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16日,一艘渔船静静停靠在舟山嵊泗岛附近等待修理,此时的嵊泗海岛正处于一年中最美的盛夏时节,海水蔚蓝,风光无限。然而,几分钟后,只听“嘭”的一声,这艘“沪崇渔13033”船发生了燃爆。
“要努力做一名专业的、独立的律师”
这起渔船燃爆事故造成一名修理人员全身严重烧伤并留下五级伤残,修理人员向宁波海事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赔偿。章永海作为船东的代理律师介入本案。
章永海始终铭记着入行的第一天,师傅曾对他说过要努力做一名专业的、独立的律师。专业在于知识的积累和储备,而独立则需要以辩证、客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但此时,有个更大的困难摆在了章永海面前。船东与修理人员之间是构成雇佣还是承揽关系?雇佣与承揽之争已成为一个长期困扰司法实践的难题,因为这直接关系到责任的归属及认定问题,实质是双方在实体权益上的争夺。
章永海深入考察了二者的经济作用、社会作用、历史沿革及运行原理等,质证全面且不流于形式,准确界定出了原、被告双方构成的承揽关系。他用自己出色的专业能力,帮助船东方挽回了巨大损失,将其应承担责任的比例由100%合理降至20%。也正是因为他的活跃,该案得到正确裁判,并入选了2020浙江海事审判经典案例,这让章永海更加坚定了在海事海商领域持续深耕的决心。
“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有温度的律师”
似乎是奋然前行的命运使然,2019年,章永海遇到了全国首起涉船重大责任事故案件。失事的货轮为“凯旋工999”轮,2月21日半夜三点,因在航行途中发现船舱进水,这艘满载石料的船舶驶抵宁波北仑的龙佰码头抢卸货物。而让所有船员都始料未及的是,船舶从顶靠到搁浅再到侧翻倒扣海面,仅用了不到一小时。随着船舶快速沉入海底的,还有一个大副和水手。一人死亡、一人失踪、直接经济损失600余万元,如此严重且复杂的伤亡事故对于当时从业近十年的章永海来说,也是一场“硬仗”。
身为船方理律师的章永海组织代理律师团队首先对船员家属进行安抚协商,并与保险公司积极沟通理赔事宜。然而,由于船方购买的是不记名保险,保险公司以落水人员并未在保单中等理由,直接拒绝索赔。
章永海不得不直面残酷的事实:船方构成重大责任事故罪,将面临3-7年的牢狱之灾,而被害者家属不仅要承受失去亲人之痛,而且可能还无法拿到相应的经济赔偿。“法律或许是冰冷的,但法律精神是有温度的,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有温度的律师”,章永海说道。
凭着对律师事业的一腔热情和坚韧不拔的求索精神,如今的章永海已经从一个刚走出校门的的青年学子,被锤炼成了一名“乘风破浪”的新时代青年律师,入选了“浙江省涉外律师人才库”。
谈起海商海事律师的专业化之路,他感慨良多:“海事海商律师既要懂法律,也要懂海事,要掌握海上惯用的仲裁规则,也要深谙国际行业习惯。”据统计,近年来,在宁波海事法院受理的案件中,由宁波本地专业律师代理比例并不高。海事律师专业能力不足、实战经验缺乏是造成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为此,宁波市正在大力培养优秀的海事海商律师,针对其业务涉及的方向、领域、流程等开展了多层次、宽领域的专业培训及论坛活动等,以进一步提升宁波海事法律仲裁国际服务能力,为现代化滨海大都市建设提供有力的智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