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凉文化即五凉政权统治时期所产生的文化成就。在当时北中国地区战乱频仍、政权更迭频繁、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破坏的情况下,五凉政权统治下的地区却政治昌明,社会安定,经济富庶,文化繁荣,造就了历史上空前的文化高峰。
北魏统一北方后,五凉文化随之东流,推进了北魏鲜卑拓跋氏吸收汉文化的进程,其影响延及后世,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页,对继承与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促进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弘扬敦煌文化与传承丝路精神意义重大。对此,历史学家陈寅恪评价道:“其文化上续汉、魏、西晋之学风,下开(北)魏、(北)齐、隋唐之制度,承前启后,继绝扶衰,五百年间绵延一脉。”
众所周知,十六国时期政权众多且更迭频繁,普通公众对于这段历史的了解程度非常有限,至于其文化成就更是无从谈起。面对这样一片甘肃历史上的文化高地,如何更好地展示、解读五凉文化,深度挖掘其背后所蕴含的文化精神、文化胸怀和文化自信,是甘肃文博工作者的使命。为此,甘肃省博物馆联合兄弟博物馆携手推出“大道攸归:五凉文化展”,其目的就是希望运用博物馆特有的语言,让社会大众对这段特殊的历史时期有一个更加全面和深刻的了解。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文明交流互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动力”。作为一个承前启后的历史时期,同时又处于河西走廊这样一个特殊的交通孔道,五凉文化正是中原文化、河西文化和西域文化互融共促的结果,而这一点恰与以“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为核心的丝绸之路精神相契合。因此,本次展览的主题着力呈现五凉时期文化间的互鉴与交流,弘扬五凉文化所蕴含的“兼收并蓄、融合创新”精神。
诚如展览题目“大道攸归:五凉文化展”所归纳的含义,“大道”既指历史发展的大道,又指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互鉴大道;“大道攸归”可理解为来自中原的优秀传统文化经由五凉时期的传承,辗转灌输至北魏,成为形成隋唐大一统盛世主流文化的重要一支。
作为丝绸之路上中西文化交流交往的前沿阵地,全世界各类文明精粹在这里得以融合,再向东流,同样对后世产生了巨大影响。中华文明的发展有其“大道”,即在发展进程中不断吸纳、包容其他文化的先进因子,如同涓流汇川、百川纳海,进而拥有不竭的动力。
因此,要系统全面地展现五凉文化内涵,必须站在宏观历史学的角度,进一步延伸展览的地理空间和历史轴线。五凉政权的统治区域,东起今甘肃省甘谷、天水,西至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的天山南北,包括今兰州市以西的整个河西走廊及今青海省的湟水流域,其范围早就超出了今天甘肃省的行政区划范围,而所产生的文化影响力则更为广泛。
对于多数观众来说,五凉文化是一个相对比较生僻的历史概念。展览脉络宏大,涉及背景知识相对复杂,在策划展览时,就要在保证专业性、学术性的前提下,丰富展览的叙事内容和展示手法,让文物自己“说话”。尽可能做到通俗易懂、贴近大众,提升观众体验。
第二,优化展览叙事手段,以讲故事的方式阐释焦点人物和重要历史事件。为了让展览更贴近观众,展览在重要历史节点,配合文物与史籍记载,引入了一些历史故事与典故。如窦融归汉、张轨六拒封官、吕光西征、李唐尊李暠为始祖、沮渠蒙逊崇佛、张骏高昌置郡、鸠摩罗什在凉州、凉州僧人昙曜建言开凿云冈石窟等故事。这些故事与典故,许多都是观众耳熟能详的,通过展览的呈现,一定会对这一时期有更为深刻的认识。
第三,运用动态展示手段,让文物活起来。数字化互动展示手段既能更为生动地诠释展览内容,也是拉近展品与观众距离的一种有效方式。展览利用高度逼真的视觉效果和数据化场景对嘉峪关新城乡5号魏晋壁画墓进行了虚拟展示,让观众有一种身临其境的参观体验。展览还借助动画、手绘等技术,动态再现了五凉时期河西人民的生产生活场景以及河西都会——姑臧城。
要让藏在深闺中的文物活起来,使之得到更好的利用,发挥出穿越时空、直击人心的文化力量,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凝魂聚力。
“大道攸归:五凉文化展”将目光聚焦十六国时期的西北地区,以物证史,以图讲史,通过文物诠释当时文化之间的交流与交融,可谓独树一帜,另辟蹊径。时至今日,五凉文化所蕴含的“兼收并蓄、融合创新”的精神,仍不断为我们揭示蕴含其中的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文化胸怀和文化自信,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精神支撑。
囿于能力,展览难以面面俱到、尽善尽美,但我们希望能够通过此展览去阐释与弘扬五凉文化在中华文明历史进程中所起到的积极作用,保护好、传承好这份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延续历史文脉,能够为坚定文化自信、培养人们的家国情怀尽一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