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三年筹备,首次与官方文博机构合作展览,米黄釉瓷器景德镇窑口烧造成共识。”
在“彝鼎留芳—宋元时期米黄釉瓷器特展”策展人之一的黄清华心中,此展占据着重要地位,景德镇米黄釉器物的原创性研究表明,米黄釉瓷器归属景德镇窑口已成共识,这是近二十年来,景德镇宋元时期窑业原创性研究的一个重大突破,
米黄釉瓷器窑口归属争议
1975年,元代贸易沉船“新安沉船”在韩国全罗南道新安郡被发现,该船出水了上万件中国瓷器,有青瓷、白瓷、青白瓷、黑釉瓷等,曾一时轰动考古界。出水瓷器中的数件米黄釉瓷器窑口归属问题众说纷纭,有观点认为米黄釉瓷器归吉州窑所有,也有观点认为,米黄釉瓷器是景德镇以外其他窑口产品。
近些年来,江西省考古研究院在景德镇市湖田窑和落马桥古窑遗址发掘中,发掘出了米黄釉瓷器,通过对比考古出土的资料以及文献和科技检测报告,研究分析越来越明确米黄釉瓷器实际上是景德镇窑的产品,而且主要生产的时代是在南宋,以湖田窑为中心,景德镇老城区的镇窑也生产米黄釉瓷器。
考古研究发现,北宋以来,在摹古思潮影响之下,用于祭祀和清供瓷质摹古彝鼎的礼器,成为宋代文人士大夫的共同追求。景德镇窑场顺应市场之需,曾烧造一批以炉、鼎、尊、觚、瓶类为主的摹仿的米黄釉瓷器礼器,品质精致、气息古雅,成为景德镇宋元时期窑业非常独特的一个罕见品类。然而,由于时过境迁,在后世流传当中,世人皆视米黄釉瓷器为吉州窑之范围,或是景德镇以外其他窑口的产品。
2019年9月底,浙江省博物馆、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湖州市文物保护管理所策划主办“最忆是江南—湖州凡石桥南宋遗址出土文物展”前夕。为求证此展中米黄釉瓷器的窑口归属,作为主要策展人浙江省博物馆汤苏婴老师特意到吉州窑寻访了两天,在求证无果的情况下,她来到了景德镇,在唐英学社见到景德镇产的米黄釉瓷器。“跟我们的一样!”黄清华至今仍记得汤苏婴当时惊讶的表情。再次证明了湖州凡石桥南宋遗址出土文物与景德镇窑口出土的米黄釉瓷器具有同源性。
200件米黄釉瓷器共展
除了首次跟官方文博机构合作展览外,这次原创性古陶瓷展,也是唐英学社策划担纲的第十展。
本次展览共展出展品200余件。包括景德镇湖田窑、落马桥考古出土标本,浙江湖州凡石桥遗址考古出土标本,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江西省博物馆、宜春市博物馆,私人收藏家藏品,以及其他窑口的横向比较,例如宋元时期吉州窑、明代漳州窑等。
200余件展品中,黄清华向民间藏家借来参展的米黄釉瓷器达到130多件。对于不能借到的米黄釉瓷器珍品,展览方就图片展示,其他出土米黄釉瓷器对比展出,让展览更能营造学术探讨氛围。
黄清华认为,官方文博机构和社会重要私人藏家共同成就,旨在厘清困扰学术界多年的米黄釉瓷器的窑口归属问题,对于探索和解决宋元时期南方地区窑业问题具有重大意义。同时,也是对景德镇陶瓷史的一次重要的补充,对自身制瓷技术的一次重大探索。
展览中,炉、鼎、尊、觚、瓶等丰富器物种类系统讲述了新安沉船出水米黄釉同类器物窑口归属的研究判别过程,不仅让世人近距离感受那些千年再现的泥火器物之美,更走进了关于米黄釉瓷器研究至关重要的突破口和研究核心。
同时,来自近年国内宋元城市遗址考古的重要成果——浙江湖州凡石桥遗址的一批宋元米黄釉瓷器遗物,也在与景德镇窑址发现资料的相互比对中印证,见证了产地与消费地的重要历史联系。此次特展由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旅游局和湖州市文化广电旅游局共同主办,也是旨在从米黄釉产地与消费地关联入手,进一步达成米黄釉瓷器景德镇窑口造的共识。
黄清华透露,此展信息发布后,许多国内外研究者发来贺电,高度评价此展的举办意义。其中,新安沉船项目负责人、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金英美博士来电表示:“对于米黄釉瓷器的窑口归属,是一个核心问题,如今听闻景德镇得以证明它是来自湖田和市区窑址,为考古发掘所证,这是一个重大的学术发现,解决困扰国际学术界多年的前沿问题。是非常有意义的展览。”
米黄釉瓷器归属成共识
近年来,侧重宋代陶瓷史方向研究的景德镇陶瓷大学教授曹建文,也是此次特展的重要策展人。
曹建文研究认为,青白瓷它主要是瓷石一元配方,在宋代那么米黄釉瓷器它要达到开片以及特别是要做到这么大的这个器物,这个一元配方是不行的,做不到,它会变形。那么它就增加了它的高岭土的含量在胎里面,一方面使得它的胎釉的膨胀系数不一致产生开变;第二个也能够承受高温下的这个硬度防止它变形。所以它的二元配方有双重的作用,所以这是工艺上的应该说在景德镇陶瓷史上是一次革命,当然这次革命我们原来以为是元代,实际上它已经在宋代就产生了,那么就是通过米黄釉瓷器的这个追求和发展做到了这一点。
曹建文认为,通过这次展览,复原了历史,证实了米黄釉瓷器是景德镇继青白瓷之后又一个重要的产品。同时它在景德镇陶瓷工艺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革命性的作用。
这场展览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的呈现代表着多年来困扰国际古陶瓷学术界几十年纷争——新安沉船出水米黄釉瓷器的窑口归属问题,终于取得了共识。而这,对于探索和解决宋元时期南方地区窑业问题具有国际学术影响、重大意义及贡献。
黄清华透露,在疫情控制情况良好情况下,择期还将举办宋元米黄釉瓷器的国际学术研讨会,让米黄釉瓷器文化在整个景德镇陶瓷文化的历史长河中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