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了4节课,就没办法继续上了……”今年4月,市民苏女士(化名)为孩子在由上海艺齐来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艺齐来”)经营的知名音乐教育机构小音咖报名了音乐课程,缴费一万五千余元后,才上了4节课,就被负责对接她的顾问告知“班主任联系不上了”。
家长:App上的剩余课时全被清零
2021年8月,家住普陀区的钱女士为孩子在小音咖报名了180节一对一钢琴课,小音咖还送了140节“赠课”。合同显示,钱女士支付了50400元。
钱女士说,小音咖所宣传的理念是,通过平台的对接,让孩子在家门口就可以就近找老师上课。一开始,孩子都是通过小音咖的“班主任”约课,然后到老师的工作室上课,也有老师可以上门服务。后来,小音咖在钱女士家附近的普陀区巴黎春天开了校区,孩子便到校区上课。
钱女士回忆,在这次疫情前,孩子还在正常上课,疫情期间,不能进行线下一对一课程了,家长也都表示理解。
“直到6月1日后,我联系到了老师,才知道他们3月份开始,就没拿到工资,老师也维权无门,也没法上课了。”
钱女士向家长们一打听,才发现小音咖的十几个校区至今都是大门紧闭状态,位于博荟广场的总部办公室也无人办公。这几天,让大家更加担忧的是,原本在小音咖App上显示的剩余课时,现在全被清零了。
“早知道是这个情况,我才不会报名。”市民苏女士说,自己曾带孩子参加过小音咖五角场校区的试听课,留下了信息。今年4月左右,该校区的销售人员找到了她,向其推荐课程,并承诺“随时无条件无理由换乐器、换老师、退费”。最终,苏女士于4月购买了60节课,小音咖还送了20节“赠课”。
因为是疫情期间,所以苏女士的孩子选择先在线上课,“上了2节课后,老师说家里琴坏了,暂时上不了线上课,于是换了一个老师。”谁知,又上了两节课,销售人员便告诉她,联系不上班主任,没办法排课了。苏女士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自己缴费之前,老师和销售人员就已经被拖欠了工资。
银行:所谓“资金监管”还未正式实行
谈到当初为何选择小音咖,多位家长都提到,2021年12月,小音咖曾宣传:“已经在上海银行正式开设资金监管账户,主动保障客户资金安全,切实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这让家长们觉得这家机构有保障。
可是最近的情况,让家长们不得不对所谓“资金监管”的事情起了疑心,有家长找到上海银行进行核实,却得知,所谓“资金监管合作”实际还只是“意向”,目前还未正式实行。
6月15日,记者拨打上海银行官方热线,对上海银行和小音咖的资金监管合作情况进行核实。
很快,上海银行工作人员回复记者称:
小音咖是在2021年12月,和上海银行达成资金监管合作意向,并在今年年初,讨论推进在上海银行开立监管专户系统运行等具体的监管实施方案。
6月13日,小音咖公众号发布的《致小音咖家长和老师的一封信》中,创始人曾提到,将预拟一份企业纾困线上复课计划(下称“纾困计划”),有组织、有计划地恢复辅导业务的线上临时课程。
可是,有小音咖的授课老师坦言,这份“纾困计划”,他们也是在公众号上才看到的,至于内部如何推进,他们尚未收到任何信息。
“我们是每个月的15号,发上个月的工资,3月11日小音咖宣布线下全部停课,我们就没有收到2月份的工资,后续的工资也全部都没有发放。”
顾老师(化名)是在小音咖授课的一名兼职老师,她估算,截至目前,小音咖已经拖欠了她12万元左右的薪水。
顾老师说,自己作为一名老师,深知如果不能持续上课,孩子之前学的东西也很容易就荒废了。她表示,自己其实心里是非常希望小音咖能够正常复课的。“我们老师在群里也有屡次问过他们(小音咖),完全没有答复,6月14日,一些言语激烈的老师,就直接被踢出群了,目前我们也没收到任何消息。”
小音咖销售人员露露(化名)告诉记者,小音咖提出“纾困计划”的次日,也就是6月14日下午,部分班主任在各个课堂的群内发布了这样的通知:“目前小音咖上海这边只保留全职老师部门30人,交付学生上课,其余部门人员全部关闭……社保和公积金也都停了没有交……”
后续:家长已向经侦反映情况
事实上,除了维权困难、老师和员工薪水拖欠、说好的“资金监管”其实还没正式实施等问题,许多家长和老师一交流,才发现还有一桩怪事也不容忽视。
钱女士说,自己的合同上写着,课时的原价是280元一节课,但自己还得到了140节赠课,摊下来才150多元一节。可最近她向老师打听才知道,老师拿的课时费,和课程的原价差不多。
市民胡女士(化名)也算了一笔账,自己如果不算赠课,应该是233元一节,但算上赠课,只要162元一节。可是,老师一节课的课时费是250元。
家长们说,如果不是因为出现了现在的情况,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打听老师的工资。顾老师也说,算上赠课后原来有那么大的差价,自己之前也没有想到。但一个事实摆在了老师和家长面前:“这不是费用倒挂了嘛!”
不过,销售人员露露表示,小音咖规定,只有上完购买的课时,才能消耗赠课。而小音咖一直对销售人员鼓励“大单”,所以,根据她所在门店的运营情况看,绝大部分学员,还没来得及消耗到“赠课”部分。“所以我觉得,现在出现问题,费用倒挂不会是主要原因,一定还有其他原因。”露露猜测。
目前,多名家长对记者表示,已经向经侦反应情况。“静安、浦东等区的经侦先让我们登记了信息,也接收了我们提供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