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灿发现的两个字,到底是什么,为何让他如此激动呢?
原来,李霖灿受邀去研究古画《溪山行旅图》,这幅图是台北故宫博物馆收藏的696422件珍品中的“镇宫之宝”,它被认为是宋代画家范宽的大作,可是因为它曾经几次流落民间,所以它的真伪就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一个谜团。
因为古画流落民间之后,被人在原画上损坏都还是小事,毕竟可以修复,即使无法修复也不影响收藏,但是有人也会刻意临摹,所以这就给古画的真伪鉴别造成很大的难度。
《溪山行旅图》之所以刻意成为镇宫之宝,最重要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范宽的这幅画意境深远,在看似写生的背后,是在写心,这是古代作画的最高境界;
第一二,后代名画家对这幅作品的评价太高了。明代画家董其昌称赞它为“宋画第一”,徐悲鸿评价它为“故宫第一国宝”。
能够在故宫中排到第一,足以知道它的价值有多高!
古代的画作如果留下作者的名字和印章,那么只需要证明是不是这两个标识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断定画作的真伪了,可是如今这幅《溪山行旅图》刚好就没有留下作者的名字,所以这才出现了判断的困难。
当初断定这幅画为真迹,主要是从画上后人留下的题词和批注,这幅画经历了宋、元、明、清多为收藏家,其中有22枚收藏家的印鉴。
最早就董其昌写下的一句话“北宋范中立溪山行旅”他的话间接证明了,这画就是范宽所绘制的,但是这一次与他平日所写不同,往日他都会写“董其昌鉴定”,但是这一次他只说了“董其昌观”,所以这也表明他也不说很确定。
第二个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乾隆的六个印章。说起古代的书画收藏,一定不能绕开当然就是乾隆,虽然他的自身功底很一般,但是架不住他喜欢收藏啊,他在位时期宫廷的书画收藏到达了巅峰。
乾隆虽然喜欢收藏,但是他的眼光也不好,常常都会错把假的看成真的,其中他就把一幅假的《富春山居图》珍藏,后来傅恒就给他送来一幅真的;
还有一次,他同时得到了两幅相似的画,《行旅图》和《溪山行旅图》,明明第二幅是真的,他却看走了眼非说第一幅才是真画。所以,乾隆的鉴别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收藏家们的辅助证据只能从明清时期算起,可是这幅画若真是宋画,那么缺少了宋元收藏家的辅证,这幅画的作者始终都是存疑的。
对于这幅图的争议,李霖灿心中很清楚,他就想要采用一个很麻烦但是却很有用的办法去试试找寻作者,他打算采用“格物法”,就是一格一格的地去找,等于就是把全画地毯式找寻一遍,看看作者有没有把名字藏匿在画中。
虽然难过,但是工作也不能停下来,只是他需要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眼睛继续找。他出门之后,又回来,正准备按着放大镜继续寻找时,突然一缕阳光照亮进来,他看到画上的树叶突然闪了两下。他仔细在树叶留白的那个地方找寻,居然发现了两个很模糊的字“范宽”,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为了确认不是他眼花看错了,他又认真地在那里看了很久,就在一群驴马车队旁边的树叶丛,他最后他确定,画里写的就是“范宽”,因为这两个字很巧妙地和树叶融合成了一体,所以才没有轻易被人发现。
但是这藏匿在树叶间隙的“范宽”二字,就可以打消之前所有的疑惑吗?有人提出,这两个字写得很潦草,完全不像是一个大画家会写出来的字;第二,为何是“范宽”而不是“范中立”呢,毕竟古人一般都不太会直接写自己的名字。
但是此刻的李霖灿,似乎被赋予了一种穿越时空的使命感,他需要证明这两个字就是作者留下来的。
首先,观察这两个字的用墨,与周围的景致完全一致,而非后期添加;
其次,这两个字隐秘在画作的缝隙中,类似于古画作者会把自己的名字藏在山崖石缝中,好比李唐在《万壑松风图》里把自己的信息藏在山峰上,郭熙在《早春图》最不起眼的角落藏了自己的减缩信息……
宋代人画家不喜欢将自己的名字正式写出来,因为会觉得破坏了画作的原始感,也有说担心自己的字不好影响了画作,但是又想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就将名字藏在画中,让观画的人去找寻自己的名字。
至于为何范宽留名不写自己的“字”,古代人的大名是学名,一般还会给自己起一个字,比如李白,字太白;王维,字摩诘;张择端,字正道。出于礼貌,一般都是称呼别人的“字”,而非名字。
范宽之所以会写出自己的名字,主要是这个人比较随性,不拘小节。而且“宽”比“中立”叫起来更大气,所以他也就留下自己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