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从源远流长的历史连续性来认识中国,就不可能理解古代中国,也不可能理解现代中国,更不可能理解未来中国。”在2023年6月召开的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道出了他珍视文脉的原因所在。
——《人民日报》(2024年01月29日01版)“习近平的敦煌情”
丝路重镇敦煌,多元文明在此交汇,孕育莫高窟的华光璀璨。茫茫大漠之中,敦煌咽喉锁钥,宛如雄狮,坐镇辽阔的河西。作为“西极流沙之地”,祁连山的雪水源源不断汇入党河,使其涓流不息,天旱不涸。于是生造出一个“华戎所交一大都会”的绿洲,进而南启北辞,贯连东西,成为丝绸之路上最夺目的一颗明珠,作为东西交汇的孔道,连接着中原王朝与广袤的西域。
三苗三危,荒服西戎
目前所知最早关于敦煌移民的记载,出自《尚书·舜典》:“窜三苗于三危”。相传,三苗部族与羌人、氐人都属神农氏后裔,原本居住在中原江、汉、渭水一带。尧舜时期(公元前2200年前后),三苗在江淮、荆州数为乱。舜平定三苗之乱后,将作乱苗人逐逼至三危地区(即今甘肃敦煌的三危山一带),相传这里是西王母的使者三青鸟筑巢之地,似乎在一开始,敦煌就极富浪漫主义色彩。
直至“周穆王西巡”至敦煌时,三苗部族已演化为“西戎”(犬戎)。之后,周穆王因西戎怠慢于周朝决定西征,虽然大获全胜,但“自是荒服者不至。”中原王朝与少数民族的关系变得剑拔弩张。这场征伐后,周穆王迁徙部分犬戎部落至中原地区,周与西北各国的通道被打通。随着西北自然环境的恶劣化,西戎屡犯周境劫掠谋生。周懿王时,戎狄交侵,暴虐中国,周宣王时,不籍千亩,井田制在王畿内崩溃。到了周幽王时,发生了历史上耳熟能详的“烽火戏诸侯”事件,犬戎攻破镐京,杀幽王于骊山之下。周平王东迁洛邑,开启了春秋战国时期。西北游牧民族开始在中原王朝的更替中扮演角色,甚至发挥重要作用。
西戎之后,月氏与乌孙等游牧民族相继在河西壮大,月氏先是驱赶了乌孙,“居敦煌、祁连之间”,后又被崛起的匈奴击败,不得不西迁至伊犁河一带。而经过纷纷乱乱的春秋战国。盘踞漠北及河西地区的匈奴已兵强马壮,控弦之士三十余万,实力达到近乎恐怖的地步。
移民充边,佛窟始建
公元前140年,汉武帝刘彻创造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年号“建元”。同年,霍去病出生了。仅仅一年以后(前139年),二十多岁的张骞奉汉武帝之命,由甘父(匈奴人堂邑父)做向导,作为“第一个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中国人”,率领一百余人首通西域。他们一行的首要目的,是要去往被匈奴驱逐出河西的月氏,说服月氏人夹击匈奴。然后,这次西域之旅竟有十三年之久。元朔三年(前126年),出发了十三年的张骞终于回归,这让汉武帝知道了游牧势力的强大,也更加坚定了根除匈奴之患的必要性,有匈奴在,大汉与西域诸国的道路往来,不会畅通。也正是在这一年,霍去病安稳长成了十四岁的少年,还有三年,他将以少将军的身份披挂上阵,成为那个令匈奴王庭闻风丧胆的杀神——冠军侯。
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十七岁的霍去病被汉武帝任命为骠姚校尉,随大将军卫青远征匈奴。在人生地不熟的漠南,霍去病没有听舅舅卫青的话,率轻骑八百弃大军而去,以神出鬼没的闪电战袭击匈奴,以探路为名却纵深追敌数百里,斩获包括匈奴相国在内两千余人。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十九岁的霍去病成为骠骑将军,于春、夏两次率兵出击占据河西地区浑邪王、休屠王部,歼敌四万余人。俘虏匈奴王及王母、单于阏氏、王子、相国、将军等一百二十多人,匈奴浑邪王得以率四万余众归汉。从此,汉朝控制了河西地区,河西走廊首次纳入了汉朝的版图,汉武帝命令在敦煌驻军屯田,使敦煌成为大汉在河西的军政中心。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春,二十二岁的霍去病率军再度深入漠北,北进两千多里,歼敌七万余众,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于狼居胥山举行祭天大典,兵锋直抵瀚海。使得“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与卫青同封大司马。
同年,汉武帝派遣张骞二出西域。张骞初通西域,百余人众返回大汉仅两人。二通西域,三百人使团一路通行无阻,携带金币丝帛等财物无算,牛羊万头,副使分访问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等西亚诸国,国威远扬。陆上丝绸之路至此打通。
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汉武帝下令“据两关、列四郡”(两关:玉门关、阳关;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并移民实边,此次移民持续了数百年,总人数达到百万人。敦煌自此“使者相望于道,商旅不绝于途”,成为交汇东西方文化的中心地带。
东汉时期,汉明帝决定遣使远赴西域求法。于是派遣蔡愔博士及弟子秦景等十人西行。使团到达大月氏国后,抄得佛经四十二章,并于永平十年(公元67年)遇到高僧迦摄摩腾、竺法兰二师,二师受邀前往大汉讲法,用白马驮着佛像和经卷,随蔡愔一行来到洛阳。汉明帝为欢迎他们的到来,专门为之建立佛寺,命名“白马寺”。这就是为人津津乐道的“白马驮经”的故事。佛教东进,必要经由丝绸之路,而作为丝绸之路中咽喉锁钥的交汇之所——敦煌,自然成为最先接收宗教信息的第一接收站,也成为从返回中原本土宗教至西域诸国的首发站。莫高窟的建立,就变成了历史偶然中的必然。
公元366年,前秦高僧乐僔和尚柱杖西游,在抵达敦煌三危山时见到佛光大盛,状有千佛,于是在三危山对面的崖壁上凿下第一个窟,这几百年以来的文化宗教沉淀开始井喷。莫高窟上启十六国,下接宋元,从公元4世纪至14世纪,成为绵延一千多年建窟史的艺术宝库。现存洞窟七百三十五个,保存壁画四万多平方米,彩塑两千四百余尊,唐宋木构窟檐五座,其历史悠久、内涵深邃,享誉海内外。
一家天下,华夷如一
隋朝虽然跟秦朝一样二世而亡,但在敦煌的佛窟艺术上,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前承南北朝,下启唐宋,尤其是彩塑艺术得到长远发展。
隋文帝杨坚重视文化,在政治上创立三省六部制,在律法上修订《开皇律》,在文化上开始推行科举制,在宗教上复兴佛教。这些举措,每一项都影响后世深远。而佛教的再次大兴,使得作为“佛国”的敦煌受到首当其冲的影响,佛教经变画、尊像画、东传故事画、本生故事画、供养人绘像等进入成熟阶段并长久传承下来,让我们看到后世诸多可佐证史料的宝贵壁画。隋炀帝继位后,继续其父对宗教的支持政策,隋朝享国三十七年,开凿的新窟多达九十四个,比十六国至南北朝时期的总数还多(十六国共开7窟,北魏10窟,西魏11窟,北周16窟。)。
西域是隋炀帝感兴趣和想要经略的一环。大业二年(606年),隋炀帝以西域多宝物为由,派遣裴矩前往张掖,监督商人和胡人互市,用利益诱惑他们,鼓励商贩进朝。从此,西域的各部族与中原往来相继。裴矩每日采访胡人,寻讨书传,根据这些富商大贾的见闻及描述,撰成《西域图记》,该书共有三卷,涵盖四十四个国家。另外制作了地图,纵横跨度两万里,里面详细介绍了丝绸之路“发自敦煌,至于西海,凡为三道”的情况。只可惜隋炀帝还没来得及大力经略西域,隋朝的末日就来临了。
至唐朝时,北方的霸主已经变成了突厥。如果做个简单类比,突厥之于大唐,相当于匈奴之于大汉,甚至只强不弱。
起初突厥只是对唐王朝有傲慢之态,及至颉利可汗继位,对大唐的态度急转直下。颉利可汗仗着强盛,没有将唐朝这个新生政权放在眼里,对唐朝的侵略被摆上台面。突厥分别于武德四年(621年)、武德五年、武德七年、武德九年,密集的进攻唐朝,先是铁骑万余攻打雁门,后来增兵五万,攻击汾州、灵州等地。到武德七年时,更是以倾国之兵入寇,危难之际李世民亲率百骑至军前掠阵,最终使用反间计,令颉利、突利叔侄相互猜忌,才勉强消弭兵患。等到了武德九年(626年),颉利又率十余万铁骑兵临长安城下。唐廷在初战告捷的情况下,决定在长安城西的渭水便桥边跟突厥会盟和谈,倾尽府库以换取休战。
唐太宗继位三年后,唐朝与突厥的战争中双方的攻守形势就发生了变化,这一点与大汉有相似之处。贞观三年(629年)冬,李世民大手一挥,命令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的大将李靖统帅诸将北征,兵分五路,直取突厥。李靖抓住战机,以精骑三千夜袭定襄,惊溃颉利可汗部,随后长途奔袭阴山,一举俘获颉利可汗,仅用时半年,灭了东突厥。此战之后,大唐威名响彻北方。贞观八年(633年),李靖再次率军,破吐谷浑。
东突厥既灭,西突厥崛起,唐廷没有给他们发展壮大的机会,而是主动招抚远在伊吾地区的突厥散部,并在此地设立伊州,开始了对西域的又一番经略。
此时,大唐玄奘法师(因其精通《经藏》、《律藏》、《论藏》三藏,又被人尊称为“三藏法师”)刚刚从天竺取经归国,在外漂泊游历了十九年。在玄奘西去的十九年里,唐朝已肃清了边务,稳定了国家。他回国后,一个如初升朝阳一般崭新的大唐等待着他:唐太宗盛情接待了玄奘,准他广布佛法,命撰《西域记》并居弘福寺译经。玄奘弟子辩机根据玄奘口述将西行途径国家情况写成《大唐西域记》,大大增加了唐太宗对西域诸国及河西的了解。玄奘之于唐太宗,从政治层面看,相当于张骞之于汉武帝,裴矩之于隋炀帝。
丝绸之路有了唐廷都护的正式护卫,远离了兵患,敦煌作为丝路重镇,迎来了空前的繁荣,莫高石窟艺术也臻于鼎盛。
一个完整的佛国世界,随着大唐艺术文化的繁盛,壮丽展开。
大唐对河西的经营,实际上要深于汉朝,汉朝对河西,更多的是威服。彼时丝绸之路刚刚开通,与西域诸国的贸易往来还没有那么频繁,西北人口也少。等到隋唐时期,经过千年时光沉淀,河西走廊的重要性已经到达它该有的地位。
然而这样的盛世美梦,破碎于一场突然发生的藩镇叛乱——安史之乱。
捍守绝域,左衽束身
唐玄宗李隆基没想到安禄山会造反,也没想到安禄山敢造反。
同时,由于唐时自然气候条件改善,一个强大的吐蕃帝国在唐初崛起于广阔的青藏高原。到唐高宗时期,吐蕃发兵灭了唐王朝的属国吐谷浑。据吐谷浑之地扩张领土,向西蚕食西域,向北倾轧河西,先后陷羌十二州、西域十八州,尽得羊同、党项及诸羌之地,作战范围极广。原本哥舒翰等大将,使朝廷无西顾之忧,但安史之乱的仓促爆发,导致西北精锐大批入内地平叛。失去压制的吐蕃在大唐西部再无敌手,侵吞河西成为易事。残留在河西的北庭、安西都护率领剩余部众在河西坚守,喋血沙场,与大举入侵的吐蕃军周旋,又苦苦支撑了数十年之久。直到孤悬西北,再难得不到来自中原的消息。
元和三年(808年),唐军孤军奋战的第四十二年,吐蕃攻破大唐在西域最后一座孤城——龟兹,满城唐兵悉数殉国,皆为白发。西域也迎来了吐蕃统治时期。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吐蕃也信仰佛教,因此这一时期敦煌莫高窟等佛教圣地并未遭到破坏,只是艺术风格发生了一些变化,在洞窟形制、窟内彩塑和壁画艺术上融入了诸多吐蕃元素,并新开石窟五十多个。
张议潮故去后,中原多变故。朱温行篡逆之事,戕害唐昭宗。并于公元907年称帝,建立后梁,开始五代十国。归义军节度使张承奉听到中原易主的消息,仍以亡唐为正朔,拒不承认后梁朝廷,并坚持使用大唐年号,被后梁称之为“乱”。眼看唐廷复国无望,张承奉决定自立,在敦煌建立“西汉金山国”,取意西部汉人之国,效法唐制建立三省六部制,设立百官。随即承袭祖志,挥师东西并进,向回鹘开战,意图收复河西失地。但孤立无援的窘境没能让这个政权坚持多久,西汉金山国覆灭,沙州长史曹议金取代了张氏在归义军中的地位,恢复了归义军建制,开启了曹氏归义军时代。直到党项定难军(日后的西夏)的崛起。
西夏对河西的统治,持续了一百七十年之久。在此期间,由于西夏也信仰佛教,因此敦煌的佛窟艺术又经历了一轮变革和发展。西夏修窟七十七个,多为改造和修缮的前朝洞窟,壁画风格和洞窟形制沿袭了曹氏归义军时期的艺术规范,又受吐蕃文化和回鹘文化等藏传佛教的影响,兼具中原、党项、藏传诸多特征。
直至宋开禧二年(1206年),“天资暴狠、心术险鸷”(《西夏书事·卷三十九》)的李安全联合想要效法武则天刻印佛经的罗太后发动政变,篡位成为西夏襄宗,造成了西夏政局的紧张。同年,一代天骄铁木真统一了蒙古诸部,正式成为“成吉思汗”。
烟尘散尽,佛窟始现
二十年后(1227年),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铁蹄攻灭了西夏,但由于成吉思汗是在攻打西夏时病逝于六盘山附近,因此在西夏沦陷后,西夏王李睍降而被杀,西夏被蒙古埋葬。为报成吉思汗之仇,蒙古杀尽西夏皇族,不修西夏史。
元统治敦煌时期,承袭了西夏的佛窟艺术。又融合各族特点,形成两类迥异的风格,一类以莫高窟高窟第3窟千手前眼观音和第61窟炽盛光佛为代表,呈现汉传密教风格。(汉密缘起于唐朝玄宗开元年间,由“金刚智”“善无畏”与“不空”三位密宗大师传入中国)另一类以莫高窟第465窟萨迦派壁画为代表,呈现藏传密教风格。
这一时期,是莫高窟造像建窟的最后一个时期,数量已较前朝大大减少,现存蒙元石窟仅有十个。
1368年,朱元璋在应天府(南京)称帝,国号大明,年号洪武。后结束了蒙元在中原的统治,统一中国。明朝开国大将傅友德与征虏大将军冯胜征河西,至瓜州(今甘肃安西东)、沙州(今甘肃敦煌西),七战七胜。但由于兵力有限,在攻占瓜沙之后,无力固守,于是冯胜建嘉峪关而返,“敦煌以西悉弃之。”
嘉峪关地势天成,攻防兼备,与长城等串联形成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的防御体系,稳固了明朝的边防,却也间接阻隔了去往西域的路。此后,敦煌逐渐成为无人问津的边陲之地。
明初闭关的做法不止针对河西,为了维护初定的天下局势,洪武七年(1374),明太祖朱元璋下令撤销自唐朝以来就存在的,负责海外贸易的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广东广州三市舶司,中国官方的对外贸易遂告断绝,这是闭关锁国的前兆。洪武十四年(1381),朱元璋“以倭寇仍不稍敛足迹,又下令禁濒海民私通海外诸国”,再之后这条政令逐渐严格化,至于“寸板不许下海”。
明成祖朱棣继位后打破海禁。朱棣派遣三宝太监郑和奉旨下西洋,自永乐三年(1405年)至宣德八年(1433年)结束航行,共计七次航行,走访了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成为“西方地理大发现”以前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系列海上探险,也创造世界航海史的奇迹。但郑和下西洋的经济成果并未延续,中国与诸国之间的贸易流动并未如过去海上丝路那样真正流通。
到了清朝,敦煌暮气日增,成为准噶尔部时常袭扰的边关。1720年,康熙皇帝亲征准噶尔,肃清边患,再定敦煌。到雍正帝时期,又一次移民实边才让敦煌恢复了一点过去的人气。然而一个地区的昌盛,需要流动性的贸易和持续性的开放。清朝的闭关锁国比明朝尤甚,海上丝绸之路和陆上丝绸之路均被关闭,这注定了敦煌的衰落,敦煌成为西北小镇,不再是华戎所交一大都会,也不再承担通往东连中原,西通西域的孔道作用。
可惜彼时国力衰微,无数珍贵文物流失海外。
直到80年前,1944年1月,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
“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结束了敦煌石窟近400年无人管理、任凭损毁、屡遭破坏偷盗的历史。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大力支持敦煌文化的保护传承工作。”
如今,当流失海外的敦煌文献以数字化方式回归故里,当古老壁画中的九色鹿经由文创产品“飞入寻常百姓家”,当《丝路花雨》的翩跹舞蹈惊艳世界……“讲好敦煌故事,传播中国声音”的期待正一步步变为现实。
而敦煌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
在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习近平总书记谈及古丝绸之路,将敦煌等古城称为“记载这段历史的‘活化石’”。总书记说:“当前来讲,又是我们在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我们还是再回到老的丝绸之路看一看,可以找到很多灵感。”
敦煌,作为中国通向西域的重要门户。古代中国文明同来自古印度、古希腊、古波斯等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思想、宗教、艺术、文化在此汇聚交融。
“中华文明的包容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取向,决定了中国各宗教信仰多元并存的和谐格局,决定了中华文化对世界文明兼收并蓄的开放胸怀。”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
只有充满自信的文明,才会在保持自己民族特色的同时包容、借鉴、吸收各种不同文明;只有心怀自信的民族,才能在历史潮流激荡中屹立不倒,饱经磨难而生生不息。敦煌,正是这一历史进程的不朽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