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阁的修建与一部丛书有关,作为昔日的皇家藏书楼,现在是江南地区仅有的一座了。不了解《四库全书》的人,光听这一串数字就足以对其肃然起敬。这部丛书内容十分丰富,包括4部44类66属。分经、史、子、集四部,各类目之下又有细分。基本上包括了社会上流行的各种图书。编纂工作历时将近二十年。
乾隆皇帝为编此书,特意开设“四库全馆”。设总纂官、总校官、下设纂修官、分校官及监造官等约400余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当时社会上的名人学士:纪昀、陆锡熊、戴震、姚鼐等。
《四库全书》著成后,清政府又花了大价钱来建造“南北七阁”贮藏这一心血之作,即北四阁,又称内廷四阁:北京故宫内的文渊阁、京郊圆明园的文源阁、承德避暑山庄的文津阁、奉天故宫的文溯阁;南三阁:镇江金山寺的文宗阁、扬州大观堂的文汇阁、杭州圣因寺的文澜阁。不同的是,北四阁藏书基本为皇家御用,但南三阁则可以对百姓公开,江南文人学子趋之若鹜。
编纂《四库全书》的领头人是乾隆皇帝。实际上,乾隆当时主张修书其实是希望“寓禁于征、一箭双雕”。从民间广泛征书,可以使不利于清朝的所谓“禁书”集中起来,再行销毁。这样一来,打着征书的旗号,既冠冕堂皇,又利于彻底打击。
最终,乾隆帝以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征得大量图书。至于那些献书者,最终没能敌过统治者的变权之术。蛇一出洞,命运就不再由自己掌握了。随后,清政府销毁了对满清不利的书籍,据统计为13600卷。焚书总数,15万册。销毁版片总数170余种、8万余块。
一部书与它的命运
文澜阁内的书籍与它几经修复的外表一样,都经历了不少动荡。
抗战刚刚开始,社会上流传着种种小道消息。有的说,东北沦陷后,日本人将文溯阁《四库全书》运往了东京,而北京的两部书(宫内文渊阁、圆明园文源阁)也快要被日本鬼子抢去了。浙江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冒着生命危险,自杭州到龙泉,再到贵州,再到重庆,行程2000多公里,终于保全这黄河以南惟一的一部《四库全书》。
竺可桢再次记载了保管《四库全书》的不易。竺可桢1942年10月11日记:“谭其骧来,渠眼力不佳,愿代方翥人去贵阳晒《四库全书》,即在地母洞之文澜阁也。但贵州只六、七、八各月多见阳光,九月以后则暗无天日,此时晒曝殊不相宜。”抗战胜利后,就开始筹划文澜阁《四库全书》返浙,然而真正实施差不多过了大半年。
经过艰难的运书过程,文澜阁《四库全书》于1946年5月7日由6辆汽车载运离开青木关,护送警察有12人,费时近两个月,于7月5日抵杭州。自1937年8月4日离开杭州起,至1946年7月5日回到杭州,浙江图书馆和文澜阁《四库全书》经历了8年又11个月的抗战“文化苦旅”。
被粉饰一新的过去
在修建“南北七阁”的时候,宁波的天一阁已经在当时颇有地位,杭州的文澜阁就是仿造当时的天一阁而建造的。文澜阁前有水池假山,阁旁还有两座御碑亭,默默地记录着当年这里的辉煌。一座是乾隆兴建江南三阁的诏谕,另一为光绪所题“文澜阁”三字。
再辉煌的过去也逃脱不了历史的腐蚀,文澜阁在漫长的岁月侵袭中,更是脆弱到不堪一击。1861年,太平天国军攻入杭州,本为藏书阁的文澜阁不幸沦为兵营,阁中的藏书也都散佚四处。后来,阁中之书或归私家,或归书贾,甚或有流落坊巷间作废纸拆散裹物者。
光绪六年,文澜阁重建。
同治年间,杭州乡绅丁申、丁丙兄弟合力收集散失图书,共收回3396种,34769册,重归于文澜阁。晚清时期,丁家是杭州城里的大户。他们不仅兴办实业,还钟情于文化。丁丙本人,既是画家,也是收藏家和藏书家,当太平军攻入杭州时,文澜阁被毁,《四库全书》散落民间,不知所终。丁氏兄弟知道后,指挥家人收集残籍秘密保护。后来丁氏兄弟又主持重建了文澜阁,他们的努力,使得四分之一的《四库全书》得以劫后余生。丁丙的私人藏书楼“八千卷楼”,作为晚清著名的四大藏书楼之一,也珍藏了大批的古籍。
不过,遗憾的是,丁丙死后,其后人因经商失败导致巨大亏空,不得不考虑出售藏书。最终,南京江南图书馆的缪荃孙出资七万三千余元,将丁氏藏书全部买下。
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当中,文澜阁始终没有逃脱被损毁、遗忘、修复的命运。接下来,每隔几年,文澜阁都要大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