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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2000年的地区文科状元,本所合伙人莫一慧律师近日收到一封特别的邀请函,为康定中学即将到来的80周年校庆撰稿一篇。
忆往昔,峥嵘岁月。
正如莫一慧律师在文中所言:康中,那是她的律师梦想启程的地方;高扬,则是她圆梦的承裁和归宿。
文/莫一慧律师
只有离开故乡,才能真正拥有故乡。
人到中年,之前的人生,正好一半家乡,一半异乡。而离开家乡的日子,正好也是从康中毕业的日子。这些年在异乡打拼,少有回故乡,但康巴、康中是我的根,是我梦想启程的地方。
2000年的7月9日,高考伴随着那天的夕阳一起落幕。填志愿的时候,我在第一志愿栏全部填上“法学”专业。
记忆里,从八九岁起,我唯一的理想就是长大能当一名律师,在法庭慷慨陈词,舌战群儒,维护公义。究其原因嘛,就是因为看过类似《一号法庭》、《人海孤鸿》的港片。高一考进康中的时候,就读于理科班,但高二下期一个普通的午后,不经意间翻看往届高考志愿填写的指南,才发现自己更喜欢文科。于是,毅然决然地把课桌搬到文科班。如果说选择大于努力,那么我弃理从文的选择,就实现了我从理科年级前十的名次到高考文科地区状元的飞越。这次选择的历练,让我深刻明白人生需要经营自己的长处。
很感谢高中苦逼啃书的时光里,杜吉校长(已故)、陈军校长(时任政治老师)、班主任周江老师、班主任杨建忠老师、陈军老师(历史)、罗晓军老师(语文)、雷萍老师(语文)、易琳老师(英语)、李小平老师(英语)、谢谋金老师(物理)、唐松林老师(化学)等老师对我的关心帮助,是老师们身上的智慧之光,点亮了我的筑梦之路。
“学生时代,学习是唯一重要紧急的事。高中时光,高考是唯一的指挥棒”。后来的岁月,让我逐渐体会到这句话里的错觉。从小学到高中,学业相对顺利的我一直缺了一门叫做逆商的课。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向自己,一条通向未来。只有先找到那条通向自己的路,你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未来。
2000年9月,我进入梦寐以求的法学院。本科毕业后,取得中国政法大学民商法硕士学位。大学毕业后,考取律师执照,一直供职于律师事务所。29岁那年,我所在的律所是专门从事知识产权法律服务的律所,西南排名第一,全国第七,当时我在律所已经是高级合伙人,职位一人之下,深得老大信任和赏识。我专司知识产权的法律服务,对这个领域的法律关系、法律风险、诉讼策略、裁判观点驾轻就熟。也正是在即将进入而立之年之际,我在思考,我的职场生涯未来该怎么布局?那时候我想离开舒适区、突破自己,到国际一流的大型律所去试试。选择的路口,那个周日我的牧师在礼拜讲道时的一句话给了我指引,他讲到:“小池里的鱼需要到大的池子里去看看,尽管刚到大池子的小于鱼可能会不习惯,有的甚至会死掉,但是,只有进到更大的池子,才能见到更广阔的天地世界”。
于是,经过毛遂自荐、几轮面试,进入中伦律师事务所——亚太地区最大的华人跨国律所。在中伦的日子,让我拥有了更广阔的的国际视野、公司化运营律所的思维,即使现在离开了中伦,也为自己是中伦人而深深自豪。
但是,就是在那次玩笑之后,我身边接踵而至的离婚案件找到我,都是我情面上必须要代理的案子,有我的亲人的案子,有我的老师的案子,也有我的同学的案子。在代理他们的离婚案件的过程中,我不是简单地应用法律程序帮助他们结束一段关系,而是跟他们一起评估是不是非离不可?如何把离婚给家人、孩子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我也应用我从信仰和心理学里得到的答案,去帮助他们做成长。我会告诉我的当事人:
你爱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不会幸福,除非你爱上爱情本身;
离婚,是用结束法律关系、一刀切的方式结束让人心乱如麻的婚姻问题,但不是解决婚姻问题最好的方式。因为,即使你离婚后换一个人结婚,也只不过换了一堆问题而已,你永远找不到完美的伴侣。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有时候祝福是用痛苦的外衣包裹着的,我曾经在婚恋上所经历的阵痛、探索,都是答案,都成为了能帮助别人的踏板。
渐渐地,我看到了我与上天之间的双面契约,看到了自己在婚姻家事法律服务上的使命和价值。后来,在专司婚姻家事法律服务的过程中,我看到家族财富管理是婚姻家事法律服务的一个细分领域,于是深度钻研,并成立百年馨香家族办公室,用法律工具与金融工具的结合,帮助客户建立家族财富的安全港和防火墙。
财富管理是每个人人生最后一堂课,财富管理也是一间不打烊的书店,需要终身学习。我们这代人,大多数人的财商是从成年以后才开始启蒙的,我们努力进步的空间还很大。改革开放40年,中国进入人人理财时代。创富之后的守富和传富成为重要课题,而我,像布道者一样在财富管理的路上向客户提示财富管理是对人性的管理,也是对风险的管理,所以我们需要深谙人性,识别风险。
其间,我看到有的客户法律工具和金融工具用尽,躺在极高的资产体量上,但是人生没有幸福,孩子没有未来;我也看到,过往的法律服务绝大多数时候是站在人性的下限为客户提供服务,比如聘请我起草法律文件的委托人,一定是希望我能站在他的立场帮他起草,甚至为他埋下对他有利的梗;再如,聘请我打官司的委托人,也是因为纠纷、冲突无法解决,期望我能帮他争取最大化的合法权益。这些都是站在人性的下限、人性的设防在提供服务。
法学界有句著名的格言:法律是最低的道德,道德是最高的法律。我也在思考、探索,如何能在更高一年级的水平帮助我的委托人呢?有这样一个典故:扁鹊家兄弟三人,扁鹊治病于病情严重之时,众人称赞他医术高明,但扁鹊却说二哥的医术比他高明,因为二哥治病于病情初发;众人称赞二哥医术高明,但二哥却说大哥的医术比他高明,因为大哥治病于病情发作之前,即未发。作为一名有信仰、有使命的家族律师、家族办公室的创始人,我怎样才能帮助更多家庭回归馨香温暖,让家庭纠纷、人际冲突能预防于未发呢?
上下求索的过程中,我看到财富管理分为上限的财富管理和下限的财富管理两种类别,过往我通过法律工具和金融工具的结合帮助客户做的规划只是下限的财富管理,目的是帮客户打造进可攻、退可守的财富安全港,涉及到的标的是看得见的物质财富;但是上限的财富管理也就是看不见的精神财富管理,需要通过教育、心理学的应用、甚至是信仰来赋能、激发,才能将原生家庭翻篇,将伤痕终结,将把人生活小了的天花板突破。尤其在家族财富传承领域,若要跳出“富不过三”的魔咒,看不见的财富传承,即家风传承更制约家族的兴衰。当我明白这些后,立刻在我的事业版图上加上“家风学院”这一版块,期望通过深谙人性、熟络心理学原理的家庭教育来赋能家族成员,让爱住我家,让家风传承振兴中华。
教育与学习的区别是,教育是被动接收,学习是主动接收。19年前,从康中出发,一路征程,一直学习。学习,是一件起点很低,天花板很高的事。对于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事不是学业、事业,而是学习经营我与自己、我与父母、我与配偶、我与财富、我与世界的关系。而成年人的世界,除了长胖,其他都不容易。如何能归来仍是少年,同样需要学习经营前述各种关系。值此母校八十华诞之际,深深的道一声:康中,你好!感恩母校的栽培,遥祝母校生日快乐,愿我的康巴父老、我的康中师长校友都能找到通往自己的那条路,进而找到通往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