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中的鲁迅与顾颉刚旅游新闻

《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中的鲁迅与顾颉刚

关键词:鲁迅;顾颉刚;《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

一、问题的提出

关于鲁迅与顾颉刚的矛盾,以往读者仅从鲁迅的文字得知双方互有恶感[1],而对鲁、顾交恶的原因,在百年鲁迅阅读、研究史上,鲜有专文探究。直到世纪之交,顾颉刚之女顾潮在为其父作的年谱和传记中涉及此事[2],特别是《顾颉刚日记》《顾颉刚全集》先后在台湾和中国大陆出版[3],读者才从中了解到顾颉刚一面有关鲁、顾交恶的说法。据顾氏日记,鲁迅与他结怨的原因是,“由于我告陈通伯(即陈源,笔名西滢,字通伯——笔者注),《中国小说史略》剿袭盐谷温《支那文学讲话》”[4]。此说引发公共空间热议,鲁迅与顾颉刚的矛盾、《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一度成为热点话题[5],并因文化政治立场不同,学术标准分歧,导致思想观点对立,甚至选边站队。由此催生了王富仁先生精彩的系列论文,将鲁、顾冲突作为现代中国文化转型诸多矛盾中的典型个案,从学术思想门派理路及个人学识、史识、胆识等多层面系统梳理论述[6]。此后,有关争论逐渐偃旗息鼓。

《中国小说史略》

《顾颉刚全集》

二、顾颉刚言说的疑点

《顾颉刚日记》

顾颉刚日记与书信多次言及的“由于告陈通伯”鲁迅“恨我刺骨”之说,是在得知鲁迅到中山大学,拒绝顾所引荐的教员之后,顾颉刚分析原因而得出的结论。研究者常引用的说法有三次,集中于1927年2、3月间。一、最早是顾氏1927年2月11日日记补记:

宾于告我,闻川岛言、鲁迅说,“宾于、式湘因为是顾颉刚荐的,所以偏偏不用。”他现在正托川岛觅国文教员。按,鲁迅对于我的怨恨,由于我告陈通伯,《中国小说史略》剿袭盐谷温《支那文学讲话》。他自己抄了人家,反以别人指出其剿袭为不应该,其卑怯骄妄可想。[20]

二、1927年3月1日日记,总结鲁迅之所以恨他,首因仍然是“揭出剿袭”:

1.揭出《中国小说史略》之剿袭盐谷温书。2.我为适之先生之学生。3.与他同为厦大研究教授,以后辈与前辈抗行。4.我不说空话,他无可攻击。且相形之下,他以空话提倡科学者自然见绌。[21]

三、1927年3月19日致容庚信:

因鲁迅在那边做教务主任,他因我指出《中国小说史略》的蓝本,恨我刺骨,时时欲中伤我也。[22]

这都是事过之后倒推前因,并非事发当日的记述。顾氏如此归因,是因感到鲁迅的敌视而揣测,不是依据事实推论。这种揣测,无意中显露顾氏的心理:他原以为,自己在《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中的作为,鲁迅不可能得知;直到从传言得知鲁迅与他势不两立,才觉出事情严重,而能解释这种严重程度的,必然就容易联想到暗中严重损害鲁迅之事。

顾氏涉及此事,说法前后不一,强化了这一归因之揣测意味。在1975年顾颉刚致陈则光信中,原来言之凿凿的所谓“剿袭盐谷温书”,又变成了这样说法:“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列了一个关于《红楼梦》人物的关系表,而这个表系从日本人盐谷温《支那文学讲话》中钞来的,我用考据学的眼光看,认为鲁迅应该写出出处。并把这种想法讲给陈源,也告诉了孙伏园。”[23]原先陈源的“整大本的剽窃”说、“蓝本”说,显然不只“《红楼梦》人物关系表”是“钞来的”,而按此信,顾氏指出的问题仅是“应该写出出处”。

如果仅是指出“人物关系表”的借用,鲁迅不会因此恨他刺骨的。一者“《红楼梦》的人物关系”不属于研究成果,列出一张“人物关系表”对热心读者都算不得难事,因为人物关系是小说给定的,其“出处”是《红楼梦》文本。二者“《红楼梦》人物关系表”借用自盐谷温,鲁迅就不认为这是“抄袭”,在答复陈西滢“蓝本”说的《不是信》一文中,鲁迅就说过:“还有一张《贾氏系图》也是根据他的”。按顾氏“告诉孙伏园”的说法,鲁迅至多对《贾氏系图》是否注出处,与顾颉刚看法不同而已,不可能因他告诉孙伏园就怀恨在心。

由上述可见,即使依据顾颉刚一面的陈述,此说也只是顾氏对鲁迅的猜测。而从鲁迅方面看,不但并无佐证,也与此说相矛盾。

鲁迅在厦门

鲁迅在私信和公开发表的作品中,曾多次表达对顾颉刚的恶感,毫不避讳和掩饰,却从未涉及顾颉刚所谓“告陈通伯《中国小说史略》剿袭盐谷温”。如果是知而不谈,显然违反常理。“抄袭”案当时几乎尽人皆知,鲁迅并无刻意掩盖之必要。比较他在此事上对陈西滢的态度,不必说当“剽窃”流言发表后,与陈对战的痛快淋漓;即使事过十年,当《中国小说史略》日译本出版之际,鲁迅也不放过这一“报复个人私仇”的“机会”,称“我负了十年‘剽窃’的恶名,现在总算可以卸下,并且将‘谎狗’的旗子,回敬自称‘正人君子’的陈源教授,倘他无法洗刷,就只好插着生活,一直带进坟墓里去了。”[31]快意之色溢于言表。陈西滢散布的这一流言,如果鲁迅掌握确凿证据其来自顾颉刚,他不可能始终只字不提。

按通常事理推测,顾颉刚认为导致鲁迅恨他的“告陈通伯”这事,鲁迅并不能确知详情,两人交恶主因也并非为此。

如此推论,理由如下:第一,顾颉刚“告陈通伯”,是私下进行,鲁迅确知的可能性极小。当事人之一的陈西滢对此守口如瓶:无论在流言盛行时被要求举证[32],还是在十多年后胡适希望他应该有“绅士”风度、为鲁迅洗刷清白,陈都始终为顾颉刚保密[33]。他们二人对关系密切的胡适都不肯讲,外人也难以知情。顾颉刚认为鲁迅知情,只是他本人疑虑[34],并没有提出支持其判断的事实依据。

第二,鲁迅不应该认为抄袭流言出自顾颉刚。因为鲁迅了解顾颉刚并不具备评判两书异同所必需的知识结构。鲁迅在回应陈西滢所谓“抄袭”时,曾明言:“我以为恐怕连陈源教授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底细,因为不过是听来的‘耳食之言’”[35]。顾颉刚“告陈通伯”之说,证实了鲁迅对陈西滢这一判断,也最终落实了这“耳食之言”来自何人[36]。但是,鲁迅说“陈源教授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底细”,言外之意,除了指出陈对不甚了然的所谓“抄袭”,不能举证,只作模模糊糊地“揭露”是不负责任,还含蓄地表明,陈不具备评判抄袭与否的学力。一般认为,向陈西滢提供“剽窃”信息者,应该具备“揭露”的能力,起码能读懂研究中国文学的日文书。从专业和外语能力两方面,顾颉刚都不是合适的人。

三、顾颉刚引发乌龙案:《中国小说史略》“抄袭”事件还原

至于陈彬龢译本,因为翻译此书的宣传与“剽窃”流言同时,又于事后只出版了“选译”,据鲁迅的文字判断,他怀疑翻译出版的动机,也许正是为了证实《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此事留待下文详述。

陈西滢含含糊糊的暗示性“闲话”,鲁迅并未立即明确回应。只是在这篇《闲话》发表的第二天,鲁迅作《并非闲话(三)》,其中有这样一段:“有一种所谓‘文士’而又似批评家的,则专是一个人的御前侍卫,托尔斯泰呀,托她斯泰呀,指东画西的,就只为一人做屏风。其甚者竟至于一面暗护此人,一面又中伤他人,却又不明明白白地举出姓名和实证来,但总用了含沙射影的口气,使那人不知道是说着自己,却又另用口头宣传以补笔墨所不及,使别人可以疑心到那人身上去。”[45]简要的几句话,只是泛指其毁人名誉的“鬼蜮伎俩”,没有明确针对“抄袭”问题。

两个月过后,发生了陈西滢与周作人之间那场著名的笔战[46],由于周作人在《闲话的闲话之闲话》中说:“我知道在北京有两位新文化新文学的名人名教授,因为愤女师前途之棘,先章士钊,后杨荫榆而扬言于众曰:‘现在的女学生都可以叫局’。”[47]两位名人名教授暗指陈西滢和徐志摩。第二天,陈西滢便写了这样一封信送到《语丝》编辑部:

岂明先生:

陈源,一月二十日。[48]

《闲话的闲话之闲话引出来的几封信》,《晨报副刊》,1926年1月30日

陈、周的这次冲突,本来与鲁迅无关,但陈西滢在诘责痛骂周作人时,多次把“兄弟两位”拉在一起。又在《致志摩》的公开信中,全文专对鲁迅:称鲁迅“常常挖苦别人家抄袭”,“捏造的流言”正是自己的写照,“如赵子昂画马”,都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画的;又说《中国小说史略》是“拿人家的著述做你自己的蓝本”,“自己做了不正当的事也就罢了,何苦再去挖苦一个可怜的学生,可是他还尽量的把人家刻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本是自古已有的道理。”[51]这是陈西滢第二次涉及鲁迅“抄袭”,也是第一次公开爆料“《中国小说史略》抄袭盐谷温”。但是,此段话的重点在于:你自己抄袭就罢了,“何苦再去挖苦别人家抄袭”,目的还不是或主要不是揭发鲁迅抄袭,而是指责他还挖苦别人抄袭。

至此,关于《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实际上宣告结束。虽然仍有人作为私下的谈资,但作为学术性论题再未见于当时报刊。直至事过十年,借《中国小说史略》日译本出版之机,鲁迅说:“我负了十年‘剽窃’的恶名,现在总算可以卸下”[53],对此案作了总结。

由此过程可见,所谓《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实为由一连串误会导致的“乌龙案”。

当然,导致此案最重要的误会,是顾颉刚对鲁迅的误会。顾颉刚日记和书信中多有对鲁迅的误解。顾氏对鲁迅学问根底一无所知又想当然地看不起,在致叶圣陶和王伯祥的信中说鲁迅:“他的历史研究是我瞧不起的”[55]。在1922年给刘经庵的信谈到周作人,曾有这样的话:“周先生呢,他是一个鼓吹文学的人。他对于文学确有心得,不是随便剽窃的,这是我们可以相信。”[56]对此,施晓燕认为:“鲁迅从1920年底就开始教授《中国小说史略》讲义,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这句话意有所指。”[57]

顾颉刚

顾颉刚大概不知道,其实,北大开设小说史课程,初定就是周作人讲授,而周作人之所以答应这授课安排,依仗的却是鲁迅的中国小说研究。《知堂回想录》说:“还有一件事也是发生在一九二〇年里,北大国文系想添一样小说史,系主任马幼渔便和我商量,我一时也麻胡的答应下来了,心想虽然没有专弄这个问题,因为家里有那一部鲁迅所辑的《古小说钩沉》,可以做参考,那么,上半最麻烦的问题可以解决了,下半再敷衍着看吧。及至回来以后,再一考虑觉得不很妥当,便同鲁迅说,不如由他担任了更是适宜,他虽然踌躇可是终于答应了,我便将此意转告系主任,幼渔也很赞成,查鲁迅日记,在一九二〇年八月六日项下,记着‘马幼渔来,送大学聘书’,于是,这一事也有了着落。”[58]如果顾颉刚事先了解,鲁迅到北大讲授中国小说史课程,原来是这么一个来历,那么,他既然“可以相信”周作人“不是随便剽窃”,就应该更“可以相信”鲁迅“不是随便剽窃的”。

自己不通日文,又非文学专业研究者,能读的只是盐谷温书的节选译本,就据此判定鲁迅“剿袭”,不能不说顾颉刚这种自信太盲目。尤其是,当时鲁迅要陈西滢明说抄袭“证据如何”,他们不能举证。事过十年,增田涉日译本《中国小说史略》出版之时,孙俍工译盐谷温《支那文学概论讲话》全译本早已出版,鲁迅再度明言“陈源教授”“无法洗刷”,将插着“谎狗的旗子生活”,“一直带到坟墓里去”,陈西滢仍然没能举证。到1936年胡适复苏雪林信,认为“盐谷一案,我们应该为鲁迅洗刷明白”[59],陈也不再提此事。顾颉刚则始终一声不响。这不是对待严肃的学术诚信争议应有的态度。

总而言之,所谓《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实际上没能“指出”鲁迅抄袭,反倒弄得陈西滢狼狈,顾颉刚心理紧张。

四、鲁迅如何对付“抄袭”流言

鲁迅对《中国小说史略》抄袭问题的态度,公共空间多有谈论,常用“痛恨”“愤怒”之类字眼,总之就是鲁迅气愤异常。这实在渲染过头。诚然,无端遭恶意中伤,任何人很难不生气,但要说鲁迅非常愤怒,却不见得。细读鲁迅的有关文字,最初是较为冷淡。两个月之后的明确反击,明显表露的并不是怒气,而是些许兴奋和痛快。

陈西滢

陈西滢骂周作人“阴险的暗示”是“卑劣”,而在鲁迅看来,这正是对其“请君入瓮”。陈西滢暗示他“抄袭”的那支冷箭正在手里,于是,迅疾出手给他射回去,直击其“双标”,帮周作人挽回被动。鲁迅此时提起陈西滢中伤他“抄袭”,是将流言化为助战神器,为女师大学生和支持学生的教师助力,此举出于为公之心,报复了私仇实则是顺便。

《关于下面一束通信告读者们》,《晨报副刊》,1926年1月30日

周作人在1957年追忆此事:

五、鲁迅对顾颉刚在“抄袭”案中作为的觉察及其后来

那么,鲁迅认为抄袭流言与顾颉刚没有关系吗?也未必。鲁迅倒极有可能相信顾颉刚在其中做了什么的。这大概得等到1926年夏天,鲁迅见到陈彬龢“选译”的盐谷温《支那文学概论讲话》之后。鲁迅在去厦门之前,与顾颉刚交往极少,顾颉刚有通日文的好友郭绍虞和陈彬龢,鲁迅能否知道很难说,他没有提起过郭绍虞译本,可能不知盐谷温书还有个名为《中国小说史略》的节译本[73]。而陈彬龢的译本,他是早听说了。

反击陈西滢的《不是信》一文,发表于1926年2月8日《语丝》周刊第65期,同年10月收入《华盖集续编》出版,此文在发表和收入杂文集时,两次谈到陈彬龢这个译本,透露出鲁迅判断“抄袭”流言的某些信息。

鲁迅尽管已知顾颉刚“就是陈源之流”,但最初还是正常交往,交往中也没有因私废公。顾颉刚需要日本内阁文库所藏明版《封神演义》资料,鲁迅还请日本友人帮他抄出寄来[79]。因为学问是公事,“为学术”是从大处着眼。值得一提的是,鲁迅此事能帮上顾颉刚,正是通过盐谷温:帮顾颉刚抄书的日本友人,应该是盐谷温的女婿也是其弟子的辛岛骁,因为“佩服那部《中国小说史略》”,辛岛骁带着盐谷温给鲁迅的信,于1926年到北京“向作为学者的鲁迅表示敬意,向他请教”[80],见面礼之一就是日本内阁文库所藏书目[81]。

再后来,鲁迅反感于顾颉刚安插亲信,搬弄是非;更讨厌其反对民党,巴结谄媚权势。即便如此,他也为了大局——“为从北京请去的教员留面子,秘而不说”[82]。鲁迅离开厦大,一半的原因就是躲避顾颉刚[83],到中山大学后,当然不愿再与其同事,“留面子”已无必要,也就不掩饰,但也不过是辞职而已。

此时正值“清党”,鲁迅在中大反对军人进校抓捕学生,他曾经力主营救被捕学生而失败,他的辞职,引来各种谣言,被说成共产党嫌疑,“已经逃往汉口”,稍有不慎就会处于危险之境。《三闲集·序言》回忆:“在二七年被血吓得目瞪口呆”,“吞吞吐吐”“没有胆子直说”。鲁迅此时对国民党近乎绝望。顾颉刚在日记中庆幸:“予此来有最幸运之一事,则清党是也”[87]。“清党”帮他最终任职中大并挤走鲁迅,此时,他又要跟鲁迅打官司,个人恩怨至此升级到借由政治力量或法律解决。

六、结语

《中国小说史略》“抄袭”案,实际上在其发生之时就已经结案,因为就事件发生、发展到事实上结束的过程来看,顾颉刚和陈西滢尽管私下、公开都断定鲁迅抄袭,但作为学者的他们应该清楚,证据确凿才是关键,可是他们自始至终只有“剽窃”“蓝本”之类含糊说词,拿不出充分和必要的证据。如此,当时的学术界、特别是中国小说研究领域自然会有公论。判定是否学术不端行为,本研究领域自有标准,而被顾颉刚推崇为“对中国小说史研究贡献最大”,“做了开山工作”的胡适,在鲁迅逝世之初就下了结论:“陈通伯误信小人之言”,“说鲁迅抄袭盐谷温,真是万分的冤枉。”胡适是陈西滢、顾颉刚所属圈子的精神领袖,陈、顾不要“绅士架子”,胡适需要有。

注释

[基金项目]山东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鲁迅与左翼文艺诸问题”(编号:19CQRJ04);山东省第二批齐鲁文化名家课题“改革开放四十年鲁迅研究热点问题综论”之阶段性成果。

[1]《两地书》“厦门—广州”一集中鲁迅致许广平信多次提及顾颉刚,其中有对他与顾颉刚矛盾的简叙,也有对顾言行的评价等;《三闲集》中收录了《辞顾颉刚教授令“候审”》,并附有顾颉刚“暂勿离粤”“听候法律解决”的来信;另外,鲁迅在厦门、广州时期致章廷谦信,多次涉及顾颉刚。

[2]顾潮在《顾颉刚年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中披露了一些鲁迅、顾颉刚关系的资料;《历劫终教志不灰——我的父亲顾颉刚》(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中有鲁、顾交恶更多详细内容,曾遭到反驳(章培恒:《今天仍在受凌辱的伟大逝者》,《收获》2000年第5期)。

[3]《顾颉刚日记》2007年由台湾联经出版公司出版,《顾颉刚全集》2010年由中华书局出版。

[4]《顾颉刚日记》(第2卷),台北:联经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07年版,第15页。(本文所引《顾颉刚日记》均为此版本)

[6]王富仁系列论文结集成《鲁迅与顾颉刚》一书,商务印书馆2018年出版。

[11]分别是《学界的三魂》之文末“附记”和《不是信》,收入《华盖集续编》。

[12]即鲁迅《且介亭杂文二集·后记》。

[13]《顾颉刚日记》(第1卷),第832页。

[14]《两地书·四二》,《鲁迅全集》(第1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19页。(以下所引《鲁迅全集》均为此版本。)

[15]《两地书·四八》,《鲁迅全集》(第11卷),第135页。

[16]鲁迅致章廷谦信(1926年10月23日)言及此事:“我实在熬不住了,你给我的第一信,不是说某君首先报告你事已弄妥了么?这实在使我很吃惊于某君之手段,据我所知,他是竭力反对玉堂邀你到这里来的,你瞧!陈源之徒!”(《鲁迅全集》第11卷,第490页。)

[17]参见鲁迅致章廷谦信(1926年11月21日),《鲁迅全集》(第11卷),第504页。

[18]《两地书·一〇一》,《鲁迅全集》(第11卷),第257页。

[19]《两地书·五〇》:“我现在专取闭关主义,一切教职员,少与往来,也少说话。”《鲁迅全集》(第11卷),第140页。

[20]《顾颉刚日记》(第2卷),第15页,第22页。

[21]《顾颉刚日记》(第2卷),第15页,第22页。

[22]《顾颉刚书信集》(第2卷),1927年3月19日致容庚信,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172页。

[23]顾颉刚1975年3、4月间致陈则光信,《顾颉刚书信集》(第3卷),第529页。

[24]关于鲁迅在中山大学辞职原因,研究界至今有两种观点,过去一致认为是抗议国民党“清党”抓捕杀戮学生;一种认为是因为顾颉刚的到来。鲁迅公开的理由是私人恩怨,即“顾某来周某就走”;抗议“清党”是鲁迅不敢公开的原因。

[25]参见《三闲集·辞顾颉刚教授令“候审”》,《鲁迅全集》(第4卷)注释【1】,第40-41页。

[26]《两地书·四一》,《鲁迅全集》(第11卷),第115页。

[27]许寿裳回忆:“有一天,傅孟真(其时为文学院长)来谈,说及顾某可来任教,鲁迅听了就勃然大怒,说道:‘他来,我就走’”(《亡友鲁迅印象记》,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鲁迅研究月刊》选编:《鲁迅回忆录》专著上册,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271页)。另,可参见鲁迅致章廷谦信(1927年5月30日),《鲁迅全集》(第11卷),第541页。

[28]鲁迅致李霁野信(1927年4月20日),《鲁迅全集》(第11卷),第540页。

[29]《两地书·六八》,《鲁迅全集》(第11卷),第187页。

[30]鲁迅致郑振铎信(1934年7月6日),《鲁迅全集》(第12卷),第477页。

[31]《且介亭杂文二集·后记》《鲁迅全集》(第6卷),第450-451页。

[32]陈西滢暗示鲁迅“整大本的剽窃”流言发表两个月之后,鲁迅在《学界的三魂》一文“附记”中说,陈西滢“要免于卑劣”,“是早应该说明……谁是剽窃,证据如何的”。参见《鲁迅全集》(第3卷),第209页。

[33]鲁迅逝世后,胡适那封著名的回复苏雪林信中,曾为“《中国小说史略》抄袭”一案替陈西滢开脱,误以为陈是误信“一个小人张凤举的挑拨”,“说鲁迅抄袭盐谷温,真是万分的冤枉。”(参见《胡适文集》第7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85页。)可见,顾颉刚告诉陈西滢这事一直瞒着胡适。

[34]顾颉刚多次疑心孙伏园从中挑拨,上文1975年给陈则光信,顾就提及自己把“想法讲给陈源,也告诉了孙伏园,鲁迅知道了此事”;1966年1月孙伏园去世,顾在日记中评价道:“惯作挑拨离间之工作。鲁迅对我之仇恨,实为彼从旁搧小扇子之结果。”(《顾颉刚日记》第10卷,第398页。)

[35]《华盖集续编·不是信》,《鲁迅全集》(第3卷),第230页。

[36]在此之前,因胡适曾公开说陈西滢是“误信了一个小人张凤举的挑拨”,张凤举一直替顾颉刚背黑锅。

[37]《顾颉刚日记》(第1卷),第446页。

[38]《鲁迅日记》1921年1月21日有:“寄高等师范讲义稿并信”,同年2月21日记:“午后寄大学讲稿,三弟持去。”《鲁迅全集》(第14卷),第408页,第410页。

[39]施晓燕:《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与盐谷温〈支那文学概论讲话〉的文本比对》,出处同前注。

[40]施晓燕:《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与盐谷温〈支那文学概论讲话〉的文本比对》,出处同前注。

[41]施晓燕:《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与盐谷温〈支那文学概论讲话〉的文本比对》,出处同前注。

[45]《华盖集·并非闲话(三)》,《鲁迅全集》(第3卷),第152-153页。

[46]参见《华盖集续编·不是信》,《鲁迅全集》(第3卷),第234页注释[2],第229页。

[47]岂明(周作人):《闲话的闲话之闲话》,1926年1月20日刊《晨报副刊》。

[48]《西滢致岂明》,见西滢:《闲话的闲话之闲话引出来的几封信》,《晨报副刊》,1926年1月30日。

[49]《西滢致岂明》,见西滢:《闲话的闲话之闲话引出来的几封信》,《晨报副刊》,1926年1月30日。

[50]《华盖集续编·学界的三魂(附记)》,《鲁迅全集》(第3卷),第209页。

[51]陈西滢:《西滢致志摩》,《晨报副刊》,1926年1月30日。

[52]《华盖集续编·不是信》,《鲁迅全集》(第3卷),第231页。

[53]《且介亭杂文二集·后记》,《鲁迅全集》(第6卷),第450页。

[54]陈西滢:《新文学运动以来的十部著作(上)》,《西滢闲话》,北京:东方出版社,1995年版,第304页。

[55]《顾颉刚书信集》(第1卷),第88页。

[56]《顾颉刚书信集》(第2卷),第114页。

[57]施晓燕:《鲁迅与顾颉刚交恶始末(上)》,《上海鲁迅研究》2012夏。

[58]周作人:《知堂回想录(下)一三七·琐屑的因缘》,《周作人自编文集》,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467页。

[59]《胡适致苏雪林》,《胡适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85页。

[62]《华盖集续编·不是信》,《鲁迅全集》(第3卷),第230页。

[63]《华盖集续编·不是信》,《鲁迅全集》(第3卷),第230页。

[65]李霁野:《回忆鲁迅先生》,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6年版,第8页,第9页,第8页。

[66]李霁野:《回忆鲁迅先生》,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6年版,第8页,第9页,第8页。

[67]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组编:《胡适来往书信选》(上册),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377-380页。

[68]启明(周作人):《语丝的回忆》,《羊城晚报》1957年10月3日刊。收入《木片集》。

[69]李霁野:《回忆鲁迅先生》,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6年版,第8页,第9页,第8页。

[70]瞿秋白:《〈鲁迅杂感选集〉序言》,转引自《瞿秋白文粹》,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第443-444页。

[71]鲁迅致杨霁云信(340522),《鲁迅全集》(第12卷),第423页。

[72]冯雪峰:《回忆鲁迅》,转引自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鲁迅研究月刊》选编:《鲁迅回忆录》(专著中册),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582页。

[73]鲁迅在反击陈西滢的《不是信》一文中,曾经非常期待盐谷温书的中译本出版,提到盐谷温的书有人翻译不久将出版的消息,是陈彬龢译本,但是,郭绍虞编译本早已出版,却从未提及。

[74]《华盖集续编·不是信》,《鲁迅全集》(第3卷),第230页。

[75]华盖集续编·不是信》,《鲁迅全集》(第3卷),第225页。

[76]《华盖集续编·不是信》,《鲁迅全集》(第3卷),第230页。

[77]陈彬龢译盐谷温:《中国文学概论》,北京:1926年3月朴社出版。本书《序》提到,“今蒙友人顾颉刚先生之好意,愿在其所办之朴社出版。”

[78]鲁迅书信多次提到顾颉刚擅长传播消息,在《三闲集·辞顾颉刚教授令“候审”》中,就直接说“不如命,则先生可指我为畏罪而逃也;而况加以照例之一传十,十传百乎哉!”。

[79]顾颉刚致胡适信(1926年9月15日):“鲁迅先生已为我函日本友人。嘱将内阁书库所藏明本之序文钞出,因有书目上有‘明许仲琳编’字样,序文必甚重要。两星期后,必可得到覆书。”《顾颉刚书信集》(第1卷),第435页。

[80]辛岛骁:《回忆鲁迅》,武德运编:《外国友人忆鲁迅》,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8年版,第99页。

[81]《集外集拾遗补编·关于小说目录两件》,《鲁迅全集》(第8卷),第166页。

[82]鲁迅致李霁野信(270420),《鲁迅全集》(第11卷),第540页。

[84]据《三闲集·辞顾颉刚教授令“候审”》注释[1]:“一九二七年五月十一日汉口《中央日报》副刊第四十八号发表编者孙伏园的《鲁迅先生脱离广东中大》一文,其中引用谢玉生和鲁迅给编者的两封信。……鲁迅信中说:‘我真想不到,在厦门那么反对民党,使兼士愤愤的顾颉刚竟到这里来做教授了,那么,这里的情形,难免要变成厦大,硬直者逐,改革者开除。而且据我看来,或者会比不上厦大,这是我所得的感觉。我已于上星期四辞去一切职务,脱离中大了。”(《鲁迅全集》(第4卷),第40-41页)

[85]参见《三闲集·辞顾颉刚教授令“候审”》,《鲁迅全集》(第4卷),第39页。鲁迅致章廷谦信(270808):“《中央副刊》我未见,不知登的是那一封。”《鲁迅全集》(第11卷),第570页。

[86]《而已集·答有恒先生》,《鲁迅全集》(第3卷),第455页。

[87]《顾颉刚日记》(第2卷),第39页。

[88]近年来认定鲁迅抄袭的论者,其能够落到实处的抄袭证据,也就只有这幅“《红楼梦》人物关系表”,即鲁迅所谓“贾氏系图”。

THE END
1.知网收录“牛皮癣”式医疗软广,网友大为震惊!学术软文银屑病针对此现象,大批网友纷纷进行吐槽,“知网怎么连这种医疗广告文章也能收录?”“作为收费平台,知网应当对内容质量严格把关,这种广告软文完全不该出现。”毕竟知网作为一个付费下载的学术平台,如今却夹杂广告营销,这让用户对知网的专业性感到质疑,而且知网曾经就因“霸道”收费、垄断受到过舆论风波。 https://www.163.com/dy/article/JJKKR9R5051288MF.html
2.知网入口(知网的入口)1999年3月,以全面打通知识生产、传播、扩散与利用各环节信息通道,打造支持全国各行业知识创新、学习和应用的交流合作平台为总目标,中国知网启动了中国知识基础设施工程(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得到了全国学术界、教育界、出版界、图书情报界的大力支持和密切配合。https://www.dongrv.com/a/87425/
3.知网阅读——中国知网中国知网知网阅读-全球领先的数字图书馆 全天开放的大众知识服务!面向海内外读者提供杂志(期刊)、图书、工具书、报纸、会议论文、学位论文全文的在线阅读和下载服务。涵盖基础科学、文史哲、工程科技、社会科学、农业、经济与管理科学、医药卫生、信息科技等十大领域。https://mall.cnki.net/
4.CNKI中国知网中国学术期刊网络版“增强出版”的含义是什么,使增强是在纸质版还没出来之前,出版社已经把电子版提交给知网了,可以查询的到,方便后来人研究借鉴使用,等纸质版出版后,就没有“优先出版”这四个字了。我曾经投稿时遇到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希望能帮到你。简单是幸福 2022-12-17 13:48:55相关推荐 会计学就业方向是什么 忘记过去 会计学的就业方向有以下几方面:1、https://edu.iask.sina.com.cn/jy/iv6h7GkgzJ.html
5.国培计划(2014)——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小学心理降教育置换脱产l 社会心理学方面,有(美)埃德温?P?霍兰德的《社会心理学原理和方法(第四版)》(广东教育出版社),沙莲香的《中国民族性》(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1990)。 l 心理学研究方法方面的专著有,最近新出版的是《心理与教育研究方法》(董奇,浙江教育出版社,2005),美国A?L?Edwards所著《心理研究中的实验设计https://www.huhst.edu.cn/jxjyxy/info/1050/1109.htm
6.科学网—国内外文献重要检索和收录系统简介—中国知网CNKI中国知网(CNKI)资源总库的提供商是中国知网。它收录的文献类型包括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等。该数据库目前拥有国内8200多种期刊、700多种报纸、几百家博士和硕士培养单位的研究生学位论文、数百家出版社出版的图书、全国各学会或协会举办的重要会议的论文、专利、国家标准等。数据库内容每日更新,每天新增数据上万条。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961180-1334737.html
7.中国知网再上热搜:中科院因费用高昂将停用女性时尚资讯并且,知网还与 530 多家国际出版社达成合作。 然而,近年来,知网却争议缠身,屡屡因稿酬过低、擅自收录、高校收费高等一些负面消息登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2019 年,《法制日报》曾对知网「低买高卖的模式」进行过报道,指出知网在原创作品支付报酬方面存在着不合理的地方。根据知网的《关于向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电子https://m.easdo.com/news/show-1869270.html
8.市教育体育局关于印发2022年全市中小学和中职校职称评审工作意见1.任现职以来公开发表的论文、论著和经国家教材委员会审定使用的教材,教师限5篇(部),教科研训人员限8篇(部),均需提供原件,核心期刊以北京大学出版社《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2020版)》为准。申报人员同时提供“国家新闻出版署”的“期刊/期刊社查询”(见下图)。查不到论文,不得上报。 http://qtzx.haianedu.net/zjqz/qzgg/xwgk/content_98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