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过来人”的感慨：94年我参加全国律师资格考试

22日，47万人参加国家统一法律职业资格考试。该考试的前身是国家司法资格考试。再往前追溯，司法资格考试的前身是全国律师资格考试。律师资格考试、司法资格考试和法律职业资格考试，素来被称为“国考”。

考场内，想必气氛异常紧张，考生为了准备考试已经废寝忘食数月甚至数载，这一考将关系考生未来的职业选择甚至决定未来的人生。

考场外，曾经经过此考的“过来人”感慨万千，或回忆往昔考试岁月，或翻出尘封的证书重温历史。

我参加了1994年10月的全国律师资格考试。

1994年全国律师资格考试是中国恢复律师制度以后举行的第六次律师资格考试，第一次考试是1986年，两年考试一次，从1993年开始由两年一考改为每年一考。1994年考试，第一次统一了全国录取分数线（240分），第一次允许港澳台考生参加。考试共两天四场，四张卷子满分400分。

1994年全国律师资格考试，允许大专学历考生和在读法律本科学生报考。在当时，法律中专生、法律大专生都是非常抢手的人才，法律本科生更是凤毛麟角。

改革开放初期，社会对人才尤其法律人才的需求量巨大，而高校培养的法律毕业生数量极为有限。电大、函授、夜大纷纷开设法律专业，有很多来自不同行业的人通过这些途径学习法律并获得法律文凭。这些人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社会对法律人员的需求。有一部分人参加律师资格考试成为专业律师，他们勇于探索、实践，是中国律师行业中最早的一批奠基者，为律师行业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参加考试前，我没有办过一个案件，也没有到法庭旁听过庭审，我对法律实务一无所知。如此小白，却考得高分？现在回忆起来，考试的秘诀是“背得滚瓜烂熟”。

考试那年我十九岁，记忆力好，也非常用功，连续几个月每天学习十几个小时，将法条和考试指定用书全背了下来，将历年真题做了几遍。白纸好作图，正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司法实务，很容易将法律老师课堂以及法律书中的法律知识照单全收，然后用这些知识直接分析试卷中被提炼提纯的案例，而心无杂念，不去考虑现实案例中存在诸多因素，建立的逻辑结构简单、直接，也因此更容易接近标准答案。

1994年律师考试，录取比例低于百分之十，落榜的是多数。这一年首次全国统一录取分数线，有的地区通过人数是零。我后来的一同事也参加了这一次考试，落榜。考试时他已四十多岁，夜大法律专业毕业，已有十多年的法律工作经验，人们都称呼他“律师”，但他从1988年开始考试，每一次都落榜。我进入律所后，见到这位同事，常常因为自己的幸运而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听说这位同事在最后一次律师考试中终于通过了。

我取得律师资格后，没有经过实习就申领了律师执业证，直接上手做案子，代理各类案件，出庭辩护，为企业提供法律服务……的确，当时全国律师不足万人，而社会对法律服务的需求太大了，刚通过律师考试，立刻被推向深海中，在大海中迅速学会游泳，乘风破浪。

当时司法行政机关给律师办理手续简捷高效。我记得我去取律师资格证书时，市司法局一位副局长和的一位头发花白的科长特意接待我，大概因为我的成绩是全市第一名、全省第三名吧。他们语重心长地鼓励我用法律知识多为社会做贡献，还感谢我用成绩为全市赢得了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