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本是治疗伤员拯救病人的神圣场域,但医院若成了金钱至上的营利机构,就难保不被有心人反向操作,将医疗机器或药物变成了迫害、谋杀病患的利器。
本片改编自美国作家查尔斯·格雷伯于2013年出版的小说:《TheGoodNurse:ATrueStoryofMedicine,Madness,andMurder好护士:一个关于医学、疯狂和谋杀的真实故事》,从书名即可对这个取材于真实事件的内容略知一二。
1996年,男护理师查理(埃迪·雷德梅恩饰)在宾州圣阿洛伊修斯医院任职,2003年转任到新泽西州帕克菲尔德纪念医院服务,查理在此结识了护理师艾米(杰西卡·查斯坦饰),彼此成了相互照应的好朋友。
然而,自从查理到帕克菲尔德医院后,就出现病情稳定病人须急救且莫名死亡的案例,医院虽找来警察调查却又不给予资源,引来鲍德温警探(纳马迪·阿斯穆格哈饰)质疑。警探询问艾米专业药物时,发现查理的鬼祟取药行径,继而挖掘出他在在其他医院的黑历史。
在影视剧中看过太多残酷且匪夷所思的事件,例如肢解人尸体的吃人肉的、骗身骗财的、迫害女性并进行性剥削的、利用自己精子让多名求子妇女受孕造成子女满天下有乱伦危机的,因此这个发生在医院的药物谋杀案件,似乎也不那么触目惊心了,但连续杀人的残忍心性一样令人发指。
丹麦导演托比亚斯·林道赫姆是《狩猎》编剧与美剧《心灵猎人》导演,他本人也拍了不少纪录片,本片节奏缓慢叙事平稳,调性与纪录片相仿。
其实看预告片就已知剧情轮廓,但没想到托比亚斯·林道赫姆的拍摄手法趋近平铺直叙,全剧几乎没有高潮起伏与转折,如查理的恶行居然随意问一问前同事就得到解答,然后便应证了他来帕克菲尔德医院后急救与死亡案例增多的原因。至于关键内容则隐晦不宣,查理谋杀病患究竟所谓何来也没有给予正面解答。
杰西卡·查斯坦和埃迪·雷德梅恩撑起整部片的质感,两人举手投足尽是戏,连平淡的对话都能饶富兴味。
杰西卡·查斯坦饰演罹患心肌症却又韧性十足的单亲妈妈护士;埃迪·雷德梅恩全片温文儒雅,后段接受警探审问时狂喊嘶吼,展现出惊人爆发力。
影像偏暗,多次特写查理的脸部和背影,常常透出压迫窒息氛围,当查理为猝死病患安娜擦净脸庞、上身与双手,最后低头定格端看安娜良久。查理的表情既忧伤又平静,仿佛完成了一项天命;而查理萧索佝偻背影,似乎承载难以化解的悲痛。
查理将地高辛与胰岛素注入生理食盐水,输送至病患身体,双重用药错误产生巨大病变终至死亡。医院虽发现查理的劣迹却只让他离开并未举发他,八年间查理竟辗转换了近十家医院诊所。
护理长向艾米介绍新来的护理师查理时,还特别说他经验丰富有人大力推荐,真是非常讽刺。这就像学校有问题学生,校方会想办法将他转到他校;总之,烫手山芋赶快丢出去就对了,而所产生的致命问题则毫无解决方案。
因此发生安娜猝死事件后,帕克菲尔德医院当然也不想报警,想将此事导向为意外,不但未告知家属安娜死亡原因有异而让尸体被火化,还刻意做了好几周的内部调查,于是卫生部才决定要介入调查。
院方代表的风险经理琳达·嘉兰、安娜、律师、董事、区域议员皆沆瀣一气隐匿事实,这完全是为了医院的名声与利益。查理之前呆过的医院亦然,他在这些医院谋杀了几百人,居然没有一间医院调查他,更遑论起诉他了。
因此风险经理琳达与医院特聘律师故意给警探短缺的资料,讲一些高来高去的虚幻话术,如:罕见的药物不良反应、没有迹象显示是蓄意的事件、医学资料很复杂的…
所幸遇到有使命感的鲍德温和布劳恩警探不屈不挠调查,以及艾米的揭发查理勇者不惧精神,杀人于无形的谋杀案件才得以曝光,杀人凶手查理才能被绳之于法,阻止他持续不辍的恶行。
而从与艾米的情谊来看查理,他仍有良善之心并非十恶不赦。
艾米得了心肌症且已经严重到需要移植才能存活,但是她必须在医院任职一年后才有健保,请病假时也才会有薪水,艾米要抚养两个幼女,不能请病假休养。查理知道此事后,不但在可怕病症发作时照顾她,要协助她度过四个月得到医院保障,还去艾米家帮忙教导照料她的两个女儿。
谋杀真相厘清后,艾米问查理:「为什么?」查理回答:「他们没有阻止我Theydidn’tstopme.」,这个答案让人惊叹却又是事实。
犯下滔天大祸的查理非常残暴冷血又非常懦弱,不过,虽然查理没有说出主要的原因,但是影片也透露了信息。
查理小的时候妈妈在医院过世,医院竟然把查理妈妈的尸体搞丢了,两小时后才找到,找到时状况混乱,妈妈衣不蔽体半裸,这个模样在查理脑海中停留甚久挥之不去。这两个小时对小孩子来说是多么的煎熬恐怖害怕,医护人员的失误,让死者没有尊严让生者充满痛苦,妈妈的狼狈遗体深深刺伤了他。
「当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凝视着你」,查理潜意识要报复医院轻忽行为,他也成了无良的医护人员,从白衣天使变成良心护士。这些被谋杀的病患宛如查理妈妈的缩影,被他以药物谋杀的病人辞世后,(安娜、凯莉…)家人伤痛欲绝,另类抚慰查理破碎的心。
为了避免死刑,查理坦承谋杀29人,(但实际上,受害人数多达400人),他须在新泽西州监狱服刑到2403年才能假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