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成公亮在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本科阶段的学习及工作后参与京剧样板戏音乐创作的经历,最终成就了他的琴学底蕴。他于1997年退休后离群索居,放古林风筝,弹秋籁琴,打谱,作曲,潜心琴学,十数年如一日。他的演奏基于广陵传统而形成独有风格,注重旋律深细的人情味,取源心灵,表达对大自然与人生。1985年秋籁琴蒙一位山东医生所赠,自己修复后重现唐琴遗韵,前几年他演奏“大圣遗音”琴使该琴留下遗响。2011年在程之伊组织下他与琼英卓玛合作“梵呗与古琴音乐会”。古琴演奏最基本的原理在于它以有效弦长发出空弦音、按弦音,在徽位处发出泛音,空弦、按音、泛音结合起来,构成富有立体感的演奏音色。古人使用的“泛和法”调弦最易调准。初学者应找一位好老师把基础打好,手形要对、基本的东西要对,之后可在这老师的不定期指导下开展自学。无条件找到好老师的,能做琴乐和琴学的爱好者已足够。当今琴坛诸家没有流派风格上很大的差异,只有水平高水平低的差别,所谓“学院派”和“文人派”说法别有用心,现代社会的商业氛围对古琴传承带来不利影响。
[关键词]成公亮;古琴艺术;秋籁琴;琼英卓玛;古琴演奏
作者简介:成公亮(1940—),江苏宜兴人。古琴家、作曲家,南京艺术学院音乐学院退休教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古琴艺术”项目代表性传承人,研究方向:古琴艺术、作曲。
原文载于《南京艺术学院学报(音乐与表演版)》2014年第二期本期名家
嘉宾:各位尊敬的来宾,各位读者,大家上午好!今天“学经堂”里可以说是济济一堂,大家都期待着成老师的精彩演讲。在演讲之前,有件事情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就是要把自己的手机调整到静音或者关闭状态。在演讲过程中出现手机的声音,被录制到视频就会出现不好的效果,谢谢大家配合。下面介绍今天讲座的主持人——林晨老师,大家欢迎她的到来!林晨老师是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副研究员,著名的青年古琴演奏家,有请林老师上场!
林晨:谢谢大家!但是,我确实不是“著名的青年古琴演奏家”。前年的时候,我第一次与国家图书馆合作,也是在“临琼听琴”的活动当中,那是在老馆的“临琼楼”。我看了,今天台下似乎有些人那次也来了。那次我们度过了一个非常好的端午假期。今天我非常非常的荣幸,能够担任这个系列讲座的主持,因为这次邀请的都是我非常崇敬的老一辈琴家。第一天首先是我们等待了很久才等来的成公亮先生。我说“等待很久”是真的,不是一个客气的虚言。近三年我们真的是一直在等待成公亮先生。他因为身体的原因和其他原因一直没有来,今年终于在古琴“申遗”十周年的时候来到了北京。
认识成先生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住在上海音乐学院,成先生到我们家来,我对他的琴没有特别多的印象,因为那时候我太小了。但我当时就认识了这位叔叔,他给我看特别多的照片,他去国外演出的,在一个大广场上有那么多的飞鸽围绕在他的身边,我现在还记着成先生流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跟鸽子在一起,跟广场、大自然、蓝天在一起特别特别的融洽。之后,也是在小时候,我弹过一首他打谱的作品,就是刚刚听到一点片断的琴曲,我用的是成先生打谱的版本。成先生在音乐上的经历,有几个关键的节点,希望大家能注意一下:他在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是以古琴专业毕业的;但是到了上海音乐学院本科念的是“理论作曲”;之后他曾经参与到《红灯记》和《奇袭白虎团》的音乐创作中。成先先今天讲座的题目叫“我的演奏,我的创作”,其实在讲他自己对古琴、对音乐几十年的一个总结。
再简单地介绍一下我的琴。这个琴名叫“秋籁”,秋籁就是秋天的声音,籁是声音的意思。我住的地方叫“秋籁居”,就是用这个琴命名的。这个琴背面刻着“秋籁”两个字,下面刻有一个图章叫“德斋珍藏”。大家可以看一下,这是“秋籁”,这是“德斋珍藏”。我也不知道是当时刻的,还是后人刻的。琴的肚子里面有朱砂写的几个字,现在这边你们看不见,如果是这样看进去,就有“大唐开元三”五个字,后面的“年”字被烧掉了。这个琴很奇怪,肚子里有很多被烧过的痕迹。这边是“李晋制”三个字,李晋是唐玄宗时期的一个将军。现在以为古代弹琴的都是文人,实际上一些将军也可能弹琴,也可能他们就是文人。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李晋参与太平公主叛乱给杀掉了。这个琴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认为它是唐琴,怎么知道的呢,就凭里面几个字吗?字可以后来写啊。我的依据是这个琴的木头,还有它的断纹,琴里面的木头已经发黑了。有一种说法,唐代的琴里面的木头经过一千多年就会发黑;到了明代的琴,我有一个明琴,里面的木头是咖啡色的;清代的琴或者现代的琴,里面的木头是白色的。当然,这种鉴定是很大概的,不会很精确,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讲的,不知道有多少准确性。
古琴有了徽位以后还有一个奇妙的现象,就是它的2/3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五度音,这个五度音是绝对准确的,因为它是一个物理现象。所以造琴的人不用手指弹奏来确定徽位,而是计算。只需要用一个纸条,从这儿开始到这儿,把它对折是七徽,2/3是五徽、九徽,它的音高是绝对准的。琴大量的弹正调5612356,调弦的时候,你用四弦的五徽对应二弦的四徽,它会出现一个相同的音高,这四度就准了,绝对的准。如果不准,你可以听到一个很小很小的“拍音”。古人调弦,常用这种泛音应和的方法。调弦共有三种方法:“散和法”,这是第一种。“按和法”,现在已经没人用这种方法了。还有就是“泛和法”。我认为前两种不能用,调不准。
经常从网上看到一种说法:“音乐学院古琴专业培养出来的人技术不错,但是这些人弹琴没有传统味道,是学院派。我们社会上的人技术虽不如他们,但是我们弹的有正宗的古琴味道,是文人派”。千万别相信!为什么?现在的古琴,我们这一代、下一代、再下一代都是管平湖、张子谦、吴景略下面的学生,学生再带的学生,传承系统是一样的。我是张子谦的学生,已经七十多岁了,我还有学生,我的学生还会教学生,传承路子是一致的。他即使不在音乐学院教学,在社会上教学,他的老师也可能是张子谦学生的学生,或者是吴景略的学生的学生的学生,都是这个系统的。所以我总是讲一句话,他们之间没有流派风格上很大的差异,只有水平高水平低的差别。讲这个话有点得罪人,但我应该讲,因为很多人会上当的。
为什么古琴容易被忽悠,二胡、钢琴很难被忽悠?因为古琴很多人听不懂,二胡拉得好不好,钢琴弹得好坏,大致一听就听出来了。古琴的节奏是自由的,大量的古琴曲节拍节奏是不规则的,忽快忽慢的。《普庵咒》的节奏是平均的,可以打拍子,其他大部分曲子都有一点快慢,这是琴乐的独特风格。我讲这些话的意思是,古琴容易骗人,在座的有很多是古琴爱好者,你要找一个“合格的老师”,我不是说你一定要找一个“大师”,大师没有多少的,都是吹的。像我这样的,人家称我大师,你说我平时又不练琴,每天放风筝,怎么可以成为大师呢,对不对?
现在大家有什么提问的吗,我们交流一下。
林晨:谢谢成先生。我说两句,您正好可以休息一下。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有趣的琴人,也是一位特别可爱的老先生,我们再一次用掌声感谢他!我觉得您的题目应该再加上四个字:“我的‘秋籁’,我的演奏,我的创作”。每当成先生说起他的“秋籁”的时候,流露出来的眼神无法用言语说明。我在讲座之前听到那个琴音,当时特别想问能不能上去弹一下。
成公亮:大家都可以。
林晨:我刚刚有一点不好意思,一个是怕把弦给碰跑了,第二个我觉得下去可以试一试,摸一下这个古琴。这个讲座,成先生对古琴最基本的一些知识,特别是在座想学古琴的人,指出了一条明路:我们需要为自己找一个“明师”而不是“名师”。要找一个很明白的老师,而不是找一个很有名气的老师。这点对弹琴的,特别是学琴的人非常非常的重要,我想这是他的一个经验之谈。还有一个事情我也很有感触,就是关于学院派和文人派的问题。前两天开会很多人讨论学院派,因为我是做研究的,在我的概念当中,学院派和文人派是一个不合理的分类,无论如何不能以是否进入一个学校就成为一个派别。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分类。
成公亮:因为是学校的老师,像张子谦他是学院派吗?他是学西方音乐的吗?他是很传统的古琴,那么你跟他学,传承他的就是一个传统的古琴。
问:您好,成老师!非常感谢您今天精彩的讲座。我现在还是一名学生,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对于目前我们国家的古琴,您刚才也说到繁荣了,但是也带来了一些负面东西就是商业化。现在的古琴价格炒得很高,对这些商业化应该怎么看待?对我们年轻人您有什么提醒?希望我们怎样沉下心来看待这些事情?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年轻人,尤其是学生在资金方面比较缺乏,没有很多钱去请老师学琴,定期的学琴。也就是说在资金缺乏的情况下,您认为年轻人应该怎样习琴?怎样提高琴艺和内心方面的素质?
成公亮:你讲的第一个问题非常好,刚才本来要讲这个问题,我忘了。也就是如何买一个制造出来的乐器。我接触过很多造琴的朋友,扬州是造琴的大地方,我也经常去,所以对这些也算是一个半明白人,明白一点。现在我跟你讲,一提起这个事情,我就有一点气愤,很多人都在炒作骗人,这跟弹琴一样的,我这个琴怎么怎么样,卖得很贵。一个琴你卖个三千块和五千块我觉得可以。很多年以前我在扬州买了一个琴是四千五,谁做的呢?马维衡的琴,四千五,当时是一个很普通的价格。他说我以后做琴总归是越做越好的,你可以不断地来换,他跟我的关系不错。这个琴现在换过了一次,声音很好,现在在我女儿那里,放在了她的家里,放在德国了。
我有一个难处,不好直接回答你,因为我不好点名字。有一些人炒作非常厉害,你千万别上当。一个琴原来几千块,现在卖几万块我觉得也合理,因为水平上去了,越造越好,现在的物价和以前也不一样了。比如说马维衡的琴听说是七八万了,我觉得根据他的这个琴的水平是值的。但是还有很多炒得很厉害,因为我有一个学生买过,我说一个笼统的数字,竟然在50万-100万这么一个价位,买了一个琴!我说怎么能这样,你这个琴比小马的那个琴差了好几个档次呢!但是买的人不懂,买琴的人当时还没有学过,很容易上当。一些钱多的人,口袋里有一千块钱跟口袋里有二万块钱,可能他的感觉差不多吧。
我劝你可以买这样的琴:就是不出名的人,但是琴做得很好的。这种情况很多。因为他不出名,他的价格卖不上去,但是琴做得不错。你要找会弹琴的人,去帮你挑,你可以几千块钱买一个很好的琴,我见过的,这不是瞎说。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问:第二个问题是,对于我们资金缺乏的学生一族,或者说一般的工薪阶层,有什么学琴的方法吗?
成公亮:就是这样的啊,我刚才回答你买琴得花钱,还有就是学琴得花学费。这个东西只能跟市场上一样,比如说钢琴一节课多少钱,古琴一节课多少钱,应该是差不多的。
问:能不能自学?我听说很多同学一开始可能会找老师打基础,后面自学。
还有一点,我弹琴跟别人不一样,非常重视旋律的表达,我弹琴希望旋律连贯,有音乐的语气。上一代的人弹琴是不重视旋律的,减字谱的记谱方法影响了他们的演奏。你听管平湖先生的琴,很有骨力,很高古,但是他弹《潇湘水云》,那种爱国主义激情和《良宵引》一个美好的夜晚,听起来差不多。我不是说这样不好,这是他的那种方式。但我不喜欢这样,我按照我的方法。我把减字谱看成是对我的一个提醒,你看我的《袍修罗兰》、《沉思的旋律》、《太阳》,我打的《文王操》、《桃源春晓》,都非常讲究音乐的旋律性。古人弹琴旋律性不强,记谱方法有影响,因为减字谱不显示旋律。现在的谱子是减字谱和简谱或者五线谱对照,这是从杨荫浏先生开始的。一九五几年的时候出版了《古琴曲汇编》,这本书功劳非常大,而且杨荫浏记谱记得好。《良宵引》夏一峰先生没有留下录音,我是根据乐谱自学的。我的《良宵引》和《普庵咒》都有唱片,你们听听,我觉得还可以的。
问:谢谢成老师!在您的讲座当中听到“打谱”。我想问一下,打谱是一个什么过程?打完了谱对原曲的恢复性有多少?
我很惭愧,打谱只打了七个曲子。《西麓堂琴统》里我打过一个《忘忧》。为什么打《忘忧》呢?因为我有一个明琴,我给琴起了一个名字叫“忘忧”,就是“忘记忧愁”。得到这个琴的时候我很年轻,没有什么忧愁,我想附庸风雅一点,就把琴起名叫“忘忧”。后来我想既然有了一张忘忧琴,应该把《忘忧》这个曲子也打出来。这个曲子我打了两天,这是最快的,它也不是很大的曲子。《忘忧》之前我打的是《文王操》和《遁世操》。《遁世操》是我打的第二个曲子。《遁世操》打了以后,就打《西麓堂琴统》的廿五卷。因为我打了《忘忧》,觉得这个曲子不错,可能廿五卷里的曲子也都不错,继续打谱就选择了《西麓堂琴统》廿五卷。结果发现宝藏了!廿五卷里面《凤翔千仞》、《孤竹君》、《明君》、《桃源春晓》,加上《忘忧》一共五首,太精彩了!不瞒你说,打《凤翔千仞》、《孤竹君》这些曲子的时候,我自己被深深感动了。
问:非常感谢主持人把这个机会给我。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想对学琴的人来说,对琴的认识非常重要,那么什么是古琴,怎么定位这个古琴?因为我们知道古琴是中国文化的产物,它和其他乐器是有一些不一样的。第二个问题,我想请成老师向我们推荐一些比较有水准,或者说有特色的琴社和琴馆。
成公亮:第二个问题很抱歉,因为琴社我不太熟悉,没有办法推荐。第一个问题,我的回答你可能会有一点失望,古琴就是一个乐器,它是音乐艺术门类当中的一个乐器。所以说学琴,你要把古琴的弹奏技术掌握好,你先不要太多考虑这里面的哲学、文化底蕴之类的东西。重要的是要把琴弹好,音要弹准了,这个音准非常的重要。节奏是自由的,但是它有它的规律,不是节奏自由我就可以随便弹,古琴有古琴方式的节奏,它不是随便的。古琴的音准,要求跟其他乐器是一模一样的,出音可能是滑音,但是滑到了那个音位,音一定要准。如果说一个音都弹不准,你讲什么文化、什么底蕴、什么哲学,这都是扯淡。
问:老师您好!我对琴的了解不多,想问一下您怎么看待古琴曲和现在的一些琴曲?
成公亮:我觉得古代人是个人,现代人也是个人,就是一样的一个人。而且我们都是中国人,很多的文化传承、接受的一些教育等等,都有一个延续性,不是一个突然的发生。所以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比如说古人陶渊明,他喜欢采菊东篱下,过很潇洒的生活。我们现代不是有很多人也追求吗?只是有的人他所处的工作、所处的环境不允许他这样。比如说我已经退休了,不工作了,也不愿意教很多的学生,不愿意参加很多的活动,我每天放风筝也是学陶渊明啊!
问: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吗?特别希望您能够在这里弹一首完整的曲子给我们听,谢谢老师。
成公亮:好的,待会儿弹。
林晨:我能不能插一个请求,把您和琼英卓玛的录像整个放一下,这样您也能休息一下,好吗?我们待会儿再谈。
成公亮:(……看音乐会的录像)我有一个前奏,这个前奏就是《大悲咒》的音调,根据她的咏唱旋律改编的,完了以后她唱。你们可以从视频上看到我暂时没有弹,停了几小节以后,我进来了,进来的时候我弹的不是她唱的旋律。也就是说我不是给她伴奏,我是用复调的手法跟她对话,我不是和她说一样的话。用音乐专业名词讲就是“对比复调”,这个比较难一点,好在我是学作曲的。
我还要讲一句话,我很幸运,我这个人有好奇心。我学二胡,学了一年觉得没劲,看古琴不错就学了古琴,学了三年以后我觉得学古琴没劲了,我喜欢作曲又改学作曲。因为三年古琴《潇湘水云》也学了,张子谦先生说《潇湘水云》我都教你了,你不要跟我学了,你到北京跟吴景略先生学吧。我后来也没去北京跟吴先生学,在上音学了五年的作曲。所以我的知识面,我所涉及的艺术方面的东西,比一般弹琴的人稍微宽一点。我可以写出后来的东西,跟我的好奇心、我的“没有常性”有关系,我的缺点帮助了我。
我们现在看(梵呗与古琴音乐会)录像,你看后面,注意我弹的时候跟她是不一样的,是一种复调的关系。还有一点,曲子快完的时候,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完,感觉好像她要完了,我最后一个泛音也弹完了。我想说太棒了、太巧了,正好她唱完了,她唱完了以后不马上站起来鞠躬结束,她是闭着眼睛的,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的时候,我把古琴尾部的泛音弹完了。
问:您是否愿意为我们演奏一曲还是待一会儿?
成公亮:我弹一首《归去来兮》,很抱歉,大曲子《潇湘水云》弹不了,因为我平时不练琴。《归去来兮》是一个琴歌,古代的琴歌,就是弹唱,后来把它单独的弹,就不唱了。现在我前面唱后面不唱(……弹唱《归去来兮辞》)。这个曲子多么洒脱,逃避现实、追求精神超脱的田园生活,这多美啊。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回家吧,家里的田都荒芜了,为什么不回去呢?既自以心为形役,我的心为我的形作奴役,我的心是自由的,但是我的形不自由,我的心不能掌握自己。他在那儿做县令,当那个官,不能够自由自在,要去向“乡里小人”低头。上面有一个官来检查他,他要向他低头他不愿意啊,就回老家农村去过田园生活了。这些思想,这些情怀,都了不起,我们现在也可以学习。
林晨:对不起,我能确认一下吗,您是要把这个唱片给我们?
成公亮:随便你处理。
问:我在网上看到说古琴有道家琴派和儒家琴派的区别,您能谈一下它们之间有哪些特点吗?
成公亮:这个名称我也听到过,但是不明白它说什么意思,我只能这么回答你。
问:学琴的时候,我的朋友推荐说,可以找弹那个谱子的老师的录音,然后跟着那个录音一起弹,这样来练习。我觉得这个练习方法很好,但是会不会过于模仿了,失去了自己的味道呢?我想问一下,在练习的时候,怎样会比较好一点?
林晨:成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老师,咱们学陶渊明。
成公亮:对,不一定弹。
林晨:还有吗?
问:成老师您好,我想问一个问题,学琴大概一两年、两三年来讲,学习曲子的这个态度,应该是追求广而博还是少而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