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是龟甲和兽骨的合称。具体地说,甲指龟甲的腹板;骨主要指牛的肩胛骨或胫骨,也有猪和羊的肩胛骨。甲骨文,就是写在龟甲上的文字。甲骨文是迄今为止人们可以见到的最早的古代文献,其内容为殷商时代王室占卜的记录以及与占卜有关的记事文字,故又称“卜辞”。因其最初出土于殷墟(今河南安阳县西北小屯村),故又称“殷墟书契”、“殷墟卜辞”。甲骨文是清末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由金石收藏家王懿荣偶然发现的。甲骨文发现后,对其的研究经过了著录、注释、考证的过程。
铜和锡的合金构成青铜,因为加了锡的成分,铸造出来的器物呈青灰色,所以称为青铜器。铸刻在商周青铜器上的文字,称为金文,又称为“铭文”、“铭辞”。青铜器主要为统治者和贵族的生活器具,如酒器、饮器、食器、乐器等。这些器具如果用作礼器,则被称为吉金。因此金文也称吉金文。三代时,钟、鼎为最重之器,铸刻的金文器具以钟鼎居多,故后世又称金文为“钟鼎文”。西周是钟鼎文最为盛行的时代,其内容大多是歌功颂德,财产分配,疆界纠纷,命令告示等。一般而言,商代的铭文字数较少,常见的只有几个字,而周代铭文的字数则有大幅度增加,其文献性质也得到加强,如陕西郿县出土的大盂鼎,有铭文291字。在现存一万多件有铭文的青铜器中,铭文最长的首推毛公鼎,共497字,所记载的内容与《尚书·文侯之命》相近。据《左传》记载,春秋时郑国和晋国都曾在鼎上铸刻刑书,它们可以算是以青铜器为载体的完整意义上的书。对金文的研究较早的有北宋欧阳修《集古录》,赵明诚的《金石录》,近代有罗振玉《三代吉金文存》等。
简,指竹简;牍,指木牍。合称简牍。简牍作为文献载体的使用,据说早在殷商时就出现了,但从出土文献考察,主要集中在战国至汉晋这一段时期,东晋以后,纸张的使用取代了简牍。竹简成为文献的载体,需要经过一定的工艺处理:首先把竹子剖成一片一片的,为防虫蛀,先作脱水处理,用火烤干竹子里的水分,再用毛笔在上面书写。一般情况下,一支竹片制成的简叫做简,用帛带和丝带把若干简编在一起成为策(或册),简册用绳一般为上下两道或上中下三道。简册经过编联,为了便于保存,把它卷在一起叫做卷,有字的一面朝内,无字的一面在外。或以最后一简为中轴,从左至右卷起来,使简册的首简在最外层,为了便于检索,往往在首简的背面写上标题。有的在开头多两枚空白简(又称为“赘简”),在背面写上标题,类似封面和扉页。或以首简为轴,从右至左卷起来,为了使于检索,通常在末简的正面写上标题。从各地的出土实物看,战国秦汉时每简的长度和字数并没有统一的定制,大体以便于携带、保存、阅读为宜。一般竹简多为二尺四寸长。古代计算书籍起讫的单位为篇、卷。南方多出土竹简,北方多出土木简。
木牍是指用来书写的木版或木片,一尺见方的牍叫做“方”。单片的木牍比单片的竹简宽好几倍,多用于书写公文、律令、函柬等。从汉代起,木牍的标准长度为一尺,因此书信被称为“尺牍”。木版如果再做得大一些,就叫做“业”。肄业,原意是指读大版子书,毕业则指大版子书读完了。古代的简与牍在记载功能上有所区别。《仪礼·聘礼》说:“百名以上书于策,不及百名书于方。”即一百字以上的篇幅写在竹简编联的“策”上,一百字以内的篇幅写在“方”即木牍上。
历史上时常有简牍出土的记载。古代最著名的一次是晋太康二年(281年),河南汲郡人不准盗发战国魏襄王慕,得竹书数十车,史称“汲冢竹书”。1949年以前发现简牍最多的一次是“居延汉简”。此外还有楼兰、尼雅汉晋木简、敦煌汉简、银雀山汉墓竹简等等。简牍不断地大规模地出土,极大地丰窗、补充或订正了传世文献。对简牍的研究产生了简牍学。
缣帛即丝织品,类似的织物还有“素”,即白绢等。丝织品作为文献载体的出现,有其自身的一些优点,如轻薄柔软,平整易于舒卷,长短便于剪裁。但缣帛价格昂贵,一般人难以购买,相比之下竹木取材更便宜。因此,人们很早就把缣帛与竹木同时使用。在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用缣帛作为书写材料的现象是比较普遍的。缣帛除了书写文字外,还有一大功能即用来绘画,这是竹木材料难以胜任的。帛书又名缯书。帛书在柔软性、书写性、绘画性等方面胜过简牍,但在流传过程中其保存的长久性却远不及简牍。帛书藏于墓穴极易腐烂,所以现代考古发现的帛书很少,20世纪最著名的帛书出土地是湖南长沙。此外还有马王堆汉墓帛书。纸张出现后,缣帛并没有完全退出历史舞台,至少在唐代还有诗人用缣帛来写信。
初期纸书的装帧形式,从六朝到唐五代,纸书皆用卷轴装。卷轴装就是把抄了书的纸粘连起来,形成长卷,在其尾端装上一根用木或者竹做成的轴,收藏时由尾端向前卷成一束,称为一卷,因此卷轴装的纸本又叫卷子。卷子的开头部分露在外面容易破损,一般在前面接一段丝织品以为保护,这段丝织品叫“褾”。褾上可以系一根带子,卷起来后用于捆扎。因此,一个完整的卷子包括轴、卷、檩、带四个部分。直到今天,中国字画装裱仍保留了这种装帧形式。
卷轴装的纸书显然模仿了简策和帛书的装式。帛书所采用的就是这种卷轴形式。而简策也是卷起来存放的。并且卷子都画有竖格,称“边准”,上下有横栏,叫“边栏”,近似一根根竹简的形制。
卷子的高度约一尺左右,长短则未有定制。从现存敦煌卷子来看,长的有二三丈,短的仅二三尺,完全依内容需要而定。一般卷子多用单层纸卷成卷轴,贵重的则要装背,即在书写纸的背面裱托一层衬纸。卷子摆在架上不易寻检,一般要在卷轴一端悬挂标签,称为“签”。标签一般用牙质的,故名“牙签”。不同类别的图书,则可以用不同颜色的牙签来区别。
一部书往往有许多卷,为了不和其他书相混,也为了保护卷子和便于携带,人们便用丝织品做成一个个袋子来装卷子,这种装书的袋子叫做“帙”,也称“书衣”。敦煌所出也有用细竹为经,丝线为纬编织而成的书帙。一帙通常为十卷。但这只是一般情况,如果一部书不足十卷,自然也可束为一帙。由于卷帙关系密切,后人常常以“卷帙”指代书籍。
从卷轴装向册页装的过渡:
梵夹装,本指古印度用梵文将经文书写在贝多树叶上的装帧,而后依次将贝叶经顺好,每叶穿一圆孔,用两块长条形竹板或木板上下相夹,然后用绳穿过板上圆孔,再逐叶穿过每叶圆孔,最后穿过另一板圆孔。绳头打起比圆孔大的疙瘩,以防脱出。这种装帧由于是两板相夹,又是梵文书写,故称为梵夹装。其优点是每叶独立存在,便于翻检,其缺点也很明显。因板夹的都是散叶,如果未经绳穿,或穿绳磨断以及叶洞破损,便很容易出现书叶丢失。
旋风装,就是将裁成一定大小的纸两面书写,或将两页纸裱成一页两面书写,然后将写好的书页的一端依次粘贴在一张卷纸上,装上卷轴。与卷轴装不同的是,旋风装的卷轴不是装在该卷的末尾,而是装在该卷的开头。因旋风装的书打开后似一片片独立地粘连在卷纸上的叶子,故又称“叶子”。故宫博物院保存有国内唯一一本旋风装图书,据说即吴彩鸾写本《唐韵》。旋风装将书叶鳞次相错地粘裱于卷底上,看似龙鳞,故又称“龙鳞装”。旋风装不仅缩短了卷子的长度,而且增大了卷子的容量,且便于翻检,确有优于卷轴装的地方。然而,旋风装毕竟仍然保留着卷轴装的形式,也就不能完全克服卷轴装的舒卷之难,且旋风装的散叶在卷曲后可能很难平复展开,反而增加了阅读的困难,所以这种形式后来并没有被普遍采用。
经折装,就是把卷轴式改成折叠式,书纸仍然是由多张纸粘连起来的长幅,但不用卷轴,而是按照一定的宽度一正一反折叠成一个长方形的折页,前后用两块与折页一样大小的硬板把折页夹起来。经折装是吸收了卷轴装、旋风装、梵夹装的经验而创造的一种新的书籍装帧形式。因为比较便于诵读,因而成为中国佛、道二教经典的主要装帧形式,经折装之名也由此而来。北宋神宗元丰三年至徽宗崇宁二年(1080年一1103年)福建东禅等觉寺刻印的《大藏经》世称《崇宁藏》或《福州藏》便采用经折装。线装已经普及的明、清,刻印佛教经典仍然采用经折装,充分说明这种装帧形式颇受宗教人士和教徒们的喜爱。经折装虽比卷轴装、旋风装等便于诵读,但它的折口容易断裂,断裂后的经折装与梵夹装一样,书本也成了散叶,容易散乱和丢失。
册页装:
“缝缀(缋)装”是将数张纸叶重叠在一起以后再对折,在折线处用线穿订成书;或书叶较厚,几张集在一起对折成为一帖(signature),若干帖集在一起,折缝处作书背(bookback),用麻线反复穿连联缀。”
特点:
1.只有写本,没有印本,
2.先装订,后书写
3.前后文字,多不相接
4.页数成双,多为八页
5.分迭缝缀,连迭成册
雕版印刷后:
由经折装演变而来的,是以版心中线为准,版面向里对折,然后再一叶一叶重叠在一起,在折线处对齐,用浆糊粘在一起,另外三边切齐,再用硬纸连背裹住作封而。每页纸只有一面有字。打开书,可以看到一整页,以版心为中轴,两边各半页,颇似展翅蝴蝶,故称蝴蝶装。蝴蝶装在唐末五代时期即已出现,敦煌所出《王陵变》即是蝴蝶装。宋、元时期,蝴蝶装成为书籍的主要装帧形式。即使到了明、清,蝴蝶装也仍在采用。蝴蝶装虽有许多优点,但由于“版心向内,单口向外”,而当时印刷书叶均只印一面,另一面无字,翻书时,有时翻到有字的一面,有时翻到无字的一面,阅读起来颇觉不便。
对蝴蝶装的一种改进,把印好的书叶在版心中线处背而对折,让版心向外,单口向内,然后将单口粘连到裹背纸上,外面再加上护叶和封面,这样就产生了包背装。这种包背装有点类似于今天的无线装订,只是今天的书叶是单页,当时的书叶是双页。不过,这种形式的包背装也有缺点。一是单口与包背纸的粘连比较费事,且粘连不牢则容易脱离散乱;二是为了粘连牢固使用过多浆糊则容易生虫生霉,不利于书籍的保存。于是人们便在单口边栏外的余纸上打二至三个孔,用纸捻成线穿连扎牢,然后再裹上包背纸,这样就解决了糊多生虫生霉、糊少容易脱离的问题。出现很早,明代最为盛行。由于包背装版心向外,书口一般都刻有书名、卷次、刻工等,插架时直立容易磨损书口,故改蝴蝶装时的直立插架为平放,封面也就不必再用硬版而改为软质,这样,包背装在整体上就类似于今天的平装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