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沂蒙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山东纵队、一一五师所属的军队战地医院,以及由地方各级抗日民主政府创办的公立医院和医疗合作社,共同汇聚成一股强劲的医疗力量,为临沂市人民医院奠定了坚实基础。临沂市人民医院的起源乃是近代中西文化交融(教会医院)的产物,其精神高地则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山东军民铸就的沂蒙精神。
当抗日的烽火在沂蒙大地熊熊燃烧之际,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与抗日民主政府于根据地大力发展医疗卫生事业,陆续成立了滨南、滨北、滨海等医院,始终秉持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宗旨。这恰是“党群同心,军民情深,血乳交融,生死与共”沂蒙精神的真切体现。
临沂市人民医院的前身可追溯到抗日战争时期设立的临沭县平民药房。时处鲁南滨海根据地的临沭县,在抗战困难时期,部队官兵、地方武装、地方干部群众缺衣少食,基本生存、生活条件常年得不到保障,生活十分艰苦。更为严重的是,由于敌伪连年对根据地医药、器械等急需物品,进行严加封锁与盘查,我解放区药品器械严重紧缺,致使各种传染病不断发生蔓延,给当地的军民带来莫大的疾苦,造成了重大的生命财产损失。
因此,想尽一切办法组织医疗医护人员,创建一个新型的公办医疗机构,以拯生民于水火、解百姓之倒悬成为当时县委、县政府一件亟待解决的问题。1943年下半年,临沭县委、县政府将兴办一所公办医疗机构提上议事日程。
“平民药房”的筹备
1943年年底,临沭县参议会参议长徐金六、副参议长韩瑞三亲自到大兴区王宅子村,拜访乡村名医王正甫,做他的思想工作,希望他以抗战大局为重,放弃个人利益,参加到革命队伍中来,支持和帮助根据地创办医疗机构,切实地为部队官兵及劳苦大众服务,为革命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王正甫,又名王纪方,临沭县大兴镇王宅子村人,先后在郯城高小、临沂五中就读,后考人浙江省杭州医药专门学校。1925年毕业后,相继在赣榆县的沙河、欢墩埠及本村开药房行医。在校时,由于受到老师爱国进步思想的影响,王正甫的思想有了很大变化,逐步倾向进步。毕业后,他行医的目的虽然是为了盈利糊口,实际上也兼怀为病人解除疾苦的心愿。对贫苦百姓,一般减收或免收药费。他在本村开药房行医时,对本村病人用药完全免费救治,不取分文,加上王正甫技术精湛,治病救人无数,因此,王正甫在本地及周边群众中的威信和影响很大。
1935年5月,王正甫被临沂县县长范筑先邀请,以旧药王庙为院址,建立临沂县立医院。设内、外、妇、儿、五官、门诊等科室,有职工70余人,日诊量达百余人次。
1940年年初,八路军东进支队、南进支队一部挺进鲁南,开辟鲁南抗日根据地,打开了国民党郯东北办事处主任陈冠华盘踞的南古庄,临沭县成为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根据地。部队区地方机关相继开进郯马一带的活动。
通过看病,王正甫与部队官兵及地方工作人员有了较多接触,受他们关于团结抗日和革命思想的宣传教育的影响,使他对革命的认识逐渐加深。有些病情较为严重的病人,在他家看病用药,也经常吃住在他的家里。一些级别较高的干部会随身携带革命书籍和《大众日报》给王正甫看,这让他对抗战的意义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之后,八路军一一五师师部在代师长陈光、政委罗荣桓的率领下,挺进临沭县蛟龙湾一带。教导二旅、老四团常驻巡会、西朱范村。时任教导二旅政委兼中共鲁南区委书记的符竹庭就住在王正甫家中。符竹庭多次找王正甫谈话,对他进行耐心的启发和教育,对王正甫革命思想的转变起到了关键作用。自此,凡属革命军人和地方工作人员到他的药房看病,王正甫一概免费。
此次,当徐、韩两位县参议长提出由王正甫出面,组织创办一所医药合作社,为抗战服务、为大众服务的要求时,王正甫当即欣然同意。
1943年12月,临沭县委在政府驻地东八里巷村(现为临沭县店头镇管辖)召开了第一次筹备会议,具体研究部署筹建新医疗单位的有关事宜。
据当年参加筹备会议的当事人、新中国成立后任临沂地区中心人民医院副院长的王如珍(已故,临沭县大兴镇王宅子村人)回忆,参加会议的有县参议长徐金六、滨海二所所长陈信亭、县政府工作人员史天放,加上王正甫、王眉君、王如珍等医务界人士共二三十人。会上,徐金六、陈信亭、王正甫都讲了话。
会议研究讨论了新医疗单位的领导组成、医务人员的配备、资金的筹集以及开设地点等众多事项。
大家讨论认为,筹建新医疗机构,事关重大,意义深远。作为抗日民主政府主办的这一新型公办医疗机构,应兼顾部队与群众两者的利益关系,既要为平民百姓服务,解救普通民众疾病痛苦,又要考虑到抗战时期,部队伤病员的救治和养护问题。这就要求所建立的医疗单位,既要量力而行、符合实际,又要办出新特色。要把它办成为军队和老百姓服务的医药团体。对贫苦民众、革命军人和革命工作人员要免费洽疗,对一般民众看病收费也要以低廉,能为普通民众所能接受为标准。因此,大家一致同意,取名叫“平民药房”。因它创办于战争时期,又称之为“战时药房”
苍马首任参议长徐金六
徐金六(1871-1965),又名徐慎弢,抗战时期滨海区著名的“抗战老人”。临沭县南古徐贺城人,青年时期曾两次考中秀才,因主持公道替百姓与地主和官府斗争被无理革除,一生勤奋好学,曾先后五次考入郯城师范讲习所,济南山东省立师范讲习所等学校学习深造,探索知识寻求真理,教书育人近五十年。
1938年,在蛟龙湾任教时,在中共地下党员五十七军团副管松涛将军工作和影响下,68岁时弃笔从戎参加革命,在抗战最艰苦时期。处于日、伪、顽夹击的恐怖环境中,出生入死宣传党的抗日主张和先进思想,动员上层人士及广大民众参军参战奋力于抗战工作,成为当时苍马根据地老人的楷模和先驱。
1940年任临沭县首届参议会参议长,不久任滨海区副参议长,山东省临时参议会参议员((候补)(1945年抗战胜利前山东省临时参议会改为山东省参议会)等职,为抗战作出突出贡献。
1949年78岁高龄时听党号令,送独子徐相谦(1939年参加革命,1940年入党)南下云南。晚年被临沂地区人民政府接到华东革命烈士陵园宿舍区奉养天年,至94岁辞世。
在这次会议上,成立了由徐金六、王正甫等五人组成的医疗合作社管委会,徐金六任主管委员,加强对“平民药房”的组织领导和管理。会议还推选王正甫、王眉君为“平民药房”正、副经理,具体负责药房日常业务的开展。药房设址定在临沭县蛟龙区西朱范村(今属江苏东海县,又写作朱樊村)。
筹建平民药房,急需大批资金,这也是药房能否建立的关键。当时,解放区正处在敌我双方相持胶着的状态,大批军用物资、后勤保障物资均源源不断地用于抗敌战场上,地方财力、物力相当匮乏,捉襟见肘,几近到了无力维系的地步,生存生活极其艰菩。作为抗日民主政府,已无力拨付这笔资金来等建平民药房了。
针对这种情况,药房管委会决定,不向县委、县府要一分钱、份资产,大家集思广益,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自己的事情,药房开办资金,通过社会各界募集、私人捐助加以解决。
会后,组织成立了平民药房筹资委员会由徐金六参议长、韩瑞三副参议长等人亲自参加。利用各自的身份与社会地位,积极向社会名流、各界人士募集资金。
药房经理王正甫为支持平民药房的筹建,倾其诊所所有,主动将自己的药品、医疗设备捐献出来,拆款六七千元(北海币,下同),全部投人到平民药房作为资本。徐、韩两位参议长也利用各自的影响力,在开明士绅中又募捐到三千多元(这笔资金据徐金六的孙女瑞云追述到:“当时徐老前辈们在时,讲的比较多,如夏洪玉,临沭人,临沂地区人民医院院长;王遵道,临沭人,住临沂人民医院;钟伯荣,临沭人,临沂一中校长等都开玩笑说,我家是临沂人民医院股东,1944年徐金六、韩瑞三在开明绅士中动员募捐了三千多元经费时,众所周知爷爷家也出了钱,那时参加革命低调,因此开这玩笑。”)。
募集资金最大的一笔是来自西朱范村的王大昭。王大昭是清末江西南赣镇总兵王得胜的孙子。拥有巨额资产。庞大的建筑群落、数万亩的士地,各类产业更是遍布沭阳、赣榆、海州、日照、临沭等地。到1943年,家业虽有所败落,但仍不失为苏北鲁南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庞富巨贾,为一般地主乡绅所不可比。与其他一些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地主悉霸不同的是,王大昭继承了祖辈遗留下的良好品性。良心未泯,乐善好施,为人低调,思想开明,从不以贵欺善,以富压民。多年来为西朱范村百姓做了不少善举之事,在村中颇有口碑。
恰巧,王大昭刚把自家生长成材的大柏树林卖给了蛟龙区木业社,得款约五万元。在当时情记下,这是一笔巨额资金。为做王大昭的思想工作,参议长徐金六亲自登门拜访,阐述筹建平民药房的现实意义与政治意义,希望他能给药房的创建给子支持和耜助。王大昭被共产党人这种深明大义,为民所忧,为民所苦的博大胸襟和奉献精神所感动,亳不犹豫地将卖树款悉数捐出,奉献出了一己之力。
王得胜的孙女王晓华与时任山东分局青年部干事王照华(1921-2009年)在西朱范村相识,并结为终身伴倡,这是1947年二人结婚时的合影。新中国成立后,王照华曾任中共中央组织部副部长
王得胜墓前石雕羊
通过私人捐助、社会各界多方募集,药房筹资委员会共筹措资金约十万元。基本解決了筹建平民药房的资金问题。
“平民药房”的运作
1944年4月3日,平民药房在各级政府部门的亲切关怀、在各界人士的积极参与帮助下,终于在西朱范村王大昭家的大花园内正式开业。
王如珍回忆说,开业之初,设立在西朱范村的临沭平民药房,正式医生只有四人,有王正甫、史天放、卢秀明和王如珍;护理人员有王家君、王传忠、王士纪等,会计是刘庆志,公务员郝瑞轩,还有一个姓郝的炊事员,一共十三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小型的公办诊所。
当时,整个滨海区医护人员奇缺,医药器械极度匮乏,规模像样的药房基本没有,有的也是私人诊所居多,且药价昂贵。一般平民百姓得病,大多能忍则忍,得过且过,病死病残的人很多。所以,当平民药房成立的消息一经传出,当地老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整个消息像插了翅膀,迅速传遍方圆四五十公里内的大小数十个村庄。每天前来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日均多达百人以上,最多一天高达三百余人。十余位医务人员忙碌的手不停、脚不歇,辛苦异常。但看到平民百姓病有所诊,疾有所医,都认为这是一件功在千秋,利在当有的善意之举,工作热情与革命情绪愈加高涨。
临沭县西朱范村的平民药房因成立在抗日战争最困难时期,抗日将士和地方武装经常投人到对敌作战中,造成大批人员伤亡。在西朱范村周边的郑城、临沭、沭水、莒南、赣榆、海陵等县作战中受伤的人员,有些就送到西朱范村的“平民药房〞救治。对伤病不算严重,无需在野战医院或后勤医院就治的一些轻、缓、慢的伤病员,则由平民药房无偿救治;对一般民众看病,收取贵用也较私人药房收费低廉很多,基本属于平价医治,仅够药费成本,这也是为了确保药房的正常运转,不得已而为之;对于家境贫困,衣食不保的无钱贫苦百姓,则实行先看病吃药,记账赊欠的办法,先解燃眉之急,以后有钱还钱,实在还不起药贵的,则核销减免。所以群众亲切称平民药房为“贫民药房”、“慈善药房”。
西朱范村“平民药房”的这些利民举措,饱受老百姓欢迎。以致远在百里之外的穷苦百姓也纷至沓来,一时,整个西朱范村的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前来求医看病的人终日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影响甚远,备受赞誉。
西朱范村地处鲁东南地区,靠近敌占区,时常受到日伪顽敌的侵扰,形势十分险峻,环境不稳。加上王大昭家花园位于村西南角,庞大的庄园格外引人注目,易受盯梢监视。为安全起见,所有医务人员一律采取白天看病,晚上便回到村里住宿。夜间,药房由地方民兵持枪分距离间隔设置明暗哨,站岗守卫。
1944年6月间,西朱范村附近的蛟龙区一些村庄发生伤寒病,仅李家后、张疃、烈疃、石门头、小湾子几村就有患者150多人,并旦有日趋蔓延的趋势,形势很危机。伤寒病又称肠热病,是一种传染性较强的疾病,通常症状为持续高热、腹部不适。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这种病医治不易,如有病况发生,治疗不及时,则可能转化为胆囊炎、脑膜炎、心包炎等,危及生命。
为尽快扑灭这一突如其来的传染疾病,根据县委指示,平民药房迅速组织医护人员、携带药品器械,奔赴病源第一线,配合其他地区的医务人员,冒险全力抢救和治疗。经过一个时期艰苦奋战,患者全部痊愈,无一死亡。同时又对未患病的近亲人员注射防疫针,约有三四百人次。这次伤寒蔓延,被及时扑灭,广大民众对此赞不绝口。
同年8、9月间,一场更大的灾难再次降临到上述村庄。这次发生的疫情是非常可怕的霍乱。且病发人数更多,涉及范围更广。患者上吐下泻,如不及时治疗,能在数小时内造成腹泻脱水虚脱直至亡,情况万分危机。面对关系到劳苦大众生命安危的重大险情,平民药房所有医护人员冒着可能被感染的危险,再次组织医疗队,深人到这些村庄,分组进行抢救医治。这次,一共救治患者500余名,另外,还为5300多人注射了疫苗,有效制止了霍乱病的流行蔓延。
由于西朱范村的平民药房受之者众,利他者广,因此,在滨海区一带比较有名。这年8月,时任115师政治部主任的萧华同志出发路经此地时,亲自到药房视察,对医务人员进行了慰问,体现了部队首长对平民药房的深切关怀。萧华对医务工作者的辛勤劳劲与无私奉献精神也给子了充分肯定和极高评价,称他们为广大的劳苦大众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功德无量的大好事,鼓励他们再按再厉,继续发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的精神,像前线的战士一样,勇猛精进,克病制难。据原任平民药房副经理的王如珍回忆,视察后,萧华等一行人与徐金六、王正甫等人一起合影留念。遗憾的是,这张珍贵的照片至今查无下落。
“平民药房”的演变
参检任务完成后,平民药房随县委、县政府一起移到南古东村。这时,全国的抗日战争业已进人节节胜利,不可阻挡之势,临沭县沭河以西沦陷区已大部分解放。迁移后,药房更名为“南古医药合作社”。同时分出约2万元资金,成立“夏庄分社”,由王眉君负责,另外从合作社调去王轮举等医务人员五六人。之后,夏庄分社因经营不当,管理不善,加上药品不足,又无钱购置,不久便撤销了。
王正甫从“南古医药合作社〞调出参与创办滨南医院后,“南吉医药合作社〞便由王眉君负责,医务人员和部分器械也相应增加。调人的人员有魏一凡、李进生等。为充实领导骨干力量,县委又调派刘军同志前来担任指导员。
春季,临沭一带发生了流行性脑膜炎,患者多系小儿,几乎遍及全县。那时在解放区,磺胺类抗菌药物还见不到,加上医疗卫生条件差,所以,患者死亡率相当高。为了及时抢救患者,扑灭流脑,在南吉庄召开了全县各区中西医会议。会议的议题主要有两个:一是选举产生县医救会的负责人,二是研究扑灭流脑方案。会上,王如珍被推选为县医救会会长。
1945年,临沂朱陈一带霍乱病流行,每天死亡几十人。为扑灭霍乱病,临沭县医救会和滨南医院(以“南古医药合作社”为基础创建),抽调了四五名医务人员组成医疗队,奔赴临沂,配合临沂医救会李洪慈带领的医疗队,共同参与抢救治疗,经过二十多天的奋战,控制了霍乱病的蔓延。
医务工作者进村服务(1941年)
1948年年初,临沭县境大部解放,县里又恢复了卫生科,王如珍任科长。5月,王如珍调往竹庭县(今赣榆区)任卫生科长。临沭县卫生科由郝霄汉任科长。成立下属单位卫生所。
1949年年初,为了迎接淮海战役,滨海地区各县成立县医院。经调整,临沭县卫生所与滨海行署直属卫生所整编合并,1949年5月11日,成立临沭县立医院。新中国成立后,医院多次易名。1950年6月改称临沭县大众医院,是年9月改称临沭县卫生院。1956年,临沭县撤销,医院于3月18日划归莒南县管辖,更名为莒南县第二人民医院。1961年8月,临沭县恢复建制,正式命名为临沭县人民医院至今。
1945年春,滨南专署专员刘白涛考虑地方缺少医疗机构,便计划筹建一所专署领导下的医院。4月间,刘白涛通知王正甫到专署驻地店头,向他谈了想组建一所医院的想法,并征求王正甫的个人意见。王正甫服从了组织安排。随后成立组建了筹备小组,成员有叶强民、张秀坤、许增尧、王正甫、杨士昌等。经过紧张的筹备,滨南医院正式建立。专署任命叶强民为院长、王正甫任副院长兼医务主任、张秀坤任协理员、方乐为指导员、杨士昌任总务科长。这个医院是在“南古医药合作社”的基础上逐渐扩大起来的,人数达到50多人,病床30张。分内科、外科、妇产科、黑热病科、门诊部,日门诊量五、六十人。10月,专属又抽调部分人员充实滨南医院,医工人数增至70人,日门诊量多达300余人。设有药房、注射室、诊断室、简易病房。
滨南医院成立后,为避免日伪顾敌的破坏,医院经常转移,先后搬迁到临沭县的西朱范、店头、沈马庄、王宅子等村接收救治伤病员。
日本投降后,国民觉反动派大兵压进,大举进攻滨海解放区。1946年,滨南医院再次迁至临沭县西朱范村,时有病床80张,职工100余人。
1944年11月,滨海专署于曲流河开会合影。(前排右一为郯城县县长兼县独立团团长傅伯达、右四为滨海专署专员谢辉、右五(后蹲者)为莒临边县县长薛翰亭。后排:左二为沭水县县长兼县大队长王子虹、左三莒南县县长高凤林、左四为滨中行署(滨海三行署)主任丁梦荪、左七为赣榆县长朱明远、左八为滨南行署(滨海二行署)主任刘白涛。另有专署副专员崔介、临沭县长张云榭、日照秘书李争、日北县长古敬安、莒北县长王更生等前辈没有认出。)
1947年1月27日,前华中民主联军总司令郝鹏举叛变革命时,滨南医院正在西朱范村。虽然西朱范村处在郝鹏举的防区内,但由于较早作了分散隐蔽准备,避免了叛军的袭劫。之后,随着战局形势日益紧张,滨南医院又转移到日照县山区。
平民药房成立不久,改为滨南医院。之后与滨北医院合并,成立新的滨海医院(临沂市人民医院)
国民党反动军队在侦知滨海医院的动向后,曾扬言要扫荡日照山区,袭击医院和伤病员。为了安全起见,避免敌人的袭击,医院进行适当精编。化整为零,以组为单位,分散隐蔽。医院增加了副院长董汉亭、外科医师霍霄汉、药品主任李西贤、手术室长庞维新、陈森等。另外又招收了部分护理人员,全院职工已达130余人。病床也增加到120张,分散隐蔽在山沟里的几个小村庄中。
这一时期,医务人员的生活条件极其艰苦,粮食时常供应不足,每天只有两顿小米饭,每人两勺子菜汤,一月一元津贴。但医务人员仍坚持白天查房,晚上做手术,革命斗志异常旺盛。
滨南医院驻在莒南县焦庄、看马庄等地时,收容了很多伤病员,医务人员工作量非常大。滨海行政公署主任谢辉知道后,于1947年5月间,派公署卫生局一名科长视察这个医院,对这所医院的规模和医院水平深为赞赏,给予了较高评价。公署根据视察后的工作汇报,决定把滨北医院和滨南医院进行合并,整合两所医院的人力和技术资源,以发挥其更大作用。合并后的医院,改称为“滨海医院”,受公署直接领导。
1948年,国民党败退。公署指示医院由北向南回迁,医院陆续迁移到莒南县水磨、山底等村,后又移至临沂县王家桥和临沭县道口村一带。在这些地方,全院职工又投人到收容救治淮海战役中受伤的重伤员的工作中,经过一百多天的紧张工作,累计治愈伤员200多名。淮海战役胜利结束,上级部门为滨海医院颁发了淮海战役胜利纪念章,以此表彰滨海医院为此次战役所作出的重大贡献。
中原人民解放军颁发的“淮海战役胜利”纪念章
1949年下半年,滨海医院移驻临沂城里的老当铺旧址。滨海行署随即着手在滨海医院的基础上筹建临沂地区人民医院。经过整顿改编,调整了领导班子。王正甫为院长、李仲为副院长、方乐为指导员、张秀坤为协理员。全院职工一百多人。
新中国成立后,医院又搬迁到临沂南关前美国人所办的教会医院内,与教会医院合并整合为一所医院。之后又相继改称为鲁中南第六医院、临沂专区中心卫生院、临沂专区人民医院、临沂地区人民医院。
1995年改称为临沂市人民医院至今。
现在的临沂市人民医院外景
建立于抗日战争时期临沭西朱范村的“平民药房”,几经风雨,几度易址,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两大重要时期,由当初的设施简陋、人员缺少、规模较小的简易药房,一分为二,华丽转身为现在的科室齐全,人才辈出,技术力量雄厚的市、县两级正规医院。这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我滨海军民共同创造的历史奇迹,也是广大医务人员历经艰险、共同奋斗的结晶。作为两级人民医院的前身,临沭西朱范村里的“平民药房”功不可没,当留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