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巴别塔诗典”这套书,藏永清谈道,这个系列做了10年,出版了70种诗集,其中三分之二重印过,共发行了60余万册。
谈到翻译,吉狄马加认为,诗歌翻译是非常困难的事,“巴别塔诗典”在选择译者方面具有开放性,这套书有很多译者,除了一些在诗歌翻译方面有影响的译者,还有很多年轻的译者,可以看出他们的翻译非常有才华,有些译者本人就是诗人,他们也在写诗,使这套书所呈现出来不同的风貌。这70种“巴别塔诗典”,给中国当代诗人的写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参照。
《诗刊》主编、诗人李少君因临时出差未能到场,现场播放了他提前录制好的视频,朗读了非常喜爱的诗人荷尔德林的诗《追忆》(选自林克翻译的诗集《浪游者》,2014年初版,2024年重版)和美国当代诗人W.S.默温的诗《未被写下的》(选自伽禾翻译的诗集《世界的十字路口及其他》)。
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诗人何向阳朗读的诗是瑞士诗人菲利普·雅各泰的《声音》(选自姜丹丹翻译的诗集《夜晚的消息》和美国女诗人玛丽安·摩尔的诗《何谓岁月?》(选自倪志娟翻译的诗集《九桃盘》)。何向阳谈道,这十年来一直追着《巴别塔诗典》,这套书伴随了近十年的写作。“诗歌是一种对话,作为诗人来说,它是一种与自己的对话。”她赞同美国诗人玛丽·奥利弗说过的话: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最好的练习是去读诗,而不是去上诗歌补习班,“最好的老师就是其他的诗人”。
诗人和批评家臧棣朗读了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的诗《修士的生活》中的两个片段(选自林克翻译的诗集《时祷书》)和美国当代诗人约翰·阿什贝利的诗《蓝色奏鸣曲》(选自张耳翻译的诗集《平铺直叙的多样化》)。
藏棣还记得最早出版的“巴别塔”诗人,一个是他特别喜欢的法国诗人耶麦,因为戴望舒翻译过,他最早的诗歌记忆里,就对耶麦印象特别深,所以当时“巴别塔诗典”出版刘楠祺翻译的耶麦诗集(指《春花的葬礼》)的时候,“等于是我内心渴望已久的东西,突然像礼物一般来到眼前”,非常兴奋地去阅读。还有一个诗人是余中先翻译的奈瓦尔(指《幻象集》),也是在他早年的文学阅读里非常渴求的诗人,有一种天然的阅读上的亲近感。
臧棣谈道,刚才选读的两首诗非常不同。里尔克的诗歌里是没有生活的,他有生存,而且生存迅速被转化成一种体验,是非常强烈、非常专注、非常自我的一种体验,这种体验里有一种内在精神的紧张。而另一个诗人约翰·阿什贝利跟里尔克完全不一样,他的诗里没有里尔克的那种生存的紧张感,阿什贝利的诗里有大量的生活,他对生活各种物象的“胃口”非常好,充满了兴趣和包纳。
“按哈罗德·布鲁姆的解释,阿什贝利继承了爱默生那种美国的超验主义。他的诗里有很多情绪,他把对存在的很多情绪转化为一种可以面对的对象,非常驳杂。他不像里尔克那样弄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那样纯粹。他是一个艺术家,他把他的生命完全艺术化了。”
范晔还为“巴别塔诗典”翻译了197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诗人阿莱克桑德雷的诗集《天堂的影子》,他朗读了这本书的诗《在广场》。这首诗写于距今72年前的1952年11月,这首诗表面上看来很简单,有一点叙事的色彩,诗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很孤僻的人,住在一幢楼的阁楼里,他经过一种内心的挣扎,终于要决心走下自己的阁楼,走到民众中去,走进大广场的人流中去。这首诗虽然是1952年写的,但有一个背景:1931年4月,大选结束之后,共和党人和社会党人取得了选举的胜利,西班牙国王仓皇出逃了,所以第二天马德里的民众都走上广场来庆祝西班牙第二共和国的诞生。
在读者朗读环节,从2014年到2024年出版的“巴别塔诗典”中,每个年份选出一本诗集里的一首诗进行朗读。丛书的策划编辑何家炜带头朗读了特拉克尔的诗《澄明的秋天》(选自林克译诗集《孤独者的秋天》),献给这场秋天的读诗会。
“巴别塔诗典”从2012年开始筹划,经过一年多的准备,巴别塔诗典在2014年首次推出了四本诗集,分别是德国诗人荷尔德林的《浪游者》,奥地利诗人特拉克尔的《孤独者的秋天》,法国诗人奈瓦尔的《幻象集》,法国诗人耶麦的《春花的葬礼》。这四本经典诗人的诗集,由德语翻译家林克、法语翻译家余中先、刘楠祺翻译。
接下来的2015年,“巴别塔诗典”推出了五部诗集,包括俄罗斯诗人曼杰什坦姆、西班牙诗人塞尔努达,美国诗人弗罗斯特等,分别由俄语翻译家汪剑钊、西班牙语翻译家范晔、英语翻译家杨铁军等人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