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撞到起夜的贤宇妈妈,两人四目相对……
白贤宇支支吾吾的说:“海仁给我买了粥,我去表示感谢。”
“半夜?”
"哦……啊……尿急。"逃也似的回自己房间。
喘着气,背靠着门,看了一眼下半身,妈妈果然是最好的冷静剂,已经给吓软了……
多来几下,他说不定他得失去下半辈子幸福了,接下来得多管住自己才行。
一早,全家人齐聚餐厅吃早饭,7个人吃,10个人服侍的场面,贤宇父母已经体验2次了,可是还没习惯,贤宇爸爸吃的甚至有些许不自在。
贤宇妈妈安抚的拍了拍贤宇爸爸对海仁父母说道:“话说,亲家...
贤宇妈妈安抚的拍了拍贤宇爸爸对海仁父母说道:“话说,亲家,有别的客房可以住吗?小两口那区域的房间的床,贤宇爸爸睡得不舒服呢。”
“当然!”海仁妈妈热情的说道:“来住我们区域的客房,我们聊天也方便。”
“呀!”贤宇爸爸推了推贤宇妈妈:“换什么房间?你这个人。”
“闭嘴。”
贤宇爸爸果然安分的闭上嘴,只有贤宇感激的看了妈妈一眼,还是妈妈想的周到。
海仁转了转眼珠,从觉得奇怪到马上了然到了什么,忽然有点不自在。
难道说……昨天晚上被撞见了?
“姐姐,你发烧了?脸这么红”哲秀边大口吞粥边询问道:“是不是姐夫前几天发烧传染给你了?上次我进病房都看到你们躺一起呢”
一阵呛咳,白贤宇差点背不过气来。
海仁敲了弟弟的头:“闭嘴!”
这下,除了哲秀,大家都知道贤宇妈妈的用意了,四个人心照不宣的岔开话题,只有哲秀抚着脑袋:“妈!你看姐姐,又打我,我说错什么了吗?那天想问姐夫问题,没想到白天两人还挤在一起睡的可香了。”害他都想老婆了
海仁妈妈:“闭嘴!”
哲秀委屈的看着妈妈,现在妈妈都不站在他这边了……他做错什么了……要不是创业守着白贤宇指点迷津他早就回龙头里,宝贝儿子和亲亲老婆都的地方。
白贤宇拿出手机:米安,昨天半夜被妈妈看到了。
海仁:所以说,谁让你半夜就走的。
白贤宇诧异看着她,所以……她在暗示什么吗?带着一丝欣喜。
她不作声色的低头,嘴角弯起。
白贤宇:一会干嘛?
海仁:公司。
白贤宇:不要太累了,阿拉扫?
海仁:嗯。
可是……直到晚上海仁还没忙完,她骨子里像刻着工作狂基因一样,失忆后与生俱来的商人体质,让她马上适应了女王商场的运作。
白贤宇百无聊赖的一天,今天……又是见不到海仁的一天,心里想着昨天晚上怀里抱着的海仁的模样,竖着耳朵听房门外的声响。
咔塔,海仁回来了?
等了半饷,海仁没有过来,也没有消息,她睡着了?
作者的话:老样子,看不到彩蛋就是没过审,要等一等哈哈,话说……两人快忍不住了
洪海仁×白贤佑
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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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有那么复杂吗?
做自己喜欢的,那就是幸福。
我现在很幸福,
因为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就像是之前那样,百货公司的社长洪海仁和法务组组长白贤佑又一起上班了。他们还是坐同一辆车来,还是做着和从前一样的工作,但也有所不同,比如:
他们是牵着手进公司的
白贤佑把海仁送到8楼的办公室门口之后,“海仁,我今天不需要出庭,就在办公室,你有需要就来找我”
“好”
“还有,罗秘书说你一会要出去和beauty谈合作,办公室给你放了高跟鞋,你一会要去的时候再换,在公司就穿这双平底鞋就好了。”
“知道了”
“啊,午饭,中午在办公室等我,我给你带过来,最近我吃一家中餐不错,你......
“啊,午饭,中午在办公室等我,我给你带过来,最近我吃一家中餐不错,你尝尝”
“我都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金秘书在哪里等你了”海仁向拐角处支了支下吧,“快去吧”
“好,还有”
“呀,白贤佑,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海仁话音没落,嘴唇上便出现了温柔的触感,软软的“morningkiss,希望你今天一切顺利。”说完白贤佑低着头快速往自己秘书那里走去,为什么,因为洪社长的秘书团已经集合到办公室门口了,一个个都在睁着眼睛看他俩。
见白理事离开后,罗秘书带着海仁的日程表赶忙走近“社长ni,今天上午是我们例行巡场,九点半我们要去beauty和那边的理事长一起会谈,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中午是和理事长一起吃饭,下午您要去女王集团见会长,然后回来办公室处理今天的日常工作,哦,对了,临近圣诞,策划组组长提交的圣诞策划在您办公室放着,您今天可能要给他反馈……”
“等等,中午饭和那边说一下,就说我行程有问题,很抱歉不能和张理事长一起吃饭,剩下的先这样,我先进去,你们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发。”海仁看了一下周围的秘书们,扭头往办公室走。
“哇,wuli社长,真的好漂亮”
“那是当然啦,美貌财阀富三代,能力还强,你看我们女王百货马上就要步入一兆club了”
“对啊对啊,不光这个,还有白理事这样的丈夫”
“啊,白理事那么帅,社长喜欢他是正常的啊”
“你们看没看去年,社长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认爱,维护白理事,社长真的是世纪纯情女”
“哇,这么说,我们社长真的好完美”
“我都想嫁给社长了”
“呀,你忘了白理事,他昨天还在楼上对着社长大喊大叫生气了呢”
“omo,为什么,怎么了”
“昨天社长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正好白理事在楼上看到了,他就向火箭一样,嗖的一下,从楼上下来了,见到社长以后就黑着脸,脸色非常难看,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后来后来呢”
“白理事就没说话,拉着社长往旁边的店里走,社长在后面嘟嘟囔囔,啊完全的小妻子啊”
“哇,我们白理事好帅气,好心动”
“呀,呀,社长要转到这里了,别说了”
海仁边走边跟罗秘书讲“最近我们百货公司的员工做的都不错,在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同时也能充满感情,昨天白贤佑和我一起来买鞋,那个员工真的非常非常为顾客考虑,啊,你都不知道,在我的管理下,我们的员工……”
“社长ni,昨天,白理事对您生气的事情,整个公司都看到了,啊社长,你们最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有吗?我们不就只是正常的上班族夫妇的样子吗?”
“有,以前您和白理事恨不得在公司门口就分开,哪里还会有白理事送您进办公室呀,还有,您以前和白理事绝对不会再公共场合牵手,你们恨不得做陌生人,您再看看现在,omo”
“哦,alaso,我以后让他注意点”
洪海仁和beauty理事长会议结束是在十一点左右,“很抱歉,张理事长,中午还有个紧急会面,没办法和您一起共进午餐,下次您来我们女王百货,我再邀请您”
和张理事长道别后,洪海仁往电梯口走去“一会到公司以后你们就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社长ni,您不是说有紧急会面吗?”
“哦,我忘了跟你说,紧急会面是和白贤佑”
洪海仁往前继续走,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留下罗秘书在后面一脸黑线,复婚夫妻也这么阿西。
洪海仁到办公室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白贤佑说的午餐,糖醋肉,炸酱面,还有一份煎饺,说实话,这下她并没有吃过,她的家庭医生并不允许她吃这些不太健康的食品,但是自从她自己往鬼门关走了一遭,她也想通了,这些食品所有人都吃,她要是不吃就太亏了。
海仁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白贤佑正往海仁办公室来,“海仁呐,你快看”他拿着一串糖葫芦往海仁脸前放“我听说我们楼下的小吃街在卖这个,刚刚裹上糖,还是热热的”
“糖葫芦?”海仁笑“哇”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饭我都准备好了,吃饭吧”白贤佑坐到沙发上,伸手打开各种美食的的包装“吃吧”他接回海仁手里的糖葫芦,给它放在纸袋里,然后把筷子递给洪海仁。
“maxiso,真的”海仁吃了一口糖醋肉,抬头便看到她丈夫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再尝尝这个煎饺,鲅鱼的,你肯定没吃过”
“好,我会一样一样吃的”海仁答“你也快吃”
“呀,贤佑xi,你这样每天每天让我吃这么多,我会长胖的”
“怎么会”白贤佑抱着她靠在沙发上“wuli海仁这么瘦,所以要多吃点”
“不是,我都要胖了”
“呃,我老婆怎么吃都是美女,漂亮仙女洪海仁”
“老公啊,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啊,事业成功,家庭和睦,还有,你陪着我,我好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也是,每天和老婆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晚上还能抱着我仙女一样的老婆一起睡觉,哇,真的是神赐给我的日子”
“你老婆那么好吗?她不烦你吗?”
“我老婆可爱我了,真的哦”白贤佑笑着“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抱着我的全世界,一直一直……”
“还有什么愿望,”洪海仁从他怀里出来,“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实现呢!”
“额,没有了”
“真的吗?”
“wuli秀彬”白贤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秀彬欧妈什么时候让她来呢?阿爸已经准备好了”
海仁听完瞬间脸红了,伸手推他“中午饭已经吃完了,白理事你回去上班吧,快走”
我们白理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听话,他一把把海仁带进怀里,“不着急,你准备好了再说”侧脸亲吻他美丽的妻子“我抱着你睡一会,睡吧。”
当一切恢复常态后,洪社长和白理事也回到了各自的职位上。
但罗秘书发现,这分分合合的两人,如今正处在一个,极其诡异的感情阶段。
“离婚暧昧期?”
“嗯。”罗秘书在茶水间跟秘书部的同事们等浓缩咖啡时轻描淡写地说,“完全。”
“哦,白理事,你也要乘...电梯吗?”
“内。”
在电梯口相遇,两人目不斜视。
“啊!我突然想起我有文件忘记拿了。”
白贤佑身后的李秘书......
白贤佑身后的李秘书掉头就走。
罗秘书觉察到洪海仁有意无意地捋了一下头发往后瞥暗示她的眼神,长叹一声:“我也好像有工作没完成来着...”
“真是。秘书们都好像还没打起精神来呢。”
洪海仁笑了一声,冠冕堂皇抬高声音,“也是,我的确有段日子没回来了不是吗。”
“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白贤佑松了松领结,看见即将到达的电梯,嘴角的笑意隐约而微妙,“我也还没能习惯,洪社长nim。要是有哪里做得不足,还请你一定要...多多给我指示。“
“嗯,这个嘛...那当然了。”
洪海仁仰起头,矜持地颔首。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入。
过了一会儿,电梯门打开,两个人又若无其事分开。
“社长nim...”
罗秘书在洪海仁回到办公室时小声提醒她,“头发,头发乱了。”
“嗯?”她对着玻璃拨了拨自己的发丝,嘴唇和眼睛都亮晶晶的,视线有些乱飘,神态却很幸福,“哈,真的是野兽啊野兽...”
“理事...”
“内?”
“您在哼歌呢。”
李秘书见白贤佑转过来,看见他的脸,又是一惊。
李秘书的脸色先变得绯红,慌忙移开视线,“哦,这个嘛,人幸福的时候哼歌也很正常,您哼得也很好听,我绝对没有不支持您和社长的意思...”
“说什么呢,你这家伙。”
白贤佑笑得很开朗,拍了拍他的肩,又哼着歌走了。
“不是...谁能提醒这位唇角的口红印还没擦干净啊...”李秘书有点崩溃。
“我已经给你们订好了餐厅,你们先去吧。”
“哦,社长不去吗?”
“我,咳,我很快就到。”
“理事,还不走吗?大家都在等呢。”
“钱已经付过了,你们好好玩吧。”
“那理事您...”
“我那个...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之后一定赶过来。”
坐在马路对面的餐厅的秘书部成员就一脸黑线地看着白贤佑从他那辆黑色奔驰车上像小狗一样跑下来,给洪海仁把车门打开,两个人又一脚油门不知道偷偷跑去哪里玩了。
“这种事明明直说也行的...我们又不会阻拦他们。”
“你懂什么。”罗秘书白了他一眼,“社内暧昧不遮遮掩掩还叫什么暧昧,这才是害羞又刺激的趣味啊。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也要假装不知道,知道吗?”
证据三,看起来像要吵架,下一秒却激烈地...
“白理事,您现在的意思是,不听我的建议吗?”
“洪海仁xi,这件事是没有商量空间的。”
“在公司要叫社长nim。”洪海仁瞪着眼睛,一字一顿。身边的众人都因她久违的怒火还是原来的风味而战战兢兢缩起了脖子,大气不敢出,偷偷观察着两人的脸色。
“你给我过来一下。”
洪海仁踩着高跟鞋噔噔噔气势汹汹往办公室走去。
白贤佑叹了口气,也跟着过去了,关心的声音越来越远,“都叫你不要穿这种鞋了,慢点走。”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上,秘书部的众人表面上各干各的事,实际上眼睛珠子都偷偷瞄着玻璃。
-哦!白理事把社长拉着坐下了。
-换鞋呢换鞋呢...
-明明要发火的,被那样蹲着的白理事带着蜜的眼神仰头一看好像又要消气了啊?
-啊啊还是在生气呢,看那眉头皱的,好样的社长!别再被轻易勾引了!
洪海仁换了平底运动鞋后只能叉着腰仰头看白贤佑了。
依旧皱着眉在说话,似乎是真的要吵架。一步步向前逼近,而白贤佑没有后退,也只是垂下眼睛看着她靠近,面无表情。
哇,真不是盖的。
这俩人冷着脸的气场也就只有彼此能忍受了吧?
“不会打起来吧?”
李秘书有些担心。
“放心,打起来也不会弄伤理事nim好看的脸蛋的。”
罗秘书见怪不怪抿了口咖啡。
“这才是白理事和社长相处的常态啊,总算又回到了硝烟弥漫的女王商...”
李秘书的感慨还没说完,懒腰伸了一半,就顿住了。
因为玻璃后的两人已经亲得难舍难分。
白贤佑的手臂能一把揽住洪海仁的腰,低下头便能刚好吻上她的嘴唇。而她仰起脸接受,手臂也缠上他的脖颈,被亲得倒退几步,腰靠在办公桌上。他顺势把她抱了上去,两人分开片刻,又闭上眼沉溺其中。白贤佑的手摸到桌上一边的遥控器,一按。百叶窗总算完全被刷的一声合上。
秘书部所有人一瞬清醒,赶紧又低下头各干各的去了。
“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啊...”
李秘书神情恍惚。
“...管好自己的嘴。”
罗秘书朝他比了个划脖子的手势,“哎一古,忍忍吧,离结婚不远了。”
没有人不会屈服于满心都是你的小狗——海仁的失忆笔记本
洪海仁一边喂着路边莫名其妙跟了她一路的小流浪狗,一边想着对面是白贤佑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喂食。
“喂,你说它是不是很喜欢你?”贤佑站在一旁好奇问道。
“谁知道呢?毕竟我这么漂亮,谁都会喜欢才对吧?”海仁傲娇属性爆发,倚着贤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过几天就要手术了,会不会怕?”贤佑握着她的手,看面前的小狗尾巴摇啊摇的,“如果能带回去也挺好的,你觉得呢?”
海仁把手中的狗粮和冻干摆在地上任它吃个够,又拿湿巾擦了擦手:“不要,太能吃了,还是流浪狗,家里不会同意养的。”
这么,嫌弃啊……
“况且我都要手术了,失忆的...
“况且我都要手术了,失忆的话也记不得这是哪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不会很奇怪吗?我自己还照顾不好自己来着,干嘛让它也要陪我一起面对陌生的环境。”
贤佑没想过她是这样想的,更是心疼。
那只小狗似乎是吃累了,懒洋洋趴在公园的草坪上,晒着太阳。
看着这幅情景,海仁突然撇撇嘴:“怎么都一个个这么安逸闲适呢?我都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安静享受生活,还要等待手术还要担心遗忘所有记忆……”
“让颂颂把那些吃的都吐出来好了,不爽。”
贤佑愣怔:“谁是颂颂?”他搜索了脑中所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是失信人?是某个被告?是家里什么讨人厌的亲戚?
“就是它啊!随便起的名字。”海仁对着刚才那只流浪狗扬了扬下巴,到底也没把吃的拿走。
贤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终于还是握紧了那只手。
“我们回家吧?今天给你炖大酱汤,要喝吗?”
“好啊,但是可不可以再加一份烤猪肘,德国特色。”海仁站起身,手臂始终挽着贤佑。
“喂,你没忘记你老公是韩国人吧?”贤佑失笑。
“韩国人也可以做烤猪肘吧?”海仁的脸凑到他左肩,哼唧哼唧撒娇不停。
两人一同走在回程的路上,贤佑无奈浅笑:“可以,你爱吃就什么都可以。”
她透过门缝看了眼在清洗猪肘的贤佑,确认他没有发现才盯着笔记本的扉页看了又看,把笔拿起又放下,重复了几次也无从写起。
她常常在想这场病带给自己人生的意义。
人生如此无常,她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明确的光辉道路在等着她走,自己只需要享受父辈带给自己的一切荣光和财富,然后乖乖承担责任、经营好女王集团就好了。
除了白贤佑是自己的例外,就剩下这场病了。
她不是没思考过人生的意义和自己的暮年生活,从小她就认为大概率自己会去美国英国或者随便什么世界顶级名校学习企业管理之类的商科专业,然后乖乖回国和弟弟争夺继承者的位子(这是所有环节中最简单也最无可争议的部分),然后应该会听从爷爷的指示和某个财阀家族的不学无术的儿子联姻。
然后就是生几个孩子?继续应付无聊的家族事务,买自己最爱的包包,旅游,投资,最后以一个美丽富有但仍然难搞的老妇人姿态孤独死在一众假惺惺哭泣的孙辈和医疗团队面前。
运气好的话,弥留之际还能少些人来烦自己,不会张口闭口就是自己的钱都如何分配。
可一切都变了,三个月前,自己就被宣判要死了?
死亡,多么陌生而神秘的词汇。谁也不知道人死后会去何方,会面对什么,会很痛吗?会消失吗?会有人在意吗?葬礼上有人会哭吗?会有人记得自己怀念自己吗?
可接受手术后失忆的自己对于未知的恐惧呢?对于一切的陌生和胆怯,对于头脑空空的全新世界,她会不会像个刚刚来到人世间的婴儿般手足无措甚至封闭自己呢?
更何况还会忘记那么多爱自己的人,挚友、亲人、爱人。
可他们又是那么那么爱自己,那么接受不了自己的离去,受不了自己的病情难以痊愈,即便他们自己也是如此的担心和痛苦。
那样可惜的白贤佑,等自己死后,他会不会马上就萎靡不振、借酒浇愁呢?
他会不会被别人欺负呢?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坏人,他又那么的脆弱单纯,连什么顶楼的浣熊都会相信那么多年,如果没有了自己,他还能好好生活吗?
她透过窗户看了看远方朦胧的天色和湿漉漉的地砖,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被雨水打湿,不远处房屋的房檐上也总有几滴倔强的小雨滴颤悠悠挂在上面。
她再次明确了自己的心,她不想死,就像那滴水珠眷恋着屋檐不肯落到地面一样,她洪海仁也有自己眷恋的东西。
听着厨房餐具碰撞和热水沸腾的声音,知道那个人正在精心烹饪他们的晚餐,她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好像充满了面对未知的勇气。
她继续拿起笔,认真写下了想说的话。
PS彩蛋是近3k字的夫妻夜晚倾诉局!海仁的笔记本记录了他们第一次结婚纪念日的经历哦~晚餐的喂食过程也不错还有两个人睡前洗碗嘴硬心软吐槽对方然后打屁屁干柴烈火doi哈哈哈哈两个人都给我长嘴!
登山同好的群里大家决定统一在明洞集合,开车前往雪岳山,1708m的海拔让没怎么登过山的她有些紧张。
落地的玻璃窗外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金智媛立马把头转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躲避,但那个背影太扎眼,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金秀贤。
认命。金智......
认命。金智媛咽下最后一口咖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戴着口罩默默观察窗外的人。
他在低头看手机,一副专注的样子。金智媛想到一些有趣的事。金秀贤在剧组里总是一副能量满满的样子,实际上当进度慢下来,或是工作人员变少之后,他会很安静地在一旁发呆。
相比起来,金智媛认为自己是个理智派,她的理性高于情感,却根本抵不住他那双眼睛。深邃而绵密,把她一点一点拉扯进那里。
所以,杀青之后,她那样想念那双眼睛。她抛却自己的理智,凭着感情用事,想要见他,想要看他看过的山川河流,甚至与他一同去看。
金秀贤戴了一顶压得很低的棒球帽,脸被黑色口罩遮住,身上是一件黑色冲锋衣,简单利落的装扮。他敏锐地感知到周围有人在注视他,他早就习惯来自各种人群的目光,但这次不一样。直觉在呼唤他抬头。
然后,他看见了玻璃窗边的金智媛。
一如既往地戴着耳机,头发被扎成高马尾,一身淡粉色的运动套装,哪怕戴着口罩,他也能一眼认出她。
心跳就这样平白加速,在清晨没有行人的街道上,金秀贤听见了一种本该无声的频率。这个时候的街口还有一点带湿气的风。这种潮湿的感觉,与他不谋而合。他在恋爱中摇晃起来。
明明没几步距离,但他还是奔跑进咖啡店,门推撞风铃的声音吓了店员一跳。直到站在金智媛面前,他的心脏还在狂跳。
“智媛……”金秀贤完全没想好措辞,全凭冲动就出现在对方面前,开口时才后知后觉,“你住在这边吗?这么早出来喝咖啡吗?”
好虚假,明明知道她并不住附近。
“不是。”金智媛忽然有些想笑,她也没拆穿对方,“我来等欧巴你们。”
她把手机聊天界面给他看,那是他们登山群的消息,“说是在这个街道集合呢。”
金秀贤睁圆的眼睛就是他满头的问号,但满腹疑问都被兴奋吞噬,他隐隐捉住一点苗头,他想她应该是为他来的吧,应该是的。
怪不得她要问他要登山用品的清单,原来偷偷地报名了这次活动。金秀贤开心得恨不得立马拉着她逃离这里,雪岳山上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就好了。
“是因为我?”
直球一击必中,金智媛的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她想这个人真过分,怎么可以把话说得这样没有预兆没有铺垫。
她尴尬地连眨了好几次眼,推过菜单,顾左右而言他,“欧巴不喝咖啡吗?”
金秀贤没再追问,他懊恼自己的心急,坐下来把咖啡单掰成一个字一个字读。
“是。”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她总是轻声细语地说话,语调与她的角色完全不一样,拖着一点尾音,可爱地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口。
风铃声又响,金秀贤抬起头来,愣愣地看向她,心里一直重复着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他想他真是要疯了。
if.海仁醒来的时候身边是贤佑~
发生在这之后的一点白洪日常
小甜饼,小暧昧
全文2.9k+,祝食用愉快~
正文:
白贤佑,昨晚我做梦了
梦里只有我们两个
在薰衣草盛放的花田里,放映城市落日的地铁上,街道角落的小吃摊前
并肩走着或坐着,相视而笑
就这样过完了一生
【海仁视角】
我曾经短暂失去过整个世界。
睁眼时世界只有黑白轮廓,像书中一段白描,干净完整,但没有任何人走过时留下的色彩。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人。
又哭又笑,像个皱巴巴的苦瓜。他握着我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喜极而泣。
我不认识他,但他真的很可爱。
“别哭。”我淡定望着他...
“别哭。”我淡定望着他,微微一笑,很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
这是我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每回聊天聊到这个话题,白贤佑总要大肆感叹我的契约精神。
“哇!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在完全失忆的情况下还能履行求婚那会儿的承诺啊?”
我斜他一眼,抱臂下巴微仰。
“还要我说几遍才相信白贤佑,你是我初恋,也是唯一理想型。忘掉一百次都是。”
我太清楚家里这位律师先生该怎么哄,像这种话他只要一听立马会乖乖闭嘴,然后说不准当天晚餐或次日早餐会亲自加点巧思或者惊喜。
经历那次重大变故之后我突然学会了打直球。不管多浪漫矫情的话只要冷脸面无表情,都可以毫无负担地轻松说出口。
当然,主要是这一套对白贤佑很受用。我也只好甘之如饴。
重新搬回别墅之后的格局并没有多大变化,无非是在他的主张下撤裁了那张十二人长餐桌换成四人方桌,以及在我的主张下把他的东西全都搬回了主卧。
工作日我们还是一起上班。偶尔他会起早一些抢厨师的活,做点蛋饼小菜一类的爱心早餐。
即使是夫妻间这种事情也该有来有回,于是我也亲自下厨给他做过一回午餐便当。当天晚上回家他真诚握着我的手道:“海仁呐,尽情去商业战场驰骋吧!厨房就交给我,好不好?真的谢谢,擦浪嘿~”
我知道我在厨艺方面没天赋,他能早日认清这一点很好,正合我意。
家里养了只布偶,是我和白贤佑一起带回来的。白贤佑说这只长得像我,在猫群中一眼就相中了。
“哪里像”我问他。
“嗯,眼睛很漂亮,像深海。”白贤佑笑说,“和你一样可爱。”
我很多年没被别人说过可爱,乍然听到难免有些难为情。但望进他那双真挚深情得能掐出水的眼眸,我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神使鬼差般的,我居然像招财猫那样伸手比了一下。
“喔!喔喔!”白贤佑捂嘴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刚刚是在对我撒娇吗?你不是说你绝对做不出来那个”
我脸颊微烫,暗道你小子平时的情商都到哪去了,端起茶几上空掉的茶杯准备起身去厨房躲一躲。
白贤佑忽然拉住我的手腕,我顺着力跌坐回他对面。他揽住我的腰,动作很轻,却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我抬眼,离他笑意难掩的脸很近,近到呼吸声和一点温热都清晰可闻。
“干嘛?”我微微眯眼,想捡起强势的面具掩饰慌乱。
白贤佑没有急着开口,只是伸手,指尖轻轻拨开我额间碎发,然后顺着我眉梢滑落,若即若离时最后在我鼻尖蜻蜓点水般逗留了一秒。
我抿唇,瞳孔微微闪烁。
“太可爱了,忍不住。”白贤佑捧着我的脸,又凑近一点。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某种针对我的callback。总之在他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我推开了他,抱起布偶丢进他怀里。
“别得寸进尺。”我转头丢给他一个警告意味的表情,进厨房找红茶。
“海仁呐你真的很像英淑啊!真的很像!”白贤佑在客厅不依不饶,抱着布偶的两只爪子冲我挥挥。
说起来前两天又一个客人好奇问为什么我们家猫叫英淑的时候,我一边敷衍说随便起的,一边转头瞪了白贤佑一眼。
早知道当年就真的买只小浣熊送去楼顶花园了,也不至于被这个傻瓜耿耿于怀那么久。
真的是,这么好骗的孩子到底是怎么考上首尔大的啊?
【贤佑视角】
我曾经差点以为要失去整个世界。
岳父说海仁的胎梦是流星。流星是超脱地球层面的特殊绚烂,和她之于我很像。却也会在绚烂后极速落幕。
我太怕剩下的只有残破不堪的温柔。如果我的人生里没有洪海仁,那白贤佑也不再是完整的白贤佑。
非人力所能及的事情面前,这些是我剩下唯一能做的事。
一切恐慌和不安都在海仁术后睁眼的一刻烟消云散。
我是喜极而泣。而她分明忘了我,却依然霸气又淡定地叫我别哭,像离别后轻描淡写的重逢。
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即便弄丢了曾经的记忆,洪海仁还是那个洪海仁。
忘掉从前的事情之后,海仁反而变得更可爱。我察觉到她对我的依赖,比从前醒目很多,不论是清透信赖的眼神还是愈加频繁的肢体接触都彰显着这一点。
我知道我可以带给她安全感。
她最近尤其像漂亮温和的布偶猫,对外清冷疏离,在完全信赖的人身边却很黏人。我很多次都快忍不住想要倾身吻她的冲动。
回国之前的晚上我跟她开玩笑:“海仁呐,你有没有怀疑过我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
“你没有骗我。”洪海仁在床上转过身望着我,眸中温柔笃定,“我一睁眼就知道,你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人。”
“是吗?”我心中暗笑,愉悦感油然而生。她真的很爱我。
“因为不会有哪个骗子,会在我醒过来的时候真情实感哭得像个苦瓜。”洪海仁淡淡笑着揭开真相,“白贤佑,你真的不知道那天你哭得多好笑。”
我看她抿唇憋笑的样子,和每回我讲笑话逗她的时候一样。
我佯装无奈,松释一口气,伸手揽过她的肩,离她小鹿般漂亮杏眼又近几分。
“真的很好笑吗?”
“嗯很好笑。”洪海仁笑着等了两秒我的反应,然后忽然凑近我,在我唇边轻轻一吻。温热从唇畔海水一般漫延至全身。
“海……海仁……”我忽然丧失了语言系统,只是觉得她在我眼前更加清隽动人。
“我知道我爱你。”洪海仁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听见她把“爱”说得这样明目张胆,“所以白贤佑,你会一直在吧?”
我望着她的眼睛,澄明柔和下的底色是近乎透明的爱意。她刚洗过澡,身上是好闻的苦橙花香气。
我终于忍不住翻身按住她纤细的手腕,倾身吻了上去。空气在暧昧氛围中逐渐升温。我松开她,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喘着,眼尾染上水色与淡淡绯红。
“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过了。”我笑着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洪海仁,我永远会在。”
很多关于爱情的复杂问题在我这里都很简单。她是我的整个世界,这就是我关于爱情的唯一答案。
记忆会消失,但是感情不会。
我所忘掉的过去像是橡皮擦除的铅笔痕迹,而白贤佑循着痕迹一天一天细心复原。我很难想象一个人是怎样才能把生活里的全部琐碎原原本本归位。
他带我去地铁上看落日,去小店吃汤饭,去露天场馆跑步打棒球,去海洋馆里并肩散步一整天。
他告诉我曾经的点滴,身体里没有名目的情感立刻被重新调动,一一对应。
落日的震撼,运动的酣畅淋漓,被求婚时怦怦乱跳的心与激动,重新建立了我与白贤佑落地生根的爱情。
无论忘记多少次,我依然会爱他。
偶尔周末不用加班,他会陪我逛街或短途旅行。与世界重新接轨的感觉很好,我享受和他在生活的角落里找到一点幸福。
龙头里的傍晚,我和白贤佑坐在小卖部前的凉床上吃着棒冰看星星。
他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这样就很好。
我没有彻底恢复记忆的全部,但我什么都没有失去,反而得到了更多。
与世界重逢之后,白贤佑教我拥抱了世界。
余生依然很长,我会和他一直走下去。
慢慢的,淡淡的。一切都刚刚好。
————END————
-洪海仁x白贤佑
-关于失忆后的海仁,再次见到白贤佑,还是会心动的故事
-白贤佑登场
-就算我投胎一百次,我每次都还是
-想要跟你在一起
-此故事发生在14集结束后,请忽略后续播出的剧情发展。(2024.04.23)
病房里,洪海仁和她的父亲洪凡俊在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洪凡俊在讲话,海仁偶尔会回应一下,问些细节。
比如洪凡俊回忆他们一家人被迫住在龙头里的日子,讲述到那个村子很漂亮,十分安静,远没有首尔那么吵闹。
说,女王一家一开始住到白贤佑家的...
说,女王一家一开始住到白贤佑家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
说,他和白贤佑的爸爸聊的很投机,海仁的妈妈也和白贤佑的妈妈从一开始剑拔弩张,到现在还能一起干活聊天。
说,海仁的傻弟弟还拜白贤佑的哥哥为师,学习拳击。
讲到这里,洪凡俊像是想起什么搞笑的的事,讲话的声音都带着笑意,他说,「洪秀哲现在是白女婿的铁粉,学拳击的事也是被白女婿给刺激到了,非说白女婿1v3打架的样子帅气的不得了,他也要学会拳击来保护老婆孩子。」
「白贤佑,」一直沉默听着的海仁,终于开口问道,「他还会打架吗?」
打架厉害、爱老婆、还是大律师的帅哥。
太夸张了吧。
海仁越来越怀疑眼前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所讲述的内容了。
「白女婿拿过拳击比赛冠军呢。」洪凡俊露出炫耀自家优秀儿子的表情,还补充道,「他还是海军陆战队特别警卫队出身的,首尔大学法学院首席入学,并且是首席毕业!」
洪凡俊甚至开始掏出手机,准备给海仁看照片,「海仁,你可能不知道了,首尔大学可是韩国最高的学府,法学院难考得很。来来来,你看,这是我当时拍的白女婿的奖状。有整整一面墙!」
我看你才是白贤佑的铁粉吧。
洪海仁感到无语,这个外表看起来沉稳的老父亲,谈到白贤佑就一直赞不绝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贤佑才是他的儿子。
「阿一古,我手机里还有你和白女婿结婚时候的照片。」洪凡俊有些激动的说,「海仁,你看吗?」
洪海仁感觉别扭了起来,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的结婚照吗?
虽然她已经听了好一会这位前夫的事迹,可她却还是感觉很疏离,仿佛都是别人的故事,像是在看电视。
有可能就是编的故事。
有可能也是另外一个像尹殷盛一样的人。
也许她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悲观主义者,这是她从医院的心理科宣传手册里读到的词。
她把头撇开,轻声拒绝道,「还是不了。」
洪凡俊听到海仁的拒绝,热情也消退了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忽略女儿的感受,他太着急了,「抱歉,海仁呐。」
海仁摇摇头,表示不用放在心上。
她安慰道,「没事的,我只是有点饿了。」
这时候,去买沙威玛的妈妈和姑妈终于回来了。
她们拿着打包盒,像是害怕食物冷掉了,还用lv的围巾把打包盒包了起来。
「海仁,快来尝尝。」两位女士一回来,病房里开始变得闹闹哄哄的,「我们让酒店的大厨做的。」
这时候,那个傻弟弟看着气氛跑回了病房,厚脸皮问道,「有买我的吗?」
啪的一声,她妈妈狠狠地揍了秀哲一拳,怒斥道,「你吃,就知道吃,就是吃多了才成现在这傻样。」
她姑妈也上前打他脑袋,「让你姐吃。」
看着眼前这幅热闹的样子,海仁渐渐地感觉放松了起来,她捂着嘴轻声的笑了。
感觉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海仁小口小口的吃着还很热乎的沙威玛,这道中东菜肴十分的好吃。
「是想吃这个味道吗?海仁。」姑妈开口说,「酒店的大厨说他以前没有做过沙威玛,是临时去google找的食谱。」
「挺好吃的。」海仁点点头,「我也不记得沙威玛应该是什么味道,但是这个也很好吃。」
海仁边咀嚼边纳闷。
为什么会想吃这个呢?
韩国人第一个想吃的,怎么会是中东菜。
吃完后,这一家人又聚在一起聊了会天,海仁还是大多数时候保持倾听的姿态,倚在病床的靠枕上。
一边听着他们讲话,一边玩着手指。
在他们讲话停顿的间隙,海仁抬起头,伸出左手,将漂亮的手指摊开,询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动了动左手小拇指,露出指甲上仅剩一点点的红色。
「之前你在龙头里的时候,小拇指就有涂上了。」她妈妈回应道。
「为什么只涂了小拇指呢?」海仁不解。
「这,我就不知道了。」海仁妈妈露出难色。其他三个人也纷纷摇头。
「好吧。」她乖巧地把手指收了回去,叠放在一起。
过了一会,她因为饱腹感,而逐渐感觉到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眼前这四个人便很懂眼色地停止了聊天。
「该让海仁休息了。」她爸爸洪凡俊说道,「你们回去吧。」
「嗯,凡资和秀哲你俩先回去吧,我和海仁爸爸一起陪着海仁。」她妈妈金鲜和也附和道。
在我睡觉的时候,他们还要陪我吗?
在她刚清醒的前几天,半夜的时候生命体征经常不稳定。
很多个夜里,她时常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惊醒,因为没有人陪床,最后只能独自艰难地爬起来按下护士铃,叫来医生后使用了镇定剂才得以一个平稳的睡眠。
挺好的。
洪海仁一边入睡一边想着。
原来这就是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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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第三天。
今天白贤佑就要抵达德国,来她所在的医院。
她的前夫。
帅气优秀拳击冠军韩国第一学府法学院首席毕业、只会存在melo电视剧里的男人。
是个,
十分可疑的男人。
海仁双手抱臂,思考着传说中那个可疑的白贤佑,因为想得投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哇,姐,你是恢复记忆了吗?」傻弟弟洪秀哲看到她的姿势,夸张的说道,「每次看到你这个姿势,我汗毛都会吓得立起来。」
海仁用眼神挖了洪秀哲一眼,示意他闭嘴。
随后,洪凡俊的视线落在海仁的脸上,说,「他下了飞机,就会直接到医院来。」
仿佛在鼓励海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不就是个前夫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海仁挑了挑眉。
FBI冲进来羁押犯人的场景她都见过,眼下只不过是见一个陌生的人,是失忆后另一场陈述大会罢了。
「医生说海仁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你别太担心了。」
「海仁今天吃了柚子汁拌菜和牛油果罗勒吐司,嗯嗯,牛奶喝了的,你放心吧。」
她心想,真是一个唠叨的男人。
几个长辈都离开了病房,去办公室和医生商量后续治疗的方案。
房间里只留下洪秀哲陪伴着海仁。
海仁坐在床上,翻着手边的报纸。
报纸介绍了最近发生的新闻,在很小的板块撰写了尹殷盛在德国被FBI抓捕的过程,并附上了一张应该是尹殷盛前几年的照片,尹殷盛梳着油头露出额头,歪着嘴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她看着这照片便觉得不舒服,烦躁的把报纸扔到一旁。
尹殷盛报纸上的照片正常多了,他那么奸猾狡诈的人,干嘛非要剪一个男大学生的刘海来膈应人。
她又开始翻书,是本介绍德国旅游景点的攻略。
随手翻了几页纸,又没什么兴趣的合上书。
她又开始拿出手机,这是前两天FBI的李警官交给她的,说是之前被尹殷盛非法扣押着,现在终于回到她手上了。
滑动了一下手机,通讯软件的内容都被尹殷盛给清除了,照片也都清空。
没什么好看的,她没兴趣地把手机锁屏,放在了床头柜上。
看电视吗,她拿出遥控器。
事实发现,全都是都是德语电视台,她也看不懂,算了。
洪海仁开始觉得在床上待着浑身不舒服,好像任何事都无法全神贯注。
她提出建议,「我想下楼透透气。」
傻弟弟很好说话,立刻就站起来说,「我去拿轮椅。」
洪秀哲推着她在医院的花园闲逛着,自从上次下过雪后,柏林就再也没有降过雪了,花园里的绿植还浓郁的绿着,虽然没有大面积的开花,但是仅看着绿色,也让海仁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一定是房间里待太久了。
「没有啦,我带我姐下来透透气。」洪秀哲无辜的说。
「这么冷的天,透什么气!」姑妈大声的惊呼,「快把海仁带回来。」
海仁听到这句话,急忙对着洪秀哲摆手,表示她不想回去。
「洪海仁说她还不想回去啦。」傻弟弟这会还是看得懂手语。
海仁确实感觉有些凉意,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因此平日里她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下楼来之后,只加披了件外套。
膝盖确实是有些凉凉的。
海仁闭着眼睛,轻微的呼吸着,平静的花园让她的心情逐渐平复。
她试图消解这两天烦闷的心情。
「姐,我去找一下姑妈,她在花园门口迷路了。」
「嗯。」海仁闭着眼小声的回应,「去吧。」
说完,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洪秀哲走远后,她的世界彻底的安静了。
自从尹殷盛被逮捕后,她的家人就一直陪伴着她,她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待着的机会。
这会,似乎是回到了那些夜晚,她刚苏醒过来,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那些夜晚。
那时候的她,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一点感情,躯体的疼痛让她总是昏沉,她没有心情去思考多余的东西。
她觉得那样的日子,也许也不算坏。
因为,
今天的她,
太奇怪了。
因为太奇怪了,所以她开始感觉慌乱。
她无法描述现在心中的情绪,从早上开始,她就隐约的感觉到轻微的震颤,像是胃里有一只蝴蝶,它在扑扇着翅膀。
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
她的再一次睁眼,只是为了那个人,
为了那个人,她才会选择失去记忆,
而她,一直在等待那个人。
……
「无厘头。」海仁忍不住地否定心中冒出的想法。
她才不会相信这种所谓的命中注定,
一定是那些白女婿的言论给被洗脑了。
12月的德国,没有下雪的日子偶尔会出太阳,此时厚重的云层在慢慢散去,天空逐渐变得明朗。
阳光洒了下来,花园依旧安静,偶尔会有风吹过灌木传来窸窣的动静。
所有的声响都很清晰。
在宁静中,她听见了脚步声。
有人在朝这她的方向,奔跑过来。
是洪秀哲回来了吗?
海仁睁开眼睛,才洒下的阳光让她感到刺眼,让她不由地将眼睛微眯。
有人正逆着光,朝她跑来。
那个人好像很着急,跑得很快,像是一阵风,把周围的灌木都惊动了。
他飞奔的姿势很好看,在光曦中的身影充满了力量,富有生机,似乎有着无尽的希望。
就这样,他带着风,跑进了她的光里。
直到,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海仁逐渐看清眼前的男人,他穿着运动鞋,衣服都是黑色的,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内搭,黑色的夹克。
他因为刚才奋力的奔跑,胸口激烈的起伏着,肩膀也因此而挣扎抖动。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像是吸入的空气不足以填满他颤抖的胸腔一样,连带着他的嘴角开始颤抖。
他好像哭了。
海仁看见泪珠连续地从他的眼中滚出,他的眼眶因此而微红,泪水在眼珠里打转,在阳光折射后显得更加清澈可怜。
他哭得好激烈。
像是他的珍宝又失而复得了一样。
因为哭泣,他的嘴唇颤抖着,试图调整呼吸,但空气似乎总会变得稀薄,每次尝试都会转化成更加明显的颤抖。
他好像一只眼泪汪汪的可怜小狗。
一只流浪在外,努力生存,最后跋山涉水找到心爱的主人的小狗。
一只好不容易到家了,却觉得自己脏兮兮的,不敢往前靠近主人的小狗。
「咳。」
根本没法拒绝这个眼泪,她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
「你别哭啦。」
海仁被眼前的小狗哭泣,弄得心软软,根本无法忍住,那就安慰安慰他吧。
「哎呀。」
「不准哭了。」
「stop!」
「……」
「白贤佑。」
白贤佑,她下意识的喊出的这个名字。
白贤佑,她唯一记得的名字。
即便眼前这个人没有表明身份,也没有第三者来做介绍。
可是,洪海仁却无法抑制的,像是演练了无数次,她呼喊出了那个名字。
眼前的小狗听到海仁喊出他的名字,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他还眶着泪水的眼睛瞪大,嘴角却委屈地往下撇,眼里只有海仁。
他真的在试图忍住不哭。
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了,他用手背胡乱的抹着眼睛,想把泪水擦干净。
泪水根本擦不干净。
他真是哭得乱七八糟。
天哪,没人会拒绝这样的小狗。
眼泪汪汪的小狗。
「海仁呐。」眼前抽泣的小狗终于开口讲话了,他带着哭腔说,「你还记得我吗?」
擦了擦泪水,可泪水很快又掉了下来,他努力的眨着眼睛,想让自己看清楚海仁。
海仁被这赤诚的目光感染,难过的情绪也开始蔓延。
这个答案,或许会伤了小狗的心。
「我不记得了。」可她还是如实回答,可却又像是怕他伤心,她很快补充道,「我醒来的时候,只记得一个名字。」
「白贤佑。」她的嘴唇轻轻的念出那三个字,「我只记得白贤佑这个名字。」
白贤佑听到这个答案,肿肿的眼睛里的光更亮了,泪珠还挂在好看的脸上。
「我就是白贤佑。」他慎重的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可我不记得了。」像是被他传染了,海仁感觉心也痛了起来。
白贤佑真挚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影子,他说,「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可以吗?」
他说完,屏住了呼吸,泪水还在他的睫毛上,悬而欲滴。
紧张的等着她的答复,仿佛在等待宣判他的死期。
很难不被他打动。
「嗯。」她点点头,没有拒绝的理由。
给我们一个认识的机会。
不需要从第三者的口中听说他的事迹。
不需要试图用过去填满未来。
刚才还泪流满面的他,在听到海仁的许可后,眼中的泪水还在阳光下闪烁着,终于转换为一抹带着泪水的笑容。
白贤佑整理好情绪,这下终于擦干净了脸颊的泪水。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两只手拎着外套的肩线处,他小心地询问,「海仁,我给可以盖件衣服吗?」
脱了外套后,他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毛衣的剪裁很好,很贴合的展示出他结实紧致的身材。
他解释道,「你穿的有点少。」
海仁收回观察白贤宇身材的视线,这才明确地感觉到12月德国的寒冷。
「谢谢你。」她没有拒绝白贤佑的关心。
听到答案后,他才走上前,缩短了一直横跨在二人之间两米的距离。
他半跪在海仁的轮椅前,将外套铺在她的膝盖上,压了压衣服鼓起来的蓬松,把冷空气都赶了出去。
她觉得温暖了很多。
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使得海仁能够更清楚地看到白贤佑的五官。
他长得确实很好看,有着清爽的气息。
他五官清俊,脸小小的,可脸颊却像松鼠一样,让人想要伸手捏一捏。
他的刘海搭在额头上,显得更加的乖巧。
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已经离过婚的男人。
海仁心想,他们说的没错。
白贤佑确实长得很帅。
认证。
海仁看着只穿了单衣的白贤佑,开口说道。
「我们回去吧。」
这里太冷了。
别感冒了。
(下章开始失忆海仁猛吃醋)
她终于睁开眼。
眼前模模糊糊,像是在通过无法聚焦的镜头往外看。
头好痛。
窗边旁边有个男人,听到了她醒来的动静,转过身来。
他似乎有些欣喜于她的苏醒,像是拍画报一样,嘴角往上弯,露出看似亲切的笑容。
随后他迈着沉静的步伐,大步走到她的床边。
他是谁?
眼前这个男人梳着乖巧的发型,似乎在试图告诉别人,他是一个具有亲和力的人。
但是他的......
但是他的眼神却透漏着暴戾,真是完全是和他气质不匹配的发型。
头好昏,嘴唇好干。
她感觉好不舒服,像是刚从一场复杂的梦中醒来,可却记不住任何细节。
大脑空空的。
对于这种空白的感觉,她感觉很不自在。
「你清醒了吗?」那个男人开口讲话。
她张了张嘴,试图说点什么。
想喝水。
她心里的只有这个念头。
「不要说话,你会太累,我来说。」对面的人打断她,开始自说自话,「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你是谁吧?这很正常。」
「你动了一场大手术,现在才醒来,那个手术是把你脑中的肿瘤去除,所以你才会想不起以前的事。」
「你在手术前,拜托我一件事,要我在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定要在你身旁,所以我一直在这里,哪里都没去。」
那个男人,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像是准备好的台词。说完之后还露出一个乖巧又不搭调的笑容。
得了肿瘤?脑部肿瘤?大手术?
那我之前是快死了吗?
她感觉恍恍惚惚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词,是她在梦里一直小心呵护发着光的雾气,即将从她的唇间蹦出。
「白贤佑。」那个词像是她默念了很多遍的话语,是她唯一记得的单词。
是什么呢?
为什么只记得这个。
就算是想起来,心脏也会隐隐作痛的词语。
听到这个词,对面的男人面具般的笑容消失不见,他的嘴角变得凶狠。
他用不屑的笑来掩盖他的失态,说「怎么了?你记得那个名字?」
「我只记得那个名字。」她回答。
「我不是白贤佑。」男人开始组织语言,「你的名字叫做洪海仁,我是尹殷盛。」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继续说道「我们从大学的时候开始交往,饶了一大圈之后,我们还是相爱。」
「白贤佑。」他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暴露出他不太情愿提起的情绪,「是和你结过婚的人。」
「我?结过婚?」洪海仁喃喃的重复道。
「我并不想跟个刚醒来的人说这些话,不过你被那个人彻底给背叛了,所以你们才离婚。」
「我还离过婚?」洪海仁在消解这些信息。
「他直到最近都还跟踪你,不过他现在被逮捕了,他是杀人嫌犯。」尹殷盛讲话的时候垂着眼睛,不再直视洪海仁,讲话的时候。
行吧。
洪海仁心想。
我只想喝水。
既然我是一个刚做了大手术的病人,对面这个人都不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吗?
只知道自说自话。
真是一个不懂关心的人。
洪海仁觉得累了,身体确切地感觉到经历过大手术的虚弱,她闭上眼,不想再听眼前这个人的话。
她沉沉的躺着,像是很久没有休息过,而渴睡的人。
手术之后,过了好多天。
再此期间,洪海仁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偶尔醒来,看到身边的监控仪器在逐渐减少,输液的数量也在变少,她在逐步的恢复健康。
有时候她醒来,可以看到那个自称尹殷盛的男人。他坐在远处的沙发上看着手机,看得认真,甚至都没发现病床上的她自己坐起来了。
有时候她醒来,尹殷盛不在病房,只有几个前来巡房的德国医生护士,他们一边检查药剂一边用德文聊天。
她隐约的感觉尹殷盛不允许医生护士和她私下沟通,所以她经常假装还在睡觉,听医生护士们在聊什么。
她应该会点德文,但也只能听明白一些零碎的词。
「她的丈夫」
「深情」
「帅」
「冤枉」
大概是这些词汇。
不明白什么意思,她也不打算过多的去揣测,这次手术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
尹殷盛经常会坐到她的病床旁边,把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深情做派的用他的两只手包住她的拳头。
「海仁,你一定很好奇我们在大学谈恋爱的日子,你躺着,听我说就好。」
「我们当时是在美国读书,你很聪明,对成绩很有追求,所以你总是跑来请教我问题。」
「还要求我必须和你在一个group做project」
「后来,我们经常一起去图书馆,一起赶due,你看这个照片,就是我们当时在图书馆学习。」
尹殷盛又拿出那张照片,还放大给海仁看,似乎想让她回忆起来。
但是就在海仁眼前晃了一圈,就收回去了。
海仁也很配合,看他收回去了,也没提出想仔细看的提议。
尹殷盛继续说,「大学毕业后,你就回国了,回国后你被人骗了,还结了婚,那个男人利用你,他就是个人渣。」
说着说着,尹殷盛眼里暴漏出凶狠乖张的神色,「还好我回国了,我把你从那段婚姻里拯救了出来,之后我们一直很相爱。」
「好了。」海仁开口,她把手从尹殷盛手中抽了出来,说道,「我累了。」
说完闭上了眼睛。
尹殷盛怔楞地看着两只空空的手,但很快,他回过神,继续摆出他的笑容面具,说,「那海仁你休息吧。」
说完,他继续坐在床边。
海仁闭着眼,感觉尹殷盛的视线在盯着她,让她感觉胃里一阵反胃。
过了一会,他终于走了。
尹殷盛每次过来看她,都会给她讲这段故事。
说他们美国相爱,她回国结婚被骗,他回国拯救,最后他们依旧相爱。
洪海仁在病床上,重复的被要求,强行听着这个老套的故事,这个没有任何细节的故事。
她没觉得这个故事里有哪里奇怪,甚至不想去追问细节,她就像一张白纸,被人在上面画着重复的图案。
「相爱」
在她一个人的时候,会回想这个词。
什么是相爱?她和尹殷盛吗?
她没有任何感觉,或许这次手术让她也忘记了如何去爱。
此刻的她,就像一杯白水。
尹殷盛过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却也越来越烦躁。
他经常在病房里烦躁的揉着头发,把那不符合他气质的乖乖男发型揉的一团乱。时不时的,他查看了手机传来信息后,暴躁的把手机丢到沙发上。
她经常被吓一跳。
「西八」
「kae-sae-ggi」
「dew-jil-nom」
尹殷盛估计是遇到麻烦了。
在她刚醒过的那天,让她唯一一次感到心脏泵满血液的时刻,就是在初雪前第一次看到这抹红色。
那一刻,像是躯壳内所有的血液,都通过血管,冲刺向她的中心。
一阵强烈的酸楚的疼痛感,仿佛有个人握住她的心脏,在提醒她:
是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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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洪海仁坐在病床上,垂目看着手指,那个像是用植物染出来的红色痕迹,就快要被修剪的消失了。
只留下一点点印记。
她每每看到这个红色,都觉得心脏被人拉扯,呼吸被人捏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突然,病房门被人大力的推开,猛烈地撞击声把洪海仁吓了一跳。
尹殷盛冲了进来,他像是在跑800米,脸都变得狰狞,头发乱七八糟,脸上还有擦伤正流着血。
像是日本浮世绘里面的恶鬼。
他像是想要过来抓住洪海仁,边跑边把手伸出来,凄声喊道,「海仁,跟我一起走。」
可话音刚落,病房内冲进来了几个穿着防爆制服的警察,把尹殷盛撞到在地,将他反手压在地板上,用枪抵着他的头。
「shutup」凶悍的FBI喊道,加大了手中的力量把尹殷盛脸按在地上。
「你涉嫌杀人、恶意侵占以及诈骗,现将你紧急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带头的警官一边将手铐拷在尹殷盛的手腕,一边告知米兰达警告。
尹殷盛还在反抗,他凄惨的吼叫着,「海仁,我们是相爱的,海仁呐,你一定要记着。」
病床上的海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她双手捂住吃惊的嘴,瞪大着双眼,没能明白眼前发生的状况。
这是什么情况?
当她还在震惊中,尹殷盛已经被警察连拖带拽的带离了病房,一大波人推推嚷嚷的把他押解走了。
最后,病房里只留下了两个负责看守的警官,还有一名女性亚裔警官。
女性警官开口用韩文说道,「洪海仁xi,我是FBI警察李允儿,刚才情况紧急,让您受惊了。尹殷盛是韩国和美国共同追击的犯人,他涉及是多宗案件,如今终于调查清楚,将他缉拿归案,接下来他将接受FBI和韩国法庭的审判。请您放心。」
洪海仁听着对方的陈述,还在消化刚才的内容。
李警官似乎有提前了解过洪海仁的病情,贴心的补充道,「现在您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们会有专人保护您的人身安全,您的家人也会在五个小时后抵达医院。」
说完,李警官见洪海仁没有提出疑问,微微倾身鞠躬离开了病房。
家人。
洪海仁看着关上的病房门,现在房间里只留下她一个人。
尹殷盛没有提起过她的家人,他很多时候都在强调他们在美国读书的日子,以及她那不幸的婚姻。
那么,尹殷盛并不是他的家人。
脑袋里乱糟糟的,洪海仁感觉头很痛,刚才发生的暴动让她感觉疲惫。
她躺回到被子里,闭上眼睛。
睡一觉吧。
她睡的并不安稳,期间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了很多次,检查她的监护仪,给她推了镇定剂,检查她的心跳和血压。
推了镇定剂后,她感觉好多了,终于安静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病房已经变得昏暗,外面天已经黑了,只有墙边的小夜灯和窗外的月光照进了光亮。
她感觉身边很安静,但却围了好多人。
右边坐着一位穿着素雅的妇人,她正拿着手帕在擦拭自己的眼角。妇人的身后站着一位隐约有些白发的男士,他双手搭在妇人的肩上,似乎在抚慰她的情绪,可他的脸上也透漏着悲痛。
左边坐着一位穿着名牌套装的短发女性,她的脸因为痛哭而变得皱皱巴巴的,又强忍着哭声,所以肩膀抽动的特别厉害。
床尾站着一个年轻男人,脸上也挂着泪,傻里傻气的。
她动了一下。
这四个人就像弹簧一下,惊地抖了一下,全都神情紧张的围上来。
她被这四道哀痛又高兴的目光给盯得不太自在,神色不自然的瘪了下嘴,喉咙轻咳了一下。
「海仁呐,呜呜呜呜,你是不是渴了,快喝点水,呜呜呜呜呜。」左边的短发妇人边哭边给海仁递水,随之开始嗷嗷大哭出声来。
右边的妇人的眼泪也沽涌着流出,她紧张的半起身,帮忙扶着海仁端着的水杯。
床尾的那个傻气男人,抹了抹眼泪,擤了擤鼻涕,还带着哭腔说道,「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我去叫医生。」
说完他就边抹眼睛边跑着出门,去喊医护了。
房间里只有呜呜的哭声,但洪海仁却感觉满满当当的。
这时候,原本站在病床右边的男士开口了,他比其他人都冷静稳重很多,尽管他的眼眶也红彤彤的,他说道,「海仁呐,我们来晚了,你受苦了。」
洪海仁并不觉得自己受苦了,可她听到这句话,还是有种怪异的酸楚的感情,让她的眼眶酸酸的。
「我是你的父亲洪凡俊,海仁。」那个男士继续说道。
「她是你的妈妈金鲜和。」男人拍了拍隐忍哭泣的妇人的肩膀,然后视线转向对面,看向海仁的病床左边的女人,「她是你的姑妈洪凡资。」
「刚才那个跑出去的傻小子,是你的弟弟洪秀哲。」
洪海仁捧着水杯没有讲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这就是失忆的烦恼吗,每次都要接收好多新讯息,她感到苦恼。
被这么多人围着,被这么多人关心着,他们都流露出和尹殷盛完全不同的神情,他们的视线都是哀伤而恳切,看到她醒来,又都是那么的欣喜而宽慰。
她感觉眼下这个氛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她期盼很久的错觉。
「别哭了。」洪凡俊说,「海仁醒了就好,别吵到病人了。」
两个妇人一边啜泣一边点头,拿手帕抹眼睛,想把眼泪收回去。
「海仁,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食物。」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妇女开口说道。
「嗯。」她点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我想吃沙威玛,可以吗?」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觉得妈妈这词很陌生,第一次提出这种请求,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可她觉得,似乎是可以这种做。
眼前这个妇女,听到海仁的回答后,刚收回去的眼泪,似乎又要跑出来了,她强忍住泪水,开心的说,「当然,妈妈这就去给你买。」
「我也和你一起去。」姑妈洪凡资也站了起来,把空间留给海仁和她父亲。
弟弟叫来的医生进来检查了海仁的情况,一切都很好,之后也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有海仁和她的父亲洪凡俊。
洪海仁没有开口讲话。
在她醒来的这些日子里,她一直都很被动的接受着尹殷盛提供的信息,她很少主动开口提出问题。
事实上,她一直觉得尹殷盛说的话很奇怪,很空洞,像是缺失了承重墙而建起的歪歪扭扭的大楼。
直到今天,窜出来那么多国际刑警,尹殷盛被像闹剧一样的逮捕,然后一帮人又嗖的一下消失。
睡醒之后,据说是她真的家人,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之前那种别扭的感觉,正在逐渐的消失,熟悉的感觉正在慢慢的朝她聚拢。
「海仁,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洪凡俊先开口了,他倾身想朝海仁鞠躬表示歉意,「爸爸来晚了。」
海仁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制止了这不合适的大礼,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洪凡俊开始像海仁解释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一切。
海仁的病。
爷爷的去世。
女王集团的股权纷争。
还有牟瑟希与尹殷盛的阴谋。
洪凡俊的口中,多次提到了一个叫白贤佑的男人,他仿佛是串起来整个剧情的关键人物。
洪凡俊说,是白贤佑在洪家在女王集团失去管理权的危难时刻,拯救了他们,是白贤佑,在他们身无分文的时候提供了临时的居所。
洪凡俊说,是白贤佑一直在和她一起联手,收集牟瑟希与尹殷盛违法犯罪的证据,终于让恶人绳之于法。
洪凡俊还说,是白贤佑在国内外联系了几百家知名的医院,费劲千辛万苦,来才找到了唯一一家,能给海仁做手术的医院。
洪凡俊最后说,白贤佑就是被尹殷盛给陷害了,所以才没能陪海仁醒来。
白贤佑十分爱她,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白贤佑。」海仁喃喃的唤着这个名字。
在她做完手术的醒过来以后,没有任何记忆,回忆和情绪都是空白。白贤佑,是她唯一记得的名字。
洪凡俊讲完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又花了十多分钟来夸奖白贤佑。
说什么你俩当时的爱情多么的催人泪下,白贤佑又多么的一往情深,而且他还那么帅气聪明,不愧是他们女王家的白女婿。
「虽然你们离婚了。」洪凡俊最后总结道。
「离婚?」海仁抓住了重点。
洪凡俊点点头,可惜的说道,「是的,你们现在还是离异夫妻的状态。」
海仁有些无语。
从她父亲的嘴里描述出来的白贤佑几乎就是一个完美人设。
长得帅又善良
头脑聪明,却不自大
甚至还很会做饭
最后告诉她,这么优质如同电视剧男主一般的男人,现在只是她的前夫了。
门关上后,确实听不到一点声音,海仁把伸出去的头收了回来。
洪海仁感觉自己就像是看了一场导演剪辑版的电影,剧情和人物都把整个电影挤压的满满的。
她感觉好累。
洪凡俊讲的故事很有信服力,很多细节,逻辑也十分自洽。
但这不代表,她完全就相信他们任何人所说的。
她怀疑尹殷盛,如今他被抓了,来了新的一群人,告诉她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版本,她还需要消化一下。
她并不会立马就相信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即便她确实有一种新鲜的熟悉的感觉。
更何况,在这个版本里,她的前夫是一个如此充满魅力的男主角。
夸张。
她心想。
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完美。
「他办完手续,两天后就会抵达德国。」
好吧。
她承认,她还是有些好奇。
她这位帅气的前夫,到底是否如传言那样,充满魅力。
(得下一章白贤佑才能出场了)
回到家,海仁对着这袋梨有的愣神。
说实话,她从没削过果皮,更别说煮梨水了。从小到大从来自己没有花过一丝脑细胞,永远都有人呈现最完美最精致的餐点。
煮梨水。。。直接放锅里?煮下来的水就是梨水?要不要削皮?
头有点大,可是……答应了白贤宇要拍照验证。
「阿吉妈。」走进厨房,带上围兜,叫来佣人。
阿吉妈们看到进厨房的大小姐都惊了:「小姐这是……自己下厨?」
「是的,煮梨水。」
「我们来吧,小姐,您要什么吩咐一声就可以了。」
「阿尼,从头到尾,每一步必须亲自。」海仁认真的说:「我都答应人家了。还有,记得给我拍照。」
阿吉妈们面面相觑。
「好了,从现在开始……把步骤告诉我吧...
「好了,从现在开始……把步骤告诉我吧。」
阿吉妈们争先恐后的说了各自的方案。
大小姐可是这个家里最难搞的人,从不喜形于色,想讨好都找不到方向,这可是难得的表现机会。
「停!一个个说。」
海仁像听下属汇报一样,1小时后选中了最佳方案最佳拍照方位以及最佳拍照技术选手。
一切就位,准备开始。
没想到……实施永远比方案规划要难的多……
扔下手中的梨……
这是她削坏的第五个梨……削梨怎么这么难……
怂了怂酸疼的肩膀,海仁继续奋战,一个阿吉妈凑过头来看着奇形怪状的梨:「小姐,皮你已经削了,我给你修修圆就行。」
「安对,安对,他难道不知道他家梨什么形状吗?我照片一拍就穿帮了!」
「再来个梨!」
「……」一个阿吉妈斗胆,「小姐,梨还剩4个。」
洪海仁手一滑,又割到了自己……
想尖叫……可是她还是不想让别人代劳,就是不想。
「不行了,上planb。」
最后……放弃了整梨的做法,采用了另一个阿吉妈提议梨切块的做法,战战兢兢炖了梨汤。
摆完pose,看着这锅梨,海仁瘫在沙发上,这方面真的没有一丝丝天分。
尝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白贤宇家的梨,真的好甜啊。
一边喝着梨汤一边把刚刚的照片发过去。
盯着「已读」界面,好像……有点紧张。
她洪海仁……竟然会紧张。
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视频通讯的申请传来。
手机差点没拿稳。
她的心跳到了喉咙口!白贤宇的视频通讯!
作者的话,彩蛋内容就是视讯内容……不过还是建议佛系开采,谢谢包子们的小心心蓝手手
-请忽略原剧本走向
-13集:“那怎么做?”之后&两人睡醒之前的剧情
-昨天播的13集内容因为太清水了,所以产生了写下篇的冲动
*
“14987韩元,请问怎么支付呢?”便利店的店员扫描商品后,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帅气男人。
明明已经是秋天了。
“信用卡,谢谢。”白贤佑从钱包里拿出信用卡,有礼貌的递给店员,但全然没感觉到对面忧伤的眼神。
支付完后,他就把刚买的小方盒和信用卡一起揣进了裤兜,快步离开了,都抽不空把卡放回钱包。
他好像很着急。
店员目送着他离开,呐呐的说道,“欢迎下次再来。”...
店员目送着他离开,呐呐的说道,“欢迎下次再来。”
出了电梯快步走到家门口,反倒不好意思了。
气氛会不会断了。
毕竟他们上一次已经是两年多前……
打开门,发现沙发上已经不见人影,浴室传来了水声。
也是,毕竟刚才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
没有开灯的房间,在夕阳下逐渐显得昏暗,沙发上还搭着刚才被他着急乱丢的外套和毛衣,空气中似乎还保留着两个人喘息的声音。
白贤佑拘谨的挠了挠头发,把刚才买的精装小方盒和兜里的信用卡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就坐在这等吗?会不会太刻意了。
刚才脱得太着急了,要不要把房间收拾一下。
这会太昏暗了,要不要把灯打开。
可是把灯打开,那会不会太亮了。
一番思考后,更加没有头绪,白贤佑苦恼的用手摸着后脑勺,环视了一圈这动线很紧密的房间。
房间角落,海仁的行李箱已经打开平摊放在地上了,她刚才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出来。
——那还是把行李整理一下吧。
白贤佑走过去,在行李箱旁蹲了下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放在行李箱角落的那一盒药剂。
是上次昏倒入院后,因为病情加重,主治医生新开的药。药效更猛一些,但是随之副作用也更明显。
吃了药后,有时候会没有食欲,嗜睡。因为是脑部的疾病,对神经也有影响,时不时也会没由来的躯体感到疼痛。
刚才开车的时候,也有看到海仁在副驾驶不舒服的揉着腰。
她应该是不舒服。
白贤佑懊恼的想着,他刚才被海仁那句新婚夫妇给迷糊住了,太得意忘形了。
或许现在还不是好的时候,应该等她身体再好一些,而不是现在——即将就要去德国做手术的前夕。
他太冲动了。
白贤佑下定决心,不再想延续氛围的事,起身开始整理海仁的行李箱。
把衣服拿到卧室的衣柜挂起来,把药品放在餐桌角落,把灯打开,把护肤品放到床头柜。
顺便把刚买的小盒子也放在床头柜的抽屉好了。
刚把抽屉关好,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海仁穿着粉色的棉麻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
看着亮堂整齐的客厅,她挑了挑眉,说:“这是在干嘛?”
“我,整理一下。”心虚的回复,说罢还不放心的拍拍床头立得好好的枕头。
“现在吗?”她有些怀疑的偏头噘了噘嘴。
长发末端的水珠有些浸湿她的衣服,锁骨前的纽扣没有系上,隐隐露出漂亮精巧的曲线。视线再往上看,她那因为听到了不满意的答案,而往下压的嘴角,柔软的嘴唇微微往前推,像是沾了露水而饱满的樱花花瓣。她的脸颊因为浴室的热气而红扑扑的,睫毛也是湿润的。她好像一颗让人想要入口的水蜜桃。
白贤佑慌忙的收回视线,支支吾吾的,“我也去洗澡。”
说罢从她的身边着急的走向浴室,留下一头问号的洪海仁。
浴室里。
白贤佑乱七八糟的抹着沐浴露,柑橘调的香味和浴室的水蒸气更是让他无法冷静,思绪总是不受控制的往更深处飘。
不行。
还是洗冷水澡吧。
白贤佑在浴室里独自做思想建设了半天,洗完出来的时候,海仁已经把头发吹干了。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翘着二郎腿。像极了以前在公司,她穿着大牌定制,坐在会议室的上位,气势锐利地诘问他法务团队为什么总不配合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现在是穿着粉色睡衣罢了。
“你为什么会把这个藏在抽屉里?”,海仁指了指茶几上的小盒子,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指着一份不合格的商业尽调报告一样,不满意的问道,“还是你丢下我,特意跑下去买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想着打马虎眼的办法,还没说出一句话,就被海仁打断了。
“白贤佑,你现在是,不想和我做的意思吗?”眼前的女王就算是穿着睡衣,也非常的有气势的审问着。
“当然不是!”白贤佑着急的否认,急急忙忙的走到女王面前,手足无措的准备解释,“我一直都很想和你做,一直都想。”
还不忘诉说这几年的衷肠。
女王扬了扬下巴,表示并不信任这份解释。
她拍了一下身侧的沙发,说,“那你坐过来。”
他一边坐下,一边还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把自己下定决心的事告诉她。
刚坐下,身边漂亮的女王环抱着手臂就从沙发上起身,站在了他的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她闭了眼,胸口明显的起伏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睁开漂亮又圆圆的眼睛。
她松开环抱的手臂,微微俯身,一只手搭在白贤佑的肩膀上,借了一些力。
她双腿放在他的身侧,跪坐在他的身上。
刚才那个看起来还在生气的女王,此刻依旧不满意的样子,她不乐意的噘嘴问道,“那然后呢。”
白贤佑感觉此刻体内像是有一瓶被猛烈摇晃后的汽水,被坏心的人捉弄摇晃后,一瓶一动也不敢动的汽水。
她的屁股就贴着他的下身,就隔了各自的一层衣服。她的小腿就贴着他紧实的大腿,这些年他一直保持着运动的习惯,在他觉得难过的时候,他就会去打棒球、跑步、游泳、或者健身房。因此他的身体比以前更好看,更紧致。特别是穿着意大利高级定制的西装的时候,他的大腿和屁股被彰显的更加好看。
眼前这样,极具诱惑力、娇蛮霸道的洪海仁,他当然见过,不过那是两三年前了。当年的他,就根本无法拒绝。
更何况是两年后的他,忍耐了这么久的,分床睡的他。
在过去的夜里,他独自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被洪海仁在工作上挑剔的时刻,在公司被居高临下的指责,在家里被冷眼相对的那些时刻,都让他觉得难以坚持。
可是,也有时候,一边愤懑的想着白日高傲的她,一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在他们幸福相爱的那几年,她那么漂亮,她的身体单薄却柔软,她小猫一样的眼睛,还有她以前在他身下时,露出的羞然拘谨的神情。
每每想到这些,他的思绪就无法控制,他会闭上眼,把当年刻在脑海里的场景,从记忆里拿出来,就像一场电影一样,直到他最后用纸巾擦干净手,才算是电影的散场。
虽然有时候,穿着名牌套装的在公司生气的洪海仁社长,也会莫名跑进这场电影就是了。
白贤佑咽了咽口水,他感觉到眼前穿着睡衣的女王在蹭着他的身体,体内的那瓶汽水快要无法保持冷静了。
“海仁,你现在还在吃药。”他终于开口解释,“你最近经常觉得不舒服,我担心做这个事,会让你身体更不舒服。”
“你现在还是病人,应该专心养病。”他还补充道,“这,这种事,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做吧。你看上次我们去跑步,你才跑了1公里就说自己喘不过气了。今天也坐了很久的车,你的腰好像也在痛,应该早点休息,好好休养。”
他好像组织好语言了,借口理由一大堆的往外扔,最后还小声的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个事可不会像1公里那样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这个不高兴的噘嘴小猫神情终于松懈了下来,她放在白贤佑腹部的手不老实地伸进他的衣服下摆里,手指轻轻的摸着他结实的小腹。
“白贤宇。”她开口叫他。
“嗯?”他还是很紧张。
“这个姿势,”她小声说,“我应该不会那么累。”
好了,那瓶汽水,终于爆炸了。
过了好一会。
“海仁,”白贤宇将她脸颊旁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的她,说“你还好吗?”
“……”
“是不舒服吗?”见她不讲话,他有些担心。
“不是。”她不情愿的回答道。
“腰不舒服吗?”白贤宇紧张的从她的身上支撑起来,手覆盖道她赤裸的腰上,神色紧张的盯着她。
“不是啦。”她伸出手臂,把他拉回到自己的身上,让他别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了。
“你这两年,没事干的事情,都跑去运动了吗?”
她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咬着嘴唇小声继续说道。
“体力也太好了。”
早餐、健身,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一起做——贤佑海仁的一年四季
白父气定神闲将手机递给老婆:“是儿子啊,快说几句啊不是想他了吗?”
白母特意脱下了手套清了清嗓子,示意丈夫替她开拖拉机:“贤佑啊,最近你和海仁过得还好吗?吃的好不好累不累啊?”
“家里也都好,最近秋收挺忙的,你有空可以回来看看,满园的梨子结的又大又甜,让你爸爸哪天有空给你们也送一些去尝一尝吧!”
白父载着她,拖拉机的声音有些吵,偶尔盖过了儿子的声音,迎来了老婆的一记眼刀,赔笑着说:“哎呦他们工作那么忙哪有空经常回来啊,我送过去就好了!”接过老婆的手机,“贤佑啊,先不说了,你好好工作啊。”
贤佑的拒绝被当作了耳旁风,于是等几日后的海仁发现早餐的咖啡换成了梨汁后,她才知道原来公公不知何时已经来过了。
“怎么不和我说呢?让公公大老远跑来给我们送梨子,多不合适啊,该我们去看他们的。”
正在为海仁剥蛋壳的贤佑宽慰着:“是啊,我也这么说的,可他本来也来首尔有事,家里的梨子收成不错,可往年合作的美国超市今年不需要那么多了,他来首尔找些销路。”
“是吗?怎么不早和我说?百货公司和超市也可以采购一些啊。”海仁很愧疚自己很少回龙头里向公公婆婆尽孝心,她很希望有机会能够出一份力。
况且这也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我不想你为难,不说这个了,你喝点梨汁尝一尝?我们家每年都会打梨汁来喝,很甜的。”
喜欢喝咖啡的海仁破天荒在早晨喝了满满一大杯梨汁,又在贤佑的监督下吃了一个水煮蛋,一盘柚子沙拉、五片火腿和一个可颂
“一定要吃这么多吗?火腿可不可以不吃……好油。”海仁害羞地凑过身在贤佑耳边说,“这个月我都胖了五斤啦五斤!”
贤佑看了看不远处打扫的众人,心下觉得老婆可爱不已,居然还怕他们听到,但能怎么办呢?只能乖乖配合着咬耳朵:“海仁呐,不是你胖了五斤,是你之前太瘦了,我问过营养师了,适量吃一点火腿没关系的,之前你的早餐蛋白质和脂肪摄入太少了。”
好吧,虽然想想自己的体重还是忍不住叹气,但想到自己的亲亲老公跑去问营养师怎么为自己调整饮食结构和食谱的样子,又不自觉觉得甜蜜。
好吧,就像罗秘书说的那样,要允许自己的婚后幸福肥?
海仁想了想自己飞速窜升的体重,一个月五斤,一年六十斤?!自己还要和白贤佑在一起那么那么那么多年……天啊!还没有破百货公司的销售额记录,就要先破“世界上最胖的人”这种记录吗?坚决不要!
先不论幸福肥一说是否科学,罗秘书至少有一条说对了,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会下降是真的。
海仁结束了早餐默默准备开溜健身,家里健身房一应设备俱全,自己就说去工作不就好了?
20分钟后,换好运动装的海仁在健身房被逮个正着:“饭后半小时还不到就剧烈运动可不好。”
贤佑倚着龙门架气定神闲,就知道她当时的反应怪怪的不对劲,还好被自己发现了。
“吓我一跳!”海仁顺了顺胸口,愈发感叹自己的段位在他的面前怎么这么不值一提,这样以后他真的骗自己了,自己是不是也发现不了?
算了,海仁看着他沐浴在晨光下的侧脸,想着他也不敢,更何况每天朝夕相处,又有什么能骗自己的?
总不能是要和自己离婚吧,海仁被自己的无厘头想法逗笑了。
在她愣神胡思乱想的时候,贤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笑更是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还笑啊?运动完了肚子疼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到时候再撒娇我也不给你揉。”
看自家老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某个死鸭子嘴硬的人立刻消气:“还骗我去工作,连头发都没梳好,等下扯到了怎么办?来,转身。”
海仁才不会乖乖听他的话,额头蹭了蹭贤佑的胸口,又溜去一旁拿来了瑜伽垫,直接铺开盘腿坐了下来。
不许剧烈运动,瑜伽总行吧?
她简单做了几个舒展动作,余光就看见贤佑取下了手腕的发圈,转到她的身后半跪了下来。
“你啊,先不要动知道吗?我先把你的头发扎起来。”贤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高马尾还是低马尾?”
海仁故意摇头晃脑逗他:“还是只会马尾辫吗?白发型师不应该针对我优越的容貌设计专属发型吗?“她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来吧,要最时兴的那种。”
贤佑被她闹得没办法,忍不住冲她耳边吹气,海仁痒的没办法,和他打闹起来,知道他怕痒索性双管齐下,一边勾头也想要吹他的耳朵一边双手挠他的腰。
PS:彩蛋是2k字的夫妻羞羞时刻~贤佑会给海仁设计什么样的发型呢?输完头发就会乖乖离开吗?两个人会在健身房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大早上的海仁你怎么就压在他身上啊喂!这样做运动真的好吗海仁的梨汁可不能白喝~
转眼上班一个月了,总得来说还是很适应,偶尔各类机器使绊子,其他都是无任何波澜。
不得不说,白贤宇还是帮了很多忙,每次她去机器旁边,他恰巧都在,无形中,她多了很多安全感……
她上班的心情似乎变了,从想着要忍受的心情坚持这半年……到有点期待上班?
洪海仁……清醒点,她拍拍自己的脑袋。
看着手中的企划案,上班一个月科长终于给了她任务,只是……看了眼旁边的秀丽,这次任务是和这个女人一起做,这个案子难度不大只是有些繁琐。
秀丽撇了一眼她:「海仁xi,需要跑各个分公司采集资料的事情你去吧。我在网上找信息。」
海仁心里翻了翻白眼……「好的。」
可是……现在风吹草动都被爷爷监视着……
算了,还是走一圈吧……反正她有司机。
临走前看了一眼白贤宇的位置,这个男人……两天没有来上班了,他去哪了?
「秀丽前辈……白贤宇前辈去哪了?」她佯装不经意:「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他呢……」
「什么问题?我勉强回答你吧……」
秀丽对于这个新人有种奇怪的感觉,想要习惯性的打压,但是看到她的气质和某些只有杂志上看的的vintage款,她莫名的又不敢太过分。
想要问她哪里买的,又拉不下面子,自己可是没少交代她很多杂事。
不过,有可能是假的也说不定。
「算了,我自己Google。」洪海仁心里再次翻了翻白眼,打算找自己的司机去了。
「你……」秀丽有点没面子,心里有点愤愤不平。
海仁朝着车的方向走去,司机已经打开车门恭候了。
远处走来一个身影,身姿挺拔,阳光帅气的外表一路上被好几个女生侧目,拎着一个大包,突然,身影也看到了她,瞬间绽放了笑容。
海仁突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白贤宇xi?」
「海仁xi,这是要去哪?」
「我接到了科长给的企划案,需要走访一下所有的分公司。」
「所有?你刚上班,哪来的车,让你去……太辛苦了。」白贤宇心里多少有点知道,最累的活分配到了她头上。
洪海仁:我好几辆百万名车,还有专属司机。
「嗯……我可以。」
「这样啊,辛苦了。」举起手里的一个大袋递到了海仁手上:「这是我刚刚从故乡带回来的梨,送给你。」
「啊,谢谢。」接过,沉甸甸的。
原来……他回故乡了。
「故乡到了丰收季,我就回家帮忙了。」他又说道:「刚从大巴上下来,就想来公司给你,没想到这么巧。」
「海仁小姐?」远处的司机喊到,海仁心脏紧缩了一下。
「海仁小姐?」又喊了一声。
她重重的咳了两下,警惕的看向白贤宇,不会马上被拆穿了吧?
立刻背对司机,比了快离开的手势,同时说到:「哇,肯定很甜吧?个头好大。」
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想移开白贤宇的注意力。
「你感冒了?」
「咳咳,有点。」继续猛烈的做手势。
随着车呼啸离开的声音她松了口气。
再抬头,就迎上一张皱眉的脸:「看着挺严重的,梨能止咳。回家就把梨煮一下,喝梨水,知道吗?」
「嗯?」海仁被突来的关心和嘱咐愣了一下神。
「晚上发我你煮梨水的照片。」白贤宇继续说道。
「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说话。哪怕以前的前男友,也都是哄着她顺着她。
「知道了吗?」白贤宇不得到回答不甘心似的。
「嗯。」可是,她……不反感。
好像……隐隐的还有一丝甜蜜。
作者的话:彩是白贤宇视角,不影响剧情,佛系开彩,贤宇心情有点跌宕。
一些离婚文学
结尾很仓促,大概率会另出一篇文作为这儿的补充,全篇还是七分糖不加冰
我在犹豫要不要给改成破镜重圆的甜文……
00.
于是我明白,人生的主旋律总都是悲欢离合。
01.
我和金先生交往的第三年明白一个道理,爱情不只是个甜蜜的物件儿,就像世界上所有的事儿都要有很多面,甚至不拘泥于单单的硬币正反面。所以握着签字笔签上离婚协议的时候,是件很微妙的事儿。
这事儿要从头说起,所以我得慢慢讲,慢慢讲给你们听。
但这里我有必要提一句,婚姻既像一场辩论赛,又非一场辩论赛。所以于我而言,这场婚姻对于过错方的理论,总是正反方各有各的理,各讲各的话。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一段因为真切的...
但这里我有必要提一句,婚姻既像一场辩论赛,又非一场辩论赛。所以于我而言,这场婚姻对于过错方的理论,总是正反方各有各的理,各讲各的话。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一段因为真切的感情而结成的关系到最后多多少少总都是牵扯到两方的,像巴掌打到对方的身上,自己的痛觉神经就也被牵扯上,总之谁都好受不了的。
显然金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俩离婚后的财产纠纷处理的很平和,平和到他那天还很有兴致地请我一起喝了杯咖啡,吃了顿散伙饭。而我也很有兴致地接受了。我记得那天首尔热的直叫人冒汗。金先生送我上车的时候还笑着和我招手,说再见,一路平安。
我笑着和他招手,车子驶向远方的时候我下意识去看后视镜,他仍然站在那里,距离却离我愈发的远。我把太阳和他都远远地抛在身后,影子却留下,印在他背后发烫的土地上。
02.
认识金先生的那天,首尔仍然热的直叫人冒汗。
他是个好演员,演技特别棒,长的特别帅。剧本研读会上多看他的那几眼我的心就砰砰地,直踩在首尔的日头上疯狂乱窜。
我和他都是不大爱讲话的那类人,我可能比金先生要强一些,于是笑着恭维,前辈怎样怎样好,结论是真受欢迎,我也很喜欢您的作品。金先生忙着摆手,所以话也讲不出来,过会儿松开喉咙只重复着,不是啦,不是啦。
我看他笨拙的语言系统像是抱着玩偶刚会讲话的小孩儿,于是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金先生也跟着笑,最后两边笑得都很大声,笑声飘到风里,就溶解了我们在空气之间树立的壁垒。
03.
熟络起来是个过程,但还好海仁和贤佑的吻戏很多。好吧,我即使到现在也都觉得金先生的唇很软,软的像美人梅的花瓣。
所以我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终于冒出头来,在德国的无忧宫前单手举着拍立得笑着揽过金先生,倒数了三秒,三,二,一。快门咔嚓声远比我想的还要快,金先生的剪刀手伸向我头顶,照片印出来的时候我把它举在天空上,和云一般高,看来看去就得出个结论,金先生很可爱。金先生这时候把头凑过来也仰着看照片,看来看去就得出个结论,他说智媛很可爱。我一律把这划分到恭维的层面,但却也摆着手摇头脸红起来。
太阳升起来,我牵着他的手走戏,望着近处扎根于土壤的Sanssouci宫殿。法语里的无忧莫愁,我蛮喜欢这个同乌托邦一样性质的名字,因为从台阶上往下走的时候,风会吹过惟妙惟肖的雕像,带走喷泉的水珠,路过我们的花草都牵手一起跳圆舞曲。这时候我也被风托上云层,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俯视阳光下的金先生。
他转头冲我笑,摩挲着我的手小声喊我智媛,我就自云端坠落,哗啦一下被他拽到地上。我眨眨眼也笑,然后说无忧宫,真是个好名字。
04.
交往那天是个晴天,我们自德国飞回首尔,乘的同一航班,位置也挨在一起。
飞机撩过最大最胖的看起来最像一只小狗的一朵云彩时候,金先生转头压低了声音凑近我耳朵问我,要不要交往。
他问的很平静,我停滞了两秒,也很平静地答,好啊。
那时候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几个小时,我记不太清。似乎是要了杯橙汁,因为想把脸全都埋进杯子里。我嚼着里头的果肉,金先生没头没脑地笑了几声,然后我就被呛到了。
我一边咳嗽,他来拍我的背,慌张间带着点儿手足无措。我平复下来后问,笑什么?他说,我算追到你了吗?
我说,金先生,你好像还没开始追我,我就已经同意了。
金先生愣了几秒,突然用手捂住脸说,那要不要再过一个月回答我,这一个月我会好好追你的。
我说,算了吧,因为我刚好也喜欢你。
他把头低的更低了。
05.
结婚我得想想,似乎是在交往后的两年多的时候了。
那天是个好天气,当然了,结婚么,总要用心挑个好日子的。
手捧花是蝴蝶兰,各色的花瓣被我抛出去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我转过身只来得及瞥见蝴蝶匆匆扇动一下翅,就牢牢被嬉笑的朋友一把接过来。
她们大喊着,要幸福,要快乐。我被人群花瓣亲人朋友的祝福和眼泪一齐簇拥着仰头同金先生接吻,交换戒指的时候我才来得及感叹一句,真浪漫啊。
我丈夫低头看我,接了句,我爱你。
人群尖叫着,嬉闹着,我脑子晕乎乎的,下场的时候敬酒没头没脑地多喝了好多杯,我丈夫在一旁连哄带劝把酒杯从我手里拿走。婚礼场地还连着租用了很多露天场地,我往外去瞧,阳光正灼烧我的戒环,蓝天大地将我抱在怀里。我又说,真幸福啊。
我丈夫喝的有些多,晃着脑袋把头埋进我脖颈说,吻落在我的皮肤上,像柔软的蝴蝶兰。他说,我爱你啊。
06.
有很多人好奇我们最后为什么会离婚,我想了很久然后说,因为我爱他。
朋友就会以一种惊诧的目光来瞧我,然后摸着我的脑门说,没毛病吧你。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他舍不得我,我舍不得瞧他在这段不算成功的婚姻里反复消耗自己。
他沉默着同我吃完最后一块蛋糕然后说,生日快乐。
07.
那天在车上我最后说,祝你前途似锦。
-fin(tbc
01
月光如斯温柔,乡下的小院子也透着特别的可爱,洗好的衣服随晚风吹拂,送来一股好闻的洗衣粉味道,一切是那么清新可爱,让人觉得放松而温情,那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不因陌生而紧张,只因可爱而想融入其中。
海浪轻轻拍打,渔民们习惯了很早熄灯很早入睡,放眼望去,只有灯塔闪耀着特别的光辉。而正因为这份光辉,让这个小小的村落显得有几分宁静。
贤宇呀,似乎住在这里也很不错呢——
海仁呀,这就是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是不是很不一样——
小小棒冰被他掰成了两瓣,递一半到我手上,我却不知道那粉色的冰冻小棒棒是什么。
海仁呀,草莓棒冰,你没吃过的吗?
贤宇...
贤宇呀,这个可以吃吗?
海仁呀,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夏季的炎热,即使在宁静的夜晚,也显得有几分聒噪。忍不住去撩动的头发,忍不住去牵起的手心,还有忍不住想要亲吻的嘴巴。
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那样的棒冰,一点点从塑料管子里咬出来,一点点的酸甜悄悄化在嘴里,一如那时的爱恋,美好到如今不忍回忆。
02
初吻的味道也是草莓棒冰的味道,是没有体验过的浪漫美好,心里的美好同那一夜的星星一般闪耀。我轻搂着他的腰抬头,他轻搭着我的肩膀俯身,彼此成就,彼此温存,互相交换着别样的甜蜜,那样的甜蜜延续了一整个夏天。
人们总是在开始的时候幻想天长地久,也在紧握着彼此双手的时候判定那瞬间就叫作永远,他在我耳边轻哼着乡村的小调,我的身体不由随着音调摇摆,一种名为自在的感觉随着海风吹到了裙摆,我把自己灿烂的微笑送给他,他把自己心中的甜蜜都唱在了小调里。
海仁呀,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吗?
贤宇呀,什么样才算是很喜欢?
海仁呀,你想每天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吗?
贤宇呀,我想每天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03
那是几年以后吧,我们很久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了,再次一起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贤宇只贴住一边,我说你往这边一点,他说那样显得太拥挤。
老公,你不记得了吗,曾经我们还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呢。
海仁呀,有过那样的事情吗?
怎么没有过,第一次我们躺在一起,他的单人床很窄,他怕我掉下去拉我在他怀里,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发,我抬头就能看到他的眼睛。
海仁呀,乖乖睡觉了,以后看我的机会还有很多呢。
他搂得我更近了,脸轻轻贴在他白色的衬衫上,闻着衬衫上好闻的皂香,那股皂香还带着一点点柠檬的气息,自此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有偷偷闻他衬衫的习惯,那是可以让我安心的味道。
04
我赖在他怀里,他低头轻轻撩开我额前的碎发,我忍不住偷笑,他却在看我眼角的细纹,那时候在他眼里,我的什么都显得很可爱,酒窝可爱、细纹可爱、微红的小脸更是可爱。
一个吻由发间游移到了脸畔,我在他怀里笑着说好痒,他就故意使坏,拿下巴轻蹭我的脸。
海仁呀,你刚才说好痒,那这个叫什么呀?
扎……
他忍不住笑了,不再犯坏,而是轻轻拍着我的背,凑在我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跟我说。
海仁呀,睡吧,明天我带你去看荞麦花
贤宇呀,你再亲我一下,我就睡了……
海浪是那样温柔,哄着岸上的人沉沉睡去,彼此是那样贴近,一条被子里的两个人狠狠抱在一起,一呼一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那一夜的梦也很美,出现的是他的身影。
05
由海边吹来的风,带来了独属于夏日的清凉,空气清新好闻,田间小草茂密,我穿着碎花的裙子跟他约会,脑袋上还顶着他随手给我戴上的草帽。我还记得那个草帽很大,我故意歪带着,每一次他看到都会给我扶好。
他用单车载着我穿梭在蓝天白云之下,穿梭在田间花海之中,我的手环着他的腰,不时还会把脸颊贴在他的背上,他好像很享受这样的贴近,总是忍不住偷笑。
贤宇呀,你在笑什么?
海仁呀,我在笑你呀!
贤宇呀,你在笑我什么?
海仁呀,那可不能告诉你哦。
我不再追问,只是随着他笑,那样的日子真美好,时光走得很慢,两个人的心贴得很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念可以只压抑在心里,不一定非要让他知道。
06
轻轻一吹,一片花海都收到了风的信号,绿色的叶,白色的花,简单平凡的搭配,却有着别样的浪漫,我忍不住拉起他的手,我忍不住跟他一起看着风吹花海,一种轻盈的美好带来起伏间难以言说的可爱。
贤宇呀,荞麦花原来是长这样的!
海仁呀,你居然没有见过的吗?
贤宇呀,我在画报上见过。
然后他问我,你知道荞麦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他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是“恋人”无意间我的心被这两个字敲击,“恋人?”忍不住对着他重复了一次,他拉着我的手很坚定地跟我说:“恋人”。
07
海边的天气好像很容易变化,从阳光晴朗到阴云密布,那时我俩还在沙滩边上,用手指在沙滩上写下彼此的名字。
欧巴,快要下雨了,怎么办?
海仁呀,下雨就下雨吧,在我们这边很平常的。
欧巴,我们赶紧回去吧——
海仁呀,你是没有淋过雨吗?
欧巴呀,我干嘛要淋雨呢?
大雨倾盆而下,我一时慌乱,他却不理会我的回答,我们就那样被暴露在哗哗大雨的天际之下,身上很快就被雨浇个透彻。
你疯了吗?
那一瞬间我有点想甩开他紧握着的手,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湿了,海风一吹感觉很不舒服,可他对我说。
海仁呀,你不觉得很凉快吗?其实这么大的雨,打伞也会淋湿的,风雨除了躲避,难道就不能拥抱吗?
从沙滩跑进里海水里,浪花踏在脚下,原来雨天的海水,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冰凉,沙滩柔软,一切触觉被放大,一切感官在这一刻也回归到了自然,空气里只有清爽,好像自在离我也没有那么远,放弃一些束缚可以换得一点舒服。
08
冲了一个很久的热水澡,身上变得无比舒服,从浴室出来他端着一杯姜茶等着我,当时头发湿答答的,当时我身上穿着他借给我的衬衣很不合身,当我就那么有点局促地走出来,他看到我的样子第一反应是笑。
海仁呀,你这个样子好可爱——
不知道自己哪里可爱,一个不经意间小脸羞红,开始躲避起来他的目光,姜茶被他塞进我的手里,抱着杯子的感觉暖烘烘的
海仁呀——
我不知道他叫我做什么,可只是下一个瞬间他的吻就印在了我的脸颊,我对着他笑,目光却不好意思看向他。
老旧的吹风机,带着短路特有的美感,忽大忽小吹在我的头发上,他也是第一次帮别人吹头发,发丝随热风呼在他脸上,那是洗发水的味道,那是那个夏天独有的记忆。
09
村里的电路不好,路灯忽闪一下,一整条街瞬间陷入黑暗,眼前看不清楚,其他的感官就无限放大,几声蛙声入耳,吓了自己一跳。
海仁呀,别怕只是停电了。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我的手,忽而心里就有了踏实的感觉,小时候的一些阴影,让我一直对于黑暗很恐惧,可在那个瞬间,他在我身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欧巴,抱住我好不好呀?
他很听话,直接将我抱在怀里,熟悉的气息,恋人身上的味道,黑暗之中缠绕出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我凑在他耳边说:
我们接吻好不好?
那是春日将晚,那时晚樱盛开,乡村的小道上,留下了我们浪漫的痕迹,那是我第二次去龙头里村的美好回忆,很多很多的时光走了过去,回味起来还是热恋般的
大楼停电了,住进这间别墅里之后第一次面对了这样的事情,蜷缩在黑暗里,独自回忆三年前的那个吻,那时的浪漫全然被此刻的孤独放大,有多久没有经历过了,一呼一吸间全是他的气息,接吻拥抱,犹如一块蜜糖化在心里。
10.
新婚的时候屋子的中央是我们相拥在花海的结婚照,拖鞋是一对的,毛巾是一对的,牙刷是一对的,马克杯也是一对的,腻在一起可以有很多方法,一起刷牙洗脸,一起躺着看电影。
偶尔兴致来了,用唱片机放上一首老的探戈音乐,我们就随着音乐摆动舞步,他搂着我的腰身,我搭着他的肩膀,身处暖黄的灯光之下,白色的连衣裙摆,散着的波浪长发,他是休闲的衬衣,稍显懒散的模样。
有时候我们也互相靠着对方,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起读书,他用西语给我念聂鲁达的诗歌,“月亮转动它梦的发条,最大的明星望着我、于你的眼睛。我是如此爱你……”
我喜欢看他泡咖啡的样子,不是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我喜欢咖啡的香气散满一个屋子,苦涩而香醇,一人一只的骨瓷杯子,我们特意在欧洲的古董店选的,瓷杯轻碰,那时候的美好时光是听得见、闻得到、碰得着的。
离婚协议书此刻握在我手里,忽而眼眶酸红,我不明白,他怎么舍得放下我们那些好时光,我努力告诉自己你即将失去,不要在沉溺于过去的回忆,可回忆里的所有梦境都有关于贤宇,要我怎么清醒,沉醉着清醒,不舍却要忘记……
洪海仁坐在转椅上,转过身时把一叠文件全部扔下去,朗声道:“记住了,你曾经有一份工作。”
“这....这是什么意思?”白贤佑惴惴不安,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他掐了一把自己,还没感觉出疼不疼就被接下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洪海仁露出一抹笑:“意思是,你可以自由了。”
睡梦中的洪海仁穿着红色恨天高,战鼓似的踩在地板上,气势凌人,大手一挥,一张解雇文件被拍在了他的脸上。
啊。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好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醒了?”
白贤佑呆若木鸡:“我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洪海仁蹙了蹙眉:“辞职?你在说什么?”
看着他还是昏头昏脑的样子,洪海仁没好气......
看着他还是昏头昏脑的样子,洪海仁没好气地说:“你做了什么梦,看上去很开心,是睡着了都会笑醒的程度。”
“你.....你怎么会忽然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白贤佑整理着自己的衬衫领口说。
“嗯,我昨天说了,我会做一些以前不会做的事,你还有印象吧。”
“啊,这个,我记得的。”
夜晚,路灯,酒精,高跟鞋,树。
已经被遗忘得记忆瞬间复苏。
白贤佑干巴巴地说:“哈哈,突然提起昨天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需要一个早安吻。”洪海仁丝毫没有犹豫地说。
白贤佑:“!!!”
结婚几年,他还是不明白洪海仁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重磅的话的。
他咽了口唾沫,笑着说:“这恐怕....”
洪海仁看向他,明明没有说一个字,他的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任何话。
“磨磨蹭蹭的,你是晨铂了吗?”洪海仁有些没耐心了,拽着白贤佑的睡衣领子把人往下拉。睡衣领口本就宽松,这样一来单薄衣物下明晰的线条便露出来,小臂拄在床上。
他没注意到一直盯着他看的人耳朵已经悄悄红了。
洪海仁没有忽视白贤佑看着自己的目光,更没有忽视那完全戳中自己取向的身体,从看到的那一眼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热,心脏又开始像撞死了几头小鹿一样砰砰直跳。
扑通扑通——
别跳了!
再跳就真的要出事了!
但这幅心跳加速的样子在白贤佑眼里就是另一幅模样了。
她怎么这么生气?
气的脸都红了?!
做了十秒心理准备,白贤佑眼睛一闭心一横,虎口覆在洪海仁的脖颈上,没有用力,只是握着。
两人视线交错的瞬间,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诧异。
白贤佑向前探身,唇瓣撞上了洪海仁。
所有躲避她爱的日子,我虽身处灿烂的阳光,心底却是思念惹上的阴霾,日子一天一天累积,心里一点一点空虚,努力劝说自己要放下不合适的感情,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忍不住悄悄捡起。
海仁呀,擦浪嘿——
在梦里我对她说出了从不敢宣之于口的情话,在梦里我们在浪漫的薰衣花海里接吻,我们拉着彼此的手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可梦是会醒的,醒在了别人订好的闹钟里,我不明白那个臭小子为什么要吵醒他舅舅的美梦!
哦,原来美梦是不会被人吵醒的,分别的一百多天,伤心的一百多天终会过去,迎接我的是龙头里村王子和百货商店公主的美好爱情,她坐着直升机而来,乡下春日的风轻轻吹动她的裙摆,...
哦,原来美梦是不会被人吵醒的,分别的一百多天,伤心的一百多天终会过去,迎接我的是龙头里村王子和百货商店公主的美好爱情,她坐着直升机而来,乡下春日的风轻轻吹动她的裙摆,高跟鞋在草地里走得坑洼,我心中的小鹿忍不住撞进了童话的森林。
那天的阳光正好,一抬头就会觉得微微刺眼,那天的花开正好,漫山遍野吹拂着浪漫的气息,我轻轻怀抱她的腰身,她轻轻落吻在我的嘴唇,彼此缠绵相触,彼此热爱依存,一瞬间我理解到什么叫幸福到眩晕。
海仁呀,真的是你吗?
我拉着她的手,漫步在我最熟悉的乡间小路,她也拉着我,随愉快的心情摇摆着手臂,那一天我还听到她嘴里哼了什么歌,只是曲调随灿烂的心情而跑偏,我一点也没听出她在唱什么。
海仁呀,你怎么会来找我?
贤宇呀,未来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未来是什么样的,在那一个瞬间我就描画出了无数种可能性,两人三餐四季相伴,浪漫温暖彼此相爱,一两个孩子,男孩像她,女孩像我,一两个宠物,喵喵随她,狗子随我。
我们一起走了很久,我话多一点,她的话少一点,一直走到了小风拂面的傍晚,乡下的落日真的很好看,见惯了高楼大厦的她也被那种悠闲自在的美所震撼,她眷恋起了夕阳最后的光影。
贤宇呀,我们要不要接吻?
海仁呀,我们今天不是亲过很多次了吗?
贤宇呀,啵啵,我要你的啵啵!
她撒娇的样子,可爱到要命,让你想把自己能给的、全部放在她的手心里。明明是她要接吻,我却像是吃到糖的小孩子,一点一点汲取来自于她的甜蜜。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在马路上就接吻呀!
隔壁大婶的话惹得海仁觉得好笑,马路嘛,哪里有车,拖拉机也算车的吗?
大婶,我跟他吻到报纸上,也没关系的吧——
贤宇呀,晚上我们吃什么?
海仁呀,吃辣炒年糕怎么样?
贤宇呀,辣炒年糕是什么?
海仁呀,怎么还有人不知道辣炒年糕?
平凡又无聊的话,因为是在对她说,每一个字符都被赋予了可爱的魔法。
海仁呀,我怎么说什么你都在笑呀?
贤宇呀,你不知道自己说话很有意思吗?
她那天笑得很灿烂也很可爱,虎牙时隐时现,酒窝忽闪忽闪,睫毛像是小蝴蝶的翅膀蹁跹在我眼前。你说那不是爱情又会是什么,爱恋让平凡变得伟大,让平凡变得浪漫,我那时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至极的绚烂。
每一天,每一天,我们都会叫着彼此的名字,在未来也许还会跟对方起很多可爱的昵称,什么亲爱的、老公老婆之类的太俗气了,小猫小狗她也一定会嫌弃,也许贤宝,仁宝什么的不错。
贤宇呀,你在想什么?
海仁呀,我在想你——
傻瓜,我就在你对面呀!
傻瓜,即使在对面也是会想念的。
一句即使在对面也是会想念的,以轻松的语态狠狠勾起了她的心弦,惹得我们海仁小脸红扑扑的,一直从脸颊红到了耳尖,那瞬间她像是小白兔一样纯真、可爱。
你怎么脸红了?
炒年糕太辣了吧——
猛然间她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好辣好辣,原来烧酒她是喝不习惯的呀,我为她打开一瓶啤酒,她将易拉罐轻轻捧在手心,那时候我觉得她也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心。
从那天开始她的一切我都恨不得记在心上,喜欢阳光好,也喜欢微雨天,喜欢在工作的时候喝美式黑咖啡,也喜欢在下午茶的时候点一杯拿铁。不能吃辣,不喜欢烧酒,对酱蟹情有独钟。
喜欢一色衣服的帅气干练,也喜欢花色布料的漂亮明艳。她喜欢鲜花,喜欢玫瑰,喜欢在卧室的花瓶里满满地插上一瓶,她尤其喜欢处理花根时候的快感,手起刀落间,是她心中特别的愉悦。
唉,等等,我说这么多你能记住吗?
用心记的话一定可以。
贤宇呀,你的喜好不要直接告诉我,我想在跟你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里,慢慢体会。
那句话如同小行星撞击了地球,冲击力严重到每每回想起来会从无比心动到无比心痛,让人来回穿梭在天堂与地狱。
贤宇呀,你不是很能吃辣吗,怎么喝了那么多烧酒?
海仁呀,不是因为辣,是因为开心,开心的时候一定是烧酒,你要记住我这句话哦。
贤宇呀,原来不辣呢,再加一点辣酱怎么样,我喂给你吃哦。
小天使与小恶魔,她总是能无缝切换,因为她的无缝对接,那一天的我喝了很多的烧酒,在那之前我没有体会过酒醉的滋味,我只笑着说这家的辣椒真厉害,吃得人天旋地转的。
小恶魔看到我这个模样故意说我是辣椒上头了,多喝一点酒解一下就好了,啤酒烧酒都可以,舌尖不辣了,这种感觉也就好了。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信了她的邪,一罐又一罐,喝醉以后我开始拉着她碎碎念。
海仁呀,你知道这半年我有多想你呀——
海仁呀,今天晚上我能不能拉着你的手睡觉,我怕我一个人会睡不着——
海仁呀,擦浪嘿,真的擦浪嘿,好爱你好爱你,你信不信我会说六种语言的我爱你?
她知道我是喝多了,故意凑在我耳边说:
欧巴,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耳边的风吹得痒痒的,眼前的人真让人心动呀。我的吻又落在她的唇边,然后用酒后特有的烟嗓去问她,
你现在知道了吧,龙头里村白家的小儿子有多可爱——
吹了好久的风,我的酒劲才醒,我摇晃一下脑袋虽然还有点晕,但是已经可以说出那句经典的醉后名言了。
海仁呀,我没喝多,我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喜欢你——
贤宇呀,我也是呀——
她的回答很简单,我的心却怦怦为她跳个不停。
回家的小路,明明我已经走过无数次了,这一次伴着月光和爱意,我只希望永远走不到尽头,看不到那个低矮的小房子。
海边的村落,海浪声伴着夜晚,我那时坚定地认为,我们会在一起走很远很远,久到能触碰到永远。
也许是借着酒劲,也许是借着浪漫的月光,也许是借着大海送来的微风,我放下了自己的胆怯与脆弱,带着用花草编织的戒指单膝跪地。
海仁呀,嫁给我好吗,我会用我的全部去爱护你——
第一次两个人躺在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上,我的身体紧紧贴着床边,她却故意凑近我说:
你过来一点,别掉下去——
我微微靠近一点,一低头就看到了她有点羞红的脸,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却很喧闹。跟彼此说了好几次晚安,可谁都没有舍得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太美好,生怕睡着了好梦就不见了。
忍不住抬手轻轻撩了一下她额前的小碎发,她却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这算什么幸福的冲击吗,她怎么那么可爱,热乎乎的小脸贴在我白色的衬衣上可爱,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个贪心的小猫那样也可爱,一条被子里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似乎连同梦里都有对方的痕迹。
清晨,是我先睁开了眼睛,偷看着她睡觉的小模样,微抿的嘴角,粉扑扑的小脸,发现我在偷看她,她迷糊中说了一句:
贤宇呀,再睡一会儿吧,抱我紧一点。
我偷偷亲吻了她的脸颊,又甜蜜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这不是梦了,再次沉沉睡去,梦里是她甜甜的声音,还有柠檬花鼠尾草的香气……
b:试水一下,如果大家喜欢,可能会有后续哦~~
*一些差点错过又没有错过的幸运
我松开紧握的双手,起身准备离开教堂。游客散尽,周围空旷且寂静,握着扫把的老人站在角落,脸上没有一点催促的神情。
他见我往外走,抬起手腕点了点,说了句什么。我把大脑中已知德语全部搜索一遍依旧无法解码,只好微微鞠躬表示歉意,却见他朝我走来,用不流畅的英语开口。
“年轻人,你一定有很想达成的愿望吧?”
“什么?”
“我在这里观察你半个月了。”他指着我常坐的位置,“你是我见过祈祷最虔诚的人之一。你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不,我是个卑鄙的人。”
海仁一直念...
海仁一直念叨着想在春天来一次德国。
蜜月在初夏,她白皙的肌肤到黄昏时分会呈现出一种梦幻的粉色,本人却更在意紫外线带来的加速老化,小声埋怨这是唯一的美中不足。后来飞越半个地球又治疗了好几回,见过秋日晴朗也熬过冬夜漫长,偏偏没碰上春暖花开的时候。
此刻风扑在我脸上,充盈着温和的暖意。记忆被身体唤醒,耳边响起她轻柔的呢喃。
“好温暖。”
我不确定她说的是龙头里屋檐下的夜风还是我的怀抱,只记得她靠在肩头,像一只虚弱但逞强的猫。
那是海仁最后一次清醒地认出我。她的记忆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所幸已不再强硬地将我推开。
最后一次手术安排在四月,这回她得偿所愿。
我走在法兰克福的春夜里,幻想她与我并肩而行。再等等吧,等她睡醒,等她明早进入手术室,等她为最新手术方案重燃的希望终于不被辜负。
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一起度过的春日。
美因河沿岸遍布特色小店,是蜜月旅行时海仁最喜欢的部分。也许由于财阀家长大的孩子对“逛街”没有什么实质性概念,她牵着我的手每一家都要进,眸中漫溢着旺盛的好奇心与生命力。我任由她扯着,做一只漫无目的的风筝,只随她指引的方向前进。
春风吹得铜铃清脆,吹得我心醉。我循声望去,是扇熟悉的窄门,门牌写着为数不多认识的德语单词,记忆银行。
我笑了,这位伟大的领航员,即使此刻在一公里外的病床上安睡,也不忘替我决定降落坐标。
“晚上好。”
店主从旧台灯后抬起头,看见亚洲面孔,主动切换成英语。
“存物还是取物?”他打开面前的账本,皮面早已磨出毛边。
“只是随便看看。”我回答,欣赏起墙上密密麻麻的留言,比四年前又多出不少。许多墨迹表面暗淡,渗入了墙内,与这间屋子、这栋建筑永远融为一体。还能找到当时的留言吗?感觉比铁桥上的锁更难。
“你没有问我这里是做什么的。”
我回头,店主合上了账本,摘下眼镜,手指交叉摆在面前,用探究的眼神打量我。
“啊,我来过这里。”我笑着抚过墙面,“和我妻子,蜜月旅行时。”
“哦?”他饶有兴致,向桌子另一边做了请的手势,邀请我坐下,“今天是一个人的回忆之旅?”
我摇头:“她在这里,只是没法和我一起来。”
“好吧。”店主用语气表示遗憾,没有追问下去,“还记得上次存了什么东西吗?”
“不记得,确切说是我不知道。”我挠挠太阳穴,“我夫人存物时把我赶出去了。”
“哦!你是那个被强行推出去的韩国丈夫!”他突然兴奋,眼睛都亮了,“我记得你!”
我干笑了两声,洪海仁小姐,你可真是走到哪都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本事。
“你夫人很漂亮,也很可爱,”他似乎已经在回忆里搜寻出了海仁的模样,“而且非常能说会道。”
“你说多少?”
“五十欧。”
“存储条件呢?有恒定的温湿度吗?有专人负责安保吗?”
“海仁呐,”我在桌下偷偷扯她衣袖,“这里不是酒庄也不是画廊…”
她没理我:“可以给我一个回答吗?”
“没有。”店主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些都没有,如何保障客户的储物安全?仅凭纸质记录,”她指向桌上的账本,“我如何信任这里能妥善保管我的物品。”
“海仁呐…”
“四十欧。”
我瞪大双眼,看看店主又看看海仁,前者一脸败下阵的沮丧,后者愣在那儿——显然这不是她预想的走向。
“三十五欧,”见海仁依旧冷着脸,店主又开口了,“小姐,我总不能免费替人保管物品吧,你也知道,美因河岸的租金不低。”
他的表情写满无奈和不甘,估计在想今天碰到个不好对付的外国游客。我看着海仁轻微挑眉故作“尽在掌握”的神情,差点笑出声。
她偷偷瞪我一眼,我立马收起嘴角,不敢说话。
“好,”海仁把双手抱在胸前,像她每一次谈判成功后那样,“我要存物。”
店主赶紧摊开账本翻到空白一页,生怕她反悔似的。
海仁从包中掏出她的定制钢笔,扭头看我:“你怎么还在?”
我有些不知所措:“啊,我不应该在吗?”
她双颊突然泛起可疑的红晕,硬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推出门去:“等我一下。”
风铃叮叮当当,我站在门外,被无语噎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顺不下来,只好叉腰踱步。
门又开了。嘴唇湿湿软软的,沾惹上她的香气。
海仁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就一下,很快的。”
她转身进去前朝我眨了眨眼,露出羞涩的笑容。手腕处感知到震动,我抬手一看,表盘报警:心率不正常。
我深吸一口气,背对玻璃门,努力平复小鹿乱撞的情绪。
“所以我可以看看我夫人存了什么物品吗?”
“当然,”店主翻动目录,“能提供正确密码即可。”
密码?我从未听海仁提起过这件事。
“记录显示你夫人在这里存储了两件物品,想取哪一件?”
“不能都取吗?”
“那得提供不同的密码,”店主看着我,“她是分两次存储的。”
两次?我努力回想每一次来德国的行程,几乎都陪在她身边,她是什么时候再来的?
“先生?决定好了吗?”
“第一次吧。”
店主推开身后的移门,领我走进去。原来里面是个更大的房间,靠墙摆放着巨大的立柜,每一小格都存放着某个人独一无二的专属回忆。他把我带到右上角一个小格子前,自觉背过身去。
我在控制面板上按下了0822。
嘀嘀。
“很抱歉,不正确。”
竟然不是海仁的生日。我想了想,又按下一串数字。
铁皮柜依然将我拒之门外。
也是,白贤佑你怎么这么自恋,海仁存储她的回忆,用你生日做什么。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店主回头看我,“密码错误三次将自动锁定24小时,你只能明天再来了。”
我咬着下唇,会是什么呢?四位数密码,必定是日期,而且是对海仁而言有意义的日期,蜜月时我们还沉浸在相爱的幸福之中,应该是纪念日?
脑中灵光一闪,我深吸一口气,按下0927。
短促蜂鸣变成欢迎的长音。店主转过身来:“恭喜!”见我不说话,忍不住凑过来好奇,“她的回忆是什么?”
门打开的瞬间我就失语了。
柜子里躺着枚小小的长尾夹,就是那种最常见的办公用品,可我一眼就认出它的特别:夹子上画了个笑脸,是我实习时为了区分自己的资料做的记号。
“很有趣。”店主看我把长尾夹拿出来放在手心,“对她来说一定是特别想要珍藏的回忆。”
“那个…”
在第306次看到隔壁办公室的漂亮实习生用高跟鞋尖头踢打印机时我终于忍不住跑了过去。
“这个不是这样用的。”我小心翼翼从她和打印机之间钻过去,隐约闻到女孩的香水味,泠冽,像她本人,对谁都没有特别的关心。
她后退半步,抱着手观察我,即使背对着也能接收到强烈的视线冲击,我感觉后背的汗在顺着脊椎往下淌。
轰隆轰隆,打印机继续工作,及时拯救了快要被浸湿的白衬衫。我转过身,双手拘谨地交握在身前:“它有点旧了,不太好操作,以后要是…还发生刚才的情况,可以不用踢它,”手指搅在一起,“我来帮你。”
她盯着我,一句话都没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么,我,我先回去了。”我被她盯得快要熟透,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只想赶紧逃离,没走两步又折返回去。
“给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尾夹,快速塞到她手上,“纸质文件的话,用这个整理会方便很多。”说完就飞快跑走了。
没想到她和我一样,记得我们第一次对话的日子,不对,确切说是我鼓起勇气自言自语的日子。
我低头笑起来,情绪的褶皱被夹在一起,剩下都是光滑平坦的幸福感。
“冒昧问一句,”店主为打断我沉浸的思绪不好意思,还夹杂着些许为难,“你夫人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我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事实上,”他见我把物品放回去关上柜门,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她上一次来并没有隔很远,大概在两天前。”
见我震惊到说不出话,店主继续说道:“她看起来很疲倦,存完物品后问我能不能坐下来休息几分钟。当时是下午两点半,街上人很少,我想顾客不会很多,就请她在沙发上多坐一会儿。”
“结果她坐下后又问,我能和你聊聊天吗?”店主带我走出房间,回到前厅,示意我坐到身后的沙发上,“就像这样。”
我和他相隔两三米,是个不远也不近的社交距离,但依旧很难解释海仁为何会主动向不熟悉的人打开话题。
“她问我,这么多年见过最遗憾的回忆是什么?这可难倒我了。我见过生离死别的恋人、见过误会重重的家族、见过擦肩而过的缘分,很难说出最遗憾。结果她又问,有没有人存放过最不后悔的回忆。
“她点点头,说,可能我们都在用盲目的自信作筹码。我看她露出难过且虚弱的神情。她又继续说,
“「你不觉得人与人之间也存在着一个个银行吗?系统设置了亲密值初始额度,家人、好友的数额很高,同事、商业伙伴、客户、甚至是路边的流浪猫,都会有一个亲密值账户。你用心经营,数值会增长,好在需要使用的时候消耗它们。」
“她说完这段话后看上去很痛苦,大口喘气,我赶紧拿起手机准备叫救护车,却被她阻止,说已经叫了司机来接,很快就离开。临走前她向我道别,用德语说了珍重,我看着她坐进车飞速驶离,竟觉得那是一种永别的语气。你还好吗?”
我早已看不清店主的表情,泪水蒙蔽了我的双眼。原来取出长尾夹是一种预兆,此刻它恶狠狠地把我的心脏抓出丑陋的折痕。
门外,车水马龙逐渐平息,少了行人穿梭,路灯孤独等待热闹的清晨。店主看了眼墙上的钟,没再说话,只默默递来纸巾盒。
“我能看看她两天前存放的物品吗?”
“当然,只要你知道密码。”
他再次将我领回放有大柜子的房间,背过身去。我本来想按1031,又觉得那早已不是彼此的心结,揣着忐忑再次按下那串数字。
1118。
喀嗒,门和我的心一起打开了。小格子里安静躺着一个挂件,还有一封信。我拿出来,把那枚塑封的四叶草紧紧攥在手心,轻轻揭开封口的火漆印。
店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给我留了足够的空间。五分钟后我走过去,朝他鞠了一躬:“谢谢。”然后跑出了记忆银行。
「贤佑,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这封信,但还是写了。
其实没什么要留下的,毕竟人死了,自己寄存的回忆就跟着消亡了,我好像做了件多余的事。只是总有些不甘心,想着若你哪天碰巧回来,又碰巧路过这里,再碰巧地想起我曾在这里存放过记忆,说不定会进来看看。
别太为我难过,也别太轻易忘记我,那样我会很郁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本来想把MP3和雨伞都存在这里的,一个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标记,一个是我为你彻底心动的证明,不过此刻若还能读着信的你应该已经记不清了。可是它们曾经属于你或现在属于你,太珍贵了,我舍不得。
所以我把那枚冒着傻气的四叶草留在这里了,它更适合总结我们这戏剧般兜兜转转相爱、冷战、和好、分离的故事。所谓幸运,无非是两欧元换来的心安,可我真的心安吗?明明有那么多想对你说的话,想和你做的事,好像全都没做到。
对不起,谢谢你,我爱你。」
我脑海中循环播放海仁的信,用她清脆的声音,软软的语气。春风在疾速奔跑下把眼泪吹得更加在脸上肆无忌惮,我跑过铁桥,跑向市集,跑到那个熟悉的摊点,拦住正在收拾的年轻人。
“哦!是你!”他认出了我,也是,用三百欧买走全部四叶草的傻瓜实在令人难忘,“过得好吗我幸运的朋友。”
“还不够。”
我胡乱抹去脸颊上的水渍,指着桌上、袋子里,目及之处所有的四叶草:“这些我都要。”
“全部?”他并没有很惊讶,立马开始包扎,“看来她还是需要很多幸运。”
“不,”我纠正他,“是我需要很多幸运。”
我要抱着这束四叶草,跑向她,跑向我的海仁。如果她挺过这一次,不,她一定可以挺过去,我将用余生为最初产生的卑劣念头赎罪,尽管根本无法与她汹涌的爱意相提并论,但我仍要尽自己的全力去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