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报记者了解到,截至2020年年底,我国的慕课(简称“MOOC”,意为大规模开放网络课程)数量和应用规模已位居世界第一,上线慕课数量超过3.4万门,学习人数达5.4亿人次。
在网课繁荣的背后竟然隐藏着付费刷课灰色产业链。据警方通报,仅在2019年至2020年,全国范围内购买刷课服务的学生就超过790万人,刷课数量逾7900万科次,涉事刷课平台的下线代理人超过10万,其中大多数都是在校学生。
付费代刷
产业链完整已形成市场定价
代刷网课,按刷课手段的不同,主要分2种——机刷和纯手工刷。
辽宁警方不久前侦破的利用刷客平台“付费刷课”案件,就属于机刷。据警方通报,5家刷课平台数据显示,仅2019年至2020年,全国范围购买刷课服务的学生就超过790万人,刷课数量超过7900万科次,涉事刷课平台的下线代理人超过10万,其中大多数都是在校学生。
不少同学担心机刷网课被查到的风险太大,都更倾向于找“纯手工刷课”,然而北青报记者从乔荷处了解到,不少打着“纯手工刷课”旗号接单的,实则都是机刷网课代理,“一个人才几个终端能同时刷课呢?单价便宜又走量的,肯定是机刷代理。”
乔荷坦言,机刷代理固然猖獗,但像她这样的个人纯手工接单刷课群体,才更为庞大、隐蔽,“就像藏在海面下的冰山”。她认为个人可能没有成为刷课代理的渠道,也不一定愿意冒着被学校处分的风险去赚代理钱,但“没人会拒绝顺手赚点零花钱”,据她观察,个人偶尔接单刷课的比代理人数多得多。
此外,北青报记者还注意到,在某电商平台也很容易便能搜索和购买到代刷网课服务,甚至能轻松购买到刷网课的软件脚本。在一个刷课软件脚本的“详情”中写道:“这是一款在电脑上使用的代替人工手动操作,实现自动化的万能网课脚本,无论是什么网课都可以。”售价98元,不过该店客服表示,该脚本不支持答题或考试。
在线教育
质量把控不严考核评价方式有缺陷
网课代刷灰色产业何以如此猖獗,发展到今天这般规模呢?
一方面是学校对于在线教育质量把控不严。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认为,代刷网课、代考试,暴露出在线教育质量控制的问题,而从根本上说,这是学校是否重视人才培养质量的体现,如果学校重视人才培养质量,就不会容忍任何“水课”,包括在线教育“水课”。
乔荷参与代刷网课,除了前文提到的有利可图外,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后台监管是存在漏洞盲区的,漏洞就是让人钻的。”乔荷指的漏洞是,在不使用任何刷课软件或脚本的情况下,真人随时守在终端前准备输入验证码,这种代刷方式“后台是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来的”。“只要刷课的过程不耍小聪明就行。”乔荷说。
提升监管
公布“不良学习记录”网络选课黑名单
不良记录界定范围包括:委托他人进行课程学习、课程考试;利用第三方软件完成课程的任务点、课程考试;利用平台bug,快速完成任务点;安装或使用刷课或辅助刷课的外挂软件;其他被界定为非正常的学习和考试的行为等。
此前的媒体报道中,网课代刷一级代理张林表示:“就算网课平台再怎么检测,软件开发者总有办法绕过检测,网课抓得再严也有办法克服,检测来了,我就花成本,把单子导入到最稳的平台,虽然成本高了点,不过不会出问题。”
那么还有哪些途径可以引导解决网课代刷的问题呢?对此,熊丙奇认为,一名学生要学完一门在线课程,要求课程必须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因此,首先需要学校认真对待人才培养,学校要改革对教师的考核评价体系,引导教师重视人才培养,开展教学研究,创新课堂教学,提高课程对学生的吸引力。我国教育部门和学校一直很重视慕课,可如果连线下课程都缺乏吸引力,又怎么能提高慕课的吸引力呢?
其次,要更新课程内容。社会在快速发展,可大学的教材、课程内容,还在教过时的内容,有的大学生认为学习这些内容无意义,也就在情理之中。进入人工智能时代,应该教育学生学会学习而不是只是学会知识。学校也要根据社会变化,改革专业设置、课程设置。
再有,要转变学生对学习的态度。有的学生对待大学学习的态度是获得一纸大学文凭,而不是提高自身的能力。因此,出现缴了学费却混学分的问题。选了在线课程,不认真学,请人替学、替考。我国已经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时代,社会应该从学历社会转向能力社会,学生规划自己的学业发展,不再是提高学历,而是提高能力。如此,就不会出现混学分、混学历的替学、替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