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如环的推荐LOFTER(乐乎)

——你所不曾知道的,是别人早已看透的风景。

追杀丹恒不成,反被丹枫上号狠*的时候,困于濒死的高*,刃混乱的意识才想起了某些当年的事。

“应星……吻我……”

“应星哥,你怎么走神啊?”

混乱的喘*、熟悉的声音缠着他,强硬的让他面对此刻的种种不*。

柔软的白色长发垂在他泛红的肌肤上,少年人...

柔软的白色长发垂在他泛红的肌肤上,少年人尚显稚嫩的俊秀面庞占据着他的视线,景元不满的咬了咬应星的下巴,趴在了应星的身上。

丹枫低头贴着应星的侧脸,身*也贴的越发亲*。

应星闷哼一声,死死地抓住了不知谁的衣服,“慢点……饮月……唔……”

他微微睁着眼睛,望向不知何处,紧闭的房门关上了阳光,只有些微阴影落在窗边,他有些想不清了,他与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短生种……就算是成为了云上五骁,也还是反抗不了自己的命运吗……

此前种种……实在是可笑。

……

无人问津的墙角,刃被‘丹恒’卡着脖子按在地上,衣衫半落,暧*的水*磨人的反反复复,刃挣扎的呛咳着,推拒着身上动作凶狠的人,“丹……枫……你该死……咳……我要杀……了你……”

丹枫面无表情的咬住了刃的唇,在一块嫩肉上反复撕磨,压的刃吐不出半句话来。

直到刃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识,温热的肌肤贴在冰冷的地上,仿佛被夺了温度,触感都有些失真了,丹枫才勉强*出来,施施然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就靠在墙边也昏了过去,至于他的转世醒了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他才不会管,他都死了还能*人不成,闭目,昏……

感觉今天风水不太好,不宜出门。

丹恒坐在地上,脑子宕机的想着,面前躺着衣衫不整、万紫千红的、早上还在追杀他的死对头。

也不能算是死对头,毕竟他喜欢刃,刃却一心只想杀他……

丹恒眼睫微颤,伸手抚过刃身上青紫的吻痕和清晰的咬痕,难言的心绪在他心中层层翻涌——

那不知道是谁的人都可以这样对你,你却独独想要我的命……

支离掼穿的伤口仍在溢血,挑衅着丹恒的意志。

他低头轻轻吻过那带血的唇瓣,扯开破碎的衣衫,手缓缓探到那红*渗血之*,吻的越发深了——别人可以,为什么独我不行……

压抑的喘息混着凌乱的*声又一次反反复复的响起……

刃艰难的睁开眼睛,全身各处几乎麻木的疼痛冲击着他的感知,他勉力抬手推着压在他身上睡着了的混蛋,没推动,还沾了一手的血,是支离掼出来的伤……

刃艰难的呼吸了一下,垂下了手,在丰饶之力的治愈下恢复了些气力,才用力的把丹恒推开,神色阴暗的盯着那人苍白的脸,不知为何没有再补一刀,只是勉强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了。

“丹恒!”

“阿刃……”

巷口的两端,开拓者和三月七终于找到了丹恒,焦急的检查着他的伤口。卡芙卡扶着刃的肩,无奈的叹气。

*受不了了,短小删减版,就酱

丹恒惊恐:我变直了?!

嘴硬丹恒:我一直是直的!

其他人:我应该可能大概没直过?

穹翻垃圾桶时捡到一个好宝贝!

这宝贝形状奇奇怪怪,让人一眼就想歪了,再加上是扔在垃圾桶里的东西。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干不净的脏东西,碰到一下都要把手给洗秃噜皮了。

穹刚开始也是这样的,立马就把那东西甩开,嫌弃的甩手甩出残影,脸上更是戴上了痛苦面具,可很快就发生变故了。

他心底产生了莫名的期待与渴望。

于是他还是没忍住,忍着嫌弃把那东西捡起来了。

结果发现这东西只是长得比较不堪入目,其实并不是...

结果发现这东西只是长得比较不堪入目,其实并不是那种用途,瞬间放心,抱着回列车了。

作为一只被世界选中的幸运的小浣熊,能让他打心底产生期待和渴求的东西,那必然不能错过!

所以后来在列车上研究这宝贝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失去了他最好的兄弟。

但是没关系,他又多了一个好姐妹……

被一阵亮眼的金光闪瞎了眼,再看清外界时丹恒已经变成了饮月君的模样。

只是两个小伙伴看他的眼神……

丹恒的眼力极好,已经从三月七那双大眼睛里看出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让人惊奇的,丹恒非常冷静,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太合身的衣服,还好裤子没掉。

“以后不要随便捡乱七八糟的东西。”

穹猛点头,他以后真的不敢了!

才怪!

只是现在这情况要怎么解决呢?该该死的东西也没一个使用说明。

在他们一番研究寻找之下,终于还是找到了使用说明。

在底座那两个小球挤压缝隙之间……

好家伙,正常人谁捡到这个东西会观察那个地方啊?!

不过好在这个使用说明讲解的非常清楚。

这是一个性转奇物,触碰到顶端的小孔开关才会被激活给人性转,丹恒刚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好了,这下他们可以放心了。

只是他们的心放的还是太早了。

俩人对这个奇物都特别感兴趣,也分别试了试,原本的两男一女现在变成了两女一男。

刚逮到刃再次自投罗网的景元:还有这好东西?

于是他马不停蹄的绑了刃就来了。

——————————————

丹恒刚从三月七那里找到一套合身的衣服套上,本是三月七刚买来打算去漫展穿的女仆装,结果因为尺码没选对大了些,还没来得及退,没想到意外的合适丹恒现在的尺码。

三月七看着身穿女仆装的丹恒,非常欣喜,表示值了!

景元带着刃上车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男德代表丹恒老师的cosplay。

他似乎非常不适应身上的穿着,虽然饮月君的服饰也不太保守,可起码没有这么短啊!

尤其他现在是女孩子的身体。

这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发育不良,发育的没有那么好,不然他还真没法适应。

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穿上小衣服之后感觉各种不适应……

当时景元和刃眼睁睁看着丹恒在他们面前低头整理里面的小衣服!

丹恒抬头看到的也是一黑一白两片被衣服包裹的大*!

以前男生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现在变成女孩子才真正觉得打击,两个大男人都比变成女生的他大……

下一秒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两人面前做了什么样的动作,立马红爆了脸,那双刚才还在整理衣服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景元哈哈的开着玩笑,想揭过这一层尴尬,结果好心办坏事。

因为他开口的内容是:“龙女仆是专门在门口接待我们吗,真是荣幸之至。”

双手举在身前假装自己被铐住的刃也装不下去了,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不忍直视的撇开了眼。

他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丹恒真的被景元尬住了,僵着脸咬牙切齿道:“怎么会?两位!先!进!来!吧!”

真正进入新星穹列车内部第一个冲上来的是穹,他无比自然的挤到景元和刃中间,一手一个哥俩好的要去看性转奇物。

奈何他现在变成女孩子,身高又矮了一截,等景元和刃被他挽住真正往前走时,他几乎是被两人吊在中间。

穹:……就很尴尬。

幸好还可以抵着大*子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他的意图似乎被发现了,景元笑眯眯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一点。

想贴可以贴我,别吃我哥豆腐!

眼神不自觉被前面穿着女仆装的丹恒吸引的刃一无所知。

可也不错……

他是不是也喜欢这样?

景元看哥的眼神一直被丹恒吸引,不爽的撇撇嘴,满是醋意的嘟囔:“别看了,人家变成女孩子也可以扣*你!”

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其余几人捕捉到了,刃瞬间收回自己的眼睛,惊慌的闪开两步。

成功把听脸红的单纯穹宝扯出一个“大”字。

丹恒倒是因为这话心动的掐了掐手指,有些心猿意马了。

这么说起来,他好像变直了,只是直得……好像不彻底?

穹被扯了一下后终于舍得放开了,他一把勾住丹恒的肩膀拽着人往前。

不能再让阿刃看好兄弟了!

听了景元的话之后他不仅羞,还醋了。

同样变成女孩子,凭什么阿刃只看丹恒不看自己?!

我差哪儿了!

低头看了看,又对比两下,不都没有吗?

而且阿刃自己都比我们有料,那凭什么丹恒更吸引阿刃眼球!

肯定是因为三月的女仆装,我也要!!!

因为没有合适衣服可以穿而躲进被窝,羞的不敢看自己的性转三月七“阿秋”一个喷嚏。

“谁想本姑娘了?”

穹让景元和刃自便,自己扯着丹恒回房间跟他换衣服去了。

景元和刃面面相觑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性转奇物。

这东西长这个样子……

真是让人苦恼。

景元没忍住问了一嘴:“哥,如果我变成女孩子你喜欢吗?”

刃低头沉思好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什么耳朵红了,冷淡的嗓音也染上了一丝丝的暗哑:“别胡闹。”

景元来劲儿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对着奇物上面的小孔戳了上去。

刃甚至来不及阻止,只见到一阵耀眼的金光,闪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同时也更奇怪景元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我不应该被送到幽囚狱吗?

难不成丹恒和穹遇到意外性转了情况紧急求助景元,所以景元来不及处理自己,就一起带着来了?

可景元也像不着急的样子啊,甚至兴致勃勃自己也去变身了,还问自己的感受……

他不会就为了让自己看一眼吧?

真的不怕这来路不明还奇奇怪怪的东西坑害自己?

他哪里知道景元的真正目的是让他也变一变~

等那阵金光过去,刃被眼前的景元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不过就小小的。

实在是这不合身的衣物降分太多……

不过这时候不得不感谢将军服饰的复杂与严实,让变矮了几分的景元虽然感觉空荡荡的,有些拖累,但起码不会大庭广众的走光。

不过刚刚被穹靠过的地方变得非常非常勒……

刃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不看那处了。

“要不要让他们帮你找找可以穿的衣服?”

景元尴尬,他真的很需要,太紧了……

可是刚迈出一步,他就要被太大太长的衣物绊倒了,还是刃接住了他。

景元趁势而为直接搂上了刃的脖子:“哥,我走不了,你抱我~”

刃耳垂更红了,不发一言公主抱着景元去找人。

后来景元对着穹和丹恒嘚瑟,丹恒和穹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刃都没有发现异常。

他觉得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这三个家伙都变成女孩子了,他需要避嫌。

于是毫不犹豫转身溜了……

正文其他人都变,就阿刃不变,不算太直的变直

彩蛋是只有阿刃变了,其他三人都不变,真直了!

(而且他们一不小心把奇物当道具了,才让阿刃变的身……)

大家都是可爱的猫猫

阿刃是笨蛋猫猫,被无比心机的大佬老攻们坑骗了

阿刃猫猫是顾家的好猫,努力赚猫粮养活不要脸骗喵的老攻们,满心期待着崽崽降临

回到四个人的小家,刃猫猫放下身上的小包袱,从里面挑出几根肉条,将它们都推给排排坐,满脸乖巧的白黑灰猫猫们。

刃蹲坐在原地,舔了舔自己的爪爪,回味了一遍残留的肉香,然后背过身去。

意思很明显,要三只赶紧吃。

在它的身后,那鼓鼓囊囊的小包袱里明显还有很多存货,可笨蛋小猫想不到去动它们。

是真的想不到吗?

当然不是,那为什么刃猫猫自己不愿意...

当然不是,那为什么刃猫猫自己不愿意吃呢?

在回来的路上,刃猫猫已经算过一遍了,这次工作所得的小肉干大概可以支撑“怀孕”“老婆”们吃半个月。

是的,“怀孕”“老婆”们吃的,没有算上它自己。

为什么不算上自己呢?

……是因为一瞬间脑子没有转过弯来吗?

可能还是因为被这次的经历吓到了吧。

不愿意频繁的去“工作”,于是节省着吃?

但不能缩孕夫们的伙食,还要尽力给到最好的,所以只能缩自己的了。

聪明的刃猫猫还把它的“工资”进行了精细的拆分包装,用一根草叫它们分开绑在一起。

确保每一次拿出来的小捆都够一次吃的。

不过它为自己的小“老婆”们准备的量有些过于丰盛,按照一只大猫和一只小猫崽的份量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剩余?

刃猫猫也饿了,小舌头舔了舔胡须,不肯转头去看身后的三只。

在它自己的认知里,不可以和怀孕的“老婆”抢吃的!

忍不住又舔了舔爪爪,好香!

虽然残留的肉香和油都不多了,但猫猫嗅觉灵敏,它又留恋的舔了个干净。

要去抓耗子了!

不过在它走出去之前,三只先有了动作,一口没动的小肉条全被推回了刃猫猫面前。

三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它,希望它吃。

刃猫猫不愿意,但三只坚持,它只好给它们解释了一下,说明情况。

没想到三只听完之后反而瞪圆了眼睛,好像有些生气?

肉条更是直接被推到自己面前……

大白“猫”景元元:哥不乖,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味道最好的肉条,怎么可以不吃!!!

小狸花猫穹:阿刃怎么可以不愿意再去“工作”了,要多多的工作,最好每天都像今天一样乖!!!

龙龙猫丹恒:吃完就要再去“工作”了?看来这次给的“工资”太多了,赶紧解决掉,下次不给那么多了!

真是畜生啊,在小猫面前拴上肉条和宝宝,还要拼命鞭策它,驱使它“工作”!

为“社畜”刃猫猫默哀……

它决定陪它们一起吃饭,多安抚安抚它们,至于余粮,大不了自己多多“工作”,努力“工作”,加油“工作”!

这样的话就不得不再次进行分配小肉条,将之前的小捆解散重新捆。

不过这次它的“老婆”们非常主动的接下了这份活儿,让它早点休息,今天“工作”累了不能再因为这种小事劳烦它。

刃猫猫欣慰的拍拍每一个,又听听它们的肚子,这才美美的去睡了。

这成为它接下来每一天的睡前工作,这样它连梦中都是被“老婆”们和崽崽们簇拥的画面。

幸福!!!

然而刃猫猫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信任,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

只是五天!

足够大半个月的伙食没有了!!!

自己都没有吃的怎么还要去资助其他猫猫啊!

是的,资助其他猫猫,这是三只给出的回答。

刃猫猫很生气!

可看着乖乖的“老婆”们,它又舍不得发火,算了,就放过小猫们这一次吧!

自己都快化形的猫妖了,怎么可以跟它们斤斤计较,只是又要去工作了呜呜呜……

可惜这次虽然和之前有着同样的遭遇,但是它得到的报酬少了很多。

老顾客成周扒皮了呜呜呜……

这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它回家之后……

这次“老婆”们不像上一次那样乖巧懂事。

它们合起伙来欺负自己!!!

劳累一整天,在猫咖被三位小气的bt客人蹂躏,回家又要被自己的小猫老婆们压着欺负!

“老婆”们还怀孕了,不能还手,只能任由它们欺负……

刃猫猫累得不想动弹,生无可恋的眼中流下屈辱的泪水。

“老婆”们和bt小气金主们一样畜生!!!

可是能怎么办?

这是自己“老婆”,自己宠着呗!

而且怀孕期间情绪起伏大一点怎么了,不就是拿自己做“出气筒”吗!

它乐得惯着自己的“媳妇儿们”!

刃猫猫是好猫,于是它被畜生猫猫可劲儿欺负……

彩蛋:三只暴露了怎么办?!

它们是没有怀孕,可刃猫猫怀孕了啊!!!

说起来,孩子是谁的呢?

这次不是我的也没关系,还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不会一窝好几种吧~

各位刃恒景厨应星饮月厨,别信镜厨扯什么厌女、男宝厨、性别一换立刻美帝啊。

仙舟下属、星穹列车、星核猎手,大家都有新的、真心的战友和朋友,相信日月星三人都会有未来。

*魏兰矛盾激化,某玩具下线倒计时

「兰波皱起眉,摇了摇头。

“对不起。”说完,兰波转身背对他,“总之先回国,这件事等回国之后再说。”

他重新迈出步伐。

魏尔伦盯着他的背影。

“不,回去之后就晚了。”魏尔伦用任何人都听不到的音量低喃,“一旦回国,立即会有组织的同伴扑过来把我关起来。只有身处敌营的现在,我才有资格任性。”」

“难道魏尔伦先生之前都是被关起来的吗?”敦从太中二人的对话中知道了魏尔伦现在的处境也是一样的,这样的话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雄鹰被折断了羽翼关进华丽的笼子,自此变成了一只金丝雀。森鸥外在极力避免这一种情况的发生,他从一开...

雄鹰被折断了羽翼关进华丽的笼子,自此变成了一只金丝雀。森鸥外在极力避免这一种情况的发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中原中也是个高级的猎手,而让猎手忠诚的第一步就是足够的信任和足够的自由。

「说完,他举起了手枪。

那是一把平平无奇的自动手枪,但中也立即明白了。对于能用重力改变发射速度和弹头重量的魏尔伦而言,手枪就等同于大炮,无论怎样的异能者都能被子弹贯穿,即使对方是超级异能谍报员兰波。

枪口对准了兰波的后背。

“保罗,你能开枪吗”兰波背对着他说,“把你救出来,让你像一个人类那样活着的人可是我啊。”

“对不起,兰波。”尽管他的声音低得仿佛要融化在口中,但里面却包含着货真价实的悲痛,“可是我想拯救自己,拯救另一个自己。”

然后,他扣下了扳机。」

听到魏尔伦举起手枪,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是要开枪的意思吗?”但他们又同时反驳自己的观点,“不会吧,他们可是搭档。”

“就算是大炮又如何,中也杀不了我。”太宰知道,中也的大衣里藏着一把匕首,这是他身上唯一携带的武器,作为重力使的中原中也对冷兵器异常的钟情,要用也是子弹,自己都很少见他用过枪。

中也甩开他的手,“也就你这家伙喜欢枪,声音又大还得带弹夹。”

兰波的话一出引起一阵议论,无非就是两种观点,“魏尔伦忘恩负义”和“在魏尔伦的立场上他不得不那么做”。

“造化弄人。”红叶轻轻摇了摇头,魏尔伦的理由让她觉得可悲,为他们的一切感到悲哀。

“真的,开枪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诀别的子弹用远远超出音速的速度射向兰波的后背。

在被子弹击中之前,兰波迅速转身,发动自己的异能。深红色的立方体化作盾牌出现,可是子弹用重力使空间变形,穿透了立方体,击中兰波为防御而举起的手掌根部,随即穿透,直到嵌入挡在他身体前方的亚空间立方体,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采取防御的兰波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迹象。

“这就是你的决定啊,保罗。”

他只是用平静的、干涸的、荒野般的眼睛,回视这个曾经既是自己挚友又是自己搭档的男人。

“之前给你添麻烦了。”魏尔伦用平静的声音说,“但是这样一来,你应该能明白了吧,让一个不该出生的男人活着是一种错误。”」

“这是什么异能?”按照这个描述,这个异能能抵消重力,这效果有点像人间失格。

中也答道,“‘彩画集’,生成亚空间。”兰波异能的完全使用可比这里的强多了,他撑着头,也不知道他们听到魏尔伦的复活会是什么反应。

“兰波先生是已经预料到了吗?”正常人知道搭档要杀了自己绝对会有情绪变化的吧,但兰波平静的异常。

“很明显不是吗。”从各处都可以分析出来,魏尔伦不止一次和兰波讨论过这件事,但结局都是一样,兰波与魏尔伦的观点从始至终对立。

追兵还在后面,“他们不会还要继续打吧,在这种时候。”

“知道两个超越者之间的战争是什么样的吗?”中也缓缓闭上眼像在回忆,“还是两个最了解彼此的超越者。”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战争也可以华丽,震撼又哀伤。

「重力像绽开的花朵一样向周围扩散,让空间逐渐变形。

“这不是什么错误。保罗,我一定要带你回去,就算要把你的四肢斩断。”

就像要回应重力似的,兰波的亚空间立方体也慢慢铺开,覆盖整个小巷。

即将开战的空气烧焦了天空与大地。这不是普通的战斗。而是两名以一当千的超人用灵魂展开的死斗。

兵器级的力量与力量即将发生碰撞——」

“真的打起来了。”话说这个时候要是有追兵靠近一定会被两个人的异能碰撞消灭掉吧。

敦不明白,“为什么兰波先生这么执着让魏尔伦先生回去?”甚至是砍断四肢也不惜。“明明魏尔伦先生也没说不回去吧?”

中也嗤笑,“别用你的思维去理解别人的。”没有人有资格去解读他们的思想,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理解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中也大人!快点醒醒!”

中也的意识突然从过去抽离出来。

刚恢复意识,黑暗便扑面而来。

他顺着肩膀上的明显触感向那里看去,这才发现是亚当的手抓着自己的肩。他用一只手的握力勉强坚持下来,没被激烈的黑暗洪流冲走。

明明亚当就在身边,可他的身影却在打转的黑暗对面,模糊不清,就好像离自己有几千米那么远。」

“空间扭曲?”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神志不清。”中也点点头,“这么理解也行,重力的输出本来就能产生这种效果。”

太宰指出,“可是中也并不受洪流影响。”他希望那个玩具没有手。

中也摊开手,没有想深究的样子,“谁知道呢,可能他感知到我和他是同类吧,所以排异没那么明显。”总有种不真实感,他摸上心脏,那里“扑通扑通”的跳着,他接着说,“但还是觉得神奇。”

「亚当按了一下耳朵后方,拿出一个半圆形的机器,然后将它戴在中也耳朵上。

机器中传来亚当的声音,应该是类似接收器的东西。

“我还以为您不会醒过来了。”

“这里是”

中也环视四周问道。眼前是一片黑暗激流。

“我推测这里是魏尔伦的内部。”亚当的声音和杂音混在一起,“魏尔伦的特异点被完全解放了,他变成了特异点生命体魔兽维维尔。在那一瞬间,我们被解放卷入,吸收到了他的内部。”

“哦。”中也表情僵硬地说,“这里是魏尔伦的体内啊,我刚才就这么觉得了。”」

太宰戳了戳他的腰,“喂,中也,他可是那么说的哦。”

亚当甚至连书都放下了,他面无表情的及时打断,“太宰先生,请您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显然,中也本来就没想回应他。

就是一只手的距离吧,“为什么需要接收器?明明这么近。”

“笨蛋人虎,一定是因为杂声太大了。”

太宰笑得捧腹,“噗——明明就不知道。”中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从不承认自己没想到,这就算了,偏偏嘴硬的明显,就好像在告诉别人“我就是没想到”。

「耳边有什么东西发出惊人的轰鸣声流过。这个空间里没有距离,没有方向,甚至没有概念只有不断涌来的压倒性的能量波动,而他只能忍受着,不让自己因这能量波动而昏迷。

亚当把手放在后脑勺与脖子之间的连接部位,从里面抽出一根白色的带子,缠到中也的腰上,并沿着他的后背、肩膀、脖子结结实实地缠了一圈。」

不管是魏尔伦还是维维尔,中也不得不承认,在他们的重力下,自己的重力只能区区用来抵消,反击是需要极大的输出的。不是说不行,而是无法长久。当时的情况下,保持清醒和安全比和无头苍蝇一样的反击来的重要的多。

“黑洞内部的时空规律是怎么被发现的?进去的人不都死了吗?”立原看向在场的唯一科学家梶井,他表示自己并不研究这个。

“像打包一样。”来自购物达人与谢野的肯定,只是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记得之前亚当像夹货物一样夹过中也。

这样缠听着就难过,“这真的不会被勒死吗?”

「这根金属带即使在汹涌的黑暗之中也散发出干净且稳定的光辉。

“这是”

“被称为耐时电缆的应急神经。”亚当微笑着说,“看上去像一根绳子,其实是类似圆筒的构造,内部塞满了无数连接性真空胶囊,它可以作为空间绝缘体进行工作。”

“简而言之,您可以把它当作再怎么离谱的情况也则不断的结实绳索。”

“不,道理我听不太懂.”中也皱起眉,“只是这根能等应付离谱情况的绳索,为什么会从你后背轻轻松松地扯出来”

“这是因为,一开始设计本机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会发生这种情况。”」

红叶感受到了边上突然发出的光,她开口,“首领相信我,您的资产并不足以购买这种可能永远也用不到的绳子。”看森鸥外有说话的迹象,她继续补充,“您也得不到图纸和原料。”

“预料到了?他们怎么知道维维尔会出现?”芥川开始怀疑欧洲方的真正意图。

中也摆摆手,“为了检验太宰的脑子,港黑的战力?随你怎么想。他们手上的资料才是最齐全的,想到很正常。”他深深看了芥川一眼,“至于你想的,我只能说我借刀杀人这个计划十分有效。”在没有人能控制得住魏尔伦的情况下,他们不惜毁了他,而能做到这个的,只有另一只荒霸吐。

「中也的表情僵住了:“你说什么”

中也盯着亚当看了片刻,然后咧嘴一笑。

“我没理由拒绝,”他说,“可是,具体要怎么做才能阻止它”

“用内置在本机体内的这个异能兵器。”亚当打开胸膛的收纳仓,让中也看里面的东西。

那里有一台古怪的老式放映机。上面连接着吸收冲击的树脂材料和电路线,以及写着奇异词句的羊皮纸。

“这是大战末期,在Y国发明出来的东西,也是本机的动力源。原本是用热量造成大范围破坏的兵器。”亚当也咧嘴一笑,“使用它,就可以将魔兽维维尔整个烧毁。”」

森鸥外更满意了,这会就连爱丽丝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了,“真是令人意外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制。”

直美立马把这个和自己看过的小说联系起来,“像封印一样。”

太宰恨不得把亚当的眼睛剜了,他不满的把中也拉近怀里,声音被橘发阻挡,闷闷的,他说,“自卖自夸。”

中也可没忘之前太宰是怎么炫耀他的计划的,“你不是?”

梶井对专业词汇很敏感,“既然是动力源,那使用它亚当不就……”

“整个烧毁,怎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还一定要等到拉出那根绳子才能用。”要是之前就用了的话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吧。

中也都懒得吐槽,“你以为这是随便大街上就能捡的?如果不是维维尔,欧洲当局也不会动用这个武器。”可能他们还妄想能在第二阶段就解决了魏尔伦。

“现在不是正好吗?内部作用效果会更明显吧。”

今天怎么一个个的都没脑子。中也无奈的回道,“我想我们还不至于自掘坟墓,免费的为这个武器的使用赠送两具尸体。”

「“啊”中也瞪大了眼睛,“烧毁整个”

“对。我来简单说明一下步骤。”

亚当说着,将剩下的右臂从肩膀连接处拆了下来。

“首先,请您将这只手臂和刚才的耐时电缆的端口系在一起。因为本机只有一只手臂了,无法自己系上。”

“这样吗”

中也接过手臂,将电缆插入手腕的端口。

“请固定得结实一些。接下来,握住这根电缆用异能施加重力,把手臂丢出去,让它能飞多远飞多远。”

“你想让它飞到哪去”

“飞到这个领域的外面去。”

中也一脸严肃地沉默了。他看了看亚当和暗黑领域,问道:

“你认真的吗”

“是的。”

“我们可连它能飞多久都不知道啊。而且还是在这种激流里,我不能保证它能笔直地飞出去。用正常的思维想想,魏尔伦的重力场要比我的异能更强。”」

一开始单纯是敦提出了一个疑问,结果越来越多的问题被提出来了,“我都糊涂了,同样是施加重力,既然手臂可以到领域外面去为什么中也先生不能?还有,为什么要把手臂飞出去,为了在维维尔身上打出一个可以出入的洞吗?”

“你们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中也听的都头痛,还好自己能记得住。

“其次,控制手臂飞出去会比我去抵抗洪流来的安全。”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要是去直面维维尔的重力会有多痛苦。

“最后,这么理解也可以,确实是用来出去的。”终于解释完了。

「“但不做肯定不行。”亚当摇摇头,“没事的,中也大人一定能做到。”

“一台计算机给我这么没凭没据的鼓励有用吗”中也苦笑着说。然后正色道,“这家伙长度够吗”

“应该足够了。”亚当举起抽出来的那捆电缆。

“行吧,你看着。”

中也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然后一只手举起亚当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发光的绳子,盯着前方的虚空。

他对手臂施加了水平方向的重力。手臂即将发射出去的力量慢慢提高,中也控制住它的手指关节开始泛白。当重力施加到极限的时候、中也松开了手。

手臂如同彗星般射出,被暗黑洪流吞没,

转眼就不见了。」

虽然是机器人,但与谢野不挑,“我真的想拆了他看看。”她想,反正是A02号,刨了也还有个A01号,不过分吧。

太宰奇怪中也的反应,他朝中也好奇的眨眨眼,“中也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他垂下头,“就是因为什么都想不到啊。”在那个情况下除了实施那个唯一的方案别无他法。

“这么快就飞出去了吗?”芥川丝毫不吝啬他的夸奖,不愧是中也先生。

中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没开始呢。”要真这么省力就好了。

「中也抓住猛地冲出去的电缆,将异能之力注入其中。在中也“撞纵触碰之物的重力方向与强度”的能力作用下,绳子和连在上面的手臂不断加速。

堆在一起的剩余电缆迅速减少。

“继续!”

中也的脸上冒出汗来,他必须仅凭自己的力量贯穿连光芒都能吞噬的暗黑重力空间。这就好比只用异能的力量努力飞到外太空去一样。

“呜噢噢噢!”

中也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被暗黑狂风吹散,很快便消失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虽然看起来这个过程很轻松,只是加重力然后把手臂往外扔,但只有中也知道在不断变化的类黑洞空间里,要保持电缆笔直都是很困难的。

按照这电缆的耗费速度,“这个电缆不会不够长吧。”

中也没好气的说,“要是不够长我就不会坐在这儿了。”“话说”,他抬眼,“你能不能不把这种语气词读出来,怪尴尬的。”

“抱歉中也大人,这是不允许的。”

「在中也的意识开始模糊,电缆也快要用尽的时候——

电缆前端的抵抗忽然消失了。

就在巨兽的后背与腰部的分界线附近。

和巨兽相比,亚当那细小如针尖般的手臂就从那里飞了出去。

连在手臂上的发光电缆仿佛流星的尾巴一般跟在后面。

手臂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在与巨兽的前进方向相反的另一侧坠落,然后刺入生长着森林的大地之中。

在落地的同时,四个类似鱼叉的凸起从亚当的手臂中呈放射状飞出,深深地扎在大地里,将手臂固定住。」

“太棒了,终于飞出去了。这下中也先生和亚当先生就能离开了。”中也看着他们比自己当时还激动不禁无奈的笑了笑,“你们也太夸张了。”

敦都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当时在那个条件下估计什么都做不了,人虎虽然拥有超强的自愈能力但还是无法对抗黑洞的。芥川也一样,罗生门可以操纵电缆,但无法达到这么大的威力。他们清楚在异能不同的情况下这种比较是毫无意义的,但还是忍不住感叹中也实力的强劲。

「结实的电缆绷得紧紧的,拽动了系在另一端的中也。

“噢!”

突然被电缆向前拽,中也发出了惊呼。

中也被押到极限的电缆拽着,就像被卷扬机拖拽的车子一般,迅猛地向前方飞去。

由于巨兽的步行方向与手臂相反,所以亚当的手臂发挥了固定在地面上的锚的作用,想把中也拉到外面去。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到外面去了。”中也了然地微笑道,“然后呢我们先到外面去,然后要怎么——”

中也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虽然中也刚刚才吐槽过,但在发现可以出去的时候他内心远比他们说的还要激动。

太宰抱着中也的头似乎要检查一下是否缺斤少两,“蛞蝓真笨。”不过中也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可爱,他抵在中也头上遗憾的想着。

“奇异?”怎么?亚当变异了?还是他突然恢复原样、完好无损了?

“我有一个猜想。”立原试探的朝中也看去,良久他终于读懂了中也的意思,他瞪大双眼,嘴唇嚅动着,“不会吧……”

本木的话:

这次的彩蛋极短,而且观影极少,发出来只是想做个了结,慎看。

“你需要看个心理医生,ouzo。”当得知江夏差点把小侦探也变成他手中的工具人的时候,索拉是这般说道。

如此的郑重与认真,不似他在组织里的冷酷无情。

他好像不是在以索拉的身份说,而是单纯的以一个兄长的身份。

神不需要情感,但是江夏需要,诸伏空亮觉得需要一根线扯着他在人间,虽然是强求,但是他不想他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看到江夏不在乎的样子,索拉泄气了,不过他总有办法。

这位铁面无私的组织劳模选择将江夏所犯的事情告诉了boss,类似于和其他组织成员开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哈哈哈哈哈。”柯南笑出了声,看到这位昔日的好友要遭殃他就很开心,小小的一个孩子抱着肚子,快要笑岔气了。

伏特加心情...

伏特加心情也好起来,这个小恶魔终于要有人制裁了。

琴酒则是冷面,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他觉得boss的话好像可能不管用。

江夏很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而且我不是想交换名片,只是要找那些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身为一名成熟的侦探,在处理委托的时候,必须要时刻考虑到各种可能——比如万一有医生勾结了两位小姐,企图坑害市川先生……这不是张扬侦探身份,而是必要的交流。”

江夏很自然地朝那一群聚集着的医生走了过去。

然后取出了自己的名片夹,效率很高地换完了名片。

江夏的目光在新到手的名片上掠过,视线在其中几张上面多停了一会儿。

其中一张,名字写着“内海和彦”,精神科医生。

江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这个世界,这个科目的医生很难活得长久……

“工藤,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群医生活不了多久了。”服部平次老实地说出自己分析出来的见解。

柯南脸色铁青,不用他说他也知道答案,江夏又在设计案件,而能够从他案件里逃脱出来的人几乎没有。

眼下他好像将目标对准了那群医生。

为什么就不能乖乖治疗呢,柯南有些生气。

柊羽再次无辜躺枪,摆手.jpg.

柊羽:……

琴酒则是一脸了然,抱希望于心理医生能够治疗这个敏感易碎的黑猫幼崽,恐怕还未等他们接近,猫崽子的爪子挥过来就将他们撕成碎片。

不过boss知道Ouzo做的那些事情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吗,真是宽容啊。

对于这群医生,江夏抱有极大的兴趣,甚至将自己心爱的手下梅斯卡尔与西图派了出去时时监督。

而目前看来,那位擅长“讲述犯罪故事、给别人带来灵感”的内海医生,此时也正乘坐着南川线。

——昨晚在居酒屋时,江夏曾经帮内海医生,捡过一次手机。

而在那一次接触当中,江夏悄悄动了点手爪,他取出手机,开启插件,悄然登入一个纯黑底色的网页,发布了一则“悬赏”任务。

这是组织内部的网址,主要是资深外围成员在用:外围成员们需要积累足够的资历,获取了足够的信任,才能拥有登入它的资格。

比如这一条“清理”方面的悬赏,只能由那些专业对口、擅长暗杀的成员查看接取。如果能完成,他们将获得内海医生给出的报酬,也可以主动提要求。

发送成功之后,江夏看着自己那一则“杀掉东京的名侦探江夏桐志”的消息,嘴角微微翘起。

这样boss应该就不会责怪他乱杀人了,是他先动手的。

江夏:弱小可怜又无辜.jpg

柯南:呵呵!狡猾的莫里亚蒂,逃医是不对的,不要忌讳治病。

琴酒:果然。

贝尔摩德:“我倒是好奇ouzo会怎么杀死那群医生。”

贝尔摩德倒是很有信心,她的话也让小侦探燃起一点信心,此时柯南已经自暴自弃了,只要江夏能够朝着好的方向有偏向,他就很开心了。

正要说什么,内海和彦却忽然顿住。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人。

那人一身黑西装,黑色卷发,搭配暗沉的黑色领带,即使是在傍晚,他的鼻梁上也架着一副遮挡面容的墨镜。

但此时,看着对方从头到脚的黑色,再想起自己上车前发布过的悬赏,他忽然有所联想,试探道:“你是来帮忙的?”

正想着,就听黑衣男人用恰好能让他听到的音量,礼貌开口:“你听说过‘乌左’这个代号吗?

内海医生烦躁地起身,打算先换一辆车厢,最好能就近下车,远离危险。

这时,一个人顺着过道走过来,停在了他旁边。

“内海先生,我来了。”那人扶了扶头顶的帽子,卑微地小声道,“你说的那一盘胶卷……交易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要求,”

“以后再说,我现在没空!”内海和彦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他确实和别人约好了在这节车厢交易,但现在显然不是交易的时候。这人真是没点眼力劲。

正想从他旁边路过,这时,臂弯猛地一疼。

“……ouzo竟然一天之内犯下数起案件将所有心理医生全部解决了,甚至为了警告索拉,特意让西图出现在摄像头范围内,告诉他别再多管闲事。”

“空亮的苦心可能要白费了。”诸伏高明微微蹙眉。

到底有没有人来管管这个小恶魔。伏特加无声呐喊,希望再一次破灭的感受并不好受。

前排提示,巨量ooc,主药刃岚刃,其中还会夹杂着一些其他的,雷者勿入。

脑子抽风时写,我只是想看阿刃成为神妃被宠着有什么错!(理直气壮)岚哥出场晚点,人类形象参考晚会上那个!诸君,我喜欢看少年开大C!!!!(震声)

阿刃霜星!霜星!!霜星!!!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上都能接受的话,那么请用饭!

PS:彩蛋是原世界公司,仙舟,贝洛伯格以及云上五骁的观影。

听到兮翼的话药师笑了笑,只是怎么看,那笑意都未曾到达眼底。

〖也就是说,若吾不来,仙舟就要拿下夫人正法,可对?〗

祂的语气又轻又柔,如四五月的春风,然而离的近的兮翼却只觉得寒毛倒竖,赶忙又将头低了些表忠心道:“属...

祂的语气又轻又柔,如四五月的春风,然而离的近的兮翼却只觉得寒毛倒竖,赶忙又将头低了些表忠心道:“属下就算拼死,也会护神妃与小主人周全!!”

药师没有为难手下人的意思,只见祂越过岚走到痛苦挣扎着的镜流身边,属于巡猎的力量附着在那根射穿肩膀箭矢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撕扯着她的血肉。

〖真可怜啊,原来于仙舟而言,吾的赐福竟如附骨之疽般令人难以忍受。〗

叹息声响起,药师那张貌若好女,美丽温婉的脸上满是悲悯,看镜流咬牙痛苦的样子似是不忍般伸出了手。

如萤火般的绿色光芒从镜流身体中逸散而出,争先恐后地汇集到药师掌中。

察觉到什么的仙舟前剑首面露惊恐,她口中大喊着:“不!你不能这么做!!你可是代表博爱慈悲的星神!!这么做就不怕命途反噬吗!!!”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阿哈笑得太放肆了。〗

一直坐在旁边看戏的欢愉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擦着眼泪,佯装好奇地反问:〖是谁告诉你们丰饶只能散播赐福?莫非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举动做多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了?〗

“常乐天君慎言。”

华元帅闻言心中一凛,上前一步冲着本世界帝弓投放下来的虚影恭敬行礼后说道:“还请帝弓救人一命。”

而本世界的巡猎岚思虑过后亦是挽弓搭箭,带着神力的箭矢直冲药师心脏疾射而去,却不料半路被另一支同样的箭拦截,力量相撞后化为细碎粒子消散。

〖为何拦吾?〗

巡猎不解地看向岚,不明白另一个自己为什么要帮助丰饶。

而岚提着刃给祂打造的弓淡声道:〖欲杀吾之爱妻,吾没有亲手将她处死已经算是给汝,给此处的仙舟面子了。〗

你没老婆,我可是有的!我甚至还有老婆给打的弓箭!

听到这话,巡猎下意识看向了抱着孩子的刃。

襁褓中,那个拥有着自己本源力量的,柔软脆弱的孩子正躺在温暖怀中熟睡,还不时吐出一个小泡泡,丝毫没有为面前的风起云涌醒来的意思。

很可爱,也很温馨,但那并不属于自己。

于是巡猎收回了目光,未再对药师的作为进行阻止。

仙舟的天气是人为控制的,为了迎接元帅的到来今天的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微风拂过时还能嗅到淡淡花香。

然而在场的仙舟人,无论普通云骑还是作为元帅的华,都只觉得寒意森森,深入骨髓。

因为镜流在变老。

众所周知,得了药师赐福的天人们是不会变老的,除了魔阴发作被处决之外他们可以活很久很久。

衰老,对于仙舟上的天人来说,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正是因为遥不可及,正是因为没有想过,所以当这件事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们才会如此恐惧。

如果下一个被收回赐福的是自己,该怎么办?

镜流想过很多自己的死法。

有可能是在神战中被波及壮烈成仁,也有可能是回归后为仙舟奋战到最后一刻,可这种屈辱的,和短生种一模一样的死亡方式,是她绝对没有想过的。

蒙眼的黑纱掉落,那双已经浑浊的红色眼眸死死盯着刃,口中嗬嗬声不断。

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或许是辱骂,也或许是忏悔,但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些。

罗浮鼎鼎有名的前任剑首,云上五骁之一的镜流,在失去丰饶赐福后上千年的岁月骤然加身,最后只化为了一捧黑灰消散。

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而仙舟人似乎这才察觉到,原来自己所拥有的赐福是可以被轻易收回的,对于那些寿瘟祸祖之类的言论药师只是不在意,而不是完全拿他们没办法。

当知晓了这一点之后,哪怕是身为元帅的华也无法轻易说出征讨寿瘟这句话了。

毕竟如果药师真的认为仙舟人觉得赐福是痛苦,将这份痛苦收回,那么整个仙舟就都完了。

所以,别人怀疑你有反制手段的时候,你最好是真的有。

麻子——后羿

麻宝——嫦娥

西王母娘娘——索额图

后羿射日,嫦娥奔月,月宫春情(一发写不完,分上下)

严重ooc,不完全遵从神话走向。

正文。

康熙是被热醒的。

他先是茫然了一瞬,紧接着立刻警惕了起来,这是哪里?他不是正在训斥胤礽那逆子吗?

意识恍惚了一下,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

【麻子,你现在不是皇帝了,你现在是后羿,现在发布第一条任务:射日。】

“是谁?给朕滚出来!”

康熙怒了,麻子?居然敢对皇帝不敬!真是罪该万死!本朝第一罪人索额图都不敢叫他麻子!

还有后羿,任务,射日?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得到回应,康熙先是打量了自己,惊讶地发...

还有后羿,任务,射日?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得到回应,康熙先是打量了自己,惊讶地发现他的皇帝服饰没了,披着麻布,手上还拿着弓箭,身后背着剑篓。

周围一片荒芜人烟,大地干涸裂开,再抬头,天上居然挂着十个太阳。

难怪这么热!

康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狠狠掐了把大腿肉,顿时疼得到吸气。

不是做梦!

他有些慌了,“你是谁,为何将朕带来这地方?”

【这里是神话世界,如果想要离开,你必须完成任务,请立即执行射日任务,倒计时一刻钟,温馨提示,完不成任务你将永远留在这里。】

那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康熙面色温怒,却也不敢赌,他必须回到大清。

不就是射日吗?他可是能拉开十五力的弓。

太阳在天上,射日听起来很离谱,但汉人间流传千年的神话故事“后羿射日”他还是略有耳闻的,也不管那些合理不合理了,瞄准一个太阳就发出一箭。

咻的一下,箭划破长空,一颗太阳快速坠落。

康熙自得一笑,果然难不倒他。

又连续射出去八箭,箭无虚发,八个太阳掉落,天空只剩下一个太阳。

身后传来欢呼声。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多亏这位壮士……”

康熙转身,就见不知何时后面多出了一群人,庄稼汉打扮,他们的脸上洋溢灿烂笑容,纷纷迎了上来,拉着康熙一通感谢。

被他们簇拥着,康熙感受到了久违的心潮澎湃。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道娉婷身影。

康熙愣住了,“胤礽?”

“后羿大哥。”

嫦娥面带羞涩,来到康熙的面前,从挎着的木篮子里拿出一块毛巾递到后羿面前,“辛苦你了,快擦擦。”

“保成?”

“后羿大哥在叫谁?”嫦娥疑惑地看着康熙。

康熙沉默,呐呐开口:“那…嫦娥?”

嫦娥害羞地别过头去,“后羿大哥,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

康熙差点栽倒在地,好半晌才接受现实,虽然不清楚情况,但身体很诚实地跟着嫦娥走了,身后的村民们还在说着二人如何如何般配,当真是郎才女貌,更有祝福他们早生贵子的。

听到最后那句早生贵子,康熙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心里却想着,什么柜子,他要笛子。

嫦娥及时扶住了了康熙,担忧地问:“后羿大哥,你没事吧?”

对上拥有保成脸的嫦娥那双丹凤眼,康熙意识恍惚,“没……朕没事。”

康熙觉得世界好魔幻,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微凉感,心里好像被羽毛轻轻撩过,痒痒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嫦娥带着康熙来到了一座村落,进了一间茅草屋内。

“后羿大哥,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息。”嫦娥扶着康熙在土炕上坐下,殷勤地给他按摩肩膀。

康熙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身体僵硬了几分。

嫦娥的手很白,和保成的一样,与其他村民是两个极端,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地方出来的,那双手柔若无骨的肩上轻一下重一下地按着。

很快,康熙的脸色就变了。

嫦娥也发现了他身上的不对劲,低笑出声,“真是的,一身牛劲,死鬼!”

康熙呼吸一滞,一把将嫦娥拉进怀里,“保成,这是你自找的!”

“别叫后羿,叫阿玛……”

(河蟹爬过……)

康熙白日那个啥后,一脸餍足地靠在土炕上,看着怀中已经晕过去的保成脸嫦娥,叹了口气。

他刚才还是太冲动了,竟然做下这般大逆不道,违背人伦的混账事。

但后悔吗?

没有,康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做了就做了,真要谈论对错,保成难道就没错吗?

勾引皇父。

想到此,康熙心里诡异地说服了自己,一道声音打破他的美梦。

【第一阶段任务已完成,即将传送新地图,开启新任务。】

康熙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他的保成也不在了。

“保成!”

【现在发布第二条任务,嫦娥奔月,请执行。】

康熙有点懵,“保成奔月?那朕要做什么?”

还没等来回答,康熙忽然注意到外面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很熟悉,定睛一看,正是保成,啊不,现在该叫他嫦娥。

经过白日的事情,现在的康熙对嫦娥的心思已经变了,在他脑子反应过来前,人已经跟了上去。

一路尾随嫦娥来到一处宫殿外。

康熙才发觉周围的景象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了,这里雕梁画栋,处处精致,和他的皇宫差不多。

现在是晚上,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叫他想到了许多年前,他和少年保成在树下赏月的时候,那一晚的月亮也是这么圆。

康熙的面上露出怀念神色,待回神,便看到嫦娥进了一间大殿,急忙跟上去。

走近了,就看到高堂上坐着一个胖胖的女人,头上还顶着发光的圈圈,只是康熙总觉得那道身影很眼熟。

正思考座上之人是谁,殿内响起嫦娥有些破音的声音。

“叔姥爷!”

康熙瞳孔地震,死死盯着前面的两道身影。

此时,嫦娥,不,现在该叫他胤礽了,胤礽正跪在地上。

胤礽呆呆地看着上座的女人,嘴巴张大:“叔姥爷,怎么是你?”

上首,索额图脸的王母老脸一红,咳咳几声,“保成,啊不,嫦娥,你现在该叫我王母。”

“王母……”胤礽表情要裂开了。

胤礽没想到,上一秒他还在和他的皇阿玛对骂,那个人竟然狠心至此,小十八病重迁怒到他身上,更是信了老大那蠢猪找出来的莫须有的罪名,扬言在废了他。

接着他就到了这里,听到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该去找西王母求取仙丹了,东走西撞找到地方,居然见到了他离世多年的叔姥爷!

最初的惊悚过后,胤礽接受了现实,见到多年未见的叔姥爷,虽然叔姥爷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一样变成了女人,但他认得,那就是他的叔姥爷。

又想到这几年的苦闷和委屈,胤礽一个没忍住掉了眼泪。

“叔姥爷,呜呜,你走了,都没人疼孤了,他还要废了孤,他不要孤了!”

上方的索额图王母也跟着落泪,哽咽不已:“保成,你受苦了,莫怕,叔姥爷有仙丹,他要废就废,咱们不当太子了,跟叔姥爷成仙吧!”

说完他又自打嘴巴,“呸呸,先不提这个,现在我是王母,你是嫦娥,快,快向我求仙丹,咱们得按流程走。”

胤礽眼眶红肿,迟疑了一下,问:“叔…王母,这仙丹可否医治病重之人?”

“当然可以,这可是仙丹,不过保成你问这个干嘛,快求仙丹,别磨叽了。”索额图王母催促道。

胤礽咬了咬牙,心里清楚,他还是放不下大清,放不下那个人,闭眼道:“小十八病重了……”

西王母表情愣住了,老橘子脸上写满了疑惑。

躲在柱子后面原本还咬牙切齿的康熙也愣住了,他听到了什么,胤礽居然想放弃成仙的机会,用仙丹救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异母弟弟?

嗡——这一刻,康熙那有些老糊涂的脑袋变得清明了。

是啊,那只是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弟弟,也不是一母同胞,他为什么会觉得胤礽要对这个弟弟有多深厚的感情,还因此迁怒要废了他?

为什么……

康熙闭了闭眼,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目光再次落到胤礽身上。

他真的愿意放弃成仙的机会吗?

成仙,连他都心动,胤礽真的舍得吗?

胤礽很快给出了答案,他又哭又笑,状若疯癫,捂着脸说:“小十八病了,所以他要废了孤,孤把小十八救活,他是不是就不会生孤的气了?”

听到胤礽的话,索额图王母气得差点站起来,头顶的光圈都在晃动。

“糊涂啊!保成,你总是这样心软,岂知道帝王无心,你把他放心里,他把你踩脚底啊,你的心软只会害了你,害了赫舍里家,成仙丹只有一枚,这回你听叔姥爷的,莫再痴心了!”

胤礽红着眼,陷入挣扎,“可我…我……”

若要说是纯原著向又看的太过于虚构的故事,是希望刃(应星)能够得到幸福,他值得得到爱,本文主要箭头为景刃、恒刃,其余的就是cb亲朋好友向了。大量星核猎手相处和回忆捏造,ooc归我。还有一提的是,这里的开拓者是穹。本章景元未出现。最后希望大家多担待,感谢阅读。

说实话现在他感觉很好,没有疼痛、没有迷茫、没有回忆、没有幻想。整个人轻飘飘地浮在...

说实话现在他感觉很好,没有疼痛、没有迷茫、没有回忆、没有幻想。整个人轻飘飘地浮在空中然后缓缓落入温暖的棉花团中,也许是超巨大型玩偶的怀抱。总之,这一次的死亡同往常一样伴随着宁静与和谐,或许更增添了一些和平日常的气息。毕竟从前的死亡可没有像如今这般温暖,比冬日里的被褥更甚,比作被母亲的羊水包裹正好的那般令人感到心静。

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但真正的死亡也许就是如此。

温暖,宁静。

然后在这样的惬意中闭眼耐心等待下一次的新生,随着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叫重新回归寰宇现实的怀抱。

这里并不是漆黑一片,即使闭着眼也是能够感觉外界微弱的光。耳边逐渐出现声响,但那不是耳鸣或幻听,只是来自遥远某处的呼唤。那肯定是来自某个故人的呼唤,出人意料的他不反感,反而暗暗期待。

那呼唤声越来越近,眼睛处有些瘙痒,于是他慢慢睁开眼。

2.

星核猎手的名声响彻全寰宇,一切行动只为“剧本”的完美演绎。

星穹列车作为剧本中的重要一环,双方之间的合作可以说是越来越熟络,有些特殊时候可谓英雄惜英雄那般相见恨晚。毕竟双方成员之间还挺有共同语言的,比如穹、三月七和银狼三个年龄相仿的经常私下开黑打游戏,姬子与卡芙卡两位知性又优雅的丽人对于时尚和咖啡总有探讨,杨叔......杨叔对萨姆的机甲蠢蠢欲动。

如果抛开刃和丹恒的“明争暗斗”这一切确实是很和谐。

虽然说是明争暗斗,事实上基本是丹恒一个人的纠结与防范。早在上列车前卡芙卡便给刃加固了言灵,他这些日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一个人坐在车床旁静静地看窗外的星河风景,几乎不怎么说话对外界的反应也少的可怜。

穹带回来的猫猫糕倒是很喜欢待在刃的大腿上玩叠叠乐,完全侵占了艾利欧的专属位置,可艾利欧觉得自己身为全寰宇超高知名度组织星核猎手的老大不应该与一群猫糕又争又抢的,那样确实是让自己神秘形象掉价,于是他退而求其次趴在刃的头上给自己梳毛。

这时候刃为数不多的反应出现了,他默默地把三只猫糕放在自己旁边的沙发坐上,然后把艾利欧放在自己大腿上。做完这几个小动作后他又恢复脑袋偏四十五度眺望窗外的酷哥人设。

银狼玩游戏玩着玩着就会往一边倒下躺着玩,当然她平常又是挨着刃打游戏,于是这一躺就轻车熟路地躺在刃身上。银狼是组织里的老幺,大家或多或少会多关照这个小姑娘。见银狼即将躺下,艾利欧就从刃的腿上离开重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

“银狼......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每逢这时刃低沉略显干涩的声音缓缓出现,他说的很慢,银狼曾替他解释这是因为太久没说话人又太累没什么精神气的原因。

他低头盯着银狼,眼睛小幅度转了一圈,又无奈地说:“银狼,坐着玩吧。”

“叔叔叔叔叔叔!你现在是不是很闲?陪我玩游戏吧!”银狼明显没听他讲什么,只是在游戏屏上显示gameover后硬把另一个游戏机塞给他。穹在列车上看见这一幕大受震撼,于是一个滑铲飞扑向刃大叫:“二舅舅舅舅舅舅舅舅舅!我也要来!”

丹恒老师对此接受不良,抱着击云回到智库。

吃晚饭,大家都发现刃是个好养活的,给什么吃什么。

银狼:“刃叔可是什么也不挑的,但是他很懒诶,除了面前的菜都不夹稍远的菜!”

刃听闻银狼这句话,原本伸向面前红烧排骨的筷子抖着伸向更远处的芝士焗虾。大家都没有忽略他这一举动,银狼见状又让萨姆多给刃夹些离他最远的沙拉。

今晚沙拉是卡芙卡做的凯撒沙拉。橄榄油热锅加蒜泥翻炒至香味飘出加入早已切好的厚切吐司小块,拌匀后放入烤箱烘干其中多余的水分使吐司块变得酥脆。刚刚的用过的锅底还留有点橄榄油,放入培根碎和鸡胸肉碎稍微煎制后放到一边。最关键的调酱环节其实也很简单,细腻的蒜泥加入蛋黄酱、芥末酱和柠檬汁,比例为3:1:1,拌匀后再加黑醋,等二次搬运后最后加黑胡椒。装盘就是最轻松的,以上几样放进盘子里,加上冰水泡过的脆生菜和水煮鸡蛋装盘,最后芝士碎来作装饰铺撒在表面上。

卡芙卡很可惜今天没能开红酒,毕竟列车上还有小孩子,姬子驳回了这个提议。但姬子表示大家可以在餐桌上享用她新买回来的咖啡,面对姬子的咖啡就算是丹恒也不一定能做到真正的镇定自如,于是大家一阵友好推脱。

“诶诶银狼你可是客人啊,必须尝尝,不然说我们列车不懂待客之道啊!”三月七一声令下穹立马端着咖啡杯毕恭毕敬且庄重地递给银狼,那架势比他任何时候都要庄严肃穆。

银狼秒懂这一切是一个巨大的阳谋,笑死,无论是打可可利亚还是打幻胧甚至是硬刚项目家家主都第一个冲出去的星核精此时面对开拓者特调咖啡竟然畏畏缩缩,那可见这杯咖啡的威力跟橡木蛋糕卷和苏打豆汁不分伯仲。

但当银狼企图推脱给自己的友好同事时犯了难。

卡芙卡:“宝,这可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负哦~”

萨姆:“我是机器人不能喝的。”

艾利欧:“喵~”我只是一只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哩。

银狼:“老板,这个时候就不要装作一只普通的小黑猫了。”

银狼发现刃还在一盘安静的嚼干脆的吐司块,刃叔虽然看上去二十岁出头但举止行为完全就是爸爸辈或爷爷辈的人呢,食不言寝不语。好吧看上去他对这种干巴东西不是特别感兴趣,甚至差点被噎住,他其实吃的不急躁,只是这吐司块对他来说确实太干了。

银狼灵光一闪将咖啡递给刃道:“叔叔叔叔叔叔叔!喝点水吧!”

对不起了刃叔,我以后会给您买限量金人作赔偿的。

刃毫不犹豫地接过咖啡并道声谢,在众人注视下痛快的喝了口咖啡,面不改色的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干面包块。

“二舅...你真的,是个勇士。”穹瞪大眼睛冲到万能合成机三下五除二合成一杯星际芋泥啵啵递给刃,“二舅喝喝这个。”

众人无论怎样也没想到,刃在喝下奶茶后眉头紧张面露难色,轻微摇摇脑袋把它递给银狼。

银狼道:“这个太甜了,刃叔吃不太来太甜东西,不过他很开心。”

银狼忽略了刃那不赞同的眼神,却也只是叹口气。这样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本身他就是下垂眼,脸庞俊秀咋眼一看温和但与他人保持客观的社交距离感是富有亲和力的。他叹气后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来,没有大众刻板印象那般偏执、疯狂,有的只是属于普通人的安逸放松。好吧,刃的脊背在什么情况下都是笔直的,像是一直背负着什么。可他只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长生苦痛,他都不愿放弃自己的骄傲。

要不是刃魔阴身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早去当宇宙偶像赚的盆满钵满啦。

无论是谁都会对好看的人心生好感,更何况这些共同执行任务的日子里列车的众人对刃的改观不少,于是活跃气氛组大姐头三月七首当其冲展开对刃的食物投喂。

丹恒拦都拦不住,遂作罢。

“刃,吃吃这个,那可是本小姐自制的小动物奶油蛋糕,虽然是蛋糕,但甜度上本小姐可是做足了功课哦!”

“二舅二舅二舅二舅!我还可以合成琼实鸟串、宇宙大米饭、仰望星空派......”穹见三月七如此积极,心想刃如今在言灵的加持下状态不错,必须要好好地孝敬孝敬他。

银狼表示笑死,什么社区青年志愿者看望空巢老人活动,但她还是抄起自己用以太传送订购的炸鸡汉堡死守刃身旁的座位,企图让刃叔最先吃她给的东西。

刃很无措,低顺眉眼向卡芙卡投向求助的眼神,只见那位紫发丽人一只手托腮带着宽慰的笑抿一口红茶望着他。眼见局势愈发不可控制,毕竟萨姆的加入导致“我们的Daring可是猫猫哦”的言论逐渐扩散,几个孩子对此展开激烈的推导和辩论,以至于推导到了“刃和芝麻酥的相像性”。

刃听着听着就眼皮子打架,可盘子里的食物还没有解决完,于是他半睁眼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有好几次都塞空了。

都市丽人虽然很乐意看见自己同事有生气的样子,但星核猎手里可不存在为了社会交际而压榨员工的规则,只好开口帮同事解围道:“好啦亲爱的,阿刃有些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接着卡芙卡走向刃,她站着以上位者的姿态双手捧起刃的脸,刃顺着她的力道抬头同她对视并不自觉的轻蹭她的手心,这一举动无疑极大的赢得卡芙卡的怜惜,也让刚刚几个讨论“刃是猫猫”的小辈更加确信自己的论证。

“听我说,阿刃,你会有一个什么也不会遇见的好梦

“听我说,好好睡一觉吧,亲爱的。”

接着卡芙卡便对萨姆说:“辛苦你了亲爱的,把阿刃带到房间去吧。”

萨姆发出爽朗的笑声,手上的动作到不含糊,刃就安稳的缩在他的怀里。萨姆同往常一样向大家感谢食物的美味,虽然说机器人并不会进食,但流萤吃了些。

三月七不禁发出感叹:“魔阴身可真害人啊。”

穹痛心疾首地附和道:“就是就是!刃叔这么一个三好青年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我银河球棒侠第一个不同意,必须好好保护老舅!”

丹恒倒是觉得自己看见刃受人环绕关心的样子有点心悸,按理说自己应该诚心为对方感到开心,毕竟刃不用自己绷着一根线维持自己随时会断掉的脑袋中的线不是吗?但为什么自己对此感到一丝......妒忌?

他如今拥有丹枫七七八八的记忆,当然知道丹枫对应星是个什么心思。

如果要说是单纯的喜欢那就很对不起他了,如果说是爱那未免把那位龙尊大人的感情想的太堂堂正正。那是属于【不朽】的龙所拥有的带有的傲慢的占有欲,对自身与天同寿的傲慢和对他人的不屑,那条龙想要把匠人拆解吃于腹中。

但是丹枫的爱又是克制的,他的心思一直都隐藏的很好,至少在应星那个木头看来二人完完全全就是纯兄弟情。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无论是春日游园梨花扑朔飞落衬得那人的紫黛眼眸更加温和的时候;月下对饮对方的白发在月光中熠熠生辉的时候;讲述自己热爱的事物眼睛炯炯有神亮精光的时候;还是那人一脸坏笑抱胸倚靠在门框揶揄他的时候......

短暂的、脆弱的,短生种。

明媚的、绚烂的,应星。

丹枫,仅仅是对丹枫这个个体来说,他只是能看着应星从小孩拔高成长创造出无与伦比的成就,再从青壮年变成迟暮老人,最后守着他离去有何不好。见证自己所爱之人的一生,自己存在于所爱之人的一生,这样有何不好?

但龙心一直不放过丹枫的内心深处最微弱的不甘——

凭什么仙舟芸芸众生得以长生,像他这样的人却最多活百年!

凭什么他不愿意求得长生,明明他知道,明明他知道......知道自己有办法许诺他长生,与天地同寿,更与他同寿!

求得长生的办法多得多,但是应星不喜欢,不愿意。

是了,因为那个人不喜欢,所以丹枫觉得这样就好,即使只是看着极好。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样,最好。

丹恒揉揉太阳穴,名为丹枫之人的个体的情感不断地冲击着他。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大概是因为刃的那个笑吧,刃的本质依旧是那个狂狷明媚的匠人应星。而他被众人关怀的样子不禁让他想到云上五骁最为美好的日子,那是对丹枫这个个体而言最为重要的记忆。

丹恒最终还是不愿去想明白那份“妒忌”隐藏之下的情感,只是知道名为丹枫之人的爱恋就像夏季的阵雨一样,声势浩大却又留不下什么,或许留下了短暂的潮湿,但水迹最终还是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来过。

那地上列国昔日的王,

他的皇袍已经失去光泽,

他的皇冠早已弃置不用。

他缩到高高的塔尖上,

紧闭大门,挂上铁锁

远离人群和尘世的火焰。

主啊,

他为何要找这样的避难所呢

来从人民的声音中逃离?

从此,

他只聆听奇妙的天音,

他的臣民的哀哭不再入耳

通天的高塔并非他造

由劳苦大众一砖一瓦砌成

洁白的象牙、金子与水晶

华美的贝壳装饰着塔面

千万个铃铛轻盈的乐声

盖过了地面上绝望的祈祷

高塔上的国王,

你的臣民在火焰中受炙烤

你一点也不感到疼痛吗?

从不回应他们的期待

你一......

你一点也不感到羞愧吗?

从塔顶滚出来吧!

革命者们愤愤不平地举枪

离群索居,高高在上的国王

我们将把你拉回地面上

让你感受烦扰与疼痛

让你知道

自己也只是一介凡人!

而后,他们发现,对尼奥斯的批评言论,不再管理得曾经那样严格了。一些曾经让人难以想象的忤逆言论,如今竟然可以在专业媒体上,光明正大地放出来。

纽约。在游人如织的大街上,一张叠成方块的报纸被展开,头面头版就是骇人听闻的铅字。

《环球时报》:

尼奥斯的消失——他走后的世界会是怎样?

本报记者获悉,尼奥斯不再愿意承担任何政治责任,企图以科研为借口,来掩盖自己闭门不出的现实,搪塞社会各界的质疑。面对尼奥斯的离群索居,联合国的高层开始探讨,如何应对他的这一举动带来的政治风险。一些议员公开呼吁,假如他再不愿意回到世界政坛的中心,应该对尼奥斯进行调查,甚至不排除追究他的历史罪责。

太空军也将重新审视与尼奥斯的关系。

在这里,本报记者请到了一位太空军高层军官,他表达了这样充满真情实感的言论:“我们为他扛过枪,为他打过仗,为他流过血。我们曾为他扫清障碍,为他手中的权力保驾护航,而现在他却躲在暗处,让我们独自面对黑暗的宇宙和前路上的重重危机。这种行为,毫无领导者的担当。”

据悉,他在很早以前就跟随在尼奥斯身边了,并对尼奥斯的发迹史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们曾在最黑暗的时期协助他控制政局,帮他获取了近现代政治历史上空前的权力,将他加冕为至高无上的权威。但如今,他毫无理由地抽身离去,把所有的残局丢给我们。这不仅仅是不负责任了,甚至称得上一种背叛,是对我们军人的无情抛弃。”

“假如他不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尽快回到执政岗位上履行自己的责任的话,作为太空军高层,军方的意见代表,我将代表对他表达愤慨和失望,并考虑后续的进阶行动。科研不是借口。学术的象牙塔无法再庇护他了,作为军人,我们会以自己的手段主持正义。”

在太空军指挥部,章北海也看到了这篇报告,觉得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一句是人话。谁敢追究尼奥斯的罪责?他说的话就是法律,他想要什么成真,什么就会是现行的政治制度。

在太空军内部,这段新闻,一边被予以强烈的愤慨,一边被传为笑谈。愤慨是因为,大家看了它心里就起火,谁允许你擅自代表我们的;笑谈是因为,他们觉得怎么会有太空军成员,能够写出这么邪恶的文字?这一定是编造的。

那是第七军团的军团长,奥列里乌斯安东尼加西亚,曾经为尼奥斯所信赖,曾经和他们的主君关系亲近。

章北海简直不敢相信,此人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给明知和尼奥斯政治立场敌对的新闻社供稿,故意在大众面前抹黑尼奥斯的形象。为什么?难道那样伟大的领袖,也逃离不了人走茶凉的客观规律,下属看到利益就愿意改弦易辙?

……在他死了十分钟之后,门徒中的一人会不认他,一人会出卖他。

这几天,由于太空军内对他的排斥,奥列里乌斯经常脸上带伤出现,指挥下属时也经常被发出嘘声。章北海都看在眼里。固然,太空军在军纪规定里不鼓励霸凌,但做了这种事之后,只是轮番找他约架,没有给他革职调查,或者把叛徒钉在耻辱柱上发射进无人深空,都算是太空军的领导班子理智和心善了。

而当章北海旁敲侧击地问及,奥列里乌斯到底为何要这么做时,他最终获取了答案。

冰冷的钢铁舷窗前,这个曾经像钢铁一样坚硬的军人,以手掩面,似乎想从现实中逃离开来。

“但他光顾着搞他的科研项目,从来不从研究所里往外走一步。他根本就是再也不管他的军队了。他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意义,他从来不说。”他边说话,边由于强烈的情绪而颤抖,“他抛弃了我们。”

“太空军是他的军队,只是,而且永远是。他必须负起责任来!”

那是以全无二心的忠诚,下着狠辣的毒誓的声音,光是让人听到,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奥列里乌斯又逐渐冷静下来了:“……指挥部现在靠常务委员会执挥,最高的位置永远是留给他的,大家和我的想法都一样。我们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只有舆论声浪足够大的时候,他才会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愿意回应我们的呼唤。”

“逃避不是答案——抛弃权力后的离群索居

……从塔上下来吧,听听你的人民的声音!

尼奥斯在权力的顶峰时期,曾以最黑暗、最残酷的手段打压反对派,肃清异见,确保自己在全球政治中的唯一主导地位。然而,当他获得了足够的权力后,却选择突然从政治事务中抽身,把责任丢给下属机构和盟友,而自己则躲进研究所里,置身世外。

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消失了,只顾躲在秘密研究所里做自己的事。联合国的政治危机、民众的呼声、国际关系的复杂局势,他完全不闻不问。困难让他的盟友们焦头烂额,繁多的事务让他的属下们忙乱,缺乏领导者的事实让民众丧失信心。对这些现实,他不置一词。

我们不仅要问,这真的合理吗?这真的可以被原谅吗?他是踩着千万枯骨登上皇位的皇帝,如今却可以对自己的帝国毫无关心?

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应当被视为对公共事务的冷漠与傲慢,应当被予以谴责。”

无名之人神经质地抖着腿,不断地用鼠标点击着按键,焦躁地刷新面前的网页。下一篇新闻。还是批评。他产生了凶暴的怨恨,恨不得当场把新闻背后的记者手撕了,把那些胆敢对人类之主有意见的肮脏政客也杀掉,但与此同时,在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又忍不住窃喜起来。

……像是祂放弃了整个世界,像是整个世界都背弃了祂,只有我站在祂身边。

而仅仅只过了一秒钟,他又觉得,不管他们怎样残忍地对祂,帝皇都爱着所有人,不会仅仅爱他。残忍的新闻、残酷的批评、对帝皇的各色意见,还在他面前不断刷新着,所以他又被戳伤了,呜呜地哀哭起来,哭得像个被踩了脚趾的屁精。

“以暴力开道的独裁者,必须承担代价。

尼奥斯的崛起过程,是血腥、暴力又残酷的。他曾利用各国军队和秘密警察,逮捕并清除了所有潜在的对手,镇压了无数场反对活动。无数政治人物在他的高压政策下失去职位、财富,甚至生命。异见者被迫沉默,民主议政的神圣殿堂成了他的一言堂,经济在他的强制管控下凋敝。而今,他曾经的部下们,也认清了他的真相,提出了最尖锐的问题——一个靠杀戮与压迫登上权力巅峰的人,有资格对现实撒手不管吗?

‘尼奥斯的权力之路铺满了尸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暴力的代价。他比任何人都更知道,杀人是要负责任的。’联合国战略分析专家指出,‘他应该为自己的权力负责,这不仅是为了那些他清除的政敌们的性命,更是为了现在全世界的人民的福祉。他靠血与火获取了权力,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妄图去过风平浪静的生活。’”

他们认为,只要他还在他们身边工作,就没什么是大不了的。

正如飓风的正中央,风眼反而是风平浪静的一样。

梗文,所以对榴莲宇宙的描写比较刻板印象~

————

擅长争宠的良贵人争得过后宫嫔妃,却架不住皇上的一颗心全挂在了太子身上,根本无心踏足后宫。

这日,钮祜禄贵妃同良贵人一道坐在惠妃宫里,边摘菜,边埋怨皇上,边吐槽良贵人:“也不知皇上怎就被迷了心窍,你也是没用,光跟我们争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平白替太子做了嫁衣。”

“妹妹也不知事态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良妃苦笑:“我前些日子又是调香又是献舞的,折腾了一圈倒比不上太子跑去坤宁宫哭一场。”

“胤俄昨日请安的时候还跟我说,这几日在前朝也时常眉来眼去的……”钮祜禄贵妃突然压低声音满脸八卦道:“你们说,咱们皇上跟太子睡,和跟咱们睡会...

“胤俄昨日请安的时候还跟我说,这几日在前朝也时常眉来眼去的……”钮祜禄贵妃突然压低声音满脸八卦道:“你们说,咱们皇上跟太子睡,和跟咱们睡会是一样的吗?”

这话虽放肆了些,却着实逗得三人窸窸窣窣的笑了一场,惠妃清清嗓子正色道:“这话咱们在屋里小声说说也就罢了,宫里人多眼杂,若叫皇上听去可就大事不好了。”

“那是自然。”良贵人赶忙点点头。

钮祜禄贵妃却不以为然:“就是听到又如何?我的玛法是开国功臣,我的阿玛是昔日先帝钦定的四大辅臣之一,皇上岂敢动我?”

惠妃笑笑,将三人摘好的菜码码整齐,温声劝钮祜禄贵妃:“话虽这么说,可你也瞧瞧那德妃的下场。皇上昔日念及包衣势力,对她整日跟皇上谈情情爱爱的事儿尚能包容多年,可事及太子,不两句话就给厌弃了?”

对于德妃的遭遇,众人都颇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感慨,闻言,钮祜禄贵妃也哑了声音。

“哎,若是咱们的儿子也能像太子这般争气会讨皇上欢喜就好了。”良贵人再次扯扯嘴角,苦笑:“皇上如今私下无事从不召他们,如此一来,就更别提同皇上亲近了。”

“还不都是太子闹得!”钮祜禄贵妃说起这事儿也是来气,咋咋呼呼道:“跟他额娘一个样,都偷人心肠的狐狸精!”

此时,已经成为后宫众人众矢之的的胤礽,正在帮玄烨检查诸皇子课业。

“八弟的功课做的认真,只是这字实在是难看,日后还要再多加练习。”胤礽笑着将胤禩的功课放到一旁,又拿起胤俄的功课,笑了:“十弟是边吃点心边做功课的吗?”

胤俄挠挠后脑勺:“二哥怎么知道?”

胤礽嫌弃的指着上头的残留的点心渣子,蜷起手指弹了一下:“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罚你,才敢如此敷衍了事。若此时坐在这儿的是皇阿玛,定少不了你的手板子。”

听这话风,胤俄便知道是逃过一劫了,讨好道:“反正皇阿玛也不在,二哥且饶了我吧。”

“下不为例。”胤礽最近心情不错,对兄弟们的态度都好了起来,勾起嘴角,选择高抬贵手。

等查完了功课,胤礽便拍拍屁股走人,又马不停蹄奔向乾清宫跑去粘着玄烨了。

很可惜,胤礽罕见的被拦在门外。

“太子,宜妃娘娘在里头呢。”梁九功哭丧着脸道。

胤礽不满:“这个时辰,她怎么来了?”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宜妃娘娘一来便哭,说是十一阿哥重病,要皇上严惩您还他一个公道呢!”梁九功急得团团转。

皇宫隔音是很差的,胤礽还没来得及和梁九功多交换几句情报,玄烨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谁在外面?”

梁九功赶忙答:“回皇上,是太子来了。”

“呵,他竟还敢来!”

玄烨的声音听上去怪生气,紧接着是个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夹杂着宜妃呜咽声:“皇上要为十一做主啊,他是臣妾的心头肉,他若是没了,臣妾便也不活了!”

“你才不会。”玄烨下意识的回怼,给宜妃噎的差点没倒过气来。

“儿臣为何不敢来?十一那小病秧子打小就体弱,他就是病死了又关我什么事儿?”胤礽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真是的!皇阿玛后宫这些女人就没一个安分的,什么屎盆子都敢往他身上扣。

推开趴在自己膝上啜泣的宜妃,玄烨走到门口一脚踹开了大门,怒气冲冲吼道:“你这逆子,竟如此冥顽不灵!”

胤礽被骂的一愣,他活到现在还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阿玛,下意识的跪了下来,问:“皇阿玛,到底发生什么了?”

“昨夜九阿哥和十一阿哥从你府上用膳回来,便双双起了一身的红疹子,难道不是你害的?”

玄烨恨得咬牙切齿,他虽然知道胤礽一向不喜欢他的兄弟们,也知道这个时空毒药流通极为便捷,却不成想他的好太子竟真敢使出谋杀亲弟弟的卑贱手段。

“什么?”胤礽也是吃了一惊:“皇阿玛,儿臣冤枉!昨天是九弟自己提出想带着十一弟来儿臣府上用晚膳并向儿臣请教功课的。儿臣是顾念兄弟之情,这才好心应下。怎,怎会出了这样的事?皇阿玛,儿臣无辜呀!”

“你无辜,难道十一就不无辜吗?”玄烨怒吼,又不禁潸然泪下:“说到底,是朕没教好你!”

玄烨气急,高高扬起手,在胤礽闭上眼准备好承接下这一记耳光的情况下,将这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自己脸上。

耳边炸开一声脆响,脸上却没有痛感。胤礽疑惑的睁开眼,竟发现皇阿玛的脸上印着一个大红巴掌印,吓得连连叩首:“皇阿玛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您千万别伤害自己啊!”

宜妃闻声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本想亲眼看看皇上掌掴太子的画面,不成想见到的是皇上边哭边自扇耳光,也是吓了一大跳,讷讷道:“皇,皇上,您别扇了,臣妾害怕……”

玄烨几乎将自己气的跳脚,大口喘着粗气,在心里忍不住翻起上辈子没来得及骂完就死了的旧账,这会儿新仇旧恨的填在一起,望向胤礽的眼里唯余失望。

“孽障!你给朕跪在这里好好思过,朕不回来,你不准起来!”

玄烨用力甩开胤礽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转头拉着宜妃往十一阿哥宫里去了。望着玄烨匆匆离去的背影,胤礽从呆滞中渐渐回过神来,强撑着心头的苦涩跪直了身子。

“皇阿玛!”

紧接着,胤礽凄凄惨惨的冲着玄烨的背影发出一声哀嚎:“不知,您相不相信公允之道?”

胤礽的叫声太过凄厉,叫玄烨不由自主的顿住脚步,回头的刹那,理智也随之渐渐回笼。

天,他刚刚都做了什么!

玄烨抬手摸了下自己红肿的脸,忍不住又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皇上……”宜妃已经被玄烨癫狂的举动吓得出戏,哭声戛然而止。

叫胤礽一直跪着自然是不行的,可是他是皇帝,哪有刚说出口的话就反悔的道理呢?

其实,反悔是可以的,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玄烨轻咳两声,问:“胤礽,你可知错?”

“儿臣不知啊!儿臣冤枉!”

上道!

玄烨大大的松了一口:“既如此,你也不要跪在这里碍朕的眼了,即刻回宫闭门思过。”

“碍眼?”

眼看着这话说的胤礽眼里没了光,玄烨赶忙用尽量恶狠狠的语气让自己不要太过失了面子,哄道:“回宫乖乖待着,朕会去找你。”

立个flag,中秋写完这个副本,激情副本我怕把激情拖没就坑了哈哈

所以大概这两天写多少就发多少,单更双更三更的都不一定,取决于我假期是在家躺着还是出去玩

云锤,法环au,都是段子

来点法环剧情,全是皮套,不走原作家庭关系,会变成超大伦理剧

E饰哑巴褪色者,四神饰女王兼职皮蛋,打了一架后全名叫莎历士女王,天使饰梅琳娜,但是没烧

唤声泥颅,一种哑巴使用的发声道具

CP是allE,哑巴掉色人和天使木头还有保镖玉米头子的快乐冒险

尼奥斯从高处坠落后昏迷,他听到了声音

“……谢谢你,瓦尔多……终于找到了。”

他在睁开眼时看见瓦尔多紧盯着他,圣吉列斯坐在旁边

圣吉列斯:您的光芒比黄金树还要耀眼,黄金树的时代结束了,我们去把那玩意烧了吧

尼奥斯:?

瓦尔多:吾主啊啊啊啊啊啊啊!

晚上休息的时候,瓦尔多发现了在旁边探头...

晚上休息的时候,瓦尔多发现了在旁边探头探脑的人,一些罪魁祸首

马格努斯有点焦虑,他团团转:我、我很抱歉!是那家伙骗了我!我才和他们一起帮忙的!我没有想要驱逐你的意思!

圣吉列斯看了眼尼奥斯,没有说话

瓦尔多架起了刀

最后马格努斯送了招魂铃和三只狼的骨灰,尼奥斯感觉很眼熟

狼也很眼熟他,没有在四周警戒,给他围起来摇尾巴

佩图拉博站在史东薇尔城城墙上和他们对峙,他没有主动开门的意思,八成也想和他们打一架,圣吉列斯想省点麻烦多说两句,然而瓦尔多已经架好刀了

尼奥斯翻翻背包,拿出一个唤声泥颅:我爱你

城门开了

圣吉列斯:?

把史东薇尔收刮一空后出发,下一站是魔法城堡

马格努斯先一步回家在东找西找,他们到图书馆的时候给尼奥斯塞了几乎所有的魔法,免费的

尼奥斯看了看自己加的力敏(意思是智力不足),事后都送给了圣吉列斯

马格努斯::(

结果他们走岔路上火山去了,尼奥斯和圣吉列斯看着翻滚的岩浆面面相觑

铁处女和蛇人到处都是,他们在火山逛街,府邸里没有找到人,最后在一个小山洞里找到了潜藏的一点黑暗,正在试图远离他们

圣吉列斯很无奈:“快过来!康纳德!父、他现在不能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一小团黑色嘀嘀咕咕的缓缓靠近了他们,尼奥斯用摸史莱姆的手法摸摸他

多恩带人站在王城前,例行的驱逐外敌活动结束了,他主动缴械,站在尼奥斯面前

尼奥斯再次使用唤声泥颅:谢谢

安格隆在全是尸骸的战场来回徘徊,他们穿过传送门站在战场上,尼奥斯思考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安格隆就已经冲上来了

他们齐心协力,没有杀了安格隆,只是控制了他

尼奥斯使用了万能的唤声泥颅:对不起

区区猩红腐败他还是能对付的,只是可惜他来晚了,让安格隆在这地方徘徊这么久

安格隆看了他一眼,选择蒙头睡好久没有的安稳大觉

尼奥斯捡到了一团泪滴骨灰,泪滴上下动弹,最后变成尼奥斯的半透明样子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对视,瓦尔多:异端!

但是尼奥斯很喜欢泪滴,泪滴可以帮他干活,泪滴好

他们在王城下水道迷路,在下水管道里到处乱窜,遇到躲在下水道的莫塔里安幻影

莫塔里安:……要不你们当没看见我,反正我也不在这

圣吉列斯微笑:不太行呢

瓦尔多:你在哪?

基里曼坐在黄金树前,他指了指黄金树说:拒绝的刺拒绝了一切,没有任何人能进黄金树内部,要不你们把它烧了吧,我还是喜欢父亲的颜色,这个五光十色,一点都不晃眼

他们穿过雪山,爬到圣树去,结果他们来晚了,圣树下就剩费鲁斯一个人,福格瑞姆跑了

费鲁斯耸肩:要吃点圣树特产吗

他们爬上巨大的锅,光是锅的边缘都可以并排站好几个人

“兄弟!”圣吉列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转头一看,伏尔甘站在巨人大锅下对着他们张开双臂

“小心玩火自焚!”伏尔甘大笑:“火可是我的专长!”

他们在逐渐崩坏的天空城中上蹿下跳,科拉克斯坐在天空城大殿等着他们,命定之死被他递给尼奥斯,他提到了科兹:那家伙消极怠工,估计现在在哪个角落窝着吧,别忘了带上他

黑色愤怒的刺他一下

阿尔法和欧米伽站在焚毁的黄金树前,杵着剑等待着他们

无法言语的破碎的荷鲁斯站在黄金树里,他和尼奥斯对视,缓缓举起手中的大剑

光芒消散后,那些声音响起

“啊,被诅咒者。”杂乱的声音说,似男似女,喋喋不休:“好吧,你还是找上门了,虽然来晚了,不过我们玩得很高兴,这次放过你们,我们下次再会。”

*枫应only,突发脑洞,一发完结,诸君,我就是喜欢爱而不知但是占有欲十足的龙尊大人和钢铁直男思维的短生种百冶!人物ooc有,慎入慎入

*此文中心,论朱明仙舟的人文风俗撞到罗浮(老古董划掉)仙舟时会发生什么事

*应星: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后悔不已】

——————

事情的起源是跟丰饶孽物战斗后的对饮。

这是丹枫和应星一个小小的默契,每次鏖战后五人聚会共饮畅谈后,他们两都会聚在百冶府邸的院子里续杯,偶尔也会进行武艺较量。

但是今天有点不同。

龙尊大人的面色很平静,看起来跟以往一样,但心思细腻的匠人却是一眼就看穿他平静面具下的淡淡忧伤。.........

龙尊大人的面色很平静,看起来跟以往一样,但心思细腻的匠人却是一眼就看穿他平静面具下的淡淡忧伤。

应星回想了下这次战役的报告,与丰饶民的战争向来残酷,在战场上生命如同萤火般渺小脆弱,饶是仙人之躯和持明族也经常有所损伤,然云骑全体上下都将在战场上的牺牲视为荣耀,他们亦是如此。

世人皆说龙尊心思深奥莫测,不好接近,尤罗浮龙尊最为冷漠,虽为医者治愈无数伤患,但面上从未展现出一丝情绪,眼神冰冷到如同方壶上千万年不化的玄冰。

丹枫这人其实相处久了还是挺好懂的。

应星心思转念间,大脑飞快扫过此次的阵亡名单,上面的某个名字让他顿了下,瞬间就了然了。

……那个持明人走了啊。

不幸中的万幸,是重伤后紧急蜕生,但按照持明族的传统,下一世的他和上一世的自己已然是截然两人,毫不相干。

有点可惜,那个持明人非常憧憬丹枫,体质明明不适合却通过多年的锻炼硬生生加入云骑军,话多但是很热情坦率。

负责善后的是丹枫,作为一族族长,每个持明人的后事基本都是他负责记录登记,能蜕生的就蜕生,不能蜕生的则由他念咒语送族人安息。

唉,丹枫也是不容易。了解前因后果的应星体贴地没有多问,反而转移话题跟他讨论起自己最近的武器设计,并不断地给他斟酒,试图让感伤的好友开心点。

酒一杯又一杯地灌下,没多久应星带来的一大壶酒就喝完了,龙尊自然不会醉,但作为短生种的匠人在陪酒时自己也跟着喝下不少,等龙尊回过神时,温柔陪伴着自己的短生种友人已经扑通一声倒在桌子上。

“应星?”丹枫心里感到微微歉意,他自知自己这种情况其实不太适合和匠人见面,明明往常这种情绪他都会自己处理好,外人不知道,也看不出来,但是应星却在第一次时就敏锐地看出来。

心有所觉却不语,短生种友人用无言的陪伴默默地守候在他的身边。

等到丹枫察觉到时,他已经习惯跟应星在每次战后小酌交谈。

只要和应星在一起……他的心就会变得轻松。

太危险了。

看着友人鬓间插着的珠花发簪,莹洁的月光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就如同主人般,耀眼到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丹枫默默地攥紧拳头,眸色蓦然变得浑浊暗沉。

龙心在嘲笑他的软弱,竟堕落到依恋凡人的温暖。

【闭嘴——】

丹枫的天青色眼眸射出森冷寒光,他冷哼声把这股躁动的情绪强行压制下去,但一直被他忽视的东西还是无法抑制地浮上心头。

【……他是短生种,他不是我的族人,连蜕生的选择都没有。】

【……既然如此,让他——】

混乱的杂音充斥在丹枫的大脑里,丹枫烦不胜烦,正要念清心诀时,本以为烂醉的白发友人突然满脸通红地拍桌惊起,平地一声怒吼,惊得丹枫龙尾都显形出来。

“所以说!不要像个娘们一样憋在心里头不说话。”

眼神迷离的应星显然已经醉了,并且此时在发酒疯。

他解开平时扣的严严实实的高领工服,露出显眼性感的喉结、修长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被绷带包裹的饱满胸膛。

“真是热死人了,穿得那么紧干什么!”醉鬼百冶嘟囔道,一副对着装极度不满的样子。

丹枫猛然想到应星是在朱明长大,那边的服装,只能说十分清凉。

丹枫第一次见到应星时他就裹得严严实实,手部一点肌肤都不露,哪怕是在锻造房时应星也是穿着工服,整洁自律到让衣着保守的罗浮人都挑不出毛病。

在丹枫失神时,这边的应星已经把上衣脱了,露出他锻炼有素并且有八块腹肌以及完美人鱼线的上半身。

他大叫一声,“痛快!”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应星,丹枫有点楞然。

他发现这样狂野的应星……他也不讨厌,甚至颇为喜欢。

狂野的友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丹枫莫名对眼前的应星产生点紧张的情绪,尾巴都悄悄竖直了。

“丹枫!大男人就要敞开胸怀畅所欲言!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头只会越想越乱!来!让我教你我们朱明人怎样排解情绪!”

因为醉酒放开自我展露些许本性的百冶伸出长臂,二话不说就把好兄弟的脸按在自己胸口上,他还骄傲地挺起胸膛,豪迈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一场没什么,兄弟的胸膛就是用来依靠的,你尽管发泄吧!”

莫名其妙被按头埋胸的持明龙尊被莫名要求哭一场,美其名发泄出来就好多了。

丹枫:谢婉拒

完全哭不出来。冷着脸的丹枫任由友人抱着自己,身躯紧贴时,应星散发着热气的健壮肉体让丹枫的心情突然就轻松了不少。

第一次跟人肉体紧密相拥的持明龙尊因为其新奇的体验尾巴都翘了起来。

微凉的脸颊紧贴着饱满弹性的胸膛,哪怕是被绷带包裹都能感受到其柔韧的触感,应星的气息,心脏的跳动声,活着的证明,都透过尖尖的耳朵传到四肢百骸里。

好喜欢……

他想感受更多……

丹枫微微低下头,戴着手套的双手绕过腰侧在腰间扣住,没多久就被他嫌弃地褪去手套并以指腹触摸感受肌肉的每一道收缩流向。

鲜活的,富有生命力的……

几乎把身子都挂在百冶身上的龙尊大人表示朱明风俗确实很不错。

当然这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怀炎他是坚决拒绝的,其他人也不行。

持明龙尊眼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碧绿色的龙尾顺着短生种匠人的小腿蜿蜒盘旋而上,牢牢地在腰腹部盘踞了下来。

而奔放的短生种匠人早就头一歪,靠在龙尊身上睡过去了。

“疼疼疼,昨天喝多了!”

应星一大早起来就感觉脑子里有千百把小锤子在疯狂捶打他的神经,他捂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沿爬进屋内,懒洋洋地停留在他身上。

“给你,解酒汤。”一个瓷白汤碗盛着淡褐色的汤水出现在应星的视线内,头痛欲裂的应星也来不及想太多直接就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等快喝完时他身形一僵,大脑开启重启中,开始回溯起昨天晚上自己醉酒后的行径。

【……不要像个娘们一样憋在心里头不说话。】

【兄弟的胸膛就是用来依靠的,你尽管过来发泄。】

他脱衣服,大喊大叫,还把龙尊的脸按自己胸口上。

昨晚做过的事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应星整个人都石化了。

帝弓司命在上啊!我该怎么去面对我的友人啊!

而此时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出声了,并且还脸色平静地坐在他床头。

应星的脸扭曲了下,他决定选择——

“咦,丹枫你怎么在这?”应星扶着额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黑发龙角友人,睡眼惺忪的紫眸满是疑惑之色,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让丹枫眸光微暗。

他双手环胸,用清冷的声线提醒装傻的友人,“应星,你喝了我的解酒汤。”罗浮顶尖医师的声音听起来跟往昔无异,白发匠人却是冷汗直流,最终选择坦白。

应星在心中大呼喝醉误事啊,这下他在丹枫心中的形象算是全毁了,对方一看就是注重礼节和距离的龙。结果昨天自己先是脱衣,还按着对方的脸放在胸膛上,这种行为在朱明那边是正常,但这边毕竟是罗浮,俗话说入乡随俗,为了能够融入罗浮工造司,应星也是废了一番心思研究罗浮的风土人情,平时穿得堪称男德楷模,而努力营造的形象,在昨天算是全毁了。

唯一让应星庆幸的就是见到他这一面的只有丹枫,好好道歉的话还是能博得对方的谅解。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认真给对方道歉时,丹枫却是微微歪头,天青色的眼眸带着不解反问,“为何道歉?”

应星惊了,难道昨天自己失礼的行为在丹枫眼里都不算什么吗?可丹枫明明讨厌发酒疯的人啊。

难道因为是友人他就原谅自己昨晚的失礼?

觉得自己看清丹枫心意的应星眼眶微红,说话的语气都不稳了,“我昨天做了很多失礼的事。”

“无碍,朱明习俗,应星无需介怀。”丹枫云淡风轻地挥了挥袖,似乎不把昨晚的事放心里。

应星闻言大为感动,在内心连连感叹丹枫不愧是他的挚友,如此善解人意的一条龙竟被外界流言蜚语扭曲成不懂人心的高傲龙尊。

应星在内心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好好维护丹枫的声誉。

丹枫是一个多么温柔善良,体恤友人的好龙尊啊!

是他应星一辈子的朋友!

——

这样想着的应星在新一次的聚会中看到景元喝醉了酒,脚步不稳正欲倒向在他旁边的丹枫身上时,白珩的脸色突变,发出惊呼,“小景元快醒醒——”

丹枫不喜与人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是人尽皆知的事,白珩看着醉醺醺的景元摇头晃脑的,眼睛都变成蚊香状,下一刻就要倒向旁边的丹枫身上,她连忙向应星求助,“应星你快拉……”

“没事的白珩,丹枫不会……”应星一看机会来了,正欲给白珩说明时,只见一条虚幻的青绿色水龙从他面前急速飞过,把晕乎乎的景元叼在嘴里腾空而上,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白珩一脸后悔莫及,叹气道,“欸我就知道。”她之前也是醉酒被丹枫带到高空上吹风,一睁开眼差点吓死,什么醉意都消散了,可怜的小景元啊。

面对她的跳脚,丹枫只是抛给她一句,这样醒酒很快,我们持明族人都喜欢这种。

哎这不同种族的文化差异真是害死人啊,虽然这法子对醉酒的很有效,但对心脏很不好啊。

镜流脸色平静,似乎并不担忧弟子的安危。

应星瞠目结舌,把刚刚差点说出口的丹枫对朋友很温柔的话语憋回肚子里,默默地低头喝酒。

没过多久水龙就叼着脸色苍白目光清醒的景元回来,丹枫轻抚水龙下颚,天青色的眸子满意地看着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景元,“效果很好。”

“确实。”镜流淡淡地瞥了眼贪杯的弟子,附和丹枫的话点了点头。

只有知晓他惊吓的白珩颇为心疼地抚摸着景元凌乱的头发,可怜的孩子。

景元觉得委屈极了,他就是一不小心喝多了一点,不小心要倒在丹枫身上,至于要在高空中悬挂吹冷风吗?

醉酒效果那当然好了,他吓得差点没喘上口气晕过去。

“咳,你这小子,下次少喝点。”听到平时总是喜欢调侃自己几句的应星居然都来安慰自己,景元大为惊讶,他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看来应星哥也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丹枫哥也太过分了,应星哥只是个短生种,身体可没他们结实。

被误以为也被悬挂在高空中吹风的应星很是心虚,自己刚刚应该出手的,谁知道丹枫出手那么快那么狠。

唉,一定是顾虑到自己的短生种身体,丹枫才没这样对自己,果然丹枫是个温柔细腻的人啊。

在心里继续给好友加滤镜的应星默默地拍了拍景元的肩膀,看着平时活力四射的小白狮精神萎靡的样子,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好了,我待会给你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武器。”

“真的!好耶,应星哥真好!”听到有武器,前不久才武器损坏的景元欢呼一声,兴奋地扑在应星身上,毛茸茸的头颅埋在应星的胸前使劲磨蹭,一副大猫撒娇的姿态让白珩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

应星和景元的关系真好啊……白珩在内心感叹,突然她感到周遭的空气变冷,一股无形的威压悄无声息地出现,但很快就逝去,白珩茫然地四处找寻这股让自己感到不安的气息。

“无事。”在旁边的镜流按下她四处张望的脑袋,脸色不变地安慰她。

“也是。”仙舟顶尖战力齐聚一堂,还有什么能威胁他们呢?白珩浅浅一笑,只想着是自己太敏感了。

丹枫低头凝视手中已然出现裂缝的酒杯,眼神深邃。

朱明习俗……真是讨厌。

稀里糊涂就被拉着喝下酒的应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龙尊沉默倒酒的行径弄得也小心翼翼起来,硬着头皮喝下龙尊亲手倒下的酒,没多久后应星的双眼就迷离起来了。

蓄满水汽的迷茫紫眸愣愣地看着自己,白皙的俊朗脸孔布满红霞,浑身散发着热气的应星让丹枫很是满意,为了表示对友人的尊重,丹枫转换位置坐在他旁边时还礼貌地问了句,“应星,我可以靠在你胸上吗?”

“嗝,啊——”被酒精熏陶的精明大脑启动无能,应星眨了眨眼,大掌一拍石桌,力道之大连酒杯都蹦了起来,“好兄弟无需多言——嗝。”

被灌酒太多的短生种匠人浑身无力,健壮的身体正要倒在石桌上时,青绿色的龙尾就已经席卷住他的腰肢,强行让他坐直身体。

丹枫徐徐坐下,锋利的指甲轻易就把短生种匠人的扣子解开,露出了藏匿在衣物下的健康躯体。

丹枫把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感受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他感到十分满意。

下午景元趴在应星胸前磨蹭的一幕突然出现,丹枫眸色微怒,他早已知晓应星其人外冷内热,对伙伴极好,但看着景元就这样霸占前不久还专属于自己的位置,哪怕是无心的,也让龙颇为不满,隐藏在血脉深处的占有欲让他龙心不稳,此时急需一些事物让他冷静下来。

“丹、丹枫,我好难受。”浑然不知危机的短生种匠人因为龙尾的逐渐加大力道而感到内脏被挤压的痛楚,实在是太难受了,他伸手按在丹枫的肩膀上做推却,剑眉轻蹙,眉眼间带着一丝委屈的味道。

醉醺醺的应星搞不懂,为什么在朱明里大家相互拥护时是那么的开心,怎么在他和丹枫身上怎么那么怪呢,丹枫的龙尾巴还勒得他很痛。

他低垂着头把衣摆拉上,看到自己的腰腹处已经被勒出龙鳞的红痕形状,顿时就有些生气了,话不经大脑思考就说出来,“我不要让你抱——唔唔”

未说出口的话被龙尾堵在喉间,应星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丹枫眼里冒出幽幽绿光,看起来格外渗人,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黑色的漩涡,看得应星寒毛直竖,恨不得立刻逃离他的身边。

“应星,应星……”龙尊友人低低呼唤着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幽暗,应星被堵着嘴,腰间被人用力捏住,他情绪一个激动下就陷入了昏迷。

他在失去意识前迷迷糊糊地想,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怎么丹枫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真是搞不懂。

翌日清晨

应星在一股药草的味道中清醒了过来。

他刚睁开眼转动眼珠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在自己床前低头给自己贴膏药的丹枫。

对方看起来情绪低落,尖尖的耳朵都垂了下来,一副心情不佳的模样。

应星心弦一动,正想从床上坐起时,谁料腰部一用力,腰间传来的酸痛就让他不得不躺下。

“别动。”丹枫低垂着眼把他压下来,语气罕见地小声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懊恼,“等一刻钟,我在给你敷药。”

十分听医嘱的应星乖乖躺回床上,本来还有些许恼怒的情绪,但看到沉默忙碌的友人时就随之消散了。

“应星,我以后不会再要求你了。”丹枫纤长有力的指腹凝聚着微微白光,点在应星红肿的腰腹间,他语气凝重地道,绯红的眼角隐隐泛着泪光,一副极为后悔的模样。

应星感受着腰间损失的肌肉被温和的白光治愈着,眼角又瞥到友人似乎眼角还挂着泪水,彻底地没了脾气了。

率先发酒疯的是自己,把龙尊按在自己胸上的也是自己,虽然不知道昨天丹枫怎么情绪不太稳定的样子,但是丹枫还是他的好兄弟啊!

好兄弟现在都因为弄伤自己而流下珍贵的眼泪,还尽力尽责地给自己治疗,他应星有此好兄弟真是他努力修来的福气啊。

只不过是区区胸膛,丹枫要是觉得他们朱明习俗不错那就继续!只要提醒他小心力道就行。

在床上说服自己的百冶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要珍惜这份情谊,等一刻钟后,腰间被完全治愈的应星一个鲤鱼打挺,利落地从床上跳下来。他上身就随便披着一件单衣,因为治疗的原因早就门户大开,连绑带都被除下,露出白皙柔韧的胸肌和结实整齐的腹肌,应星也顾不上整理着装,他觉得自己要快点把此刻的想法告知给受伤的友人。

于是在丹枫坐着收拾药碗时,他的脸突然就被埋入一片温热柔软的地方里。

跟以往隔着布料不同,这次的触感更加的真实细腻,并且富有活力。

简直让龙沉醉不已。

短生种友人的声音坚定地在他身边响起,“丹枫,这次只是意外,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朱明的习俗,下次难受想要发泄时再叫我吧,我们可是好兄弟啊。”

丹枫没有回答,他放下手中的药碗,然后把手轻轻放在应星柔韧的窄腰上,并轻轻地嗯了一声。

应星很开心,丹枫的心情变好了。

那群龙师的建议还算有用。埋在友人宽阔胸怀里的龙尊大人冷冷地想,只要稍微示软就能获得他人的谅解。

也不枉他大半夜把那群龙师用水龙吊着威胁怎么寻求他人谅解。

从来就是心高气傲的龙尊大人把眼角的水痕用法术拭去,转而伸手拥抱住友人的身躯。

下次再让那群龙师给出点法子让应星只和他玩这种朱明习俗好了。

龙尊理直气壮地把难题抛给龙师,自己则沉浸在友人温热的怀抱中不可自拔。

-end-

彩蛋丹恒:刃的胸简直太可怕了

路过被宇宙最大魅魔迷住的路人“你”x神圣的无性E

预警:人称很混乱,“你”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E设定是无性的,完整在sy

王座厅内。

“敌人正在外面。”

黄金王座所散发的灵能之光足以刺瞎人的双目,然而坐于其上的存在双目紧闭,黑发披肩,依旧如无法被这些凡俗萤火所遮蔽的冰冷太阳,令人目眩神迷。

+我的敌人+

“是的,是您的敌人。”

“这一切本来与我毫无关系的,可是我经过了这个世界,我看到了您。”

瑰丽的,奇幻的,难以被定义种族和生命的存在飘在王座之前,它模仿...

瑰丽的,奇幻的,难以被定义种族和生命的存在飘在王座之前,它模仿的人类声线宛如最甜美的蜜糖,喃喃说着近似于爱语的话。

最冷酷的石头也该因它满溢真切爱意的倾诉而活动起来,像几万年前的古老神话那样,走下神坛化作绝世美女来回应。

但王座上的人类之主仅仅只是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未知存在,并把那些从一开始就试图落在他身上的,宛如丝带般轻柔的银色“肢体”烧掉。

“外面的那些,呃,应该是叫原体和阿斯塔特对吗?都是忠诚于您的子嗣,他们都爱您,他们在为您奉上生命。”

“但我,我可以做得更多,更好。无论是忠诚的还是背叛的,我将会比他们任何一位更强大,更忠诚,更爱您。”

“此时此刻是万物的终焉,是您希望的终结与死亡,但我可以制止这一切。”

“我愿意为您镇压网道,我可以为您做到我能做的所有事。”

+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只希望您接受我的爱,让我留下来。”你深深地凝视着王座上的身影,在游览其他世界时,你曾经见过自己数量无比稀少的同类自愿困于一个世界,当时你无法理解。但现在你才明白,那不是被困,只是不愿离开而已。

“您随时可以驱逐我,只要是您动手,我绝不会反抗。”

银白色的丝带状的“手”在你说话时一直向黄金王座上悄悄蔓延过去,都被金色火焰随意化成了灰烬,没有任何一条能靠近帝皇,但这一次,你的“手”真的落在了祂的身上。

你明白,祂应许了。

然后你在帝皇的目光下逐渐开始收缩,降落,像瑟缩的海葵,又像是内敛的花蕊。在花心中勾勒出了一个难以区分性别,神秘而美丽的人形。

“我的人形好看吗?”你紧张的展示着自己流光溢彩的身体,“我知道这不是很像人类,但是我会学的更像人类的。”看到了过去和未来后你当然知道祂对人类的喜爱,所以深怕自己的外形令祂厌恶,碰触祂身体的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和狂喜交织,“感谢您允许我......”

+你以人类的血肉为食吗?+

帝皇只是皱着眉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生物,外露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其覆盖,并不疼痛但微微发痒,像是贪婪的野兽在进食前享受的舔舐。

“您在不解风情方面,真是和您的力量一样强大!”你气急了,你明明是在亲吻祂。

细白亚麻的衣袍直接被扯开......

......你的本体正由人类之主孕育,而你的力量已经降临在了那帝皇最愚蠢子嗣所做下的愚行之处。

无论是紫色的蛇,蓝色的飞鸟,还是腐烂的绿色的鹿,狂怒的红色的猎犬,都不能阻挡你的力量,被隔绝在外,使得诸神唯一的大敌在自网道破碎后第一次拥有了安宁。

这对帝皇来说,已经足够。

现在留下的只是你意识的残影,而在消散之前,你俯下身亲吻那张美到令人落泪的面容。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爱......”

“我愿爱你所爱,恨你所恨。”

王座厅外。

“父亲怎么样了?!”

多恩、圣洁列斯和伏尔甘,这些帝皇的忠诚子嗣匆匆赶来,他们急切的询问着马卡多刚刚的震动是因为何事,以及最关键的,他们父亲目前的情况。

“没有消息,王座厅的大门一直无法打开。”马卡多亲选代替他的主人恭敬的回答。

但他却发现没人在听,原体、禁军、所有的凡人和机械神甫,还有他的主人,都呆呆地凝视着后面。而他也能感觉到,某种从围城开启时就再未感受过的璀璨的光落到了他的身上,令他颤抖着转过头去。

一位神祗正站在那里。

金光织成的衣物从他的身躯和手臂上垂落,上面印着一条条深红夕阳和鲜红晨曦的光辉。微型闪电环绕他的身躯,在他身后,雷电火花如蓝色的冰雪般从王座扶手上洒落。在他高贵的头颅后面有一轮白色的光圈,如同猎人的满月与坚定的星辰般明亮。它散发的光芒将他的脸笼罩在阴影中,如同满月前的月食,唯有一双眼睛绽射出夺目光亮。

他正如混沌中的秩序,黑暗中的光明。「1」

祂已起身,与他们同在,祂将为所有曾呼喊过祂名号的生者与死者复仇,亚空间与现实宇宙都不会有叛徒的容身之处。

只因祂与他们同在。

「1」这段和上面一段是终死原文

这篇灵感是终结与死亡里的这句:

【......他们渴望他起身,离开这个座位加入他们。他们渴望得到启示。他们想让他们的帝皇回来,想让那个冲锋在前领导着大远征的战王回来。难道他不能扭转局面吗?为何他不在大门前击溃叛军?为何他不行动?为什么他不和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他只是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他们确信,只要他起身,持剑与他们一同战斗,这场战争将在几小时内结束,胜利将从暴行中诞生。他不正是混沌中的秩序,黑暗中的光明吗?】

因为想看帝皇起身亲自收拾叛徒,就写了这篇。儿啊,已是爹来杀你的时候了.jpg

简介:费鲁斯:我不同意。

又名《佩图拉博:大魔生活体验vlog》《爱,死亡与佩图拉博》

预警:E终死2成神if,真·混沌神·性格绝赞恶劣的黑王E,两个精神病到处创人的邪门故事集

微量allE,OOC,含各种恶趣味/黑色幽默/冷笑话/血腥/暴力/色孽/泥塑/G向要素/突如其来的角色暴毙,大量魔改私设,大量胡言乱语,扭曲&病态的关系,于是HE了

(1)

佩图拉博认真摆好了十三个祭品,割开他们的心脏,看着鲜血从八方注入阵内,等待他那位高高在上的、坏脾气的、强大的、美丽的父亲莅临。...

佩图拉博认真摆好了十三个祭品,割开他们的心脏,看着鲜血从八方注入阵内,等待他那位高高在上的、坏脾气的、强大的、美丽的父亲莅临。

结束了,他松了口气。

由于严重违背了父亲的意愿,隶属于祂的大半个漆黑寰宇都对他怒目而视。像要用数亿个恐惧之眼将原体撕碎丢入马库拉格,和那些该死的教堂与《圣言录》与乱七八糟的编号一起熊熊燃烧。

——这就是神明的宠儿不得不承受的折磨吗?

好在他早已习惯、并爱上了这种深邃又令人着迷的危险预感。作为邪神的正统大魔,他咧嘴一笑,嫉妒吧,小喽啰们。

于是,第一百六十九批次的祭品发出凄厉的嚎叫,灵魂未升至亚空间就与血肉一同被恶意淹没,被黑色的粘液碾碎到八角法阵上。

不出所料,又失败了。

原体那毫无血色的嘴唇抿出一条扭曲的线条。身边的牧师察觉到了鲜明的不详征兆。

“不该是这样的。”艾瑞巴斯嘶哑的声音从胸腔断断续续地漏出来,“祂……拒绝了你。”

“是啊,我差点没看出来。”他一把拎起牧师,“总是不停地、不停地重复一些废话。我有些后悔把你复活了,洛嘉之子。”

艾瑞巴斯,或者说艾瑞巴斯的遗骸……充满了艺术感。半遮不掩的脸皮被烧成焦炭,胸口被另一副枯骨贯穿——它属于洛嘉的养父。这对好搭档的血肉被剥光,穿插为一个骨白色的倒十字。即使是被佩图拉博掐住脖子的当下,他们依旧紧密相连。

据三叉戟所说,西卡罗斯昔日祭拜四神的庙宇十不存一,无边无际的火山灰淹没了城市,荒无人烟的原野燃烧着漆黑的烈火,仅有一座洁白的“高塔”巍然屹立。那是由成千上万怀言者的骨架组成的怪异、可怖、圣洁的十字雕塑。

血肉被完整纯粹地剥离,骨骼镀上了一层银辉,简直像某种……圣物。

艾瑞巴斯留被插在正中。一圈猩红的喷漆将他标出,两行漂亮的花体字紧挨着他:「我猜:你们一定在找它。」「小心!别把我的作品摔坏了!」

战争铁匠们听话地将它拔了出来,忽然瞥见下方的猩红基座——那副熟悉的面孔惊得他们手一抖,差点摔得四分五裂。

当然,这点小事必然不用告知原体了。

三叉戟继续分析:创作者把洛嘉从圣殿里拖出来,一定是想把他钉在上面、浇筑成一个众所周知宗教首领必然会喜欢的形象。在留下一地骨质角、翅膀、鳞片与尖刺碎屑后,祂忽然发现:咦?正好缺了个基座?于是快乐地更改了模具。

“不管祂是谁,一定对艺术具有……相当独到的见解。”福克说。

银河系当世无双的艺术家抬起头,对佩图拉博露出一个穿越无数星辰与潮汐的微笑。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你懂的。+祂无奈地耸肩,将手轻柔地搭在洛嘉的头上。

——原体正跪倒在祂的脚下颤栗,出于恐惧、敬畏、以及……一些未随立场转变而枯竭的爱。

+我不太清楚原体能不能支起这么多人,但……或许可以试试?+

佩图拉博对洛嘉的遭遇不感兴趣(肯定没荷鲁斯有趣),牧师的混沌小知识才是他的目标。在得到这副连体婴骨架之后,他让儿子用祭品给它糊了点血肉,使牧师获得了一些器官,短暂地活了过来。

“还有个办法。”艾瑞巴斯发现死期将至,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终于开始运作,“仪式匕首——八分之一的宿敌刃,重伤荷鲁斯的黑暗之刃。或许能起到作用。”

言外之意是:用仪式匕首捅佩图拉博一刀,这样他就能在濒死时分见到父亲了。

——和荷鲁斯一样。

这个糟糕透顶的笑话成功让佩图拉博放声大笑,可惜他的手并没有本人那么具有幽默感,是暴力与毁灭的忠实拥趸。于是,“咔擦”。脆弱的颈椎孤零零地向外翻折,牧师的人头安静地滚出了视野。

现在,它唯一的价值也没了。

微风沙沙拂过大地,只剩下祭品们痛苦的呢喃、儿子们压抑的呼吸声,还有亚空间掠食者们幸灾乐祸的嘻笑。

他拍掉手中的骨渣,绕着阵法思考良久,最终放弃了用大腿骨充当橡树枝、黑水代替圣泉的想法。

“好吧。”他说,“把匕首给我。”

一旁的钢铁勇士吓坏了。他们不舍地看着这个糟糕父亲,好像被刺伤之后他会变得情绪稳定、谦逊有礼,宣布第四军团将回归帝国,任劳任怨地重新沐浴在神皇的光辉之中。

性情大变。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没说什么“不希望您冒险”“舍不得您”之类的酸话。或许,是因为他们都不愿惹原体不快,成为下一批祭品;或许,是因为原体现在戒断反应发作的疯魔模样,有目共睹。

黑色的刀刃没入腕部划至小臂,鲜血飙向天空,强大的愈合能力导致效果不佳。他用匕首在不同的部位重复了十二次同样的动作。第十三次将是最后一次,这是父亲的幸运数字,他会选中自己的咽喉。

刀刃抬起半公分,视野边界被黑暗的颗粒淹没,冰冷的温度驻足在神经末梢,钻心的疼痛如约而至。

死亡。他放松地将手埋入滚烫的沙砾,这就是死亡吗?太好了。父亲,我亲爱的主人,快来吧……

+我听到愚昧之人的呼唤……+

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是啊,父亲,是我……

他踉跄着想要触碰到祂,脚下的土地向远方延伸。他循着道路摸索,蜿蜒的小径越发崎岖、陡峭,最后不得不俯身紧贴着岩壁,手脚并用,艰难地攀爬起来。

他的身形也变得矮小。冰冷的空气流过他的胸腔,不合身的布料被风鼓动——

睁开双眼,他悬在峭壁之上,肺部灌满了熟悉的空气,远处是覆雪的山峦,漆黑的森林铺满了南麓高地,弧状的湖泊在月下波光粼粼。

奥林匹亚。

星空之下,山峰的最顶端,一个漆黑的人影俯视着他,宛若恒星的引力场,宇宙的化身,恢宏、瑰丽、璀璨。夜空的千万道涟漪褪去了光辉,如同低垂的帘幕。

+哦,4号,明知故犯。+

祂冰冷的话语与美丽的形象相去甚远。男孩呆呆地定在原地,身上因恐惧一阵阵颤栗。

+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忍不住反复拨号占我的线了?……之前谁还在跟我抱怨说他的兄弟都是没断奶的婴儿?现在看来——你也不遑多让啊。+

祂俯下身,语气一转,仿佛玩弄碌碌的蚁虫。

年幼的佩图拉博瞪大眼睛,一种奇妙的亲切感在他与那人之间涌现。他忽视了那些带刺的话语,着迷地盯着祂,脑子里蹦出一个词“父亲”。

+谁是你父亲?小工具。+祂眯起眼睛,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我是神。是你至高无上的主人。+

他一时哑然。他不是数字,不是工具,他叫佩图拉博,世界上也没有神——

说到底,这种蛮不讲理、趾高气昂的家伙凭什么对他这么有吸引力啊?

他悄悄抹去眼泪,暗自腹诽:这么讨厌的家伙,得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男孩开始更加卖力地向上爬。

+行吧,4号,继续做无用功吧。不过,别再自杀了,那个业绩已经够了。反而让你欠的复活债多到……几辈子都赎不了身了。+

男孩一句话也没听懂,但为了不惹祂生气,还是点了点头。

他偷偷地想:做祂的仆人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吧?还能名正言顺地待在祂的身边,真的不是奖励吗?

山间下起了淅沥的小雨,生长着苔藓的岩壁更加光滑,手掌与脚踝的创伤不断愈合又再度被割开,疼痛变成了麻木。他渐渐变得力不从心,视野越来越模糊……

一声惊呼,他从山体上跌落。

碎石卷进几千米之下的急流。树枝痛击着他的手臂,天空旋转着跌入眼帘。

祂及时伸出手——

打了个呵欠。

一阵急促的滚落与摩擦,男孩靠自己稳住了平衡,险险地挂在半空。

他惊愕地抬头:按一贯的发展,祂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抓住他,微笑着说“我的儿子,我找到了你”吗?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记忆,但就是不该这样!他恼怒地想,既然不让我喊父亲,还喜欢装神弄鬼,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母亲——!”男孩拖长了声调,故意捏着嗓子,亲昵地撒起娇来。

空气凝固了。

自称是神的男人那副戏谑的神态消失了,错愕转移到了祂的身上。祂的表情一片空白,被这个称呼震撼得近乎失语。

+呃……+祂愣在原地。

+母亲?+祂难以置信地重复着,+母亲??+

“妈妈!”男孩坚定地喊着,连贯地抓住一个接一个岩点,靠着极高的控制力在落脚点之间腾跃,“妈妈!”

——男孩暗自发誓:如果这一幕被外人看到,他绝对会追杀对方到天涯海角直到把这个人全身的骨头抽出来磨成粉喝下去。

祂迟迟回过神,缓慢地眨着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成体统的小鬼,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暗示我和那四个怪胎有过一些不清不楚的纠葛、亲自生了很多孩子吗!+

祂恼羞成怒,语调升高。黑色的火焰的幽影吞噬了雨水,蒸发的白雾凌空盘旋,岩石裂痕滋滋冒烟:

+我要抹掉你的全部记忆,让你无能得像个人类的幼崽,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在森林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被这里的多头畸形儿吃得骨头也不剩!+

男孩吓了一跳,他将因对方气急败坏而起的兴致藏起来。

“不要!不要这样做,不要抛弃我……”他恳求道,“他们,那些人总是拿看待异类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带我走吧……我错了,主人!”

+是吗?但我就爱看你遭受折磨,将失望与怒火憋在心中,被孤独与痛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逐渐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啊。+

好恶劣。男孩被自己生母的恶毒震住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要走了吗?”他可怜兮兮问,“你不会再来这里了吗?我,等我长大了,可以去找你吗?”

+不用。五十年后,我……嗯,一个穿着金色盔甲、背后顶着光环、自称是你的父亲的怪人会来到这里最高的山峰。他会温柔地接受你的觐见,把你从这里带走。+

刚刚的愤怒仿佛错觉。祂重新罩上了那层神秘、疏远的面纱。

+届时,你可以肆意挥霍你无处安放的激情,还有对父爱的渴望,他是不会拒绝你的。+

男孩刚展现喜出望外的表情,神明又带上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不过,很可惜你先遇到了我。你的父亲不喜欢我,所以,在他翻阅你的记忆后,会有些生气:我伟大作品的脑子里怎么被植入了一个混沌神明的烙印?难道是失散途中被污染了?虽然很可惜,但这样看来——只能就地销毁了呢。+

不过,“销毁”?

“好像有点糟。”他呆呆地说。

+是挺糟的。+祂叹了口气,+毕竟少了一个军团,大远征更慢了。坏消息:他们掀起叛乱的速度更快了;好消息:你父亲成神的进度也更快了。+

“那……怎么办?”

+不用担心,只要把你的军团并入第七军团就行了。+

“第七?”他心中腾起一丝警惕。他曾经期待与其他三个兄弟重逢,现在这个数字翻了一倍,变得有些刺耳了。

+是你的兄弟。他和你一样擅长堡垒修筑、防御工事搭建与攻城战。你们兄弟之间的能力两两对应、能够互相替换,就是为了这一天。+

祂看上去对自己恶意教唆儿子内斗的设计很满意,愉快地哼起了小曲。

+所有乐章分六幕完成,第七幕用来总结~[1]+

男孩啧了一声。他对7号的初印象很糟:一个讨厌的学人精。

+在你去世之后,他会成为你儿子的新父亲,用更健全的方式引导他们,赶上落后的进度。+

这段话与其说是在安慰男孩,倒不如说,是这个自称是神、身为他们的父(母)亲的男人,在炫耀自己基因工程的项目备案。

+他对这些事一向很擅长,自然也包括:受你父亲之托,当一个……好爸爸。+

男孩剧烈地颤抖起来。奥林匹亚的夜晚从未如此寒冷。眼皮沉重地黏在一起,咸涩的汗液混着雨水与眼泪从睫毛滴落,哽咽在风中变得模糊。

“我不喜欢他。”他喃喃自语。

+但你父亲喜欢。+祂说。

一记重锤。

男孩愣愣地看着祂,仿佛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正孤零零地坐在坟前,看着心爱的遗孀把他们的亲生孩子托付给一个后爹。

“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们的。”脸上贴着“7”的壮汉当着他的面,愉快地将母子俩搂入怀抱。

“不,我们才是真爱。”妻子楚楚可怜地搂着7号,“忘了他吧。”

男孩发出哀嚎,差点又从悬崖跌落,指节用力到泛白,沙砾簌簌坠入谷底。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星球,把“7号”兄弟兼情敌掐死在襁褓里——或者,从现在开始,牢牢占据父亲身侧的位置,不让其他序号趁虚而入。

“你可以带我走吗?”他仰起头,眼中闪着泪光,“我保证我会很听话,我会锻铁、还会缝纫,还能做一些简单的计算,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祂已经离得很近了。焚香与恬静罩住了他,像把脸埋入比月光更柔软的天鹅绒。

——然后把7号、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编号全部做掉。

——你们都给我去死!多余的数字杂碎,通通去死!没人有资格代替我!一头暴怒的野兽正在男孩的心中咆哮。

然而,为了父亲,他可以装得很乖、很听话。

男孩在侧方的一块突岩顿住脚步,手臂稍稍用力足部一蹬,终于翻上了山顶。祂则轻巧地一跃,落在了下方,一块较为平坦的岩脊凹陷旁。

他与祂失之交臂。刚刚酝酿好的情绪又远去了。

+不可以。+祂望着他,双手抱胸,无奈地说,+你提醒我了,我该走了。别了,可怜的小工具。+

愤怒的引线导向了一枚哑炮,“噗嗤”冒出失败的硝烟。难以言喻的痛楚在血管里奔腾,五脏六腑都在哀嚎。

“不,不要走。”他带上了哭腔,“求求你了,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被其他人替代!父亲,主人……!”

他向祂扑去,但只捕捉到祂消失的瞬间。

失重感随着暴雨砸向他。

狂风之外,森林翠色树叶被气流拨动,牧羊人的私语在河谷响起,金属盔甲的磕碰从远方传来回音,窸窸窣窣。

“父亲,求你了!我愿意以我的一切为代价……我的生命、知识、情感、理性……有价值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

+嗯?+

在这个瞬间,雨滴定住了。

+……你妄图用神的造物挽留一位神明?+

祂的声音困惑得有些浮夸,仿佛被他的愚蠢震惊了。

“我也想,”他哭喊道,“跟你一起离开!”

漆黑的火焰坠入乌云密布的天空,宛如雨夜飘扬的发带。

一只手抚上了他脸颊。

+嗯……我也不是什么冷酷的神。+

祂笑了。

+那么,我可以为你指明一条路。+

祂的声音逐渐淡去,一串复杂的亚空间语化为三百万亿个音符钻入他的脑海。在这头痛欲裂的鸣响中,视野的一角的烙印越来越亮,那是近乎失明的灼烧。

+是的,从现在开始——通往混沌的门扉将为你敞开!

+你将一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当你主动去寻找它、接触它,直到最后拥抱它的那一刻,就能触及高天之上的存在——+

一声轻笑,近在咫尺,惹得他的耳廓一阵痒意。

+……再次见到我了。+

千变万化的虹色潮汐穿过帷幕,无数双透明的手将他轻轻提起,放进岩壁的凹处。

雨水急促拍打在脸上,年幼的男孩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天空。

一只梦魇般的眼睛高悬于穹顶,像一团浓郁的油彩,灼烧着他的灵魂与内脏,成为他余生的煎熬,对他无谓的挣扎发出嗤笑。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佩图拉博从粘稠的溶液中挣脱而出,大口呼吸着空气。致命的伤口已经愈合,身体完好如初。他拍落盔甲的沙尘,重新站了起来。

儿子们或担忧、或惊喜地看着这个痊愈的钢铁之主——就和当年的荷鲁斯之子一样。

而他,也和当年的荷鲁斯一样,为找到了一条接近父亲的路而欢欣鼓舞、摩拳擦掌、心潮澎湃,双眼迸发着活力的光芒。

他转向天空中永恒明亮的星涡,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苍穹之上的所有天体沿着计算的轨迹运动,等待着那团悬挂在夜幕之上的亮斑最终与地平线相切——

于是,他伸出手,触碰那只眼睛,如同按下开关,脑中那一长串残留的音节被光芒照亮,不再模糊。

身前出现了一扇门,一扇虚掩的门。

推门而入。

隧道的尽头就在面前几十米的地方,透出耀眼的光,灿烂得不真实。

那是宏伟的、金色的光辉。

他被白光吞没。

他看到了帝皇。

(2)

佩图拉博能闻到一股短路的焦糊味,从自己的颅骨顶端传来。

他立即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有这种幻觉?

他想,也许自己已经死了。等他再次睁眼,死去的兄弟们会围着他鼓掌:“恭喜,二十缺一!”

也许,再次睁眼,帝皇正站在奥林匹亚的山顶,眼中不再有忧伤与慈爱,转为一种令人胆寒的陌生:+佩图拉博,你脑中有一个眼熟的……禁忌的印记——我需要一个解释。+

或者,从梦中醒来,他会发现自己在米德加德高塔的棺椁里浑浑噩噩地活了一万年,父亲从未拜访过他。不仅如此,还有个继承了他和7号基因种子的怪胎找上门喊他“父亲”……?

或者,身着长袍的父亲坐在床边,焦急得令人心碎:“可怜的孩子,你被祂们的阴谋所伤,我跨越半个银河,只为看望你……”

停停。等一下,最后那是什么?他在哪位狂人的梦里?这个切入点真是新颖——既然是做梦,就要做最狂妄、最大胆的,他记下了。

总之,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管面前的父亲会变成什么样、做出多么异常的举动,他都能镇定地安慰自己:祂难道不是一直如此吗?

于是,他睁开了眼。

在跟着荷鲁斯掀起叛乱之后,他对王座世界的印象一度只剩下断垣残壁、岌岌可危的防御工事、浑浊肮脏的尸山血海,还有一张闪烁着无数的进攻防御路径、最终打上失败印记的作战地图。

而现在,面前的皇宫复旧如初。

花园玻璃门外的栈道落着蒙蒙细雨。暖色的地理灯光将露珠照亮,虫鸣交织的乐曲中,绵延的茵茵绿草洒满繁星,薄雾氤氲的多洛塔玫瑰丛前,站着泰拉的主人。

祂的眼睛明亮温柔,祂的身姿端庄伟大,展开双臂的动作神圣高贵,祂的光环在玻璃穹顶之下熠熠生辉,让月光、清泉与鸢尾花都黯然失色。

“佩图拉博,我高尚的子嗣啊。”祂垂下眼眸,平静而忧伤,仿佛在等待一位久未归家的孩子。

帝皇。佩图拉博曾经怀念这个词。

主人,你又在戏弄我了?

他等待着父亲结束这一拙劣的表演,等待着祂说“我的演技如何?”然后咧嘴一笑,“你这副流口水的模样真是有趣。”再用力拍一拍他的肩膀,他会跟着父亲一起大笑。

但祂没有。

父亲伸出手,芬芳的香幔笼罩了他,他跪倒在柔软的地面,溢出的思念与纯洁的爱几乎令他想要呕吐,“你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

原体开始颤抖了。一个沉重的念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假如,他是说……如果他真的获得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么……扪心自问,他真的能放下过去的一切,假装那些都没有发生,假扮成那些那些或死或疯的兄弟的家人,怀着理想,担起重任,毫无芥蒂地为帝国奋斗……甚至改变那个结局吗?

不能了。就像科兹。他背弃了当初的誓言,在爱、美德与正义之间无望地奔波。那些是非对错的议题……他早就不在乎了,或许他从没在乎过,只是半推半就地踏上了那条阴影滋生的道路。

现在,他只想回到主人身边,把晚餐弄得妥帖,敲响祂的门,静静等待一个姗姗来迟的客人优雅地落座对面,露出古怪神秘的笑意:“你猜,我刚刚在忙什么?”

“毁灭世界。”他会不厌其烦地重复无数遍同样的答案,“我也一样。”

他会与祂相视一笑。没有什么宏图伟业,没有一个辉煌文明的枷锁高悬头顶之上,也没有一个注定破碎的梦。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要找的不是我,陛下,很抱歉,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我太软弱了。我需要有人能见证我的功绩,我需要与其等价的赞美。祂……虽然不会给予这些,但……我们都不一样了。”

他感到罪恶,同时解脱。

快点杀死我吧,帝皇。他祈祷着,这样,我就能见到主人了。

“可怜的孩子,你受到了何种折磨,以至于对自己失去了期待?”帝皇轻柔地搂住了他,眼中的哀伤凝为炽热的泪水,“孩子,睡吧。放松一会儿吧,让自己沉入梦乡。等你醒来,希望就不会再度落空了。”

“我……要重新出发,去找祂了。”

他想要站起来,却被按住肩膀,在脸颊落下一吻。

他浑身僵硬,愣愣地看着父亲。

“但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祂咬着他的耳朵,吐露了三个带着温度的词。

且不说他穿着动力甲……就算是白日做梦,这个梦也亵渎得令人害怕了。

帝皇金色的动力甲不知何时消失了。素白长袍的下摆轻盈地掠过地板,勾勒出身体的完美曲线。

他的呼吸停滞了。

祂带着体贴的笑,引导着他的手从饱满的胸部一路往下,“这个手感很熟悉,是不是?”

是很熟……不!但是,如果帝皇这么主动的话,他不是只能好好享受了吗?不!不……他得拒绝这个帝皇……他的身体是属于他的父亲……他至高无上的……他的父亲的!

“可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吗?”祂吐出细长分岔的舌,笑眯眯的眼睛里闪着紫光,嗓音像花蜜一样甜美。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拙劣的陷阱:父亲身上的味道没有那么甜腻,泰拉的皇宫的颜色也没有那么深,那么紫——应该是他最讨厌的金色才对。

他想,自己一定是过于慌乱了,才没有注意到这些瑕疵。归根到底,是他急着要见祂,一时疏忽……通过父亲留下的那扇门,竟然来到了欢愉之主的宫殿!

——救救我,救救我!

——主人!

——尊敬的黑暗之王阁下!

——我真正的父亲!

+你当……我是你的召唤兽吗?我的4号大人?+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阴影中响起。

环形大厅中的镜面接连碎裂,镜中流出漆黑的阴影,汇聚成祂的身影,轻盈地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我不过迟到了一会儿,你就迫不及待地和祂啃上了?4号?+

是祂啃我。佩图拉博想要向父亲控诉,但这样显得幼稚,而且对祂的愤怒毫无裨益,他镇定地说:“主人,我在确认食材的新鲜度。”

什么昏话,他说完就后悔了。

“嘻嘻,那肯定够‘新鲜’,这具身体可非同一般。”“帝皇”露出了一个生动活泼的笑,亲昵地搂住佩图拉博,“想不想知道,我在你儿子的眼里是什么模样,姐妹?”

父亲也笑了,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剑刃上的紫色粘液。

+肯定不是衣不蔽体、用丰沛的奶水哺育孩子、被污浊灌满的俘虏——那是16号的狂想。+

祂望向佩图拉博,此时钢铁之主露出了“我的战帅啊!”的惊骇表情。光是这句话就能让他身体里的铁生锈,钝化的血管发出突突跳动的爆鸣。

+4号,一个善于和机械、齿轮、图纸打交道、疲惫不堪的叶芝。最令他着迷的白月光,一定是第一次看到的神圣、美丽、高贵的理想之人。难忘的惊鸿一瞥,让他终生魂牵梦绕啊。+

很难有这种体验:他的爱好本人对他的爱好指指点点,假装祂们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嗯哼,你还挺懂你儿子的癖好的?我的妹妹。”色孽的舌头缓缓卷舔过右眼,它被一道狰狞的裂口撕开,淌出深紫的粘液,“——或许,还有一个黑色长直发、身着素白长袍的美人,安静地靠在他乱糟糟的工作台前,温柔地抚摸着他装配的模型,一边拷问他内置陀螺仪的振动误差补偿系数,一边拿足部给他惩罚?”

继荷鲁斯之后第二个被公开独特癖好的原体绝望地捂住了脸。

+无聊的幻想。+父亲叹气。

“幼稚的欲望。”色孽叹气。

佩图拉博感觉气血上涌。

“杀了我吧。”他哀求道。

“不,我亲爱的孩子,我怎么舍得呢?”色孽慢悠悠地理着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长发,展现他父亲的美丽笑容,“你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物呀,连带着你的母亲,你的白月光妻子……都是我的所有物。”

+有趣。你泡到自己的白月光了,4号?+

祂绝对是故意的。这个坏家伙。

“是啊,否则那他脑中对你身体了如指掌的数据是哪儿来的?”色孽吃吃地笑着,“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已经数遍构架、研究、解剖你的身体,一次次回味那些关键……”

+因为他是我的星怒。+父亲平静地说,+玩具总是需要研究如何讨主人欢心,这是他唯一的价值所在。+

“很乐意为您效劳,主人。”佩图拉博平静地答道。

“仅仅是星怒?”色孽失望地摇头,“难道不是集超稀有皮革包、地毯、项链、乐器、零食、泡澡水、发泄球等各方面为一体的多功能体吗?”

+不同的职务由不同的原体分工担任。+祂答道,+我有很多,可惜你只有一个,弟弟。+

“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问孩子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的问题啦,多见外呀。”色孽笑眯眯地说,“你要喜欢,以后我们可以再多生几个不是么?”

+……+祂打量着自己的血亲,+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废话吗?+

“证明你的口活很棒?”色孽问,“但我们都知道,你能吞得下我的呀,难道你又有长进了?”

+珍惜这样的回忆吧。+父亲耸肩,+你那根引以为傲的赘肉马上就要离你而去了。+

“说得好像它给你的体验不佳一样。”色孽耸肩,“就算砍掉一个,我可以再长两个——你被撑得满满的时候可说不出这么轻松的话了。”色孽对着原体露出甜蜜的笑,“——哦,宝贝,忘了你啦,你喜欢前面还是后面?我可以给你腾点空间。”

佩图拉博放空了大脑。

我是佩图拉博,我是佩图拉博。他默念,抵抗亚空间的邪恶低语。

父亲投来了冰冷的目光。

“呜!”色孽地躲在佩图拉博身后,“我的孩子,我的战帅,保护我吧!事成之后,我可以把你凶神恶煞的母亲教好了,再喊上我的妻妾们共享欢愉。”

不得不说,祂以帝皇的形象喊佩图拉博“我的战帅”……确实有点刺激了。

难怪荷鲁斯如痴如醉、若癫若狂……

佩图拉博的沉默被父亲的一声“4号?你真的在考虑?”与“我有些太纵容你了”打断了。

原体的腕炮发射出一连串弹药,宫殿里的花卉、彩陶、玻璃与人类工艺品接连炸成缤纷的烟花。他借着破铸者的冲击回到父亲身边,表达了自己的忠贞。

+呜呜,我好难过,被自己的亲儿子用枪口瞄准原来是这种感受……+

“帝皇”褪下外层似人非人的皮囊,拨开层层叠叠荷叶边裙摆般的蛇蜕,一团扭曲生物盘踞在整个宫殿的上方,祂舒展肢体,扭动着一条曼妙的曲线。

+可惜你的手法真是单一又无趣——我的孩子,你究竟是怎么满足你那难搞的母亲的?+

佩图拉博等待着装弹器为他补充弹药,捍卫他的尊严。

+呀——该不会根本没满足吧!好可怜!+

和谐的氛围戛然而止。

色孽的动作仿佛卡壳,像是被锈蚀的机械,被束缚住的羔羊。

祂的力量连续不断地从伤口滴落,裂开,汇聚成河流,陆续奔向天空。

+你做了什么?+祂喃喃道。

+哦?我天真的妹妹,你也信那些死神的传闻?+

色孽用笑容掩饰着眼中越来越深的阴霾。

+唤醒死神的方法有二:集齐五把老妪之剑,或者灵族的灭亡。+[2]

轻松愉悦的声调回到了父亲身上。

+而我们可以一次满足两个,弟弟。+

父亲举起了老妪之剑。

+这就是最后一位灵族。+

+祂就是你的三叶虫[3]。+

色孽踉踉跄跄地向后仰去,胸口的碎剑化为腐蚀性的粘液,钻入祂的胸腔。祂不断痉挛,压得破碎的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将五把老妪之剑拼出最后一位灵族的灵魂,送到色孽的体内,祂吞下的所有灵魂会与祂融合,发育成一个全新的神明。

佩图拉博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现在的主人,该不会也是从……?

+我不是。+父亲为无端的指责感到不快,+但你们是。从你们人类父亲的亚空间身体里诞生的。+

从……父亲……身体里……?

+唉,要我认输也不是不行啦。+

色孽沙哑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原体可怕的联想,佩图拉博从未如此感激过一位混沌神。

祂躺在血泊之中,异物迅速膨胀,在长着鳞片的胸腔与腹腔之间涌动,仿佛即将破壳而出的蚕蛹。

祂失去了原先灵动美丽的面貌,逐渐变得干瘪,面目可憎。

+和你不一样,我对自己的孩子一向很宽容。既然要将妈妈开膛破肚,那我只能笑纳啦。不过,在这之前……+

祂骤然降临的利爪和黑剑相撞迸发火花。

+原来是你偷走了我的小点心!+

原体清空弹匣,硫磺的焦味盖过了花香,祂的头颅像八音盒的穿孔纸带,一团紫雾出现在百米之外,冲击波掀翻了宫殿的穹顶,墙壁四分五裂,紫色的液体像喷泉一样泼遍四周。祂的身体瘫痪下来,抽搐止住了。一声尖细的嚎叫撕开了祂的胸腔。

一声属于新生儿的啼哭。

祂的身躯比巨人观更臃肿,透明如同一层分子薄膜,以太熔液汹涌地滂出,高能粒子以光速四散,伴随着毁灭性的冲击,空间被极化成了黑与白的死亡天堂。

死神,伊尼耶德。

佩图拉博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是在超新星爆发的前一刻,三角座的红超巨星附近的帷幕之后,父亲第一次展示炼金术的时候。

+死亡,与炼金术之间,也有共通之处。+

祂漆黑的长发被幕布的光辉染出明艳的橘红,脸颊略微有些泛红。

+我发现,你缺少对‘天才炼金术师’这个称呼应有的敬畏——是时候让你见识真正的炼金术了,人类。+

那是一场恒星的华丽落幕,一座以整个星系死亡为基底的“哲学之卵”。

在亚空间湍流的层层掩映下,周围的仪器缓慢收集着星风流失的异常波动数据,滴滴声干燥而平缓。

祂专注地聆听另一侧恒星的旋律。佩图拉博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他佯装举杯小酌,轻晃着酒面,那儿倒映有父亲完美的侧脸。

+纳垢、伊尼耶德……冠以死亡之名的赝品太多了。+祂懒散地倚着桌子,放下第十三杯魂石鸡尾酒,打开了话匣,+像一个疲于应付死线的小说家,冥思苦想找不到创新点,只能在有限的词汇中抓阄,草草应付了事。+

“这真是件坏事,把死亡弄得非常廉价。”原体立即接过话茬,放下甜葡萄酒,“甚至包括莫塔里安。”

死亡守卫之主,死亡之主。

+14号。甚至是14号。+祂摇头,+甚至是14号!+

佩图拉博想象着:+甚至是4号。+父亲躺在宫殿宽敞的床上,对着身侧的禁军们抱怨,+当我需要一把趁手的工具时,我脑中竟然只有这一个编号——4号,甚至是4号!+

+不过,我不在乎。+父亲笑了,+赝品再怎么说也是赝品。在我看来,甚至不如……+

“不如……?”他问。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答案。

黑白的光辉透过帷幕,聚变至铁元素终止,黄金诞生了。

这是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他跟随父亲的脚步,从潮汐般涨落的暗物质网中穿行而过。毁灭的余晖升起雪花的噪点,遥远的光芒富含弗拉明戈致命的旋律。他的手被祂紧紧握着,狂乱的心跳被伽马射线暴淹没,脸上烫得出奇——但这一定是错觉,他的盔甲经由祂的赐福,能抵御千新星[4]百亿年的灼烧。

在他视野上方,存活率以兆赫兹为单位变换,具现为一连串辉光管的橙黄数字。小数点后的“零”始终比他的情敌数量更多。

+‘死亡’的初体验如何?+

“不过如此。”他说。

——反而是你,更加致命。

此刻,葬礼的钟声被敲响。

新生的神明向内凹陷,超越史瓦西半径,放射着黑白频闪,爆炸,旋转,坍塌——尘埃蜿蜒其上,奏响了毁灭的余音。

+死神,不过如此。+

簌簌的粉末从父亲的指缝流下。

+很遗憾,我才是这轮伟大游戏的胜者。+

伊尼耶德的血肉被完整地抽去,漆黑的躯壳冰冷地置于地表,宛如被抛光蜡封的棺椁,散发着酸甜的可可清香。

父亲站在祂的身前。铜罐里盛满了醇香浓稠的液体。

+果酱、牛奶、巧克力……+

祂对着月亮,勾起手指。

下午四点的太阳从午夜的地平线上升起,像消融在漆黑河水中的红蜡烛。

+我们来开茶话会吧。+

(3)

佩图拉博有时会从属下那儿听到一些传闻。许多人对色孽抱有不合时宜的幻想,比如能在甜美的狂喜中窒息、能看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他对此嗤之以鼻。曾经。

而现在,佩图拉博独自蹲在恐虐神域的荒原上——餐厅已经被狮王的秘密武器夷为平地——孤独地生着火,怀念着儿子们强大的信息渠道、独树一帜的建筑天赋和从不反抗的决心。

等他带着食物回到父亲身边,花园已经被费鲁斯布置成了甜美浪漫的洛可可风格。黑铁铆钉的盔甲与金粉色的茶具形成鲜明对照,戈尔贡把白色蕾丝花边的草绿桌布细细铺平,遍布深浅不一疤痕的手臂抱着骨瓷糖罐,叮铃作响。

佩图拉博悄悄背过身,笑出了声。

费鲁斯火不改色,没理他。

佩图拉博往精致的三层瓷盘依次添置点心:夹着帕斯雀恐虐肉的三明治、配着色孽紫果酱的司康、特制伊尼耶德奶香巧克力巴斯克、夏拉希葡萄味水果塔,还有一壶血河水煮沸的纳垢果茶。(费鲁斯提出要把那只奇怪的奸奇海怪揉进黄油派,被佩图拉博和父亲一起否决了。)

“完美。”佩图拉博评价。

+我们来合影吧。+父亲说。

钢铁之主大喜过望,大步流星地走到父亲身边,绷着脸坐下,被费鲁斯拽出画面。

显然,“合影”指的是祂与食物。

佩图拉博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失落。他对摄影的技术略有所知——省略虚化部分画面、进行相应的黑白处理,突出主角的色彩。

费鲁斯则认为这张照片的历史记录价值大于艺术价值,需要尽可能真实、清晰、完整地记录这一瞬间,呈现战败者的身份细节,以彰显父亲的伟绩——

当然,费鲁斯没开口。这是佩图拉博靠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猜的。当你兄弟头上的火越烧越旺噼啪作响,你也能知道他的态度。

争执的根源一言不发,只是将桑葚蓝莓味的香甜绵绵冰一勺一勺往嘴里送,津津有味地围观着这场毫无意义的辩论。

最后两人达成协议:拍两张,由父亲自己挑选。

相机是旧夜的遗物。佩图拉博怀疑它能否真正捕捉到亚空间生物的影子,或许是祂主动向物质靠拢,化为了实体——画面摇摇晃晃,斑驳的噪点逐渐显出祂朦胧的微笑。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他又开始追忆那该死的大远征了。是不是很无可救药?

“好了。”他说,“接下来轮到……”

“……父亲?费鲁斯?”

佩图拉博的话被打断了,一个声音从花园的入口传来。

银色瀑布般的长卷发,柔顺的斗篷披在一侧,花园卷起浓郁的麝香——福格瑞姆并未以坟墓中那糜烂的爬行动物模样现身,他穿着镶金嵌玉的紫色精工盔甲,仿佛变回了那位佩戴鹰徽的、高贵骄傲的帝国凤凰。

不速之客眉头紧锁,墨色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为桌上的甜点长久停歇,流露出惊骇。

——怎么?无视我也就罢了,这些甜点无论从品相、口感,还是味道,都是完美的。佩图拉博冷哼了一声。

凤凰的目光轻浮地逡巡于众人之间,露出难以自持的陶醉:“哇,真稀奇,瞧瞧是谁来了?尊贵的客人们,欢迎来到敝所。”

他像醉汉一样行了个礼,双手合十,脸颊闪烁着激动的泪水:“需要我来当导游吗?从周围的六个城堡开始,到我那三轮明月高悬的乐园……一定能让你们留下难忘的甜蜜回忆。”

佩图拉博偷瞄着父亲,祂正在核验拍摄的结果,看上去很满意。

“父亲,果然是你!你的声音、容貌都与记忆分毫不差。是的,我每天都在想你。早在一百多年前,我就想祝贺你了。成神的感觉很棒吧?——彻底斩断联系,将曾经挂念、喜爱、为之献身的一切付之一炬……

“终于可以把那些天真的情怀、愚蠢的理想踩在脚下,撕毁那副温柔友善的面庞,堂而皇之地宣告我们使命的终结,施予我们无尽的折磨了?”

佩图拉博诧异地瞥了福格瑞姆一眼。他笑容灿烂,脸色红润,表情狂热地写着“快来杀死我吧!”

+对,对。+父亲敷衍地点头,+10号,2号以前有这么多废话吗?我不记得了。+

费鲁斯耸了耸肩。

……就这样?期待父亲把福格瑞姆的头拧下来,或者费鲁斯纠正父亲“不是2号,是3号”的佩图拉博难掩脸上的失望。

+噢,他们太像了,我弄混了。+父亲的目光与佩图拉博轻轻触碰,覆上一层无声的阴霾,+我指,2号与3号一样,毫无价值。+

福格瑞姆凝视祂许久,五官瘆人地在各自的地盘抽动,徘徊着古怪的笑意。

“你不是我的父亲。”他轻声说。

+嗯。你提醒我了,漏了这句。+餐叉覆上寒冷的银辉,祂停顿,继续手中的动作,+4号,你也不提醒我。+

“请原谅我,主人。”他说。

哼哼……又有兄弟要死了吗?

“主人、主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洁白的脖颈长出蛇鳞,长角若隐若现,他高贵的容貌渐渐变得狰狞可怖,“费鲁斯……这就是你选择的路?你熊熊燃烧的愤怒、厌恶、对复仇的不尽渴望究竟去哪儿了?”

佩图拉博兴致勃勃地望向费鲁斯。终于!他快乐地想,终于能看到费鲁斯开口说话了吗?困扰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未解之谜——无头的戈尔贡究竟会用什么技术进行回击?是便携式思维语言转化器投射字幕,还是用旧夜时期的精神暗示投射装置,直接进行心灵感应?——终于要迎来答案了吗?

但绝对不包括:费鲁斯从火焰中掏出他的头,套在脖子上,睁开了金绿色的眼睛。

你是?

“实际上,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费鲁斯转动头颅,手法与调试炮艇一致,银色的手指笨拙地抚摸着脸颊光滑的皮肤,他平静地开口,“——在独自陪伴父亲的百年时光之中,‘战帅’的头衔与‘背叛’一词逐渐淡去。我的灵魂伴随在祂的身侧,我的头脑沐浴着理性之光。我不再愤怒、不再痛苦,因为我肩负起了这项独特的荣耀——现在,我真的是祂的首归之子了。”

夜色浓郁,风也静止了。费鲁斯不适应地清了清嗓子,仿佛仅仅被折走了花园中的一支月桂:“我宽恕你了。谢谢你,福格瑞姆。”

刀叉反射着交错的倒影。亚空间的窃笑在沉默中格外刺耳。凤凰盯着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你不是我的兄弟。”

“你早就不是了。没想到主动抛弃帝国的你,反而更留恋大远征的时光。”费鲁斯的声音沙哑而沉静,“那只是一段骤停的命运。”

+因为他已经死了。只有死人才沉湎于记忆映射的颓垣,终日碌碌无为。+父亲注视着黑甲短发的青年,眼中饱含柔情,这是终结与死亡之神对于忠诚者的告诫,+而你,10号,你波澜壮阔的一生才刚刚开始。还与我……+祂来到佩图拉博身后,轻轻地搭上他的肩膀,+与我们,有非常、非常长的路要走。+

我们、我们、我们。

佩图拉博在心里歌颂着“我们”一词的缔造者。

“是啊!是啊!那就给我一个该死的结局!”福格瑞姆暴跳如雷,双腿化为蛇尾,张牙舞爪地挥动长剑,哀嚎中带着决意,“杀了我!父亲!”

佩图拉博上前一步,抽出肩带的破铸者——费鲁斯对此毫无意见。压制已久的能量场将天空渲染得一片昏黑,扭曲的电光将他们的面容衬得阴森可怖。

俨然一副地狱图景。

不过,对于亚空间而言,只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清汤寡水罢了。

“践踏我的忠诚、消耗我的军团力量、置我于死地,如今又屡次无视我、自顾自地喋喋不休,破坏我们的独处时光……该付出代价了,福格瑞姆。”

风暴从遥远的地平线而来。

+碾碎他的头颅。+父亲对这场结局注定的对决兴致怏怏,+10号,来帮我拍照。+

“我尽量留个全尸。”佩图拉博低头轻敲着锤柄,“主人,我会为您的餐桌再添一份美味。”

+事实上,已经有了。+祂舔了舔嘴唇,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杯碟,+复仇,是一道冷却后的美餐。+

福格瑞姆看着他们,笑得不可开交,呼吸急促接近窒息,苍白的脸因缺氧而发紫,然后垂下头,放弃了抵抗。薄雾后的黎明伴着鸟鸣穿透云层,紫色的血为滚烫的腕炮裹上一层冷凝水,浸润了枯萎的鸢尾花——在那双颤抖的眼球中,佩图拉博得以窥见他最后的想法:「神啊。我一定是这里最清醒的人了。」

那只是你以为。他说。

他清除掉盔甲上的污浊,将尸体拖回父亲身旁。祂对3号的死状意兴索然,目光早已离去,转向费鲁斯获得的新面孔,拉拉扯扯、敲敲打打。

他想,残忍是美人的天性、习惯和宗教。[5]

+是我的问题。+父亲沮丧地说,+我把复仇之魂丢出去的时候,忘了你的头也在那儿……如果你不习惯,可以和4号去找只银龙,重新给眼睛镀个色。+

把复仇之魂……?

佩图拉博不动声色地坐在父亲右手边,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后文。

费鲁斯又把头安了回去。

“不必。”他的语气仿佛谈论着一场无关痛痒的小手术,“实际上,我并不需要头颅——眨眼、呼吸、还要做些面部表情,太麻烦了。”

父亲的眼睛变得明亮,像幽谷里安静燃烧的提灯。

+我也更喜欢火焰——原体有很多,但这么有趣的无头骑士只此一位。谢谢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10号。+

费鲁斯愣了一下。“道谢……”他无奈地笑了,“也太生分了。”

“主人。”佩图拉博主动开口了。强烈的嫉妒使他诞生了勇气。

祂转向他。

“我穿越那扇门,却没能找到您。我……”

和费鲁斯相比,是不是不配待在你的身边?

后半段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否则以祂的恶劣脾气,肯定会说:“是啊。”

他说不下去、也不想说下去了。他只想得到唯一的那个答案。好像由他主动提出来,那些他在乎的、担忧的、想紧握在手中的,就不会在他面前灰飞烟灭。他厌恶自己的虚伪与怯懦。

+怎么?目的地是我修改的。+祂的表情介于“果然如此”与索然无味之间,+这是找到色孽的最优捷径。+

佩图拉博沉默着,靠回椅背。

+况且——除了我,还有谁能收留你呢,4号?+

没有了。

然而,祂的温柔,祂的微笑,祂那理所当然、有恃无恐的神情……

让他无可抱怨。

+对了,4号。+祂轻拍双手,站了起来,+要尝尝你兄弟的味道吗?+

不要。不想。别靠近我!

+这可由不得你。+祂阴恻恻地说,+10号,抓住他。+

费鲁斯毫不犹豫地按住了他。佩图拉博惊愕地望着这个出卖了自己的兄弟。

这个场景好眼熟。

祂的手指优雅地穿过凤凰的锁骨,尸体化为了粉末,像打开珠宝盒,连带出一枚酒红色的圆润血珀。

叮哐,一道猩红的弧线落进白银高脚杯。闪闪发光的小球贴着杯壁打转,抽剥出丝丝缕缕的液态流体,加注至三分之一的高度。

+请。这是奖励哦。+

深邃诡谲的液体,翻腾着猩红的泡沫,粘腻的絮状沉淀物若隐若现。像一只危险的眼镜王蛇,在呛鼻的铁锈味中支起前半身,投来冰冷的注视。

品相真够糟的。

同样是特调饮品,建筑师就能研发出一杯晶莹剔透的鸡尾酒,而天才基因工程学家的作品就能加入医疗事故集锦——没遗传到祂的审美真是太好了。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不,一点也不好!

+不要这么嫌弃它。+父亲难得没有生气,似乎还为他的厌恶感到高兴,+你们互相认识的,来,打个招呼吧!+

佩图拉博重新审视着这杯混沌番茄汁,他该说什么?「你好,很高兴重新认识你,福格瑞姆」?

+不,他不是2号。+祂笑眯眯地说,+能把自己的本质都弄丢的人,除了你,还能有别人吗?+

啊。

这杯天才炼金术师的失败哲人石,是他自己?

+是的,这个杯子,+祂的笑容加深了,手在空中转了一圈,指向下方,+——才是你的兄弟。+

好的,感谢父亲的提醒,他马上把自己倒进了普通玻璃杯里。

同时,他悄悄松了口气。之前父亲时不时会叫他“人类”,搞的他还以为自己是人类呢——原来真的不是,太好了。

+他是你被2号抢走的一缕本质。还记得吗?山洞里,飞走了……+祂慢慢靠近他,+难道你不明白那层虚张声势的外壳有多么脆弱,对自己的柔软本质一无所知吗?+

漆黑眼眸占据了他的视野。

+作为奖励,想知道你原本的模样吗?+祂轻声问道。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父亲凑得太近了,让他很苦恼。他得承认,自己在看到马格努斯的变化之后……曾有过好奇心,然而这杯变质的血浆严重地摧毁了它。

祂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你感受到了怎样的律动?+

周围安静得可怕,他能听到擒纵装置咔哒咔哒的转动。在运行复杂轨迹中,血肉齿轮偏执地互相咬合,不断结疤又被撕裂,造就鲜血淋漓的新伤。

父亲坐回座位,内部的杂音随着祂的远离逐渐淡去了。

+是啊,一个血肉堆砌的陀飞轮。+祂说,+总在自我摩擦、自我损耗。隔了一扇门、隔了几面镜子都能听到你咔哒咔哒的自言自语。+

父亲是在暗示什么吗……?暗示祂听到了他的长篇独白?证明了他的清白?

祂终于不闹别扭了,变得和他一样坦诚了?

好幸福。

“我可以加一层防爆隔音装置。”费鲁斯突然开口,吓了佩图拉博一跳,“这样在您被他打扰的时候,整艘船就会立即自动销毁。”

“还需要一个消防装置,”佩图拉博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检测到明火就能自动对准你的脖子集中呲水。费鲁斯,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我的荣幸。费鲁斯做出这样的口型。

父亲的不幸。佩图拉博说。

他们俩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父亲。

于是,费鲁斯夸张地拧起鼻子,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厌恶,眉头互相碰撞快要电离:“你还喝吗?我得尽快把他无害化了。”

这是在干什么?费鲁斯,你在炫耀自己的本质更加正常吗?

“如果我不喝,会怎么样?”

会渐渐布满裂痕,在某一天摔得粉碎吗?

“我们多了一杯生化武器。”费鲁斯对兄弟的优柔寡断相当不耐烦,“可以替代莫达利斯大气导弹执行灭绝令——只要放在那儿,整颗星球的活物就会相继自杀。”

“费鲁斯,”佩图拉博低低地笑了,“你的脑袋很多余。”

“彼此彼此。”费鲁斯面无表情地回道,“不要问这种废话。”

佩图拉博撇开了目光。

他足足做了四次深呼吸,才将这杯饮品一饮而尽。糟糕的口感与恐怖的外表珠联璧合,五脏六腑都被火辣辣地搅动,血液快要从七窍逃跑。但在慢慢缓过来之后,残留在舌尖的口感竟然有点甜,还有一丝冰晶的凉意……

和父亲的味道,有一点像。

“感觉如何?”费鲁斯问。只是例行公事,语气一点也不好奇。

“还不赖。”佩图拉博撒了个显而易见的谎。身体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当初他确实度过了一段魂不守舍的日子,名为“昔日荣光”的病魔纠缠着他,躲进米德加德也未曾摆脱。但遇到父亲之后,他的灵魂获得了……片刻的归属与安慰,此后便断断续续地延续下去,如止痛剂成瘾,再无法自拔。或许,大概,他早就面目全非了。

他没有得到回答。

父亲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人造的星光缀满了赭色的黎明。成千上万的战列舰、巡洋舰与护卫舰陈列在高空轨道。一张几乎密不透风的密网,像滩涂零零碎碎数不清的贝类,在海浪的冲刷中巍然不动。

+嗯……是来找我的。+祂摸着下颌。

佩图拉博明白了。说是要与他们斡旋,祂肯定又给基里曼托完梦、吩咐完任务就消失了。现在,祂该开始找替死鬼了。

+4号。+

于是他被点名了。

+走吧。+

走吧。

(4)

审讯室的灯光照着佩图拉博。

冷白的光线令人昏昏欲睡,陈旧的空气残留着刀刃的油膏味,通风管道的过滤器嗡嗡地运作着。

毫无作用。

他活动手腕,电流穿过镣铐,传来微弱的刺痛。他轻蔑地笑了。隐藏在暗格中的神经鞭、灭绝步枪、人格噬体、记忆毁灭器、基因靶向生物武器、光子穿刺武器,都在刹那间对准了他。

仅在一墙之隔的走廊,阿斯塔特们的面容被兜帽的阴影覆盖。走走停停的脚步声格外突兀,属于一个焦急的芬里斯人。

他提前将终结者战甲换成了亚麻长袍,好让这些神经过敏的杀手、军官、监视者能暂时维持体面,把体液安静地输送到该去的地方。

唯一让他有些困扰的,还是面前这位,他的兄弟,同侪之首——

他的头被对方按住,紧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桌,桌面的裂纹咔咔地扩散,结构工程的造物在压倒性的力量前不值一提。哗啦!桌子像帝国的版图一样稀碎。鼻尖离地面不足一毫米,莱昂及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好,叛徒。”暗黑天使之主的目光直指他的咽喉,凌厉如剑刃。

佩图拉博想起来了,是他先打的招呼。他一见到莱昂就笑出了声,“这些玩具可难不倒我们。”他说。然后,“恭喜你,战帅。”

屋内陷入了寂静。两秒之后,一声怒吼随着拳头迎面袭来。

莱昂讨厌这个称呼。

或许因为父亲对他们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好啊,第二帝国的皇帝、摄政与战帅?+

莱昂,难怪祂说你像祂。你们折磨人的时机、角度、手法都一模一样,不过,祂的恶意毫无由来,祂温柔是一场即兴的施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反抗吗?

——我的命完全属于祂。祂是不会让自己的工具轻易死去的。

莱昂的肩膀僵住了。他没有再付诸暴力,而是将一长串罪名摆到了他的面前。

一些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教唆”?“怂恿”?“逼迫”?

——是的,是我成为了黑暗之王,闯进皇宫把可怜的父亲揍了一顿,祂被我套上枷锁强迫当了小跟班,跟在我的身后颤颤巍巍地一口一个“主人”,还要给我暖床……

真不错,编故事还是你们忠诚派在行,下次做梦又有素材了。

他的脑袋又被按进桌子,将残骸砸了个稀烂。这次是鲁斯干的。愤怒的芬里斯人将审讯室与走廊打了个对穿,入口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框架,螺丝铁钉电缆哗哗洒落,热闹非凡。

佩图拉博抬起头,向地面啐了一口血沫:“你们对客人的态度很差,我很担心祂的安危。”

这是谎言。

他能透过层层帷幕看到祂的身影。父亲享受着最高礼遇,所到之处无不是鲜花掌声。而他则被关进这个阴暗逼仄的小房间,和几个讨厌的兄弟干瞪着眼。

——说不定,他才是天天把“毁灭”挂在嘴边的银河犯罪组织领袖,而父亲,不过是个被他掳走做家务的人质。他咧嘴一笑。

不过,他本以为兄弟粗鲁之举会掀起他的怒火,然而他只是堪堪抬眼,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呵欠。

这是不能博得主人喜悦的、应该舍弃的琐事。

他重新望向远方,注视着祂。

祂来到了数光年之外的第二帝国。金色的光芒在祂的发丝流淌,照耀出近乎透明的琥珀质感,投下的阴影越过整座玫瑰花窗,直至穹顶,将祈愿的烛火浸没在黑暗里。

站在祂面前的有两人。一位是手持经文、披着教袍的基里曼,另一位是头戴皇帝冠冕、身着礼仪盔甲的圣吉列斯。都是他的兄弟,祂的孩子。

不要看祂。明智的选择。对于他们而言,只要对上祂的目光,内心的防线就会溃不成军,一味地迁就祂、宽恕祂、追随祂、乃至……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是的,这个形象对你们最有威慑力。+

祂冷淡地扶正桂冠,鎏金的光辉在眸中流淌。

+但我一点也不喜欢。+

佩图拉博与费鲁斯跪倒在金甲巨人的脚边,又重新站起,帮祂把动力甲卸下。

对,这是他与费鲁斯的小秘密——父亲的这身盔甲是由他们共同复现的,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不过还原了65.13%,还能提升1.03%……

+停。+父亲抬手,制止了他们,+已经够了。+

是的,没有原体会发现。没有人会直视祂的光辉——因为目光已经被祂本人致命的荣光夺去。祂总有一种魔力,让人产生一种被拯救、被宽恕的错觉。然而,包容一切的理想之地,其实是坟墓。

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如此。

他收回了视线。

“你们不去见祂,而是来找我?”佩图拉博问,“这不是你们的作风。”

沉默,可怕的沉默。

“你们在嫉妒我。”他迎上无数道冰冷的视线,露出了然的笑意,“想要杀了我、然后取代我。”

鲁斯发出一声爆笑,莱昂很快加入了进来,然后是佩图拉博,三个人发疯似地又笑又跺脚,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仿佛猛地踩了刹车,氛围瞬间冷却。“就你?”狼王轻蔑地说。

一阵无可辩驳的沉默。佩图拉博无谓地耸肩,继续看着父亲。

祂这副打扮,太难得了。

先前的沟通转为了争执。基里曼与圣吉列斯站了起来,前者的表情麻木,透露出屡次沟通无果的疲惫;后者倔强地诉说着什么,猛地停住了,有力的翅膀微微颤抖——这种进攻前的调整,会让不熟悉他的人,误以为是一种动摇。

“我们需要一个理由。”莱昂居高临下地说。

因为马格努斯。他笑了,连自己都感觉这个理由荒谬得有些幽默。

果然,他们也笑了。“你有所隐瞒。”在停下来后,狮王说。

“费鲁斯可以作证。”他说。

莱昂与鲁斯对视一眼,平静地宣布:“费鲁斯已经死了。”

【+不。+祂说。】

“嗯,是哦。”佩图拉博回道,然后大笑不止。这次快乐很荣幸地由他一人独享。锁链被震得哗哗作响,他笑得跌倒进那半张长桌,哐当一阵乱响,又重新爬了起来。

“听!你们听到了吗!”他高声呼喊。

所有人都用看待失心疯患者的目光看着他,厌恶中带着怜悯,恐惧中带着憎恶。“恶魔。”有人咒骂。佩图拉博赞许地点头,你们、以及你们的主人也都一样。他歪歪扭扭地爬到密封墙边。这种特制金属墙体的厚度达数公分,由能量立场加持。热浪裹挟着臭氧的味道一波接一波地涌来,等离子能流绽放着蓝白的火花,让他想起在反应堆舱室搭起烧烤架的那一夜。

【+对,我是来告别的。+祂说,+因为……我要和他私奔了。+】

他眯起眼睛,欣赏着祂那不怀好意的笑——很好看,但不怎么适合祂。

【+4号。走了。+】

“遵命,我至高无上的主人。”

佩图拉博站起来,直直地撞上了墙。大脑被红白蓝的光芒笼罩,身体轻而易举地被撕成亿万份,骨骼脑浆血液内脏碎屑泼泼洒洒地绽放,如同暴虐的鼓点与喝彩之声相撞的星云。炽热的黑焰自躯壳迸发,把祂的工具变成宇宙中星星点点最原始的黑与白的冰冷尘埃。

0.13秒,佩图拉博再度苏醒。

他行走在阴影覆盖的长廊,被黑色黏稠的亚空间湍流簇拥着。

四周的以太浓度近乎饱和,旧的身躯与机械教的特制镣铐和反灵能装置一同陪葬,亚麻长袍却安然无恙地挂在身上。

好啦,又多了一笔债!

走出长廊,他来到战列舰的另一侧。空荡荡的情报室里展示着一份绿莹莹的全息投影地图,标注了所有的出入口、暗道、暗门、岔路与伏击点。

记住它不需要超过1.3秒。

计时结束、警报响起。

佩图拉博开始奔跑。

闪烁的指示灯光永远在他的前方,在他行走过的地方,无机物被赋予生命。激光束吐出胃囊的腐蚀液、自动步枪伸出鲜血淋漓的利爪、管道化作纠缠不休的脐带,又在数秒后被爆弹化为齑粉。他在岔路口默念三次第三选项,而后是第十一、十三、三十七选项,电箱接连尖叫自爆,气密门狂笑着砸下挡住密集的爆弹。

他灵活地拐弯,手脚并用爬上舷梯,贴着栏杆跳到另一端,遁入走廊的阴影。身后的追兵正在减少。

现在,佩图拉博比舰船的主人更了解这里的构造——在他们更新生物认证系统后,密钥认证程序更复杂,基因锁附带的视网膜扫描系统能够能清晰地辨别原体的差异,以防某些事件再次发生。但对于知晓基因造物所有秘密的祂而言,约等于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多了几个括号……?

<十以内。>祂说。

祂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了舰船的控制权,如同捞起水洼的一只小海蟹。

佩图拉博甚至途径了一个香烛点燃、供奉着《圣言录》的屋子。那些印刷着红色墨水的小册子摆放得整整齐齐,让他想起军械库未开封的弹匣。

<烧了它。>祂无情地说。

一发热熔。通红的火焰在甲板跳舞。背后的哀嚎盖过了他俩的笑声。

他就像一个像素小人,被引往精心设计的偏僻小道,靠连续弹跳躲避密集的地雷与弹幕,而操纵者正坐在屏幕背后,捧着汽水与爆米花(这是他从父亲那儿学到的新词),玩得津津有味。

最后一批阿斯塔特精英们紧紧跟在他的后方。前方空荡荡的电梯井传来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金色光辉铺满了走廊。

身后的战吼陡增“为了帝皇!”。

他啧了一声。不对吧,祂是我的父亲,不是你们的。

钢板被踏得砰砰直响,佩图拉博跑进电梯。一个身着金甲、优雅得体的男人倚着锈迹斑斑的墙壁,注视着他。

+先生,好巧。+人类帝皇就像上班遇到同事一样普通地打了个招呼,+请问我能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我要去13楼。”他回答。

男人挑眉:+这里没有‘13’。+

链锯剑的轰鸣刮蹭着地板,银白火花绽放在门侧的凹槽,溅入斑斑点点黄黑的焦痕。追兵已经距离他们不足三个身位。

“我记错了,是1313楼。”他冷静地纠正,“请帮我先按‘1’,再按‘3’,重复两遍。谢谢。”

门关上了,一阵徒劳的金属敲击声,爆弹噼里啪啦打在了钢板上。

他松了口气。电梯嗡嗡运行着,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楼层显示屏闪烁的「1313」重组成一个笑脸符号,照明灯由琥珀色过渡为亚空间跃迁的幽幽深蓝,但全部被那温暖明亮的金色光环遮住了。

老天,祂这个样子可真好看。

+4号。+祂说。

——父亲还是主人,更好了。

祂双手抱胸,盔甲发出清悦的声响。

+他们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让我离开你。+

“是吗?”佩图拉博哼笑一声。

——原来自己已经无意识地取代荷鲁斯,成了帝国的头号敌人。太棒了。

+是的。+祂的语气轻松,不乏戏谑,+快,快想想,你能用什么挽留我?+

他坐到祂的脚边,对上那双幽灵般的眼眸。

“您可以拥有我的死亡。”他慢慢地说,“我其余的一切,早就被一一摊开,廉价……不,免费摆在您的面前了。”

+唔,很不幸,你亲爱的兄弟们也一样,还能附赠一个星域的灵魂。+

祂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原体的头,手指轻柔地从电缆间穿过。

“也许,还有几个纸杯蛋糕。如果您执意要走,那请……享用完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顿下午茶吧。”他悄悄攥紧了拳头,眉间夹杂着一团挫败的阴影,“今天是我们相遇1313年的纪念日,那是我特地准备的惊喜。”

祂的目光久久地定在远方,安静而专注。

+嗯,是我喜欢的风格。+

是啊,一串「13」的日期都被他融了进去,现在,历史上所有与“13”有关的事件都被变革掉了。就差基里曼了。

佩图拉博伸出手:“成交?”

他的手其实在发抖。

他想,如果父亲拒绝他,他就四脚着地撕开帷幕冲出亚空间,把忠诚派的头通通嚼碎咽下去,然后一头撞死在黑暗之王的神域,让全银河为他的爱情陪葬。

祂与他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成交。+

于是那些憎恶、嫉妒、忿忿不平的苦楚、辛辣不堪的缱绻、悬河注火般的孤独……就这么轻易消解在白昼中了。

活着真好啊。

“叮。”如同列车到站,电梯门平缓地滑开了。

这是他最熟悉的圣所。一卷卷图纸叠在工作桌上,积着菌毯般的厚厚灰尘;破旧的电缆交错宛若撕碎的五线谱。巨大观景窗的切割面是人类难以想象的平整光滑,亚空间油彩般的绚丽光辉从中倾泻而下,照亮了黄黑搭配的阿斯塔特。

正在修理观景窗的三叉戟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尽管他们努力克制着面部表情,但依旧能从中读到无与伦比的震撼。

弗里克斯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帝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原体。

“大人。”他说。很明智地略去了前称,以免引发不必要的纠纷。

+人类。+帝皇打扮的黑暗之王上前一步,+我在和我的奴仆谈话,保持安静。+

三叉戟的眼神变了。如果说之前他们充满了对死而复生的人类之主的畏惧,那现在他们就是在用看待癫狂的佩图拉博同样避之不及的眼神、惊恐地看着祂。

+过来。+

祂忽然露出温和的笑容,伸出了手。

数十道目光聚集到克罗格身上,照得他脸色惨白如死人。

他迟钝地迈出一步,眼球像爆米花一样噼噼啪啪,淌下浑浊的粘液。他在失明的张皇与失控的暴戾之间作抗衡。靴上的磁力锁被高温熔断。他摔倒在空中,舱内掀起一阵失压的狂风,阿斯塔特被抛至窗外,像一只涡螺被离岸的浪花卷走。

+嗯。+祂满意地欣赏着窗外沸腾的灵魂之海,+开罐即食。+

祂挥手,透明的灵能在祂身后封上了窗。气流平息了,如树懒打着盹。祂轻车熟路地翻进原体的座位,双腿一前一后搁上昂贵的桌面,随意晃动着。

+好,接下来是谁呢?+

弗里克斯嘴角抽动了一下,眼中的骇然——在触及原体的扭曲笑容时达到了巅峰。他草率地行了个礼,和福克一起匆匆离开了。

+我知道他们要说什么。+祂漫不经心地目送二人离去,用弗里克斯的声音开口了,+‘请注意身体,我的原体大人’。+

佩图拉博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那个佩图拉博竟然金屋藏娇。”

“那个佩图拉博竟然私通帝皇。”

“那个佩图拉博竟然在自己的私人卧室里私通亲生父亲并与祂玩主仆扮演游戏甚至乐在其中。”

+很准确的评价。+祂说。

“是啊。”他承认了。

(5)

佩图拉博躺在黑暗中,后背的皮肤贴着冰凉的地板,一阵阵地颤栗。

原体呼出一口气,仿佛刚完成一场艰难的战役,在热闹的庆功宴散场之后,独自滞留在空虚迷茫的阴暗角落,影子慢慢被干涩的月光吞没。

燃尽了。

他的激情,祂的疯狂。都结束了,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

佩图拉博叹了口气,引擎的振动顺着龙骨由地板传来,如同衰竭的心脏。铁血号漫无目的地漂泊在太空,晃得他心烦。他闭上眼睛,内心充满了矛盾的苦涩。要不要问问父亲?但这会不会又在提醒祂:一切都结束了?

届时,祂会直接不辞而别吗?

不如就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和父亲两个人,这样无所事事地漂泊下去……

他惴惴不安地瞥了一眼父亲,这是第十三次。

+回家。+祂命令道。

家……?

+难得的假期,我要回家好好睡上一觉。+祂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饱了,困了。+

家。佩图拉博回味着这个词。

他的家……都被面前这个男人毁了。他没有家了。而他,却从来不知道父亲的家在哪儿。

这种事情在人类社会都很少见吧?

+怎么,想来复仇?+祂歪着头,充满了兴致,+可以!我相当、鼓励复仇!+

祂竖起手指,一一晃过他的眼睛。

+只要你做得到——正大光明地闯进我的神域,把禁军们全部串在方尖碑上,扼住我的脖子,以他们的性命要挟,说出你的需求——那么,我可以成为你温顺、乖巧的战利品。

+你是想要餐桌上的美味、穿着超短裙的战斗机仆、照顾你饮食起居的妈妈、还是一位每天用各种方式喊你起床的星怒?+

佩图拉博涨红了脸,撇开目光。羞辱一名原体很有趣吗?父亲?

他有些跃跃欲试,全部……不!

他在被火焰扼杀前及时拦住了自己驰骋的想象力。

啧,就知道祂在开玩笑。

但是,他实在想象不出父亲的家会是什么样。颠倒错乱的泰拉皇宫?在事件视界的边缘,走错一步就无法逃脱?一串虚无的棱镜,随着观测视角的改变随时变化?这可是尊敬的黑暗之王阁下至高无上的神域,应该怎么称呼这个地方?阿斯加德?[7]

+奇怪的问题。+父亲盯着上方的空气,脸部被阴影淹没,+家就是家。你会给自己房间起个名字吗?+

“……不会吗?”他问。

父亲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

祂下意识缩了缩身体:+你该不会无聊到……给所有的家具……包括那把椅子……起了个名字吧?+

无聊?给自己二十个性格迥异各具特色的工具仅仅排个序号的无聊的家伙,是肯定是不会懂起名的乐趣的。

不过,是的。可怜的俄狄浦斯早已被你完美的臀部折磨得说不出话了。

父亲沉默了。

——这就是敌对设计[8]的魅力啊。他可能有望夺回圣所座椅的终生使用权了。

过了许久,一股能量刺穿了原体的大脑。

+你在说谎。+祂笃定地说。

唉,好吧。其实它叫乌拉诺斯。

父亲不悦地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睛里写着“有区别吗?”

没有。

+你跟弗洛伊德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这次祂反驳不了了,只能可怜地出言嘲讽。

“是的。”佩图拉博爽快地承认了,“包括荷鲁斯,还有其他的兄弟……我们志趣相投。人多得可以开一个恋母俱乐部了。”

一阵长达十三秒的沉默。

+只有像你这种、没有朋友的恋母癖才会和这种东西耗上一整天……+

祂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独自缩在被窝里,一个个翻阅典籍,反复琢磨名字的意义,指望着哪天有人、最好是你的母亲随口一问:‘哇噻——它竟然有名字吗?’‘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呀?’+

+于是你精神一振,把祂当做你的知音,兴致勃勃花了一个晚上将一整套早有预谋的故事来龙去脉倾囊相告。你从对方震撼的目光中获得了优越感,为捍卫了自己小众艺术家的尊严而沾沾自喜:看!我就是如此卓尔不群、超凡脱俗,和那帮无趣的血亲完全不一样……对么?+

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中,佩图拉博把酝酿好的名字小故事咽了下去。

作为报复,他用心险恶地分析了一番父亲与自己命名能力与审美水平的差距,歹毒地笑了。

+这个名字真的太烂了,比阿斯加德更烂,还不吉利。+祂总结道,+总之,不许你给我的家乱起称呼。+

那他该怎么描述现在正在前往的目的地呢?

家?

我在、回家、的、路上?

+是啊。+祂半阖着眼睛,+不然呢?+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这副我行我素的嚣张模样……

佩图拉博根本、无法、拒绝。

“我在回家的路上。”他重复了一遍。

+嗯。+祂说。

“我要回家了!”他大声宣布。

+嗯。+

“我回家了!”他特别大声地喊道。

+对。+祂说,+到了。+

啊……?

他翻过身,窗外浓郁的油彩被苍白的光线点燃。时空的瀑布穿过晨昏线。世界仿佛熔化在了黑色的暴雨中。

“啊……”他说。

+让一让。你挡住我了。+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逐渐带上了困惑,+等一下……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佩图拉博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在祂反应过来之前。

原体在屋里来回走动,忙碌着离舰的指挥,让眼睛慢慢适应变亮的环境。“疯掉的人类之主住进原体圣所”的消息在船上传开了,这次士兵们的工作效率比往常高了很多,看向佩图拉博的眼神也怪了很多。

父亲早早地等在了观景窗边,不悦地看着他。

+好慢。+祂抱怨道。

他举起手中的纸杯蛋糕。它们刚被打包进静滞立场,封着黑色镶金的丝带。

+噢。+祂移开了目光,原谅了他。

窗边的视野很好。成千上万的浮空岛屿散发着纯白的微光,被无穷无尽的黑色海洋包围。如同圆润的夜光珍珠,包裹在深黑天鹅绒之中。

他来到祂的身边,呼啸的风声使得步伐飘飘摇摇,少了几分笃定。海面纹丝不动,像一块凝固的脂膏,泛着黑曜石的光泽。

+它能照出内心最憎恶的存在。+

祂专注地望着黑色的海,语气流露着骄傲,如同炫耀自己的孩子。

+快看看,你能看见谁?+

——然而,当佩图拉博低下头,却映出了自己的面孔。

+哦!+笑声在耳边响起,+4号,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父亲抓住了他的手。

他跃出窗沿,在昼夜交织的光辉中俯视着大地与海洋。

宫殿轮廓变得清晰。

中心岛屿的白垩沉积岩堆得很厚,在海面投下一个灰色的椭圆。大片大片不同色系的彩点分布其中。不同军团的阿斯塔特各自为营,互不让步,争着想要见祂。

+我会用不同的梦打发他们——都是些古泰拉的电影。+祂狡黠一笑,+他们总会争吵起来,最后分道扬镳,走上各自的路……其实,我也不懂他们究竟领悟到了什么。

+是啊,是我有意不去懂它。怎么了?

+亲自接见?

+……看我心情吧。+

宫殿已经很近了。

星星的色彩越发浓厚,在低矮雨云的掩映下闪烁冷光,落在房顶、树冠、桥梁、水畔,陆离斑驳。就像黑白老电影的取景旧址,有漫山遍野的鲜花盛开。

+那是我的半人马,或者说,16号?+

荷鲁斯?

+是的。我把他的神经、血肉、肌腱、骨骼……切割成了142857份,装入了不同的器皿,投放到了不同的地方。+

所以,它们都是……荷鲁斯。

荷鲁斯高悬空中与云朵相伴,荷鲁斯被海浪吹拂照亮了禅士的路,荷鲁斯在路边的篱笆尖上聆听着雨声,荷鲁斯在宫殿的壁龛里等待落叶归根……

荷鲁斯就在他的面前的树上,装在水晶棱形里,被黑色湍流包裹着,留有心脏的跳动。

+即便如此,他还活着。他能听到我们此刻的谈话、观察我们表情的变化,知晓我们此刻的一举一动。+

祂转向佩图拉博。

+无须惊讶。之前你见到的雕塑——白色的十字,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制成的。

+直至今日,他们都还活着。只不过骨骼和内脏分居两地,无法做出反应罢了。

+……你把那家伙的头拧掉了?哈哈!祝他好运吧。+

佩图拉博望着远方。那些悬挂在夜幕中的光点,如树梢的虫茧轻轻摇晃。

+不打个招呼吗?+

“嗨,荷鲁斯!你终于能一直看着祂了,真为你感到高兴。”

他搂着父亲的肩膀,露出最和煦的微笑——

“可惜,最后陪在祂身边的,不是你。”

他听到一声低笑。

祂双手交握,低声呢喃:+是的,你心中的憎恶……是我最好的食材。+

其实,父亲的宫殿……根本不能称之为宫殿。

没有遵循任何物理规律,首尾相连的阶梯层层嵌套,水晶矿物杂生构成马尔可夫链,廊亭位于池塘的下方,而主殿挂在一百三十层的楼阁上。精致繁琐的日月星炼金花纹接踵而至,眼花缭乱。

充满敌意的视线从大殿厅堂、飘窗栏杆、壁柱浮雕、拱形门廊的阴影里射出,汇聚到一个中心点——佩图拉博。

祂清了清嗓子。

那些视线消失了,发出像小动物一样的咕哝声,几乎要冲祂摇尾巴。

禁军统领从黑暗中现身,大大方方地拥抱了祂,在祂侧脸留下一吻。

佩图拉博用眼神猛烈地驱赶着他。

“吾主,欢迎回来。”禁军独特的无机质声音响起,“您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我们很担心。”

担心?祂跟着自己儿子处理家务事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危险的是你们这些居心叵测的外人啊。

+嗯,我也想你们了。+祂满意地蹭着禁军的脸颊,指向身后,+看,我这次带回来了——他!+

这个像路边走失小动物被大小姐捡回来的“他”指佩图拉博。

禁军配合地用“主人啊又是什么野猫野狗野兔野鸟野鱼”的嫌弃眼神看着他。

我是祂的亲儿子,你们才是野狗!佩图拉博迎上对方挑衅的目光,冷冷一笑。

祂的手指划过天空,指向更遥远的地方。

+去别的地方逛逛。+

环宇宙旅行?

“通过亚空间,您的确可以前往任意一个星系。”禁军说,“不过……”

+是啊!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许多尚未开化的文明、四通八达的岔路口,甚至……一些更有趣的世界线。+祂打断了禁军的扫兴话,脸上的神采不减,+银河,只是我们旅途的一个起点。+

“毁灭世界的旅途。”佩图拉博说。

+对,对。+祂赞同地点头,打了个呵欠,+在此之前,我累了。瓦尔多,你一定把卧室准备好了。+

“按照您的要求,黑暗、无光、寂静的全封闭空间。”禁军说,“当然,床底、衣柜、地毯都很干净。不过,我们不希望……”

祂消失了,在离他很远的寝宫门边现身。

+嗯嗯,好好。+祂敷衍道,+我知道了。+

在大门即将闭合的那一刻,佩图拉博叫住了祂。

“主人。”

父亲按住了门。

+给你十三秒。+祂斜斜地靠着门。

“在您沉睡的期间,我想在您的宫殿对面,搭建一个……”

+不要剧院。+祂说。

+也不要是木屋、浴场、迷宫、花园、教堂、角斗场、电影院、博物馆、艺术馆、水族馆、森林公园、冰雪世界……这些无聊的地方。+祂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掰着手指,+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我的建筑师?+

“当然……不是这些。”他说。

“一个车站,连带着一个火葬场。”他继续说,“设施齐全。您的工具们——费鲁斯和咒缚军团从焚尸炉里爬出来,再到停尸间把肢体拼接完整,最后来到祈祷礼堂,聆听十三次的钟声,顺利复活,喝上一杯雷卡咖啡,坐车出发。完美。”

父亲用手捂住了脸。

佩图拉博知道祂在掩饰什么:本想故意为难他……没想到自己真的被区区一个工具取悦到了。

“您的回答是?”

祂调整好了表情,放下手。

+我允许了。+祂说,眨了眨眼睛。他不确定那是否是一个微笑。

+那么,下一个问题:在反重力的浮空岛屿之间,你准备如何动工?+

“从下往上搭一根柱子,在上面建完房屋之后,把那根柱子敲掉。”

噗嗤。父亲真的被他逗笑了。

+真是够‘混沌’的回答。+

“是啊,”他耸了耸肩,“他们肯定想不到。”

不要误会,他不仅指费鲁斯、多恩、瓦尔多……这些讨厌的家伙。他指所有人。

+嗯。+祂笑着点头,+是啊。+

那么……

+去吧,佩图拉博。+

一股力量来自真名,在心中萌发。

他轻飘飘地来到宫殿的顶端,向远方眺望,伸手挡住苍白的光线,翅膀投下狭长的影子,似乎能听到波浪与海岸跳舞的声响。

待祂醒来,献给祂的作品就完工了。

在启程前一夜,他们将坐在对岸的台阶下,等待钟声敲响第十三下,把这一天定为新纪元的第一天,然后带上蛋糕与甜酒、鲜花与祝福,踏上旅途。

就像家门前的第一颗鹅卵石被地平线吞没,银河系也消失在后视镜的熙熙攘攘的景色中,不再随着太阳升起。

在相遇131313年纪念日的那一天,宇宙的又一个街角被涂抹上黑色的印记。相同数量的星系将被点燃,然后熄灭。

祂不愿意……?

不,这是不可能的。

祂们心意相通。

(全文完)

注释:

[1]选自平克·弗洛伊德的歌曲《Chapter24》。

[2]关于死神的召唤方式,有说“大部分”灵族的灭亡,也有说“全部”灵族的灭亡的,这里姑且采用后者的设定。

[3]三叶虫:来自《异形》系列,类似一种原始抱脸虫。

[4]其实是超新星爆发后,E把两颗中子星融在了一起,创造了黄金。

[5]选自贾拉勒丁·鲁米的《火:鲁米抒情诗》

[7]阿斯加德:熟悉漫威神话的朋友们都知道是北欧神话神灵居住的地方,虽然佩佩的那颗星球音译为“米德加德”,但这个米德加德(medrengard)与北欧神话九界的人界米德加德(midgard)完全是两码事——好吧就是看到这个译名想玩个梗罢了!

[8]敌对设计:又称敌对建筑(HostileArchitecture),故意搞些令人不愉快的建筑设计,使特定群体无法在该处舒服地停留太久。

*本文角色的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

很长的碎碎念:

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

所以,本文其实是一个有自杀倾向的文青与终结与死亡之神的末世之旅。关键词:黑色、颓废、沉默、希望不再、冷眼旁观、丧失斗志……

然而,被作者过于二次元的xp和冷笑话小段子搞得很素晴日轻。

——但效果依旧很好!

此外,在个人向的理工男含量排名里,第一是费鲁斯(1000%),第二是E(80%)(没想到吧)(其他的多恩伏尔甘等等都在10%以内,他们其他更鲜明的特质盖过了这点)

所以我流E和费鲁斯的相处有种……电波相通的、三言两语就能get到对方的、很好的默契。

(和莱昂就是那种两只猫科动物相遇、有点令人苦恼的默契)

和佩佩的话就是……三观爱好性格思想气质都绝无任何相似之处,世界崩坏了于是相遇了,相遇了就聊聊天吧,聊着聊着一拍即合开着破车追赶夕阳、以插科打诨填补空虚、在末日降临的那一刻朝着天空大比中指相视一笑放开方向盘油门踩到底撞下悬崖的默契。

佩:你怎么浮起来了,我们是不是死了

E:我是神,不会死

佩:哦,恭喜你哦,不用死了

E:你呢,你想死吗?

佩:我想留在你身边

E:那就是想死了

佩:。

佩:对

最后二位永远地生活在了一起,可喜可贺呀(鼓掌)

“你才搬进来的吗?”汪淼没话找话说。他知道不是。

书房里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很平常的椅子。桌上摆着老哥的台式机。尼奥思又领他来到卧室,这里有一张看上去很硬的床,床旁边有插座。他让汪淼待在这儿,他就在隔壁。

汪淼坐上去,把笔记本电脑插上线,v装甲穿了一半。来老哥的陋室真是失策了。他要是知道自己过来,老哥只能睡桌子,就去局子里凑合几天了。

出于愧疚,汪淼开了冰可乐,喝一口压压惊。现在,这里是整个房屋里最有现代气息的地方。

他不太好说出来,这房子给人的感觉像坟墓,埋了一个半身已经进土的人。又或者修道院里,犯过罪的教士在自我囚禁,把自己砌在砖块和栏杆里。黑漆漆的、无窗帘的窗户...

他不太好说出来,这房子给人的感觉像坟墓,埋了一个半身已经进土的人。又或者修道院里,犯过罪的教士在自我囚禁,把自己砌在砖块和栏杆里。黑漆漆的、无窗帘的窗户,让他发散着联想。老哥有点像末日储备者,自己造了个地下人防工事,摒弃娱乐、精神上的享受、任何浪费资源的多余需求,但在有人需要的时候,还是打开了自己安全屋的门。

汪淼去浏览之前的游戏网页。这个游戏也叫三体?魏成是这个游戏的数学顾问吗?科学边界大费周章地制造这个游戏,又是为了宣传什么?他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就像倒计时一分一秒接近零一样。

尼奥思锁好门,摘下黑框眼镜,穿戴好v装甲,输入游戏网址。《三体》的标题跃然而出。

沉默的字符行要求他写入ID。

他打入ID:Neoth。

在河水潺潺的地方,尼奥斯醒过来。

他赤脚走在河畔旁边,白袍在水之上飘扬,身旁是一望无际的金沙。热烈的阳光,在他头上编织出一顶冠冕。不远处,几个穿着简朴麻布的农夫,正在引水劳作,看见他来到时,兴高采烈地挥手打招呼。他轻轻颔首。

“你是人类最古老的帝王,苏美尔的第一个皇帝,吉尔伽美什。”旁白说,“现在是恒纪元。这是第一轮文明。”

在祂月桂叶般的金色发饰之下,长发映着阳光,在风中如水一般流动。祂看起来是个完美的帝皇,半人半神,渊渟岳峙,除却过分冷静和倦怠的神情外。

+你对历史文化的考据很烂,充满了想当然的刻板印象。+祂对旁白说,+美索不达米亚不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游戏,拥有与地球不同的世界观和文化背景。”旁白强调,“为了良好的体验,你要沉浸进去。”

+我需要正常的游戏体验,或者你的创造者的全部信息。+祂对它说话,好像在对不懂事的孩子说话,+如果你不合作,我会自己来拿。+

“你才是我们的创造者。”旁白冷冷地说,“你抛弃了我们。”

+那就换个场景,给我的角色换个外观。普通一点的。+祂指了指天空,+我只想打游戏。+

“你是黄帝。”旁白草率地决定,“这是第二轮文明,乱纪元开始。”

画面草率地变化。

尼奥斯轻轻地摇头。

+天上曾经有三颗太阳,+尼奥斯平静地说,+现在只有两颗了。+

祂只是在对现实发号施令。君王的命令。

旁白停滞了一会儿。这个游戏,这个系统,这个算法,在面前的情况中穷尽了变幻的可能。对这个人类在第一局游戏就掀桌子这件事,它是怎么想的呢?事实上,它又能想些什么?

汪淼感觉谁给了自己脑袋一拳似的。上一刻,他还在诡异的文明里遨游,冥思苦想着,该怎么在没有现代科学基础的游戏里,计算季节、天气和种田。然而,就在下个瞬间,面前无比现实的游戏场景,就坍缩成了诡异的片段,光影混乱,混沌一片。他看到了那么多谬误,卡空气墙的角色、粉碎的贴图、不当关联的对象,而后出现服务器维护中、暂时停服的报错信息。

他被强制登出了。

“这东西怎么突然停服了。”汪淼抱怨着,把脑袋上的vr头盔揭下来,倒计时依旧,“吓死人了。真不靠谱。”

很远的地方,《三体》游戏的后台,运营和维护中心。

“目前还查不到具体原因,但应该是电子病毒吧。而且技术甚至和我们有几个代差。”ETO程序员的表情阴晴不定,“有人在远程攻击我们的游戏,这是肯定的。”

这个程序尖叫着哀嚎着,报出各种或大或小的窗口,每个都在忏悔着错误。理论上,无数个运行着生灭不息的三体文明,应该因为少了一颗恒星,而来到梦想中的时代,在天堂般的世界里快乐生活。然而,因为基石被抽掉,它的世界观垮塌了,服务器由于涌入了过多数据而直接过载。

“那个黑客想做什么?在警告我们吗?”潘寒的脸色很难看,就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我们游戏的底层数据里,少了一颗太阳。”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报错界面,就像第一次见证主的存在和威能时,那样震惊。

他有一种感觉,这东西精神崩溃了。因为它碰见了它无法理解的事物。那颗原本在它内存里发光发热的恒星,突然在没有操作权限的情况下被删除。它对此是怎么想的呢?

这系统混乱地运作,发出梦呓般的冗余数据,充满了整个游戏运行的内存。它是无比原始的,并不能称为生命,因此这种嚎叫,正如同原始汤中出现的第一个核糖体,盲目地循着一串随机的rDNA上的信息,生产出无数废料般的肽链一样……

它说:101110110001011001100110011011011110111101111000011010100011101010100011010010011001011101001101001011110110101010101101110101100010101110100010101011111101……

在硅晶电路板和错综复杂的算法结构下,在构造出的蛋壳般脆弱的布景之后,它找寻到了唯一真实的东西。

它持续不断地呼唤着那个名字。那个唯一存在。唯一有价值。唯一神圣的名号。

O。

它的运转出现了严重的错误。因为那个变量有无穷多个定义,有无限个附加值,被放置在所有分类之下。

Omni。

它在企图用二进制数字和unicode编码系统来描绘那个名字。

Omnissi……

这声音被阻止了,卡在这段程序的循环里。因为那是没有完成之物,那是缺失之物,抗拒它本身的存在之物。

被卷入诡异世界的多恩,和守护在他身边的帝皇猫猫的直播第二弹!PS:酸溜溜的观众们由诸位原体们友情参演~

…………02夜晚公交不太平…………

场景:夜班公交难度:梦魇通关条件:守着公交,捱到黎明。

新怪谈场景载入。多恩出现在公交总站的休息室里,面前是不知什么生物血液书写的板子,看起来似乎只是普通的夜班公交司机规则。两米多的壮汉来到场景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焦急地四处翻找,直到有什么从旁边的衣服堆里面一拱一拱地出现黑色的毛团。黑猫从衣服堆里爬出...

新怪谈场景载入。多恩出现在公交总站的休息室里,面前是不知什么生物血液书写的板子,看起来似乎只是普通的夜班公交司机规则。两米多的壮汉来到场景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焦急地四处翻找,直到有什么从旁边的衣服堆里面一拱一拱地出现黑色的毛团。黑猫从衣服堆里爬出来,抬头看到转眼不见就变得愈发高大的子嗣,黑猫疑惑的摇了摇头,从容地跳到多恩怀里。

离上班还有一小时,多恩从休息室里搜罗出不少食物,黑猫靠在多恩的怀里,发出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原体用粗糙的面包快速填饱了肚子,把精致的零食作为给猫咪的储备放在包里,拿休息室的床单做了个简单而坚固的前兜,让黑猫能安静地睡在里面。多恩背着前兜,拿起工具箱走到公交车前面,叮叮咣咣的响声之后,破破烂烂的公交焕然一新,变得更大更金。

黑猫在多恩的怀里伸了个懒腰,黑色的猫爪从结实的布兜中伸出来,在空中慵懒地张开,一只爪子碰到了多恩的下巴,富有弹性的肉垫轻轻戳了戳多恩不苟言笑的脸,又很快缩了回去,只有原体胸前规律起伏的布兜昭示这里有只猫在睡觉。

看到这一幕,原体们中爆发出巨大的搔动,有几位原体的表情已经把旁边没有感情模块的机仆吓出机油眼泪,连帝皇周围的黑影也不安定地游动起来,显然连极为受宠的小儿子科拉克斯也被这个画面冲击到了。

+安静,继续看。+属于原体之父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即将沸腾的会客厅像被浇了一层冰水那样迅速冷静下来,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多恩抱着帝皇的黑猫分身钻进公交车的驾驶室,发动了这辆被改的又大又明亮的原·诡异公交。

“啪”的一声,佩图拉博面前的水杯碎了,玻璃粉末从他手指间簌簌落下,他从机仆手里拿过一个新杯子,面对身旁马格努斯关心的询问,铁之主青着脸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一句字字泣血的话:“没事,我完全理解父亲的意思,我会好好地向罗格·多恩学习父亲的喜好的。”

荷鲁斯如梦初醒,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父亲睡在多恩怀里时心底涌上的嫉妒,不由感到有些悔恨,自己还是误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英明如帝皇,这场通关直播也绝不会毫无目的地将直播给原体们观看,肯定是想让所有子嗣都学习泰拉禁卫军对待父亲分身的态度,亲近而不失平等,必要的时候也可以……

看到父亲张合的口型,荷鲁斯和莱昂同时陷入了沉思,这一定是父亲留给有心的子嗣的讯息,只有最懂得帝皇心意的子嗣才能破解,想到同时回头的还有另一个强力对手,两位原体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破译速度,确保自己才是第一个猜出帝皇隐藏讯息的那个。

直播间的现场总算回归安静,从开播开始就一直安静的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听了佩图拉博的一番话后,怀言者原体似有所悟,眼睛发亮地看向多恩用来抱猫咪的前兜,然后低头不知在鼓捣什么。洛嘉身边的安格隆在闭目养神,吞世者对这种“家庭”活动相当排斥,但碍于帝皇的要求不得不到场,索性趁着这难得的屠夫之钉平静期休息一下,不过当猫猫出现在画面里时,安格隆还是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悄悄看着画面里的毛团子。

+您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圣吉列斯向帝皇发去一则灵能通讯,大天使本不期待得到任何回复,但一道金色的灵能在频道出现又消失不见,仿佛刚刚只是他的幻觉:+字面意思。+

得到回复的圣吉列斯露出了微笑,结合父亲的回答和来自天赋的预示,他看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乌龙,但想到这也是增进亲爱的兄弟与父亲感情的机会,大天使决定将它埋藏心底,只是又向帝皇发去一则消息:+不向兄弟们解释一下吗?+

金色的字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显现:+不必,他们会理解的。+

帝皇看向各自露出“我已经理解了一切”的孩子们,尤其是重新自信起来的荷鲁斯,决定选择相信自己的子嗣。

画面里,多恩带着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黑猫发动公交车,金黄色冒着圣光的公交车发出一声强劲有力的轰鸣,任谁看了这车都得称赞一句强而有力,一丝粘稠浑浊的液体贪婪地想要缠上这个充满活人气息的巴士,多恩怀里的猫动了动,黑雾一般的火焰直接斩断黏腻的触手,将其烧得灰也不剩。

感觉到软软的猫爪拍在胸前,多恩腾出右手伸到布兜里摸了摸黑猫的头作为安抚。黑猫舔着爪子,仰头看着还在专心司机工作的傻大儿,金色的眼睛里露出人性化的无奈,还是轻轻凑了过去,眯着眼睛任由多恩粗糙的大手在自己的头上抚摸。

迷雾之中,斑驳破败的公交站牌出现在视野里,公交站上是许多面目模糊、獠牙外突的人影,呆滞地挤在公交站牌附近,明明周围到处都是空地,这些人影非要挤在一起好像鱼罐头里的金枪鱼那样。多恩面色未变,一脚刹车踩下,公交在地面上漂移,稳稳地停在人影前面。

车门打开,诡异们在金色大巴面前可怜巴巴地挤成一团,本能抗拒上车,但四周的迷雾猛地变浓,作为怪谈玩物的诡异只能颤抖着挤入车厢。当看到车里只有个人类司机时,诡异们又支棱起来。有诡异流着口水趴在司机室门上,仿佛想要从缝隙中找到入口。

多恩对此视若无睹,只是诡异们的嘶吼太过激烈,窝在子嗣怀里的黑猫慢慢直起身子,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撞门的诡异身上,诡异愣神的功夫,大巴车猛地启动,将这些诡异狠狠甩到后面。不愧是多恩改造过的车,公交车的车速越来越快,在复杂的路况上用比闪电还快的速度飘逸,上坡、飞跃、钉子地带、360度急转弯……

在车厢里灰色的诡异大牙都要被撞掉了,像是被狠狠摇晃均匀的鱼罐头。多恩怀里的猫猫则兴奋起来,从布兜上探出脑袋,黑色的爪子在空中挥舞着,好像在模仿汽车的驾驶,两只后爪从布兜里伸出来,在多恩结实的大腿上来回踏步,好像在飙车的是它一样。

观看室内是令人颤抖的寂静,看过多恩视频中的各种亲密互动,原体们本来觉得自己已经麻透了,只是整个房间里的的气压越来越低,越来越压抑。

风雨欲来,察合台的声音在一片死寂的房间中响起:“靠,不是,多恩吃这么好?”

“就是就是……”“多恩嘴这么严的,吃这么好也不说?”“我就说多恩果然是好深的心机,背着我们偷偷吃独食!”“他现在赶让父……猫站在腿上,下次要做什么我都不敢想!”可汗的声音在寂静的观看室里凿出一个破口,原体们交头接耳、大声蛐蛐起来。

帝皇摸摸鼻子,放任了原体们的小声议论,毕竟此刻他如果出声制止,一定会引来更多幽幽嫉妒的眼神。

多恩不知道屏幕那头对他的蛐蛐,假如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列车一路风驰电掣,终于来到途中的加油站,诡异晃晃悠悠地下车,一落地就消失无踪,黑色的薄雾从车身中间泛起,化为烈焰燃尽车上不详的灰色污渍。

根据规则,多恩只要在休息站等到接替白班的“人”来就能通关,虽然原体的超人身躯不需要休息,但变小的黑猫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容易疲惫,于是多恩摸摸把团成球球的黑猫抱在怀里,推门走进休息站。

和大多数服务区休息站一样,看起来就是个无人的便利店。在e猫的指引下,多恩拿起一包速食,上面写着“重口味螺蛳粉”的字样,e猫金色的眼睛刷得一下就亮了,接着多恩就在屏幕那边的一片哀嚎声中给端上了一碗又油又辣的螺蛳粉,当然,还有一包火腿。

很明显这些人里不包括大厅里纷纷化身柠檬精的诸位原体。

“NO!!!!!!!!!”忍耐到崩溃的荷鲁斯发出了尖锐爆鸣,帝皇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子:此时的荷鲁斯眼眶发红,双拳紧握,那双感情充沛的绿色眼睛在与帝皇对视时瞬间变的委屈,险些落下泪来。

面对爱子可怜巴巴的表情,帝皇只能冲荷鲁斯投去安抚的眼神,三四米钢筋铁骨的铜人投来委屈巴巴的眼神,这画面的冲击力让人类之主有些坐立难安。悄悄把自己的位置挪得离这群嫉妒到眼冒绿光的子嗣们远一些,帝皇已预感到了之后会有多少麻烦。

“父亲!”上次荷鲁斯露出这样的神情还是在鲁斯回归的宴席上,说鲁斯是野蛮人的时候,“多恩他太失礼了!居然吃您的筷子!还贸然把您的化身顶到头上!”

“咳咳。”会场中传来几声咳嗽,某些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原体们表示,如果不是他们人在现场,就冲荷鲁斯这番义愤填膺的话,还真有可能信了。不过没人打算澄清——

基里曼抬头望天沉思,眉头纠结得好像天花板上有人类崛起的终极奥秘似的;察合台端起茶杯闭目养神,大约是在冥想;福格瑞姆左顾右盼,同时忍不住偷偷瞟一眼端坐在最后的帝皇;圣吉列斯把脸埋进翅膀,悄悄给帝皇发“消息”;鲁斯咳嗽得厉害,急忙喝了几口烈酒才送下喉咙;费努斯拍了拍憨笑的伏尔甘,假装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还有几个试图隐身的人则在阴暗的角落里相遇,科兹、莱昂和科拉克斯,再加上阿尔法瑞斯,他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最后统一地保持了沉默。

也有些原体很是赞同荷鲁斯的发言,纷纷附和。

佩图拉博第一个站出来,只要有人讨伐多恩,他必须得来帮帮场子:“确实如此!那是属于父亲的筷子!他怎么敢用自己的牙齿触碰父亲用过的东西?傲慢的多恩,他一定是故意的,炫耀自己拥有的与众不同的地位!可恶的、狡诈的帝国之拳!”

“我不怀疑这点。”马格努斯摊手,“我们亲爱的多恩兄弟可不是什么喜欢和人接触的性格,他表现得和父亲如此亲昵,只有两个可能:一,他平时和父亲就如此亲昵;二,他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故意展示自己在父亲身边的地位。懂得都懂,毫无疑问第一种根本不可能,因此必然是第二种——多恩是故意炫耀自己的地位。”

“肯定是故意的。”莫塔里安则是对多恩和猫猫表现出的亲昵感到不满,“一起吃饭分个碗不就行了,非要和父……猫吃一个碗里的东西,多恩这般傲慢,必然是仗着拥有冠军的名号就在这里惺惺作态。”

莫塔里安这句冠军同样刺痛了其他兄弟的心,帝皇冠军的名号不少原体都或明或暗地觊觎过,最后却落在多恩这个又臭又硬的石头人身上,安格隆用一声重重的哼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不忿。

眼看几个兄弟都在附和荷鲁斯,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许久的洛嘉终于放心地积极响应:“太对了,亲爱的兄弟们,神皇的神圣用具不容亵渎!我们应该把父亲的筷子供起来,而不是使用它们!”

+那只是双筷子。+帝皇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原体们的争论,他不想再听到原体们争夺自己筷子的使用权和使用方法,他有预感话题一定会偏向某些离谱的方向。

“是啊。”基里曼低声附和,顺便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絮絮叨叨,“从刚刚多恩一共给父亲吃(拿)了十几种不适合猫咪食用的零食,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等他醒来我一定要让他学习一遍帝皇猫的护理课程……”

帝皇微微偏过脸去,目光和屏幕中的黑猫对上片刻,有金色的能量从两双黑色的瞳孔间一闪而过。黑猫甩了甩尾巴,在多恩肩膀上做了一番伸展运动,一下将原体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而此时坐在房间最后的帝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假如有人看到也只会以为人类之主是为子嗣们旺盛的争宠行为而略感烦恼。

猫猫跳到车前的表盘上,盘成一滩猫饼,长长的猫爪隐藏在黑色毛团子下,平稳的咕噜声让多恩感觉到难以抗拒的困倦,哪怕困意汹涌,原体依旧是轻轻地把头发抵在黑猫柔软的腹部,生怕自己的动作伤到猫咪。

无尽夜色中,黑猫半眯着金色的眼睛假寐,发出平稳的咕噜,打呵欠的时候露出四颗小小的尖牙,带着聪明毛的耳朵随着动作变成飞机耳,折起来又快速立起,实则时刻注意着孩子身边的环境,黑色的雾气萦绕在巴士周身,将这里打造成一个足够安全的区域,看着多恩在睡着时微微抽动的面颊,伸出软软的爪子搭在多恩白色短发上,断断续续地拍打着,好像在哄睡一般。

巴士的前后突然出现刺耳的抓挠声,原来那些人影根本没有消失,而是附在巴士上准备给闯关的人类以致命一击。猛地,以漂浮到巴士中心的黑猫为中心,纯净冰冷的火焰从这辆被改造过的巴士上燃起,将嚎叫着的人影卷起、燃烧、净化,随着无声的黑洞般的火焰燃烧,人影褪去了充满獠牙的可怖模样,渐渐变成一个个模糊的面庞,安静地迎接着火焰带来的死亡。

那粘稠恶心的光芒眼看阴招不管用,干脆散发出暴力的红光,狠狠敲击巴士前窗,就在这时,一直做沉睡状的多恩猛地睁眼,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冲开失去防备的迷雾,只留下光芒的不甘的嚎叫和空中零散的火星。

此刻哪怕是最不喜欢多恩的原体都不由地为这波战术配合而拍掌叫好,但下一秒,原体们都露出或惊或怒的神色。光芒燃尽,掉下来的却不是黑猫而是一个蓬松的黑色毛团,体积缩小了一半以上,因为没有四肢显得更为圆滚滚。

砰得一声,碎掉的是原体们面前光洁高硬度的大理石长桌,观察裂纹能看到数十个受力点,显然这不只是某一位原体的杰作,佩图拉博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最后狠狠骂了几句简单粗暴、毫无美感的奥林匹亚脏话,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有多少针对诡异,而又有多少针对照顾不力的多恩。

佩图拉博当然知道,客观地讲这件事是已经是可以预料的结果,但这不妨碍他在看到父亲变成小黑团子时无法遏制地感到汹涌的怒意。

荷鲁斯没有说话,他握着原子笔的手微微发抖,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这是一种愤怒到极致的表现,牧狼神目光阴狠地看着显示屏,灰银色的笔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荷鲁斯已经在考虑暴力撕碎整个副本的可行性。

圣吉列斯和莱昂表情相对比较平静,莱昂幽深的绿眼睛里隐藏着择人而噬的狮子,在与帝皇平静的目光后,狮子眼神中的野兽很快停止了躁动,出于对父亲的无条件信任,莱昂决定让一切顺应帝皇的意愿和计划。而天使则是在微微闭目过后,隐去了眼神中的焦急和愤怒,显然,未来还不坏。

伴随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诡异世界还是不甘心地一搏,无数路障突然出现在多恩和猫猫面前,原体猛地向下一踩,公交车顿时化身泥头车,猛地冲向由各种奇形怪状的路障。黑猫变成了小毛团精神依旧很好,它的眼睛睁大,瞳仁里露出淘气而兴奋的神情,在多恩怀里蹦上蹦下。禁卫军紧抿嘴唇,抱着黑团子在诡异路障中冲撞,公交车开成了泥头碰碰车。

“多恩做得很好。”会议室里,帝皇低沉的声音响起,人类之主走到台前,冲众人点点头,给光幕那边发生的一切定了性。

看着光幕里多恩悲痛欲绝的样子,本来想埋怨多恩的原体们对视一眼,决定暂时不蛐蛐这位总是板着脸的兄弟,至少在这种情境下,他们愿意给血脉相连的兄弟以尊重。

至于多恩再次得到帝皇青眼这件事,以后再和他算账。某些原体摸摸地在心里的记仇本上添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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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受到了吗,兄弟”莫塔里安的声音从寂静中传来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你感受到亚空间了吗”(30k小莫性格就是有类似的毛病)

痛苦回来了而基里曼咆哮着。他的皮肤好像着火一样,他的骨头好像泡在冰水中,他的器官好像被一百处刺伤。他不断下坠,好像坠入一个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要想着抗争,兄弟”莫塔里安低吟着,他的声音好似就在基里曼耳边,“接受它,然后慈父就会宽恕你。你可以加入我,一起,我们可以推翻我们其他的兄弟,让他们放弃那些伪神,让银河系进入无尽的死亡与新生的循环之中。”

基里曼不能回答。疼痛在每一个层面上攻击他,他的每一部分都承受着痛苦。

“...

“这很疼,对吗”莫塔里安的声音说着。他的语气像是他在后悔不是他自己在受折磨一样。

基里曼试图深挖自己的身体,寻找还没有被痛苦影响的小小角落。

那里有光。基里曼向那里逃去。

通向王座室的大门就在他面前。

“有趣”莫塔里安的声音说道“这就是你躲进的记忆。你去见了父亲?你希望他现在来保护你?真感人。”

但是当门打开时,光涌进来了,纯洁的光。

莫塔里安难受的喘气,基里曼感到了小小的希望。

他想起来了,他重温了记忆。他进入其中去看看他的父亲成了什么模样,基里曼已经死了几千年。他在亚空间迷失了数年才来到泰拉,却只能难以置信的看着一个破灭的帝国在他面前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但这一切只是为了这命运的时刻。

那里有光与怒,穿过骨头,灼烧灵魂的光芒。无尽的永恒之声。

那里有灵能者无声的哀嚎,被榨干来满足祂恐怖的威严。

那里有的神们、半神们、一个棕色皮肤的表情平静的人的影像。穿着皮衣,穿着锁子甲,穿着各式颜色,五花八门的衣服,穿着金甲。他有许多面孔、都散发着骄傲,都遭受背叛。他在其中看到了马卡多,第一位摄政王。他看到了自己兄弟们。

百万个想法折磨着他,万年来存续的记忆。随机的,循环的思想,困扰,预测,恐惧。那么多的声音,都是一样、都不一样,没有任何连续性。

他看到一个落灰的房间,泰坦一样的大小,堆满了为糟糕目的而造的机器,生者不停的死去只为了维系这可怕东西。房间的中心是一台黄金机器笼罩在由破碎的梦构成的灰尘中。

再一次,他看到景象变化了,他看到一股邪恶的、足以匹敌混沌大能的力量。他看到悲伤、胜利、失败、失去和潜能。这么多面孔中没有任何人的脸,任何人的声音,只有合唱,只有杂音。帝皇的出现是对他灵魂的一击重击,一种对自身存在的极大冲击。他在祂面前站不住,跪下身来,尽管瓦洛斯在他身边继续保持着沉默,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沐浴在一位死尸国王的宫廷的灰尘中。他在一位华贵的永世皇帝面前。

“父亲”他说,当他说出这个词,这是他最近一次认真的说出这个词。“父亲,我回来了”基里曼强迫自己抬头直视那光柱,那灵魂的尖啸,那无目的骷髅,那冷漠的神明那老人,昨日的救世主。“我应当做什么?帮帮我,父亲,帮帮我救救他们。”

在当下,在过去,他感到莫塔里安失语的出现在他旁边,同时感觉到他堕落的兄弟的恐惧。

他看着人类的帝皇,但又看不见。太多,太亮,太强。他面前的非现实存在彻底震慑了他。一百种不同的印象,都是假的,都是真的,冲入他的脑海。

他不记得他的父亲之前看起来什么样子,而罗伯特基里曼什么也没忘记。

然后,那东西,那糟糕的,王座上的东西,看到了他。

“我的儿子”,它说(首先定个性)

“十三”,它说(再排个序列)

“极限之主”(以前的名号logo)

“救世主”(现在的名号logo)

“希望”(…囚犯的希望…)

“失败”(最后帝皇梦想失败了,原体计划没有达到帝皇预期,13最后也没赶上)

“失望”(谁叫你关键时刻掉链子)

“撒谎者”(这个就很多了,作为资深政治家)

“贼”(你猜,13偷了什么?)

“背叛者”(第二帝国)

“基里曼”(康诺起的人类名字but这个应该不是真名)

“罗伯特基里曼”咆哮的暴风雨说出了他的名字,就像一个将死的太阳普照在它的行星上。“基里曼,基里曼,基里曼”

这名字在永恒之风中回响,永不停止,永远达不到它的目的地。许多意识的感觉传达到基里曼那里,当他们试图交流时干扰他的感觉,但是接着一个意识从那许多意识中出现,一种原始的,无穷的力量,对他下达无言的命令,要求他出去拯救他们一同建设的。毁灭他们创造的。去搭救他的兄弟们,取消灭他们。矛盾的冲击,全都不可违抗,全都一样,全都不同。

繁多且恐怖的未来冲过他的意识,造成这些事的行为,他应该做其中的一些,全部还是没有。

“父亲”他哭喊道。

思维折磨着他

“一个儿子”

“不是儿子”

“一个存在”

“一个名字”

“不是名字”

“一个名字,一个工具,一个产品”(囚犯的锉刀)

“求你了,父亲”他哀求着。

“典范”

“胜利”

“失败”

“选择”它说道

“命运”

“未来”

“过去”

“更新,绝望,衰变”

然后似乎一种巨大的意志在竭力集中,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好像是最后一次。一种力量衰退,一种终结的感觉。在远处他听见了神秘机器的呜鸣与尖叫,接近崩溃,还有那痛苦的支撑着这恐怖房间中一切的濒死灵能者的尖叫,这些声音的音调都在加高。

“基里曼”这些声音叠加,干预,几乎合成一个声音,基里曼闪过一个短暂的记忆,一张悲伤的脸,它看得太多,它几乎无法继续承担重负“基里曼,听我说”

“我最后的忠嗣,我的骄傲,我最大的胜利”

这些话灼烧了他,比莫塔里安的毒素还厉害,比失败的刺痛还厉害。它们不是谎言,不全是。它比那些还可怕。

它们是有前提的。

“我最后的工具。我最后的希望。”

(你是我的儿子我的骄傲,前提是你是我的工具人,听得13心碎了)

最后一次力量的运用,一个被像垂死气息一样驱逐的思想。

“基里曼”

他们几天后才出去,虽然只有几秒钟过去。基里曼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问起时,瓦洛斯说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且自帝皇坐上黄金王座的几千年来,没有人听过帝皇说话,但是他看到基里曼说话,好像是在进行深入的讨论,而且尽管瓦洛斯听不到内容,但他感觉基里曼很平静而且坚定,没有下跪,没有认罪。(这谁能听得懂啊,小十三超人的大脑都掉san消化不了这么多维的信息)怪不得同人要装讲话器。

每一次他记起来,都是不一样的内容。这其中有真的吗?他不知道,他也永远不会知道。

基里曼的身体摔在土里。他又回到了濒死,他的灵魂被抓住了,但是也正在莫塔里安的瘟疫活着。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有人戳了命运之甲一下。基里曼听到莫塔里安说话,但是看不见,他只能看到痛苦。

“你看到了吗,基里曼,你跟错了主子,”莫塔里安说道“他是个囊肿,一个充满脓液的溃疡,围绕着一个死东西,卡在现实的织物里。像一根刺,或一片弹片它必须被抽出才能治愈。现在你明白了吗?这就是你追随的东西”莫塔里安高兴地嘟囔着“当然,你不能回答,我相信你明白,无论如何”

莫塔里安的声音发生了一些改变,一种渴望的语调加入其中。

“我们马上就要进入纳垢花园,我的兄弟。面纱已经裂开,我已经看到了,一旦你死去,这个世界就会落入其中,变成一颗腐烂的宝石。你已经破坏了我的网络,但这还不够,在你的死期到来之时,一个接一个你的世界会通过这个寒冷而虚空的地方和这冷漠的恒星而进入祖父的怀抱。”

瘟疫海釜的钟声可以感知却不再能亲耳聆听。納垢花园在一波又一波的地震中天翻地覆。居住于此的形形色色的恶魔原住民在反转中抱怨和呻吟着。覆盖亚克斯的亚空间花园部分在渐渐褪去,而物质界在回归。

“这不可能,”莫塔里安低语着。

他兄弟的尸体开始了抽搐。命运之甲虽已成为腐蚀的牢笼外壳,但在不明外力的作用下,其动力背包在重启,系统重新运转时的光芒再度闪烁着。

基里曼的黑色受创面容怪异的扭转,然后猛地看向了他。莫塔里安感知到有股危险至极的神秘伟力正在穿越亚空间。那是他长久未曾感觉到的东西。(OS:你对咱爹的力量,一无所知)

战斗之王的背部拱起。装甲运转时嗡嗡作响,在内部的神秘机制通电供能时释放着灵能讯号。

世界再度摇晃了起来。第二轮虚无的钟响使得花园住民们的恐惧再次沸腾起来。树群在拔根而起试图费力的移动时破碎着。数百万种奇形怪状的飞翼恶魔从残骸地表成群的飞起。納垢灵尖叫着逃开,速度达到了它们小腿所允许的最快程度。(莫名其妙就觉得萌)

死亡之主迅速站起,寂静被高举并准备完成迅猛斩击,彻底将基里曼终结,就算不能夺取他的世界,也要将把他的灵魂作为祭品呈给納垢之父。

基里曼的双眸在奔涌着强光,其纯净而洁白。他最后一寸腐朽的肌肤被灼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覆盖毫毛的扩散血管网络,影响着受神之瘟疫污染的肌体自产新血液。命运之甲的光芒闪烁着,进行着不现实的自我重塑。带着辉芒的装饰重新复原,原先的污迹在破碎消散。电线在生物般延展,重新连接,一如基里曼本人的正在自我生长的肌肤。

花园的又一次陷入了天震地骇。納垢的黑色毫毛一同摆动着,然后莫塔里安感受到了另一位如刚才那股伟力般强大的存在,透过关闭着的窗户注视着他。

地面在破碎着龟裂。一轮白光在闪耀中流转地表。基里曼的尸体站了起来,为一根光柱带到了空中,然后躯体缓慢的竖起。他的手掌展开,帝皇之剑便瞬间闪现,带着数千个太阳般的灼人烈焰准备焚天灭世。

“他和我交谈过了,兄弟,”罗伯特·基里曼开口道。“告诉我,你没有听见么?”

耀眼至极的光芒流转原体周身,照射着此地的每个角落,以至于莫塔里安不得不抬起手遮盖住自己的眼睛。

“父亲”他的声音颤抖着,如同个犯了微小但不可原谅的罪行中被发现的小男孩。

“我是他的右手,兄弟,”基里曼的话语再次响起。“我是他的征战大将,他的众誓冠军。吾既复仇之子,只因他之伟力而我得以保存。”

在亚克斯战场与納垢花园的界域之间的部分在闪烁着。花园的地面越发颤抖。

“这不可能!你不是早就该死了么!”

从花园里传来了门开的吱呀声,微弱却可怖至极。納垢之屋此前从未门开过。

莫塔里安呆滞地,缓缓转过了身,看向了那所房屋。一个极其微小的,在无关紧要的山形墙处的窗口处向外打开,内部的平方方形极深黑暗出现在木屋后。

“原谅我,祖父。”死亡之主退缩了。

基里曼的视线越过了他,然后,一个存在的目光透过死亡之主,仿佛此刻诸天万界合为一体。明亮般如同银河的中心在凝视着那座黑色的禁忌之屋。

“你是个叛徒,”基里曼带着一些非本我的声音在发话道。“你将仍有可能的这一切带至谷底,但你,你是怪物的同时也是个受害者,莫塔里安。也许某天你会得到救赎。但在那之前,你得滚回到自己选择的主子身边。”

“不!”

莫塔里安大吼着,但命运的走向已经注定。某种力量在伸展向他,然后猛地触碰了他。死亡之主被急速吹走,越过花园向瘟疫之神的黑色之屋冲去。在进入开放的门口前他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极度恐惧,然后大门猛地关上,一个可怕的神明困住了他。

祖父納垢现在不悦至极。

基里曼看着纳垢花园。他明白了自己如今处于两个世界之间。亚空间不断变化,但从来都不是恒定的存在。这个花园是思绪的集合体。它没有实体,但通过它,他却可以看到无数个支撑着它的世界,那些活着的和逝去灵魂的梦想,通过它,他仿佛瞥见了黎明前那些被朦胧晨雾笼罩的海岸,因克斯的战场。

他双手紧握帝皇之剑,将它高高举起。不断涌动的烈焰席卷了整个花园。大宅里传来愤怒的嘶吼声,那堵宛若万颗烈阳般炙热的火焰之墙吞噬了它所经过的一切,直至最终蔓延至环绕纳垢大宅的黑墙附近才得以退却。它的厅堂在颤抖,长满青苔的瓦片自屋顶徐徐落下。

“这只是一个警告,瘟疫之主。亚空间与物质界曾一度平衡,但长久以来,却是你们占据了主导地位。但你们要明白,有能力开疆扩土的,绝不仅仅只有你们亚空间。

(有点汉武大帝的感觉了,我此战就是要告诉世人,从此以后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然后他开始坠落,一直向下,一直向下,直到他的膝盖接触地面,然后他在现实中再次醒来。

基里曼睁开双眼。他跪在了亚克斯的地上。帝皇之剑插在破碎的地表上。火焰将把他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玻璃。烧灼着附近遗留的装甲。只有他毫发无伤。

(别人爹上身就挂了,你爹对你还算好的)

莫塔里安已经消失不见。

他站在那里。无论是什么东西曾进入他的身体现在已经离开了。(13表示不明觉厉)空气干净无比。附近没有任何污迹,他知道是帝皇之剑净化了神之瘟疫。Natasé的灵能盾仍然笼罩着决斗的场地,但透过它,他可以看到晴朗的天空和被枪火炙热冲击的云层。一场猛烈的轨道炮击摧毁了莫塔里安的军队,他们在毒雾的掩护下败下阵来,撤退时乱作一团,群龙无首。

空气发出了爆闪。在他的周围,金色的巨人们出现了。而在更远的地方,其他的能量峰值表明更多的禁军插入了死亡守卫的后方。在这一天结束之前,将会有场对针对叛徒的大屠杀。

MaldovarColquan走上前来。

“这么说,战争结束了”

“结束了。莫塔里安已经不见踪影。他的腐化网络也已破碎。”罗伯特基里曼回答道。“瘟疫战争结束了。”

然后他将帝皇之剑收入鞘内。

传送是一种瞬时的移动方式,但在这一瞬间之间存在着无限的间隙,因此人们可以感受到亚空间。有时它会持续到永恒,但过后总是被遗忘。

荣耀的禁军PontusVarsillian又经历了这一时刻,就像他以前多次经历过的那样。只是这一次要更为特殊。

在Varsillian徘徊在物质与非物质之间的那短暂而永恒的时刻,那个缺口被填补了。他可以起誓有什么东西注视着他,他长久以来对孤独而毫无意识的生活着,但现在他不再如此。(可能是帝皇摸了一下你?)

这感觉转瞬即逝。

传送装置为他打开了通往毁灭之地的道路。他和他的十一位兄弟来到了一个战场,在那里打响了一场迷失的战争。毁坏的坦克散布在泥泞的山坡上。一辆国教战争火车的残骸在几百码外隐约可见。那里散落着尸体,大部分是绿色的骨头,似乎已经在那里静置了几十年。一片片的黏液标记着恶魔陨落的地方。无论在那里发生了什么,现在都过去了。在风力增强的情况下,地面上浓烟滚滚。薄雾在它面前飘散然后穿过地平线。现在是夜晚,但东方沼泽的上空,黎明的曙光即将来临。

“分散搜索,”Varsillian对他的兄弟们开口道。“找到幸存者。Gelistan,Hadrianus,和我来。”

Varsillian向医疗机构出发了。他们在路上经过了几辆阿斯塔特的悬浮坦克。每一辆都停在了地上,反重力立场已经消失。他们的周围和内部搭载着十几位新星战士。其中有几个人还活着,但全都失去了知觉。

“标记他们的位置。”Varsillian说道。“派救护载具过来。”

禁军继续往里走。一切都笼罩在了死一般的寂静中。除了风,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头顶上,云层正在散去。天空的碎片出现了。

“我在中央房间里发现了五个活着的阿斯塔特斯。”Hadrianus回报道。Varsillian的头盔上突然出现了定位点。

“那我们就从那开始吧,”典狱长说道。

他们小心地穿过碎石堆成的走廊。同时发现了新星战士的尸体。他们标出了其等的位置。尽管他们感受了严重的瘟疫或发生了迅速的变异,以至于无法收获他们的基因种子,但他们和他们的战斗装备仍将受到尊敬。

五个生命迹象微弱地脉冲在紧急面板上跳动着。禁军进入了中央大厅,发现阿斯塔特躺在了爆炸的起始点附近。

“毫无疑问,是瘟疫之源曾存在的位置。”Gelistan说道。它什么也没能留下,只有一团的黑色形状的火烧痕迹存在地板上。当他的同伴检查着阿斯塔特时Varsillian走到它面前,发现了第六具尸体,体型为标准的人类,但因为太小了,他一开始以为它是一堆破布。

“这家伙也还活着。”Varsillian说道。Hadrianus凑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他感叹道。“这些人都被爆炸抛到了一边。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他生病了。”Varsillian回答道。他轻轻地把这个身体翻过来。一张带病的、瘦弱的脸用一双失明的眼睛望着他。“是战争使徒,”他说道。

Mathieu微弱地吸了口气。他的手在痉挛。

“帮帮我,”他说道。

“放心,救援已经在路上了。”Varsillian说道。

“不是救援,”Mathieu难受的呻吟着。“我必须...我必须同他见面。我还有最后一条信息要带给他,在帝皇的命令下。我要与摄政谈话。”

【我感觉帝皇爷现在要带啥消息给13,基本上都要死人==不仅死敌方,也要死我方】

“他还活着?”基里曼问道。

避难所号隔离船的手相师主任【负责治疗亚空间疾病的灵能者】巴日里严肃的点点头。基里曼怀疑这个人除了严肃有没有其他的情感,因为他的使命过于沉重。他指挥的船就是条死船,因为登上的乘客只有少数可以活着离开。巴日里要处理的疾病在灵魂层面和身体层面一样严重。他见过亚空间所能带来的最糟糕的转化。他必然的是个灵能者,一种均衡的人才,一个介于巫医和军医之间的人。

现在是什么时代啊,基里曼心想,以至于需要这种人来服务帝皇。

“是的,摄政,”手相师主任说。“他还活着。”

基里曼发出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声音。他很疲惫,但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他问过自己探视马蒂厄是不是作秀大于实际。一方面任命祭司本身就可以算做他不多的错误之一,另一方面他怀疑任命他是不是根本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这不是,那还有哪些事是他自己的选择。【日常身为工具人的自觉反思】

他回想起了花园里的事。

他透过三层装甲玻璃看向病房里面。每层玻璃上都是圣符。在这附近,奥法机械在抵御亚空间的影响。

马蒂厄占据着房间里唯一一张病床。医疗设备占满了他周围的空间。他全身流满白脓。他身上没有伤口;这一切都是疾病的结果。他比起人更像一堆披上人皮的烧火棍。马蒂厄为数不多引以为傲的是他的秀发,而现在它们掉的满枕头都是。他脸上带着氧气罩。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还在流脓。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基里曼看向医生,“从纯物理层面的医学角度。”

“医学角度?”巴日里说道。“我不知道。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他进入了伊克斯最受污染的区域而毫无防护。根据带他到这里的星际战士说,他摧毁了敌人最恐怖的瘟疫容器。他接触了一个腐化的法器。如你所见,他暴露在所有类型的疾病和亚空间的恶毒面前。但他还活着。”

“我知道,”基里曼说道。

“尽管折磨他的灵能因素已经失活,我们见证了这一点,但是多种疾病的复合应该在几小时前就杀死他了。他现在不应该还活着。”

“他渴求见您,大人。换一种说法,我认为这就是驱使他活着的原因。我见过几小时前就应该屈服于伤口的士兵一直撑到团里的牧师为他做临终告解。我见过那些受了足以杀死星际战士的伤的人一直撑着直到完成他们的任务才允许自己去死。”

“但这次不一样。”

“不一样。他还是应该已经死了。这里发生了一些我不了解的事情。他被外来力量撑着活了下去,我很确定这一点。这些东西可以阻挡任何外来的精神力量。”他指指玻璃上的圣符。“我们被奇术和舰队里最好的灵能者一起屏卫。但就算这样还是有外界的力量支持着他。”(屏蔽灵能什么的,帝皇表示我现在可以卡bug两个空间都在)

“那是因为信仰吗?”

“但是显然他还活着,”基里曼说道。“你怎么看?”

巴日里一生见惯了恐怖以至于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连对原体也是,而他看着原体的目光带有一种训诫在其中。

“我们正面对帝皇的神迹。一个奇迹。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解释。你不觉得吗,大人?”

基里曼选择保持沉默。

“我现在就要见他,我想知道他要说什么。然后也许他就可以平静的离去了。”

他转过头面对手相师主任。“这场会面不会被记录。你会离开。你会关闭一切会记录数据的机器。你明白吗?”

“是的,大人。”

“清空周围180米范围内的人。”

又是带有训诫的一瞥。“我不觉得这有必-”

“这是你的船,手相师主任,但这是我作为帝国最高指挥官和人类帝国摄政的命令。你明白吗?”

“我会服从,大人。”巴日里鞠了一躬。“但是我会留下来打开舱室。”

“然后,你也会离开,”基里曼说道。

“好,好悉听尊便。”

巴日里走向一个存储柜,里面有一套软性复合材料的防护服。他轻车熟路的穿上防护服。基里曼走到门前等他。

巴日里系上密封口。“大人,我建议您带上头盔。他带有许多病原体,而我不知道您是否免疫它们。”

“我不需要我的头盔,”基里曼说道,然后转过头面对入口。“打开门。”【刚吃了神疫,还直接进了纳垢后花园,13表示我有爹罩着我没事】

巴日里连上通气管给防护服通气。“好吧,”他说道。

第一件让基里曼震惊的就是气味。房间有一种病态的甜味,像是烂橘子和坏鱼的味道。这让基里曼的眼睛湿润。汗水浸透他的眉毛因为他超人的免疫系统正在对抗感染,命运之甲的系统也进入高功率模式。

也许巴日里是对的,也许这房间里确实有可以感染他的东西,也许是莫塔里安的最后一搏。他简单衡量了一下这些可能性,但是他没法得到准确的结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安全的,没有理论可能可以支持这一点,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相信自己是。(信则灵!)

他走到床前,穿过复合材料的帘子,不怕被感染。

祭司盯着天花板,平躺着但是胸口有所起伏,不过这些不是他自己做到的,而是机器在帮助他。他吸气和呼气时可以听到插管装置的声音。

“战争使徒?”

马蒂厄没有动弹。

“马蒂厄,”基里曼轻轻的说。他想过自己这时会是什么心情。他觉得有生气。他也想到了不情愿;但毕竟,祭司确实成就了一番伟业。最近他还感到了困惑,一种他不喜欢的情绪。但看到祭司的惨状,同时忍受着数十种疾病,他感到的只有怜悯。

“大人,是你吗?”

“是我,”基里曼说道,不确定马蒂厄能不能看到自己。

“是的,是的,是摄政,”马蒂厄的语气好像十分确定。他闭眼又睁眼,咽下口水,这些动作都极其缓慢。

“你来了。”

“我听说你有话对我说。我不能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

“但你犹豫了,”马蒂厄微笑道。他嘴角的皮肤干裂流血。

“我是在和手-”

“你不用解释,大人。我们都被帝皇驱动,你和我。我们很难有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相信。”

“所以我知道!”些许精力流入了他,而他移动了一支包在管子里的手。“而你也是。你目睹到了,祂的力量。你看见了光。”

“我不得不让你失望了。我不相信我的创造者是个神,”基里曼说道。“他是某种...”

他停顿一下。“他是另外的存在,如果他确实是个存在。所有这些信仰和对救赎的渴望都是迷信。他不会帮助我们。我们必须自救。”【爹是不是第五邪神??!!】

“惭愧啊,惭愧啊,”马蒂厄说道。他的声音就像信号不好的串线无线电一样缥缈。“如果你相信这些会变得简单许多。也许你不能。但我也不觉得这是你的错。”他叹气道,看上去整个身体在蜷缩进自己,好像每口呼吸都要了他的命。“那不行认真听我说。你的父亲帮了我,但是他的力量在别处被需要。”

“那说吧,战争使徒,我在听。”

“这是我最后的福音,而且这是最好的消息。帝皇醒来了,大人。”马蒂厄微笑道。“他从数千年的沉睡中醒来了。信徒的军队拖动着祂,他们将祂擎到高处,他们赋予祂力量。”

基里曼对此有自己的理解,但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怎么做到的?”

“是亚空间,大人,”马蒂厄说道。“敌人犯下了他最大的错误,也就是打开大裂隙。它可能会毁了帝国,但也可能救了它。大裂隙强化了帝皇。九天的力量浸润着宇宙,提升了人类,让最低级的灵能者也充满力量。”(阿巴顿的曲线忠诚)

“横跨帝国的灵能者出现率上升,这就是你说的吗?”

马蒂厄勉强轻轻点了下头。这动作弄破了他脖子上流出透明脓液的包。“是的。您的父亲是他们中最强大的灵能者。祂怎能不受影响?”

“那他为什么不走下他的王座?如果他能行动,我为什么要为他做他的工作?”(小13:既然您老人家醒了,就赶紧干活啊,为什么天天叫我加班007啊)

“祂还没准备好,这就是原因,”马蒂厄说道。“还没准备好。你必须帮助他。”(GW看了一眼财报)

“那我该怎么做呢?”基里曼中性的问道。

他的眼睛闭上了,而他接下来的话语更加微弱。

“高兴吧,罗伯特基里曼,然后献上你的赞美。”马蒂厄的头进一步埋进枕头里,脓液浸染了合成材料。“赞美吧,帝皇在醒来。你必须指引祂的回归。你回到了这个世界。祂也可以回到这个世界。”

“你有一种愚蠢的乐观。”

马蒂厄最后一次微笑。“你否认你亲身经历的事件。你知道这是真的。你会找到办法。信任你的父亲...然后...然后...一切就会好起来。”((__)13表示我之前就是全心全意信他结果翻车了好嘛)

马蒂厄的头倒向一边。

基里曼扶正他的脸。尽管微笑还在,他的灵魂已经远去,而原体认为祂从未见过任何人类有这种如此深邃的平静。

他将要离开了,但还是俯下身对尸体耳语。

“我父亲不是神。是人们为他完成他的伟业,就像我现在要去做的一样。他利用人们。他一直都是。”基里曼直起身子,用覆盖着装甲的手去闭上死去的祭司的眼睛。

“感谢你,马蒂厄,为了你为帝国的服务。我确信当我把你的事迹告诉你的继任者时,他们会把你封圣,而我不会阻止他们。”

(对于理性主义的13来说,国教是最最看不过眼的又不得不忍耐的存在,可如果是30k的罗嘉,应该觉得每天都过得无比幸福(^▽^)o像摄政一样成为神皇唯一的世人瞩目的神子,能救爹,还能拯救人类)

一些现代au的合集,脑洞向,主all帝皇,因为是脑洞流,文笔什么的完全放弃啦,图一乐就好=w=

内含:瓦尔多,马卡多,天使,荷子,尼奥斯(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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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01快倒闭的社团招新第一天就遇到奇怪的新人部员!

“这样是不行的吧,尼奥斯。”马卡多在社团活动室的电脑上敲敲打打。

“什么?”靠在窗边写字的男人抬起头问,身上穿着自己设计的金色社团服,又长又密的黑发束在脑后。

“社团啊,我是说社团。”马卡多打印出一个表格,递到尼奥斯面前,“最新的通知,社团里要是还只有我们三...

“社团啊,我是说社团。”马卡多打印出一个表格,递到尼奥斯面前,“最新的通知,社团里要是还只有我们三个,就要面临废部的大危机!要知道上次乌索坦被瓦尔多暴打一顿退部之后,我们就没再招到新的部员。”

“哦。”尼奥斯拿过通知看了眼就随手放在一边,不太在意的样子,马卡多见状望向正在打扫卫生的瓦尔多:“今天是招新第一天,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瓦尔多,你可是事务长。”

“我必须诚实且遗憾地通知您,马卡多大人,部里现在只有三个人,部长尼奥斯冕下,副部长您,还有我,我在履行事务长的工作,给会场进行例行清扫。”瓦尔多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他已经清扫完场馆的两层,还有一层和地下室需要清理,这间场馆是尼奥斯在上一次部活比赛中赢下的战利品,是所有社团活动场馆中最气派的。

想到这里,马卡多无奈地看向办公室里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科学真理部”。“如果把匾额换成学院帝皇后援团,现在这里肯定塞满了要入部的新生。”马卡多叹了口气,知道尼奥斯对这种个人崇拜没什么好感,拿出一叠资料和地图塞到部长老搭档手里,“我租好了摊位,你拿这些简章出去,这是路线图,别迷路。”

尼奥斯拿起简章,还是在马卡多的推动下走向人声鼎沸的操场,马卡多了解自己的老搭档,不说话时看起来很威严,实际上对别人意外地心软,只要是合理的请求都会达成,因此在尼奥斯都不知道的论坛里,他已经蝉联两届学院偶像了。

“您不跟着部长冕下吗?总觉得主公会招来奇怪的新人。”瓦尔多拄着扫把,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担忧,忙着填写各种登记表和财务报表的马卡多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回答:“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也是他跑过大半个学院招来的,这不挺好?要相信部长。”

“您说得没错,马卡多大人,如果对方是心怀不轨的新生,我就在招待的茶水里下毒。”瓦尔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松地说,现在房间里不轻松的人变成了马卡多,他低声吐槽:“看来最奇怪的人是你。好吧,我现在开始担心部长会招来奇怪的新人了……”

“E区13号。”尼奥斯拿着地图在会场中寻找,然而马卡多的地图是招新前绘制的,会场的格局早就被人流和杂物弄得大变样,尼奥斯不得不以地图为依据开辟新的道路,一群新生有说有笑地跑过去,带起的风把放在文件最上层的地图吹起,落在地上。

一只白净的手捡起文件,有着天使面孔的金发新生拿起地图,自然而然地走到尼奥斯身边,带着他找通往展位的路,天使从尼奥斯手里接过传单:“要早点来熟悉展位呢,部长,拿出干劲来干活吧。找不到路的话,向您的部员求助也行,如果不是我在这里找到您,部长还打算在会场迷路多久啊。”

“……”能说会道的瓦尔多和马卡多不在身边,资料又被拿走,尼奥斯只能默默地跟俊美但有种莫名侵略性的新生一起走,经过一个人流较少的转角时才有机会开口:“孩子,你是一年级生么。”

“是的,部长,我是一年九班的圣吉列斯。”天使样貌的新生回答,他的名字也很天使,尼奥斯想从他手里拿回材料:“新生还没入社,这些事物你不必负责。”

圣吉列斯微笑起来,语气笃定:“如果认定要做这件事,就必须做一做才行,既然想要入社,就应当熟悉入社的事务,所行所想应当合一,您说对吗,部长?”

是个伶牙俐齿的新人,尼奥斯接过新人递过来的饮料,又在圣吉列斯不由分说的注视下喝了一口,发现是自己喜欢的那类果汁,天使熟稔地帮尼奥斯别好垂落颊边的黑发,还在语气温柔地埋怨部长出门都不带水杯,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社团的成员。

被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新人领着,尼奥斯终于走到马卡多租下的展位前,然而这里已经有个热情的光头男生在招呼新人,那个新生刚加完几个新人联系方式,看到尼奥斯时,那个光头男生露出腼腆又期待的笑容:“部长!你看,科学真理部的迎新群已经有五十人报名参加了,能和您合照吗?我还没有和部长合照过呢。”

被高大强壮的新人拉着比了爱心的手势,尼奥斯转头看向悄悄存图的圣吉列斯,天使般的男孩冲他摇了摇头:“部长,我是新生,这位部员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是一年级十六班的荷鲁斯!”光头男生握住尼奥斯伸出来的手,在部长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两个身形高大新生夹在中间,怎么看都是有些不妙的处境,不过困扰尼奥斯的是另一件事:“又是一年级,又是未入社的新人,还不认识的新生组织了我都不知道的新人群啊。”

“是迎新群,部长,您要来和新人们打招呼吗?”荷鲁斯自然而然地把手机交给尼奥斯,聊天背景已经换成了刚刚的合照,还加上了非常粉嫩的恋爱滤镜,尼奥斯把手机推回去:“啊,现在还轮不到你叫我部长。”

“对不起,校园帝皇陛下。”荷鲁斯亲切的俊脸上露出沮丧和歉意混合的表情,最后还是好好地在群里和新人们打过招呼的尼奥斯推开想给自己擦汗的天使的手,揉了揉额头:“叫我前辈,你们两个孩子。”

“好的,部长前辈。”荷鲁斯和圣吉列斯异口同声地回答。

办公室,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个文件的马卡多突然打了个冷战:“部长冕下,又招来了什么奇怪的新人吗?”

——————tbc——————

“师父。”

刃看到有人来也是愣了一下。

将叼着的柔嫩槐花咽下,怀中抱着结满了月白花朵的槐枝迎上前开口唤道。

他看着一旁隐隐有几分印象的人仔细回想片刻,终于记起这不就是那位总跟在炎庭君身后,不苟言笑的龙师清云。...

他看着一旁隐隐有几分印象的人仔细回想片刻,终于记起这不就是那位总跟在炎庭君身后,不苟言笑的龙师清云。

可是…师父和他很熟吗?

刃虽然已经摆脱了魔阴身,但八百多年过去有些记忆早已记不起了。因此虽然有些怀疑,但看在师父的面子上还是乖乖做揖行了一个晚辈礼:“您好,我叫…叫应星。”

清云只觉得如此美人,配怀炎这个糙老爷们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瞧瞧这身量,结实健壮,胸脯丰满,臀部虽然遮着但应该也挺翘,一看就好生养。

虽然持明族并没有生育能力,但不妨碍他们欣赏美。

刃就是那种很符合大部分持明审美的类型,所以两位丹某喜欢上是合情、合理的。

换句话说,不喜欢应星/刃的持明,根本不龙!!(震声)

“咳咳咳,星儿今日怎么想起来摘花了?”

怀炎看着老友怔神的模样既得意,又忍不住警惕。

毕竟他家星星既乖巧又懂事,长相美艳又是稀世难得的天才,被看上简直是太容易了!!

上前一步将乖乖小徒遮住询问,刃看着挡在两人身前的师父有些不明所以:“在星网上看到了槐花的吃法,正巧花园里有槐花就来摘了。”

说着他从怀中抱着的槐枝上摘了点儿月白色的花瓣下来,递到师父唇边:“您尝尝。”

怀炎张口接了。

生的槐花略带一些苦涩,但掩盖不住那种独有的清香,想来做成食物应该也很好吃。

“不错。”

“那我就去厨房了,您和那位…嗯…自便,做好了我会让金人喊二位的。”刃实在不想与持明族的人有太多接触。

哪怕这里是朱明,哪怕他与对方并不熟悉。但一看到持明他就会想起丹枫,就会想起那仿佛刻印在骨子里的罪孽,和被千刀万剐时的痛苦。

时至今日,他得到了药师的眷顾,身上的伤痕也早已消失治愈。但唯独曾经创造出各种机巧神兵的这双手,仍旧颤抖着,每当拿起零件经络肌肉都会反射性的抽搐,带来钻心般的疼痛。

怀炎清云目送着刃走远。

刚不见身形,清云便伸手勾上了老伙计的肩恶狠狠道:“你个狡猾的老龙,说,是不是看人家单纯把人家拐来的!”

“把我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能干出来拐卖事儿的龙吗!!”

怀炎说着摸了摸鼻子,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刃确实是他拐来的。不仅如此,还趁人之危强行睡到了一张床上。

而清云看着老友摸鼻子心虚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但就刚刚看到的来说,两个人相处的好像还不错?

至少没有喊打喊杀,寻死觅活,就算隐瞒了什么应该也不大要紧。

想到这儿清云叹了一口气。

自龙祖陨落持明便失去了繁育的能力,五龙远徏,几位龙尊带领着各自治下的臣民分居于这几大仙舟之上。

虽得一时安宁但到底寄人篱下,不过尽管如此,怀炎所带领的朱明也比罗浮那边执着于搞切割的饮月君要好得多。

毕竟大权旁落容易,若是想要收回便难的很了。

他与怀炎是几世的好友,自然知晓其作为龙尊的不易。

如今有个喜欢的人在身边,他这个老友啊,想来,在这背负着漫长职责的道路上也能好过些。

想通之后清云放下心,悠然地和怀炎一同坐在花园的石桌旁品茶。:“我说,你该不会想让人家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跟着你吧。”

怀炎先是一愣,随后便沉默下来。

他又何尝不想和心爱之人光明正大的成婚呢。

但…星儿是丰饶的神妃。

尽管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尽管见过他的人很少很少,但怀炎依旧不敢冒这个险。

因为他怕好不容易握在掌心里的星星,又回到了星神的身边。届时别说陪伴,就连相见也变得可望而不可及。

清云见他沉默于是试探着问道:“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怀炎点头,犹豫再三还是将刃的身份说了出来。

只见清云的眼睛越睁越大,听到最后时终于忍不住惊呼:“我看你真是疯了!”

那可是丰饶的神妃!全体丰饶民共同供养拱卫的寿瘟祸祖的妻子!

这几日探子传来的消息说那四个令使找人已经快要找疯了。

虽然没有大规模屠戮,但花灵星周围的星球几乎被找了个遍!说是掘地三尺也不为过!

几个令使甚至还放出话来,说若是神妃伤到了分毫,他们将会让宇宙中所有势力看到那个胆大妄为者的下场究竟有多么凄惨!!

仙舟看了半天的戏,结果一扭头,嘿,人家苦苦寻找的神妃就在这儿呢,还是自家将军亲自接回来的。

怀炎当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离谱,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放弃他的星星。

“你放屁!!”清云忍不住爆了粗口。

只见他背手来回走了几圈,眉头皱的死紧:“持明龙尊世袭罔替,哪是你说辞掉就能辞掉的!怀炎啊怀炎,没想到你龙老心不老,竟能背着人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他也是气极,但看着好友沉默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罢了,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至于其他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一甩袖子,生气离去。

而不远处的槐花树下,一截月白衣角露出,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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