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苦苦等待重要妇科治疗的女性正在转向私营部门,期望能被紧急排到国民保健制度(NHS)等候名单的最前面。
许多接受BBC采访者的经历与我们从该领域工作的女性处所听到的情况相契合。
11家领先的女性健康组织的负责人签署了一封公开信,敦促公众和卫生专业人员参与他们的“改变NHS”对话。
他们说:“女性和女孩一再被置于政府支离破碎的政策‘缝隙’之中。”
皇家妇产科学院称,围绕政府的10年健康计划的讨论是一个为“急需”的资金和全系统支持进行游说的机会,这对于改变女性健康状况至关重要。
“我们欢迎公众和从事女性健康服务工作的人员通过‘改变NHS’给予反馈,以强化我们改善女性服务的工作——这涵盖在每个地方护理系统中构建女性健康倡导者网络,以及在全国范围内拓展社区女性健康中心——使更多女性能够在社区获取专业的女性健康团队服务。”
40岁的克莱尔:“我被告知含一颗薄荷糖”
40岁的母亲克莱尔12周前做了子宫切除术——一种切除子宫的手术。
这位育有一孩的母亲需要通过手术来缓解其“使人衰弱的”子宫内膜异位症和子宫腺肌病。
“这是最后的选择,实在是无奈之举,”她说。
克莱尔是一名图书管理员,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很难让任何人认真对待她的疼痛。直到22岁,她才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子宫内膜异位症。
一直被告知自己的疼痛与肠易激有关的克莱尔,这次诊断给她带来了希望。
但子宫内膜异位症这一诊断,仅仅是为能快速获得国民保健服务治疗而持续抗争的开端。
她说:“这些[妇科]预约对我们而言就是救命稻草。”“我们痛苦不堪,但想着几个月后就能见到这位顾问或医生,心里还能有点盼头。可一旦他们取消预约,那真是令人心碎。”
她说:“我知道自己能够选择私人医疗,这处于一种优越的地位。”
护士们特别棒,后续护理也都跟上了,还让我去做理疗。但我现在得继续依靠国民保健服务,要不然,这费用哪有个尽头啊?
“我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退休咖啡馆老板皮帕说。
她的腹部已经疼了好几个月,疼得那叫一个要命。但三次复诊后,每次她都只能拿着用于治疗假定感染的抗生素处方离开。
但最终,有个朋友鼓励她去“缠着”她的全科医生做扫描。
结果,皮帕被紧急送往医院做手术,切除了一个8磅(3.6千克)重的卵巢囊肿,大小跟一块砖头差不多。手术团队不得不把平常使用的容器换成桶,才装得下它。
“这有点模糊,因为这非常痛苦,”她说。
她表示,自己在英国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所接受的后续护理令人失望
并且由于床位紧张,她在医院的康复时长也被缩短了
由于囊肿对其器官造成的影响,再加上腿部神经损伤,皮帕一直饱受着严重影响生活的疼痛,如今她每天都得接受治疗
艾米一直被误诊患有肠易激综合征,直到26岁时的一次手术,才发现她患的是严重的子宫内膜异位症
确诊之后,她在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中获得了支持,其中包括能够进入疼痛管理诊所,以及看子宫内膜异位症专家
但在新冠疫情过后,由于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难以满足服务需求,这种支持便不复存在了
“我们不得不花费2000英镑私下看同一位[妇科]顾问,”艾米说道,她通过私人预约获得了向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转诊进行手术的契机
“我的顾问确实是真心为我考虑的。”艾米表示,在她排到等候名单的首位之前,顾问没法给她治疗
“三年前,我们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失去了女宝宝。我非常确定这是由我的子宫内膜异位症所引发的并发症。我只是感觉没有足够的专家能够查看我们的扫描结果。”
如今,艾米的子宫内膜异位症已经严重到需要进行全子宫切除手术,或许还得切除部分肠道的地步
“我的顾问跟我说,在国民医疗服务体系(NHS)等待得要两到三年,所以要是我能付得起钱,那我就该这么做。所以这便是我打算做的。”
“这将会是我的第七次手术,可我依然很害怕,因为我只是不相信做完手术后自己会好很多。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的生活因为这个失去了太多东西。你只是习惯了没有精力,很多事都做不了。我感觉自己就像身处90岁身体里的40岁人。”
贝瑟尼过去在学校常因出勤率低而惹麻烦,原因是她从12岁起就饱受痛经之苦。
她刚开始第一份零售工作时,同事觉得她“懒惰”或者“懒得做事”,可实际上是疲劳让她没法站着干完一整天的活儿。
她对攀岩、骑马和徒步旅行的热情渐渐没了,她的日常生活也因疼痛受到了限制。
20岁的时候,贝瑟尼被诊断出得了子宫内膜异位症,还面临着一个重大抉择。
“有人跟我说,子宫切除术是我唯一的出路。”她讲道。
“我的朋友们刚大学毕业,正考虑找第一份工作,可我却在琢磨,我要不要孩子?我是得冷冻卵子还是得开始为试管婴儿存钱?”
医生跟我说:“你要么不再疼痛,要么生孩子,做个选择吧。”
在家人的提议下,贝瑟尼在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里寻求第二种看法,然而预约就花了两年,另一个程序又耗费了18个月。
“到这时候,我已经没法挪动双腿了。”她回忆说。
贝瑟尼的子宫内膜异位症已经开始影响她的肠道了,有人建议她去找结肠直肠外科医生做进一步检查。可贝瑟尼还在等着转诊。
她当下正通过私人医疗保险探寻治疗办法。
“我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本应属于我、我本可以拥有的那种生活所带来的悲痛到底有多深。”
萨沙恩上大学的第一年,她的腹部就开始疼了。
萨沙恩是健康和医疗行业的顾问,她发现自己体重快速上升,疼得受不了,以至于课程都错过了。
最初,医生怀疑她因为安了避孕环得了盆腔炎,可进一步扫描发现她卵巢上还有个囊肿。
其他同学参加社交活动的时候,萨沙恩被困在宿舍里动不了。她的朋友们会给她带吃的,陪她坐着。
但她需要更多护理方面的帮助,被迫休学一年回了家。
最后,她决定自己掏钱去看一位也在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工作的顾问。
这位顾问通过NHS给萨沙恩安排了手术,加快她的NHS预约后,从囊肿里抽出了5升液体,还切除了她的卵巢和一根输卵管。
“我用学生助学金支付了第一次私人顾问预约的费用。”她说道。
总的来讲,萨沙恩在私人预约上花了大概2000英镑。
“我妈妈跟我说,如果咱们不得不重新抵押房子来付手术费,那就得这么办,因为生命无价啊。”
经历了四次手术之后,萨沙恩再次被诊断出患有子宫内膜异位症,并且因肌瘤以及因等待国民保健制度(NHS)的手术而加重的食管裂孔疝接受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