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现实之势: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要求
内外因素论指出,事物变化发展受内外因素综合影响,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因此,探究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深层动因,有必要从外部驱动、内部机理两方面综合把握。
(一)从外部来看,国家政策、经济发展和教育变革驱动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
三是教育变革有趋势。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发生过三次教育革命。第一次是以有组织的学习为特征,学习者在家庭、团体中向他人学习;第二次是以制度化教育为标志,现代学校和大学在这一时期诞生,提升了学习质量,减轻了教师的负担;第三次是以大众化教育为焦点,依靠印刷技术的革新,使知识和文化的传播更加便捷,突破了精英阶层对知识和文化的垄断。前三次教育革命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各自的突破,但教与学的基本模式并没有发生根本性改变。接下来,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将带来第四次革命,这将给教育包括职业教育带来全面的、根本的、颠覆性的变革。社会变革中,只有顺势而为,准确识变、主动求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作为实施职业教育的重要主体,职业院校要在数字化时代存续发展,理应顺应职业教育变革趋势,积极推动数字化转型升级,让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和技术服务跟上数字化时代发展需要。
(二)从内部看,生存竞争、规范管理、个体发展要求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
一是生存竞争的需要。达维多定律是数字经济三大定律之一,认为一家企业要想在市场中占据主导地位,就要力争第一个开发出新一代产品,第一个淘汰现有的产品,其底层逻辑是占领技术高地才能抢占发展先机。我国职业教育信息化是教育信息化中的薄弱环节之一,起步比较晚,投入长期不足,在各级政府部门高度重视、大力推动下,虽然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但职业院校信息化水平和能力明显滞后于数字化时代,如:骨干网络装备落后、硬件设施设备过时、干部师生数字化意识落伍、数字化教育资源有待充实、数字化应用能力欠缺等,既落后于国内的普通教育,也落后于欧美日韩等国的同类教育。要在数字化时代生存,甚至塑造未来竞争优势,职业院校必须尽快尽早布局数字化转型升级,深化教学改革、提高教学质量,积极抢占数字化时代发展先机。
综上可知,无论是从外部与内部、国际与国内、宏观与微观来看,还是从教育与产业、社会与个人、当下与长远来看,数字化已经成为职业教育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数字化将重新塑造职业院校未来竞争的新优势。职业院校必须深刻认识面临形势和趋势,积极推进数字化转型升级。
二、内涵之是: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包括育人、应用、资源和安全等要件
系统论认为,系统的功能受组分、结构、环境、功能和演化等多因素影响,要素性能好整体性能不一定好。换而言之,要使系统达成目标,既要透析系统的整体结构,也要辨识各要素协调的内在逻辑。就职业院校而言,数字化转型升级无疑是一项系统性工程,思酌其逻辑理念应按照系统性思维,廓清育人、应用、资源、安全等各要素的意蕴。
(一)育人是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根本
众所周知,立德树人是教育包括职业教育的根本任务。信息生态理论也指出,教育数字化的核心并非技术,而是数字化赋能教育,服务人的全面发展和经济社会发展。因此,职业院校抢抓机遇,推动数字化转型升级,不能陷入技术至上的囚笼,需要回归教育的本质,遵循技术技能人才的成长规律,紧紧围绕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主线,一方面坚持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根据技术技能人才不同发展阶段的能力提升需要,完善以校为主、市场参与的数字化资源开发机制,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的有机衔接;另一方面构建以学生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育测量与评价体系,推动实现职业院校办学模式、教育形式、教学方式和人才培养的数字化转型,变革理念、变革思想、变革方法、变革实践,培养具有数字化思维和能力的技术技能人才。
(二)应用是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核心
职业教育信息化已经历30余年的发展,大批职业院校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和尝试,取得过一些成绩,却始终没能达到预期。其背后的原因层叠缠绕、十分复杂,有硬件方面设备不成熟、带宽不支持的原因,也有软件方面技术壁垒、信息孤岛、数据割裂、交互受阻的原因,还有人员素质方面认识有偏差、专业力量有欠缺、师生整体素质有差距等原因。这些原因有其合理性,但没有把准职业院校数字化“方法重于技术、组织制度创新重于技术创新”的“应用”根本。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升级,应秉持“应用”的理念,坚持“应用为王、服务至上”,以教育教学实际需要为牵引,服务教学、服务教师、服务学生、服务考核评价、服务行政管理,以应用统领数字化教育各项工作。
(三)资源是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的关键
资源基础理论认为,组织是各种资源的集合体,资源是组织获得持续性竞争优势的根本。职业院校要增强数字化时代的核心竞争力需要聚集充足数量、更高质量的数字化资源。因此,推动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要树立资源为要的理念,盘活存量、拓展增量、提高质量,积极汇聚优质数字化资源。具体来说,盘活存量方面可以从前期专业教学资源库、精品在线开放课程、虚拟仿真实训基地、数字校园建设等项目中,挖掘梳理沉淀的数字化教育教学资源;拓展增量方面既可以紧随新技术、新工艺、新理念,有组织地开发一批优质数字化新资源,也可以推广使用国家职业教育智慧教育平台,探索跨职业院校、跨省域、跨教育类型、跨国跨洲的优质数字资源共建共享共用模式,汇聚更多易用好用优质的资源;提高质量方面则需要探索建立校本数字化资源库,完善选用审核机制,根据职业院校专业结构,遴选推荐最新最优的数字化资源,更好地服务教师差异化教、学生个性化学。
(四)安全是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的底线
三、实践之式: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需要主体、客体和媒介同向发力
人类的实践活动基本由主体、客体和媒介三要素组成。作为改造职业教育生态的客观活动,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实际上也是一种变革实践。探寻其实现路径,理当从主体、客体和媒介这三要素着手,革新教学主体、升级硬件客体、完善治理媒介,推动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打造数字化的智慧学习空间。
(一)推动教育者、学习者和管理者等主体数智化变革
职业院校办学实践的主体包含教育者、学习者和管理者。实践主体是实践的主导因素,因此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推动各主体全面、根本、颠覆地实现数智化转变。
一要促进教育者由“传授者”向“指导者”转变。英国曾发布过一个预测报告,按照失去岗位的可能性来划分,在300种将受到失业威胁的岗位中,教师排在倒数第2位,被淘汰的可能性是0.43%。可以预见,数字化必将对教育者带来巨大的冲击。
数字化转型升级要引导教育者学会做数字化做不到的事,从职前培养与职后培训两个方面均衡用力,完成由“传授者”向“指导者”的华丽转型。职前培养方面,要实施教育者数字化培养行动,改造职业教育教师学位教育、职业技术师范教育等传统培养路径,培养一批具备“整合技术的学科教学知识”知识框架的教育者。职后培训方面,要实施教育者数字化培训行动,通过组建教学创新团队、在线培训、教育者个性化培训、教育者微培训、教育者学习共同体等多渠道多路径,持续提升数字化时代教育者的学习、实践、反思与改进能力。
数字化转型升级要适应未来学习者由“同龄”变“混龄”的趋势,改变大班学习、统一课程、统一难度、统一进度的传统学习模式,利用数字技术开发智能教育助理,建立智能、快速、全面的职业教育分析系统,构建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智能学习、交互式学习新型学习空间,为学习者提供精准推送的职业教育服务,实现日常职业教育和终身职业教育定制化。
三要引导管理者由“单一”向“多元”转变。提升管理者水平是促进职业院校内涵发展的现实要求,也是提高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保障。当前,职业院校管理者存在着理念素养与数字化时代要求不相匹配的问题,难以适应数字化时代提出的更专业、更科学、更可持续的新要求。
(二)推动校园、教室和实验实训室等客体现代化升级
职业院校办学实践的客体主要有校园、教师、实验实训室等几种类型,办学客体是职业院校办学活动的前提基础。数字化转型理应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促进学校、教室、实验实训室等的现代化升级。
(三)推动理念、教学和评价等媒介数治化转型
在实践活动中,媒介是各类工具、手段以及运用的程序方法。就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而言,其媒介涉及理念认识、教学改革和考核评价等方面,需要树立“信息化”理念认识、推进“数字化”教学改革、实施“多元化”评价,革新职业院校治理体系。
一要树立“信息化”理念认识。当前,新一代信息技术正在全球范围内蓬勃兴起,为经济社会发展注入了新动能,加速了以知识经济、信息经济、服务经济为代表的现代社会的到来。以知识为核心生产要素的现代社会,不再是考试、知识的竞争,而是创造力、想象力的竞争。工业化时代流水线式的、以知识传播为主的教育模式越来越难适应创新精神和创新意识人才培养的需要。这就要求数字化时代的教育必须转变人才培养理念、提升人才培养目标、丰富人才培养内容、创新人才培养方法和途径、转变人才培养体系重心、优化人才培养体制,让每个学习者都能发挥自己的强项,而不是沦为学习的机器。具体到职业院校也是一样。数字化时代,需要职业院校树立“信息化”的全新理念,聚焦学习者学习能力、社会能力、创新能力的提升,建立起灵活个性、开放终身的全新体系,培养出多样化、个性化、创新型的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和大国工匠。
四、进阶之视:通过“教、学、管、评”环节可以检验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成效
完整的教育教学活动过程包含“教、学、管、评”等基本环节。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归根结底是要服务教育教学,理应通过“教、学、管、评”四个方面的转变来评判成效。
(一)教导差异化是成效评价的核心指标
教师是教育活动的设计者、实施者和组织者,对学生的知识、技能、思想、品德等具有教育影响。审视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成效,要从教导的硬件和软件两个方面着力。一方面要看职业院校是否加快教学、实训、管理、服务等设施的数字化和智能化升级,按需配备高清互动、虚拟仿真、智能感知、数据采集等硬件设施,打造具有良好体验的技术技能现代教学环境;另一方面要看职业院校是否从教师“备、授、批、辅、练、测”六环节着手,以数字技术构建线上线下混合教学的有效模式,支撑选课走班、校际协作、校企协同等灵活开放的教学组织模式,服务学生差异化培养和协同育人。
(二)学习个性化是成效评价的关键要素
学生是教育活动的主体,是教学活动的参与者、体验者。学生在教育活动中的发展是通过自我设计、自我构建、自我努力实现的。因此,评价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效果,既要看可及性,又要看有效性。可及性要求坚持“需求牵引、应用为王”的原则,搭建优质职业教育资源共建共享平台,有效汇聚易用好用的优质资源;搭建学生学习与交流平台,为学生提供全过程、智能化、个性化服务。有效性要求运用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探索网络化、沉浸式、智能化的技术技能学习应用新场景,开发智能学伴、智能助教等新应用,为学生学习提供更加适切的资源和服务,最终服务学生更自由、更个性的“学”。
(三)管理智能化是成效评价的显性因素
管理是组织不可缺少的要素。数字化时代组织管理的关键是对数据的采集、分析、挖掘和利用。因此,职业院校数字化转型升级的重点就是要提高数据的处理能力。既看职业院校是否敏锐把握数据驱动的治理新趋势,通过编制“数据字典”等,构建数据标准,畅通统一、安全、便捷的数据交换通道;又看其是否构建数据大脑,在数据中心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数据采集、分析、挖掘等能力;也看其是否构建内部“数治”机制,依托职业院校海量数据,推动管理业务流程再造,提高管理服务效率,支撑战略规划和科学决策;还看其是否构建数据共享机制,促进政府和学校数据共享,实现跨地域、跨层级、跨部门数据共享,实现校内外业务协同、教育服务一站办理。
(四)评价科学化是成效评价的隐性因素
(作者刘仁有系江西旅游商贸职业学院教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管理与文化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