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值出睡醒,回想之前的24小时,有忙碌、有欣慰、有担心、有轻松。
夜班当天上午出门诊,几十个病人及家属轮番轰炸:有第一次来产科就诊的,一个问题往往回答几遍也记不住;有不愿做检查的,要专业地分析为什么要做,不做对胎儿、母体有何不利影响,费用怎样,有无风险,需要多久才有结果;有复诊担心检查结果的,家属会追着问你有没有问题,要不要住院,有没有床位;有不理解病情的,要耐心解释并讲明治疗的必要性,还要小心翼翼地说明因个体差异,治疗效果不一定理想,希望理解;还有带着大包小包就是没带孕期资料来的外地患者,得体谅他们,还得斟酌除了有针对性的检查,哪些检查可以省的;外带一些腹痛了一晚,到了门诊又要急急忙忙送病房住院待产初为人母的产妇。忙碌!——下班、午餐、午休肯定是1点钟以后的事情了。
经短暂的午休,下午6点接班:新收入院十几个;有急诊手术指征的3台(一台已送手术室,一台待送,一台因为患者、家属还在考虑,手术书还未能签好);已下病危的4个;当日转外科ICU的2个(在外科ICU的产科患者共4个);产房待产及有潜在手术危险的有数个。接班后分工合作,接连收入院、检查、谈话、观察产程、分娩、手术、急诊、会诊,甚至接连抢救:术后病人产后大出血了,鲜的血映红了眼,立即组织抢救:多管输液、吸氧、复查凝血功能、申请血制品、下病危,马不停蹄,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用!终于出血停止了,生命体征平稳了!患者的家属们,非常郑重地感谢了我们,走廊外一群家属在聚集、在议论、在称赞。欣慰——我们又一次战胜了病魔!
手术一台接一台,麻醉师、手术器械护士、巡回护士也忙得团团转,从第一台的欢声笑语,到最后一台的疲惫不堪,我们一直支撑到凌晨3点多,大家还开玩笑“还有手术吗?有就快送,反正也快天亮了”。期间偶尔小眯一会,但是老在担心:那个产后出血的病人还会再次出血吗?复查的检查结果好转没有?那个慢性高血压并发重度子痫的病人术后血压平稳了吗?还有自觉症状吗?有没有可能子痫、脑血管意外?那个产妇的产程经处理有进展没有?有没有头盆不称?那几个手术的病人宫缩还好吧?好像术后记录还要修改啊?怎么电梯声音那么大,是来急诊病人了吗,情况紧急吗,怎么没有护士通知?担心!——反正睡不着,干脆还是干活吧!
最终,我们夜班共做了6台剖宫产,新收入院、顺产多个,抢救产后出血成功一个,下了两个病危通知。窗外晨光渐朗,准备8点了,来上班的人越来越多了。轻松!——终于可以顺利、按时交班了!
交完班还要查房,几十个病人、家属等着你去解释、安慰。有病情危重的,有病情变化的,有准备出院的,有要求他科会诊的,有准备送产房的,有准备手术的,还有欠费的、对治疗不满的,统统需处理。查房了,下医嘱啊,还得和护士交代一下:这个、那个,嘿嘿,有特殊的注意哦!还得将查房特殊病人和当天值班的医生交接一下:这个、那个,嘿嘿,帮注意一下啵!
三八节出夜班,幸亏是周末,如果不是周末,有择期手术,出夜班的人还要死皮赖脸地联系手术室“有没有手术间啊?我这台什么时候能送啊?”,即使顺利接台,等手术做完,记录写完,术后医嘱开完,下班回到家往往也是中午以后的事了,没了吃东西的欲望,洗洗睡了,这才是大事。如果遇上病人病情变化、抢救,那就不是24小时,而是48小时、72小时以后的事了。
其实,这只是医生们非常普通的一个24小时,但在这24小时里,我们尽职尽责,通力合作,以抢救患者生命为己任,承受了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巨大压力。希望社会理性地看待医疗这个行业,给医护工作者一个安全的工作平台,让我们继续扮演好一个愿意努力付出的医生角色!(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