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摸俞反遭戏——从浑水做空浅析新东方风险管理
本文系东北财经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MEM工程管理专业硕士的风险内控课程的案例分析结课作业，由4~6人的小组团队合作完成。
指导教师：田丹
案例组长：陈阳小组成员：张馨月、王菲菲、王越、徐滨
本分析案例记录了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EDU)从1993年成立之初由几位老师的小培训班开始逐步壮大成为我国最早登陆美国资本市场成功上市的民营教育企业过程中，其企业风险内部控制的发展之路，讨论了这其中的经验和教训，以及面对路透社和美国国际招生协会的调查，尤其是香橼研究（CitronResearch）和浑水研究（MuddyResearch）的做空，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EDU)绝地反击采用的方法和技术。与其他民营企业成长历程一样，新东方成为国内最具市场价值的综合性教育集团后，倍受大公司病困扰。
新东方年会上diss老板的节目，我其实之前并不知情，年会现场第一次看到，觉得员工敢于当面diss老板，暴露新东方问题，值得鼓励。所以今天决定给参与创作和演出的员工，奖励12万元，鼓励企业中敢于直言的精神和文化。当然，最重要是要直面问题，并迅速解决问题。
2019自然年和2020财年，将成为新东方“三化”强烈推进的一年。在这一年半中，我上面提到所有标准化的内容，都会要求全面落地。这个过程，需要我们脱胎换骨、洗心革面，是一个艰苦的过程。这背后，需要我们厘清业务思路，调整组织结构，改变利益格局，推动思想变革。
—俞敏洪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2019年1月25日
2019年初，新东方年会上一首改编自《沙漠骆驼》的《释放自我（东方有戏精2.0）》在网络爆红，“大尺度”的歌词，毫不含蓄地吐槽新东方内部官僚主义，犀利毒辣地指出新东方职场环境中的乱象：什么“报名繁琐”、“兴办试点学校选择旅游城市”、“什么独立人格？什么诚信负责？只会为老板的朋友圈高歌。领导随口一说，立刻讨好跟着，项目马上启动不计后果”。“干活的累死累活，有成果那又如何？！到头来干不过写PPT的……”、“三年规划每年都变”、“出事甩锅”……
俞敏洪早已意识到歌词中反映的问题，他甚至连发5封内部邮件剑指平庸管理者，直击内部的官僚作风：“新东方员工奋斗创新精神开始消失，安逸懈怠情绪开始出现”，其微博上也毫无避讳地发布“新东方年会改编沙漠骆驼”的视频，似乎从侧面表达新东方内部治理的决心。紧接着，新东方官方微博发布“心如明镜，便自省自查自改，放手去做，未来依旧可期”。首席执行官周成刚转发该微博，并表示“一夜之间，据说抖音点击也已经过千万了，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了，得治！”
图1.1新东方2019财年二季报营收情况
这些问题背后，是新东方经营状况的滑坡。2019财年二季报营收为5.97亿美元，同比增长27.8%；同时经营亏损2855万美元，而去年同期盈利430万美元，营业利润率下滑4个百分点，出现上市七年来首次季报净亏损。合规成本上涨成为其主因。
表面光鲜，实则艰难。2018年教育部频出政策对K12课外补习行业整改力度加大的背景下，新东方虽“家大业大”，但政策影响已开始凸现。虽然新东方营收仍然保持增长，但相较于此前业绩，营收增速已创下五个季度来最低记录。根据光大证券研报，新东方的K12和优能中学增长较快，K12业务营收同比增长38%，优能中学营收增长39%，泡泡少儿营收以美元计算增长35%左右。花旗分析师曾公开指出，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在合规办学方面，近一半的新东方K12教师可能没有教师资格。新东方首席财务官杨志辉也曾表示，对于没有获得教师资格证的老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需要回到原籍考试，新东方会通过多种途径配合政府完成师资合规行动。由此，不难看出新东方内有官僚作风严重、K12教师不合规，外有扩张压力。
此前，更有媒体爆出新东方已暴露出在“扩张、合规办学”等方面存在风险。在新东方首席执行官周成刚看来，扩张是新东方的主旋律。五年来，新东方营收几乎翻了一倍，但其净利润却一直稳定在2～3亿元之间，陷入了增收不增利的境地。2017～2018财年间，新东方营收增加6.47亿美元，而净利润仅仅增加0.22亿美元。
对教育培训企业产生影响最大的还是教培政策。2018年初，四部委就发布《关于切实减轻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开展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行动的通知》。8月，国务院发布《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11月，《关于健全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整改若干工作机制的通知》。总体来看，大部分机构短期均受影响，中小机构受冲击较大，主要是对递延收入的影响，新的教培监管政策要求机构仅能提前预收3个月教育培训费用，而培训机构往往都是先交费，这就导致预售款占比高。
目前，摆在新东方面前的已经不止自身财务、教培政策和竞争对手带来的挑战，其自身内部的问题已经成为其发展道路上的绊脚石。虽然俞敏洪直面问题，但是大机构、大公司的问题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
二发展变革历程及环境分析
每一个大公司的崛起，它的过程总不会那么的一帆风顺，期间经过多少次的博弈与磨合，才终成就了现在。
2.1.1夫妻开店
2.1.2兄弟合伙
不要用兄弟情意来追求共同利益，这个不长久，一定要用共同利益追求兄弟情意。不能纯粹为了理想去追求事业，但你的事业一定要有伟大的理想。这样的合伙人制度才能长久。
—徐小平新东方创始人、天使投资人，2014年8月13日
做到一定规模后，新东方学员人数越来越多。对于如此好的发展前景，俞敏洪夫妇两人有些力不从心。1995年底，俞敏洪为了寻找合作者专程跑到美国和加拿大招揽以前的同学。徐小平、王强等标杆人物陆续加盟，新东方打破原有的夫妻店家族经营模式形式进入合伙制阶段，其品牌越来越响亮，不断开班、招生、收学费，发展成为更大的规模。
大量“海归”加入之后，他们将自己丰富的外语教学经验、广阔的知识面和中国学员学习英语的特性结合起来，更有针对性地提供特色培训，尤其是以TOEFL、GRE、GMAT、雅思等出国留学英语应试辅导课程为重心，又有俞敏洪、徐小平、王强“三驾马车”为代表的名师团队，新东方课程品牌更加响亮很快风靡全国各高校，使学员对新东方一直维持较高的满意度。
2.1.3产业整合
2000至2004年，新东方经历了艰难的企业内部资金和人才整合后，开始股份制改革，成立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建立现代化的企业管理制度，其发展推上另外一个新台阶。
2008年，新东方在全国39个省市建立41所分校和400多个学习中心，扩张速度惊人。同时，其分校的教学校区也在迅速扩张，如武汉新东方，从开始的亚贸单一教学区扩张到20处教学区，遍布武汉三镇。在员工数量上，从开始引进杜子华、徐小平、王强、胡敏、包凡一、何庆权、钱永强、江博、周成刚等一大批海内外精英人物，到今天2万多新东方教职员工。今天的新东方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团队，而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团队。由此，新东方也拥有一系列令人难忘的教学数据：2008年，新东方学员GRE考试得满分的有85人，2300分以上的有875人，2200分以上的有1721人，2100分以上的有2902人；TOEFL考试得满分的有28人，650分以上的有240人，630分以上的有677人。
2.1.4集团管理
新东方明确集团总部与各分公司之间的职能，真正进入集团公司阶段，实现公司的整体布局、资源调配和工作分工，将个人能力和资源纳入公司的组织功能体系当中，各司其职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发挥各自的岗位职能，在决策机制、产品研发、市场营销、人力资源、品牌建设和传播、财务管理、组织管控、IT等方面，初步建立起一整套相对完整的规章制度、功能体系和企业文化。由此，新东方的业务规模不断发展、各个分校也越开越多，开始向海外拓展，成立北美分公司，为引入国际资本到海外上市迈出历史性的一步。
2004年，新东方在英属维京群岛注册为控股公司，2005年将其法人地址变更到开曼群岛。2006年9月，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NYSE:EDU），成为中国第一家海外上市的教育机构。上市当天，新东方通过IPO共发售750万股美国存托凭证，相当于总股本的21％，承销商包括瑞士信贷、高盛和PiperJaffrey。新东方上市当年的开盘价就报出每股存托凭证22美元，高出发行价7美元，盘终收于20.88美元，募集资金超过1亿美元。截至2018年5月31日,新东方已经在全国75座城市设立了87所学校、18家书店以及1000多个学习中心。自成立以来,新东方累计面授学员超过3600万人次。
2.2.1法律环境
政治法律环境中，对企业生产经营产生最大影响的因素是国家行业政策。在经济全球化、教育国际化加速发展的大背景下，国家大力倡导建立学习型社会，在“积极鼓励、大力支持、正确引导、依法管理”方针的指导下，我国教育培训行业发展迅速，很快成长为推动我国教育领域改革不断深化的重量力量。
新东方成功首先是时势造就的水涨船高。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不但让俞敏洪暂缓了去美国留学的计划，觉得留在中国还是能干事儿的，而且那一年国家有关部门根据邓小平南方谈话的精神，出台“支持留学，鼓励回国，来去自由”的方针。俞敏洪拿到新东方办学许可的1993年，十三届四中全会召开，12字的留学方针被正式定为出国留学的方针，国家教委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进一步放宽自费出国留学的政策，改进公费出国留学的选派工作，动员更多的留学人员回国工作。
2011年，国家提出“宽带中国”战略。2010年，发布《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旨在通过信息化手段加速实现教育资源共享，这就为教育培训企业的在线教育业务发展提供了宽松有利的外部条件。
然而，国家出台的有关各类考试的政策性文件，也为我国教育培训行业带来一定的冲击和影响。例如，2007年，教育部出台规定，全国英语等级考试不再面向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这一禁考令直接使得各类培训机构的全国英语等级考试辅导人数骤降。2005年，教育部规定仅在校大学生可以报考全国英语四六级考试，且四六级英语证书与学位脱钩。这一规定使得当年各类培训机构的四六级考试辅导人数锐减。
2.2.2经济环境
企业发展所面临的经济环境是四个因素中对其影响最为直接的因素。回头看，俞敏洪当时恰好站在了出国英语培训需求爆发的风口上。上世纪九十年代，新东方拿到办学许可之时，北京已经开设二三十家英语培训机构，其中有几家已经规模挺大，只有俞敏洪走得最远。十年之后，新东方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成为中国大陆第一家赴美上市的教育机构。“那些机构现在一家都没有了。”俞敏洪说。能成为这个市场的佼佼者，因为俞敏洪开创的是“一套全新的产品”。它使得学生考高分的诀窍是，突破英语教学精读泛读的传统教学节奏，高强度、高效率地给学生灌输英语知识，并且教给学生一种能考高分的英语学习方法。
从国内经济形势来看，我国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第三产业生产总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上升。据统计，2015年国内近50%的家庭教育支出高达6000元以上，其中约30%的家庭投入过万元。随着家庭总体收入的增长，教育投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也在不断提高，教育培训行业的市场规模也将不断扩大。另外，移动互联网的大范围普及和我国科教事业的快速发展也为教育培训行业营造了良好的市场环境。从教育培训行业总体发展情况看，2015年全国教育培训的市场规模高达16600亿元，教育培训行业的市场性特征明显，各类教育机构的出现适应了多元化、个性化的市场需求。同时，各机构的资本化运营方式步伐放缓，发展方式由快速扩张的粗放模式向提质增效的精细模式转型，我国教育培训行业正经历快速拓展并逐步走向产业化道路。
从国际形势来看，对教育培训行业的投资热情不断高涨，2008年的金融危机更是加速该行业的繁荣发展，就业机会的减少促使人们不断提高自身素质和职业技能，以期提升就业竞争力。发达国家因金融危机导致教育经费减少，于是增加国际自费生的招生比例，从而为出国留学服务、外语培训业务带来发展机遇。
2.2.3社会环境
首先，国家对教育事业的重视和优质教育资源供求失衡。强国必先强教，优先发展教育提高教育现代化水平，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伟大复兴中国梦具有决定性意义。党和国家历来重视教育文化事业。从“科教兴国”战略的提出，到“人才强国”战略的实施，再到建立学习型社会的倡导，无一不深刻反映了教育事业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加大教育投入，深化教育体制改革，己成为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举措之一。
教育部、国家统计局、财政部联合发布的《2015年全国教育经费执行情祝统计公告》显示，2015年全国教育经费总投入为3.28万亿元，比上年增长8.04%，其中，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为2.64万亿元，比上年增长7.89%，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为4.15%。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己连续三年占GDP比例超过4%，达到国际标准。近年来，升学、就业、晋升等各类竞争日趋激烈，普适性、大众化的公办教育己然不能满足各类层出不穷的多元化、个性化教育需求。居民用于教育的各类开支占家庭总支出的比重不断上升，然而优质教育资源的有限性与快速增长的教育需求之间产生巨大落差，这就为民办教育的发展创造良好的市场机遇。在市场需求的刺激下，民办教育的业务范围逐步覆盖中小学应试教辅培训及外语、IT、金融、管理等成人教育、职业教育等领域。
优质教育资源供求失衡决定竞争依然存在且日益激烈，中考、高考的选拔性特征明显，应试制度为主的人才评价机制和中国家长的教育焦虑，这也是培训市场日益火爆的驱动因素之一。以学习成绩分层次的教育模式、以高考成绩为主要评价因素的升学模式和以优质文凭为核心的社会竞争模式，无一不令中国家长面对子女教育问题时产生深深的焦虑。近年来，尽管国家出台一系列政策倡导素质教育，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并着力创新人才评价机制，但以应试制度为主的评价体制依然存在。草根群体寄希望于通过下一代的教育获得上升渠道，改变家族命运;中等收入群体唯恐子女输在起跑线上;富裕群体则希望传承财富，减小子女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性。低龄儿童早教热、学龄儿童教辅热、学区房热、出国留学热……家长的教育焦虑催生的各种热潮也成为培训市场火爆的重要原因之一。
学生及求职者提升个人竞争力的意愿强烈、需求增多。随着社会经济发展，竞争日趋残酷，公众自身的危机意识不断增强，越来越多的人希望通过知识、技能的提高来提升个人的竞争力，自发学习、主动学习、终身学习的理念日益深入人心，由此产生的刚性培训需求也成为教育培训业获得长足发展的重要推动力。
2.2.4技术环境
教育信息化指的是将计算机多媒体和网络信息技术运用于教育领域，其目的在于促进教育的全面改革，使之适应信息化社会对教育进步的新要求。衡量一个国家的教育现代化水平，教育信息化的发展程度己经越来越被视为重要标准之一。2011年，国家通过一系列产业扶持政策和指导性意见把教育信息化纳入国家信息化战略，大力增加教育投入规模，着力推进学校教育信息化进程，为该行业发展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据统计，从实施“211工程”、“985工程”、“农村中小学远程教育工程”、“校校通工程”等至今，我国在教育信息化方面的投入达到2000多亿元。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及应用，以网络化、数字化、个性化、终身化为特征的教育体系逐步建立，优质教育资源的覆盖面逐渐扩大，使“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成为可能，最大限度地实现资源共享和教育公平。“互联网+教育”的模式使互联网思维加速推动教育变革，海量优质资源借助互联网平台推送给学习者，使其能够低成本、跨时空、有选择地学习，改变知识传播方式的同时，也产生新的文化和价值观念，对传统教育的固有模式带来冲击，粉笔、黑板、书本的作用逐渐弱化，由电子白板、平板电脑、数字教学资源等打造的未来课堂资源丰富、装备先进、操控便利、互动灵活，大数据时代为在线教育的发展提供广阔空间。
另外，信息技术的革新和进步也为教育培训企业的转型升级带来一定的挑战。若企业不能抓住机遇大胆革新，则很容易失去在传统教育模式中建立的竞争优势，甚至被后起的互联网教育企业抢占市场份额，在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
2.3.1行业竞争对手
一个行业现有竞争对手之间的竞争往往是五种竞争力量中表现最直接和最强大的，我们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对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所处的教育培训行业的现有竞争对手进行分析。教育培训行业内现有竞争对手的数量、规模及竞争状况。截止2014年，我国教育培训机构总量约为14万家，以中小教育培训机构为主，投资规模在10亿元以上的机构屈指可数。“大市场、小作坊”的现象依然突出，教育行业拥有众多细分行业且竞争格局分散，一方面，实力强劲的大型教育集团竞争激烈，如新东方、环球教育、英孚、好未来等大型企业，在语言培训、中小学教辅等诸多领域同质化竞争激烈:另一方面，中小型培训机构大量繁殖，面临生存发展挑战的同时，也面临大型机构的并购之势。目前，教育培训产业集中度不高，仍属于零散性产业。
2.3.2潜在新进入者
新进入者作为行业竞争的重要力量，通常能够带来新的生产能力或投入巨大的资源，其威胁的大小主要取决于进入壁垒的高低和现有厂商的预期反应，其中进入壁垒是主要因素。进入壁垒的高低主要与规模经济、产品差异化及顾客忠诚度、技术复杂程度及专利保护、学习曲线、资源要求、分销渠道、政府政策及有关法律限制有关。下面主要从规模经济、产品差异化及顾客忠诚度、资源要求方面对教育培训行业进行分析。
资源要求。教育培训行业的进入门槛不高，固定成本投资、技术等方面要求较低。但若想抢占市场份额、进一步做大做强，则需要雄厚的经济实力和丰富的人力资源。新东方经过多年积累，财力雄厚，现金流充裕，还拥有一支高素质的明星教师队伍，这对于新进入者而言，影响不容小觑。
2.3.3替代品的竞争压力
替代品指的是与本行业现有产品的功能相同或相似的产品。替代品的竞争压力的强度主要取决于三方面:一是替代品在价格上的吸引力;二是替代品在质量、性能和其他一些重要属性方面的满意程度;三是购买者转向替代品的转换成本。
目前而言，我国教育培训行业的替代产品来自学校教育和外国教育机构。学校教育与教育培训互为补充，由于教育培训可以满足多元化、个性化的市场需求，学校教育对教育培训的威胁不大。而外国教育机构本土化的成本较高，产品价格吸引力不大，购买者的转换成本也较高。总体而言，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替代品威胁较小。
2.3.4供应商的压力
行业关键的供应商形成的竞争压力主要表现在降低供应品的质量，或提高供应品的价格等方面，他们希望提高其讨价还价的能力，从而能够获取更多的行业利润。供应者的压力取决于供应者的集中程度和本行业的集中程度、供应品可替代的程度、供应者对本行业的重要程度、供应品的差异性和转变费用等方面。
教育培训行业的产品供应者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拥有丰富教学经验的教师;第二类则是国内外各大出版社、国外考试项目合作单位、培训产品合作单位等。新东方目前的国外合作单位有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剑桥大学考试委员会与剑桥大学出版社、留学中介认证机构美国国际招生协会等等，通过分析可以看出，教育培训行业的供应商集中程度较高，供应品可替代的程度低，供应品的差异性大，因此，该行业供应商的议价能力较强。
2.3.5购买者的压力
购买者形成的竞争压力主要体现在对更低价格、更高质量的产品以及更完善的售后服务的要求上，他们主要通过不同企业间的竞争来施加压力。总的来说，
购买者的压力趋向于降低本行业的盈利水平。购买者的压力取决于其集中程度、转换成本、产品标准化程度、购买者所掌握的信息等因素。
通过分析可以看出，购买者可以通过多种渠道了解教育培训产品的最新讯息，信息透明度很高，他们可以通过对比来选择性价比较高、更适合自己的培训产品，在产品标准化程度较高的情况下，购买者的价格敏感度较高，加之转换成本也较低，因此，教育培训行业的购买者的议价能力较强。
图2.1教育培训行业的波特五力模型
波特认为，公司应首先确保自身的集中战略、产品差异化战略以及成本领先战略得到控制，这也是公司展开战略管理的基本结构。表2.1是波特五力模型与这三种基本竞争战略的关系。
表2.1波特五力模型与一般战略的关系
利用PEST分析工具对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所处的宏观环境进行分析;从市场规模、竞争厂商数量和规模、行业生命周期、行业盈利水平等维度分析了教育培训行业的经济特性及趋势;运用五种力量模型对教育培训行业环境进行了分析;运用竞争对手分析图介绍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在主要细分市场的竞争对手，找到新东方外部环境中所面临的机会和威胁，为下一步新东方进行发展战略决策选择提供了依据。总体来讲，教育培训行业市场前景良好，主要机会有:国家对于职业教育、教育信息化发展的政策扶持力度加大;经济形势平稳，教育培训市场规模持续扩大;就业、升学压力增大，家长对教育高度重视且投资意愿强烈:互联网等信息技术广泛运用为教育信息化提供条件。主要威胁有:教育培训行业内竞争激烈;考试政策变化较快;互联网等技术进步对传统教育模式带来一定冲击;国外资金及培训机构大量涌入;受国外考试机构制约影响大;被国外浑水公司恶意做空。外部因素评价矩阵分析显示新东方面临的外部环境中机会大于威胁，且新东方能够较好地利用机会，规避威胁。
2.4SWOT分析及战略选择
图2.2新东方SWOT分析矩阵
新东方SWOT分析矩阵给出四种战略选择:
SO战略:该战略是指将企业优势与外部机会相结合，利用机会，发挥优势，实现快速扩张，为增长型战略。
WO战略:该战略是指企业充分利用外部机会克服弱点，按部就班，弥补自身不足，由稳定型战略向发展型战略过渡。
ST战略:该战略是指企业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克服外部威胁，多点开花，实现可持续发展，为多元化战略。
WT战略:该战略较为保守，是指企业克服自身弱点，并回避威胁，为收缩战型略。
根据SWOT分析结果，结合公司使命和愿景，在当前形势下，新东方的最优选择是SO战略，应充分利用机会，发挥优势，实施增长型战略。
新东方的管理制度是从个体户开始的，从家族制又走向合伙制，然后是乱七八糟的股份制，又走向了开放式的股权结构。期间的变革常常因为形势所迫，但幸运的是，我们每每能及时感知变革的需求，并几度绝地逢生。
—俞敏洪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2011年9月2日
图3.1新东方公司治理进化过程
3.1夫妻开店的家族模式
上世纪九十年代，教育培训行业正值起步阶段，如同当时新兴行业一样，进入和退出壁垒很低、地域限制等原因呈现出典型的零散性，提供与正规学校差异化的实用性教育培训科目。此时，教育培训行业内的价值链和企业运营模式都较为单一，市场虽然很大但也很脆弱。
新东方选择参加出国留学英语考试的考生作为其客户群体，向留学人员提供正规教育无法提供的出国考试培训，获取培训费用。由于行业初期呈现很强的零散性，几乎没有学校能占有和控制市场，利润获取手段是吸引大量的学员。新东方通过低于市场价收费、先免费试听再选择交费继续学习、免费赠送资料等方式迅速吸引了学员，并通过俞敏洪为代表的新东方优秀教师在考试培训方面的出色表现，在市场中站稳了脚跟，得到快速发展。
俞敏洪用麻袋装现金的段子曾在江湖中广为流传。彼时的新东方，其实就是个体户性质的培训机构，什么事情都是俞敏洪自己说了算，当然这也是老俞至今都非常怀念的一段时光。
2003年，俞敏洪逐渐把自己家族成员从公司撤离，随后其他领导家族成员也全部清退，新东方家族色彩慢慢褪去。所有这些，都是俞敏洪通过这一两年的摩擦斗争换取的，新东方依然是完整的，精神文化依旧存在，组织结构、管理结构、发展方向也逐步明确。
3.2兄弟打拼的合伙经营
回想起来，这也是新东方一段非常甜蜜合作的有情岁月，其商业模式简单明了：办班—招生—收费。新东方仿佛就是聚拢好汉的梁山，大家是事业上的好伙伴，更是生活中的好兄弟。几个合伙人都是性情中人，且才华横溢，具有狂放的文人特性，经常聚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但是随着新东方的规模扩张，兄弟情很快也陷入组织壮大和个人利益之间复杂的博弈当中，其内部斗争也不断。直至2000年，新东方都没有统一的财务部门和财务管理制度，收支和结算各自为政，财务隐患暗流汹涌。
3.3分封割据的集团管理
新东方以股份制改造进行利益共享的设想提上案头。2001年，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成立，在升级为集团公司基础上，实现公司的整体布局、资源调配和工作分工，将个人能力和资源纳入公司的组织功能体系当中，各司其职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发挥各自的岗位职能。新东方集团采取了松散的治理结构，将集团业务分为大四部分，业务的发展基本上由分部自行负责，总部只收取一定比例的管理费用。在市场和集团本身高速发展的时候，这种松散的模式和类似“分成制”的利润分配方式，能够最大限度地调动分部的积极性，迅速提高各部分的市场份额。
彼时，新东方一片繁荣景象的背后，早已暗藏管理乱局和危机。新东方总体格局是大牌子底下一群个体户，各显神通。他们依据“分封割据、收入提成”的方式，激励非常到位，一批能人因此而啸聚新东方，各自把持业务。有的把持TOEFL和GRE，有的把持雅思和GMAT，有的把持英语口语和会话，有的把持英语写作，有的把持出国留学咨询。在各自把持的领地上，大家独立经营和收利，共同支撑起新东方的品牌影响力和总体业务规模。领地有肥瘦，据守贫瘠领地的人想方设法染指和入侵肥沃的领地；而据守肥沃领地的人则想方设法防范、阻止和抗议入侵者。然而，随着新东方日渐壮大，尤其开始异地扩张后，未来如何分配利益的矛盾日益凸显，互相争夺利益的纷争、指责和相互攻击，几无宁日。
3.4海外上市的VIE架构
新东方在厘清股权结构后成立新的领导班子，重塑管理架构之后初步建立起一套现代化的管理制度和运行体系，公司的企业文化也慢慢培养起来。2005年，新东方还想继续做大做强市场做准备，选择海外上市路径。成功登陆美国资本市场后，新东方先后进行两轮融资，对象都是老虎环球，共融得4107.42万美元。2006年9月，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选择的上市融资模式正是VIE模式。
根据U.S.GAAP美国一般公认会计原则，德勤华永会计师事务所审计新东方上市前三年财务报表。上市至今，新东方会计报表均由德勤审计，在多次被做空机构质疑其财务报告真实性后，也未曾更换过事务所。一般研究中，常常将非知名事务所审计和频繁变更会计师事务所看做企业财务质量有问题的一个信号，从这个角度来看，新东方财务造假可能性较低。从上市情况来看，新东方上市途径、上市承销商、会计师事务所情况来看，均反映出中介机构对新东方的信心，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企业自身发展较好。
在公司治理方面，和其他很多中国上市公司一样，新东方由董事长俞敏洪兼任CEO，在股权集中程度上，新东方上市时第一大股东TigerstepDevelopmentsLimited控股31.2％，低于中国概念股整体43%的平均水平，这一公司是由俞敏洪母亲李八妹控制，所以实质上新东方创始人、董事长、CEO、第一大股东均为同一人。
新东方公司治理结构还涉及一个复杂的问题，就是采用了VariableInterestEntities结构，又被称为“可变权益实体”或者“协议控制”。VIE结构是指某些海外上市的中国企业采用两个实体分离的组织结构。其中一个实体在境外注册控制境内业务实体的。在VIE结构中，境内的业务实体就是境外上市实体的VIE(可变权益实体)。根据新东方招股说明书显示，新东方在美国上市的境外主体是在开曼群岛注册的新东方科技教育集团，境外上市实体100%控股4家WhollyForeignOwnedEnterprise全资子公司。
这4家WFOE全资子公司中，新东方教育(加拿大)公司除负责持有新东方特定商标和知识产权以外，并没有实质性业务。北京Judgment教育咨询(中国)有限公司持有新东方部分学校的地产。北京Hewstone科技(中国)有限公司主要从事教育软件开发，以及向境内运营的新东方中国及其附属机构发放运营许可。北京Decision教育咨询(中国)有限公司则是提供教育科技服务和教育管理服务的机构。在美国上市的新东方科技教育(开曼)集团和下属4家WFOE均为外资企业，既不是教育机构，也不提供教育服务，根据中国法律规定，在中国境内投资教育行业的海外机构须有在国外从事相应教育的背景和资历。因此这几家公司是不能在中国取得教育执照和许可的。真正取得执照和许可的是在国内运营的实体企业北京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公司及其下属学校和子公司(BeijingNewOrientalEducation&TechnologyCGroup)Co.,Ltd美国上市公司通过协议控制在中国境内运营实体新东方中国。
图3.1新东方VIE上市协议控制架构示意图
由于中国互联网、教育、新闻出版业等行业均存在外资准入等限制因素，因此境外上市的很多企业都采取VIE这一结构，以规避限制外资进入的规定，这一结构目前大致面临以下几种风险:
2、外汇管制风险:我国是外汇管制国家，境内外实体之间资金转移时，可能面临严格的外汇管制。
3、税务风险:VIE结构的公司不同实体和子公司之间存在大量的关联交易，会有逃税的嫌疑，税务风险较大，而且在股息分配上问题也会面临税收方面的风险。
4、控制风险:由于采用的是签订合同来进行控制，所以上市公司对可变权益实体没有实际控股权，仅靠订立的契约合同约束控制权和利润转移，因此上市公司可能无法参与经营实体的管理或无法有效控制经营实体。
5、VIE结构被国内企业滥用的现状也加剧资本市场对于VIE结构前景的担忧。
4.1经验一：应对ETS诉侵权纠纷
一审法院经审理认为，新东方学校在未经得ETS许可的情况下，擅自复制ETS享有著作权的TOEFL考试试题，并将试题以出版物的形式通过互联网等渠道公开销售，其行为侵害了ETS的著作权;新东方学校在与ETS核定使用商品类别相同的商品上使用了ETS的注册商标，构成对ETS注册商标专用权的侵犯。故判令新东方学校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在《法制日报》上向原告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人民币500万元及诉讼合理支出人民币52.2万元。二审法院认为，一审判决在新东方学校侵犯ETS著作权问题上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但关于侵犯商标专用权及赔偿数额的认定和处理有所不当，应予酌情纠正，故判决新东方学校赔偿经济损失人民币374万元及合理诉讼支出人民币2.2万元。
新东方在抗辩理由中提出，不论这些试题被采取何种保密措施，一旦某一特定试题在众多的应试者参加考试获知试题内容后，原告在法律上应没有权利要求禁止特定考试试题信息的流传。其潜台词就是，试题被公开后，就没有保护的必要了。分析此抗辩理由，被告显然混淆作品与商业秘密的特性。就商业秘密而言，其是否已经公开、是否已经为人所知(不具有秘密性)是判断商业秘密能否获得法律保护的要件，但在著作权领域，作品是否被公开与作品是否受著作权法保护之间毫无关系。著作权法强调的是作品的独创性，而不是秘密性。试题并非商业秘密，试题被公开后，只要在保护期内，就依然受著作权法保护。
在新东方对于ETS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指控的辩解中，一再强调其侵权行为是有特殊的历史背景的。当时，一方面是大量的中国学生渴望获得合法的正版资料满足学习之需；另一方面是ETS手中握有大量已经在北美市场上公开销售多年的考试资料，却拒绝在中国大陆公开出版，使得中国学生在ETS考试资料方面求学无门，求知无助。新东方是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被迫使用了原告的资料。因此，新东方认为ETS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的行为构成知识产权的滥用。
新东方对于ETS起诉表示欢迎，因为这正是解决问题的开始。在过去几年里，新东方一直在寻求与ETS对话。但是，ETS一直拒绝跟我们直接对话。现在将在法院见面。尽管这不算是一个好地方，但是，毕竟是对话的开始。所以，新东方对这种对话也表示欢迎。新东方将会尽全力配合中国法院的工作，在合情、合理、合法的基础上协助法院解决两方的纠纷。中国法院会给新东方和ETS一个公正的判决。新东方的这场官司打输了，但也依然会感到高兴。因为相信ETS将在这场官司中，一定会告诉中国学生以及新东方，以后我们将怎样合法的使用ETS的托福、GRE以及GMAT的复习资料。这就是我们想要得到的最后结果。如果这个结果是以新东方输掉这场官司为代价，那么我们这次输了，也会输得很痛快。所以，今天我来到这里，并不是就官司本身来发表我们对官司的立场，而是告诉大家我们欢迎通过律师和法院来正常解决这个问题。
此案已是尘埃落定，但被此案搅乱心池的并非当事人的广大学子，可能还有为曾经遭受和正在遭受不公平对待而深感无奈和委屈的更多的中国人。然而，情绪不能改变游戏规则。在法律规定的规则面前，我们需要理智，我们的法官更需要理智。只是在理智的背后，我们要知道，有时所谓常识的判断比精确的计算更接近公平和正义。
4.2经验二：兄弟合伙到矩阵管理
新东方自身也意识到存在的问题，2000年，新东方引入和君管理咨询公司，在咨询公司的帮助下，找到了公司内部矛盾重重的根源，就是产权不清晰。新东方在咨询公司的推动下，准备建立一个规范化公司，元老成为公司股东，从产权角度，使股东的利益一致，此时新东方进入股份制改革。
改革的初衷是树立全局观，在建立集团公司的基础之上，从公司的整体利益出发，合理分配资源，建立完整的组织功能体系，明确分工，根据个人能力及资源分配组织部门，各司其职。但是，接连两家管理咨询公司都没能完成新东方的改革。他们没能完成的最大原因是无法完成新东方的股权分配，股权结构无法厘清。究其原因，是每位股东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以前各自承包，现在股份制要把他们都拿出来再通过股份分下去，每位股东分多少才合适估计每位股东心里都有自己的标准。权力被上交之后听谁的更是存在争论。出现了新的业务谁去做想做的人必然很多。
图4.1新东方上市之初持股结构示意图
图4.2新东方股权变更后持股结构示意图
2002年的新东方，公司治理几次陷入危机，一个不留神可能就造成公司的分崩离析。此时业务模块最大，给公司带来最多利益的俞敏洪主动提出自己不控股，股份最多占45%，但其功劳却远远不止于此。俞敏洪在此关键时刻牺牲了自己的利益，换回了公司的安定，也因此俞敏洪在公司确立起主导地位。最开始的合伙人徐小平、王强二人以股东身份淡出管理层。
因为俞敏洪退让，新东方的股份制改革得以进行下去，最终形成了和而不同的股份制。2003年，身为新东方集团董事长兼CEO的俞敏洪将陈向东和周成刚调回北京总部，陈向东此前担任武汉分校校长，此次回京主要负责人力资源和公司公关；周成刚此前担任上海分校校长，在此之后担任北京新东方校长。之前，新东方管理层中还不乏存在一些亲人、亲属在其中，此次变革之后，他们渐渐淡出管理层。
2004年12月，美国老虎环球基金作为战略投资者正式投资入股新东方，出资2250万美元，占有新东方10%的股权，并以合同条款约定:凡是新东方私募融资，老虎环球基金拥有优先认购权。来自华尔街的老虎基金加速了新东方现代企业制度的建设，比如签字的流程、预算的制定，每年确定的业绩成长都要求有明确的想法：重大决策必须经过董事会，不能由家族内部说了算；而且强调总部和各地区分校之间，职能分工要明确。
2006年9月，新东方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正式上市挂牌，募集资金超过1亿美元。私募融资和成功登陆纽交所IPO，成为新东方完善公司治理、改进内部运营的关键举措。俞敏洪曾经不止一次表达过，他希望能够借助上市，让新东方告别草莽时期的种种不规范，告别虽然快乐、痛快但却必然难以持久的“水泊梁山”时期。以结果看来，他的这种努力显然是成功的。仅仅在新东方的组织架构上，他就让原先的学校校长直接对接包括他在内的管理者，变成了目前看来还颇有大公司架构的矩阵管理模式。
2009年5月，以俞敏洪、周成刚和陈向东三人为核心的矩阵管理模式形成。从管理团队来看，这个管理新三角就没变过。不过，由于新东方销售的是一种特殊的产品:教育和培训服务，情况会稍微复杂一些。新东方的“矩阵化’管理架构历经几次修订完善，终于确定下来:陈向东负责横向的41所学校的管理，周成刚负责纵向的各个项目的管理，俞敏洪统筹整体工作并且负责教育培训业务之外的产业板块，陈向东和周成刚直接向俞敏洪汇报。而由他们参与的、俞敏洪领导的总裁办公会是所有重大决策的决定机构，周成刚和陈向东分别通过自己组建的项目管理办公室和学校管理部门来行使自己的管理职权。
2006年财年至2011年财年，新东方的营业收入从9452.2万美金增加到5.58亿美金，年均复合增长率超过40%，净利润则从488.5万美金增加到1.02亿美金;截至2011年8月5日，股价报收111美金，一路高歌猛进。与此同时，新东方整体员工数也从三千多人激增到了两万多人，迅速膨胀为一个拥有50余家分校、雇员超过2万名的庞大机构，此时沉淀在系统内的低效率也日益发酵。财务表现开始出现预警:2011财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新东方当季同期总净营收同比增长56.3%，达到9570万美元；运营亏损同比增加125%，达到210万美元。持续的高增长之下，经营缺乏协同性的弊端日益显现，这种不协同的背后，有其深刻的历史背景。毕竟，新东方统一的总部管控体系从2003年才开始全面推进，但是，在业务高歌猛进的情况下，权力倾向分校一线的传统保留了下来。“校长负责制，仍然不可撼动，新东方总部职能模块的管控力度仍然非常弱小。
对此，新东方高层忧心忡冲：如果继续放羊式的管理模式，教学品质无法统一管控，将侵蚀新东方的品牌，产生巨大的品牌风险。总部仅仅输出品牌、企业文化这类平台资源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后来者如学而思、环球雅思等正在奋起直追。
要终结这种模式，新东方集团总部需要承担赋能的角色，大的标准、系统、研发、项目流程的管理等均要出自于集团，与之相应的后台薪酬制度、股权激励、福利组合等，都由集团层面策动。这样可以形成总部整合、支援与地方一线快速响应协同共进的局面：一旦新产品出现，标准化之后，借助新东方品牌和遍布全国的网络优势，迅速复制。但是，新东方此前类似三寡头的权力组织架构以及俞敏洪本人的个性，却无力推进系统内的整合。
此前，在核心团队分工上，俞敏洪是大家长，统管集团公司副总裁和各职能部门的总监，再通过总监管控到分校各专业职能部门的主任；陈向东则主要管理50多所分校的校长，校长们向陈汇报工作。然而，各分校的教学部门负责人的汇报对象是周成刚，同时，周成刚还管理教学培训业务之外的其他业务，如“前途’，出国咨询和出版业务。这种复杂的矩阵式管理架构，导致总部对分校的管控力被切割，“三寡头”对分校业务情况的了解和掌控都是片面的。
俞敏洪本人，也明显意识到自己在执行力方面的欠缺，因为“要顾及到很多的面子”。相比而言，陈向东的执行力和创新变革能力更强，“即使知道对方有障碍，他还敢于去推动”，所以，陈向东是新东方变革的最合适人选，更何况陈较之俞和周年轻9岁，这是个很合适的年龄梯度。
2010年11月，俞敏洪果断宣布人事和组织结构调整，任命陈向东为执行总裁、任命周成刚为公司董事，并调整两位副总裁的工作。陈向东出任执行总裁后，整体权力格局发生了如下变化：俞敏洪将职能部门的权限让渡给陈向东，由另外一位副总裁分管校长，副总裁直接向陈汇报；周成刚的主管领域集中在前途出国咨询和北京分校，不再主管总部范围内的管理事务，在行政序列上，也是对陈汇报工作。这样，陈向东成为公司战略执行的核心人物，基本实现事权统一。
新东方曾在2009年遭遇香椽的做空，2011年被OLPGlobal做空，2012年被浑水做空。2009年，香椽最早做空新东方，但由于当时报告研究方法和理由并不充分，市场出现一定下降后后立刻回涨，对新东方影响不大。
1、新东方财务报告中称自上市以来公司收入增长392％，但浑水调查后发现这些收入增长并非完全来自于新东方所有下属学校，新东方名下实际有特许经营店存在。2012年6月，新东方CFO谢东萤(LouisHsieh)公开否认新东方存在任何加盟店，强调新东方旗下学校100%是全资子公司，新东方不允许第三方使用新东方品牌。但浑水公司证明了至少新东方旗下的PopKids泡泡少儿教育品牌自2004年起就是以加盟店形式经营的，而且允许加盟店用新东方的商标做宣传，新东方、泡泡少儿教育、精英英语是新东方年报里列出的三大自有领导性品牌。
2、新东方运用特许加盟费来扩充公司现金流，以获得无保留审计意见。新东方对泡泡少儿教育的加盟店收取一次性的加盟费，不对加盟店进行额外抽成，并注明加盟店自负盈亏，自负员工薪酬，这是明显的加盟店行为。但新东方要求加盟店提供年度收支帐表和注册信息。浑水认为新东方在这里有可能把加盟费移做它用，把加盟店营收计入总营收。
3、浑水公司一个戏剧性的发现是:新东方海外上市公司的真正股东不是俞敏洪，而是俞敏洪82岁的母亲李八妹，浑水公司在报告中出示2012年李八妹在新东方上市公司法律文件中的英文签名。不知这种安排是否是俞敏洪为避免将来离婚时与夫人平分家产而采取的保护措施。但是这种做法明显给美国人一种投机的感觉。
⒍、随着一系列问题的披露，新东方将会大规模修改历史报告，并更改会计师事务所和审计师。新东方财务审计支出逐年减少，甚至小于规模远小于新东方的其他上市中国教育公司的审计开销。浑水公司认为相应审计公司没有尽到审计责任，或者新东方对审计公司有故意隐瞒行为。
总之，浑水公司认为新东方在信息披露上有多处不诚实甚至欺诈的行为。也许很多中国公司认为只要利润总数不太离谱，就不算欺诈。但显然很多美国公司和金融界人士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发现多处虚假信息足以证明公司整个年报不可信，整个公司存在欺诈行为。如果其它中国概念股也采用这种稀里糊涂的态度对待年报，类似的浑水公司阻击事件必然会反复出现。
图4.3新东方遭遇做空与反击事件进程与股价变化
纵向对比新东方2008年～2011年连续4年间企业的非经常项目前利润(EBXI)和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CFO)，可以看出新东方上市后利润持续增长，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也不断增加，从财务报表来看，公司处于平稳增长。在公司经营正常情况下，一般CFO高于EBXI是正常的，从图4-2中，还可以看出2009年～2010年间，CFO增长速度大于EBXI增长。
图4.4新东方2008年一2011年非经常性项目前利润和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对比
图4.52006-2010财年新东方资产负债率变化情况
图4.62006-2010年新东方现金与资产变化情况
图4.7新东方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组成示意图
根据新东方公布的利润表，公司这几年的非经常项目损益数值都很小甚至为0。EBXI增长速度和净利润增长速度基本一致，且数值接近，因此本文认为可以用净利润代替EBXI进行利润增长分析。若以净利润为起点，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构成。从上图可以看出新东方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数值远远大于净利润的主要原因是公司有大量营运资本，并且营运资本的增长速度较快。新东方作为教育公司，以提供服务为主，所以固定资产较少，营运资本=流动资产一流动负债，说明新东方短期偿债能力较好，企业流动性很好，偿债风险较低。
新东方采取的反击措施,随着事件进展，新东方一方面积极配合SEC的调查，另一方面也采取一系列应对措施回应浑水的做空和投资者的质疑：
1、召开新闻发布会。7月19日，新东方董事长俞敏洪与集团副总裁兼公共关系部主任冈栋俊举行一场小型新闻发布会，对浑水在研究报告中提出的质疑点作出回应。这次新闻发布会重点回应特许加盟店的问题。
3、对于浑水对新东方税务指控俞敏洪表示新东方是重点纳税大户，一直遵纪守法，按照国家政策要求缴纳各种税费。关于VIE结构调整，俞敏洪表示之前己有预期SEC的调查会导致股价降低。VIE结构调整是为使公司控制结构更稳定，新东方正积极配合SEC调查。
5、高管回购股票。7月20日，新东方宣布将进行高管回购计划，包括董事会主席兼CEO俞敏洪、CFO谢东萤、董事兼执行副总裁周成刚、执行总裁陈向东、高级副总裁沙云龙等五位高管将在未来3个月内在公开市场回购价值总计5000万美元的存托凭证。此次回购使用的是高管的自由资金，并且承诺在未来6个月内不会出售高管个人手中持有的新东方股票。这次高管回购行为具有信号作用，向市场传递出管理层对公司的信心，从侧面证明企业发展状况良好。
6、按照规定提交财务报表。10月1日，新东方向SEC提交12B—25表格，申请延期提交2012的财报表。当天，浑水以此继续对新东方财务报告质量提出质疑，因为之前很多中国企业在遭遇做空后，往往因为无法按时提交财务报告被SEC起诉退市，但新东方随后在10月12日美股收盘后及时提交2012年财务报告20F文件，以行动证明财务报告没有问题。
7、及时发布SEC调查结果。10月12日，新东方宣布SEC公司财务部在调查后表示新东方将VIE实体北京新东方的收入合并入美国上市的开曼公司的财务报表没有问题，新东方将内地的其他下属学校合并入新东方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也没有问题。这意味着这SEC认同新东方的VIE结构，同时新东方也表示但调查并未完全结束，SEC的其他部门将继续对新东方进行调查，新东方也无法预测调查何时结束，以及最终调查结果如何。10月29号，新东方公布季报，并且公布SEC关于新东方VIE调查的结论性进展。此期间，新东方强势反弹，截止2012年12月20日，股价重上20美元。
在此次信任危机中，新东方主要受到两方面的质疑，一方面是SEC针对其VIE结构调整的调查，另一方面才是浑水公司主导的做空行动。
浑水指控新东方的利润率过高，认为学大教育的利润水平才是正常合理的。从浑水报告中可以看出，关于企业利润率的问题，国外的研究逻辑是，判断企业是否有独特的竞争优势，可以形成相应的品牌溢价，从而判断其利润率。对于营业收入的调查，浑水引用瑞信银行的调查，认为新东方对其竞争对手不存在品牌溢价，并指出中国民办教育也就是一个充满竞争、容易模仿的红海市场。对于这一部分描述，可以看出浑水对中国市场实情有一定的了解，并且这些问题也是导致新东方从2011年开始利润增长出现下滑的原因。由于海外投资者在了解中国概念股国内运营实际情况时，有较强的信息不对称，因此做空机构对中国企业真实运营情况的报告容易被采纳。但浑水也忽略了新东方，学而思，学大教育等几家企业客户群体不太一样，盈利模式不同导致成本相差较大，利润率水平也有较大差距，做空报告即能反映一定的实际情况，也具有一定的片面性。
根据2003年生效的《民办教育促进法》规定，民办学校分为以盈利为目的追求合理利润回报的学校，和以公益为目的不追求利润回报的学校。法律规定以公益为目的，不追求利润回报的学校属于国有性质，享有税收优惠。新东方学校的收入是具有盈利目的的，但若办立具有盈利目的的学校，教育部又不愿意审批。因此浑水针对新东方作为民营教育机构，是否享有税收优惠的质疑，确实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民营教育机构处于企业学校的中间地带，其模糊的身份是困扰整个中国民营教育机构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是整个民办教育行业的现状，其他培训机构的学大、学而思、环球雅思等学校均存在同样的问题，这个问题企业自己也无法解决的。
4.4经验四：大数据时代下的企业信息安防
近年来，企业遭受网络攻击或出现网络安全事故的新闻一直层出不穷，数不胜数。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随着IT技术不断发展，网络攻击的方式和手段越来越多样，让企业越来越防不胜防。2018年3月18日，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络服务网站Facebook被爆出数据外泄，超过5000万用户数据被滥用，导致Facebook股价大跌，市值蒸发360亿美元。8月3日，全球芯片代工业市场占有额超过56%的台积电遭受WannaCry勒索病毒攻击，造成生产线停摆近三天，直接损失高达17.6亿元。8月28日，拥有汉庭、全季、宜必思、禧明等10余个酒店品牌的华住集团被曝出客户数据在网上被兜售，包括1406约5亿条数据信息，涉及用户1.3亿人次，其规模之大、范围之广、影响之深，令人震惊……
新东方面临的数据安全保护挑战巨大，新东方每月遭受的应用层攻击（如扫描、SQL注入等攻击尝试）高达上千万次。除了面临外部攻击风险，内部数据泄露也是巨大的潜在风险之一，在电商、银行、电信等行业由内鬼导致的数据泄露事件屡见不鲜。在内外部环境导致的愈加严峻的安全风险态势下，作为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在信息安全保护上却有着很多行业体会不到的苦恼，那就是保护数据安全的重要性，其中主要包括培训教育的知识成果和敏感的客户信息，这两者可视为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开展业务的核心。在北京中关村，这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各类教育机构，竞争激烈，谁能提前一步获取用户数据，谁就优先掌握了竞争优势。事实上，由于教育机构竞争环境导致的数据贩卖、通过非法手段获取数据的事情发生并不稀奇。
也许是源于对数据安全的重视，至今新东方部署到公有云环境中的业务都不包含核心业务，新东方根据业务应用的重要程度依次划分为P1-P4的等级级别，P1自然是最核心的业务，例如网上报名系统等。因此，P1-P3前三类业务均是部署在由3个万兆环网互联的私有云数据中心中。新东方提出“以产品/系统为核心”到“以数据为核心”信息安全防护思路转变，并开始着力构建信息安全私有云平台。在信息安全领域主要面临着4个难题：
其一，受网络虚拟化和BYOD的趋势影响，企业安全防护的边界越来越模糊，通过网关实现的防护越来越难;其二，攻击复杂度越来越高，攻击成本和门槛越来越低，黑客工具越来越智能;其三，由于《网络安全法》、欧盟GDPR的实施，对企业的合规要求越来越高，企业安全合规压力越来越大;其四，单一的安全检测产品难以应对多态病毒、零日攻击、高级持续性威胁等各类安全威胁。
保护数据安全是一家教育培训机构信息安全工作的核心要务。在新东方信息安全建设的早期阶段是以部署产品、系统为核心，然而，以产品/系统为核心的安全不能提供全面的安全保护、难以应对各类安全威胁，尤其是随着防护边界越来越模糊、攻击复杂度越来越高，这种防护思路渐渐失效。面对这些挑战，新东方的安全防护思路也发生了转变，从过去以产品和系统为核心，转变成现在以数据为核心。过去安全防护的主要措施是网络边界防护、安全产品部署、安全系统建设、特征检测，现在则是网络解藕+主机防护、安全大数据整合+实时分析、安全能力建设和行为异常检测。于是，基于自身所处的教育行业特点、公司的业务需求，以及法律法规的合规要求，新东方对信息安全提出了明确的方向:保护知识成果和敏感数据信息不泄露;确保业务运营安全合规;保障核心业务应用安全、持续、稳定运营;实现线上及线下业务应用和活动中的信息安全风险可识别、可管理、可控制。由于信息安全涉及的范围包括物理环境、人员、系统、应用和数据等多个领域，所以对企业来说，信息安全不应该只是信息安全部门的工作，而是需要每个员工的参与和行动。
为此，新东方设立的信息安全架构涵盖了4个层面:信息安全治理，包括组织战略、风险控制、安全合规和意识教育。主要以风险管理为核心，以内外部合规为基线，根据集团战略去实时调整，定期的通过漫画、视频、期刊、测评等方式进行全员的信息安全意识宣传。信息安全管理，包括安全策略、安全组织、人员安全、资产管理、访问控制、密码管理、物理安全、操作安全、通讯安全、开发维护、供应商管理、安全事件、业务连续性和合规性。信息安全技术，包括云安全、物理安全、基础架构安全、应用安全、数据安全和业务安全六大领域。
事实上，对于企业来说，安全和企业业务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保障、支撑、引领业务的关系，而是共生共存的关系。信息安全应该融入到企业的每一条业务线和每一个业务应用中。每一款产品的开发都应将安全作为基本功能进行架构设计，安全功能的重要性等同于业务功能。
据介绍，新东方当前的IT环境是由3个万兆环网互联的私有云数据中心构建而成，在私有云Paas平台上已经部署了媒体云、外呼云、IM云、容器云、数据云、存储云、日志云、安全云，新东方有400多个业务应用都在之上运行，此外，还有部分业务应用放在阿里云和腾讯云的公有云上，由多云平台进行统一管理。目前，信息安全私有云平台正在建设完善中，信息安全能力平台将以私有云模式为集团各业务提供自服务。
经过半年调研，在评估多个公有云类、开源类和成型的企业端产品后，新东方选择了青藤主机自适应安全平台。部署主机安全防护系统主要解决了主机层面入侵发生时的问题:
入侵前:漏洞检测及基线检查，弥补了不带信任凭证漏洞扫描的缺陷，资产统计，便于对主机部署的系统组件、服务、端口、账号进行识别和统计，由于Agent部署的优势，提供了深度的主机及应用漏洞检测和基线检查能力。
入侵中:不仅基于特征防范已知的入侵方法或后门，还能基于异常检测防范未知的漏洞或病毒攻击。实现主机系统的实时安全监控，入侵的实时告警和响应。基于特征（Web和系统后门的识别、本地提权过程识别、暴力破解识别等）防范已知的入侵方法或后门，还基于异常（登陆异常、异常操作，系统性能异常等）检测防范未知的漏洞或病毒攻击。同时，可以快速部署的蜜罐功能能够捕获来自内部的蠕虫或横向渗透攻击。
新东方的目标是将安全能力融入到企业的每一个业务条线，每一个业务应用中去。从而保护知识成果和敏感数据信息不泄露，确保业务运营安全合规，保障核心业务应用安全、持续、稳定运营，实现线上及线下业务应用和活动中的信息安全风险可识别、可管理、可控制。
联想到广袤的国土和庞大的人口，用今时今日的眼光看，俞敏洪作为一个英语培训老师有这样的经历可谓传奇。2017年，中国出国留学人员突破60万，去欧美留学成为中产阶层家庭孩子的常态。可在俞敏洪成名的90年代早中期，只有出类拔萃的学生才有走出国门的可能性。他们必须要得到全额奖学金才能负担国外的学习和生活，托福考高分就成了这些大学生人生更上一层楼的敲门砖。俞敏洪的新东方是送这些学生们平步青云的金字招牌。
—杨璐三联生活周刊主笔，2018年10月27日
新东方的时代机遇也不止于90年代，真正的爆发是在2010年以后，美国大学突然向中国开放，也就是说中国的高中生只要考托福都可以到美国读大学。上世纪90年代，美国的本科学费和生活费一年需要5万美元，那时国内很少有家庭负担得起。2010年以后，国内很多家庭存款能达到100万元人民币，房子也很值钱，实在不行换个小房子，供孩子到国外读书，已经成为常态。由此，新东方开辟一项新业务，大学生出国留学是不需要咨询的，但是高中生选学校需要建议和指导，到现在为止，这个产业的规模依然有50亿元左右。改革开放40年，各方面变化其实是非常大的，从留学方面就很明白了。
5.1控制环境：以人才为本的内部治理
内部环境是一个企业的经营氛围，包括企业的文化、道德价值观、经营理念、组织架构、董事会、权责分配和人力资源开发和风险管理理念等。新东方的使命：“为提升学生终身竞争力、塑造学生公民素质、赋予学生全球眼光而努力”，文化主导、业务紧跟、人才为重、系统支持为新东方发展成长四大原则，新东方核心价值观：诚信负责、真情关爱、好学精进、志高行远，成为中国优秀的、令人尊敬的、有文化价值的教学机构。
新东方几乎所有的业务都是围绕人进行的，服务的对象也是活生生的人。新东方的产品和教学质量，也是通过每一个人来实现的。尽管未来的智能化和系统化，能够帮助提高效率、降低风险，但重视人才、发掘人才、培养人才，始终是新东方管理层最重要的任务。从人才从层次来说，新东方分为老师、员工、管理者和机构重要负责人。从集团来说，研发人才、技术人才、战略人才，对新东方也起到了生死攸关的作用。对于老师，要找到并培养最好最牛的老师，同时想方设法留在新东方。哪个学校能够留住最好的老师、同时又有良好的教学系统确保老师的收入和发展，哪个学校就一定会成为当地教育最受老百姓欢迎的机构。在这方面新东方一直在强调，怎样做都不过分，要不断探索。
对于员工，要寻找最能干、最有创意、效率最高的员工并加以培养。作为企业管理者，常犯的错误是认为员工是螺丝钉，就是来干活的。在很多情况下，新东方员工创造力和效率低下，结果就是用更多员工来干活。目前，新东方不少机构的员工老师比率很异常，甚至员工比老师人数还要多。新东方必须不断优化流程、调整结构，来帮助工作效率提升，通过系统建设减少重复性工作的岗位，通过培训让员工能力提升。
对于管理者，不管是基层管理者还是一级主管，都是新东方发展的中坚力量。但现在的中坚力量，很多变成了中间力量，在中间的一帮人。存在着管理者职责重叠，效率低下，工作边界不清；严重缺乏系统性培训，野蛮生长；管理者人才发掘机制严重缺乏等问题。
由于历史原因，新东方集团层面的技术和研发人才系统作战能力一直比较弱。目前，新东方技术队伍规模有了，但技术能力和竞争对手相比很弱；而研发队伍到今天也没有组建完毕，严重缺乏高质量研发人员。这两只队伍需要有特别牛的骨干力量，明确的工作方向和良好的发展平台。
对于经过很多年磨练的高管，新东方有一批高质量的机构负责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合格的。对于高管，新东方存在着缺乏考核机制和淘汰机制；没有建立起高级管理者人才梯队；人才留引能力差等问题。
人才是新东方的宝贵财富，考核高管的重点就是各级人才工作；各机构各部门广开门路发现人才；打通越级发现和使用人才的通道；实现末尾淘汰制，确保优秀人才的留存，不适合人才的淘汰；加大薪酬差距，对于能干的人，做贡献的人实行更好的激励；集团通过系统，为全体新东方各级人才，提供更好的培训计划和培训课程等。不会过苦日子，就是败家子；不挤出平庸的人，新东方就会不断平庸；没有优秀人才，新东方就没有活力；优秀人才没有舞台，新东方必然走向衰落。
5.2风险评估：加强管理层的合约精神
5.3控制活动：尽快完成内部三化整合
内部控制要进行系统化整合。对于新东方内部问题，俞敏洪提出的解决方法是实现产品、运营的“三化”——标准化、流程化、系统化。俞敏洪在内部公开信中指出：“我们的产品没有标准化；我们全国各地学校在优惠政策、薪酬计算、产品定价上也各行其是……全世界可能找不出像新东方这样一个机构，本来业务和运营需要高度标准化，却搞得如此花样百出。”在未来教培政策进一步缩紧下，新东方如果连内部治理都搞不定的话，必然将受到更大影响。
早在2013年，新东方就在讲三化，但至今三化的成果依然凤毛麟角。新东方精神中，包含非常珍贵的“自由、独立”精神，这一精神使新东方很有活力，也很有创意；但自由独立一旦走过了头，就有可能变成随意和无序，变成自说自话。用高效的流程进行系统运营，是提高组织效率的最好路径。系统化前提是流程畅通，而流程畅通的前提是新东方产品和运营的标准化。面向未来，新东方如果再不推进三化尽快落地，将失去发展的几乎全部优势。过去，新东方发挥各自创造力的自由，现在已经变成系统化高效发展的巨大障碍。所以三化工作推进成为新东方所有其他工作得以推进和增效的基础。
此外，应当改善股权结构，进一步加强公司治理，降低违约风险。因此，应当建立健全独立董事制度，选取上市公司的股东作为境内经营实体的独立董事在境内经营实体做出决策时，对其进行监督，尽量避免股权集中所产生独断专行的风险。公司应当加强控制协议的有效执行，确保境外上市主体、全资子公司以及境内经营公司三方经济利益的一致，避免不同经济利益实体的纷争。在这种情况下，应当在公司章程中明确规定控制协议的更改或终止必须报送境外上市主体决定，并且需要获得境外上市主体派往境内全资子公司的独立董事的书面同意方可执行。与此同时，为了以防万一，还应当确立好相应的违约补偿方案，如若境内经营公司未经境外上市公司批准，擅自做出决策损害了投资者的利益，境内经营公司应当对此进行相应的赔偿并因此履行违约补偿责任。
5.4信息沟通：健全企业信息披露制度
5.5内部监督：建立全面风险管理体系
新东方成立特别项目小组按照《萨班斯一奥克斯利法案》404条款要求开展建立健全财务内部控制体系的工作。审计监察部主要承担项目主导、推动和测试评估工作。审计监察部建立内部控制合规工作体系，组织编写《新东方内部控制手册》，涵盖总公司、短期语言培训系统和其他各产业系统的主要业务流程控制和标准，作为新东方内部控制实施指南。同时，审计监察部以此为基础，每年组织对控制流程的梳理和优化，以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以及内部经营管理效率提升的需求，收到了良好的成效。2008年，新东方顺利通过404条款审核。
建立全面风险管理体系。每年年初，审计监察部在内部控制合规审计基础上，组织新东方全体高管和主要管理人员开展年度风险评估。首先，依据新东方战略目标和年度计划确定关键业务目标；其次，通过问卷调查、分析讨论的方式识别影响关键业务目标实现的风险，并对识别风险进行分析和评估；第三，确定风险应对策略，在考虑应对策略及其有效性基础上，分析和评估剩余风险水平；最后，形成年度风险评估报告，提交董事会和管理层，并在风险评估基础上制定年度审计计划，力保新东方面临的所有重大风险能够得到有效监控。为了提高运营效率和防范运营中的舞弊风险，审计监察部建立举报通道，在集团的网站、宣传资料、经济合同等载体上公布举报热线，增强全体员工的防范和监督意识，同时也起到震慑作用。建立持续发展的审计队伍。审计监察部十分重视审计人员的培训和业务技能持续提升，通过各种内外部培训学习、执业资格考试、学历学位教育和日常工作交流、理论研讨、经验总结等方式在干中学、学中干，全面培养适合新东方发展需求的审计人员。
5.6展望
新东方对学员的帮助，已经远远超出英语考试的范围而渗透到出国奋斗的各方面。为一代代青年提供切实有效的英语培训，在出国求学奋斗的道路上提供有力的帮助和支持，为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培养世界级的科技、文化和管理人材，是新东方神圣的职责与使命，是新东方永恒的光荣与梦想。
英语的时代作用跟俞敏洪自身的特质结合在一起，成就了新东方。
参考文献：
[1]孟倩.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发展战略研究[D].硕士学位论文,山东大学,2017
[2]祝扬.海外上市公司财务信息披露风险管理研究——以新东方为例[J].商业会计,2018,(2)
[3]石梦琪.基于会计信息披露的中概股在美风险抵御研究—以新东方为例[D].硕士学位论文,广东外语外贸大学,2017
[4]CarsonC.Block，MuddyWatersLLC’sresearchofNewOrientalEducationTechnologyGroup(NYSE:EDU)[J].Muddywatersresearch,2012,7
[5]赵征.新东方：战略投资要考虑估值、成本和风险的平衡[J].21世纪经济报道,2015,(1)
[6]倪娟.长沙新东方学校营销策略改进研究[D].硕士学位论文,湖南大学,2016
[7]魏娇娇.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竞争战略研究[D].硕士学位论文,兰州大学,2016
[8]曹亮.企业以协议控制模式境外上市的法律问题研究[D].硕士学位论文,湖南师范大学,2016
[9]章琰.VIE模式上市对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公司治理的影响[D].硕士学位论文,华中科技大学,2016
[10]郑洪杰.海外上市企业的组织合法性演变及管理策略[D].硕士学位论文,辽宁大学,2015
[11]张小丹.里应外合：新东方教育培训传奇的“秘密”[D].硕士学位论文,南京师范大学,2014
[12]陈淑怡.试论协议控制模式的法律风险及监管制度的完善—以新东方“VIE”风暴为例[D].硕士学位论文,华东政法大学,2014
[13]周健.教育培训企业协议控制模式海外上市风险研究[D].硕士学位论文,吉林财经大学,2014
[14]孙瀚玥.美国上市中国概念股遭遇做空与反击分析—以上市公司为例[D].硕士学位论文,上海交通大学,2014
[15]喻炼.VIE模式下的企业风险及其对策研究—以新东方VIE结构调整为例[J].商业会计,2013,(3)
[16]张斌.中国公司海外上市法律监管问题研究—以新东方为例[D].硕士学位论文,华东政法大学,2012
[17]冬尧.新东方:直面公司治理之惑[J].经理人,2011,(9)
[18]蔡万刚.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竞争力研究[D].硕士学位论文,华东师范大学,2010
[19]陈华新，陈哲.从新东方上市看公司治理模式[J].鸡西大学学报,200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