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线:西昌的鱼米之乡

导读:小河线,是小庙乡山垭口川云西路到河西的这条公路线。除西昌公路部门,还有小河线沿途的群众,很少有人知道小河线这个名字。过去,小河线是西昌通往盐源、木里的必经之地,在古代也是润盐古道的重要一段。

小河线也可以说是从小庙沿安宁河西岸顺流而下,经太和、裕隆、九龙、新民、高草等乡,到河西的安宁河沿线。沿线因为地势平坦、土地肥沃、阳光充足、水源丰富,是西昌的鱼米之乡。

小河线是道美丽的风景线。

凉山新闻网讯(文/图张世渝)近日,一个少有的阴天里,看到没有吹风,我决定骑行一趟十多年都没有去过的小河线。一大早我就骑车出门,老伴问道:“今天又去转邛海?”我说:“难得遇到天阴,没吹大南风,去骑趟小河线。”“啥子小河线哟?咋没听说过呢!”老伴儿问。我忙告诉她,小河线就是小庙乡山垭口川云西路到河西的这条公路线。除了西昌公路部门,还有小河线沿途的群众,很少有人知道小河线这个名字。

过去小河线是西昌通往盐源、木里的必经之地。在古代也是润盐古道的重要一段,盐源出产的盐,由马帮经这条路运到西昌,又把盐源、木里两地所需的商品经这条路运进去,来往的马队、行人很多,是凉山地区的一条重要运输线。

1956年,西昌县交通科将山垭口至安宁河边5公里路段由驮运道改修为架车路。1957年又以民工建勤的方式扩建成简易公路。1959年西昌钢铁公司为开采太和的铁矿,投资修建了横跨安宁河的木桁构的大桥,使公路通到了太和。1961年“自然灾害”时期,为了调运河西的粮食支援灾区,抢修通了太和至河西的22公里简易公路。“西昌粮仓”的“救命粮”才被运出来,让多少人渡过了“粮食关”。

小河线也可以说是从小庙沿安宁河西岸顺流而下,经太和、裕隆、九龙、新民、高草、中心、新林等乡,到河西的安宁河沿线。沿线因为地势平坦、土地肥沃、阳光充足、水源丰富,是西昌的鱼米之乡。沿线村庄密集、人口众多、运输繁忙,在太和、裕隆、高草、河西都分别设有养路道班。

太和镇一角。

太和镇又名高岩子

从家里出来,我沿航天大道一路西行,到了高速公路收费站向右拐,沿途已经大变样,两侧都是商店,卖汽车、工程机械的居多。我担心到太和走错了路,问了两个骑电瓶车的人和一位交警,才来到安宁河边。看到太和大桥,感到很熟悉。

太和,意为“地泰人和”。这个名字由来已久,新中国成立前就有太和乡,1994年太和乡与九龙乡合并,改为太和镇。但为什么又叫高岩子呢?那是因太和街就在安宁河边的高岩子上,过了安宁河大桥,是一条路堑,爬完坡便到镇上。

“礼州的挂面、太和的豆豉”,这是有名的地方特产。十多年前,我们航天城骑游队的队员到了礼州就爱买挂面,到了太和就喜欢买豆豉。

一提到太和,人们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太和铁矿,因为太和与攀枝花、红格、白马并称为“攀西四大钒钛磁铁矿区”。太和铁矿不仅储量达8.9亿吨,而且伴生有钒、钛、钴、镍、硫、磷等多种金属,得天独厚,是享誉中外的“聚宝盆”。

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太和的转山大米了。转山村地处山边,为梯田转绕而得名。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山泉灌溉,所产的大米煮出的饭油浸滋润、清香扑鼻、回味甘甜。没有下饭菜,也可以吃几大碗。由于风味独特,属米中极品,在清朝时被列为贡米,供皇宫享用。转山大米也因此远近闻名,但产量较少,能买到正宗的转山大米很不容易。

朝前骑行了几公里,就见九龙小学屹立在路旁。这所学校建成不久,修得很漂亮。没有多远处又见到新修的余堡幼儿园,修得很宽大。九龙过去也是个乡,因地处安宁河边,水患严重,人们期盼“九龙治水”保佑平安,所以取名九龙。九龙乡在上世纪60年代初期曾与裕隆乡合并,组建成红星公社,现在并到了太和镇。

河西温泉旁的新农庄。

1964年因太和大桥的木桁架已腐烂,必须重修。为了保证西木路的通行,当地临时在九龙开设了安宁河上的渡口。九龙渡口又名九裕渡口,位于长(安)裕(隆)公路5公里处,以渡运单车维持通行。1965年7月,新的太和大桥建成通车,九龙渡口也就停止了使用。

1965年5月,我所在的镇上18个人到西昌养路段参加工作,当时就有4个老乡分配到这个渡口上班。那时很多成都知青下放在附近的生产队,傍晚无事都爱到渡口玩耍。时值电影《刘三姐》上映,男女青年就在河边对歌。一些成都女知青和养路工人产生感情,结婚组建了家庭。现在一座横跨安宁河的九龙公路大桥已巍然屹立,我前几次与骑友骑行河西,都是从这座大桥而过,很少有人再经小庙、太和骑行河西了。

裕隆回族乡曾名星宿回族乡

进入裕隆乡的地界,老西木路没有太大的变化。两旁的行道树保存得比较好,还新种了些树,当下都长出了新叶,骑行其中,心情格外舒畅。

裕隆是西昌市两个回族乡之一,在1985年更名为星宿回族乡,1989年又更名为裕隆回族乡,有个村还叫星宿村。1988年出版的《四川省地图册》上标有星宿回族乡、羊角坝回族乡,这两个西昌市仅有的回族乡紧紧相连。

我还真在裕隆的回族家中做了回客,品味了回族的私家菜,体验了一下回族的生活。裕隆乡的马永泰是1977年恢复高考时的大学生,1981年从重庆建工学院毕业。当时,重庆交通学院与重庆建工学院合并在一起。他学习成绩优异,本可分配到四川省交通厅公路设计院,却选择回到家乡西昌。当时凉山公路养护总段的本科毕业生很少,大家都亲切地叫他“马大学”。省公路设计院都要的高材生,自然是留在的总段。而总段职工学校急需教师,对一代青工进行“双补”(补文化、补技术),就安排他教初中数学。他得知我也是刚从重庆交通学院干训班结业,便把我要去当他的助教。他教完第一批学员,就调到总段工程科搞技术去了。教学的担子,就落在我的肩上。我跟他学了很多知识,多亏这位良师益友,才圆满完成了后几批学员的培训工作。

有一次“马大学”约我去他裕隆家里耍,下午我要走,他紧留不放,盛情难却,还在他家里住了一晚。裕隆、高草一带是“建昌板鸭”的主产区,尤其是回族做的板鸭最正宗,注重食材,做工考究。听一些老工人说,新中国成立前,“建昌板鸭”被运到成都去卖,一路上缺油少盐,那些挑伕把板鸭在饭上一蒸,就可吃饱一顿饭。板鸭的香味四溢,所以“一室蒸肝九室香,板鸭佳肴产建昌”的美谈广为流传。

回族待客很热情,板鹅、板鸭是大菜,看到很油,吃到嘴里肥而不腻。第一次吃到回族的家常菜,让我大饱口福,舍不得放下碗筷。马永泰后来成长为总工程师、教授级的高工,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大家又尊称为“马老总”。2012年,我在受聘省公路局写史志期间,被安排为“108国道示范工程”做画册,跑通了从川陕交界的七盘关,到川云接壤的房田全线。当时在会理金沙江边遇到“马老总”正在指挥修建金沙江鱼鲊特大桥。他本已退休,作为凉山州的公路工程技术专家,又被聘为大桥的技术总负责人,继续为凉山的公路建设奉献余热。

我和“马老总”同住在州公路局的一个宿舍,却很难见面。有次遇到他,他风趣地说,回裕隆“当农民”了。我说,那才好呢!现在想当农民还不容易,你不是解甲归田,是梦回田园。他现在每次进城,总是背个背篼,给儿子、孙孙送些自己种的蔬菜,养的鸡鸭。他背着背篼,来回赶102路公交车,朴素得真像个“农民”。

裕隆这片热土把马永泰养育成“马大学”,他又从“马高工”、“马总工”回到裕隆这片故土。走出裕隆,又回到裕隆,这真是落叶归根,与裕隆难舍难分。

30多年前,作者用自行车载着两个女儿从黄联到河西,在丁佑君烈士纪念碑前的留影。

高草回族乡曾名羊角坝回族乡

高草又叫高草坝,因明朝时期,安宁河水泛滥成灾,河水改道后,沙石淤积成坝。之后长满的芦苇、茅草很高,人走进去都看不见,所以得名高草。我过去误认为羊角坝是地处回民之乡,回族爱吃羊肉,杀的羊多,随处是羊角而得名。后从与当地老乡的交谈之中,才知道因到处长着羊角树而得名。羊角树因所结的果实形似羊角,故称为羊角树。其木质坚硬,是做家具、农具和器具的好木材。

高草回族乡原属盐源县,1950年划归西昌县。1958年为河西公社高草管区,1962年成立高草公社,1984年,分建高草乡和羊角坝回族乡。1989年高草乡并入羊角坝回族乡,1999年2月更名为高草回族乡。

骑行之中,我就想到小河线的知青很多。而高草公社知青点,又是原西昌县唯一的知青点。成都来的知青多,又很集中。西昌知青联谊会主席、谢菲联足球俱乐部高级顾问王茂俊,当年在高草公社当知青。他声情并茂地说:“很感激40多年前的那段艰苦岁月,如今西昌的皓月、安宁河的清风、金沙江的浪花、攀枝花的木棉,始终萦绕在我们知青的心头。”

当年在小河线下乡的知青,后来很多人都是大名鼎鼎。在小庙当了十年知青的何应辉,那时没有电灯,就用蓝墨水瓶做煤油灯,因酷爱书法,更受颜真卿“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劝学》诗的激励。尽管被煤油灯烟熏得鼻孔里都是黑的,但仍然锲而不舍。“十年磨一剑”,他打下了坚实的书法基础,所临各位书法大家的帖,是真假难分。又不拘于古人,自成一体。后来走出西昌,走出四川,走向全国。先后担任四川省书法家协会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等职,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被誉“书坛巨匠”。

成名之后的何应辉没有忘记西昌,他多少次饱含深情地说:“进入青年时期,我经历了十年知青生涯。艰苦的山村耕读和时代给予我们这代人的人生磨难,以及西昌山区壮丽雄奇的自然风情(迥然不同于成都平原)深刻改变了我的气质,陶冶了我的性情,孕育了我的审美理想,对我的人生艺术追求的基调的形成,产生了决定性影响。”

西昌给了何应辉书法创作的灵气,他对西昌的感情也特别深厚。位于西昌市月华乡新华村七组境内的知青纪念馆。公路边高大鲜红的方柱上所书:“中国·西昌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博物馆”十五个烫金大字,就是何应辉亲笔题写。他还为邛海泸山景区题写了“海河天街”等牌匾十余通。原来西运司交通公寓旁的“西运舞厅”,也是何应辉先生的墨宝。他还多次表示,为了“第二故乡”更美好,将不遗余力地为西昌文化建设出力献策。

徐建成1964年在裕隆公社当知青,住地就在裕隆与高草交界处的张八街(原新民乡驻地)。来到裕隆后,他如饥似渴地看书学习,经常是从裕隆走路到西昌县图书馆借书,又背着沉甸甸的书赶回裕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当知青的第二年,即1965年就在《西昌群众报》(《凉山日报》的前身)同一天发表了诗歌和曲艺作品。这也是他的处女作,那年他才是18岁,这对他走上文学创作之路,后来大有建树,是很好的启蒙作用。

在西昌当知青比较艰苦,每天下地劳动很累,收入又很少。这又恰恰锻炼了徐建成的意志和性格,成了他人生中的一笔宝贵财富。激发他奋发向上,不断进取。后来成为《四川工人日报》副刊部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并先后被聘巴金文学院、成都文学院聘为签约作家。著名诗人、原四川省作协副主席杨牧先生,为徐建成的新书题词所写:“知青耕读人生,教师作家报人。诗文自成一格,求美求善求真。笔下黑白岁月,胸中彩色青春”。这是对徐建成的人生履历,以及其作品给予了高度的概括和赞美。

佑君镇曾名河西和盐中

想到河西古城就在河西温泉附近,我一路上问到温泉,都无人知道。问温泉的老总,回答也是没有听说过河西有什么古城,只知道有香城书院、保城河古桥。

安宁河新中国成立前,以致更远的年代,都是西昌与盐源县的界河。清代在河西设盐源县盐中分县,1950年划归西昌县后,仍设的盐中区,依旧管辖小河线的几个乡。河西因地处安宁河之西得名,1951年河西乡分为中心和兴林二乡。1952年又合并为河西乡,1958年更名为河西公社,1984年复置河西乡。同年从河西乡分出佑君村、老街村、油碾村与香城居委会,成立佑君镇,为纪念丁佑君烈士得名。1986年,河西乡又并入了佑君镇。

今年是丁佑君烈士遇难70周年,我骑行在裕隆至河西这条充满红色记忆的公路上,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丁佑君烈士在这条原来的小路上,被土匪折磨了两天一夜。极其艰难地度过了她永远19岁的最后一个黑夜,被匪徒残忍地枪杀在战友、乡亲们面前。她大义凛然,用年轻的生命诠释了对党和新中国的无比忠诚和热爱。

身临其地,心潮难平。感慨万千,急成拙章敬献:

太阳照在安宁河上,

一片乌云遮住太阳;

土匪暴动,丧心病狂;

佑君征粮,落入魔掌;

年仅十九,胸怀理想;

怒斥顽匪,意志如钢;

不顾威胁,理直气壮;

面对死亡,挺起胸膛;

历遭拷打,遍体鳞伤;

受尽凌辱,头颅高昂;

裕隆河西,路途不长;

两天一夜,亮节回乡;

生命可摧,志不可夺;

视死如归,心中有党;

芵勇就义,慷慨悲壮;

野狼助虐,将尸吃光;

河西青山,忠骨安葬;

跳梁匪徒,自取灭亡;

驱散乌云,重现太阳;

佑君壮志,感动中央;

朱德题词,英名远扬;

女中豪杰,令人敬仰;

时代楷模,国家脊梁;

永作榜样,无穷力量;

和平年代,铭记不忘;

前进动力,奋发图强。

河西不仅有丁佑君烈士陵园,还有香城书院、古城、温泉在吸引人们。人杰地灵,明天将会更美好。

成昆复线与小河线公路并排而行。

正在紧锣密鼓修建中的成昆复线,其走向与小河线并排而行,高大的墩柱上有的已铺了粱。西昌的动车西站就建在太和安宁河边。小河线将迎来继润盐古道、西木公路后的第三次交通巨变。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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