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2日,网络科幻小说《保卫南山公园》发布新章节,而上一次更新还是在5月24日。
整整18天的断更,在只争朝夕的网文平台简直不可思议。
5月27日,一则获奖消息打破了网上的嘈杂:天瑞说符获第五届茅盾新人奖,并在浙江桐乡参加颁奖典礼。
获知真相的网友恍然大悟:原来天瑞说符请假是去领奖去了。这一次获奖,是2019年以来天瑞说符获得的又一重要奖项。
▲天瑞说符获第五届茅盾新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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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多孩子一样,天瑞说符从小就爱幻想。不同的是,他更爱把这些思维中构建的世界落到笔下。写小说可以追溯到他小学三年级,当别人还在看拼音读物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写一两万字的完本了。因为感兴趣,他一直坚持写作,即使在紧张的高中时期也未曾中断。
凭着单纯的创作热情和一股不服气的劲头,他投身到乌泱泱的网络写作大军中,但一直没有起色。“每天都在等待一个签约的机会。”因为只有签约,才能获得平台推荐,才能有读者,但是对于一个新人写手来说,想要征服平台进而征服读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坚持写作,冷板凳一坐就是6年。
2019年,《死在火星上》打破了这段漫长而又挫败的等待,该书一面世就广受好评,还获得了第30届中国科幻银河奖“最佳网络文学奖”,并入围“2019年度中国网络文学排行榜”之“中国网络小说排行榜前十”。而天瑞说符本人,也一跃成为网络大神,这一年他23岁。
自此之后,世界在他面前徐徐打开。2021年,他凭借《我们生活在南京》获得第32届中国科幻银河奖“最佳网络科幻小说”,2023年,其作品《泰坦无人声》获得第33届中国科幻银河奖“最佳原创图书”。
▲何健(天瑞说符)在中科院研讨会上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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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统计,2019年中国网络文学作者数量达1936万人。这是一个胜者为王的行业,从这样的群体中脱颖而出,最大的难度在哪里?
“最需要的是毅力,需要你写了一本扑一本,写了一本扑一本之后,还能接着往下写,需要你投一稿被毙一稿,投一稿被毙一稿之后,还能有接着再投的毅力。如果你不是那种超级天才,正常人的开头进去,疯狂地摔跟头,一堆挫折,要扛得住,才能站起来。”
在一开始的6年里,天瑞说符就一直在摔跟头和站起来中重复。但他说这是好事:“有些人一本封神,但很多时候那是误打误撞,他们并没有搞清楚到底要怎样写,那6年教会我太多东西。”
他先后尝试过玄幻、仙侠、都市等多种网文题材,甚至考虑,如果科幻不成功,那就去写悬疑。“失败太多次,但不能放弃,如果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幸好我没放弃。”
第三次斩获银河奖时,他说:“没得奖的时候也想象过,如果我得奖会有多高兴,可真到了这一天,感觉也还好。可能努力到一定程度,荣誉就会来找你。”
在一次采访中,他把成功归因为“运气”。但当你翻看《死在火星上》的开头,满满4页工程控制技术类参考文献目录,就能明白这种成功决不是运气。
他认为这是“拉大旗作虎皮”,就是让作品看上去像那么回事。“毕竟科幻小说不能承担科普任务,对于某些理论,作者自己可能也只是有很粗浅的认知,是经不起深挖的。但是至少看起来要像那么回事,要让读者觉得它看上去好像是可能的。”
但如果没有浸泡在知网、中国社科院数据库、CNS等各类学术期刊和绝版旧书的日常,以及探索前沿的好奇心开拓视野,那么是绝不可能打造出依据清楚、逻辑严密、推演合理、数据准确的科幻作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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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阅文集团发布的《2021网络文学作家画像》显示,网络文学创作迎来“95后”时代,这一群体在阅文作家中占比超36%,“白金”“大神”作家中,大学以上学历超75%,理工科占比达60%。
天瑞说符完美符合画像特征,出生于1996年的他,他是生物专业研究生毕业,目前在北大攻读中文博士,真正意义上的文理兼修。
这是个性还是耍大牌?在《保卫南山公园》的上架感言中,他说从2018年创作《死在火星上》开始到现在,持续四五年的高强度创作把他榨得“一滴都不剩”。
这使得他的布局谋篇“老辣到不可思议”,银河奖评委会说他的作品呈现了“中国式科幻的魅力时刻”,他的文字“有一种极为难得的镜头感”,知名作家马伯庸说:“在阅读的时候,会让你不期然地浮现出电影画面来,起承转合,气氛营造,完全是大片级别的调度。”
面对纷至沓来的肯定和赞美,天瑞说符没有飘飘然,反而说“压力极大”,认为接下来的工作应该进行阶段性分析和总结,而非继续重复老套路,决定目前正在连载的《保卫南山公园》作为这个阶段的最后一部。2023年秋天,他开始了在北大读博的历程。
他认为自己太年轻太浅薄,需要更多的积累,“但今后的目的仍然是继续拓宽网文创作边界,特别是商业化类型文学的创作边界。”这个惜字如金、略显冷峻的年轻人本质上还是俏皮而幽默的,所以也会对读者吆喝:支持一下订阅啊!秋梨膏(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