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洛索提一直是一个前卫的沙龙,充斥着淘金赌场、地狱和天使活跃的地方。那时它还叫做阿尔卑斯酒店啤酒花园,客户混杂。直到有一天,平台上出现几个穿着皮夹克骑机车的人,其中一个人头发蓬乱,像是个教授或是疯子,他正在本子上胡乱写着什么,停车场中,有一台哈雷机车、一辆玛莎拉蒂和一匹马。
而互联网则相反,它无处不在,但我们只能管中窥豹。互联网像是圣灵似的,它通过屏幕的像素来向我们显示网页、程序和电子邮件,但你却抓不到它的真身在何处。
这个特性使互联网看起来异常复杂。如此无形并无处不在的东西,肯定应该需要高深的技术来理解和掌握。但事实并不这样,互联网非常简单易行,而它的操作简单是成功的关键。
洛索提的老照片。一个互联网的发源地。照片由阿尔卑斯酒店啤酒花园提供。原名洛索提
作为一个军事投资,ARPA有建立互联网的专门军事动机:它提供一个链接前线的方法。1969年,ARPA已经建立了一个称为阿帕网的计算机网络,可以连接大学、政府机构和国防合约商的主机。阿帕网增长迅猛,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就包含了近60个节点。
但阿帕网有个问题:它不能移动。阿帕网的计算机在以今天的标准来看,他们过于庞大、通过固定杆链接。它可以使坐在剑桥或门洛帕克终端的研究人员很好地工作,却对部署在敌占区的士兵起不到大作用。为使阿帕网对野战部队更有利用价值,它需要在世界任何地方可接入。
想象在扎伊尔丛林的一辆吉普车里,或越南北部上空的一架B-52,一个无线网络中的节点可以连接到数千英里以外的另一个大型计算机网络。利用计算能力击败苏联和它的盟友,这是一个军事网络的梦想,它也促生了互联网的梦想。
"试图在网络之间传送数据就像是用中文写封信给只懂匈牙利语的人。"
发明网络互联是用来解决互联网的问题,它提出了巨大的挑战。让电脑相互交谈-网络,已经足够厉害了。但如果让网络互相交谈–互联网络,而因为网络上的语言互不相通,就出现了一系列新的困难。试图在网络之间传送数据就像是用中文写信给一个只懂匈牙利语的人并希望他能看懂,这是不可能的。
对此,互联网研究者发明了一种可以让信息传递在任何一个网络上的共通语言-数字语言。1974年,两个阿帕网的研究员罗伯特·卡恩和温顿
·瑟夫发表了一个早期蓝图,他们草拟了一个设计为通过国际互联网进行对话的“简单且灵活”的方案,即计算机如何链接的一套通用程序规则。
这些规则必须有一个非常精巧的平衡。一方面,他们需要非常精确以确保数据的可靠传输;另一方面,他们需要足够宽泛以适应所有不同的方式传输数据。
最终,这些程序成为通用的互联网语言。但首先,它们需要反反复复地调整和测试。对于互联网的建立没有什么是不可想的,它有许多看起来似乎是荒唐的主意,即便是那些构建它的人员。规模、野心,互联网就像是一座摩天大楼,没有人能想象它到底有多高。即使有巨大的冷战军事现款作支撑,互联网仍然需要巨额花费。
然后,在1976年它开始工作了。
如果你在1976年8月27日步入洛索提啤酒花园,你可以看到如下场景:七位男士和一位女士围绕着桌上的一台计算机终端,女士在输入。一对连接线从终端连到停车场,消失在一辆灰色的大面包车内。
车内,有机器将终端输入的词转成数据包。安在车顶的天线将这些数据包用无线电波发射出去。这些信号通过空气辐射至附近山顶的中继器,被放大并重播。随着这个额外的扩增,无线电信号可以传导至门罗公园,被设在公园内的办公楼的天线接收。
正是在这里,真正的魔力开始了。办公楼内,源源而来的数据包从一个网络无缝传递到另一个,从分组无线网络变成阿帕网。为了实现这个跃变,数据包必须要经历一个微妙的蜕变。它们必须改变自己的数据形式而不改变内容。这可以联想到水:它可以是蒸汽,液体或冰,但其化学组分不变。这神奇的可塑性是宇宙自然的一个特质—它是幸运的,因为生命依赖于它。
相比之下,互联网所依仗的可塑性必须被设计。八月的那天,启动了仅在无线网络中以无线电信号形式存在的数据包,转变成有线阿帕网中的电信号。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转变完美地保护了数据,所传输的数据包完好无损。
实际上,它们可以被完好无损的被传输至3000英里外位于波士顿的一台电脑,并重新组装成与洛索提花园终端上输入的完全一样的信息。在互联网史诗上画下有力一笔的是卡恩和瑟夫炮制的协议。两个网络连并成一,互联网正式形成。
这不仅是一个技术性成就---这是个架构层面的决策。尼尔森说,要了解互联网的起源,最重要的是,它从军事中脱离出来。虽然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Arpa)有广泛的维度,仍然必须选择瞄准某日可用于赢得战争的发展中的技术的项目。构建互联网的工程师深谙这一点,据此定制了互联网。
如果不沿着发明者的初衷,互联网将以被美国军方所用而告终。它并没有真正起飞,直到它开始平民化和商业化---即上世纪70年代的Arpa研究者们始料未及的现象。“相当坦率地说,如果有人说当时他们能想象现在的互联网的样子,他们就是在撒谎。”尼尔森说。最令他惊讶的是,如何“人们愿意花钱将自己放在互联网上”。“每个人都希望在那里,”他说,“这绝对令我惊诧:希望在这个新世界刷存在感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