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傅说，做代驾只需要驾照满5年，进行面试、试车、培训后就能上岗。某代驾公司的另一位司机李师傅告诉记者，他骑车最惨的一次，是凌晨蹬了两小时到家。另一位受访的专职代驾司机李师傅有10年驾龄，拉了近900单。
天泽街路口，几位代驾司机在一起等活儿
河南商报记者刘鸿翔/摄
河南商报记者陈诗昂
代驾这个行业，不少司机可能会有所接触。我们的故事，不妨从身处这个行业里的人开始讲起。
【人物画像】
13年驾龄的李师傅：兼职
一辆可折叠的小轮自行车，是他的标配。每个月，也因此多出来四五千块钱的收入。
不过，这份额外收入所付出的是——熬得住长至凌晨的等待。
李师傅说，做代驾只需要驾照满5年，进行面试、试车、培训后就能上岗。
他每天上午10点起床，忙白天的服装生意直到晚上6点。吃完晚饭7点半出门，一直到次日凌晨2点。每天晚上三四单，多则八九单，收入六七百块钱。
一个月下来，收入在4000元左右，而年前在8000元左右。据他了解，年前平台上只有3000多人，而现在已经发展到八九千人。
10年驾龄的李师傅：专职
他每天10点后起床，中午吃过饭，提着自行车坐公交去东区。晚上吃完饭六七点，然后再去东区，熬到次日凌晨三四点或天亮回家。
现在，他平均一天三四单，多的话，一天24小时能拉十一二单，收入不到1000块钱。
作为专职司机，他说，现在中午活儿不多，跟钓鱼一样。晚上单子如果路线太长，遇上堵车，第一个单子弄完都晚上10点多，第二单就难了。以前还能接两三单，现在运气好的话就拉两单。
【集中】
凌晨下单平台堆满代驾头像
郑州，深夜的经六路，依然喧嚣。
在金水路到纬三路之间长约500米的路段，路边有十数家酒吧，路边停着各种名车。
除去在此消费的红男绿女，街边还有另一类群体——代驾司机。他们很好辨认，都穿着或灰或橙且带有反光条的制式上衣，脚蹬一辆可折叠手提的小轮自行车。
做代驾的都知道，经六路酒吧街是来活儿的地方。正因此，竞争尤为激烈。一位有心的代驾司机曾经挨个统计，一条500米短街，有六七十位各家公司的同行。
8月18日晚10点多开始，经六路零星出现骑着小轮车的代驾司机。过了12点，路上的代驾司机多了起来，不时就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代驾司机蹬着车赶来。
拿某代驾的APP来说，晚上10点多下单平台上只有两位代驾司机。而12点过后，APP上的司机头像堆叠，很难数清有多少位司机。记者离开时，单骑着小轮车的代驾司机接近20位。
代驾APP下单遵循就近原则，离客人最近的司机接单机会最大。因此，在几家酒吧正门口路边，司机脚撑着车或侧面或正面对着酒吧里的喧嚣等待着。
【讲述】
为少掏20元
客人把他“扔”高架上
在有13年驾龄的李师傅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他代驾生涯的第二单。
那一单，起点是北三环索凌路附近的一家饭店，终点是中州大道航海路。
李师傅说，客人开的车不错，是宝马，上车后先问了价钱。按当时代驾的收费标准，晚上10点后起步价59元含10公里。听到这，客人说太贵，让李师傅看着表跑。
到郑汴路中州大道立交附近，行驶了9.8公里。李师傅建议走桥下，客人顾虑走桥下会被查，执意要上桥。于是乎，在10公里这个点儿，客人招呼停下。
立交桥上车来车往，李师傅紧刹慢刹，最终里程超过10公里。因为10公里后，每5公里就要加收20元。这一单变成79元。李师傅表达歉意，说愿意少收9元，将他送回去。
最终，这位开宝马的客人只给了他59元，并让他下了车。
可以想象，在呼啸而过的车流中，尴尬、无奈而又不得不小心的李师傅，是如何下桥的。
深夜送客人到南四环
蹬俩小时自行车回家
折叠小轮车是代驾的标配，应付短途用的。不过，现实并非如此。
某代驾公司的另一位司机李师傅告诉记者，他骑车最惨的一次，是凌晨蹬了两小时到家。
那次，凌晨两点多把客人送到南曹乡，回去打南四环过。“路上连灯都没有，还不好走。净是些拉土方、预制板的大车，要是靠得近了，它那喇叭，都能把人吓死。”
李师傅说，凌晨最后一单在市区还好，没夜班公交车也无所谓，骑车骑回来已经习惯了。最怕特别偏还没灯的地儿。
一位王姓师傅有类似经历。那次是最后一单，终点在黄河边上。他记得，凌晨两点多拉完活，后来走走歇歇，一直骑到天亮才到了西区的家。
【现实】
不到晚上7点
就有人在饭店门口等活
月入过万，这是曾经贴在代驾司机身上的标签。但事实是，正如李师傅的服装生意一样，夏季是淡季，代驾生意也是如此。
如代驾平台安师傅郑州分公司总经理李贺所言，月入过万已是过去，如今即便专职也就六千到八千元。
8月已过半，李师傅的客户端上显示，他这个月共代驾34单，收入2861元。
李师傅对这个收入不满意。在他的印象中，农历年后生意就开始变淡。而这一切，他认为是因为门槛太低，干这行的人太多了。据他得到的消息，现在平台还在招人。
其实，经六路的场景，已经印证了当下代驾司机所面临的竞争窘境。
另一位受访的专职代驾司机李师傅有10年驾龄，拉了近900单。在这位李师傅的印象中，去年的活儿特别好接，“吃完饭在家坐着，到点就能接到单子。”
李师傅清楚地记得，去年夏天他一个住在老图书城附近的朋友，甚至能接到裕达国贸的单子。地图显示，老图书城距离裕达国贸约两公里。也就是说，在酒店方圆两公里内，就没有同行。李师傅说，现在甚至不到晚上7点，就有人在饭店门口打牌等活儿。
拉不到活儿，只能干等。做专职的李师傅准备再找一份工作，“代价太大”。
【活动地图】
安师傅郑州分公司总经理李贺介绍，现在的代驾生意，基本集中在天泽街、经六路、经七路、农科路，金水东路也有一片儿，“总体来说，都是在行政区附近。”
做代驾，关键就在晚上。不过，现在天热出单较晚。
一般，晚上9点以后出单到11点，就差不多没有了。比较重要的几个点是：饭店一般在晚上8～10点，最晚到12点多，然后就是夜场，晚上十一二点才过去。
一位做过近千单的代驾介绍，他一般在金水东路一带活动。郑东新区也是很多代驾的选择，因为那儿饭店集中，能出单子。而西区的相对较分散，消费水平没东区高。
跟别人不同，这位代驾并不愿去夜场等活儿。他说，那儿人多不说，而且客人都习惯了到门口喊或让服务生帮忙叫。“经常不往那儿去，跟保安、服务生不熟。他们肯定不会叫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