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看得仔细,发现瓷器展厅竟然挨着玉器展厅。
东北人就是爽朗,以前参观博物馆的瓷器厅,基本都是从远古到夏商周,再至东西汉、隋唐,最后才是宋及元明清,一个展厅里,大一半没人看。辽宁博物馆不是这样的,人家直接将瓷器厅命名为“明清瓷器展”。
明朝的瓷器直接从洪武大帝的釉里红大盘子开始的。一看那红不红、紫不紫、灰不灰的颜色,就知道那是好东西,因为元朝及明初的釉里红就是那个样子,跟我们理解的红色好像根本就不沾边。
接着就是永乐的甜白釉的碗及缠枝莲青花花边大盘(直径三十公分以上),真的让人非常震撼,这样的东西只有家族或者皇冠珍藏,才能在700年之后,保存的几乎跟当初一个模样。
宣德时期的霁红盘子,弘治时期的黄釉盘子,正德和空白期的瓷器,嘉靖、万历时期带道教色彩的瓷器,以及崇祯时期的刀马画片的瓷器,排列在一起,非常有时代感和历史感。
细心的读者估计发现了,展厅里没有成化年间的瓷器,不知道这个时期的藏品是外出展览了,还是珍藏在深馆里不让我等一般游客看呢。明朝的瓷器收藏要是没有成化斗彩瓷器及成化年间的作品,那是一个很大的缺憾。
清朝的瓷器从圣祖康熙开始,第一个吸引我的就是一套十二月花神杯,小巧精致漂亮,要是拿在手上一定会是顶级的艺术享受。从花神杯开始,清朝瓷器的特点慢慢变化,尤其是胎体变得非常的轻薄,釉面也没有那么肥厚。瓷器从实用向实用和观赏方向转化。
满清朝的瓷器,我还是喜欢雍正的,那是瓷器艺术最巅峰的作品。每件瓷器都是大师细心呵护出来的,小件玲珑剔透,大件如玉雕刻,每件艺术品都是聚当时艺术大师的顶级智慧创作出来的,巧夺天工、精美绝伦,雍正以对治国的苛严对待艺术,以至于督陶官唐英一辈子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许正是因为唐英等匠人以对生命的敬畏之心,才能创造出如此赏心悦目的作品!
估计是知道自己的艺术天分根本无法超越父亲的缘故,所以,乾隆时期的瓷器在器型和着色上费思量,看见这么精巧的设计,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乾隆时期的作品。
清朝的瓷器中,缺了珐琅彩和景泰蓝制品,光绪朝之后的,也许没有被当成文物,因此,馆内收藏甚少。其实,作为一个省级博物馆,应该有辽金和宋朝的瓷器收藏,不知道,馆里为什么只展出明清时期的瓷器,且还不完全成体系。
佛像馆里展出的铜鎏金的佛像很多,我喜欢的石雕、木雕佛像不多,仅有的几尊石像,我给女儿介绍了我对于石雕像的认识。
北魏时期,佛雕像以画片的形式存在,那时候,雕像是为了弘扬一个佛教故事或者是刻画一个佛教场景,为了将故事聚拢,因为主佛像后都有一扇大大的背屏,将所有的人物全部框到背屏里。那时候的佛像头上有肉髻,雕刻师傅会通过精炼的刀法,刻画出,佛像穿着对襟面料柔软的大袍。
到北齐时期,佛像开始以独立个体的形式存在,与北魏时期雕像明显的区别是衣服,佛穿着“霓裳羽衣”,但是这些衣服像是打湿了后贴在身上,线条非常优美。佛像本身的设计更朝着“真人化”方向发展,面部表情自然、丰富,身材更加符合人体比例。
到了隋唐朝,佛像雕刻的重心不在衣服上,而是在头饰及披在身上的装饰物,最突出的就是挂在身上的璎珞纹饰,非常繁缛,但是不是很细致。佛头上开始出现发髻,佛像开始变得雍容、端庄。到了明朝以后,佛像的穿着衣物雕刻更加精细,但是看不出面料上的差异,佛的表情出现了模式化。
通过梳理石刻佛像的变化历程,好像这也是艺术发展的一个共同变化过程,在艺术早起,神与人是通过夸张的手段加以区别的,逐渐地,神的艺术化慢慢衰减,最终实现人神合一,这是女儿在游学完意大利的几大教堂以后的认知,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要知道,辽宁博物馆就是以书法和绘画收藏多而出名的。
我们只好带着失落的心情,开始看辽宁历史馆,三楼有好几个展厅,专门展览辽宁的历史,馆子分新石器时代及夏商周馆,随后是春秋战国直至五代十国,再后是辽金时期等。
由于不是考古专业,对于我们这些业余的游客,看神话时代及夏商周的历史,简直就是图个热闹,哪儿的人类发展史,好像都是大同小异的。通过墓葬出土的文物,以证明在XX时期,这个地方就有人类活动的遗迹。没有人看得出陶制的厭、骨制的针,南北方有什么区别?
其实,辽宁的历史应该还是有可以大书特书的地方的,因为,这里曾经活跃过契丹人、金人,更是满族的发祥地,不知道是因为墓葬发掘的不多,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展馆里只有一些辽人的旧物,含墓葬、壁画、红陶等物件等,走马观花是可以满足的,要想静下来学习一下,就感觉资料实在是少之又少,让参观者觉得意犹未尽。
好在,我看到了央视制作的《国家宝藏》节目中提到的“金马镫”,橱窗里的实物没人看,大家都围着边上的电视机播放《国家宝藏》的录像。
在靠近自动电梯的一个临时展厅,展有辽宁的民间刺绣品。老婆和女儿有点喜欢,我们就进去转了一圈,馆子不大,里面展出的刺绣精品也不是很多。也难怪,刺绣手艺,北方原本就不擅长。真的让历史回溯到满清之前,那时候的女人好像就不做针线活,刺绣不过是近300年的事。
出得刺绣馆,老婆和女儿都嚷嚷累得不行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因为没有看到自己最想看的书画。一个博物馆要是没有书画,那是很“不体面”的事。
在刺绣馆门口,我极力地朝着远方望去,我看到了有个临时馆门口挂着一个宣传画,感觉是什么书画馆,远远地看,像是私人的书画展,到这个时候,只要是关于书画的,我都要进去看看了。
(永乐糖白釉碗。)
(永乐糖白釉盘子。)
(洪武釉里红花边盘。)
(洪武青花大盘。)
(弘治霁红盘。)
(万历葫芦瓶)
(嘉靖青花五彩双耳尊。)
(崇祯刀马旦棒槌瓶)
(康熙十二花神杯)
(雍正的青花小碗。)
(乾隆十二花神杯)
(雍正影青瓷刻花小罐)
(雍正仿哥窑的灌耳尊——如玉的瓷器)
(雍正的精品)
(乾隆影青瓷双耳葫芦瓶)
(乾隆的六连体青花瓶)
(康熙黄鼬碗)
(光绪大婚的套餐具)
(隋朝的佛像,从璎珞纹就看出来了。)
(唐朝的雕像)
(明朝的木雕)
(因为马镫的发明,骑兵才成为战争之神。)
(缂丝的盖尸被子。)
(辽人的墓葬壁画。)
朱晔(古磨盘州人),安徽望江人,经济学硕士,高级经济师,中国注册会计师,人力资源管理师,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经出版了三部历史专著:《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旅行散文随笔《一车一世界》,创作出版长篇小说《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并在《文艺报》、《金融时报》、《中国金融文学》等期刊上发表作品。累计出版文字20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