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帕弥什丽芙/万字桃文如昼夜更替如此循环无限往复但我仍是你的城池壁垒

【战双帕弥什】【丽芙/万字桃文】如昼夜更替如此循环无限往复但我仍是你的城池壁垒

一定程度OOC、私设男指、突发灵感+渣文笔。

封面来自于站内,UP:雪狐喰橘(UID:431777426)

作品ID如下注释。

已经允许,图侵删。

头图来自于Pixiv,作者ID:くろてり

图侵删。

写在前面:本篇接上篇《于此地踱步,更与你一同》剧情发展,cv:14163709

中篇小说篇幅,较长,但足够甜。

同样,谨以此文献给一直以来关照我的集体,NeptuneS_7ancE以及我自己。

感谢这个和灰鸦相似的集体,

还有我们这一路上的奇迹。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陽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跳舞着的流水呀,在你途中的泥沙,要求着你的歌声,你的流动呢。你肯挟瘸足的泥沙而俱下么?

静静地听,我的心呀,听那世界的低语,这是它对你求爱的表示呀。

她的热切的脸,如夜雨似的,搅扰着我的梦魂。

有一次,我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

群树如表示大地的愿望似的,踮起脚来向天空窥望。

是大地的泪点,使她的微笑保持着青春不谢。

———节选自《飞鸟集》泰戈尔(印度)

“如今的你们都在成长,在长大,丽芙作为我的学生,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她一个人,而她还能一声不吭的接受下去。”

“她梦想中的日子早已化为孤独的牢笼,但她却依然守在这里,如同一盏被遗忘在老宅里的灯。”

“等战争结束,我们,一起回家!”

“丽芙,稍微休息一下吧,都这么晚了。”

露西亚端来夜宵,苦笑着慰问道。

“是啊...指挥官还特地要我来给你带份夜宵,还说着‘丽芙即便是构造体,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这样的话,其实更多还是想要你多休息不要过度操劳自己吧。”

“宵夜还是给他准备着吧...指挥官虽然在处理大事上总是想的很详细,但在日常生活中却总是需要我们照顾的样子,想必他一定会忘记带自己那份宵夜,还要勉强的说自己吃过了吧。”丽芙微笑着,接下了宵夜的盘子并盖上了保温盖,反复确认保温盖的正常运作。

“打扰你们说话了吗?”里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声的问道。

“怎么会,里先生快进来吧。”丽芙见到灰鸦的大家又聚在了休息室,在这样的夜晚里,劳累过后的欣喜感雀跃而生。

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忙碌着才是他们的生活,而忙碌时和忙碌后每个人都在心里和身边的感觉,以及忙碌后的闲暇,是他们此生最为美好的时刻。

里进来后带上了门,靠在桌子上朝屋顶叹了一口气,显得甚是欣慰,屋内的气氛也如同圣诞节前夕那样,令每个人觉得温暖。

“这两天我们的工作,按原本计划会轻松很多,可以多帮丽芙做些她想要的,也让指挥官多放松一下,虽然大家都在休整,但那家伙肉眼可见的累坏了,还在我们面前强笑着。”里边笑边说,想要将这样的氛围发挥到极致,因为平常他是个并不喜欢这样表达的人,更多是通过实际行动,而非言表的实干派,所以他也心知,自己这样偶尔笑笑会让大家也觉得安心。

丽芙一想起那说着“我不累”但却在那个午后躺在了丽芙怀里睡了半个下午的人,就暗自偷笑起来。

里和露西亚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以微笑示意,这是灰鸦小队内尤为特别的说话方式————有时只靠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许些沉寂。

里把视线从天花板移到了挚友们的身上,“但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在我们休整的时候,不知多少人已被帕弥什夺去了生命,而我们也差点没能站在这里,多亏了丽芙和那家伙。”

丽芙早已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眼前的复古样式的电子油灯,屏幕的火苗是那样旺盛,但又是那样的脆弱,以至于给人感觉只是让人注视着就足以让其熄灭,让黑暗吞噬光明。

“登入升格网络的时候,它让我预见了我们不同的未来,我不知道哪一条路是真的,但这些路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终点,有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凛冬,而凛冬里躺着...”

丽芙说话有些颤抖,但颤抖中透露着她成长的坚韧与坚强的音色。

“是我们的指挥官,那个从头到尾为我们担心,那个永远爱你的人,对吗。”里像是知道了结局一样说出了丽芙想要告诉他们的答案。

露西亚在一旁不说什么,注视着泛着血光与芒光的地球,是她心中话语奔涌的表现。

她作为队长,在熟悉了鸦羽机体后已然了解了每个人的性格,里的直率并不是冷冰冰的直率,而是深思熟虑后说出的最合情合理的话的缜密,和每个人一样心系着他们当中的每个人,重视着“约定好了,我们四个要永远在一起”的誓约,而他也是队伍中与他人一样温暖的存在。

而至于丽芙,她是个太在意他人,尤其是身边人更胜过自己的人,因为她的出身,在作战这方面的能力起点并不是那么高,但她却能付出比所有人都要高的努力,以至于会做出,以为牺牲自身,企图换取他人幸福这样傻的行为。

以他人的幸福作为自己的幸福,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是...无论如何,我总是会迟到一步,甚至连指挥官的最后一句话都听不到。我不知那个时候帕弥什是否已经被我们击败,但我知道它对我们造成的伤害,依旧在伤害着我们每一个人,

而我却无法改变这一切。”

彷佛接受了这一切的丽芙,在此刻还是颇有些激动的说着,想起这样的事情,未免对于还在初尝恋爱中的少女来说冲击力有些太大了————难道那就是我们和这个集体的未来吗?不论是心爱的人,还是真挚的,始终陪伴于她左右的朋友们,我们这四个人温馨的家,全部都留不住么?

露西亚一边思索着一些遥不可及的问题,也拉来了一把座椅,握住了丽芙的手掌,用眼神传达着“没事的”这样的话语。这是她,也是他们四个人每个人的特点,既能同时思考着自己的观点,又同时不忘他人同样在思考他人和每个人的观点,相互依靠,相互依偎,在他们看来,把自己交给四个人中的每个人,甚至会比自己交给自己还会更让自己有动力走下去。

几日前划过的两颗流星,又在此刻交织盘旋了回来,但它们的身边却悄然多了几颗同样耀眼的星体,在浩瀚无边且寂寥的宇宙里显得是那么般的珍贵,就如同沙漠里悄然冒出的地衣,随后成长为绿洲,为每位经过这里的旅行者提供他们所需的一切一样,奇迹般的珍贵。

“那之后在大家对我的关怀下,几日内我疏通懂了太多的道理...但唯独这个结果,我早就明白,但却无法接受。

我们四个人都约好了,要永远在一起...”

丽芙把头靠在露西亚的手背上,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但他们每个人却不讨厌这样的交流,那是他们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且在作战中无法顾虑到的,只有在这样温暖的片刻,才有暇光去准备和共同面对那些未来迟早会到来的事情,这样的交流虽然表面并不那么温馨,但却抚慰着他们每个人深处的心灵。

“喂,你开门好歹注意点氛围啊。”里哥话中有话的指了指刚推门开来的我,搭配着表情并和露西亚一起在丽芙沉思的时候偷偷指了指她,意思是:“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快去抱抱她啊。”

其实早在推门前,里哥就拦住了我,示意我他先进去,因为丽芙近日看起来总有很多话想说,而且需要的是一个我不在场的环境,但我因为过度劳累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只等到里哥注视着我迷茫的眼睛,单手拍到他自己的脸上,又低声和我说着:

你是不是傻?近些日子你都在工作,只有露西亚这个好闺蜜好战友陪着人家,真当人家开心?

表面注重物理数据的他,实际上内心也细腻得很。

那是一份属于少女的浪漫,对爱和温暖的执着的浪漫,即便风雨在前,她也不会相信风雨之后还有海啸,即便脚下布满荆棘,身处泥沼之中,她也愿意相信,胜利纪元终会到来,而属于我们四个人的家,也终究会建成。

只不过偏偏是这份浪漫,成了她心中玫瑰花柄上的一根刺。

“丽芙,是不是我回来的太晚了?哇,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宵夜吗,还麻烦你跑了一趟食堂啊,真不愧是我的...哦不,大家的丽芙!”我一边假装嬉皮笑脸,一边又挤眉弄眼的示意小露和里哥,他们明白了我“也想要一把座椅,帮我拿一下那把椅子可以吗”的意思,在我接过靠在小露手掌上想要啜泣的丽芙后,里哥和小露示意我已经可以坐下了。

丽芙此刻在我的怀里,在这样的氛围里,和大家的关怀下,终于可以任性一次,任凭自己的情绪和眼泪发泄出来,感受得到她的拥抱越来越紧,似乎下一刻我就会消逝那样。

“傻丫头,我一直在,我们一直在。

这宵夜也是我给你的吧,刚才在门外其实我都听到了。”

慢慢抚摸着她的头,把怀里的温暖都用来抚慰少女单纯的泪水。

露西亚和里偶尔看看对方,但都在沉思着同样的问题————谁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呢?眼前这个给予他们三人温暖和家的人,约定好未来在地球要有一座四人住的房子的人,给了他们所有的所有的人,暖春到来之时,却不会陪伴他们的身旁吗?甚至,还需要一切重来一遍,和新的指挥官建立新的羁绊?单是想想就足以灼烧他们每一个人的一切,在地面行动时,即便下一秒就会战死在沙场上,但起码大家在身旁,死亡也显得毫无畏惧。但偏偏是这样的事情,能让他们每一个人觉得无比沉重,无论何时提起,都是无疑对他们的最大考验,灼烧着他们的泪腺。

更要命的是,这个过程或许还要重来无数次,直到他们不用在这里团聚,去往某个只有他们的世界。

何不是因为他们每个人心中那炽热而真诚的情感呢?露西亚和里明白,这样的情感,都是因为有了灰鸦的存在,才有了他们想要的一切。

“我想说的是,大家说的的确没错...我的确会和大家说的一样,或许会先走一步————”

“不允许您说这样的话!”怀里的丽芙听到先走一步这样的话后,锤了一下我的胸口。

“但那样的结果毕竟只是登入升格网络后预知到的未来,有谁能知道升格网络说的就一定的是正确的呢?阿尔法不也其实在否定着升格网络向她发出的种种邀请吗?格式塔和华胥也没有说过人类就一定会失败,注意是一定啊,我的宝贝。”

“的确不排除那样的可能性,但也不排除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在那座四人住的房子里吃着早饭,午后喝着咖啡,晚上享受着美好的寂静,谈天说地啊,我就是怕我们的里哥烦我哩。”

丽芙还是没有说什么,但是拥抱的力度小了一些,现在更像是躺在了怀里,抚摸着她银色的秀发,稍微严肃了点说着:“帕弥什不知在何时才会被击败,但击败后肯定还会有新的问题,那场数十年的凛冬并不是不可能到来,因为地球生态的大规模改变,谁能保证正常的公转就能让春夏秋冬正常到来?在这个过程又会发生什么呢?就算不发生这样的事情,解决了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肯定会接踵而至。”

“我不会悄然无息的离开你和大家,毕竟约定好了,要四个人永远在一起,等待胜利纪元的到来啊,也因为我深深的爱着你,丽芙,也深深的爱着大家,这份情感,即便跨越一万年也无法改变,所以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和大家。”

抹去她的泪痕,心里很是欢喜,她终于能够卸下包袱,能够与自己妥协,让自己的情感释放出来,有时候,强行自己承担太多反而是对我们这些在意她的人的一种负担,谁想让自己重要的人难受呢?有事情说出来,有不高兴的告诉大家,大家一起面对,对她自己,也是对每个人的一种感谢。

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这样,都深知对方的忙碌,有时候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明知说出来会每个人都会好些,但还是会选择独自一人承担。归根到底还是在意对方。

感情越深的人们,他们之间的情感也越复杂。

“好啦好啦,我们的小天使丽芙,今天也辛苦你啦,明明大家都是在休整状态,也拿到了一系列荣誉,理应该放松放松的。”我虽然话这么说着,但却依旧想让丽芙在我的怀里任性下去,所以还是一样摸着她的头发,心想着大家这样就好了。

“可指挥官你也知道,灰鸦的大家,并不是能放松下来的人呐。”小露微笑着对我说。

短暂沉默中能从小露这个队长的眼神里看出来是想告诉我,对于包括我在内的每个人来说,能这样安稳的工作,其实就是在休息放松,因为不用面临同伴的离别,同时又能推进人类的复兴,最重要的还是,大家可以在一起忙碌。

“当然了,但大家辛苦也是真的,不是嘛,虽然我们的确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休息。”看向天花板,答复着小露的话。

“其实这次来是有任务跟大家说的,虽然我们还在休整,但明天将会派出若干救援舰队前往地球,继续对地球上的幸存者和地面部队进行救援——当然并不是我们去,这次我们要担任在空中花园里的后勤部队,具体行动与否还是我们自己决定,这是文件,大家可以看一看。”打破了聊天的沉默,一边拿起宵夜,一边把我身上携带的移动终端调整到刚刚下发的文件界面,放到了办公桌上:

关于世界联合政府以及空中花园本部展开对地球所有作战单位,幸存者的救援说明(灰鸦小队签署征求通告)

各位优秀的维和者,空中花园的卓越构造体小队:

贵安,这里是哈桑议长。

很抱歉开头使用这样陌生的标语称呼各位——为了文件的统一和规范性和刚过去的颁奖典礼,不得不这样写。下面直入正题,在各位休整时期,地面对抗帕弥什的行动仍然在进行当中,且战况惨烈,而各位也是从那样的环境的坚强的活了下来,并且圆满甚至超额完成了任务——在这里以我个人,和全体议会的名义再一次向你们和其他一同返回的卓越小队表示诚挚的敬意。就在各位返回后,我们的下一波增援部队又奔赴了前线,去支援上次尚未能返回的小队和其余幸存者,而我们马上就要展开对这一波部队的增援和救助,并不是要求各位继续重返战场,丽芙导师尚在修养,我们每个人也需要休整,才能做出对全人类的更大的贡献。

所以这次的任务是想要各位协助在空中花园接应各部队返回后的后勤工作,主要是由丽芙导师负责地面幸存者的手术或医疗,可能会相当费力,所以期间会有希波克拉底教授一同协作丽芙导师的工作,而我们的首席指挥官、露西亚、里则主要负责搬运一切需要搬运的物资,还有受伤人员的紧急运送,也包括我们的伤员情况稳定下来后的飞行载具维修工作,这个并不是很要紧,重要的是从载具上下来的同胞,刻不容缓。

这次任务量十分庞大,对于尚在休整中的各位来说是个中断假期的信号,所以本次任务发放方式为征求式,大家可以在此签名,选择参与或不参与。

最后,愿每位地球之子早日重返故乡。

签署人(预留位):

哈桑议长

****年8月9日

“新的工作啊,我依稀记得我们基本只是从事地面工作,没有这些工作的前例呢。”小露为我们宣读完毕文件后,自己这样补充道。

“文件是先发到了我这里,所以我先读了一遍,但还是想问一问大家的意见,主要也是因为是征求式的——即便我知道——”

“大家也会接受,我说的没错吧,指挥官。”早已从我的怀抱中恋恋不舍推脱开的丽芙,帮我补充道。

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即便已经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意,也还是会说出来征求意见,大家在认识的越来越深的过程中,既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托付给对方,又同时尊重着对方的点滴。

在大家都同意后,我敲击着投影键盘,写上了我们几个人的名字,并将这份文档发回了哈桑议长,表上的指针也已然指到了22点半。

“等一会儿,你多抽空去陪一陪丽芙,少睡一会儿应该委屈不到你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辛苦你,指挥官,一直以来,都是。”

想起来刚才在门外里哥的话语和挠头表示说出这些话并不好意思的样子,又对这个集体心生着十分激动的心情。

“里,我们先休息吧,姑且不打扰他们了。”小露话里有话的说着,起身想要去休息室了。

“好,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晚安。”里哥接着小露的话说道,也起身走向休息室。

“晚安。”我和丽芙也回应着露西亚和里哥。

话语和我的宵夜过后,活动客厅只剩下寂静,还有落地窗外的伊甸园明月,洒落一地的月光,正好有一缕映射在了丽芙的金色胸针上,极昼机体下的她本就给人洁白无暇的感觉,月光下的她,和这没有交谈的寂静,未免也太让人陶醉了些。

两人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是因为我和她的心里在此刻都有想和对方做的事情,但都害怕对方过度劳累,不知道该不该说去睡觉休息的揪心——毕竟这样的时光,真的是太少了,用睡眠掩盖过去,唯恐太浪费了些。

“我们——出去散散步吧,丽芙。”最后由我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说出了丽芙也想要做的事情,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笑,牵起了我的手向门外走去。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心中悄然发现即便她独自一人在那天承受了许多人的一生,付出了许多,她也依然是那个活泼善良的少女,那个一直有着对未来的憧憬,发自内心的善良,以及闪闪发亮的她。

她在成长,在变得越来越稳重,但唯独心中的爱不会变,对他人,对自己重要的人,现在的她,也学会了对自己的爱。

“指挥官。”丽芙微笑呼唤着我。

“我突然想起来,希波克拉底教授告诉我,乐观、冷静、看淡生死,这些话语仅用来勉励自己就好,疏导,永远比用正能量的话堵住他人灼烧的泪腺要强很多。”还没等我回应,她就先向我抛出了话语的主题。

“但你却不小心过度解读了,教授说的的确没错,但你可曾知道她还对我说过一句你的评价?”我握着她的手,大拇指摸了摸她的手背,这样示意说道。

“只要你随意恳求她两句,无论什么苦她都自己咽得下去。”

听到这样的回答,丽芙像是被宽慰一般松了一口气,但又不由得苦笑起来,如同我一样。

这末世里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人们还对自身有感觉就已经是万幸的事情了,更何况是这样逆流而上的丽芙呢?她不过单纯是想做一个少女想要做的事情罢了,少女本就是活泼善良,懵懂单纯的,而她正如此,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是我们共同的珍宝。

我明白,丽芙并非是很多人口中的“圣人”,她也有自己的少女情结,也会因为很多事情感到烦恼,感到困惑和不解。我也明白,她为灰鸦小队,为我们所作的这些并非是她骨子里圣洁的本性驱使她去做的,而是她内心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正是由于害怕再次失去眼前的一切,失去眼前的大家,她才总是勇于奉献自己,期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挽留身边的一切。

而也正由于这个年代的特殊,我对她和她对我的爱,更像是灰鸦小队里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本应该出现的日常一样,没有太大的波澜,但这样平淡的感情,却让丽芙和我,以及小露和里哥,十分珍惜,生怕下一秒就会流逝一样。

或许是因为生死离别中的突发事件,波澜与冲突实在是太多了,平淡反而成了最少见的事物,最为珍藏的东西吧。

“不去灼烧他人的泪腺,并不意味着就要强制灼烧自己的泪腺。我在,大家也在,很多事情,你做得“很好”,比方说今天我一天都没回来,你也没有表现的太难过。但你可曾知道,善待自己,就是在善待他人?你本应可以撒娇的,你的心里也有难过吧,我一直不在,忙于公务,明明是难得的团聚时光,还不能留下来陪一陪你和大家。但偏偏呐,你却只会将这份难过咽下去,只把最好的一面给我们看。”

她有些茫然,但还是有些苦笑,只摇了摇头,权当是在说:没事的。

还是在说她可以忍耐呢?我倒颇有些觉得灰鸦的小天使在埋怨我了,于是在公园座椅旁,白玉光的沐浴下,还是将她拥入怀中,就如她的那个数十年的梦里一样,和她深爱的人在一起,和教会了自己爱为何物的人这样在一起,只片刻安宁,我想她都觉得尤为珍贵了,而且,这是她眼前的现实,并非是破碎的意识里的深渊。

“就算我不去做的话,指挥官和大家也一定会去做吧。”丽芙反手抚摸着我的脸,笑着说道。

我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丽芙你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守护了你和大家的梦”这样的话语,已经成熟稳重了很多的丽芙却依旧用着晶莹剔透的笑容,说道:“您无需叹气了,因为我们大家都会在”这样的话回答着我,即便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她还是那个最开始的她,细心观测着队伍里的每个人,有着一腔的希望和愿望,我和她的恋爱虽然没有黄金时代的本本物语上的那般轰轰烈烈和甜蜜可爱,就连平时交谈丽芙有时还是在用“您”来称呼她的爱人,但这偏偏是我和丽芙,以及灰鸦小队路途上的一道独好风光。

随后是属于我们二人的寂寥和寂静无声的花园踱步,想起黄金时代的音乐文化,似乎有种音乐类型叫做Lofi-Hiphop,常用来描述生活的常态,此刻的我们,却活像是艺术里的采样。

艺术为什么被黄金时代的人们所追捧呢?因为艺术可以留住你想留住的人,但生活却不能。

“指挥官,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有任务,感谢您今晚陪我。”丽芙很是开心,因为只是心爱的人陪伴在身边这一会儿,对她来说就十分的珍贵,没有丝毫的埋怨心理,因为之前她或许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家了。

“都是可以的,我们走吧。”应了她的话,我们又一同踱步准备到休息室。在这路上,我一边假装欣赏着伊甸花园内的白月光,一边悄悄注视着洁白美丽的她,又不得想起了在地面时不顾一切,拯救我们所有人的她,更想起了,在意识海中被帕弥什不断折磨,身为军人的她,也想起了在她的意识海碎片里,在她的梦里,那个尚且有着孩子气,喜欢小花小草,喜欢松花鼠,喜欢小猫小狗的她,还想起了从出身千金,拉着灰鸦的手,一直不断坚强走向未来的她,一个期望我们四个人能够拥有一套共居住所的她。以及眼前,我一直深爱着的她。

“指挥官?指挥官?你怎么哭了?”丽芙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握的紧了一些,在脑内幻想着和灰鸦的日常,微微甜笑的她被这样的感觉打断,却突然发现了在我脸上不断奔腾而下的泪珠,我也回过神来,内心过于庆幸自己已经把丽芙拉回来的事实,一把在路上抱住了她。

“我知道,是您的PTSD,您回忆起了我在地面上的事情吧,不要怕,我就在这里,以后也会一直在这里。”丽芙安慰着眼前的人的同时,却没有告诉他在升格网络里预见的未来关于他的事情。

“想握着您的手睡。”回到休息室后,丽芙在床上这样请求着我。

我微微笑,示意她这样是可以的。

晚安,美好的人,以及陪伴的大家。

少女穿上了孩提时期姐姐送给她的连衣裙,在镜子前照来照去,也拿起了梳子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她眼前的,是过去与未来交叉的自己,坐在儿时的住宅里,但却空无一人——吗?

自从登入升格网络后,丽芙常常能这样在机体休眠时期控制自己潜入意识海深层,在这里她可以创造一切她想要的事物,小花小草,小猫小狗,除了她相爱的人,以及熟识的大家——她并不想要这里再如之前破碎的意识深渊里一般,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分不清过去与未来,她只是想在这里排解已经阅历过无数人一生的感慨,排解自己咽下去的情绪,虽然物理上来讲这样的休眠对于机体恢复没有任何额外的帮助,但却是她自我治愈的良药之一。

儿时梳妆台旁放着的,是她的极昼机体,毫无疑问,丽芙很喜欢这套机体,除了因为设计者有自己的老师希波克拉底教授,以及如天使般的翅膀以外,她觉得这副机体最能给大家带来希望,跟得上大家的脚步,可以为大家做很多事情,也是最适合灰鸦小队的机体。

所以每次的梦里丽芙都会把这副机体带进她的意识海里来。

那是丽芙与卡莉欧碧一起去市场时看中的绵羊,样子十分可爱,因为即将被屠宰,丽芙于心不忍,请求卡莉欧碧将它带回家饲养,而把绵羊带回后,丽芙的母亲也甚是喜悦,让她将这头可爱的绵羊养在了后花园,那个丽芙栽培忍冬花的花园。丽芙在领回这头绵羊后,为它系上了粉色的领带,取名叫做贝尔。

对于这栋住宅,她有着太多的情感,以至于就连拿东西,开门,下楼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出的动静会影响了住宅安静的美好氛围。

她推开了后花园的大门,如她所料,贝尔依旧在那里,也没有偷吃的她的忍冬花幼苗——即便吃了丽芙现在也不会说什么的。见到丽芙又回来了这里,贝尔开始咩咩的叫起来,但这样的声音也和丽芙在住宅里的动作所发出的声音一样,都很和谐,丝毫没有吵闹的感觉。

她慢慢抚摸着贝尔的下巴和额头,眼前的贝尔是在丽芙强大算力下所演算出来的事物,或许真正的贝尔早就不在了,这也是她知道的,但仅这样片刻的安宁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只不过有些寂寞。

其实丽芙是不用喂贝尔食物的,儿时是,现在也是。

不过丽芙看着贝尔“咩咩”的叫着,能够体会到贝尔的开心,见到贝尔蹭了蹭自己便又走到附近阳光下开始惬意的慵懒起来,丽芙收起了饲料,拿出了园艺材料,却突然发现,贝尔所在的阳光之处,正是在那些丽芙一直悉心呵护的忍冬花旁边。

而那里也放着一个丽芙用来呵护植物用的喷壶,或许也因为丽芙的成长,喷壶也变大了一些。

于是丽芙又轻轻微笑,慢慢的轻抚着还尚未开放的忍冬花,成为构造体后她拥有着可以精确观测植物状态的能力,但在这里丽芙还是关掉了这项能力,她只是这样轻抚了几下,便又拿起了喷壶去接了一些水,地毯式的泼洒着水分——不仅给忍冬花,也给其他她喜爱,和她不知名的动植物。

她也找到了这旁边的一小片空地,如果在旁人看来一定会是一幅很有冲击力的画面——纯白少女在儿时也曾在这里慢慢栽培她心爱的植物,而当她开始选择为家庭付出自己,开始走上成长道路的时候,这里却没有了少女的身影,当她选择为全人类付出自己之后,变得已经成熟了之后,她却又回到了这里,想看看卡莉欧碧小姐是不是还好,贝尔是不是还在,这里的一切是否还是如她记忆里的鎏金一般留存在这里,即便她明白事与愿违,但她又回到了过去所在的地方,做起了过去做的事情。

丽芙只是这样微微笑,在梦中,在脑海中回忆着少女的一切,偶尔会自顾自的笑出声,但忍冬花和小花小草却依然被十分照顾地栽培了下去。

她又想到,既然是梦里,自己就这样坐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只是,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丽芙把头埋进自己的怀抱里,也不知从何时起,是从被灰鸦温暖开始吗?还是与指挥官恋爱开始?自己常常会因为这些事情感到忧伤,就像现在这样,控制不住眼泪往外流淌。

贝尔看了看我,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它也只咩咩的叫着,先我一步去蹭了蹭丽芙的脸颊。

少女的哭泣也是在治愈自己,并非是在埋怨这一切的不公,她的骨子似乎就是由“纯白善良”组成的,我能看到她逐渐流露出这样的情感,也觉得很是欣慰,在新家庭组建的时候,在清庭白鹭的时候,直到加入灰鸦和大家熟识之前,或许她都没能展现流露出最为单纯的自己吧,我很高兴看到灰鸦给了她所有,也很高兴在我和她这样平淡的恋爱下,她能够任性一次,两次,和无数次,只为和大家更好的继续战斗,或者生活下去。

只静悄悄的,从背后搂住尚在哭泣的少女,虽没有手帕,但也为她揭去泪水,还有脸上的泥土,还有汗水。

“指挥官?....”她很惊讶于我的到来,还以为是演算的结果,但我只轻声告诉她“是我,所以没关系的”,然后示意她可以继续任性下去,在这一刻少女真正做了丽芙她自己,她只反身冲进我的怀抱放肆的在我的肩膀上哭泣起来,一旁的贝尔也咩咩的叫着,更让丽芙心情激动,断断续续的说着:

“指挥...官...我真的很...真的很想念卡莉小姐和我的临床老师...

我还...我还想念这里的...花花草草,这里的...一切。”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她,默默地陪着她,以及默默地爱着她。

“丽芙这孩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太体贴他人以至于总是忘了自己,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我一直在意的人和孩子,如今她将爱情的橄榄枝抛向了你,法奥斯学院的首席指挥官,希望你们能够长久,也希望你们能一直走下去,可不能先我一步,离开这里啊。

毕竟你带的小队,可是大家常说的传奇小队,丽芙在你这里,我更放心了。”

我想起希波克拉底教授如同丈人一般的寄托,心头不禁又一暖。

“无论你伤心,还是高兴,抑或是也无风雨也无晴,你都可以呼唤我的名字,而我也会在你落泪的时候为你守候,我的丽芙宝贝。因为我们曾经拉钩发誓:

永冬也好,帕弥什还在摧残我们也好,什么也好,都如昼夜更替,如此循环,无限往复,但我依旧会是你的城池壁垒,为你守护,为你驻足————”

丽芙也完全释放了自己,她在地面行动里已经阅历了无数人的一生,帕弥什所造成的苦难全都施加给了她一个少女,这样单纯善良的,玲珑剔透但却又坚强强大的丽芙,我允许着并满心期待着她卸下自己的包裹,在灰鸦小队里真正成为她自己,像现在这样,她哭泣着,用她的拳头有力但又温柔的锤着我的肩膀,她一定是被情感的洪流所裹挟了吧,我这样想着,而她也只自顾自的数念着自己在意的人的名字,希望他们能与自己一起同在。

但她念到我之后,却哭喊的更大声。

“我不想您...我不想你就这样离我而去!我不想你消逝在永冬之中,我不想整个灰鸦要再接受有新的指挥官这样的事情,我不想接受...好不容易爱着我的你会离开我这样的事情...”

“我想和你一起住在灰鸦小队的房子里,一起工作,一起作息,一起走过我们的余生...”

“我不想再离开你,我不想再离开大家了……”

“露西亚...里先生...”

“别害怕,我们都在,丽芙。”

“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丽芙。”

早先接受我发出的链接请求的小露和里哥也一直准备着,灰鸦的每一个人都在用行动告诉着丽芙,我们都会在这样的事实。

丽芙对我的称呼也很微妙,她的“您”和“你”都蕴含着不同的情感,但我们之间从未说出过这样的事情,只用眼睛心领神会着,毕竟,灰鸦的默契是只用眼睛就能够互相理解的。

“无论你在哪里,我们都是你温暖的家,大家会一直陪伴着你,我的丽芙。”我缓缓的说着。

“我会一直爱你,一直陪伴你到永远。”

“你一直都在这样,佯装坚强,但我会把你的脆弱和这份为了我们的坚强都拥入怀中的。”

正午的阳光又洒落了一地,而这些阳光里正好又有一缕,映射在了丽芙卧室里的那具极昼机体的金色胸针上,熠熠生辉。也有几缕映射在了丽芙的忍冬花和园艺铲上,又不知从哪里飘来的蒲公英,悄然落在了灰鸦小队大家的头顶上。

“希望这是一个不会让你后悔的决定么?”拥抱着丽芙,我默默悼念着那天自己苏醒前模糊的意识里某个人告诉我的话,慢慢和灰鸦,和丽芙虚度着午后浪漫光阴。

等到丽芙再睁开眼,却已经是熟睡的人类指挥官依旧为她抹去了泪痕的样子,窗外全息投影的青鸟,和伊甸园的阳光。

她想到今天还有任务,只微微笑,也反手抚摸了我的面孔,起身安装机体配件了。

她休息的很好,但她知道我一定累坏了,同样,肯定露西亚和里先生也一夜没休息好。

昨晚入睡前的场景,还有梦里的场景,依旧在丽芙的意识海里掀起着名为情绪的波浪。

但现在的丽芙却没有再想过自己拖累了大家的后腿这样的事情,安装好了机体插件,径直浮空,可以说是飘向了厨房,开始给她的爱人准备今天的早饭。

她在餐桌上留下了电子纸条:

早安,指挥官,还有露西亚和里先生。今天大家要担任后勤部队的人员,可以的话,请帮我向其他充任后勤部队人员的大家问个好,最近听说有许多人也担心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想让大家这样分心,毕竟每个人都是需要被关心照顾的,更何况都有工作加身呢?

请不要担心,今天在医疗急救部队有希波克拉底教授指导我,还有万事先生和我一起共事,我的左腿也已经完全对接意识海,不论是悬空还是步行,都不再受影响了,请不要有过多挂念,任务结束后,大家还会聚在一起的。

“啊,你来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教,兼任大家当中一些人的导师,也是今天地面幸存者医疗急救小队队长,丽芙。”教授一改平常活泼不服老的语气,变得更像是个有医学威严的中年领导者。

底下的人,包括路途经过的构造体或人类工作者,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有的是惊讶自己能够见到传奇小队中队员丽芙本人,有的是感叹她为人类做出的贡献,还有的人完全被丽芙所带来的希望所感染,显得十分振奋与兴奋。

这或许就是丽芙本身骨子里的强大吧,她的温柔是由她的强大作为了根基,她的强大又因为她的温柔而显得更有威严和力度,就连她自身在逐步走向她梦想中的自己的过程里,都能影响一支又一支的小队,一片又一片的作战队员,而她能够从地面中幸存,站在这里指导大家的医疗行动,又何尝不让每个人感受到,她骨子里名为强大的事物呢?

丽芙与教授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交流:初步计划应该成功了。

“今天大家要做的事情,想必也不用我多说,大家都是签署通告来的,都明白此次任务的工作量和重要性,更何况需要尚处在伤势中的丽芙导师来参与本次生命之星的医疗工作。

大家在台下的,有的是要处理从地面前往空中花园的人类幸存者的伤口,这些病患通常会携带大家已知甚至是未知的所有可能感染的病状,不乏鼠疫,全面器官衰竭,全身性外科感染等生物病症,还有的是要配合阿西莫夫博士处理构造体抢修工作,这点上还会有突击鹰小队的万事先生一同与大家进行抢救工作。”

“今天我希望大家能够宽容理解我这样的老教授在平时对大家的说教,作为医疗工作者,容不得半点错误,稍有不慎就会将眼前的生命送到死神的手里,而这点是我个人在无时无刻都感到十分痛恨的事情。”

“教授!...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大家身为医生,本身就是为了挽救他人生命,为此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您绝对没有做错什么,而身为您的学生,能够一直受您的照顾,是我的荣幸。”丽芙将权杖悬浮起来,铿锵有力的配合着手势,说着比她这个年纪还要成熟好几倍的,一个少女说出的话。

“导师说的对!教授,您绝对没有做错什么,能够指点我们的错误,是我们的荣幸!”台下的一名辅助型构造体受到了这样的感染,也不由自主的喷发着自己内心名为希望的情绪。

“对,没错,大家一定可以在今天凯旋,在地面的他们为我们每个人拼命战斗,我们也一定能够把他们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另一位辅助型构造体也举起自己的拳头,像是出师前的誓示一样,向身边人坚定的倾诉着自己的想法。

讲话的人都是丽芙在空中花园修养期间培育的学生,丽芙和希波克拉底的教学方式虽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丽芙更倾向于先感染每个人的内心,从情感方面让对方首先能够接受在医学顶尖领域还不够优秀的她,以及空花医学当中理论性,不容得半点苟且的医学知识。能够亲眼见证到丽芙本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足够幸运的事情,更不用提还成为了自己的导师,所以丽芙的学生都和她本人一直都有着亲密无间的关系。

希波克拉底教授看到自己学生的学生和其他教授的学生都能够这样理解自己,自己那颗不服老的心也渐渐回到了二三十年前,自己也曾是这样台下的一名普通学生,也是因为她的老师能够这样体贴自己,自己才能站在别人的面前传递这份击败帕弥什的希望。

万事走到台上后也思索着许多自己过往的事情,对于治疗构造体,他比任何人都要谨慎且慎重,他明白没有意识回传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人类,和我们每个人一样,一样坚强但又脆弱。万事握紧了拳头,心中也有着身为医务人员对这样事情的愤慨,眼神有着少有的锐气感。

“多说无益,大家既然能明白的我的话,那我的本意大家也一定心领神会了。祝各位凯旋而归。”希波克拉底教授原本准备了很多动员文稿,但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好,说完拍了拍丽芙的肩膀,冲她和蔼但有深意的浅笑着。

而在另一端,是灰鸦小队的指挥官与突击鹰小队队长库洛姆再次握手,宣告着这次行动中,传奇小队们将会再次携手合作,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所感染,而他们从心中喷涌而出的呐喊,更是为所有参与到任务当中的人们扎了一根强心剂。

“很高兴再次与您相会,指挥官。”

库洛姆依旧彬彬有礼的,如同地面行动时那样向我致敬,我同样回以法奥斯学院的军礼。

“嘿嘿,指挥官,可把我憋坏啦!我们队长,一直限制我,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真的很没意思诶!”

神威向我勾肩搭背道,还不忘向里哥送去“关怀”的眼光。

小露看到里哥又单手拍脸叹了口气,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西蒙的寒羊小队一行人见到我们后也匆忙从人群中赶来,先是对我们每个人致以胸前的军礼,随后是大家的哈哈一笑。

看到旁人都在为我们呐喊,我也和库洛姆一起,举起手臂,为我们每个人加油助威着。

“我们这次做的还不错。”尼科拉拍了拍哈桑的肩膀,在控制室的麦克风旁,是在等待哈桑的同意,他们方可开始这次行动的动员宣讲。

“只是刚刚开头而已,但把灰鸦小队和突击鹰,以及其他部队去塑造为人们的希望,这一步我们的确是走的太对了,大家的希望又都重新燃烧了起来。”哈桑有些欣慰的补充道说。

祝大家任务顺利,还有任何疑问都可直接向我通讯,我会一一解答。”

简短的动员却更加衬托了任务的紧急性和重要性——如果我们稍有不慎,速度延缓了,就有可能葬送同胞,并且,离希望或许只有一步之遥。

“不用害怕,我就在这里。大家虽然都是第一次走上手术台,但平日练习很多,尽管每个生命都容不得我们有半点误差,但同为生命的我们本身就是互帮互助的存在,请不要担心,我会担任这台手术台的主刀,而我相信你和大家都会做到的。”丽芙安慰道眼前的辅助型构造体,就如同过去自己的临床老师安慰自己那般,只因在眼前的她身上看到了闪光点。

丽芙望向生命之星的手术室——是那么的庞大而又洁白无垠,这是用于集体作业时的大型手术室,最多可同时开展372场大型手术,372个隔间全部处于学术意义上的无菌环境,是生命之星十分重要的医疗场所,也是医疗器械设备最为完全的地方,而这样的场地大约有几十约百处之多,是最主要的医疗中心。所有器械和巡回护士都在再次紧张排查任何可能的故障,将手术器械再次清点,所有人都在为了这场战斗奉献出毕生所学到的医学知识。

“您在这个岗位,已经做了多久了?”丽芙等待患者的时候,向眼前穿着防护装备的老医生问道,丽芙明白,还能站在这个岗位上并且没有选择成为构造体的,是十分受人尊敬的老前辈之一。

“掰着手指头算,我也已经数不清了,哈哈。”老医生只是笑笑,看着同为主刀的丽芙,更多的是他自己内心的感慨,活了这么多年了,到头来是为了什么呢?其实也不为什么,这种年代还能为什么呢,能看到下一代的他们还能这般活泼,这般希望,就足够了,如果他还能再发挥一点自己的余热,救治一些还未盛放的花朵,那就更好了。

而有这样想法的人,往往身心都已经是疲倦的,对待世事已经十分淡然了,所以他也没能选择成为构造体,他只想安静的走完这一生,到头来,有所价值,而且他还有个愿望,要是老伴见到他的时候起码还能像当年一样威风飒爽一样就好了。

他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坚持着自己几十年前学到的东西和自己的理念,归根到底还是他那骨子里的正气,和每一个像丽芙这样的人从他眼前,带着希望飘过。

他想要他的一辈子生如夏花之绚烂,逝如秋叶之静美。

丽芙也没有说话,她知道他们这个手术隔间送来的都是生命天平偏向于死亡的患者,正因为如此她需要打开极昼机体的所有功能,也因此探测到了老医生的心率波动,很平缓,但又有所波澜。丽芙明白大家都应该专注于随时会到来的手术,谈心或许还要等以后——如果有的话。

“医生!是坏疽!刻不容缓!”手术室门口的巡回护士从后勤部队那里接过被生化隔离罩包裹着的患者,简单扫了一眼清单后急忙推向了手术台。

老医生确认过情况后便开始了这场争分夺秒的手术,正如同在手术室外不断奔波的我们一样,要冷静,但要更快更精准,眼前的人才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

在和小露以及里哥完成所有运输任务后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我却十分精准的看到了从飞船上下来互相搀扶的一对老夫妇——他们还带着一头绵羊,它经过检测后检测灯显示绿色,应该是没有携带任何帕弥什病毒。

吸引我的并不是这头绵羊,偶尔大家从地面上来之后都会带着各式各样的宠物,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那头绵羊上系着的粉色丝带。

我依稀记得丽芙在和我说起她的那头心爱的绵羊,贝尔的时候所描绘的特征,她告诉我在离别之时她为这头绵羊系上了一条粉色的丝带。只可惜那条丝带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辨识度很低。

我在上前询问的时候,老夫妇告诉我说,这是他们在荒郊野外看到的一头十分活泼的绵羊,虽然他们自己的口粮已经快见底了,但还是把它收养了过来,并且说在野外的时候就见到了脖子上的粉色丝带,用料十分轻柔和结实,大抵是某些富贵人家的早先饲养宠物吧,他们这么笑着和我聊到。

我并没有解释很多东西,只是单纯说很好奇他们的绵羊,老夫妇看出来了点什么,大抵是我的兴奋和“焦虑”吧,但他们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恰逢在我完成运送伤员的任务之后,就要为转移来的幸存者们安排临时住处,于是我便带领他们,连同这只温顺但透露着属于它的那份名为生命力的强大的绵羊一起,去往了一个离灰鸦小队住处并不是很远的临时安置点。

安置点内的安置住所也和正式住所一样,可以满足日常起居,安置住所外的安置点内还有公园设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把老夫妇一行人和“贝尔”安放在这里,我也放心了不少。

老医生也没有走开过一分一秒,通常来讲这样的紧急情况他也见的太多了,一天会做很多场大型手术,中间还会轮换其他医生,休息一下自己已经年迈的身体。但不知为何,今天他看到了还有丽芙所带领的急救小队这样的存在,以及隔壁与她们一同奋斗的希波克拉底教授,心里似乎荡起了一种几十年前初次从医的那种理想感,以及青年时期想要为人类医疗事业付出的,只是说说就足以让他肾上腺素飙升的,年轻的冲动。

他们今天在一起做了比他人生中任何一天还要多的多的手术数量。

中间丽芙还不忘时时关心老医生,常吩咐巡回护士为他抹去护目镜前的水雾,提醒老医生在每场术后适当补充盐分水分,老医生只是一直在笑,一直在笑,那样温柔且体贴的笑着。

每场手术对于丽芙来说并不是那么费力的事情,只是她更担心的是患者的安危,然而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连续做了一天的手术了,身边的巡回护士,麻醉师,器械护士都已经换了很多很多人了,但唯独眼前的老医生从来没有换过。

一天的救治结束后,丽芙才反应过来老医生惊人的耐力和精神。对于一般常人来说,连续做这样一天的大型手术,不停歇,只补充盐水分和必要养分,可以说是十分挑战上限的事情,尤其老医生已经是这个岁数了,严重了甚至会有各种身体疾病突发的状况,虽然丽芙一天下来都在时刻监督着老医生的基本生理指标,但却没有任何异常。

出于生命之星和空中花园整个集体的高效率工作,原本规定为三天的救治任务在昨日一天之内便完成了,即便如此丽芙和老医生还是不约而同的在简短休整后一起回到了手术台,他们一直守候着这里,直到装置维修人员前来关闭所有手术装置。

“你是个好医生。”摘下面罩后老者先向丽芙抛出了对话的橄榄枝。

“你懂得如何安慰患者,你明白解决心情比解决事件要重要,我已经从事医学行业很多年了,也做过很多场手术,也见过很多我无能为力的时候。”老医生摇摇头,脱下了防护服。

“嗯……感谢您这样评价,今天的时候我一直都有在观察您的生理指标,发现并无异样,这样高强度超负荷工作,很令我感到担心。而且像您这样还能一直保持人类身躯的医生,真的十分少见。”丽芙接下老医生的防护服,放入了消毒隔间。

“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其实还很稚嫩,我们这些老了的人都有个执念,都想简简单单的就这样了解了,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余热就够了,不会有谁想去成为构造体的。我知道你是希波克拉底教授的学生,而且现在也是导师了,对吧。”老医生和丽芙一同走入消毒间,笑着问道。

“她告诉我你是个无论什么苦都愿意自己咽下的人,我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在术后观察得到你还在一直安慰患者,对于你这样的孩子来说历经了太多太多的生死,本就是件和你的活力向上相反而且痛苦的事情,但你还是愿意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咽下自己不想要咽下的痛苦。”老医生苦笑着说,称赞着丽芙的点滴。

“大家也时常告诉我,有一些困难和痛苦可以随意表达出来,这也是我最近明白过来的道理,回复对方关心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对方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是否伤心难受。只不过,医生,我也依旧相信一个道理。”此刻的丽芙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认为自己做不到任何什么的少女了,她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少女,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温柔已经有了内心和性格上的强大,稳健和成熟,支撑着她一直向前走。

医生鼓鼓掌,此时生命之星已经完全进入了休整状态,这几下掌声显得十分响亮。

“希波克拉底教授有你这样的学生,一定很为你自豪,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过一种活力和生的希望了,今天做手术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强烈的想要拯救眼前鲜活生命的想法,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习惯了看淡生死,你的老师也和你讲过吧,我们可以对患者百般温柔,但对于我们自身一定要严格,看淡生死也好,收住眼泪也罢,这些都是一直在和死神赛跑的咱们必备地东西,久而久之多少会有些麻木......但看到了你之后却让我又再次萌发出了当年的热情,看到你作为新生代依旧在拼命努力着,而且还是如此般善良纯白的孩子,在这里,我也为你自豪。感谢有你,让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暮年又见到了生命的力量,重拾了当年的自己。”

丽芙也只微微笑,因为答案在刚才就已经告诉了医生,这就是她去守护她所爱的一切的方式。

“你是名合格的军人,更是位称职的医生,能够见到你这样的存在,是我这个已经步入晚年的人的幸运。”

“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哦对……老婆子前两天和我说过的,她翻出来一本我在年轻的时候的医学笔记,里面有句我当时的座右铭。”

丽芙在指挥官的藏书柜里,曾经见到过这句话,而后半句也是丽芙想要传递给老医生的语句。对她来说,已经连续得到后辈以及同辈的肯定的丽芙,让她自己从别人眼中看到了自身的意义和价值,她如愿以偿的变得更加强大,有能力去守护自己所爱之人和所爱之物,而这些能力,恰恰正是缺少安全感的丽芙所一直需要的。也正因此,她变得越来越温柔,情怀也越来越宽广。

老医生明白,对待晚辈一定要多加鼓励,他知道,眼前这个孩子虽然体贴温柔,但温柔是需要强大作为资本的,人能够在这个尚未而立的年纪强大起来,一定付出了太多本不该在这个年纪付出的精力,也一定遭受了太多连他这样的医生都不能想象的苦难和折磨。

“您顺路?”丽芙看向身旁和自己走向同一个方向的老医生,虽然年纪已大,但步伐仍旧坚定有力,透露着生命的强大和健康。

“对。”其实老医生并不顺路,他只是想陪同这个孩子多聊聊,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怎样,一有这样体贴人心的孩子,他就关不住自己的话匣子,他是在发自内心的为这个孩子骄傲,虽然已经看淡了生死,但此刻他的内心却返璞归真,十分激动。

“你已经很伟大了,孩子,你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你还是愿意去做,承担一切。温柔是需要你本身强大作为支撑的,我们老一辈能有你这样的学生,是我们的荣幸。”老医生把话说的十分淡薄,但却和要表达的意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丽芙什么都没有说,其实她也很心酸,但更多的是五味杂陈,有时候她也想过,可能她真的不适合诞生在这个时代,整个世界对她的考验未免有些太大了,起初是为家庭付出,继而是为自己心爱和哺育了自己的集体付出,再然后就要到为身边所有人,以及自己的爱人付出所有了吗?其实引发这些思考,并不是因为丽芙感觉累了,恰恰相反,她只有付出之后才能让没有安全感的自己得到暂时的安慰,思考这些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登入升格网络后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在那个暴雪纷飞的噩兆里,无论她赶的有多快,都没能救下自己最最心爱的人。大家都说丽芙应该多多善待自己,也是因为这些时日的休息,她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慢慢思考这些道理。但不论怎么思考,现实还是无情的摆在通透过未来的丽芙的眼前,她还是觉得留不住自己心爱的人们和眼前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即便是死也无法伤害到她的一根一毫,更无法杀死她的心,但如果是夺去了身边的人,那无异于是瞄准了她全身唯一的弱点——没有安全感的心脏所漏出的一个孔洞,轻松地,一击致命。

“教授和我说过,我是个傻孩子,因为我没有安全感,只觉得去多做一些事情,就能够挽留住我眼前的人和我所爱的一切,还有那些和我没有关系的小花小草,小猫小狗,虽然我和它们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我却十分怀恋,且爱着它们。以及我的爱人,我知道无论怎么做,他都会先一步离开我和我的小队,但我还是愿意去做点什么,希望这样会让他们都能够驻足留下来。”丽芙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了,只是和医生在寂静的通道里慢慢的,微笑着,踱步着。

“这就是你的伟大之处,孩子,不要觉得自己是渺小的,你是可以预知到很多事情的结局,但你还是想愿意去做和付出的人,这是包括我在内也缺乏的一种,引领我们走向胜利的品质。我的座右铭,同样也适用于你,孩子。请相信我,即便考验你许多,但世界不会亏待了你,未来我们一定都会有一个比现在预兆到要好的结局。”医生隐晦的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他该走了。

“指挥官,你看到丽芙的绵羊玩偶了吗?就是你给她缝纫的那个。”小露在里清算了生日礼品之后,发现最重要的礼物缺席了,那就是我亲手给她缝纫的那个绵羊玩偶,上面还有着“贝尔”两个粉色的字,为了偷偷学缝纫这门技术,总是去清理部队偷偷请教比安卡,比安卡见我来的次数多了,也不免会问我为什么,鉴于未来的婚礼大家都是要参与的,我直接说了实话,比安卡只觉得也是件很浪漫的事情,但还是没忍住会偷笑我的傻,说:

这样的事情不论在谁看来都十分浪漫,都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捂住嘴偷笑,一方面是我作为法奥斯学院首席指挥官,立下赫赫战功,竟然连个普普通通的绵羊玩偶都不会编织,一方面又是丽芙那样的傻孩子,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就和希波克拉底教授说的一样,只要你恳求她几句,不论什么苦她都能自己咽下去,这么傻的两个人,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怎么想都是再浪漫不过的事情。

“我记得是在我的储物柜里,那个白色羊毛和粉色丝带的。”我一边做着夜晚十二点的生日宴席,一边向小露嘱咐道。里哥在这个时候也先一步丽芙返回了休整室,“我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会找卡列尼娜做蛋糕……”里哥看来是在基地里迷路了很久,才会借口说去找卡列尼娜做蛋糕这件事,因为原本这个蛋糕是要我去取的。

里哥把拿来的蛋糕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老妇人家那边怎么样了?”他问道,“我已经把他们安顿好了,至于丽芙的贝尔,我和露西亚打算让丽芙亲自去认领,会更好一些吧。”我准备着饭菜,即便身为构造体的他们已经不再需要进食了,但和重要的人过生日这般浪漫的事情,起码在此刻,我们每个人都有静下来的权利,回到最原本的我们的权利。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里哥拿起汤勺小尝了一口菜汤,“竟然把我弄的有点饿了,明明不需要吃饭。”他这样也是在招呼已经准备好丽芙的生日礼物的小露也来尝一尝,体验一下自家指挥官的厨艺。

当然里哥这一呼唤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搞不好了会激起露西亚的厨师欲望,那样我可能甚至连未来的永冬都撑不到了。

“好香...!指挥官的厨艺真的越来越好了,丽芙一定会喜欢的,她也忙了一天,能有这样的饭菜,还有我们大家在。丽芙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在小露尝过后,我盖上了保温盖,不禁想到,小露身为丽芙的闺蜜和战友,她对丽芙也有着别样的感情,所有人之间的羁绊,就是这样慢慢的串联起来,最后构成了灰鸦小队。

丽芙慢慢的走着,想着刚才和老医生的对话,又想到了身边在意的人们,因为经历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就连丽芙走路的姿态都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换作原来的话,她大抵也会因为害怕闹出声音选择自己并不喜欢的悬浮方式回到休整室,但现在她已经可以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不会再被自身所束缚。

等到丽芙走到门口的时候,悄悄的调出极昼机体的电子数控板,发觉已经是第二天凌晨0点多一点了,虽然想和指挥官,和露西亚和里,再继续说说话什么的,但估计大家都已经休息了吧,出于这点她连门也没敲,而印着灰鸦小队标志的静音门打开后,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丽芙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她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自私了一点,只是因为有了这个理解自己,疏导自己,引导自己的窗口,她就可以任性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想被指挥官一直注视着的她,想被灰鸦一直温暖的她,想和这个集体同生存共灭亡的她,这些愿望是否还是太自私了呢?

丽芙悬起空来,关闭了极昼机体的数控板,尽量没有声音的靠近了休整室。

指挥官的房间...还有她自己的房间,该去哪个呢?

自然她的内心是想直接冲到指挥官的怀里,在床上和他肆意的任性一番,握着他的手一同睡去,清早起来还能够看到给她做饭的指挥官呼唤她起床,还有餐桌旁边早已就位的露西亚和里先生,等待着她共进早点,这也是指挥官的安排,大家一起吃早点,虽然身为构造体的他们无需进食。

她偷偷傻笑了一下,但又立马摇了摇头,害怕打搅到指挥官的她,还是调出了自己的电子身份卡,想要刷卡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只不过就在此刻————

“嘘!你猜猜我是谁?”丽芙突然被捂住了眼睛,但从缝隙中可以看到灯已经亮了,整个灰鸦小队的房间也飘来了饭菜的香味,瞬间让她觉得温暖了起来。

但还没等到丽芙猜猜是谁捂住了她的眼睛,后面就传来了摔倒的惨叫声。

“里哥!!丽芙是不是进来了??”我悄悄的在厨房问着里哥,“通过数据反映的确是进来了,但具体位置没办法确定。”

“而且...指挥官...我需要给你说个麻烦的事情。”小露拍着我的肩膀小声的和我说道。

“如果丽芙进来没有声音...那她肯定是担心害怕吵到我们睡觉,所以她肯定是悬浮状态...”小露担心我的身高问题,害怕够不到丽芙的眼睛。

这样一想也确实,虽然看着丽芙悬空并不高,但你要伸手去摸她的头就需要她低一下头,就连我想偷偷给她个惊喜也是这样...

嘶...有点棘手了。怎么样才能让丽芙不察觉到我们,还能把这个小游戏进行下去呢?难度似乎立马上升了一个档次,原本想的计划现在全部都要做出更改了。

“这样吧,我把你从背后抱高一点,你去捂住丽芙的眼睛,露西亚去开灯,这样如何?构造体走路可以更为轻巧一些,如果是你想直接靠近丽芙肯定是会被发现的。”里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理性分析着。

所以就发生了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里哥小抱着我慢慢前进,小露在灯旁边待机,但,殊不知我自己是上了里哥的贼船,他根本就没想让我能把这个游戏进行下去,反而是想搞点他自己的小心思。

对,没错,摔倒声是谁的呢?当然是我的。里哥突然松开我并给了我两脚一轻踢,直接让我垂直落地,就连落地的位置都被他算好了,拿了一个垫子作为缓冲,虽然不疼,但重力突然改变的一瞬间,让我不自觉的发出了惨叫声。

“哎呀,好像我没抱住。”这是里哥更具有情商的算法,想让丽芙更开心的算法,落地后我一瞬心领神会,难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默契么?心里暗自偷笑,身体却也逢场作戏的演了起来。

“哎哟!哎哟!我的里哥,你可真行啊————”

丽芙自己偷偷用手捂住嘴笑了起来,因为露西亚冲她挥了挥手,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为她准备的,包括这一出小游戏。

因为灰鸦小队的羁绊,因为我们每个人之间越来越深的感情,因为我们每个人仍然守护在彼此的身旁。所以我们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更是因为这些,丽芙才恍然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而眼前的人们从头到尾都挂念着这件事情,更挂念着她这个人。

还没等我说完,丽芙就先一步把我拉了起来,这样的生日剧本或许在黄金时代极为常见,但在现在这样的末世里,还能有这样的庆祝方式,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极为宝贵的事情。也没等我说点什么,丽芙就先一步抱住了我。

教授那天就如老丈人一般托付给我了这些,而深知丽芙这些特点的我,一直都想让她明白,在爱你的人和集体这里,你是可以随意任性的,仅仅只是因为,大家爱你,就如同你爱大家那般简单。

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碎碎念罢了,怎能舍得离开这般温暖的家呢?看到丽芙从这一场生日派对中得到治愈,是我们每个人心里最大的宽慰,她的老师,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门开的那一刻,丽芙微微张开了嘴,瞳孔变大了一些。为了不发出噪音的她一直在悬空,也后退了一点点,看起来就像是躲闪什么东西一样。

随后是捂住嘴。沸腾的情绪在她的心中燃烧,奔波,翻涌。在刹那间,她觉得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没能想到,自己梦里一直在饲养的贝尔竟然真的还活着,并且现在就在她的眼前,那条丽芙家里的丝带,再过多久她也忘不了,贝尔这头绵羊的样子她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情绪太激动的她不得已直接双脚着陆,慢慢的靠近着贝尔。

那是最真实的她,喜欢园艺种植,喜欢大自然,因为掘土而弄的满身泥土的她,最原本,没有任何规则束缚的她,而唯一能够让丽芙拥有这种权利的人,只有我们,为她一直守护,爱着她的我们。我还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粒忍冬花的种子,还有一把迷你园艺铲,递给了丽芙。

里哥掏出一块儿黄金时代布料缝纫的手帕,递给了我,示意着我为丽芙擦一擦泥土和泪水。里哥还在这座小花园里安装了伪太阳光源,通过数据面板模仿着正午十二点的阳光强度和暖度。

丽芙此刻已经是不知道是该哭,是该笑了,她目睹着大家为她做的这一切,泣不成声,本来贝尔能够回到她的身边就已经足够攻破她那坚强的心理防线了,又怎能扛得住现在心爱的人们,如同过去她一直牵挂着的,卡莉小姐一般照顾着她呢?即便心知这点的我,还是接过了手帕,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和泥土,丽芙握住我的胳膊,示意着我不要这么做了,我还是微微笑,稍微用了一下力,从她的指尖滑过,接住了她不断下落的,名为爱的泪珠,抹去了她那被粘连住的,名为回忆的泥土。

她没有说话,慢慢的拿起迷你园艺铲,上面雕刻着灰鸦小队丽芙的字样,又捧起了一些忍冬花种子,慢慢的铲着。

【END】

【彩蛋】

再一次的,抹去了丽芙脸上泥土后,我轻轻的吻住了她,在一旁看着的小露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人类表达爱意的方式,而里哥虽然脸红着,但却微微的露出了他不常有的笑容。

丽芙的心中从未像如此般的混乱,她刚刚许下的,小小的,些许的愿望,竟能在话音未落之际就能够实现,不论是在什么时候,在她看来,许愿都是件及其奢侈的事情,儿时是,现在也是,缺乏安全感的她,被迫的不断奔跑,去守护她眼前还未消逝的,那些珍贵的爱。

四个人都要在一起的约定也好,还是地面行动时一直在身边的大家也好,还是做梦的时候,能够守护脆弱的她的所有人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加入灰鸦后,一生的宝藏。

我没办法揣摩独自一人登入升格网络的她看到那些事物之后心情是如何的,但我知道一定改变了她很多,在绝对的物质客观面前,所有的人文感情都显得是那么渺小,丽芙在受伤后,对待眼前的我们更加重视了,笑得更多了,但那些笑容并非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就像是,目睹着离别之人,那般的,以后再也见不到的,只因为回忆过于美好的欣慰的苦笑。

是她一眼望到了尽头么?或者说,是因为一眼望到了尽头的结尾,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改变结局的无力感让她不得不做出些改变来适应么?

我们没有一个人希望丽芙会这样下去,也没有一个人希望灰鸦会这样下去。

“丽芙,小露,里哥,我们出去兜兜风吧?然后回来休息。”我抹去丽芙脸上的泥土和泪水之后,故作俏皮的说道。在生日派对之前,我特地凭借身份借到了一艇尚在待机,近期不会使用的巡航机,计划是带着大家一起去太空看看浩瀚的宇宙。

“丽芙优先。”我弯下身子,摆出绅士让步一样的姿态,婉如邀请眼前的公主一同奏乐一般,让丽芙优先登入了巡航机,丽芙似乎实在是有些被逗的不好意思了,一直在拉扯我的衣领,有些小埋怨的意思,这一幕让小露和里哥看见了,小露偷偷议论道,颇有一番黄金时代坠入爱河的情侣的风味。

巡航机本身只有日常巡逻和普通维修清理的工作,只有紧急时刻才配备上武器,所以十分适合我们出来短暂的假日游行,但也因为它本身的功能限制,导致它的内部空间并没有那么大,但也足够我们四人尽情享受了,因为即便条件苛刻,它依然有一个休息室,与主驾驶室相对应,正好可以望到无边无际的宇宙。

而那正是眼前的纯白少女,丽芙所爱着的一切,她爱着的小花小草,陆地,海洋,天空,以及我们的整个世界。而最重要的是,她爱着的我们此时此刻也一直与她踱步,一直与她一同。

“丽芙,想去哪里?今天你生日,大家都听你的。”我和里哥在检查巡航机的软硬件设备,小露率先一把拉住了丽芙的手,问她关于他们生日度假地点的选定——即便选了也是在离空花不远的地方来回转一转,但小露还是想要问一问丽芙这样的事情,在她的印象里,我和她讲过关于黄金时代如何过生日的事情,所以她就将这样的方式当作了灰鸦过生日的方式。

“你在哼歌?”里哥看着一边轻微摇摆身体,一边嘴里哼唱着一些节奏欢快的曲子的我,发出了疑惑,我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继续在音频软件里写入更多适合这次旅行的曲子,而里哥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是我们四个人难有的时光。

“Iwouldfollowyoutotheend,takebulletagainandagain,foreverandalways——”(我将随你到天涯海角,为你挡下枪林弹雨,直到永恒)哼唱这样的歌曲,我们短暂但却值得珍藏的太空旅行拉开了序幕。

就这样一起,

慢慢度过属于我们的黄金时光,

共同的光阴,

也随着我们的前行长出了圣洁的翅膀。

【END?】

【但ToBeContinue!】

题外话:

如果有喜欢上一篇的观众,真的是苦了大家了,拖更了半年(摸鱼)才带来这篇更为丰满,更为精美的丽芙桃文,所以这篇的文字数量我想应该是够喜欢上一篇的观众的口味的,3w字中篇小说一口气读完不要太爽。

这半年我对丽芙的人设进行了更深入的探究,对于她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也同样带领着和灰鸦一样的NeptuneS_7ancE走过了她的又一岁,期间我们遇见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有好事,也有坏事,就和灰鸦一样,大家携手一同,慢慢走过了这些光阴,回头望去,我们留下的足迹早已飘满了樱花,甚是浪漫。

这半年也见证了战双产能的回复,文案依旧稳定发挥,娜娜米为我们揭示的未来,比丽芙还要惨一万倍的诺安,比安卡与千子,以及体现丽芙内心少女情结的绮愿稚梦。

比起去年,现在看来丽芙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出身千金大小姐的她,虽然没有在儿时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总是有着善人接纳她,不论是卡莉欧碧,还是她任职医疗兵时期的长官,以及后来的所有人,现在更是有着希波克拉底教授把丽芙当作女儿一般看待,百般呵护和照顾,更有灰鸦小队一直陪着她,“她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她自己的梦”。

她的温柔,不是单单温柔这么简单的事情,更是因为她骨子里就有着强大和自强的品质,人只有先有强大的资本才能够拥有温柔的态度和宽广的胸怀,看待世间的万物。

文中有一个隐晦且关键的句子,在这里作一下解释,可以带着这个解释回味一下这个章节。

“丽芙其实是不用喂贝尔的,过去是,现在也是。”

这句话有两层含义,过去是的意思是,贝尔是丽芙托卡里欧碧买下的心爱的绵羊,丽芙即使不去喂养贝尔,贝尔也会自己找食物吃,而即便是吃掉了丽芙最爱的忍冬花,丽芙也不会说贝尔的什么,而现在是的意思就比较明确了,因为是在意识海里,贝尔的生死早就不能确定了,在意识海里重复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没有意义,更何况过去喂养贝尔只是体现丽芙喜爱贝尔的做法,实则不喂也可以呢?但丽芙只是愿意去做,她喜欢小花小草,喜欢小猫小狗,松花鼠和绵羊,所以她会去喂养贝尔,她不在乎其他缘由,也是因为这点,埋下了丽芙未来会变得强大的伏笔,因为从丽芙小时候开始,就几乎没有她做不到的合理的事情,只要她想做,无论多“蠢”多“傻”,她还是愿意随着心愿,坚定的去做,而在意识海内喂养贝尔更是出于对它的喜爱和对过去的怀念,她还是那个在庭院里需要被卡里欧碧准点叫去吃饭,总是会把泥土和汗水混合到脸上,样子不像千金大小姐的千金,还是那个喜欢挖土种植植物热爱大自然的纯白少女。

希望我的文字可以治愈到你,可以像杯酣甜的酿酒一般令你感到舒心和放松。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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