间的双狮无比生动。属于契丹贵族的银盒上出现的喜相逢图案,既有汉地之风,又具民族特色。摄影/动脉影
天真的游戏图案中的几名小童皆出自北宋瓷枕婴戏纹样,他们或骑竹马或放风筝,尽情游戏,早已褪尽了早先的宗教意味,还原了儿童的天性。
豪门之“囍”图为清嘉庆年间的剔红牡丹双喜纹亚字形盒,现藏于浙江省博物馆。大红的色彩,极尽工巧的雕刻技艺,繁复的装饰,造就了这件异常华贵的婚庆用品,也将“囍”的氛围推到了极致。供图/FOTOE
缂丝与陶俑上的狩猎图为元代灰地嵌银线狩猎缂丝,出土于新疆鄯善县鲁克沁。这件缂丝上虽有多处残损,但仍可见蒙古族狩猎的画面,配色鲜亮明快。虽然其上的人物所着为元代服饰,但元代织物纹样深受宋代文化影响,而狩猎纹流行于唐代,可见在题材上影响深远。
图必有意,意必吉祥明清时,宝相花纹集历代之大成,造型饱满,层次清晰,给人恬静舒适,超凡脱俗的感觉。下图为清代的景泰蓝椭圆盆,盆壁装饰着繁茂的宝相花纹。宝相花愈加贴近民心,成为吉祥的象征,寄托了人们美好的愿望。不再有盛唐的雍容,宝相花在沉静中找到了归宿。供图/QUANJING
图为19世纪清宫使用的一块绣片,卍字纹旁边装饰蝙蝠、花草,寄寓吉祥万福。这种寓意与卍字纹早期出现时相去甚远。比如西藏岩画上的卍字纹,可能就象征着先民对太阳神的崇拜。上图为中央民族大学张亚莎教授,在《西藏的岩画》一书中绘制的由太阳到卍字纹的演变过程。
文明之光图为敦煌莫高窟第397窟西龛顶部的隋代火焰纹龛楣,形如一道通向光明世界的大门。火焰是佛菩萨智慧威德的涌现,能消解世间的一切烦恼和痛苦。人类对火的依赖,不仅在于生存的需要,同样在于精神的需求。
黑白传真在宋代多家瓷窑中,吉州窑的生色花最具特色。图中这件黑地白花梅瓶可见,其主体纹样的荷花处于半开的形态,莲房未露,花瓣线条优美舒展;荷叶则出水高举,有正有侧,不但卷起的叶片边缘形态刻画准确,连脉络都历历可见,虽是黑白图案,却依然栩栩如生,令人对宋代工匠写生造型的能力更加印象深刻。
摩羯的“胡化”西夏政权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摩羯纹样和造型既保留了印度摩羯鱼的形象,又有中国摩羯纹的特征,甚至还体现出中西亚地区的文化影响。下图即为国家博物馆藏西夏绿釉摩羯文物,头部深目高鼻的造型,颇有几分西亚神兽“格里芬”的韵味。摄影/朱子浩
图为晚唐蔡氏夫人墓志盖上头戴高冠的文官形象,怀抱着龙、兔、虎(供图/石刻艺术博物馆)。
变化无穷在辽宁博物馆存有一件彩绘团花丝绸,花朵被绘制成适合外轮廓的形式,反转对称组成团花,既有形式感,又十分自然,这是造化之物化做喜相逢纹的典范(摄影/雷淼)。狭义的喜相逢纹乃是以S线分开,虚实相生,阴阳交错,显示生命由此而来,生生不息。但也存在自由变形的情况。
图为两件狩猎俑,左侧持鹰的为唐代三彩绞釉陶狩猎骑俑,出土于陕西乾县懿德太子墓。唐代政府设有鹰坊,有专门负责驯养的人员。右侧的唐三彩胡人骑马狩猎俑,出土于章怀太子墓。
花开一年景活色生香的写生花除了开在各种瓷器上,还开在宋人的衣裳中。上图按照南宋黄昇墓主人的“一年景”花朵直帔图案描绘,一条长约两米的窄带上,绘制了十数种花朵,包括荷花、山茶、杜鹃、桃花、菊花、蔷薇、芙蓉、石榴、秋葵、海棠、牡丹等,将一年四季的花卉组合在一起,这即是著名的“一年景”图案。绘画/陈泓宋
大浪淘尽始现身宋代佛教的世俗化非常明显,摩羯纹的宗教特色被弱化了,更加接近传统的鱼龙纹样。河南登封少林寺东南的初祖庵大殿,建于北宋宣和年间。上图即为殿中石刻壁画的一部分,滔天巨浪中,有着龙首巨口的摩羯昂首而出,气势雄浑。
持阮与箜篌飞天第285窟,西魏持阮在手和轻弹箜篌的一对少年彼此对望,飘带、花瓣、云朵,随韵律在流动。
各种喜相逢图案的构图规则。
镜壳上的动与静这是一枚唐代八瓣形禽兽狩猎纹银镜壳,出土于西安市灞桥区唐墓。半球形的镜纽下面,有三组浮雕花纹,其中最为显眼的是骑马狩猎纹。猎手坐在奔驰的马上,有人持弓,有人持矛,追逐着兔子与鹿。整个画面极富张力,但并不散乱,这归功于狩猎纹周围的静态花纹,仙山、扶桑、花蕾……使画面动静合宜。摄影/柳叶氘
摄影/柳叶氘
彩画上的风情宋代建筑彩画纹样,几何纹是一个大类。北宋建筑学家李诫在《营造法式》里,展示了许多种北宋时建筑彩画的纹样。上图即为其中三种样式不同的几何纹建筑彩画,从左到右分别是六出纹、金铤纹和六出龟(背)纹。
吉祥万福在清代的纺织品上,卍字纹或直接作为织物的装饰纹样,或为地毯、壁毯一类的边框,或以暗纹的形式出现,上面再装饰其他图案。
窗棂上的卍字除佛教建筑外,中国民间建筑的院墙、地面、门窗、花园的方砖上,皆不乏有卍字形装饰出现,且经常与其他纹饰搭配使用。比如,与牡丹、莲花、桃子相配,寓意万世富贵、万世不灭、万寿无疆。图中,窗棂上的木雕卍字纹,作为辅助纹饰,装饰在人物故事纹四周,其简洁的线条,起到了烘托主题的效果。
“新”花怒放“生色花”的构图创意和设计理念一直延续到了现代。图中模特所穿的旗袍,是清末以来的传统服装款式,但图案则是运用了现代织染工艺的写真花卉。以高心卷边和卵形小叶为特征的月季花造型准确,色彩艳丽,比起宋代的“生色花”,仿真程度更进一步,但内在的审美趣味,却是一脉相承:从自然中提炼美,以美来回馈自然。供图/视觉中国
炫目通八方“八达晕”作为宋代最精致复杂的几何纹样形式,在明清两代又得到了更进一步地发展。明清时,在传统八达晕锦的几何骨架里,拼合了各种龙凤、花鸟纹样,堪称复合型纹样的典范。右页图是上海图书馆藏的清代八达晕纹织锦,纹样繁缛华美,色彩鲜艳,令人惊艳。供图/高春明
蝴蝶成双这只清雍正御制的金胎画珐琅盖壶,曾经创下金属胎画珐琅器的世界拍卖纪录,它的壶盖上就有两只粉蝶翩翩起舞,成双成对。喜相逢纹优美匀称,平和柔润,而又富丽吉祥,是世人追求的美好境界。
图中的元代磁州窑白釉黑花婴戏图罐,图案式样采用宋金时期常见的孩童与牡丹组合,笔墨粗放却生动,花朵硕大华丽,孩童健壮可爱。可见时人对于这类图案的喜爱,并未受朝代更替的影响。摄影/亚瑾
国际流行符号图为欧洲发现的一件带有卍字符的水桶手柄,时代大概在西罗马帝国灭亡(公元476年)以后。
生肖的别样风情头戴进贤冠,脚着岐头履,手执笏板,右页图的彩绘浮雕墓砖,刻画了一个典型的文官形象,它原镶嵌于五代王处直墓壁的壁龛之内,现藏河北省博物院。文官身侧,一匹马低首侧出半个身影来,显得娇小妩媚。人与生肖的结合,是地下世界不变的主题。
旋转的奥秘图为莫高窟第407窟的隋代三兔莲花飞天藻井井心,中心三只兔子共借兔耳,联结在一起,似有无尽的动态旋转之感。其外周绘双重八瓣莲花纹,莲花四周则布满飞天。他们体态婀娜多姿,或擎莲台,或执钵盂,或舞锡权,环绕莲花遨游。三兔与飞天飘旋方向一致,仿佛整座藻井也在旋转,处于一种动态的平衡之中。
群童相会明清时流行百子图案,一反宋代婴戏纹的形单影只,往往在一个画面内刻画众多的孩童形象。首都博物馆所藏的清代小形铜制品上的群童图,就可见到此特征。面貌、动作、神情各异的十一名儿童,齐聚一画,画面细节丰富,又富于故事性和戏剧性。彼时工匠不再满足于一人一物的刻画,而喜欢画众多儿童相聚玩耍的场景,多子多福的祝福“升级加倍”、更能讨消费者欢喜。供图/微图
世俗生活中的禅意迄至唐代,莲花纹早不是佛门的专享。它进入千万家,装点着世俗生活的奢华。上图是鸳鸯莲瓣纹金碗局部,丰满的莲花瓣绕碗一周,在金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富贵壮丽。莲花纹由清瘦变得丰腴,这一外来纹样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中国化”的过程。摄影/动脉影
手捧花篮的何仙姑宋元时期的八仙形象,充满了变数。何仙姑直到明代中期才正式跻身于八仙之列,而她的法宝也经历了一番变化才最终确定为荷花。图为早期八仙雕塑中的何仙姑形象,她手中捧着一个花篮,与金董明墓中何仙姑砖雕相似。供图/达志
图为公元前700年古希腊底比斯人的一件彩绘石头人偶。卍字符出现在这两件器物的不同位置。有人认为,它可能是人类早期原始宗教和巫术崇拜的一种表象,比如火、雷、闪电、水、太阳、风轮、生殖器等等。世界各地对卍字纹意义的解读从未停止过,然而时光渺远,寻找一个固定且能为各方所信服的答案,大概是徒劳无功的。
八仙齐贺寿元代,八仙贺寿的杂剧就已经在舞台上频繁演出了。上图是山东博物馆明清人物画精品展中展出的清代《群仙祝寿图轴》,八仙携带法宝,与麻姑和寿星一起,热热闹闹齐祝寿。供图/FOTOE
飞天伎乐佛经有云:一切诸天于虚空中奏诸天乐,所谓箫、笛、箜篌、琵琶、螺贝,种种天鼓,美妙声鼓,种种歌舞,恭敬蹈欢,供养于佛。诸天亦即飞天,供奏乐歌舞之用。图为北魏晚期彩绘佛立像的背屏,是青州龙兴寺窖藏造像之一种,上部几尊飞天对称分布在佛像左右,素手纤纤,浅笑嫣然,似是一曲歌舞刚罢。摄影/柳叶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