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Netflix上映的纪录片《我们的父亲》,揭开了一则震惊美国的医疗丑闻。
“明星医生”唐纳德·克莱恩利用职务之便,向女患者体内注射自己的精子,成为了94个孩子的父亲!
作为妇产科医生,唐纳德在美国不孕不育领域的成就斐然,为何要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举?
假面之下罪恶丛生
1981年,美国印第安纳波利斯,里兹·怀特走进了克莱恩的诊所。里兹和丈夫已经结婚两年有余,但他们却始终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夫妇俩绝望之际,朋友向他们推荐了克莱恩。
唐纳德·克莱恩,年过七旬的他。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美国被视为不孕不育的“克星”。人工授精在那时虽是新兴技术,但克莱恩却能将其运用的炉火纯青,里兹正是因为听闻了克莱恩的名声才决定来向他求助的。
唐纳德·克莱恩
打给马特的是雅各芭,33岁的她从记事起,心中就一直有个难以释怀的秘密。雅各芭的家人都是黑发黑眼睛和橄榄色皮肤,可她却是金发碧眼,这让雅各芭一度萌生自己是被领养的想法。
雅各芭
“我一直安慰我的父母,我说‘如果我是收养的那也没关系,可以告诉我,没事的’。最后,妈妈把真相告诉了我。”
十岁那年,雅各芭终于从母亲口中得到了答案,确认自己来自捐赠精子。母亲告诉雅各芭,克莱恩医生利用某位医学生的精子为自己做了人工授精,但并不清楚捐精者的真实身份。
雅各芭的心里又埋下了新的疑惑,既然她是人工授精诞生的孩子,那她的生物学父亲又是谁?母亲说同一个人的精子不会使用超过三次,那是否意味着,自己也是有兄弟姐妹的?
为了找出答案,雅各芭开始了漫长的调查,一直到结婚生子仍未停止。她尝试过从克莱恩那里调取母亲当年的医疗记录,可对方却以“已销毁”为由,拒绝为雅各芭提供帮助。
雅各芭没有放弃寻找,终于在2014年,她通过新兴的DNA在线监测技术有了新收获。雅各芭确实找到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检测结果给出的数量却让她无比震惊——
雅各芭不止有3个兄弟姐妹,和她存在血缘关系的人,足足有7个人!比这还要糟糕的是,他们8个人的共同父亲,居然是唐纳德·克莱恩!
检测结果是绝不会说谎的,雅各芭察觉到事情绝不止那么简单,真相可能比这个结果更加恐怖。雅各芭决心一定要揭穿克莱恩的真面目,于是,她开始同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建立联络。
里兹·怀特
“我被(克莱恩)强奸了15次,而我自己都不知道!”
里兹想起了当年她去诊所就诊的场景,越想越觉得一阵恶寒。似乎每次去找克莱恩,治疗室里都永远只有他一个人,所谓的手术其实和性骚扰没什么区别。那些被注入到里兹体内的精子,也压根不是哪个医学生的,而是克莱恩自己的!
朱莉
和里兹有着相同遭遇的还有朱莉,多年前因为丈夫精子有问题,她也去找了克莱恩接受人工授精手术。当雅各芭的经历被报道后,朱莉也去做了DNA鉴定,结果让她五雷轰顶——她和丈夫的女儿,居然也是克莱恩的孩子!
克莱恩充分利用了他的职务便利,在4000多天里将自己的精子注入女患者体内,每个在他诊所就诊的女患者都可能是受害者。更荒唐的是,有些女患者明明提供了丈夫的健康精子,可生出来的孩子依然带着克莱恩的基因。
由于那个年代的科学技术有限,捐精者会和受精者同一天来医院,以保证能完成精子能够最新鲜的状态植入受精者身体中。毕竟那时候没有冷冻精子这一说,这种方式是最稳妥的了。
但准备精子的过程是隐蔽的,克莱恩可以趁机丢掉女患者送来的精子“偷梁换柱”,然后再用自己的精子为对方实施人工授精手术。可诊所又不止他一个,其他人难道也毫无察觉吗?
“一楼的人流量并不是很大,我们都会直接进自己的办公室。克莱恩完全可以自己采集精液,然后再回去,没人会知道的。护士可能在那里等着进行人工授精,他们不会知道是不是医院里的捐精者。”
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克莱恩为什么要故意欺瞒女患者,利用自己的精子去给她们做手术?带着这些疑问,雅各芭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继续深入调查,得到的反馈让她们愈发脊背发凉。
从1979年-1987年,克莱恩的这种伎俩连续为他带来了94个孩子,而这些人大部分都集中居住在方圆40公里内的印第安纳州。更令人胆寒的是,这个数量还不是最终结果,因为在克莱恩这里接受过人工授精手术的家庭实在太多了。
试着想想,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相恋的恋人甚至是夫妻,都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多么可怕的事实!
因为克莱恩自身患有自体免疫性疾病的缘故,这94个人当中有很多人都和他得了一样的病,一些人还将疾病传给了自己的后代。
用不合格的精子去为女患者做手术,导致女患者的子女乃至子女的后代都深受其害。近亲结合的危害无人不知,克莱恩这样肆意妄为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不懈斗争恶人获惩
雅各芭是第一个找到克莱恩对质的人,但回应她的不是对方同意做DNA鉴定,反而是赤裸裸的威胁。克莱恩一门心思只想着妻子是否会和自己离婚,至于那94个人后半生该怎么活,这个罪魁祸首根本毫不在意。
克莱恩自己不愿说,但不代表雅各芭和她的兄弟姐妹无计可施,万能的互联网会给他们想要的答案。经过坚持不懈的调查,雅各芭他们终于发现了克莱恩会做出那些举动的原因。
原来,克莱恩加入了“箭袋”,这是个将女性视作生育工具的邪教组织。该组织将男性视作上帝派来的战士,只有不断繁衍白种人的孩子,他才能够成为“上帝的使者”。换言之,孩子就是男性射向世界的“箭”,而女性就是负责提供箭的“箭袋”。
如今想来,克莱恩的诊所里也曾出现过“我在你母亲的子宫里塑造了你,在你出生之前,我就认识了你”之类的言论。尽管这出自于圣经,但仍无法掩盖克莱恩的险恶用心。谁会想到呢?这样一位虔诚的基督徒、慈善家、闻名全国的明星医生,会做出这么龌龊的勾当!
克莱恩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他声称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帮助那些不孕家庭“分忧”,丝毫不觉得自己为这些家庭带来了痛苦。毫无悔意的克莱恩,不仅在和雅各芭他们会面时随身带枪,甚至还曾对报道此事的女记者安吉拉进行语言威胁。
雅各芭和其他兄弟姐妹痛不欲生,可克莱恩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社会上仍然有不少人觉得他是个纯粹的“老好人”。克莱恩为自己攒下的口碑,使得州检察官都愿意替他写信向法院求情。
雅各芭和她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
对克莱恩更有利的是,当时不管是州法律还是美国联邦法律,都不存在可以以“生育欺诈”对其定罪的条款。这就无怪乎从2015年开始,雅各芭等人针对克莱恩的诉讼始终无法取得进展。他们试图以“性侵犯”的罪名起诉克莱恩,但州检察官蒂姆·德兰尼却表示:
“我不否认这是性侵犯,但从法律角度来说,这不是性侵犯……‘克莱恩医生强奸了’是一种不真实的法律主张,我不会写在纸面上,也不会签名。”
2017年,法院对这起轰动医疗界的侵犯纠纷案作出判决。年过七旬的克莱恩被吊销行医执照,处500美元罚款,另判缓刑一年。同时通过克莱恩,法院还查出了另外44名与他一样存在违法捐精行为的医生,对他们作出了相应处罚。
事情到这里似乎尘埃落定,但对雅各芭和另外93个受害者来说,这并不是真正的胜利。即便2018年印第安纳州将“生育欺诈”纳入犯罪范畴,但雅各芭仍然没放弃对克莱恩的指控。在未来,这位坚强的女斗士将为此继续斗争,直至她的生命步入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