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书法历史较为悠久,在两千多年的发展过程中,涌现出许多杰出的书法家(包括一些无名书法家),创作了众多传世名作,最早的书法作品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的四川青川县《青川木牍》,秦汉时期,四川各地就出现了大量的石刻书法等,如雅安、乐山、彭山、成都等地的《何君尊楗阁刻石》、《李君碑》《裴君碑》(两碑统称“天府汉碑”),这些都显示出四川书法家的艺术魅力。
由于四川书法史上四川籍著名书法家的名作众多,因此本文的书法“名作”有三个界定的标准:一是作品列入《中国最美的100传世书法》(2008年10月1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本书主要收录了从战国至清能代表中国书法艺术巅峰成就的100篇书法名作;二是列入《中国书法名作100讲》(百花文艺出版社,2008年)以及《中国书法经典百品》《中国历代书法精品100幅赏析》等书。三是作品列为“日本国宝”(其指定与解除工作直接由日本文部大臣决定),如果一个书法家有多幅作品为日本国宝,则选择其最有代表性的作品进行介绍。
下面就以以上界定标准、以年代排序来介绍这些四川书法大师的名作。
一、《升仙太子碑》
武则天《升仙太子碑》(局部)
《升仙太子碑》写于公元699年,表面记述的是周灵王太子晋升仙故事,实则歌颂武周盛世。今原碑立于河南洛阳市东南约35公里偃师市府店镇缑山之巅。
《升仙太子碑》碑额“升仙太子之碑”飞白6字,碑文2123字,共计2129字,均为女皇武则天书写。碑文上下款和碑阴的《游仙篇》杂言诗、题名等,出自唐代著名书法家薛稷、钟绍京等之手。历代书法爱好者都视《升仙太子之碑》为书法艺术珍品。《宣和画谱》称:“凛凛英断,脱去铅华脂粉气味。”
碑额乃一碑之名目,位于碑的上端,也叫碑首或碑头。“升仙太子之碑”碑额六字以飞白鸟形体书写,每一字的起笔处都有一只仙鸟立于字体中,诡奇精妙,云飞纤巧,仪态不俗,堪称珍品。
飞白是一种特殊的书体,也叫“飞白书”“飞白体”,相传是三国时期书法家蔡邕受到工匠用刷子蘸着白粉刷字的启发而创立,笔画如枯笔书就,丝丝露白,所以叫“飞白”。
碑额下的武则天所书碑文共2123字,为行书及草书体裁,其中有自创新字19个,风行一时,群臣章奏及天下书契莫不用之。碑文乃武则天效法太宗皇帝的《晋祠铭》(此铭现存山西太原晋祠,是目前唯一传世的唐太宗书法真迹碑刻),写来虽不及太宗的气氛柔和及笔画圆俊,但却是武则天的个人风格。论家多认为《升仙太子碑》笔法书体从皇象章草中出,然不失雄放铮骨,似较唐太宗书更近于行书,被誉为女子书丹之首。
武则天所书的《升仙太子碑》被列为《中国最美的100传世书法》等书籍。
武则天画像(绘画:周天)
作者武则天简介:
武则天(624—705年),名武曌,生于唐代利州(今四川省广元市),14岁出蜀,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得到普遍承认和众人皆知的女皇帝。今天四川广元年年举办有盛大的“女儿节”以纪念则天女皇。
武则天为唐朝功臣武士彟次女,母亲杨氏。十四岁入后宫为唐太宗的才人,唐太宗赐号“武媚”,唐高宗时初为昭仪,后为皇后(公元655年-公元683年),尊号为天后,与唐高宗李治并称二圣。683年12月27日—690年10月16日作为唐中宗、唐睿宗的皇太后临朝称制,后自立为武周皇帝(690年10月16日—705年2月22日在位),公元705年退位以后,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女性太上皇。武周一朝结束,唐朝复辟,恢复以神都为东都。神龙元年农历十一月二十六日(705年12月16日),武氏在上阳宫病死,年八十二,后与高宗合葬乾陵,留无字碑。
二、《上阳台帖》
李白《上阳台帖》故宫博物院藏
《上阳台帖》,唐代大诗人李白书,白麻纸卷装,行草书,纵28.5厘米,横38.1厘米,五行,共25字,诗文曰:“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何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历代书画论著如《吴氏书画论》《装余偶记》《平生壮观》《墨缘汇观续集》《石渠宝岌初编》等书都有著录,是件流传有序的煊赫名迹。今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上阳台帖》是坊间公认的100幅中国书法名作之一,收录于《中国最美的100传世书法》《中国书法名作100讲》《中国书法经典百品》《中国行草名帖一百讲》《古今百家书法名作欣赏》《中国书法经典》等书籍。
《上阳台帖》,从书写特征来看,笔法多变,用笔浑厚,悠肆任行,结构开张,体态宽博跌宕,确有其师张旭洒脱飘逸的神采。不过,从字体书写来看,虽逸笔草草,但又不失端庄浑穆,似与颜真卿行书风格如出一路,让人不禁联想李白是否受颜体之影响。如当代书法家启功所说:“从墨迹的时代风格上看,这帖和张旭的《肚痛帖》、颜真卿的《刘中使帖》都极相近。”因此在整幅作品内,笔法纵放自如,雄健流畅,无拘无束,顿挫提按是大刀阔斧,笔动成风。但豪迈洒脱之中却又流动着一股清雅之气,字字飘逸清雅,于苍劲中见挺秀,意态万千,不流凡俗,完全有“诗仙”“酒仙”“书仙”的仙风道气。章法布局疏密得当,浓淡变化相宜,书写过程节奏鲜明,张弛有度。字字看似苍劲骨立,快健流畅,却又大小错落,参差跌宕,亦顾盼有情。“清”字大“有”字五倍以上,通幅跳跃动荡,浑朴饱满且又天真烂漫,给人以雄壮辽阔、气象不凡之感,一如李白豪放俊逸的诗风。虽仅有25字,却笔走龙蛇、飘然不群,真可谓“非有老笔清壮何穷”,“得无法之法”。书法风格特点是飘逸和豪逸,“逸”是其精髓。
《上阳台帖》是李白唯一公认的存世书法墨迹。
李白画像(绘画:吴绪经)
作者李白介绍: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静宁)。出生于西城碎叶(在今中亚细亚喀什湖南,当时属唐朝所建置的安西都督府),5岁随父居于剑南道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市)。开元十三年(725)25岁出川,在蜀期间长达20年。李白是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
李白除开诗人的身份,还是成就卓著的书法家,只是其诗名太重,书名为其所掩。
李白师从张旭,“善楷隶、行草”(陶宗仪《书史会要》)。玄宗命李白为宫中行乐诗,二人张朱丝于阑前,李白取笔抒思,十篇立就,笔迹遒和,凤跱龙拏,律度对属,无不精绝。黄庭坚曰:“在开元、天宝间,不以能书名,今其行、草殊不减古人”(黄庭坚《山谷题跋》),大意是说李白生活在唐代开元至广德年间,并不以善于书法的名声传世,但其行书草书丝毫不比古人逊色。“李太白书新鲜秀活,呼吸清淑,摆脱尘凡,飘飘乎有仙气”(周星莲《临池管见》),《宣和书谱》更具体地说他:“尝作行书有‘乘兴踏月西人酒家不觉人物两忘身在世外’一帖,字画尤飘逸,乃知白不特以诗名也”。有人甚至称他在诗歌和书法两种不同艺术领域的贯通方面,树立了“诗中有笔,笔中有诗”的艺术典型。
李白写过的书法作品不少。宋代内府藏其行书作品二:《太华峰》《乘兴贴》;草书作品三:《岁时文》《咏酒诗》《醉中贴》。遗憾的是,李白的诗作流传下来了,书作却散失、消亡,唯一留存于世的是《上阳台帖》。
三、《寒食帖》
苏轼《寒食帖》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寒食帖》又名《黄州寒食诗帖》或《黄州寒食帖》,苏轼书,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行书,纵34.5厘米,横199.5厘米,25行,共129字。
释文如下:
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暗中偷负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涂穷,死灰吹不起。
《寒食帖》在书法史上影响巨大,鲜于枢把它称为继王羲之《兰亭序》、颜真卿《祭侄稿》之后的“天下第三行书”,是苏轼这个政治家、文学家、书法家整体素养的集中表现。正如后世四川人陈子庄所言:“一幅书法须有整体之妙。整体之妙在于风神”。《寒食帖》典型地体现了东坡“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的艺术自评,是他书法创作前后期分野的里程碑。
收录于《艺术100中国艺术经典》《中国最美的100传世书法》《中国历代书法精品100幅赏析》《中国书法名作100讲》《中国书法经典百品》等书籍。
苏轼画像(绘画:薛磊)
作者苏轼简介:
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一字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坡仙,汉族,眉州眉山(今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文学家、书法家、美食家、画家,历史治水名人。
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纵横恣肆;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善书,“宋四家”之一;擅长文人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李志敏评价:“苏轼是全才式的艺术巨匠。”
苏轼的一生跌宕起伏,既有庙堂之上的纵横捭阖,也有贬谪天涯的笑傲江湖。不论走到哪里,苏轼都以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和极高的文学成就,吸引着青年才俊。这在中国文化历史上,创造了一个神话。
四、《土母帖》
(宋)李建中《土母帖》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李建中的《土母帖》,深牙色纸本墨迹卷,纵31.2厘米,横44.4厘米,10行,每行字数不一,共104字。此帖真迹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此帖是写给友人的信札,内容是给友人寄送“土母”,并述及“宅地基”“孙号西行”之事。帖中提及“新安门”,地近洛阳,据此可推测为李建中晚年居住在洛阳时所写。文中“土母”可能是一种矿物质(土母矿?)。
《土母帖》大部分字为行书,少数字用草法,用笔中锋,行笔沉著稳重,法度严谨,深得欧书神韵。结体凝重,字形以纵长为主,因势纵横,功力娴熟。章法行距宽疏,字距拉开,行气清新浓郁,格调高雅,气度雍容。字里行间虚实得体,字形大小、长短、疏密有致。线条粗细交出,枯笔运用自然。“耳”字字形修长,悬针渴笔,欹斜略左,独具韵味,在全篇中有点睛之妙。书风与唐、五代相近,上追晋韵而清丽圆润,姿态横生,甚得二王笔意。但仍稍见拘谨,可见建中初合晋唐书风而尚未成熟,但对开启宋代书法亦自有功。作品恬淡枯寂的书风与其清淡闲雅的诗风相得益彰,书达文意,为后世所珍重。
《土母帖》被公认为李建中的代表作,是李建中在世墨迹中最典型、是循规蹈矩的,因此也是最能见出他深湛的书法功力的神品,可以看出其书法与唐代书法的继承关系。
《土母帖》是坊间公认的中国书法十大行书之一,与王羲之的《兰亭序》、颜真卿《祭侄文稿》、苏轼《黄州寒食帖》、王珣《伯远帖》、杨凝式《韭花帖》、柳公权《蒙诏帖》、欧阳询《张翰思鲈帖》、米芾《蜀素帖》、黄庭坚《松风阁》等比肩同列,排位第十。收录于《中国书法经典百品》、《中国历代书法精品100幅赏析》、《中国书法名作100讲》、《中国行草名帖一百讲》等书籍。
作者李建中简介:
李建中(945—1013)字得中,自号岩夫民伯,人称“李西台”,祖籍京兆(今河南西安)。在祖李稠的时候,举家移居蜀。公元945年,李建中就出生于蜀。李建中“幼居于蜀”,其童年、少年和部份青年时期均在四川度过。李建中幼年好学,十四岁父亲去世。李建中16岁时(960年),北宋立国,不几年工夫,就灭掉了后蜀,四川并入北宋政治版图。乾德三年(965年),李建中跟母亲迁居洛阳,是年李建中21岁。《宋史新编》卷一七0云:“自其祖仕于蜀,遂为蜀人”。四川时期的生活与学习实际上为他以后的壮游和最终成为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后世多谓李建中为蜀人。李建中在四川生活了整整21年,当之无愧是走出四川的”川人”。
太平兴国八年(983),李建中进士甲科,此后宦海升迁,历太常博士、直集贤院,迁金部员外郎、工部郎中年六十九卒。
李建中是当时无人敢望其项的著名书法家,“国出五代无能书者,唯西台一人而已”。宋人都认为宋初无能书者,唯西台一人而已。他的一生经历从五代入宋,在书法上是个承前启后的人物,是从五代至宋过渡时期的代表书家。与五代杨凝式时代相近,被誉为是杨凝式以后的第一人。
五、《板渡之书翰》
无准师范《板渡之书翰》(局部)日本国宝
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板渡之书翰》,正式名称叫《与承天堂头圆尔尺牍》,四川盐亭人无准师范书写,纸本,243字,长100.6厘米,纵32.1厘米。现藏东京国立博物馆。原藏日本云州松平家,由松平直亮捐赠。昭和二十七年(1952年)3月29日由日本国家文化财审议委员会指定为“日本国宝”。
这件书法作品是无准所写的书信。尺牍亦称书简、书信。在圆尔回国后的次年,即1242年,无准所住持的径山万寿寺遭遇火灾,圆尔在日本得知后,求助于华裔豪商、当时日本最大的船主谢国明(浙江杭州人,与日本海上豪族宗象氏结婚,加入日本国籍),募集了一千块椤木大板,泛海运来,以助修寺之用。无准回赠圆尔《板渡》一信,表示对圆尔寄赠椤木大板的感谢。由于这段因缘,日本人将此书信称之为“板渡墨迹”。从此幅尺牍墨迹中可见,无准的小字写得很出色,谨严的笔致里,显出凛然不可侵的清新气息,秀而不媚,流而不俗。婉丽的字体,辣朗的行间,不松不弛,从容自如,十分经看。
在无准众多的墨迹中,最为茶家珍藏的就是这幅“板渡墨迹”。无准的“板渡墨迹”一直是茶室极品,日本人称为“茶悬”,由此足见无准在日本禅宗史上的地位。据唐林《四川美术史》(中册.五代两宋卷)研究,今天无准师范的墨迹在日本计有34件,其中7件是日本国宝,除开上述的《板渡之书翰》,其他6件分别是:《无准自赞像》《山门劝缘疏》《圆尔辨圆印可状》,禅院额字“释迦宝殿”“敕赐承天禅寺”“上堂”等,另有14件是日本重要文化财。
需要说明的是,禅宗高僧的字,其精熟要超出书家,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但禅宗高僧的字外功夫,即精神修炼所洋溢的清奇出俗、没有束缚的风采,恐怕也非文人士大夫所能涉足的境界。日本中世(1192—1603)以来,受宋元禅宗文化的影响很大,在他们眼中,象圆悟、大慧、无准、虚堂等这些著名禅师的墨迹,绝非任何一个书法家所能与之在同一层次上相提并论。他们的墨迹是神圣的,并不是其书法本身的问题,而是其人的操行和道德,使日本人俯首仰慕。“书为心画”,也许对当今的书法家是一种启迪。
佚名画家绘《无准师范自赞顶相》日本国宝
日本京部东福寺藏
作者无准师范简介:
无准师范(1179—1249),名师范,号无准,俗姓雍氏,绵州梓潼(今四川绵阳市梓潼县)人,中国南宋时代禅林中最杰出的禅僧。十九岁时入成都正法院,得法于四川广安破庵祖先禅师,先后任国内著名的清凉、焦山、雪窦、育王等寺庙的住持,1232年被迎住朝廷敕建的“五山十刹”之首临安(杭州)径山寺,担任住持,相当于取得了国内佛教领袖的地位,在中国佛教特别是在禅宗史上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有《无准师范禅师语录》六卷行世。
无准师范在东亚佛教史,尤其是日本佛教史上,极负盛名,日本僧人数十人曾拜他为师,其中最知名者当数圆尔辨圆。
圆尔辨圆(简称圆尔,1202—1280),日本静冈人,幼名龙千丸,五岁时出家,日本一代禅僧,创办著名的承天寺、崇福寺、万寿寺、东福寺,弘扬佛法,名震日本。曾入皇宫向日本第88代天皇后嵯峨天皇侍讲《宗镜录》,并向后深草、龟山两天皇传授菩萨戒。他倍受日本武家的尊崇,在朝廷与武士之间传授禅法。他主要受到皇室、贵族的支持,以京都东福寺为中心(日本东福寺是京都最大的禅寺,临济宗东福寺派的总院)传临济禅法,是东福寺的开山祖,日本临济宗杨岐派第一世,其门下禅杰辈出,形成了古代日本禅宗二十四派中的“圣一派”,是后世日本五山派的主要流派。1280年去世后,1311年被花园天皇赐谥号“圣一国师”,这是日本最早的国师称号,1780年,又被后桃圆天皇加赐谥号“大宝鉴广国师”。
那么圆尔这样一个日本国师,无准师范怎么成了他的师傅哩?
这是因为圆尔在青年时代曾西行渡海来中国求法。
由是,无准师范不仅是圆尔的老师,还被日本临济宗奉为祖师,径山也被奉为日本临济宗的祖庭。日本的东福寺、承天寺、承天阁、圆觉寺等,至今还珍藏着宋、明、清三个朝代的“径山图”,径山大雄宝殿、妙喜房的照片,以及手写本《径山志》和木刻本《径山志》等珍贵文物。
六、《与虎丘绍隆印可状》
圆悟克勤《与虎丘绍隆印可状》日本国宝
《与虎丘绍隆印可状》,又叫《圆悟克勤墨迹印可状》,圆悟克勤书写,残简,纸本,行书,纵43.9厘米,横52.4厘米。书于北宋末的徽宗宣和6年(1124)12月,为圆悟禅师62岁时住在天宁寺时期所写。现存部分为整幅的前半部,19行,后半部分37行约350字今己散佚。现藏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昭和二十六年(1951年)六月九日由日本国家文化财审议委员会确认为“日本国宝”,
印可状指禅宗认可修行者的参悟并允其嗣法的证明。
《印可状》现存文字内容大致如下:圆悟克勤论述了自天竺释迦、达摩乃至传到震旦后,单传六代以及五宗分派以来七百余年的禅宗心要(禅由印度传入中国并至宋代分为各派的经过),告诫及勉励法弟子绍隆能继往开来,使正法久住。
绍隆(1077—1136),北宋末年禅僧。虎丘派之祖,故称虎丘绍隆,他系圆悟克勤的徒弟,跟随圆悟克勤20年。《印可状》就是绍隆离开时,圆悟写给他的印可法语,即印可状。后因为各种原因,这件墨迹漂洋过海到了日本,在日本茶道界被称为“漂来的圆悟”,非常珍贵。《印可状》在昭和二十六年(1951)六月九日,由日本国家文化财审议委员会确认为“日本国宝”。
《印可状》是圆悟克勤最重要的遗墨之一,在日本被称为“禅僧书法之首”,它有四个“最”:最古的禅僧书迹、最高品位的禅僧墨迹、茶道界最高的宝物、现存临济宗杨岐派系统最古的墨迹(杨岐派为佛教禅宗南宗五家七宗之一,是宋代以后最为流行的禅派。后由日僧传入日本,此派在日本禅宗中势力最大),因此,无论从书法的角度出发,还是站在禅宗历史文献的立场而言,都有着极其珍贵的价值,特别是它对日本茶道界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作品的本身。
(北宋)圆悟克勤(今成都市郫都区唐昌镇人)
作者圆悟克勤简介:
圆悟克勤(1063—1135)俗姓骆,字无着。崇宁县(今四川省成都市郫县唐昌镇附近,北宋末年属彭州)人。宋代高僧,法名克勤。先后弘法于四川、湖北等地,晚年住持成都昭觉寺。他声名卓著,皇帝多次召其问法,并赐紫衣和“佛果禅师”之号,后又赐号“圆悟”,去世后谥号“真觉禅师”。他是北宋晚期禅门巨匠,被誉为“僧中管仲”,是我国文字禅的代表人物。他所著《碧岩录》被誉为“宗门第一书”,日本禅僧奉为必读圣典。
圆悟克勤善书,其书不属于宋代正宗书法体系,但因广泛吸取了六朝以来,特别是唐代写经文字的营养,体现了浓郁的僧书之风。圆悟另外还有几件书法作品,如《与密印禅师法语》《圜悟墨迹》(传)等,在日本也享有崇高地位。
七、《英雄颂》
郭沫若《英雄颂》藏处不详
《英雄颂》,郭沫若书写,横幅,纵143厘米,横666厘米,书写于1964年春天。在郭沫若书写的书法作品中,此幅属于巨制。
《英雄颂》写得气力弥满,充塞天地。字大如斗,竖画如杵,尽全力而纵笔。作品有着浓厚的颜真卿书风,开阔外拓,饱满扩张。颜体是以厚重壮实为特征的,堂正凛然,大气慷慨。
这件作品被收录于朱以撒(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书法兰亭奖评委)撰写的《中国书法名作100讲》(百花文艺出版社,2008年)一书,是郭沫若的代表性作品之一。
郭沫若画像(绘画:张春新)
作者郭沫若简介:
郭沫若(1892—1978),四川乐山人,历任全国文联主席、中央人民政府委员、政务院副总理兼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中国科学院院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主任、历史研究所第一所所长、中国科技大学校长等职,曾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和全国政协副主席。他是著名的中国现代作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
郭沫若是一位大书法家,他在书法艺术上的探索与实践历时70余年,以“回锋转向,逆入平出”为学书执笔八字要诀。其书体既重师承,又多创新,展现了大胆的创造精神和鲜活的时代特色,被世人誉为“郭体”。郭沫若以行草见长,笔力爽劲洒脱,运转变通,韵味无穷;其楷书作品虽然留存不多,却尤见功力,气贯笔端,形神兼备,其书法成就与文学成就一样为世所重。郭沫若在书法艺术方面的造诣,在现代书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根据近年来拍卖统计,近现代书法以弘一、吴昌硕、齐白石、林散之、康有为、郭沫若等人的成交价格为最高。100万以上的书法作品,弘一34件、吴昌硕25件、郭沫若25件、齐白石17件、林散之16件、康有为10件。在100万以上级别中,郭沫若的书法数量能够与吴昌硕齐平,并且超过大画家齐白石、大书法家林散之,可见其书法成就非同凡响。
2023年5月23日成都锦江畔复地金融岛居所
唐林:美术史家,四川省社会科学院艺术研究中心主任,四川历史研究院学术委员,西华大学蜀学院学术委员,四川省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四川美术史》上中下三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