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遗珍,中国气派(上)——汉魏洛阳城系列(三)

1979年—1983年、1994年、2000年—2005年进行的永宁寺塔基遗址考古发掘,发现有木塔初层的建筑遗迹,中部为土坯砌筑的方形塔心实体,周围则是环绕方形塔心实体的回廊式殿堂,土坯砌筑的方形塔心实体,每边长19.8米,残高3.7米。东、南、西三侧土坯壁面上,大多残存有弧形内凹的壁龛,当是供奉佛像的神龛,每面各有5个,共15个神龛。清理时出土大批泥塑佛、菩萨、弟子像,以及世俗人物、景物等塑件,应塑雕在龛内与龛外壁面上,共1560余件,按形体大小约略划分为:大型塑像、中型塑像、小型塑像、影塑像四类。这批北魏晚期的佛教雕塑艺术精品,时代感极强,各类人(神)塑像的造型,特点鲜明,体态匀称,身材修长,动静如生,神采飞扬,蕴含着强大的艺术魅力。

佛像

此类残件,体态已转丰满。其面相方圆,长眉细目,直鼻大耳,小口薄唇,表情含蓄,隐现庄严慈祥之容,顶蓄螺髻或水波纹发髻。着装样式可有多种,最常见者,一种是内着僧祇支,外穿双领下垂式袈裟。另一种是内着僧祇支,外穿双领下垂式袈裟,腰束宽带,带当胸打结,其外复加一件双领下垂式袈裟。外层袈裟,或覆双肩而下垂至胸部,然后将右端斜上提搭于左肩,腰带之结下余带为袈裟所压,或袈裟覆右肩一角。

影塑佛装立像上着圆领衫,衫外套双领下垂式衣,下系齐胸长裙,腰束宽带;其外穿双领下垂式大衣;再其外,复披袈裟一件。最外层袈裟,覆右肩、右臂,并由右肩背后斜向左下方,缠身向前,覆左肩正面。着装样式新颖,虽与前述第二种常见样式视为同类,但其间差别十分明显。

佛像中,结跏坐像的服装下摆颇有特点∶一般有衣摆两层,衣边呈连弧状,由两三个衣纹稀疏的浅弧组成。

菩萨像

中、小型头像中头戴花冠者,显为菩萨。影塑像内有菩萨身像而不见戴花冠头像,推测各种类型之头顶梳髻像中,也当包含部分菩萨头像。

菩萨头像,多作长圆脸,面呈庄重慈祥之容。其体形婀娜,溜肩细腰,颇具女性化趋向,最常见的形象是,上身裸露,下着密褶或宽褶长裙。颈系桃形项圈,腰束带。裙腰或作绳状,或由内侧翻出,或附加长条形布帛状物。身披璎珞和披帛,胸前披帛上或有小型饰物,肩头披帛上普遍有条带状饰物。有的裙腰上系有窄条形搭肩背带。

小型塑像、中型塑像,上身披帛之内皆着斜领衣,领自左肩斜向右腋下,或为斜披络腋,是为所有菩萨装像中仅见的二例。

弟子(比丘)像

此类像,头像皆作圆形或长圆形,无论年龄老少,均慈眉善目,神态安详,常作微笑状。立像中保存较好的仅二件,当初皆身披袈裟、合十站立姿态,但袈裟着法有异。影塑I型无托板坐像,内着僧祇支,外披袈裟,两膝间距离较小,双手拢于袖中、拱于胸前,其中当有部分禅僧像。

世俗服装像

此类像门类甚多,包含了社会上政治地位、性别、年龄、种族各不相同的各种人物形像。多属供养人及其仪仗、侍从之类。这些人物,除胡人外,从面目到装束似与中原人物无异样。

由面相看,凡武人,皆作方脸庞,浓眉大眼,宽鼻阔口,多蓄络腮胡须,头戴兜鍪或着帽、扎巾,神态威武雄壮。其他各类人物,多眉清目秀,长眉细眼,直鼻小口,头顶或戴冠或梳髻,浑圆或长圆形脸上,总是流露出几分笑意,一副清心寡欲、虔诚无邪的善男信女模样。其形体动作生动,为佛、菩萨、弟子塑像不可比拟。其突出特点为:一是无论威武有力的武人,还是端庄秀丽的文侍、淑女,身像绝非直立,而是肩部后仰,凹腰腆腹,臀部突出,两腿绷直,整体略呈弓字形,使修长的身材呈现出其时代特有的曲线美。二是除身着襦裆的武人外,最流行的服装,皆为上穿交领广袖衣,下着长裙(或裳),腰束宽带,为地道的褒衣博带式服装。即使是着襦裆武人,上穿双领广袖内衣,外扎裲裆,下着缚腿裤或大口长裤,也是当时中原流行的服装样式。另有一些冠服式样,如影塑头像的各色帽和扎巾、背带裙、多次出现的围腰形短裙,以及特殊姿态坐像一整套服饰等,则是以往难得一见的实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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