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交流

编者按:记忆是自我认知的基础,同时又充满扭曲、改造和各种不确定性。个人记忆(事件或者自我记忆)中存在哪些典型的偏见和扭曲?其机制何在?记忆是否有真假之辩?动物是否有记忆?记忆技术(包括文字、数字媒体、图像技术等)所造成的记忆物化会不会从根本上削弱和改变个人记忆的认知意义?

收看本期讲坛的回放录像,请访问Bilibili“神经现实”频道:

@袁园: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袁园,欢迎大家来到哲学与认知科学明德讲坛第18期,服务器艺术人工智能哲学论坛第6期。

@朱锐:

大家好,我是朱锐,今天晚上我的主要任务是翻译。MynameisRuiandmymainjobtonightisfunctionasatranslator.

今天我们探讨的内容是记忆,有幸邀请到文学、心理学、医学、哲学和神经科学的多位学者,从不同的领域来探讨记忆这个主题。那么接下来有请宁肯——北京老舍文学院专业作家,老舍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获得者;DanielSchacter——哈佛大学心理系教授,记忆专家;贾建军——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301医院)老年医学研究所所长,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KatjaVogt——哥伦比亚大学哲学系教授,规范认识论和伦理学专家;杨天明——中科院神经科学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动物认知神经机制研究专家。

记忆是自我认知的基础,但它同时也充满扭曲和各种不确定性。个人的记忆存在哪些典型的偏见和扭曲,背后又有怎样的机制?记忆到底有没有真假之辨?动物有记忆吗?关于记忆的各种技术,包括文字、数字媒体和图像技术,会不会从根本上削弱和改变我们个人对于记忆的认知?

文学中的虚构记忆

我们先从宁肯老师开始。有一部日本的纪录片叫《全身小说家》,拍的是日本小说家井上光晴生命的最后5年,他曾获得日本最高文学奖芥川奖的提名。影片前半段是小说家回忆自己的经历,后半段是他回忆的情景呈现和其他当事人的讲述,揭示出小说家所回忆的自身经历也是虚构的。

我在您的虚构和非虚构小说写作当中都看到您说,“有故事才有记忆,有记忆才有自我意识”。所以我想问您,作为作家,自我是否意味着记忆和写作的双重虚构——在虚构的记忆中写作,在虚构的写作中挖掘记忆?有请宁肯老师。

@朱锐(翻译):

ThefirstquestionisforprofessorNingKen.ProfessorNingKen,thereisaJapanesedocumentary“ADedicatedLife”aboutthelast5yearsoftheJapanesenovelistMitsuharuInoue,whowasnominatedfortheTopJapaneseLiteratureaward,theAkutagawaPrize.Thefirsthalfofthedocumentaryisthenovelist’srecollectionofhisownexperienceandthesecondhalfisarepresentationorarecreationoftheepisodesinthememoryandalsothenarrationfromotherwitnesses.Asshowninthedocumentaryactually,thewriter’srecollectionismostlyfictitious.

So,inyouropinion,doesthewriter'sselfimplyadoublefictionofmemoryandwritingAsyouwroteinyourbooks,therehastobeastoryinorderformemorytoexistandtherehastobememoryforselftoexist.Asawriter,doyoumeanthatselfisadoublefictionofmemoryandwriting,writinginfictionalmemoryandminingmemoryinfictionalwriting

@宁肯:

刚才主持人提到一个问题,作为一个作家,记忆和虚构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的确,对作家来讲,我觉得记忆和虚构有时候难以区分。而且这种难以区分带有主动性,而不是一种被动状态。有时候人的记忆可能是虚构的,但他自己不自知。好比事情可能并没有发生,但是由于洗脑、灌输、暗示等各种原因,他认为事情发生了,他把没有发生的事也当成自己的记忆。对于一个作家而言,记忆和虚构既有被动的、普通人的这一面,也有主动的一面。因为他从事虚构,就是要把记忆重构。没有重构就没有小说,甚至有时候重构的、虚构的记忆比记忆本身还要真实,这也恰恰是记忆主动性虚构存在的理由。

由此,对于小说家,像这样的事情,它绝不仅仅是事情本身。换句话说,一件事情出现本身,其下还潜藏着巨大的内容——一个巨大的、被遮蔽,同时又有关系的东西。那么,作为一个小说家该怎么去虚构一本书呢?除了真实的事情,它下面的东西该怎样去反映?就像海明威所说,“小说露出的部分只是下面潜在的更大部分的冰山的一角”。

Thankyou.LetmebrieflytranslateprofessorNingKen’spoint.Asweknowthatthereisalotofreconstructionineverybody'smemory,partofthereconstructionispassive.Butasawriterthattheconstructionisbothpassiveandalsomostimportantlyactivereconstruction.Sowhenwereconstructthememory,actively,whichmeanswefictionalizememory,butinthatfictionalizationthatthereisactuallyisalsoadeepminingoftruthandagreatertruthforthatmatter.

Allowmetouseaverysimpleexample,becauseasachildthatIrememberedthatbackinthe1970s,whenChinawasstillimpoverishedandalsothatanykindofprivatesellingandbuyingwasforbiddenandneverseenorheardbefore.Irememberthattherewasonetimethereisanoldmanyellingwasbasicallythattravelingthroughthesealleysandaskingtobutterforawornshoewithmatches.Sobasicallybutterbetweenwornshoesandmatches.AsakidthatI'veneverseenanythinglikeprivatesellingandbuyingandsothatsmall,verytrivialeventleftadeepimpressiononme.Thenasawriter,whenIrecollectedthatimpression,Iknowthateventhoughtheimpressionitselfisasortoftrivial,butthereisalargerstory.Thereisadeepmeaningbehindthatoneepisode.SoItriedtorecreatethatcalledicebergbelowedthesurfaceandthroughrecreationtoactivatethatdeepermeaningwhichisconcealedbythatthereareverysmallimpressive.

Ingeneralthatawriter'sjobistoactivelyrecreatethosefictionalbackgrounds.Inordertotrulyrepresentthemeaningofaverytrivialepisodethat'sfromperhapsthewaybackeveninchildhood.

刚才宁肯老师举了一个自己童年时候现实记忆的例子,并指出在文学作品中关于这部分记忆的虚构,恰恰说明了对记忆的主动虚构更为接近真实,而且接近的不是那个可见的、视觉上的现实,而是一个潜在的、被遮蔽的、不可见的真实。我想请问其他的几位老师对宁肯老师的发言有什么问题或者反馈?

@DanielSchacter:

Ithoughtthedistinctionbetweentheactiveandpassivereconstructionwasveryinteresting.Because,mostofuswhostudymemorybelievethatitisfundamentallyreconstructive.Andthereareavarietyofreasonswhythatisso.Buttypically,whenwe'rereconstructingmemory,whetherwedoitaccuratelyornot,we'reusuallytryingourbest,togiveanaccuraterenditionofthepast,butthereareavarietyofreasonswhywetypicallyarenotabletodothatinthesenseofavideorecorderoraphotograph,ourmemorydoesn'tworkthatway.Butit'sinterestingtometoheartheideathattheremightbeakindofamoreactivereconstructiongoingoninthecaseofwritinganovelwheretherewouldbeanintentionalreconstructionofanepisodeorgivingupimpartingtoacharacter'smemory,areconstructivenaturethatwouldbetheintentionofthewriter,whereasthecharacterwewouldthinkofasreconstructingthepastinapassiveway.Anyway,IfoundthataninterestingdistinctionthatIhadn'treallythoughtaboutbefore.

宁肯先生关于主动重构和被动重构的区分很有趣。因为对于大部分记忆研究者而言,我们相信记忆是一种重构,并且有很多原因导致事情就是如此。但是当我们在重构记忆时,我们通常希望尽可能精确地重建过去,尽管有很多原因导致我们的记忆不能像录影或相机一样做到这一点。对我来说有趣的是,刚刚听到在写小说的情况下可能存在更主动的记忆重构。作者可能根据创作意图对情节进行有意的重构,或者根据作者的意图使得角色的记忆有更改或缺失,而我们会认为那个角色本身对过去的记忆进行了被动重构。我觉得宁肯先生的这种区分很有趣,我之前没有这样想过。

Schacter教授说,宁肯先生关于记忆的主动重构和被动重构的区分是个非常重要的区分。作为一个记忆研究者,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区分,但我觉得宁肯先生的这种区分是非常合理的。这种主动的记忆重构,跟常人记忆的这种被动重构,确实有区分。

接下来,我们有请贾老师。贾老师,我给您的问题是我特别关心的一个问题,因为我的家族当中,我伯父就是阿尔茨海默病去世的,所以作为70后,我也很焦虑。因为我现在也是46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感觉记忆质量在下降,这是一个明显的认知的变化。我就想问一下,正常衰老的记忆和阿尔茨海默病的记忆障碍有什么样的区别?我想知道这两者之间——就是随着年龄增长正常衰老的记忆和阿尔茨海默病的记忆障碍有本质的区别吗?不同的记忆系统,是同时老化或者同时发生记忆障碍,还是说不一定、并不是同步的。那么我把这个问题先抛给您。

@贾建军:

好的。在线的各位老师,还有国外的朋友,大家晚上好。刚才听了宁肯老师给我们讲的故事,也因为自己做的工作,我感觉这个疾病跟真实事件的联系更多一点,因为我们面对着的很多病人都是活生生的人。那我就直接回答我们主持人的问题。

首先,因为在座的很多朋友还不是专业人士,我给大家解释一下,阿尔茨海默病是什么样的疾病?它是100多年前由一位德国精神科大夫阿尔茨海默发现的。他当时收治了一个51岁的女病人,名字叫奥格斯特,当时这个病人是以精神行为症状发病的。这个病人住院四年零六个月后去世。上个世纪初在德国等欧美国家,病理检查(尸体解剖)是做的比较好的。她去世了以后,阿尔茨海默获取她的脑组织,在显微镜下面看。发现这个病人的大脑组织结构与其他病人不一样,因为一般的精神科病人,脑子里是没有什么太多病理变化的,但是这个病人的脑子里有老年斑沉积,还有神经元纤维的缠结,这么两个特殊的变化出现。

那么目前来讲,在65岁以上的老年人群里,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大概在5~15%左右。以前大家对这个疾病认识不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但是随着老龄化社会的日趋严重,这个疾病的患病率越来越高,给我们的社会、家庭造成的负担也是越来越大。不管是美国还是中国,就这个疾病而言大概要花费国家GDP的1%,也就是说我们全世界每年大概要拿出全部收入的1%还要多的钱来对付这个疾病,这个压力是很大的。一个家庭如果摊上这么一个病人,就中国来讲,要花费13万多的人民币,这个负担当然是不轻的。

那么从临床医学来看,我们怎么区分正常老化和阿尔茨海默病人呢?实际上就是靠临床经验。我总结出三点:

第一,如果是正常老化的病人找你来看门诊,他往往说“大夫,我这记性已经很差了”,就比如刚才主持人说“我现在老了记不住了”,这种情况反而是正常老化引起的;而阿尔茨海默病人往往是乐呵呵地说我没病,我没事,但家属或与其亲近的人发现他有问题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区别。

第二,如果是正常老化,记忆力减退往往是经过别人的提示、提醒还可以回忆起来;而阿尔茨海默病人他回忆不起来,怎么着想不起来了,这是第二条。第三,阿尔茨海默病引起的记忆力减退,往往还有其它伴随症状出现,就是身体上还有别的表现。但是正常老化引起的记忆力减退,往往只有记忆力减退,没有别的伴随症状或者体征。所以从我们的(临床)经验上来看,有这三条就能鉴别开来。

当然我们现在还有很多辅助检查,包括神经影像检查——做个脑部核磁共振,现在发展很快的分子影像等等。现在血液里也有很多比较特异性的标志物叫marker,都可以比较准确地把它区分开来。但是平时我们就凭这三条,就能把它们初步区别开来。好,谢谢主持人。

谢谢贾老师,解除了我很多顾虑。然后朱锐老师请您先翻译贾老师的问题和他的回答,一会儿我们再把问题抛给Schacter老师。

Apologiesfortheproblemwiththeinternet.WewillcomebacktoProf.Schacter’squestionslater.First,letmebrieflytranslateProf.Jia’spointaboutthedifferencesbetweenAlzheimer’sandnormalagingmemoryloss.AndaccordingtoProf.JiathattheAlzheimer’sisincreasing[becoming]abigproblemfornotonlyforChina,butalsofortheentireworld,andabout5to15%ofthenormalpopulationwilleventuallydevelopintoAlzheimer’s.Infact,thebestguessisthattheworldwillhavetodevoteabout1%oftheentireworldGDPtothetreatmentofAlzheimer's.Soitisaveryseriousproblemforeverybody,includingChina.

EventhoughtherearemanyclinicaltoolstotellthedifferencebetweenAlzheimer'sandthenormalagingprocess,accordingtoProf.Jia,therearethreeverysimplerubricstotellthedifferencebetweenthetwo.First,whenthepatientcomesinandcomplainsaboutmemoryproblem,normallythatpatientdoesnothaveAlzheimer’s,becauseatrueAlzheimer’spatientisnotawareofhisorherownmemoryproblem.ThesecondisthattheAlzheimer’stheywillhaveaverytruedifficultyincuterecollections,whereasthenormalpeoplearerelativelyhavinglessproblemswiththat.Andthethird,Alzheimer'sisnotjustamemoryproblem,butalsoisaccompaniedbyotherphysicalimpairmentandphysicalsymptoms.

记忆与遗忘

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问夏克教授的,我看到在您的作品《探寻记忆的踪迹》的开篇谈到了马尔克斯的小说《百年孤独》,我们都知道马孔多的村民因为一场奇怪的瘟疫失去了记忆,最后连自我意识和身份都忘记了。

那么相比起在百年孤独当中马孔多这个没有记忆的世界,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博闻强记的富内斯》中的主角富内斯则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例子。他因为从马背上摔下来失去了知觉,等他在苏醒的时候就完全失去了遗忘的能力。他记得所有事物的所有细节,而他的自我也迷失在了无穷无尽的细节当中。

那么就您在这本书当中提到的马尔克斯和博尔赫斯的例子,我想提一个关于记忆、遗忘和自我意识之间关系的问题,那就是自我意识是如何既依赖记忆又依赖遗忘的呢?有请朱锐老师翻译。

Nowlet'sreturnbacktothequestionforProfessorSchacter.ProfessorSchacter,asyouwroteinyourbookSearchingforMemory,youbeginyourbookwithaquotefromMarquez'snovelOneHundredYearsofSolitude,wherethevillagersofMacondolosttheirmemoryduetoastrangeplague.AndcomparetotheworldofMacondo,inwhichpeopledonothaveanymemories,JorgeLuisBorges'shortnovelFunestheMemoriousistheexactoppositeexample.Afterwakingupfromanaccident,Funeslosttheabilitytoforget.Andhislifebasicallypassedinendlessandunforgettabledetails.

Nowthequestionis,ProfessorSchacter,howdoyouseetherelationshipbetweenmemoryandforgetting?Andwhatistherelationshipbetweenthesetwoandselforselfawareness.

Right,goodquestion.What'ssointerestingaboutthestartoffexamplefromtheMarqueznovelthevillageofMacondois,hedescribesakindofprogressiveprocesswherethevillagersatfirsthaveakindofeverydayforgetfulness,theymightnotrememberanappointmentorsomeeverydayevent,butthememoryproblemgetsworseandworseforreasonsthatarenevertrulyexplainedinthenovel.Butitgetstothepointwherethevillagersforgetthenamesofthingsandthefunctionsofobjects.Theybecomealmostcompletelyhelplessbecauseoftheextentandseverityoftheirmemoryproblems.What'sinterestingaboutthatTherearetwopointsIwanttomake,numberoneisthatIthinkitlinksbacktowhatwejustheardaboutAlzheimer'sdisease,becauseinawayhewasdescribingroughlyaprogressionofmemorylossthatinsomewaysresembleswhatoneseeswithAlzheimer'sdisease.Itstartsoffalittlebitinnocently,butthenbecomesmuchmoresevereandpervasive,tothepointwheretheindividuallosesvirtuallyallformsofmemories,soIthinkthere'saniceanalogythere.

Second,anotherpointisthatthereasonwhyit'sthebeginoftheSearchingforMemorybookisthatIthinktheexamplenicelyillustratestheimportanceofmemory,andhowvirtuallyeverythinginourminddependssomuchonmemory.Youseethatunravelingofallthedifferentlayersofmemory.WehaveforgetfulnessinMarquez'sbook,butintheBorgesexample,wehaveFunestheMemoriouswhodoesn'tseemtoforgetanythingatall.BacktowhenIwroteSearchingforMemory,thebookfirstcameoutanumberofyearsagointheunitedstates,thewayItalkedaboutitandthewayIthoughtaboutFunestheMemoriouswasthat:insomeways,rememberingeverythingcouldbeasharmfulasforgettingeverything.SoFunes'smindissooverwhelmedwithtriviaanddetailthathehadahardtimefunctioningatanabstractlevel.

Thereisafamouscaseofamnemonist,areallifecase,knownasShereshevsky,whowasdescribedbythegreatRussianneuropsychologist,AlexanderLuria,whoinmanywaysresembledFunes.Hehadanoverwhelmingabilitytoremembervirtuallyeverything,butbecauseofthat,hismindwassoclutteredwithdetailsthathehadahardtimefunctioningatanabstractlevel,kindoflikeFunes.ThatstoryfromBorgesandthereallifeexampleoftheShereshevskycaseledmeandotherstothinkthathavingtoomuchmemorycanbealmostasbadashavingtoolittle.Oneoftheinterestingdevelopmentsoverthelast15yearsorsohasbeenthedescriptionofakindofextremeformofmemoryrecollectionthatisalittlebitlikethecaseofFunesandShereshevsky.Nowadaysit'sknownashighlysuperiorautobiographicalmemory.Theseareindividualswhoseemtobeabletorememberalmosteveryeventthat'severoccurredintheirlives.Forexample,mostofuswouldstruggletotrytorememberwhathappenedinourlivesonMay7th,1994,andwecouldn'tdoit,butthesepeoplecandoitprettyeasily.

Nowit'ssointerestingaboutthesefolksisthat,forthemostparttheydofunctionprettywell.They'renotoverwhelmedbytheirmemory.Theirmemoriesarenotinterferingwiththeirabilitiestofunctionineverydaylife.SoIthinkitprovidesadifferentperspectiveonthequestionofwhethertoomuchmemorycanbeabadthing.Therearecircumstancesweretoomuchmemorycanbeabadthing.Anexamplewouldbe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Forexample,somepeopleareoverwhelmedwithuncontrollablememoriesoftraumaticeventsthattheyonlywishtheycouldforget.Butthisexampleofhighlysuperiorautobiographicalmemoryprovidesoneinstancewheretoomuchmemorydoesn'tseemtobeareallybadthing,atleastforsomeofthosepeople.I'mnotsureifIansweredallofyourquestions,butthosearetheresponsesthatcametomymind.

第二个用这两个故事作为《追寻记忆的踪迹》的开头的原因是我认为这些例子很好的展示出了记忆的重要性,以及为何我们脑中的几乎所有的事物都依赖着我们的记忆,而你可以看见这一点能在记忆的几乎所有层面中展现出来。马尔克斯的书中更多的主题是忘记,而在博尔赫斯的例子中,记忆超强的富内斯却几乎不会忘记任何事情。当我在写最开始在美国出版的《追寻记忆的踪迹》的时候,我对于博闻强记的富内斯的思考是:有些时候记住一切和忘记一切一样痛苦。就像我们可以看见富内斯的脑中充满了细节和琐事以至于他没法进行抽象的思考。俄罗斯心理神经学家亚历山大鲁利亚在现实生活中也发现了一位和富内斯十分相像的记忆力很强的人叫做舍雷舍夫斯基。他极强的记忆力使得他几乎可以记住生活中的所有琐事,但因为他的脑中被塞满了各种细节,他和富内斯一样也很难进行抽象的思考。博尔赫斯的故事和现实中舍雷舍夫斯基的例子都使得我和许多人开始思考拥有太多的记忆或许可以和拥有太少记忆一样可怕。

过去十五年中一个很有趣的研究进展是我们对于超强记忆能力的描绘,这有些像富内斯和舍雷舍夫斯基,我们现在将它叫做超忆症。这些人几乎可以记住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比如,我们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很难记住1994年5月7日发生了什么,但这些人却可以轻易的做到。

第二个问题则和刚才袁园老师提到的博尔赫斯的小说《博闻强记的富内斯》有关,它和前文提及的故事是相对的,富内斯拥有极强的记忆力,他记得几乎所有的事物。在我看来,这种极端的记忆跟极端的遗忘都有可能是一种残疾或者说是一种障碍,他们可能会对人造成一些伤害,不过事实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著名的俄国的神经心理学鲁利亚曾谈到一个真实事例,一位俄罗斯记者舍雷舍夫斯基能够记得见过的几乎一切,而这种超群的记忆力也让他的心智背上了沉重的包袱。比方说如果你问他1994年5月7号发生过什么,他能轻而易举的告诉你那一天发生所有事件。一般情况下,这种极强的记忆力并不会特别影响一些人的正常生活。但对于一些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来说,这种极端的记忆可能是跟极端的遗忘一样,会是一种很严重的障碍。谢谢。

@KatjaVogt:

Ihaveaquestion.Thecasethatsomeonewhohashighlysuperiorautobiographicalmemoryandthequestionconcerningwhetheritisabadthingtohaveanunusualamountofmemoryarebothveryinteresting.Inthephilosophyofmind,weusethetermoccurrentasmeaningthatsomestateofmindisfunctioningintheforefrontofthemindversusastateofmindthatcanbepromptedorcanbemadeoccurrent.

Soitsoundedtomethecaseofthehighlysuperiorautobiographicalpersonissomeonewhorememberswhatheorshedidonlywhenthememorywaspromptedbyaquestion.Butit'sthememoryonlygoesnotconstantlyactiveintheforefrontoftheirminds.Uptotheforefrontoftheirmindswhenitwaspromptedbyaquestion.AndIamcuriouswhetheryouthinkthattoomanythingsbeingpresentinthemindatthesametimeisaproblem,asifthereisaturmoilinit,toomuchisgoingon.

我想问个问题。超忆症的例子以及一个人拥有过量的记忆是否是好事的问题都很有趣。话说回来,在心灵哲学中我们用“发生”来指代脑中正在进行着的活动,这与可以被激发出来,或者可以被“发生”的记忆相对。

Letmetranslateitfirst.在心灵哲学之中有一个区分,就是在线的和不在线的区分,所谓在线的就是指假如有一个记忆力超强的人,他所有的记忆都会同时在脑中浮现,这是一种情况。另外一种情况是大部分记忆不会一直在线,但是能够被回忆起来。这两种情况会不会有很大的差别。然后对这些记忆力很强的人来说,如果他所有的记忆都同时在线的话,他脑中是否会有一个记忆风暴,而他的心智也会完全被这些记忆所压垮。

Ithinkthat'saveryimportantandinterestingdistinctionthatactuallyhelpstounderstanddifferentreactionsofindividualswithhighlysuperiorautobiographicalmemory.Sothefirstcaseofthatwasawomanwhowasreportedinapaperbackin2006.ShewasdescribedbyherinitialsA.J.andthensheendedupwritingabookaboutherconditionslaterandrevealedhername,whichisJillPrice.Shefitsyourdescriptionsofsomeonewhohadinvoluntarymemoriescomingtomindandclutterit,thecurrentkindofmemorythatyoutalkedabout.Shewasnottoopleasedwithhermemory.Shedescribedhermemoryasaburden,forIthinkexactlythereasonyoudescribed.Butafterthatfirstcasewasreportedanditwasshownon(TVfor)60Minutesandbecamewellknownatleastintheunitedstates,otherpeoplewhometthecriteriaforhighlysuperiorautobiographicalmemorystartedcomingforward.

Andwhatbecameclearisthatmanyormostofthosepeoplewereprettyhappyabouttheirmemories.Theydidn'tfinditburdensome,andIthinkit'sbecausetheyhadmorecontroloverthem.Theycouldrememberwhentheywantedto,buttheydidn'tfind,thememoriesofeventscometomindinvoluntarily.Sothedistinctionyoumadeisexactlyright.Anotherinterestingpointtoknowaboutthoseindividualsgoesbacktosomeofthepointsmadeearlierinthediscussion.Itisthatalthoughtheirmemoriesareaccurate,itisnotsounderallcircumstances.

Theysay,here'swhatIrememberhappenedonMay7th,1994,ifyouchecktheirdiaries,it'sprettymuchwhathappened.Wecheckedifyoucangetgoodcorroborationofthesememories,theyarestillprettyaccurate.Butothertestshavebeendonethatshownthattherearesomeexperimentalparadigmswheremostofusaresubjecttomemorydistortionsofvariouskinds,wherewecaninduceinthelab,afalsememory.Thesepeopleshowthesamesusceptibilitytothosememorydistortionsandfalsememories.SoIthinkitnicelymakesthepointthateventhesepeoplewhohaveanastonishingabilitytorememberalotofthingsthathappenedtothemaccurately,theirmemoriesarestillnotlikeavideorecorderoraphotograph,theyarefundamentallyreconstructive.Andyoucanshowthatbythefactthattheyarepronetothesamekindsofmemorydistortionsandillusionsthateverybodyelseis.

我认为做这个十分重要且有趣的区分,它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超忆症患者的一些与众不同的行为。第一例超忆症是在2006年的一篇论文中被提到的。她最初被称作A.J.,这也是她的姓名首字母的缩写。她之后在自己写的一本关于她症状的书中提到了她的真名,也就是吉尔普莱斯。她拥有符合你所提到的那种不受控制的进入并塞满她意识的记忆,那种“发生”式的记忆。她并不喜欢这些记忆,并因为和你所提到的相同的原因,认为它们是一种负担。但是当第一个例子被报导出来,在《六十分钟》被播放并且至少在美国家喻户晓之后,其他符合超忆症条件的人们也开始慢慢出现了。

结果我们慢慢发现大多数超忆症患者其实都对自己的记忆能力持蛮正面的态度,并没有觉得有很重的负担。而我觉得这是因为他们对这些记忆更有控制的原因。他们可以在希望回想起来的时候回想起来,也并没有发现这些记忆会不受控制的入侵他们的意识,所以我觉得你所做的区分是十分正确的。另外一个这些人很有趣的地方关系到一个我们前面讨论过的话题,那就是虽然他们的记忆很准确,但并非在所有的情况下都是如此。

他们会说,这是我印象中1994年5月7号发生的事情,假如你去看他们的日记,会发现他们基本上回忆的都是对的。我们也进一步验证了这些记忆的真实性,他们的回忆依旧很准确。但是有一些其他实验的范式已被证实能让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的记忆发生扭曲,而我们也在实验室中引导人们生成了错误的记忆。结果这些记忆超群的人和我们一样容易产生错误和扭曲的记忆。我觉得这很好的证明了即使是这些有着超群记忆力的人,他们的记忆本质上也是重建性的,而并不像是录像或者照片。我们可以通过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容易受到记忆扭曲和错觉的影响来看出来这一点。

您提到的在线的记忆和不在线记忆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区分,也是非常合理的区分。实际上在2006年,美国有一个临床的先例,是一个名字叫做A.J.的女性,后来才知道她的真名叫JillPrice。她的所有的记忆都是在线的,并且很不可控。在我看来这种在线和不在线的一个重要区别是一个人能否控制自己记忆的回收。而如果记忆能够被控制的话,也许这种超强的记忆力并不一定完全是个负担,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是我们在实验室中发现,尽管那些有超强记忆力的人的记忆在一般情况下确实比较准确,但是同样的他们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错误的记忆,重构的记忆,或者是一种虚假的自我建构,这方面他们和常人的记忆是没有差别的。

好,谢谢朱锐老师,刚才Vogt教授提的问题引发了我的一个关于在线和不在线的思考。这可能是社交媒体时代带来的新问题。今天,记忆的储存和检索可能已经脱离了我们的身体,永久的保存在了网络上面,你既不能控制它,也不能消除它。它就在网络上面永久的、事无巨细的储存着。

但那样的话,就像我们讲到的,没有记忆的生活是可能的,但没有遗忘的生活可能自我是无法承受的。所以这是这个时代抛出来的一个新问题,每天有无数的关于我们的记忆碎片被上传到网络上面,我也想把这个问题抛出来供大家讨论。

ProfessorVogt'sdistinctionbetweenourcurrentandnon-currentmemoryraisesaveryinterestingissueinthesocietynowadays.Duetotheprevalenceofmediaandtechnology,thestoriesandtheretrievaloftheinformationisalwaysonline,andtheywillneverdisappear.Soperhapsweliveinasocietyandatimewhereyoumaynothaveapersonalmemory.Forgettinghasbecameimpossible,exactlybecauseeverythingisalwayssomewhereoutthereallthetime,inanon-personalsense.ThisismyfeedbacktothenicedistinctionmadebyProfessorVogtandProfessorSchacter.

Ihaveonefollowupcommentonthatimportantpointabouttechnologyandmemory.That'ssomethingI'vebeenwritingaboutrecently.Iagreethattherearealotofretrievalcuesoutthereintheformofphotographsandpostsonsocialmediathatarepotentiallymemoriesthatcanremindusoflotsofthingsandpossiblypreventforgetting.Butwealsoknowfromlotsofresearchinpsychologythatthereisaninterestingphenomenonknownasretrievalinducedforgetting.Whatthatmeansisthatwhenwerememberanexperience,wewillstrengthenourmemoryforthatexperience,butwemayalsoweakenmemoryforrelatedexperiencesthatwedon'tretrieveitatthemoment.

Thishasbeenshowninalotofdifferentparadigmsinthelaboratory.TheeverydaylifeexamplemightbeyoulookataphotographonInstagramorFacebook,youareremindedofsomethingthathappenedinrelationtothatphotograph,butyoudon'tthinkofsomeotherthingsthathappenedinrelationtoit.Andwhat“retrievaldoesisforgetting”meansisthatthosethingsyoudon'tretrieveatthemomentwillbehardertoretrieveinthefuture.Socueslikephotographsthatareoutthereinsocialmediacanstrengthensomememories,butcanalsoweakenotherrelatedmemoriesthatyoudon'tretrive.

SoIthinkthatmakesitanevenmoreinterestingquestionabouttheeffectoftechnologyonmemory.Becauseitdoesnotjustboostmemory,itcanalsobemakingusforgetrelatedexperiencesthatwedon'tretrieveatthemoment.

所以我觉得这个现象让技术对于记忆的影响这个问题变得更加有意思了。因为提取回忆并非只能促进记忆,它也会使我们忘记一些当下没有被刻意回想的记忆。

文学中记忆的唤醒

因为朱老师卡顿了,我就把这个问题先抛给宁肯老师,然后也因为杨天明老师的问题是由朱老师准备的,所以我只能把问题抛给宁肯老师。

宁老师,那我就接着问您第二个问题,因为您在第一轮有谈到文学的唤醒作用。所以我特别想问您一些关于唤醒那些存在过、但是意识不到的记忆问题。就您自己的经历而言,那些记忆是图像、是声音、是文字,还是混沌的——混合着各种媒介的记忆?就您自己而言,您觉得您的记忆只能通过文学去唤醒吗,还是说可以被各种方式唤醒,只不过您输出的方式是用文学去唤醒他人的记忆?我就把这个问题抛给您。

关于唤醒这样一个话题,我相信这应该是文学最重要的一个工程,那么是否必须要通过文学去唤醒记忆呢?我想可能也有其他方式,比如说像催眠、精神分析,像弗洛伊德他们的学说、心理治疗等都可以恢复或唤醒一部分记忆。但是这种唤醒属于偏治疗范畴内的操作,是比较专业的。

而文学的唤醒是比较普遍的,不是病理性的,不是催眠性的,它是一种小说家或者文学作品对生活的描述和展示。它会唤醒很多人在生活中的习焉不察。我认为有些人如果不读书的话,甚至都没有办法进行回忆。我们经常在阅读之中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阅读的时候,回忆是一种很活跃的因素。而回忆本身也导致了阅读,所以我觉得文学和唤醒之间有一种非常密切的关系。包括像我这样的专业作家,也都需要经常看一些非常经典的,或者描述生活的作品。

我记得一些作家说过一些有点外行的话,他说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看小说了。一个小说家居然说我现在不需要再看小说了,而只是看点知识、杂学,我觉得这是违反记忆的。因为虽然知识和杂学也可以作为文学作品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真正需要唤醒的生活细节却不是靠知识唤醒,而是靠生活的那些细枝末节。像你去买菜,去逛自由市场,钥匙突然丢了,找不着锁了,没法回家了,出来的时候没顾上,这样的事。越是普通的生活细节描述,越能唤醒在生活中已经被忘掉的东西,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我最近还在读美国作家卡佛的短篇小说,阅读他的小说能唤醒我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体验。我这样的作家平常很留心生活的一些小是小非,但是如果我没有阅读的话,我觉得就回忆不起来昨天干了什么,前天干了什么,一个星期以及一个月前干了什么。更不用说一年前了,这根本想不起来。

但是通过阅读卡佛的一些非常生活化的小说,我就能回忆起我某天是怎么回事,干了什么。而且他小说中的细节一下就唤醒了那些我跟他类似的感觉。我觉得我的生活很丰富,我觉得这种唤醒的功能恐怕只有文学能做到。还有一些好的、比较生活化的电影也能做到。而不是那种纯娱乐的恐怖片,悬疑片,这些都只是满足人们的娱乐需要。但是你要想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存在,那种具体而微的存在的感觉,还是需要纯粹的,去描述人的心理、描述人的情感、梦想、烦恼、渴望、焦虑等一系列和心理有关的日常生活。

这样的文学作品最能够唤醒记忆,而记忆的本质,我认为就是生命。没有了记忆可以说就没有了生命。比如说像刚才贾教授说的阿尔茨海默病,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就等于一个人丧失了记忆世界,也就丧失了生命。他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但他给别人带来了很大的负担。

当然我说的文学作品是个体的记忆。还有集体的记忆,那么集体的记忆是靠什么唤醒的?也仍然是去靠那些非虚构的故事、历史、哲学、经济等等一系列事物,它会唤醒人的这种集体性的记忆。文学实际上也会唤醒历史记忆,只不过它和正经的历史学和社会学是不一样的,它有自己的方式,所以我觉得文学最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唤醒记忆。

Sorry,Iapologizeagain,sorrythatIdon'tknowwhathappenedtonight.Thequestionisthathowtoreawakenthelostmemoryfromthewriter'spointofview.ProfessorLinKen'sansweristhatthefirstandforemost,wehavetorelyonemotionalreenactmentsthroughfictionalreconstruction.Andtheemotionalreenactmentsaretheonlywaytoreawakenthelostmemory.Thisistruebothindividuallyandalsocollectively.That'sthegistofprofessorLinKen'spoint.I'msorrythatIcannottranslateeverywordofitbecauseIdidn'tcatchmuchofwhathewassaying.

记忆的事实性和选择性

我现在提一个给Vogt教授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跟去年出版的一本书有关,是她主编的与皮浪学说的怀疑论有关的一本著作。我想问,记忆本身其实是一种纪律的机制,包括个人记忆、集体记忆和文化记忆,福柯把这样的一种记忆称之为权力的仪式。记忆和知识、权力都具有同样的性别、种族和阶级的特征,也是社会秩序合理化的方式。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对记忆的怀疑其实就是对现实的一种怀疑和抵抗。Vogt在这本著作当中谈到,作为一个怀疑论者,并不是持有某种肯定或者否定的观点,而是需要进行持续的探究。对记忆概念的无知和对记忆概念的教条主义,都会使得这种探究变得不可能。我想请Vogt教授从怀疑论跟当代认识论的关系,谈一谈如何处理记忆矛盾的表象和分歧?有请Vogt教授。

IrecentlyreadabookbyprofessorVogt.Thebook’snameis“EpistemologyAfterSextusEmpiricus”.Inthebook,professorVogtemphasizedthatbeingaskepticisnotamatterofholdinganopinion,buttoengageinsomekindofacontinuousinquirywhere'sbothignorantofandalsodocumentsaboutmemorywillmakethatinquiryimpossible.Andalsothatasafocalemphasizethatmemoryitselfisadisciplinarymechanism,whichhecalledtheritualofpower.Anditalwayschoosesthatwhatmatters.Anditsortouthistoryfulloffracturesandconvictionsandturnthemintoacontinuousnarrative.Somemoryasaformofknowledgehasaprofoundgender,race,andclasscharacteristicsandalsoindicaterationalizationofsocialorderandpowerstructure.ThereforethatI’dliketosolicitcommentsfromprofessorVogtabout,fromahistologicalpointofview,that'showtoreallydealwiththeseallkindsofcontradictionsanddistortionsinmemoryasanactiveskepticinthesenseofcontinuousinquiryandofhistoryandourselvesandalsoritualpowerandthingslikethat.

Maybeonewaytothinkaboutthisistolookataclassofverbsthatphilosophersorpeopleinepistemologycall“Factive”,forexample,toknowsomethingortounderstandsomething,ifsomethingorifyouunderstandsomething,thenthatwhichyouknoworunderstandisafact.Youcannotsay,Iknowthatsuchandsuch,butsuchandsuchisn'ttrue,orisn'tafactIunderstandsuchandsuchatheorem,thenthatmeansyouunderstanditandnotthatyoumisunderstandit.Andonthesurface,itlooksthatliketorememberworkinginthesamewayinwhichtoknowortounderstandworksthatifyouremembersomething,thenthatwhichyourememberactuallybeingafact.Ithinkit'saveryinterestingquestionsortofwhetherthatisplausibleornot,likeseveralofyouhavealreadymentionedthedifficultyofaccuratelyrememberingsomething,butthenalsothereconstructiveeffortandthatthereseemstobeanactiveelementinremembering.

AndIfinditkindofareallydifficultquestionwhetherweshouldthinkthattorememberis“Factive”becauseit'ssortofonthesurfaceofsortofthegrammaroftheverbisasifitis“Factive”butitjustmadethatmaybemisleading.Andbecauseitseemsthatthemoreyouthinkaboutmemory,themoreyouseewhataretheactivedimensionsofthecognizereither.IwasinterestedinthepointthatprofessorSchactermadeinresponsetothelastquestionthatifwerememberonething,thenitmeanslike,say,ifthere'samemorypromptedbyaphotoofoneevent,andthatmayalsomean...thatsomeothereventsarelessremembered.

Soevenifwedon'tasifintentionallymisleadorkindofmanipulateourmemory,themerefactofselectivityseemstoinevitablycreatesortofastory,anarrative.Andthemerefactthatitisselectivemeansthatitcouldalsobeadifferentstorybecauseitcouldalsobeadifferentselectionthatcouldalsohavebeenotherphotosthatpromptothermemoriesandthensoonandsoforth.Andthenonthewholeyouhaveakindofingeneral,somewhatdifferentnarrativeaboutyourownpast.SoIthinkthatthosequestionsareextremelydifficult.It'sinterestingthatyouconnectedtomygeneralinterestinskepticismbecausethemorewethinkabouttheactivedimensionsofmemory,themorewearepromptedtokeepanopenmindonthefactivityornotofmemory,ofwhatit’sreallylike,howmuchactiveconstructionisinvolved,evenifinabestcasescenarioofrememberingthingsverywellandnotinventingthingsandsoon.

ButneverthelessthemereselectivitydoesinvolveIthinkinevitablykindofactivedimensions.AndmaybeonemorekindofdistinctionthatIfindveryinterestinghereisandthatissomethingbecausewhenIwasinvitedtothis,yousaidthatIshouldalsomentionsomePlatoandI'lldothat.NowonedistinctionthatinterestsPlatoiswhetheramemoryispromptedbysomethingthatissimilarorbysomethingthatisdissimilar.Hefindsitveryinterestingthatbothhappens.AndIalsofindthatveryinterestinglikememorycanbepromotedoritcouldbeacueforamemorythatyouseeaphotowithyourfriends.Soyouseethephotoofyourfriend,itpromptsthememoryofthefriend.ButitcouldalsobeinPlato’sexample,youcouldseeadressanditremindsyouofapersonbecausethatpersonusedtowearthatkindofdressandthedressisverydissimilarfromtheperson.

Soitseemsthatthosecaseswheresomethingdissimilarpromptsamemoryfunctiondifferently,theyalreadykindofinvolvelikechainsofassociationwherecertainthingsarekindofconnectedinthemindandthroughsortofseveralstepsofassociation.Andthatifwefactorinthatdimensionthatthereisnotonlythekindofbeingrememberedbysomethingsimilar,butalsobythesedissimilarthings.AndthenbythesechainsofassociationandthenifthesechainsofassociationalsoinvolveasaninevitablysomecontingencylikeyouknowwhatarethesortsofthingsthatIhappentoassociateviolinmusicwithParisandyouhappentoassociateitwithhavingaglassofwine.Andthosekindsofthingsseemhighlycontingent,butthenthatIthinkstrengthensthisconcernthatevenifthere'skindofnointentionalmanipulationofmemory,thereisselectivity.Andthereisasitwere,somechance,evenwithit,there'ssomekindofhappenstanceandthosearethingsIfindveryinteresting.

可能思考这个问题的一个角度是去看看哲学家所说的事实性的动词,就是说知道、理解某个事情本身就意味着那个事情带有事实性,要不然你就不会知道或不理解它。表面上看记忆和知道、理解类似,也有这种事实性在里面。但有趣的是,就像刚刚很多人提到的一样,精确地记住一件事很难,记忆中还包含了重构和主动性的部分。

我认为记忆是否是具有事实性的动词的问题很难回答。从动词的语法上讲它是事实性的,但这一点可能会误导我们。似乎我们越去思考记忆,就越会意识到认知者在其中扮演的主动成分。我对于Schacter教授对上一个问题的回答中提到的一点比较感兴趣,就是说如果我们记得一件事情,比如有记忆被某个事件的照片所触发,那可能同时意味着我们就不太记得其他一些事情了。

所以即使我们的记忆不被有意的误导或者操纵,这种选择性不可避免地会创造自己的叙事。选择性意味着可以有不同的故事,比如不同的照片触发了不同的记忆等等,之后总体上你就有了对于自己过去的不同叙事。所以我认为这些问题很难回答。有趣的是你联系到了我在怀疑论方面的兴趣,因为我认为我们越去思考记忆的主动性维度,我们就越对于,记忆的事实性与否、记忆是怎样的、包括了多少主动重构,保持开放的心态,即使是在记忆力很好、不编造事情的最佳情景下。

不过选择性不可避免地包括了主动性维度。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另外一种区分来自柏拉图。他说,我们对一件事的记忆,可能是由相似或者不相似的线索所触发的。比如,相似性体现在,你看到朋友的照片想到这个朋友,而不相似性在柏拉图的例子中体现在,你看到一套裙子想到经常穿这类裙子的人。似乎不相似的线索触发记忆的情况有着不同的机制,它们已经涉及了联想链条,也就是说头脑中的一些事情通过几步联想被联系起来。而联想链条带有随机性的特征,比如,对我来说小提琴会让我想起巴黎,对你来说小提琴会让你想起葡萄酒。这进一步强调了即使没有对记忆的人为操纵,记忆仍然具有选择性和随机性。这很有趣。

我觉得你的问题一个方面是比较难的一个问题。但是另外一方面又让我想起,也许“记忆”类似于哲学家所说的,比如说“理解”,“知道”他们都有事实性,“factive”,就是说你知道某件事情,本身那件事情就带有事实性,不然你是不会知道它的。“记忆”是否也有这种事实性在里面?就是说你记得某个东西,或者回忆起某件事,尽管回忆中不可避免地包含着重构或者是选择性,但是回忆事实本身也许带有它事实性的一面。

从另外一方面来讲,这种重构一方面可能带有一定的虚构成分,但另一方面它也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记忆选择性的结果,而在选择性的层面,它带有一种随机性。这种随机性以及选择性,不一定是一般意义上的歪曲或者操纵。

本来我今天来参加这个讲座,我以为我会主要谈柏拉图,现在我借这个机会来讲柏拉图。柏拉图曾经说过,当我们在回忆一件事的时候,相似性和不相似性同样可以导致对事件的回忆。而不相似性,比如说小提琴,对我来说会让我想起巴黎,对你来说会让你想起一瓶葡萄酒。这种心理的连接带有非常随机的特征,而这种随机性也是记忆选择性不可避免的结果,所以记忆的选择性是否可以同时和其事实性一直或相容,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动物的记忆

ApologiestoProf.Yangbecauseduetomylabisaneuralthing,sothisisaquestionforProf.Yang.Asaneuralscientist,Iwouldliketoknowthathowdifferentistheanimalmemoryofhumanmemory,particularlythatbecauseasweunderstandingeneral,orwebelieveatleast,animalsmayhaveaspacememory,havearobustspecialmemory.Butnowtheirmemoryoftime,forinstance,whetherornotanimalscanengageinso-calledtimetravelashumansdo,thatseemstobeaveryinterestingquestion,Iwouldliketosolicitcommentsfromyou.

@杨天明:

SoIthinkProf.Zhuprobablyhasreadalotaboutthehippocampusandthespatialmemory,thiskindofstudies.ThesestudieshavebeenreallypopularrecentlybecausetheywontheNobelPrize.Timeisaveryinterestingquestion.Ithinkaruleofthumbaboutmemoryisthatifsomethingcanbeperceived,itcanbememorized,andcanbestoredinmemory.Andweknowthatanimalscanperceivetime.Asmany[studiesof]neuroscientistshaveshownthatanimals,includingmonkeys,rodents,andbirds,canjudgethedurationofaperiod.Theycanunderstandthetemporalsequenceofevents,andtheyhavetheconceptoftemporalsequence.Theycanstoresequencesintheirmemories,andtheycanevenreproducethesequencesafterwards.So,ifwearejusttalkingaboutthememoryoftimelengthsorthememoryoftemporalsequences,theanimalsobviouslyhavethat.

Interestingly,thehippocampusdoesnotonlycontributetothespatialmemory,asweallknow,it’salsohighlyrelevanttothememoryoftime.Asweknow,whenweorananimaltravelsthroughspacefrompointAtopointB,inadditiontothechangeofspatiallocations,thereisalwaysaatemporalsequenceaccompanyingthatchangeoflocation.Whenyou’removing,youwillbereceivingdifferentkindsofvisualstimuliandothersensorystimulirelatedtoyourmovement.Allthesestimulijointogetherandformatemporalsequence.Tosomedegree,thespaceitselfcanbedefinedbythistemporalsequenceofsensoryinputs.So,therearesomeresearchersbelievethatthehippocampusmaybeprocessingspatialinformationandtemporalinformationwithauniversalmechanism.

SoIthinkthat’saboutthequestionaboutthememoryoftime.ButmaybeProf.Zhu’squestionalsoincludesanotheraspect,whichis,doanimalshaveepisodicmemoryTopeoplewhoarenotfamiliarwiththeconcept,episodicmemoryissimplyamemoryofspecificevents,likewhatyouhadforbreakfastthismorningorthememoryaboutapartyinlastweek.Therearethreeimportantelementsofepisodicmemory-what,whenandwhere.“When”isofcourseaveryimportantcomponent.Somepeoplebelievethatanimalsdon’thaverealepisodicmemory,partlybecausetheythinkthatepisodicmemoryrequiresmentaltimetravel,whichcouldbeauniquecapabilityofahuman.Also,becauseanimalsdon’thavelanguages,wecannotjustaskthemiftheyremembersomethingornot.

Nevertheless,therearemanystudiesshownthat,atleastfromthepointofananimal’sbehavior,theydopossesstheabilitytorememberthethreeelementsofepisodicmemory,the“what,whenandwhere”.Forexample,there’sakindofbirds,scrubjays,whichstorefoodatdifferentlocations.Sometimesthefooditemisadeadinsect,sometimesit’sanut.Afterawhile,theywillgobacktothelocationstoretrievetheirstoredfood.Andbasedonthefoodtypeandthestoragetime,theyknowwhenandwheretogobacktoretrievethefood,becausetheyknowadeadinsectwouldn'tlastverylong,butanutwouldlastforaverylongperiod.

So,basedonthiskindofbehavior,weknowthatmanyanimalscanstorememoriesabout“what,whenandwhere”,andtheycanlinktheseelementstogethertodirecttheirbehavior.Ipersonallybelievethatanimals,atleastmammals,includingnon-humanprimates,haveamemorysystemverysimilartoours.Theanimalsdon’thavelanguage,that’sanimportantdifferencebetweenanimalsandhumans.So,theverbalaspectofmemoryiscertainlydifferentbetweenusandanimals.

Otherwise,Ithinkbothhumansandanimalssharealotofsimilaritiesintermsofthememorysystem.

因此,仅仅基于这种行为,至少许多动物能够储存关于“什么,何时,何地”的记忆,能够把这些要素联系在一起来指导自身的行为。所以我个人认为,动物,至少哺乳动物包括非人灵长类动物,都具有与我们非常相似的记忆系统。动物没有语言,这是动物和人类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所以言语记忆在我们人类和动物之间肯定是不同的。

但除此之外,我认为人类和其他动物在记忆系统方面具有很多相似之处。

问答

谢谢杨天明老师。接下来我有两个问题提给Schacter教授。第一个问题是记忆主观建构的问题。Schacter教授在书中写到,记忆不是对事件的忠实记录,而是我们的大脑基于当前活动的影响和过去的经验和知识,对事件进行的编码和储存。那既然记忆是个人主观不断重新建构的结果,我们该如何去理解和认同他人的记忆和集体记忆?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是否所有的创伤事件都会被压抑在无意识的记忆里?之后这种无意识的记忆不受控制地、非自愿地、像幽灵一样不断地强迫性地回访,它如何影响我们的感知、思维和行动?

Duetothetimeconstraints,I'mgoingtothrowtwoquestionsatoncetoprofessorSchacter.Thefirstquestionisthatasyouemphasizedinyourbookthatmemoryismostlyaresultofsubjectiveconstruction.SohowdoweunderstandandidentifywithotherpeopleorcollectivecollectivememoryQuestiontwo,whatexactlydoestraumadowithmemoryHastraumatendedtobesuppressedmemoryIfso,arethesesomekindofghostinthecornerhidinginthevisasoffsomewhereandhauntingusthroughoutourlives.

Interestingquestions.I'lljusttakeaquickcommentontheoneabouttrauma.Ithinkingeneralterms,traumaticmemoriestendtobebestremembered.Ithinkthat'sbeenshownoverandoveragain.Peoplewhohaveexperiencedtrauma,forthemostpart,haveahardtimeforgettingit.Theyonlywishthattheycouldforgetit.Somewhatmorecontroversialastowhetherthereisthetruemechanismofrepressingtrauma,that'sbeenacontentiousissueintheliteratureforalongtime.ButwhatIwouldsayisthatwhat'sclearestisthattraumaticmemoriesseemtobeverywellremembered.

我有三点。

第一点是关于创伤的。尽管很多人都说创伤是被压制的,但实际上根据现在的记忆研究发现,情况几乎是相反的,也就是说创伤更容易被记住。在神经科学上,有杏仁核和海马体两个结构,它们非常相近,并有非常明确的互动,这导致创伤更容易被记得而不是被遗忘,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是袁园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既然记忆有重构性,那么我们之间怎么能够共享记忆,包括别人的记忆或者集体记忆?我认为尽管记忆充满了重构,但是我们依然有记忆的共同核心,它是共享的,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

IfImayYuanYuan,IwannathrowaquestiontobothprofessorSchacterandalsoprofessorVogt.Iwantbothofyoutoaddressthisquestionwhichisrelatedtothepointsthatyoumade.AsIreadmemorystudies,themoreIread,themoreIfeltthatthereisnoprocesscalled“remembering”,thereisonlyretrievalofinformationandtheretrievalofinformationcanbeusedinfuturesimulationandalsocanbeusedinanyotherprocesses,ratherthanremembrance

Soinotherwaythatasweknow,Platothatemphasizesthatalltheknowledgeweknowisfromrememberingfromrecollection.Ifthatthereisnoremembering,thereisnoactuallyaprocesscalledrememberingotherthanthisneutralcalledretrievalofinformationforaforeignprocess.

Thenfirstofall,IwonderifyouagreewiththiskindofapossibilityofthishypothesisthatcalledeliminationofthisrememberingandsecondisthatfromPlatopointofview,whatdoweknowandhowdoweunderstandthesocalled“anamnesis”

I'lljustgiveaveryquickresponsetothat.It'saveryimportantandinterestingquestion.WhatIwouldthinkaboutisthatrememberingisasubsetofretrieval.Inotherwords,wecanretrieveinformationforlotsofdifferentpurposes.Andoftenwhenwe'reretrievinginformationforapurpose,otherthanrecallinganeventinthepastwherewecallthatdecisionmakingorwecallthatfuturethinking,Wecallthatimaginationorwecallthatcreativityandit'sonlyasubsetofexperienceswhereweapplythelabel“Remembering”whenweeitherareintentionallytryingtothinkbackandcomeupwithapasteventorsomethingcomestomind,andwehavethesubjectivesensethatthisisaparticularpartofmypast.Andthat'soneofthethingswe'vebeenstudyinginmylabrecently.Ithinkrememberingisasmallsubsetofretrieval.

在我看来回忆是信息提取的一个小的子类。我们可能出于多种原因进行信息提取。当这个原因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我们会叫它决策、思考未来、想象或创造力。只有当我们有意地回顾过去想到一个过去的事件,或者突然头脑中出现一个事件我主观感受到这是我过去的一部分的时候,我才为这个信息提取的子类打上“回忆”的标签。信息提取是我们实验室最近在研究的东西之一,而回忆是信息提取中的一部分。

在我看来回忆是信息回收的一个小的分类。信息回收,包括在未来想象等很多其他的信息过程之中,但是回忆是其中的一部分,尽管是很小的一部分。

SomaybethefirstthingIwanttosayisthatthiswayofstudyingbothkindsofthinkingaboutthepastandthinkingaboutthefuturekindofconjointly,isoneofthethingsthatIfindmostinterestinginaplatothatisalsokindofapointthatinterestshimverymuch.

IhaveaquestionaboutanimalmemoryandepisodicmemorybecauseIwouldhavethoughtthatitisonedimensionofbothanticipatingfuturescenariosandrememberingpastscenarios,episodicanticipationandepisodicmemorythatisnotonlytheverbalorlinguisticdimension,butthatatleastinhumans,thereisanaffectivedimension.AndIwouldhavethoughtthatitrelatesverymuchtotherolethatallofthisplaceinthedecisionmakingstagelikeyourememberthatyouatesuchthenpartofthatisthatyourememberthatyoulikeditorthatyoudislikedit.Ithassomekindofaffectiveoremotionaloraversion-desiderativecoloringandsortofpro-concoloring.ItwouldinterestmewhetheryouthinkthatinanimalmemorythatkindofaffectivedimensionexistsDowehavewaysofstudyingthis?Howwouldweevengoaboutstudyingthis

Thatwouldinterestmeverymuch,butI'llsayveryquicklyabouttheinterestingquestionaboutsuchathingasrememberinginPlato,thereisadistinctionwhichIfindveryinterestingandIthinkalotofphilosophersacceptthatdistinctionbetweenontheonehand,rememberinginthesenseofastatethathasnotbeeninterrupted.Soforexample,ifyouknowyourdateofbirth,butyoudon'thaveitallthetimeorcurrentinyourmind,thenit’scorrecttosay,IremembermydateofbirthlikeIcantellyoumydateofbirth,butit'snotlikeIthinkaboutitallthetime.Whensomeoneasksmewhatitis,Istillhavetorememberit.Butit'snotsomethingthatIhavetoretrieveandthenversussothatwouldberememberingversusrecollecting.Forexample,let'ssaysomeoneasksyou,doyouknowtheparallelpostulate.IdidthatwhenIwas18inhighschool,Ilearnedthatandyouhavetodoalittlebitofdigginginordertoreconstructwhatitis.Thatwouldbeacaseofyouareabletorecollectitbytakingsomeinbetweensteps.Idon'tknowwhatwasthataboutandsortofgettingintoitstepbystep.

Itendtothinkthatthereisaninterestingdistinctionbetweenthingsthatwehavetoactivelyretrievebecausetheyaresomehownotimmediatelyaccessibletousversusthingsthatwecan,inprinciple,rememberifwepromptit.Sothat'sakindoftechnicaldistinctionorit'ssomewhatarbitrarydistinction.Butthepointistocapturethattherearethesecaseswherewejusthavesomeinformationonceinawhilewebringittotheforefrontofourmindsversuswekindofreallyhavetodigitout.

我个人对前面所说的同时研究回溯过去和朝向未来也非常感兴趣,这也是我关于柏拉图感觉最有意思的部分之一,柏拉图自己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我有一个关于动物记忆和情景记忆的问题,因为我会想到无论是在回忆过去,还是畅想未来的过程中,人类不仅有语言文字的维度,也有情感的维度。并且这会关系到它在决策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比如你记得自己吃过一个东西,这种记忆里就包含了对它的态度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它总有一种情感的,渴望-厌恶,正-反的色彩。我感兴趣的是,动物记忆中有没有这样一种情感反应?我们是否有研究这个问题的手段?我们如何去研究这个问题?

我接下来要讲讲柏拉图的回忆说。实际上很多当今的柏拉图学者在柏拉图的意义上对回忆做一个区分。第一种是不间断的回忆。比如如果你记得自己的生日,虽然你现在没有想着它,但一被问起就可以回忆出来,不需要努力去攫取这种信息。第二种是需要努力攫取的信息。打个比方说,有人问平行线定理是怎么回事,我在18岁上高中的时候学过这个,我需要努力攫取才能重建信息。这时候你需要通过一些中间步骤来重建信息。你可能一下子想不起来,但是通过中间步骤可以一步步接近那个信息。

这种区分当然在某种意义上带有一定的任意性,但是重点在于对于能立即获取的记忆和需要努力攫取的记忆的区分。

我个人对前面所说的这种回到过去,然后朝向未来的这种模拟非常感兴趣。

第二点是关于柏拉图的回忆说。实际上很多当今的柏拉图学者在柏拉图的意义上做一个区分。一种是我们记得某个东西,尽管你不问我,我不知道,但是你一问我我马上就可以知道。这种叫做回忆,但是不需要努力去攫取这种信息。第二种是你必须得努力的去攫取已经被遗忘的信息,也就是通过走很多中间步骤。

打个比方说,如果我们回忆中学时学的平行线定理是怎么回事,你可能一下子想不起来,但是你必须得通过中间的步骤不断地攫取,只是在中间步骤的意义上才是一个很重要的回忆的过程。

这种区分当然在某种意义上带有一定的任意性,但是在柏拉图的研究中还是有很多学者是做这种区分的。

SoprofessorVogtjustaskedaquestionaboutwhethertheanimalshavememorieswithanaffectivecomponentortheemotion.AndIwouldsay,yes,theanimalsdefinitelyhavesuchmemories,ifnotmorethanhumans.Inthelab,wetrainandtesttheanimalswithrewardsandpunishments,andtheycanlearntoassociateastimuluslikeasoundorpicturewitharewardorapunishment.Afterlearning,theyoftenwouldshowmanyemotion-likeresponsestothestimulusitself,suchasachangeofheartrate,pupildilations,andmanyotherbehaviors,whichsuggeststhattheydorememberwhatthestimulusmeanstothemintermsofwhetherit'sagoodstimulusorbadstimulus,whetheritwillleadtoarewardorapunishment.Thereisastrongcomponentofemotionintheanimal’smemory.

所以Vogt教授刚刚问的是,动物是否具有情感性的记忆。实际上动物可能比人更富有这种情感性的记忆。在实验室中,我们用奖赏和惩罚对动物做训练和测试,它们能够学会把声音或图片的刺激和奖赏或惩罚联系起来。在学习之后,他们经常对刺激显示出很多类似情绪的反应,比如心率变化、瞳孔扩张等,这表明它们确实记得这些刺激对它们而言是好还是坏、是会导致奖赏还是惩罚。在动物的记忆中有强烈的情感成分。

杨教授的回答就是说,实际上动物可能比人更富有这种情感性的记忆。他们在实验室里有充分的证据说明,动物知道、记得、能够有预感,哪一个刺激是有害的,哪个刺激是好的。

谢谢主持人。我想这个问题可能在座的各位,特别是像杨老师这样搞神经机制研究的专家,在这方面理解更深一点。我想记忆和情绪都对维持我们人体正常的生理活动发挥作用。我们体内血液、体液里,有很多神经递质,比如记忆与乙酰胆碱有关系,情绪更多的是与五羟色胺、多巴胺有关系,这些神经递质在体内都是相互作用的,情绪可能更多的和有关,但这些神经递质在体内都是有相互作用的,这是第一点。

另外我们发现,情绪低落是抑郁症最主要的特征之一,而抑郁本身就是阿尔茨海默症发病的一个高危因素。对于它们两个关系的研究,包括基础研究、临床研究目前来讲有很多。就其发生发展的机制目前有很多的假设,比如说我刚才提到的神经递质的关系,脑网络的关系等等,但是确切的机制目前也不是太清楚。

所以说今天晚上通过跟我们周围的老师,特别是搞哲学、宏观科学、人文科学的老师们跨界的对话,我们增长了不少知识。提示我们在研究客观世界的时候,有时候还是要把主观上的能动性、宏观上的东西等结合起来,进一步开拓我们的思维,把很多假说变为现实。还有一点,刚才大家说的episodic记忆,叫事件记忆,从我们临床角度上来讲,实际上叫情景记忆。可能情景记忆是事件记忆的一部分,但不是等同的。

AsregardstothequestionraisedbyYuanYuan,aboutwhetherornotmemorylossleadstoemotionlossortheotherwayaround.ProfessorJia'sansweristhattherelationshipbetweenmemoryandtheemotionisverycomplexandaprimarysystemofneuraltransmitters,putforinstanceacetylcholine,thereisanetworkofthesefeedbacksbetweenthesedifferentsystems.Theexactmechanismbetweenthetwoisstillyettobe,asobtained,completelyclear.That'sthefirstpoint.Andthesecondpointisaboutthetranslationofepisodicmemory.ProfessorZhutranslatedas事件记忆perhapsabettertranslationis情景记忆.

因为我是做纪录片和当代艺术摄影的,我理解记忆本质上就是视觉的图像,同时也是想象力的媒介。在这个意义上,所有的艺术作品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一种记忆装置,而所有的记忆装置都具有塑造未来的潜力。也正是因为记忆的这种冲突和张力,激发出特别丰富多样的当代艺术实践。我想讲一个观点,作为当代艺术而言,要主动地、积极地、激进地遗忘。主动地遗忘历史,就像宁老师主动地虚构记忆一样。因为历史是权力建构的,它把断裂的、矛盾的历史整理为一个连续的叙事,人们会因为这样重构的历史丧失思考和生活的能力。所以当代艺术要主动激进的去遗忘,跟这样的历史相对立。借用尼采的话说,遗忘对于任何行动都是必不可少的。

最后我想用下面的话来做结语。我们今天从文学、哲学、心理学、神经科学等角度来探讨记忆,只有深刻地理解记忆的这种复杂性、矛盾性、脆弱性和灵活性,我们才可能真正去理解和改变我们所身处的这个被记忆影响和决定的世界。

@朱锐(翻译)

Asadocumentaryfilmdirectorandalsoanartist,frommypersonalpointofview,Iregardmemoryasessentiallytheimageandalltheimages,visualimagesandauditoryimages,arememoryapparati,andtheyactivelyshapeandreconstructourpastourfutureandalsoourworldallthetime.It’srunningoutoftime.SoIdon'thavetimetosharemyview,butyoucanseemeasakindofactivistinacertainsense,acontemporaryartist.IadvocateforthisactiveradicalforgettingasamovementthatweshouldtrytoforgetitaswecanbecauseasNietzschesaidverywellthatforgettingisdivineandforgettingisveryimportanttoeverything.Andtonightthatwehavethisgatheringoftheseprominentscholarsandalsoartist,doctors.Andwearevery,veryhonoredtohaveallofyouhereandthetimeisrunningout.Thankyousomuchandmuchappreciate.

THE END
1.国外最开放的社交平台:为何这些平台能吸引全球用户并推动社交文化什么是“开放的社交平台”? 所谓的“开放社交平台”,指的是那些具有高度自由度和包容性的平台,它们不仅为用户提供了多样的社交互动方式,还鼓励用户发布自己的想法、创作内容、分享观点,甚至参与更广泛的社会话题讨论。这类平台通常没有严格的言论审查机制,能够接纳不同文化、信仰和观点的交流。因此,开放性是这些平台的http://www.zhuoxin.xin/xjgl/5530987.html
2.总结整理国外常用的15个社交网站由三位高中生创立,最初启动于蒙哥马利高中,后与休闲游戏开发商合作,内置游戏功能。 15. Mehisocial Mehisocial是一款智能社交云平台,提供国际社交媒体管理、好友添加、数据监测、素材市场等功能,为社交爱好者提供便利。 除了上述社交网站,你还有哪些与国外客户沟通和联络的社交工具?https://www.xunbofu.com/q/57294631133344424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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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上海市慈善基金会网站在促进措施的章节中加入一条“第一百零八条 国家鼓励开展慈善国际交流。慈善组织接受境外慈善捐赠、与境外组织或个人合作开展慈善活动的,根据国家有关规定履行批准或者备案程序”,同时为了规范境外活动和组织合作,将原慈善法第十三条规定的年度工作报告中,明确要求“与境外组织或个人开展慈善开展合作”的情况在每年的工作https://www.scf.org.cn/csjjh/n3421/n3424/n3426/u1ai289438.html
13.营商环境百问百答(100题)答:市人民政府建立政务一网通平台,实行跨区域、跨部门政务数据共享,利用互联网端、移动终端、自助终端等智能化办事渠道,推动实现政务服务事项全程网上办理,并与政务服务中心窗口办理融合互通。涉及国家秘密或者法律、法规另有规定的除外。(第十五条) 19. 本条例规定应该采取哪些措施简化优化政务服务? https://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425534883889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