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认为网络服务提供商有义务屏蔽有害信息
通讯员钟根清
本报记者解亮
上海的他,连夜赶到了丽水;丽水的他,车站去接。他们一起购买自杀“装备”,步步逼近死亡边缘。
这场悲剧,结局是天各一方。一个在自杀时感觉痛苦,恐惧中选择离开;另一个却坚持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昨天上午,这场悲剧以民事赔偿纠纷形式,闹上法庭。丽水莲都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下称腾讯公司)成了被告。“在国内,这种事情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很重视。”腾讯公司代理人说。
[案情]
两个人的“死亡之约”
范青(化名),1990年出生,上海人,生前是上海某大学法学专业大一学生。张弦(化名),1988年出生,丽水人,当地一所学院应届毕业生。
在接受警方调查时,张弦提及,范没考上理想的大学,所以情绪一直很低落;而他则是毕业后一直待业,有了厌世情绪,“之前曾多次试图自杀,没成功。”
6月23日下午1点多,范青把网名从“亢龙有悔”(音)改成了“向冥界”(音)。当晚11点57分,范青坐上开往丽水的火车。
第二天早上7点多,张弦赶到车站,接下这个远到的“约定”。酒店入住记录显示,他们各自出示了身份证,入住了同一个房间。在超市,他们一起购买了脸盆、酒精和胶带,还有,啤酒……路边的烧烤店里,他们买到了8斤木炭。
“死亡约定”中途夭折
回到酒店房间,他们反锁了房门,关好窗户……
两人走进卫生间,点燃了炭火,边喝酒边聊天。他们等待的,还有死亡。
过了没多久,张弦开始觉得头痛难忍,冲出了卫生间。张弦说,他劝范也出来,范摇了摇头。张弦把范青拉出了卫生间,浇灭了炭火。
两人躺在床上,又聊了会天,“你各方面条件都比我优秀,别自杀了……买票回上海吧。”下午4点23分,张弦走出了酒店,他选择了回家。
范青的父母,悲痛欲绝。
今年8月,他们一纸诉状,将张弦和网络服务提供者——腾讯公司,一起告上了法院,索赔死亡赔偿金、精神损失费等共计27.9万多元。
起诉理由是:张弦离开旅馆后,明知范坚持自杀,却顾自走开,既没劝阻其放弃,也没及时采取有效措施阻止,放任了范的自杀。
廖亚梅解释,张弦中途离开后,没有尽力阻止,而是消极对待。应当预见后果,却没有做到。因此,存在明显过错。
至于第二被告腾讯公司,作为网络服务提供商,有义务对“相约自杀”这样的有害信息,采取删除、屏蔽、断开链接等必要的措施。由于该公司没有采取这些措施,致使张弦的自杀邀请得以传播,并最终造成范青死亡,也应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张弦代理人意见:他的死亡应该由自己负责
范青和张弦最终“相约自杀”,实际上是一种“不谋而合”。
“小范也曾让小张去上海自杀,只是小张觉得花销太大,两人才选择了丽水。”李建成说,他们一起开房间,一起买材料……没有主从关系。张弦中途放弃,也劝范青放弃,还浇灭了炭火,已尽到了救助义务。
在李建成看来,范青最后的短信,会让张弦觉得,已没自杀条件了。“所以他没预见小范第二次自杀,完全可理解。小范作为一个成年人,完全可预见自杀后果,他的死应该自己负责。
腾讯代理人辩称:不可能也无能力实时监控
至于原告提出的,腾讯公司没及时对有害信息采取删除、屏蔽、断开链接等必要的措施,两名代理人解释,腾讯都是按有关规定对一些敏感词、关键词进行屏蔽。而“自杀”这样的“中性词”,不在屏蔽之列。
[记者调查]
网络自杀群依旧存在
因为,与小朱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还有另外一人——专程从千里之外的云南,赶到缙云“相约自杀”的小刘。他们的结识,就是通过网络。
这个群的名称,直接写有“自杀”字样,创建于去年2月21日。群签名也看着发寒:“与其独自在这个寂寞的世界艰难地喘息,不如和大家一起停止呼吸。”
群公告则写着:“生亦何安,死亦何苦,自杀是我们的自由。”群相册里,还有一些自杀的血腥图片。
群成员的名字,更是让人心惊:3个黯淡的头像,统一标注为“此人已死”。群内24个成员,20个男的,4个女的,信息显示大多20来岁,最小的才16岁,宁夏、江西、广东和浙江的,都有。
群内一个网名“未来式,”的人,直接说起,“这个月月底就去死。”记者(化成网名郁××)试着劝导未果。
或许,接下来如何应对,是一个广泛的社会话题。像“未来式,”这样的人,一旦发现了,怎么办?提供网络服务的机构,如果当真没责任,接下来“网络自杀群”谁来管?
……请接力发问,我们期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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