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翰教育转让上海“一对一”业务精锐教育成接盘侠
李媛
“我们确实在对上海做了业务形态的调整，但是好多事还没有最终尘埃落定，所以没法评价。”对于京翰出售其上海业务的背景以及原因，京翰教育CMO邓智梁向《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暂时不方便接受采访，因为有保密协议。截至3月20日截稿前，精锐教育方面也没有回复记者的采访。
京翰瘦身与精锐扩张背后
作为北京老牌教育机构，京翰教育由京城名师联合创办，成立于2000年，以K12“一对一”业务见长，在异地扩张方面已有多年布局。据知情人士透露，截至上海“一对一”业务出售之前，京翰在上海原本有近10家校区，在经营过程中关闭了近5家，剩下的5家培训机构的“一对一”业务将出售给精锐教育。
“准确的讲，是转让业务，而不是出售，也仅限于业务转让，校区并没有转让，仍在运营。”一位接近京翰教育的知情人士李磊（化名）向记者透露。
目前双方已经签约完成，精锐会继续服务京翰在上海的一部分学生，京翰也会继续在上海运营校区。
2018年，中小学校外培训机构迎来了史上最严格的整治，合规要求中，对楼层、消防、校区面积及生均面积等指标进行了严格的界定，打破了不少以往培训机构的惯例。此前，有媒体透露，按照教育部委对中小学培训机构合规的要求，京翰教育的上海校区并不具备申请办学资质的条件。这是京翰教育上海管理层的历史遗留问题，当初没选好地址，据了解，京翰教育上海校区所在楼层太高，在写字楼十层以上。
合规成本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京翰教育成立19年以来，已经从“一对一”业务转向个性化服务领域。
对于转让上海业务的深层次原因，李磊透露说：“整个教育行业市场分散，即使将行业内已经做到头部位置的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的个性化教育辅导机构加起来，业务量也占据整个行业不到6%的份额。在这种情况下，京翰必然要集中优势兵力去重点深耕诸如郑州、重庆、武汉等二三线城市。”
在李磊看来，个性化已经成为京翰的主营业务，就上海京翰而言，早在三四年前，就已经不再是京翰的核心业务板块了。加上由于之前的管理团队经营不善，上海团队连续3年处于亏损状态。从最早布局上海时的10个校区，到转让给精锐的时候，收缩只剩下5个校区。
“上海一对一业务总共不到两千万的年收入，只占了京翰体量的不到3%，出于对整体经营状况的考虑，京翰舍臂割让上海业务。当然，精锐在当地做得很优秀，也是京翰教育考虑转让给精锐教育的原因之一。”李磊向记者提到。
京翰教育选择“瘦身”，但对于精锐教育来说，扩张是其上市后的“路数”。可以看出，继收购巨人教育和天津华英教育之后，精锐教育此次出手必有战略上的考虑。
“事实上，精锐教育之前一直以华东地区为核心区域，辐射华南地区，在北方市场的布局非常少，所以收购天津华英学校和北京巨人教育。而之前的收购，在线下‘一对一’方面没有太多布局。而京翰教育在北京属于排名前三的‘一对一’品牌，所以接手京翰‘一对一’的上海业务对于精锐教育整体线下‘一对一’的布局有一定战略意义。”多鲸资本合伙人葛文伟评价说，“所以我们认为像京翰教育这样的机构，恐怕只有像精锐教育这样的战略投资者才会下重手来买。”
“一对一”是烫手山芋还是香饽饽？
无论是精锐教育还是京翰教育，都是以“一对一”起家并作为自己很重要的卖点。“一对一是个性化比较强的培训，满足个体的需求，市场空间也的确很大。但是由于人力成本比较高，场地成本也高，因此开展‘一对一’业务的机构，确实面临着盈利能力有限的问题。”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表示。
而从财务角度来看，一级市场的财务投资者几乎已经不太可能做线下的“一对一”了。“财务投资者会认为，‘在线一对一’品类的渗透已经显而易见，像掌门一对一等做得量级已经很大。一级市场现在就看‘在线一对一’，或者是线上线下混合模式。”葛文伟分析称，“二级市场上的两只股票，一只学大教育，一只精锐教育。精锐教育还是受到二级市场的追捧，精锐教育无论收购巨人教育、天津华英学校，还是现在收购京翰教育上海业务，其实都是精锐教育创始人兼CEO张熙要把线下作为财务战略投资。”
葛文伟告诉记者，从一级市场来看，创投更看好K12教育在线“一对一”是因为在线的精细化运营的空间要比线下大，线上可以每天迭代，每周迭代，但是线下做不到。无论是教学效果的迭代还是运营效率的迭代，都是决定未来公司长期发展的关键因素。
对于“一对一”业务是香饽饽还是烫手山芋的问题，多鲸资本创始人姚玉飞认为，“一对一”的模式，想挣钱就得抠成本和细节。从英孚教育出来创业的张熙，深谙“一对一”的精细化管理之道。所以，这种模式被诟病是因为精细化做得不够。但其实“一对一”模式还是一个最能够被消费者接受的模式，无论线上还是线下。
“整体而言，南方团队更偏细节。从精锐教育的财报可以看出，上市前利润率远高于京翰教育和学大教育，因为它更擅长精细化运营。而北方市场更容易打价格战、销售战，而不是更好地去做内容、运营和服务。”葛文伟分析说，“由于‘一对一’教育对于精细化管理要求很高，所以一般北方教育机构更多的还是专注于线下教育。‘一对一’分线下和线上两个赛道，线下的赛道北方团队较强，比如京翰教育。过去精锐教育试图进入北京市场，但是没能竞争过北方团队。”
京翰教育的徘徊
事实上，从2018年1月开始，由董事长带队，京翰教育对管理团队做了全新调整。整个管理团队更加年轻化、国际化、科技化，同时具备教育、IT和互联网的基因。
“在过去的两年，京翰上线了智能信息化系统，也有了全新的人力资源管理体系，近两年的利润率也在增长。”李磊认为，北京市场和上海市场并没有根本区别。在教育行业，更多的是一线城市和二线城市的区别。在同样商业模式下，成本结构大有不同。京翰教育未来的战略重心主要倾斜在郑州、重庆、武汉等二三线城市。
在熊丙奇看来，京翰教育肯定会进行多元化发展，未来监管常态化对于教育培训机构的合规要求会越来越高，由于国家要求培训机构具有办学许可证、营业执照，而且获得办学许可证又对师资条件和场地的要求较高。因此那些实力不强的机构可能就会面临很大压力，会面临教育培训机构的新一轮洗牌，也会给那些规范经营的机构提供更大的市场空间。
“合规成本每个城市各不相同。以京翰为例，政策要求每个有教学中心的区域都要分别办教学许可证，即使京翰很多城市的全部校区都拿到了许可证，但合规成本也要几万到几百万不等。每个城市的合规成本会根据各校区现有的条件不同而有较大差别，如果涉及到校区装修，成本会更高昂。”李磊说。
目前，外界对于京翰教育要转向职业教育的传闻和报道较多，对此，李磊觉得京翰还在徘徊。
葛文伟认为，京翰教育转型职业培训应该很难，因为教育机构跨品类几乎没有成功案例，“比如中公教育，在自己专注的领域呼风唤雨很多年，但也未转型成功，还有达内等机构都还没能成功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