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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洪熙珠将错就错让白司言以为她出轨了

*5k8

黑色薄透的丝袜衬得白皙且细长的双腿愈发妩媚诱人。

不堪入目的画面,白司言关了手机,那张他妻子的艳照却一遍遍回闪在眼前。

白司言不相信那是真的,他认识了洪熙珠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会是拍下这种照片的人。

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理智告诉他,他需要对那张照片进行确认。

白司言满腹心事,眉头紧锁地回到家中。

洪熙珠刚洗完澡,...

洪熙珠刚洗完澡,正在厨房里倒水喝。

白司言看见她,眉目随即舒展开来,用不容拒绝的祈使语气说了句:

“过来。”

洪熙珠放下水杯,趿着拖鞋朝他走过去,停在了安全的社交距离。

白司言似是不满意,又道:

“靠近点。”

洪熙珠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

白司言还是不满意,忽然用两只手握住她细软的腰身,将她抱到了餐桌上,使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洪熙珠微湿的柔顺发丝散落在肩头,身上散发着玫瑰奶盐沐浴露的香气。

猝不及防被抱到餐桌上,她的目光流露出惊惶和疑惑。

白司言一寸寸迫近她,沉声道:

“最近发生了太多难以理解的事,我想要理清头绪,而你是唯一的线索。”

说着,白司言浮着青筋的大手触及洪熙珠的米色真丝睡裙,从裙摆处沿着修长玉腿而上,温热的手掌不断触碰到柔嫩的腿肉,弄得洪熙珠既痒又烫,甚至微微颤栗起来,他就这样将裙摆越撩越高……

最后关头,白司言却还是不忍心这样无礼地对待洪熙珠,一拳捶在桌子上,低声自嘲:

“真是疯了,我现在在做什么……”

因为她被绑架那晚白司言的冷漠与绝情,洪熙珠已经坚定了要和白司言离婚的心。

既然连恐吓威胁都不怎么管用,那么,不如将错就错,试试这一招呢。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得了这个。

白司言已经决定放弃要转身离开了,没想到洪熙珠却主动继续撩起自己的裙摆。

那颗大腿处的独特红痣就这样暴露在了白司言的眼前。

就算那是伪造的照片,可是这么私密的位置,若是没看过,又怎么会知道她这里有一颗这样的红痣呢……

在白司言震惊错愕的目光中,洪熙珠云淡风轻地掏出手机打字:

「你想看什么?想确认什么?」

“洪熙珠,你……”

你是不是,出轨了?

白司言连问都没办法问出口。

洪熙珠却用手机屏幕上冰冷黑白的文字代替他问了出来:

「你发现了,是吗?」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没错,我出轨了,和别的男人。」

白司言在逃避面对的,拒绝承认的,洪熙珠却强迫他认清这个赤裸残酷的事实。

「总统发言人的妻子出轨,这会是一桩天大的丑闻,反正你我的婚姻本来就是场错误,我们不要再相互难为了,你放过我吧,好吗?」

「离婚吧,对你我都好。」

白司言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一直在下意识地摇头:

“不,不可能,熙珠啊,你不是这样的人……”

洪熙珠却只是安静平和地看着他,眼底里全是鼓足的勇气,手却在暗处把自己的睡裙攥得皱皱巴巴。

白司言勉强支撑的理智逐渐崩塌:

“洪熙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洪熙珠低头打字,将屏幕怼到他的面前:

「那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结婚后,你从来都没有碰过我,在你心里,我恐怕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吧。但我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无论是生理需求还是情感需求,既然我的老公什么都给不了我,出轨别的男人,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白司言眼眶湿红,瞳孔震颤看着洪熙珠。

她已然从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含苞待放的小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身姿绰约,婀娜曼妙。

在他心里,还当她是个需要呵护疼爱的小朋友。

她哪时候长成这样大了?

他把她当成易碎的稀世宝贝,小心翼翼地珍藏爱护,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她,弄坏她。

数不清多少次,他拼命让自己克制,隐忍。

可是现在她却对他说,她也有正常的需求,所以她去找了别的男人。

白司言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作为被背叛的一方,他竟然还想要为她开脱:

“所以你是因为寂寞了,找别的男人消遣?”

洪熙珠用指腹敲击屏幕打字,每一下都似重重敲击在白司言酸胀疼痛的心上:

「不,我是认真的。我……爱他。」

「那个人不会像你一样对我呼来喝去,也不会对我冷若冰霜。」

白司言感觉自己已经疯了,他用力钳握住洪熙珠单薄的双肩,质问声像是野兽猎食前的嘶吼: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是池尚宇?”

洪熙珠当即否认,飞快打字:

「不是!和学长没有关系!」

白司言更加恼怒了:

“这么急着为他撇清?”

“好,如果不是他,那到底是谁?!”

洪熙珠在白司言仿佛要将她烧穿的眼神中,低眉敛目打了好长的一段话:

「他是我原本就想要嫁的人。我没奢望他能够喜欢我。但我却得到了和他在一起的机会,简直像做梦一样。」

「他会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出现帮助我。」

「他是我少女时期的情动与梦想,是我长大后的目标和方向。」

「他果敢坚毅,不可动摇,像一座宏伟的雪山。我一次又一次默默凝望着他,注视着他,怀着一颗近乎朝圣般的心。」

「我知道雪山不会向我走来,而我却笨拙地努力地想要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而今,她也算如愿以偿,自食苦果。

白司言听得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问:

“你就这么喜欢他?!”

洪熙珠透过晶莹破碎的泪水,目光深深看着眼前之人,点了点头。

只是现在她不光喜欢,她还恨他。

白司言还是不愿意相信,试图找借口推翻这荒谬的一切:

“我看过你的手机,里面没有你出轨的任何证据。”

洪熙珠抿着唇打字:

「你拿走我的手机时,只说要查有没有被黑,你果然翻看了我的隐私。」

「我不傻,把手机交给你之前,我把和他的聊天记录和往来痕迹删得很干净。」

白司言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她亲手破灭。

「白司言,这种虚假冰冷的婚姻关系我受够了,我知道你也一直在忍受,所以,和我离婚吧。」

「我也不想搞成现在这么难堪的,可是我们签的婚姻协议里我不能主动提出离婚,只能由你来开口了。」

明明“出轨”的是她,提离婚的也是她,洪熙珠此时却委屈无辜得像一只眼睛红红的小白兔。

仿佛白司言不答应离婚,就是在欺负她。

白司言忍无可忍,把等待他回答的洪熙珠猛地扛起至肩膀,一路扛回主卧里,扔到了柔软宽敞的双人床上。

至此,事情已经朝着远超出洪熙珠预料的方向发展,偏航狂飙而去了。

白司言居高临下压迫着洪熙珠,带着遮掩不住的哽咽质问:

“洪熙珠,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做出这样的丑事,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么?!”

说着他也不理会洪熙珠徒劳的挣扎反抗,以绝对的体型和力量优势,隔着一层纤薄的睡裙对她恶劣地上下其手。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样吗?”

“还是这样?”

“也是,连那种衣服都穿了……”

白司言的眼神黯淡下去,却很快又重新燃起无边怒火,

“洪熙珠,你是我的妻子!你背叛了你的丈夫,却还没履行过作为一个妻子最基本的义务。”

“是我太想好好保护你了。”

“没想到你这么欠艹。”

“我会比别的男人,都让你舒服,百倍,千倍。”

剩下一句他最想说的话被吞没进疾风骤雨般的强吻里——

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白司言一边激烈吻着洪熙珠,一边几乎撕扯地脱掉她的睡裙,将她如鸡蛋剥壳般剥了个精光。

还好,她身上,什么暧昧的痕迹都没有。

不然白司言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从来运筹帷幄、八风不动的他已经失控了,脱轨了。

白司言今晚被打击刺激过度,甚至生出了龌龊不堪的阴暗念头——

他想要在洪熙珠身上留下自己无法磨灭的标记。

想让她再也下不了床。

反正她的亲生母亲也不希望她抛头露面,不如就把她永远囚禁在家里,这样,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能够打字的手机掉落到了床下,本子和笔也在碰不到的地方,洪熙珠急切地打手语试图阻止他:

「我已经被别的男人碰过了,你不嫌我脏吗?」

白司言没有看懂,却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她。

他擒握住她灵巧翻飞的双手,压摁在头顶上,恶狠狠威胁道:

“洪熙珠,你要是敢反抗,弄伤自己,我有一百种方法让那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在大韩民国消失。”

说完连白司言都觉得自己可笑可悲。

他坐享滔天权势,却征服不了自己的女人。还要用别的男人威胁,逼她就范。

他一个有钱有权的未来总统候选人,怎么就把自己的婚姻搞成了这副样子。

得知洪熙珠出轨,比起怨恨洪熙珠,他更怨恨的是他自己。

白司言一想到有别的男人也曾亲吻过洪熙珠温软的丹唇,就忍不住变得粗暴起来。

两人的唇舌你死我活般地纠缠,过于激烈的亲吻,不知是谁的嘴唇被咬破,血腥气味在唇齿间共同弥漫开。

他沿着她纤细白净的脖颈一路向下,噬咬她的锁骨,而后冲着那双雪峰埋下了头。

隔了一层皮肉近在咫尺的心,他却看不透。

和所爱之人做不了爱,那做恨也不错。

走不进她的心,那就走进她的身体。

白司言幻想过无数种他们的第一次。

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温柔的,绅士的,节制的。

没成想真的到来时,却是截然相反,凶狠的,野蛮的,放肆的。

洪熙珠身上的许多地方,都被他或掐握或吮吻出了深深浅浅的红痕。

脖颈、腰肢、大腿……

他翻来覆去地磋磨蹂躏她浑身上下最柔软最脆弱之处。

洪熙珠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该是个哑巴,哑巴是不会喊疼,连求饶都不能的。

她只能拼命摇头抗拒,徒劳挣扎,泪水源源不断流溢而出,却也没耽误另外的地方流水,她不知道自己瘦小的身体怎么会有着这么多的水液。

白司言掠食她,攫取她,开拓她,耕耘她。

企图霸占她,榨干她,诱瘾她,留下她。

恨不得将她彻底融进自己的身体,再不分离。

被白司言紧紧拥抱着,热烈亲吻着,洪熙珠竟然产生出了一种被爱的错觉。

恍惚好像她正沉浸在至深的幸福里,只是随时都在将要淹溺的边缘,过载承受着令人窒息的由接近死亡和拥抱疼痛带来的极致快感。

洪熙珠希望这野兽般的疯狂时刻快点结束,或者永远持续下去。

两人同频共振着一起攀向顶峰的关头,洪熙珠好像听见白司言哑声说了句:

“我爱你……”

男人在床上果然什么假话都能说得出口啊。

洪熙珠实在是被欺负得狠了,整个人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眼眸哭得通红,脸颊晕染的绯色久久未能消减,身上各种痕迹错落斑驳。

放肆发泄过后,白司言稍微恢复了一惯的冷静理智。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洪熙珠这副模样,分明就是第一次,身体的本能反应最骗不了人。

再往下看,床单上竟然还落了红。

白司言今晚被多次惊骇到之后,又一次震惊了,看着那滩血渍双目张大:

得知她没有和别的男人做过,比起庆幸高兴,白司言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要自毁清白,用这种事情骗我?”

洪熙珠见自己的拙劣谎言就这样被戳穿,不甘而倔强地撇过头去,没有回答。

白司言是个聪明人,想到了什么: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吗?甚至不惜编造这种谎言?!”

“你到底骗了我、瞒了我多少事?”

洪熙珠吸吸发酸的鼻子,抬起湿红的眼眸看进他的眼底,心道——

我骗你最大最久的一件事,是我其实,悄悄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年。

我不是被逼无奈嫁给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洪熙珠此时反倒感激她在世人眼里是个哑巴,这些说不出口的话就不是因为她怯懦,只是因为,她无法开口言说。

白司言抓住她的肩膀不依不饶:

“回答我,洪熙珠!”

洪熙珠冷不丁被牵扯到了身上的胀疼处,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白司言的诘问随即变成了关心。

他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控发疯一般地都对洪熙珠做了什么。

他不再逼迫她,反而为她整理起凌乱的发丝,嗓音回落,更为磁沉与沙哑:

“熙珠,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

“就算你恨我,也好过对我完全不在意。”

“离婚,你休想。”

“你和我之间,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想要离开我?那就杀了我。”

白司言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防身匕首递到洪熙珠手里,又亲自攥握着她的手,将刀刃抵至自己的脖颈。

于是他也落到了她被人绑架勒索的那晚一样的境地,他言之凿凿地剖明真心,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被绑架了,让你在嫌犯手里亲耳听到我说那些话,你很委屈很愤怒吧,那你可以对我报复回来。”

“我惹你生气了,那你就伤害我,不要伤害你自己。你伤害我的老婆,就算是名誉上的伤害,我不允许。”

洪熙珠接过那把锋利的匕首,贴着白司言的脖颈比划,那天晚上在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刻,听到他亲口说出那些冷漠残忍的话,她是当真恨不得杀了他。

但她却终究没有下手,转而在床单上用刀尖忿忿刻字,反正那床单也已经湿透了,还被她的血染污,乱糟糟皱得不像话,划坏并不可惜,她写的是:

「杀了你,我也要赔上我的人生,不值得。」

洪熙珠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在激烈而漫长的情事里流干了,没想到身体里竟然还有水分能往外流。

这次,白司言轻柔吻去了她的眼泪。

白司言衔着她泪水的咸湿苦涩,对她说:

“那我赔给你我的人生。”

“和我至死方休吧,洪熙珠。”

“不对,我们可是夫妻,死了也要合葬在一起,所以,熙珠啊,你和我,到死都不会结束。你嫁给我为妻的期限,不是三年也不是三万年,是,永远。”

(彩蛋是白司言得知事情真相原来“小三”竟是他自己)

看了小说特别外传后的灵感衍生

短篇向有私设

食用愉快~

他绝对想不到

有一天

荒芜的山野也会开出一朵玫瑰

1.

当回到家洪熙珠把验孕棒和检查报告递给他的时候,白司彦才反应过来妻子今天在总统翻译室早退的原因,她原来是独自一人去医院做检查了。

不出洪熙珠所料,白司彦对着检查报告表情凝重,眉头紧皱全然没有半分期待即将迎接新生命的喜悦,更像是在阅读一份棘手的发言稿。

这也不能怪她,即使做了结扎手术也会有失效的概率。

这份“幸运”就被他们遇上了。

“医院的朴院长承诺我会万无一失的”

“我要去起诉他们”白司彦抱住妻子的肩...

“我要去起诉他们”白司彦抱住妻子的肩仅平淡又镇定地回应了两句话,随后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洪熙珠拉住他的手,温柔而带着十足坚定的眼神让白司彦觉得心软。

“我想要这个孩子”

“你知道未来可能会面对什么吗?熙珠”

他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试图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甚至此刻比以往的每一次发言都让人镇静。

他害怕,怕得要死,怕自己不堪的基因侵入他妻子的血脉......

荒芜的山野怎么可能会盛开出一片花海。

“难道你不怕生出一个恶魔般的孩子?”

“抱歉,熙珠,我对自己的基因没自信”明明是和平时一样的啤酒却变得格外涩口,白司彦猛喝下一大口,双手握紧啤酒罐,已经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他居然第一次当了退缩者。

只要洪熙珠就够了,他不敢奢求过多。

洪熙珠夺过他的啤酒假装要喝下的动作,白司彦依旧反应迅速趁机没收了妻子的啤酒罐:“你疯了,你现在不能喝这些!”

“白司彦,你也很在意我们的孩子对吧?”洪熙珠捂住嘴偷笑,小白兔的计划得逞,拿右手食指抵着满脸担忧她身体丈夫的下巴。

“拜托~老公,那就对我的基因感到自信些吧”

白司彦用舌尖鼓腮,冷哼一声:“要命”

洪熙珠在玩火。

2.

新来实习的下属给白司彦办公室送文件,透过办公室玻璃却没有发现白发言人的身影,刚好遇上路过去茶水间倒咖啡的科长前辈:“科长,白发言人是有事出外勤了吗?”

事实上,白司彦自打洪熙珠怀孕后没有缺席过她任何一次产检,毕竟他要去医院给为他做结扎手术的朴院长狠狠瞪一眼。

私人医院的四维彩超室里,白司彦和洪熙珠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宝宝的五官,妇产医生拿着仪器仔细为洪熙珠做常规的孕期检查:“二位的宝宝发育的都很棒呢”

“五官很俊俏漂亮”

但是刚才看到宝宝模样那抹不惹人注意的笑还是被洪熙珠给察觉到了,在外人面前强压制住微勾的唇,想必一定忍得很难受吧。

3.

一个寻常夏日的夕阳时分,洪熙珠顺利生产了一个女儿。

虽然白司彦很讨厌女儿的到来,但还是为她取了个和妻子相呼应的名字,白幼珍。

她有着和妻子一样的婴儿肥,小小的一个在摇篮里打哈欠。

白司彦不敢用手碰她,洪熙珠伸手带着他的掌轻轻触碰了下女儿粉嫩的脸颊。

好软。

“刚出生的孩子,有这么小呢”白司彦没忍住嘴角勾笑道,和妻子感叹。

“她会慢慢长大的”

是啊,她和洪熙珠一样,白司彦想到能亲眼见证女儿一点点成长,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4.

结束了工作应酬去车库取好车后,白司彦在出发前像往常一样掏出手机和妻子报备:“我快到家了,需要买些什么?”

“幼珍的奶粉”

“还有别的吗?”

“不需要了,开车小心”

……

回到家的时候,洪熙珠正在浴室洗澡,白幼珍喝完奶已经睡着了。白司彦把妻子吩咐的两袋东西放在桌上,拜托保姆帮忙整理,自己回到卧室换睡衣。

刚好洪熙珠从浴室出来,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发梢,看到保姆整理奶粉,手袋里多了个礼盒,是一双绑着粉红色蝴蝶结的小鞋。

“你买的?”

洪熙珠拿着小鞋子在丈夫面前晃明知故问,白司彦有些故作严肃,随手拿了份茶几上的报纸淡淡开口。

“孕婴店采购奶粉的时候刚好看到,就随手买下来了”

“白发言人也会买这么可爱的东西呢”

“我先去洗澡了”面对妻子的发问有些心虚,白司彦借口离开。

看他已经逐渐适应了爸爸这个新身份,洪熙珠没想到丈夫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5.

总统室最近年底比平日忙得多了,白司彦加班是常事,洪熙珠下班后会早点回家陪伴孩子,即使两人再忙碌的工作也从未缺席女儿的成长。

深夜白司彦回到家换好鞋,三双鞋整齐地摆放在玄关处,一家三口的生活气息越发浓厚。

白幼珍没有像往常一样咿咿呀呀地跑来迎接他,往常她都会迈着不稳的小步子跌在自己腿边,向父亲索抱。

洪熙珠照旧为丈夫留了盏落地灯,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的毯子垂了一半在地上。

取下的领带和工作一天的疲惫,在看到沙发上熟悉的身影安稳睡着时全都消解了。

他缓缓走过来,打横抱起妻子轻手轻脚推开主卧的门,将洪熙珠安稳地放在被窝里。

觉得不放心,又起身去了女儿房间察看,果然如他所料,她又踢了被子,白司彦揽过被角为女儿细心盖好。

幼珍咂了咂小嘴巴翻身,父亲似乎吵到她的美梦了,白司彦用掌轻轻拍她的背温柔地说:“慢点长大吧”

女儿逐渐熟睡后,白司彦起身离开时对上了妻子的目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她倚靠在门框,慵懒的发梢,头顶带着些炸毛,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但眼神全然是清醒的状态,白司彦意识到她刚才是在装睡。

薄荷绿真丝睡袍的系带随意搭在身前,洪熙珠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懒地说道:“你承认你对她也不是那么讨厌吧”

“因为是你辛苦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爱屋及乌最好的证明,因为是洪熙珠生的,他回答的很真诚。

“我赌赢了,白司彦”

“她更像我”

洪熙珠对这点很得意,抱着胳膊冲丈夫炫耀,证明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有一点不像你”白司彦头一回反驳了妻子,冷笑一声。

“莫?”洪熙珠不屑地表示,女儿根本和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会不像呢。

“幼珍爱喝牛奶”

本来想写偷情文学但总是跑偏而且写出来了也一大半概率被老福特夹掉..祝我成功吧

这篇设定daddy已经发现了秘密

【爱?】

熙珠用手语比出这个字。

“没错,白司言发言人,爱你么?”

透过大厦二十一楼办公室内的玻璃窗,洪熙珠看见落日余晖从远处山脉中流泻出灿烂的光芒,穿越万里晴空折射进黝黑的瞳孔。

真明亮呢,夕阳。

短暂回神,她抬手遮了遮,偏过头,没听清中心长的问话:

【不好意思,你说了什么中心长nim?】

“现在不是现在很流...

“现在不是现在很流行那种么?”中心长坐着转椅拐了个弯来到她面前,“就算是商业联姻,最终也会彼此相爱的结局。”

“叫什么…先婚后爱。”

“你和白司言发言人。”

中心长自从知道熙珠已婚后就八卦个没完,尤其神秘丈夫还是深不可测的总统发言人。

【不会的。】

她微笑摆手。

【我和他,永远不会是这种关系。】

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如此肯定,中心长似懂非懂挠挠头,见熙珠神色不大对劲,也识趣没再多嘴。

下班高峰期,人潮拥挤。

走出大厅时天气转凉,地面湿漉漉的,刮过的风裹挟着秋雨的清冷,熙珠揉揉被吹得酸胀的眼睛,中心长问的那句话不断在耳边回荡——

白司言,爱我吗?

他会像寻常夫妇那样每天报备行程,每晚按时回家,准点嘱咐她一日三餐记得吃。

但也仅止于此了。

洪熙珠从出生开始就是被厌恶的存在,流浪小猫或许能偶尔得到好心过路人的施舍,偶尔能拥有温暖的房子,干净的吃食。

幼时的她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不明白为什么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攥在手里。

她的那位亲生母亲命苦,也命好。大抵母亲这辈子从未见过流浪小猫在脚下摇尾乞怜的模样,所以当洪熙珠为奄奄一息的父亲求生机,头皮在地板上嗑出血印了,母亲也只是蹙着厌恶的眉头责骂。

母亲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洪熙珠觉得,自己应该也不是合格的女儿。

关于父亲的记忆其实很少,也许人在极度绝望时都会美化脑海里唯一的温情画面,躺在病床上十数年的人就成了熙珠在这世上相依为命的牵挂。

或者说活下去的动力。

从未有人怜惜过她,给她哪怕一点点可怜的偏爱。

她一直是这样活着的,如傀儡般,行尸走肉。

年幼与白司言相遇的那段时光,是母亲为她安排好的人生轨道中仅有的失误,后来又阴差阳错地替姐姐成为了他的妻子。

少时那段荒诞的暗恋有朝一日竟成了真,熙珠得承认,换做谁都会暗自欣喜。

先婚后爱?不是的。

都没感受过爱的人,怎么有能力健康纯粹地去爱别人。

自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被爱。

所以…

对不起啊白司言,我实在没办法回答,你爱不爱我这件事。

绿灯倒计时结束,熙珠站在路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雨后泥土混合着潮湿的阳光气味驱散了不少阴霾。

22:00。

公交站台最角落的长凳上,烧酒瓶歪七扭八倒在脚边,熙珠是被闹铃吵醒的。

周遭车辆来来往往,人们行色匆匆,没人注意路边因酩酊大醉而倍感狼狈的女人,醉鬼是夜晚最不缺的产物。

“阿西,真的要疯了,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洪熙珠。”

她抓了把凌乱的头发,懊恼不已,忽略了另一部手机里频繁显示的未接来电。

来电者:商业老公。

22:03。

“喂。”

男人的声音尤为急切,嘴巴张了又张,熙珠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开口,以406的身份。

“喂?”

白司言重复,好多话欲言又止,听筒里传来平缓的呼吸声,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迟到三分钟,看来406今天心情欠佳啊。”

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卷起阵阵冷风,酒精摄入过度的胃叫嚣着疼痛,她将不适强压下去,嗓音沙哑艰涩:

“哥,你有喂过流浪猫么?”

“什么?”始料未及的话题,他顺势抛出好奇的橄榄枝。

什么都不做,能静静听她讲话也是好的,白司言想。

“就是那种…饿着肚子,在草丛垃圾堆里徘徊,翻找食物,然后…”

“然后因为太饿了,不知道哪一天就吃到了危险的东西,死在某个地方,也没人在意,没人知晓。”

他随口调侃:“怎么?406觉得自己像无家可归的猫猫狗狗么?”

“不是我,”熙珠唇边挂了淡淡的笑,“是洪熙珠啊。”

“……”

愣了片刻,白司言紧握手机,拿起车钥匙,电子门锁发出清脆的震动。

“才不是,”关门提示声伴随他的答话一同响起,他似乎跑了起来,“熙珠她…才不是406口中所谓卑微的,没有人格的流浪动物。”

他否定得很干脆,熙珠的笑意却愈发嘲弄,简直嗤之以鼻:

“不是吗?她不就是这种存在么?怎么?不愿意离婚,觉得自己是收养可怜虫的慈善者么,wuli伟大的白司言发言人。”

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引擎,白司言陷入深深的沉默,下颌骨因用力咬合而突了出来。

好似能看见她双眼含泪分明有天大的委屈也闭口不言的倔强模样,他将语气放温柔,答非所问:

“你看过夕阳吧406。”

“莫?”

“在我眼里,熙珠就是那样的存在。”

是无边的黑夜降临前,我的世界里,最后照射进来的颜色和光亮。

眼前忽然闪过今天黄昏时在窗前看到的那道风景,此时此刻连同他这句话,滚烫地烙在了她心底。

“所以,挂断吧,我现在要去接妻子回家了,406。”

“回…家吗。”

她怔怔望着熄灭的通话界面,一滴泪“啪”地砸在屏幕上,碎成细细的水珠,难以名状的情绪占据所有感官,熙珠捂住心口,旁若无人地哭着。

白司言是在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找到了熙珠。

光看背影都能感受到郁闷的气氛,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

“啊,还冠冕堂皇说要接妻子回家,”一通发泄过后酒意消散了大概,她踢着石子边走边玩,自言自语:

“都多久了还没来,混蛋。”

白司言若亲眼看到这一幕,定会发现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娇嗔和埋怨,然后默默在烧酒和异性中间划一把大大的叉——

太可爱了,只能他一个人看。

街道人烟稀少,高跟鞋和皮鞋点地的声音逐渐趋于一致,白司言调整步伐,隔了数米远,跟她统一步调。

隐约听到前面的人发出了声音,他竖起耳朵,“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洪熙珠。”

晚风拂过他的衬衣,再带起她的发丝飘扬,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很远的路。

路灯下,有道狭长的影子覆盖在身前,她停下,影子也停住不动,她走得快,影子也跟着加速。

那黑影的身形很是熟悉,熙珠猛得一惊,终是似有所感回头。

刚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负手而立。

相较于熙珠的讶异,白司言从容多了,见被发现了就大大方方踱步到她面前,给她披上顺手从家里带出来的外套。

干涸的眼泪已经被吹得冰冰凉凉,双颊有些僵硬,熙珠一动不动地凝视他,执拗地确认这并不是幻觉。

蹙眉观察她的反应,白司言无奈叹息,暖烘烘的掌心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净眼角的凉意。

“不要哭了。”

似请求,也似不舍。

一整天都麻木的心脏好像被这句话抚慰了,他的目光太过坚定灼热,叫人无所适从。

眼眶又要蓄起闪烁的泪花,熙珠猝不及防伸进他的上衣口袋,从里面准确无误地找出了手机,打开备忘录。

{你是什么跟屁虫吗白司言?}

“莫?跟屁虫?”

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总统发言人,向来淡定的脸庞终于在此刻裂开了一道缝——

“洪熙珠,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都说绵里藏针,但他的语气倒像针里塞了棉花,分辨共同生活三年的丈夫何时真动怒了何时只是纸老虎对她来说很轻松。

所以即使不太占理,熙珠也梗着脖子,义正言辞:

白司言耷拉下来的眼神依旧冷得能结冰。

她低头继续打字:

{而且我下班跟你发过信息,学长约我吃饭,所以…}

“所以?”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就惨遭打断,下颚猛的被捏住,双颊在他手里鼓得像个小包子,熙珠迫不得已仰起脸直面他的不悦:

“所以什么?”

“你到底要解释什么洪熙珠?”

“跟另一个男人吃饭吃到现在?毫不在乎地对丈夫的担心置之不理?还是…”

【是错觉么?他的眼睛红了。】

离得近,熙珠都能数清他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察觉出她的分神,白司言手上的力度加大:

“呀洪熙珠!”

“……”她被这声喊叫吓得一抖,双眸清澈地看着他,仿佛真的不清楚这泼天的怒火从何而来。

“你真是……”

如此质问一个再怎么样也不会开口的人简直是一拳头挥向空气,白司言喘息急促,转而牵住她的手腕往车的方向走。

步子迈得又快又急,熙珠小跑着才能跟上。

把人塞进副驾,白司言冷静片刻,正当她以为斥责还没结束时,他沉默地倾身过来替她系好安全带,却迟迟未离开,在她身前压下一片阴影。

“洪熙珠,你…都没有跟我喝过酒。”

那说话呢?现在还是不愿意对我开口的你,有在其他男人面前暴露过自己的秘密么?

——这句他没有问出口,也许是怕得到不敢听的答案。

【居然因为这个才生气么?】

咫尺之间,车内逼仄的热意让她莫名生出紧张感。

男人眼里涌上突如其来的气馁,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威风,熙珠一时心软,解锁手机,敲完键盘将屏幕转给他看:

【是我自己买的烧酒,没有跟学长一起。】

就跟宇宙爆炸一样令人咂舌,白司言竟然趴在她肩上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也很陌生,对熙珠而言。

但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微微翘起。

白司言耍无赖埋在她脖颈,气息挠痒痒似的钻入衣襟。

缓过神来,两个人都没在意这个过分亲昵的姿势。

“熙珠啊,谢谢你。”

看不见他的表情,熙珠不懂突如其来的感谢所为何意。

“是像珍珠一样宝贵的,我的妻子,洪熙珠的真心。”

自今晚见到他那刻起便在尽力忍耐的情绪,终究还是化作炙热透明的泪,肆无忌惮地断了线。

这番话如同他发出的信号,他的唇开始有意识地擦过她的肌肤,齿间摩挲,沿着眼泪蜿蜒的轨迹,一路向上,不等熙珠反应过来,鼻息都被彻底包裹住了。

她尚有些恍惚,从前就是这样的么?方才打开白司言的手机,熙珠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壁纸,是一副漂亮的夕阳图片——

“洪熙珠她…在我眼中就像夕阳。”

不久前伪装成406和他的对话还在脑中盘旋。

情难自抑的,她抚摸上他的后颈,将酒气也渡给他。

白司言惊讶于她的顺从,眸底暗色更甚。

车内暖气很足,直到衬衣钮扣解到最后几颗,他停了侵略的动作。

抬头定睛一看,某人已经歪着头梦会周公了。

意犹未尽咂巴两下嘴边香醇的酒味儿,他一瞬间都想晃醒这个点了火又不灭还零负担的妻子,让她看看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也仅限于想想。

“阿西,”手足无措半晌,他无奈向下看去,不知道在对谁遗憾喟叹:

“你真可怜呢。”

开了一路车,熙珠睡得很是安稳,连白司言抱着她从副驾驶回到了主卧的床上也没一点苏醒的迹象。

“知道的是喝的烧酒,不知道还以为吞了安眠药。”

他像怨夫一样发着牢骚,手却一刻不停地帮她脱鞋,解开手表,掖紧被角,用温水打湿的毛巾敷在她有些红肿的眼睛上,指尖轻轻顺着她的头发。

“熙珠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似乎是回应他,熙珠在睡梦中侧身,呼吸平静安和。

“对不起。”

他诉说着不会得到谅解的歉意,爱怜地拂过她的脊背,视线一点一点从她眉梢开始临摹,呢喃细语。

“待在我身边的,洪熙珠的人生,一定…”

“一定很压抑,很痛苦吧。”

“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不知盯着她的睡颜发呆了多久,久到他以为听到那双唇瓣一开一合发出的声响也是错觉。

“白司言…”

“白司言……”

连续两声,比虫鸣还要微弱,可他真真切切听清楚了——

是他的名字,从他魂牵梦萦的人嘴里发出声音的,他的名字。

巨大的喜悦感冲上心头,炸开细细碎碎的小烟花,白司言几乎快要窒息了,没办法不亲吻那双连睡梦中都在呼唤他的唇——

这是他当下最强烈的愿望。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俯身,将熙珠放在身前的手压至枕边,绵绵地,温柔地吻着她。

蛇一般灵巧地钻入口腔,将呓语悉数吞没,手也不安份,采撷完那双雪峰上的红梅后掠过平坦的湖面直直闯入峡谷,干涸的土地表层逐渐滋养出黏.腻的水份。

大抵这一天是真累得狠了,再过分她也只是应激地扭了扭身子,并未被闹醒。

白司言便愈发猖狂。

喉咙偶尔泄出一丝嘤.咛,每当这时他就会慢下来,等她轻轻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又加快推进,周而复始。

“喜欢么熙珠啊。”

没人能够答复。

最后的最后,他整理好一片狼藉,恋恋不舍地在她额角蜻蜓点水:

“熙珠啊,做个好梦。”

“记得梦到我。”

【end】

*熙珠认为不是先婚后爱其实是因为在她的视角下自己很早就喜欢上了白醋

*彩蛋素熙珠做了梦醒来后的清晨

看完小说电视剧前四集的产物//写了就图一爽OOC不要骂我//豹豹猫猫我又出生了

此篇纯爱。

“婚姻三年给你带来了什么?”

一场例行的发布会,这个问题不在安全范围内。

白司言的眼刀朝那位提问的眼镜男记者飞过去,台下窃窃私语,朴道宰迅速望向台上衣冠楚楚的发言者,脑门直冒汗,正要举手示意,就听见话筒发出“滋滋”的动静——

“大概…”白司言徐徐开口,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而易举压制全场的骚动:

“是忍耐吧。”...

“是忍耐吧。”

“莫?忍耐?”

“嘁。”

熙珠刚下班回家,不,准确来说是回到这个冰冷壳子一样的方形建筑物,照例打开电视,熟悉又陌生的声线传入耳廓。

不同于平时面对面命令她过来的语气。

她洗了苹果坐上沙发,喋喋不休对着不会有回应的电视屏幕倒苦水:

“在一大堆镜头面前都比跟自己在同一屋檐下的妻子平和,这像话吗?”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公开谈论自己隐形了三年的婚姻生活,居然是……

“忍耐?”

反复咀嚼这个词,熙珠越想心越乱,哪怕这之后新闻里的人镇定自若地解释,看起来只是恩爱夫妻中丈夫的角色开的一个玩笑,不足为奇。

镜头转向台下的看客,无一例外,表情都是藏不住的羡艳。

显然,他又赢了。

真是一个运筹帷幄的资本家。

“啊,为什么我这么不爽呢。”

冷眼看待白司言那般做作的表情,好像一提起家里的妻子就真有多幸福。

一个邪恶的念头冒了出来。

苹果咬在嘴里,她擦净手,从抽屉翻出纸笔,一顿写写画画后跑过去准确贴在电视的某个位置,然后按下暂停。

拥有小猪脑袋的总统发言人诞生了。

“忍耐?那这个你也忍着吧白司言。”

发泄完熙珠心情都舒畅了,左看右看欣赏“大作”,笑够了才美滋滋拎着睡衣走进浴室。

耳边水声哗啦,她阂眸哼着歌揉搓浴球,一阵刺耳的开门声猝不及防闯入大脑。

“!”

“莫?回来了吗?这么快?”

比以往早了至少半个钟头,短暂回神,熙珠“啪”的关了花洒,做贼似的趴在门边,听见拖鞋踩在瓷砖地板的拖沓声,心凉了半截。

顾不得浑身上下没一处干的地方,她果断裹上浴袍开门飞一样冲到电视机前。

出乎预料的,屏幕上干干净净,贴在中间的画纸不见踪影。

熙珠气喘吁吁,捂住心口还没缓过来,身后传来冷意:

“你这是…在玩出浴诱惑?”

此刻她半侧身,余光里的男人正摆着pose好整以暇观察自己的窘迫。

鸡皮疙瘩爬上未着寸缕的肩,熙珠头皮发麻,无暇探究消失的“犯罪证据”,机器人似的回过身,慢慢向浴室走去。

【切拜,假装看不到吧。】

本就想发泄一下,她并没有要刻意等他发现后当场承受怒火的打算。

可惜白司言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果然,他用一贯的冷淡语气,在熙珠即将一只脚踏进浴室时喊住她:

“等等。”

熙珠认命闭上眼。

一秒,两秒…

他再次下达指令:

“转过来,看我。”

攥着浴袍的手指泛出白色,她不情不愿转身,双眸依然紧紧闭着。

白司言离得不远,见状,他轻哂一声:“怎么?我这张脸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入目?”

“睁开眼。”

熙珠置若罔闻,眼角因紧张而更加用力,露出细纹。

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再度逼近,她无意识后退,直至脊背抵住墙面。

“洪熙珠。”

不知源头的炙热气息洒入锁骨,熙珠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听话。”

这似乎不是在询问她,因为话音一落,那呼吸就紧挨过来。

从未觉得白司言的温度…滚烫得让她想逃跑。

“洪熙珠,你里面是不是什么都没穿。”

“……!”

他仿佛常胜将军,不急不缓地向对手下达最后通牒:

“想我趁人之危么?”

“你知道的吧,你身上这块布,我多的是办法让它…”白司言顿了顿,撩起她的湿发把玩,“不小心…”

“掉下来。”

末三个字是贴着她耳垂说的,熙珠只觉得那里热得快发烧了。

她一手抵在他肩膀,眼角逐渐放松下来。

“啪。”

在视线彻底适应白炽灯的那一刻,一张纸毫不留情地贴在她额头上。

取下一看,是她的“大作”——

一只流着鼻涕的猪头。

熙珠石化了,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就被白司言抢走,在她如遭雷劈的神情下,他把纸折成了方形,妥帖收进口袋。

【莫?就这样而已?他不需要解释么?这该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乱七八糟猜着,白司言凝视她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对劲——

匆忙之下遮掩上身的浴袍勉强盖住大腿,虽说她双手始终放在胸前做防御状,但此刻透过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能够直直看入她心里,使她一丝不挂地展露在人前,依旧无辜极了,是她素来的姿态。黢黑的发丝沾了几缕在唇边,水珠顺着发梢滴向脖颈,再是更深的沟壑。

强迫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空气太干燥,他松了领带,仍无济于事,干脆直接解开,连带着喉结往下的两颗衬衫钮扣。

两个人心思各异,静默良久,熙珠脚趾都紧绷着,距离浴室门不过几步远——

【阿西,干脆就这样安静地溜进去?】

这么计划着,她紧靠墙,一点点动作。

“啊,洪熙珠连鞋都不穿的么?”嗓音很沉,像有电流滑过耳廓。

“真是让人在意。”

过分关心的话语,熙珠怔愣在原地,落在白司言眼里,就是一只傻乎乎的呆头鹅。

于是他三两步迈向前,将那只鹅拦腰整个拎了起来。

熙珠吓得一抖,立马攀着他以防摔落,小腿本能地勾住了什么。

【搞什么?】

疑问飘满了脑袋。

腰间横着的臂膀隔了白色衬衫,健壮的轮廓清晰可见,他身上似乎有极淡的男士香水味儿,即使靠得如此近了,那味道还是模糊。

跟白司言这个人一样,离得再近,也看不清他的心。

熙珠忽然就有点贪恋从他身上传来的,陌生却温暖的温度。

单手抱着她,白司言取下块毛巾垫在洗手台,让她坐在上面,手掌撑向她身侧。

鼻尖充盈着女人沐浴后的皂香,湿润而柔软,有令人晕眩的魔力,方才搂她腰的时候,触感比想像中脆弱很多。

脆弱到…无端生出想用力掐一把的冲动。

【这算什么?白司言这想吃人一样的眼神算怎么回事?】

熙珠眨眨眼,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坐姿很别扭,她尝试调整。

大腿突然被宽大的掌心覆盖,薄茧摩挲在细嫩的肌肤,白司言阻止她不安分的动作,上半身愈发逼近。

豺狼捕到了觊觎已久的猎物,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疯狂叫嚣。

“是我太守旧了么?”

【莫?】

工作中白司言一向都是主导的那方,地位权力使然,他习惯单向输出观点,耳朵需要听进去的东西很少,生活上就更是如此。

夜晚来临时,熙珠总会在空无一人的婚房内播放新闻,男人的声音充斥在寂寞的客厅,无论何时都不急不缓,沉稳得令她安心。

可她没有面对过当下这种情况。

如同再普通不过的一对爱侣,晚归的丈夫将妻子抱上洗漱台亲密交谈,足以耳鬓厮磨的距离——

当然,白司言也是这么做的。

“如今看来,wuli熙珠,真的长成了很好的大人呢。”

熙珠脑子一片混沌,甚至能看清他瞳孔倒映的缩影,很新奇的体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白司言居然在…紧张么?】

她已经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衣物多么单薄,暖烘烘的雾气氤氲开来,脸上湿答答黏糊糊的,她正要抬手去擦。

好似预判了她的想法,白司言将她纤细的手腕牵制住,压向台面。

熙珠被迫仰头,神色茫然,藏了一丝被戏耍的愤怒,她面容生来素净姣好,双颊在水汽中依稀透着淡粉,眼眸亮晶晶,睁得圆溜,怎么看都不像能毫发无伤从豺狼嘴里逃离的小白兔。

相较之下,白司言的神色复杂得多。

“要做什么…做什么才能……”他自言自语。

她挺直腰背向后仰,锁骨越发凹陷,饱满的曲线暴露无遗。

然后,白司言这个狗崽子,就低下头,在上面咬了一口。

没错,是那种在皮肤上留下了齿印的咬。

“……?!”

“想这么做很久了…我。”

而后者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嘴——

“葡萄味的。”

熙珠满脸通红,缓过神,锁骨下方火辣辣的,有点痛。她羞怒,快速比了个手语,不用猜——

“你在骂我。”男人眉梢微挑。

熙珠即刻点头。

“怎么办呢,”白司言盯住她圆润的指甲盖,“我还真有点期待,洪熙珠开口骂我‘混蛋’会是什么样子的。”

【……狗崽子。】

比嘴炮她太占下风,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小手一挥巴掌就要甩到他不以为意的面庞。

白司言玩性大发,勾起唇角,轻易就将那软绵绵的掌风灭了,她的双手被交叉反锁在背后:

“怎么样,wuli熙珠这就被吓到了吗?”

“作为夫妻,这再正常不过了。”

“我们…是可以这么做的关系,不是吗?”

他向她所在的领域一点一点试探,摸索,却始终不敢捅破那层朦胧的情愫。

忽近忽远的局面并非享受,而是他所能想到的平衡。

是他目前为止可怕的人生与对她割舍不下的占有欲二者之间的平衡。

“现在…要不要尝试一下,打破平衡呢。”

熙珠听不懂哑谜一样的话,只觉他现在这自以为拿捏了一切的模样尤为刺眼,让她很生气。

于是,视线交错间,白司言的下巴被狠狠衔住了。

更深,更疼,更解气。

完全不同于他的缱绻柔情,松口时,熙珠看见殷红齿痕下隐隐冒出的血丝。

【怎么办,好像有点过分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错愕,尴尬得空气都静止了。

某个引线被点燃,白司言仿佛感觉不到痛,只一眨不眨地凝视她微张的唇,方才就是这个地方咬在了他的身体。

柔软程度跟想像中如出一辙,他渴望与之再接触久一点。

情不自禁的,他俯身,似有若无靠上去。

熙珠快疯了,脑袋早已停止思考,直到身下有股暖流骤然降临。

一股,两股……

她像被踩到尾巴的小动物一样“噌”的从洗手台跳了下来——

月经。

该死,怎么能把它忘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司言一头雾水看她在怀里转圈圈挣扎。

使上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他推开,她用手语比划半天,见人还没转过弯,急得她指了指下面。

下面…

浴巾已经离开了绝对领域的范畴向更隐秘处进军,一双让人丧失抵抗力的腿几乎一览无遗,他不认为这是能好好沟通的时机。

白司言很快就正人君子般挪开了视线。

【阿西,这人是傻子吗?】

熙珠忍住没翻白眼,双手捂着肚子作痛苦状极力暗示。

“不舒服么?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终于福至心灵:

“…啊没错,今天应该是特殊时期。”

“怎么样?真的不需帮忙么?很痛么?痛得受不了一定要跟我说啊洪熙珠,千万不要忍着知道么?”

忽视白司言老妈子一样的唠叨,熙珠催着赶着把人请出了浴室。

锁好门,玻璃门上映出他的影子,她松了口气。

“熙珠啊,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么?”

梳头发的动作一顿,熙珠犹犹豫豫地摸过置物台上的手机。

删删改改半晌,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教育我不舒服了千万别忍着,那你呢?说我们的婚姻是忍耐。如果这么勉强,我们可以…离婚。}

消息栏短短一句话轻飘飘进入眼帘,白司言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却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所以,你今晚不开心是因为这个?”

“因为我说跟你待在一个屋檐下是忍耐?”

少女心事被戳穿,她咬唇,打字飞快:

{我没有不开心。}

此地无银三百两。

“熙珠啊。”

她看见平日里都需要仰望的人此刻曲腿坐了下来,整个人倚靠在门上,肩膀也因放松而佝偻,竟矮了她半个身子。熙珠怔怔望着他稍侧过来的脸,中邪似的,也走到了门边。

头一回见这种视角下的白司言,很新奇。

她伸出手,隔了门,偷偷抚摸他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

祈祷他不会突然转过头。

白司言丝毫未觉,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嗓子闷闷的。

“我,也希望可以不要再忍耐了。”

“害怕有一天把你留在身边什么都不做也是奢求,我以为至少可以欺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做。”

许久以来的疑虑抓到了解惑的线头,熙珠即刻反问:

{这是什么意思?}

得到的答案却模棱两可,他的声音犹如恋人絮语:

“不要离开我。”

“拜托。”

熙珠被这几句话砸得头晕脑胀,来不及深究,他依然连珠炮似的不停输出:

“就算以后我…我说让你离开我去过自己的生活,去找自己的幸福,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千万不能忘了我。”

“我说希望你幸福是真的。”

毕竟这是我这二十年以来在斗兽场努力生存的唯一意义。

“但是,不能忘记我也是真的。”

白司言的手指摁在方才被她咬出的伤口上,直到吃痛了,又轻轻抚摸,许是知道门后的人在认真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哪怕不再待在我身边了,也不能跟其他男人一起吃饭,一起约会…不喜欢我没关系,更不能喜欢其他人。”

“熙珠啊,很多时候我说的话你可以当放屁,但上一句必须牢牢记住。”

“知道了吗?”

*从一幅扁豆蜻蜓图开始说起,小四他醋了

*节选部分

紫禁城一地的银装素裹,璎珞坐在殿中,呼出的雾气带着看得见的白意。她执起绣架,拨弄着手上的针线,半分思绪被外面的大雪带走,留在那一场让她浑身发冷,几欲死在当场的冬雪。

那年的冬雪特别大,让她后怕至今,不愿再提起。

年少在宫墙当中的过往被那人亲手埋葬,而在那长长宫道的尽头,另一个人又亲自将她拯救。偶尔回想当年旧事,竟如一场大梦。但很快理智控制了无端放任的情绪,她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工夫。

他的万寿节要到了,这个荷包就是给他的惊喜。

她想起皇帝那充满惊喜和感动的眼神,情不自禁地笑了。

皇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

皇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女子脸上妆容淡淡,一片恬静温柔的神态,眼睛盯着手上的荷包,嘴角含着笑意,不同于往日的灵动俏皮,沉静认真的魏璎珞更让他沉醉。

只是这女人竟没听到朕的脚步声,真是可恶。于是皇帝佯装嗓子痒,“咳嗯”一声,果然引得璎珞猛地一抬眼,马上把手里的荷包慌乱地收拾起来,瞪了他一眼:“皇上大白天走路也不出声儿,吓死臣妾了!”

皇帝早已瞥见璎珞手上的荷包被藏起来的样子,当下便也不太想揭穿。反正她已经是自己的了,就算,就算……

就算她心里有一个地方还是留给傅恒,那也改变不了她是自己的人这个事实。

他的眼神儿很好,甚至能看清魏璎珞手上那个荷包的图案。很久以前,他瞥见傅恒衣服上挂着的香囊,也有一个这样的图案。

扁豆蜻蜓图,他知道魏璎珞也有一方这样的帕子。上次顺嫔虽然是刻意挑拨,但他却记住了。在顺嫔被囚禁之后,他特意趁魏璎珞不留意时,翻了一下她的妆柜,确实有这么一方帕子。

说一千道一万,他相信魏璎珞,他只是不敢十分相信自己罢了。

到今时今日,即使她终于能为自己敞开心扉,生下了昭华,永琰,永璐,即使她越来越柔婉大方得体,也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璎珞,但是她跟傅恒的过去,和她曾经对傅恒付出的,那样热烈张扬的爱,始终是他心里一个结。

所以即使看到了那个从不属于自己的扁豆蜻蜓图,他也不想为了这件小事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他知道璎珞需要他的陪伴,虽然她总是很诚恳的说让他不要担心。

他的义无反顾,璎珞自然报之以李,所以她再无推拒之意。现在,此刻,他抱紧了怀中人,女子温顺地依偎在他的胸膛,絮絮说着孩子们的情况,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他低头一看,原来她已经睡熟了。

难不成为了绣那个荷包,昨晚又晚睡?昨晚他因为政事忙的太晚,没来延禧宫看她,不然该把她早早扯上床榻才是。

他轻拧眉头,用手微微拧了一下她的脸颊,而璎珞只是低低嘟哝了一句好痛,轻点掐,又换了另一边脸睡过去了。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他也想这样跟她一块午睡一会。可惜越到年底事务越繁忙,这次也只是心中实在惦记,就过来看看她。

她也不晓得来找找自己,他气的挠了一下她。不过他总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当下也只得认栽。于是他把人一把抱起,小心地把她平躺在床上,顺道盖上被子。

几经辗转,他得见神女真容,竟一如初见。她既已在他怀里,就算她心里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能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于是他用自己的手包裹住璎珞的手,足足暖了一炷香的时辰,才出门喊人唤来傅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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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本文付费走紫色软件,不喜绕道

②本文题目出处:白居易《浪淘沙·借问江潮与海水》【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

*失恋小四,现场做恨,当场失败。

-节选部分

他理所当然地站在高处,何时被人这样反复利用,而自己还蒙在鼓里?

可扪心自问,他真的看不出来吗?只是他有多爱她,便对她期望有多高,他期望魏璎珞有一天能知道他的心意,能知道他真的爱她。不是宠也不是喜欢,而是爱得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可是她该死,死一千次都无法弥补他心头的恨意!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为了她能豁出性命去,她怎么能,又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他知道内心有一个自己在哭泣。

而魏璎珞的泪水也同样流了下来。

..............

“原来皇上从始至终,都不打算给臣妾选择的余地。”魏璎珞没有再看他,但也没......

“原来皇上从始至终,都不打算给臣妾选择的余地。”魏璎珞没有再看他,但也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只是低头看着身上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她突然顿住,不知该如何继续措辞,却听皇帝冷笑一声,“当然不会给!你既然进了宫,这一生都是朕的人!”他突然又觉委屈,“你戏耍了朕这么多年,就想轻轻松松一走了之吗?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骗走了他的心,他怎会让她这样好过,这样快活。

魏璎珞闻弦歌而知雅意,怎会不懂他的意思。

聊两句。

本文付费,不喜勿喷,作者烧爆了cpu写了三天才写出来的(手生了.....)

另,无后续。是一场彼此厮杀看见对方真心的过程。

希望大家喜欢。

·什么傅恒,什么罪过,什么私自出逃,他都可以暂时不再去想。

一:

一场折腾下来,已是黄昏夕照,外头的吵闹越发扰得皇帝无法心平气和。他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送信进来,刚想出去找李玉问情况,却见有一面生太监跟李玉耳语几句,心中有疑,便单刀直入:“找到她了?”

李玉面上沉了些,只拎着小心回话:“找着了,午门的侍卫在检查送出宫的水车时,发现了魏璎珞藏在最里面夹层!”

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即将出鞘,露出了刀尖:“现在她人呢?”

李玉从未见过皇帝用这副面孔对待后宫中人,心里一惊:“魏璎珞本是长春宫宫女,自然得先交给皇后娘娘发落。”

长春宫的厅房均别落有致,虽赶不...

长春宫的厅房均别落有致,虽赶不上养心殿金光灿灿,但总有一番文雅意趣。可皇帝如今根本无心欣赏富察皇后的审美,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违逆自己的奴才。

容音正坐中央,稳如泰山。她见了皇帝,悠悠施了一礼,温言道:“听说皇上本来在小憩,怎么急匆匆就过来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皇帝见容音似是有心为魏璎珞遮掩,只觉心里有一股气就要冲出,又生怕容音看出自己的无措,便只得忍下脾气,缓缓道:“魏璎珞触犯宫规,私自出逃,还敢用皇后做挡箭牌。若不惩处,宫中上下,必然乱了秩序,希望皇后,不要再包庇魏璎珞。”

“皇上真是疯魔了,”容音看他竭力忍着气急败坏的样子,一颗心已经被提到了半空中,但归根结底,若不是皇帝有意磋磨折辱,璎珞也不必有此下下之策。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自乱阵脚,于是冷静下来,“魏璎珞是有罪的奴才,臣妾这长春宫早已容不下她,臣妾何必冒险救回一个罪奴,对臣妾有什么好处?”

“皇后,你的心思,朕知道。”皇帝的眼神直直穿透了容音清澈明亮的双眼,仿佛看破了容音柔软的内心,“你一向喜爱魏璎珞,她不就是知道你纵着她,才敢如此放肆吗!”

“皇上言重了,臣妾统管六宫,一向按照大清祖制和后宫律例行事,从无什么大错,连太后也从未对臣妾过多苛责,包庇之罪,臣妾实不敢当。魏璎珞乃一届罪奴,她故意引雷对裕太妃私自行刑,对皇上大不敬,她也受到了惩罚,皇上又何须抓着她不放,是想问出什么别的来吗?”

容音理了理身上的天蓝色常服,一派沉静端庄之相,却句句都像利剑刺中皇帝。皇帝被容音一番妙语连珠堵了回去,头一次觉得有些不认识相伴多年的妻子了:“朕竟不知皇后如此能说会道,看来是朕从前看错了皇后!”

“请皇上谨记,魏璎珞是臣妾亲自贬去辛者库服役的,不是皇上,何况她是长春宫出去的奴才,要杀要罚,臣妾身为六宫之主,自然秉公处理。如果她真如皇上所言扰乱宫规,甚至犯上不敬,那皇上自可处罚魏璎珞,臣妾无半句辩驳,也不会搅扰皇上处理政务。”一语毕,容音向皇帝微一屈膝,肃容,缓缓说道,“皇上身系万民,不必为小事担忧,臣妾统管六宫,有责任问个水落石出,皇上可静候结果,不必如此费神了。”

皇帝被容音一番说辞打败得溃不成军。若在长春宫见血,一旦事情闹大,皇后的名声便容易被毁,以后她该如何立足?忍了再忍,只得应承:“皇后说的很是,那朕,便静候皇后佳音。”

二:

却说皇帝离开长春宫后,不得已躲到偏殿的魏璎珞才松了一口气,出到正殿,倒把容音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璎珞见容音受了惊,心中愧疚,便跪下诚心诚意道:“奴才本要就此出宫,不愿再连累娘娘,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奴才又后怕娘娘因此受牵连,所以回来了!请皇后娘娘饶恕奴才莽撞!”

容音长叹了一口气,只定定看着她久久不言。璎珞心里更为慌张,生怕自己偷跑出来,给皇后带来更多麻烦,只着急忙慌的跪下,把头叩得震天响:“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对皇上不敬,才惹得皇上动怒,一切都是奴才不好,连累娘娘,我……”情急之下竟忘了自称。

这回容音是真真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看着她:“你说什么?好你个魏璎珞,你倒给本宫说说,这次又是如何开罪了皇上?”

璎珞摇摇头,苦着脸瓜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皇上....让奴才...跪遍东西六宫以赎犯上之罪...奴才不肯,便被皇上关了起来....奴才为了活命,只得逃出去,但又害怕连累娘娘,才折返回来。”

容音只觉头疼,一下瘫坐下去,默然良久,才开口:“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如今六宫皆知你乃戴罪之身,若皇上多来几趟长春宫,便能发现端倪.....”她低下头去不过须臾,又抬头,变为十分冷静,“本宫会派心腹,想法子将你再次送出,给你造成畏罪自裁的假象。这样皇上心事已了,想必很快便能把此事翻篇。”

璎珞乍然失色,她怎能让容音为自己再次冒险,闻得皇后心意,却只觉天崩地裂,一下扑上去跪在容音腿侧,声声疾呼:“娘娘万万不可!奴才一人有罪也便算了,怎能连累您也要为奴才遮掩!”

“不然呢?你认为本宫是这么没有良心的人,任由你在这里被折磨羞辱吗?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你真的以为本宫眼瞎心盲,什么都不知道吗!”容音步步紧逼,含泪道,“你在辛者库被人欺辱殴打,有几次因为病痛差点就没了命,还要受高贵妃的羞辱践踏,本宫全部都一清二楚!难道这些还不够还给裕太妃吗!”

“娘娘,杀人偿命,这个道理璎珞懂,璎珞既做的出,就不怕承担后果。”璎珞复又跪下,字字恳切,“奴才求娘娘不要为奴才打算这些!奴才的过错就让奴才自己受罚便是了!”

“魏璎珞!你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容音被她气得发抖,“本宫不想这宫里又多一个枉死的冤魂!你已经得罪了皇上,难道你要本宫对你撒手不管吗!”

“奴才一开始确实是希望皇后娘娘能救奴才,那是奴才的求生本能,可奴才没有想到娘娘再提出宫,那这样奴才为了娘娘而回来就没有意义了。”璎珞感激的看了容音一眼,随后笑了笑,“璎珞进辛者库,这已经是娘娘为我做的最好的了,璎珞应该知足,不敢,也不能再要求皇后娘娘顶着被指责甚至被降罪的风险,为璎珞再做牺牲。”旋即向容音磕头,“事已至此,璎珞想明白了,璎珞应该守好紫禁城的规矩,把这条命还出去。娘娘,您不能带头破坏这规矩。”

“璎珞!”容音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愣愣念了一句她名字,却见她起身,主动向外走去,容音一时被璎珞气势定住,再不敢上前。

直到容音反应过来,璎珞已经走出了长春宫宫门。于是她只能急匆匆吩咐着:“你们快跟上,一旦养心殿发生什么,马上来报!”

三:

皇帝回到养心殿,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惩处魏璎珞,却听得李玉悄悄进了内屋,低声禀报:“皇上,魏璎珞来了。”

皇帝眉头一挑,不觉精神一振,冷着声音说:“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魏璎珞便顺着帘子进了内屋,一见皇帝,先低头拜了一声,又说自己是来请罪的,皇帝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她,只淡淡叫了一声起,又盯着她不说话。

璎珞被皇帝的眼神看得发毛,心有戚戚,便强装镇定:“皇上若是要审问奴才,要罚奴才,罚就是了,奴才绝无二话。”

皇帝听得饶有兴味,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朕生平还是第一次见敢在朕的养心殿逃跑的奴才,很好。”

啪的一声,皇帝的奏折掉了下去,茶杯也震了起来,皇帝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到她面前,提高了声线怒吼:“你抗旨不遵,私自出逃,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皇上若是要杀奴才,早就该杀了,为何等到现在?所以皇上还不动手,是想从奴才嘴里听到什么答案么?”璎珞梗着脖子瞧着他,“皇上要问什么,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眼神漠然得很,让皇帝心里又起了怒气,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与她久久对视。璎珞的眼睛却又很干净,如一潭水,又似乎藏着什么秘密,那样深邃而冷静,让皇帝忍不住想一探究竟。他想到第一次见她时,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才说了一句“奴才是在给神树挠痒痒”,他虽没正眼瞧她,却听她声音清脆,带着小姑娘独有的灵气,便知道这个宫女定是不怎么怕他的,也猜到她定是性子聪慧。如今再看她,她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着风掠过湖面湖面却不愿意有所动作般的漠然、透彻,让他心慌意乱,只觉得抓不住她。

如此两人都不发任何言语,皇帝却觉得已是疲惫。于是他紧握的拳头又渐渐松开,却似是魔怔了,把手放到她干净白皙的脸上,似是在感知她是不是真实的存在。

什么傅恒,什么罪过,什么私自出逃,他都可以暂时不再去想,这一刻,魏璎珞没有逃走,主动回来了,甚至还像以往那样,不卑不亢地同他说话,以前莫名的冲劲似乎又回来了——他一直欣赏魏璎珞的聪明,也从不在内心深处否认她的聪明。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惊喜,他已多年没有了,如今又能在魏璎珞身上找到了。

他轻柔抚摸着璎珞的脸,像是梦中多次练习,璎珞的眼神一跳,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住,她刚才以为皇帝要伸手打她巴掌,没曾想却是这样的暧昧情形,她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想不起来。以往皇帝对她不是吼就是吓,要不就是冷漠对待,如今却能这样独处,她感觉心里微微一抽,更厚重的冷意从心底窜了出来:不可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是什么人,他随时能杀了自己!

魏璎珞往后一退,躲开了皇帝的手。

皇帝的手僵在半空中,倒也不慌不忙地收回:“朕念在你救过永琪,功过相抵,先前裕太妃的事,朕可以揭过。”

魏璎珞越听越不明白了,两个都是人命,如何便能相抵?

皇帝好心地解释:“裕太妃纵容弘昼作恶,本就有管教不严之罪。但弘昼毕竟是朕的亲弟,是宗室亲贵,朕留着他还有用,不能随便处置。但永琪是朕亲生,皇嗣一事,事关江山社稷,孰重孰轻?”

魏璎珞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她好像明白了皇帝的用意,虽然始终意难平,但眼下保住自己的命才要紧,姐姐的仇,总有机会下手。

魏璎珞心神慢慢定下来:“皇上想要奴才怎么做?”

皇帝稍稍沉吟一会,才开口:“为免你再做些出格的事连累皇后声誉,你去慈宁宫伺候太妃们吧,也算将功补过了。”

魏璎珞愣了一下,随后自嘲地抿起了一个弧度。她杀过一个太妃,现在又去太妃宫里当差,怎么就跟太妃过不去了呢。

“慈宁宫里的欣贵太妃和敬贵太妃性子最是温和善良,不会让你吃亏的。等这件事风声渐淡,你再回来长春宫也不迟。”

事已至此,这已是最好的结果,魏璎珞也不多说什么,只得领命去了。

四:

在慈宁宫转了小半日,魏璎珞基本熟悉了这里的一切,也对自己要侍奉的两位太妃的性子有一点了解。

欣贵太妃性子外向些,爱讲以前的宫中琐事,是个直来直往的。敬贵太妃更为内敛从容些,非常优雅端庄。

魏璎珞从不争做出头鸟,所以在她们眼中很是本分。

日子就这么不慌不忙地过着,而魏璎珞也慢慢讨到了二位太妃的欢心,于是她们也愿意经常带着璎珞出去见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巧就在御花园撞上了皇帝几次,一个眼神躲闪,一个看到人脸就黑了下来,欣敬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猜到了答案。

太后对两位太妃的到来很是意外,当问起魏璎珞时,才恍然大悟:“喔,那个丫头,在皇帝那里,栽了个不小的跟头。偏偏从前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办事得力,皇帝碍于皇后情面,也不会轻易动她。”

两位太妃自先帝之后都是深居简出,日夜礼佛,与太后也甚少相见。如今听了太后一番解释,欣贵太妃久违的好奇起来:“我看璎珞这丫头,做事颇有章法,不知她到底有多大本事,还能把皇上气成那样?”

太后满脸意味深长的笑:“裕太妃过身的事,姐姐们可知道内情?”

欣敬二人都下意识的点头。

“魏璎珞是因为此事犯下重罪,本来被皇后罚去辛者库,此事便该了结。只是这丫头行事大胆,激怒皇帝,故而让皇帝起了磋磨之心,也为了让她不再多生事端,便把她送到了姐姐们这里。”

太后放下一杯茶,“姐姐们若得空,还是得把她多放出来让皇帝见见。他欺负惯了这丫头,突然她不见了,只怕还会惦记,呵呵呵。”

欣敬二人虽然惊奇,心里也暗自佩服魏璎珞的个性,但也明白,按照太后对皇帝的了解,个中内情只怕还没有太后说的那么简单,也不再多问,默契的互相传递了一个微笑。

后宫多的是泯然众人矣的女人,这点她们十分清楚。所以,她们也很期待,魏璎珞会不会突围而出,成为一个例外?

家有娇花(不是,娇夫),怎么整?

怎么整?

只能自己宠着了……ψ(`′)ψ

*“我只好小心翼翼,尝试着偷偷靠近,触碰你那透明的心

猜你启封的表情,只好写下开篇的致你”

魏璎珞刚从寿康宫出来,心情畅快。

昭华又大了些,一见到魏璎珞就用软软的小奶音喊着额娘,叫的魏璎珞心头发软。她心中暗自决定,以后没事都要多去看看昭华,陪女儿好好玩,以前自己没能在亲生娘亲身上享受的母爱,都要在昭华身上补回来。

她正想着要给昭华做些好玩的,却听到一声正儿八经的请安。

哦,是傅恒,他们也是许久未见。

傅恒礼貌地问候了璎珞几句,顺带说了下自己家的小侄子福康安要入宫给昭华做伴读的事,璎珞说了几句诸如她会好好盯着,绝对不会出差错之类的话。

于......

于是傅恒潇洒离去,璎珞继续坐着轿辇前行。

另一边厢的皇帝却是有些如坐针毡,刚才德胜当闲话跟他提起,说魏璎珞今天从寿康宫出来就偶遇傅恒——虽然他知道魏璎珞心里是没有傅恒了,但傅恒至今未娶,说不定对魏璎珞也是余情未了,他害怕。

他是真的害怕,好不容易摒除误会,失而复得的珍宝,被他人放在心里惦记,他怕魏璎珞有一天真的跟傅恒又旧情复燃…哎,想什么呢,魏璎珞最是忠心,最是守体统规矩,她不是那样的人…

说到底,他不过是怕魏璎珞有一天不要他罢了。

毕竟,生下昭华之前,他的试探实实在在的伤了她。他知道魏璎珞会记仇,他也知道魏璎珞是个暇眦必报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心里还记恨着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甚至是,伤害?

皇帝甚至不敢再深想。

而魏璎珞却没有皇帝的忧虑,她回到延禧宫就自顾自的捣鼓起来要给昭华做的小玩具,正做的投入,皇帝直接进来,示意她不用行礼。

魏璎珞也就从善如流的继续自己手里的活儿,皇帝坐了半天,也不见魏璎珞跟他说说话。

魏璎珞做好了一个小风车,看到对面的皇帝一边看着她留在桌上的话本子,一边偷偷瞧她,她不禁哑然失笑:“皇上想说什么,这么吞吞吐吐地可不像您。”

“你今天从寿康宫出来,是不是碰到了傅恒?”

魏璎珞瞬间有些了然,放下手里的木工,坐到他怀里:“皇上老说臣妾小心眼儿,依我看,皇上才是那个小心眼儿的人呢。”

皇帝听出她是玩笑,但他可笑不出来,只是搂紧了怀中人。

“臣妾既然能为皇上生下昭华,怎还会做出那些没规没矩的事儿?臣妾是昭华的母亲,臣妾会做好榜样的。”

“朕只是想问,从前朕那样试探你,你....还差点让你丧命,你有怨过朕吗?”皇帝倒也没再说傅恒,反而说起了之前她被囚于延禧宫的遭遇。

魏璎珞只是把自己埋在皇帝怀中,吐出恳切之语:“作为魏璎珞,自然是怨的;但作为令妃,臣妾知道宫中的规矩,当时太后盛怒之下需要惩罚臣妾,而且皇上也还没跟臣妾和好,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是顺其自然了,既然已经参与其中,想要完全脱身很难,这一点臣妾心里很明白。”

“恩恩怨怨,怎么能掰扯得清楚呢?皇上从前不也是救过我两次吗?”魏璎珞眉眼都笑开,“皇上以为臣妾没良心,不记得,其实臣妾都记在心里。既然咱们扯平了,皇上就别念叨那么久之前臣妾跟傅恒的旧事啦。”

“嗯?皇上怎么一下子就相中了舒妃的妹妹?”魏璎珞有些疑惑。

“因为朕让他们见过面。”皇帝把玩着魏璎珞衣服上的穗子,“朕早就跟傅恒提过这事儿的,傅恒本来不大愿意答应。但毕竟福康安现在还小,需要一个主母照顾,朕想来想去,京中配得上傅恒的家族,也只有纳兰氏这一支。朕让舒妃的妹妹嫁过去,也是为了安抚舒妃,让她别再跟你闹腾,好好协理六宫。”

“那舒妃知道么?”

“朕有找她谈过。她毕竟入宫多年,但没能留下一子半女,既然如此,朕就把管理后宫的权力分一半给她,当然了,大事你和皇后都可做主。”皇帝又把话头转到桌上的小玩具,“你帮女儿做玩具,怎么朕使唤不动你呢?朕的荷包都旧了!”

“皇上又不是我的儿子......”

“魏璎珞!”毫无意外地被掐脸,“又在转移话题、胡说八道!”

而魏璎珞第无数次的知道了,自己每次胡说八道的时候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霞光逐渐晕染了整个紫禁城的时候,魏璎珞从床上起身。

床畔已经空了一处,皇帝早早便去上朝,她在床边呆坐了一会,便唤人端进来洗漱用的物品。

在等人的空隙,却无意间瞥到了地面上放着一张纸。

魏璎珞好奇地捡起来打开,是一张暗黄色的信纸,第一行的开头处只写了璎珞二字。

她认得那是皇帝的字迹。

原来他也想过认真回信吗?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便把这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暗格里。

-END-

“她一次都没来过?”

“是。”

入夜,养心殿如死水一般沉寂下来,除了冰冷的各种摆件装饰,只剩一根蜡烛,一个高大却又沉重的身影坐在龙椅上,孜孜不倦。

守夜的李玉在外头轻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造成如今这副局面,还要从七天前说起。

李玉记得,七天前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他家皇帝主子怒气冲冲的进来养心殿,一屁股坐下,让他退下去之后,独自一人在里面坐了很久。

他在宫中多年,随便找个人一打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也惊讶于,那位正值盛宠的令妃娘娘,竟能在一夕之间跌下悬崖,而且摔了重伤。

瞒着皇帝避子,份属欺君,大罪。

李玉回忆起她还是魏璎珞的时候发生的种种大事,便也不惊讶了。整个后宫,也只有她敢这么做了。

尽管李玉一开始不懂魏璎珞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回忆起七阿哥的死,魏璎珞入宫为贵人,还有纯贵妃突然失势,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也慢慢想通了魏璎珞意欲何为。

敢这样磋磨折腾他家主子,李玉是服气的。

但令妃往后如何先不论,里面的那尊大佛,得暂时让他消了气再说。

只是听到皇帝略显嘶哑的声音,李玉还是愣了一下,连忙拿上一杯热茶递进去:“皇上。”

皇帝终于在奏折堆里抬起头,一副努力保持沉稳的神色:“现在几更天了?”

李玉用了很温和的语气:“二更天。”

“也不知道她就寝了没有。”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李玉却听懂了。主子不经意间说出来的真情实感,是不能放到心里去的。

“万岁爷,您先早点歇着要紧。”李玉好意劝着,皇帝默了许久,又突然发问,却是李玉和德胜都很熟悉的问题,“朕待她这一向来如何?”

说实话,李玉很怀疑现在他家主子的精神状态。

这个问法儿,几年前皇帝也问过,那个时候问的是魏璎珞,还不是令妃。李玉心里掂量了一下,只能答,“万岁爷一向对后宫中人极好,是从不藏着掖着的。”

皇帝也不知道满不满意他的说法,只是自己先笑出声:“朕是不藏着掖着,可她,连最后一点儿东西都收回去了。”

魏璎珞对所有人都好,对延禧宫上下好的不能再好,连对皇后她也是恭敬有加,极少让皇后能挑出半点错处,可对他。

在想什么,爱新觉罗弘历。她不过把你当成工具罢了,趁早抽身不好么?

抽身?

太难了,她伤的他那么深,可他冲出来延禧宫没到一天就开始想她了。

真没用啊。皇帝笑得很淡,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了,又恢复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掌权者,命人来给自己梳洗就寝。

就算人已经躺在床上,但心里还是想着她今夜能不能睡个好觉。

她都说对自己愧疚了,怎么能睡得好?

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睡不好,魏璎珞也别想睡得着。

天亮了。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皇帝已经坐起来,他知道自己很久才睡得着,今儿个精神肯定不好。可又不愿意耽误早朝,只能叫人进来服侍洗漱。

“李玉,你去延禧宫传旨,晚些把她带到养心殿,朕下朝就要见到人。”既然没办法忘记,那就一起堕落吧。

魏璎珞,是你逼朕的。

你可怜了那么多人,却不肯可怜朕到老到死,为什么,朕哪里对不起你了。

皇帝越想越不懂,为什么已经那样尽全力要对她好了,命几乎都给了她,这么久了都没能让她爱上自己。

他真想把那天她在容音面前质疑自己的话还给她。

魏璎珞,你的心是冰做的吗。

魏璎珞接到皇帝的口谕时,人几乎转不过弯来。她多次确认了皇帝的意思,才有些明白了:他或许是想报复自己。

不会让我一个妃子去刷恭桶,干苦力吧?

正当魏璎珞胡思乱想,人已经被请去养心殿一处偏殿,随即有人把门关上,李玉让她安心呆着,魏璎珞也不便再说话。

既来之则安之,那天她说出来的很多话,事后想想,颇有几句词不达意,如果有机会,她定要同他讲清,不是没有对他动心,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她很害怕自己也会有不好的下场。

就在魏璎珞发呆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皇帝慢慢走到她面前,她抬头看去,皇帝那冷得跟护城河一般的神色,冻住了魏璎珞几乎半颗心。

而他眼圈儿竟然红了。

她震惊得睁大眼睛,刚想开口劝慰,又反应过来害得他这般神色的人恐怕正是自己,遂默默把要说的话吞回肚中,等着他来发问。

“魏璎珞,你听好,你如果想朕就此赐死你或者放你离开,你想都不要想。”皇帝停了停,又问,“听懂了吗?”

“臣妾甘愿受罚,皇上怎么罚都可以,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延禧宫其他人,避子汤的事,是臣妾一人的主意。”

皇帝的瞳孔猛地一缩,怒声质问:“魏璎珞!朕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可怜明玉所以进宫,你可怜朕所以亲手做帽子,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然后下一个呢?是不是你看哪个宫女哪个太监觉得可怜又带进你的延禧宫来,那朕这个皇帝被你放在哪里?!”

魏璎珞第一次被皇帝这样正儿八经的质问,人都呆住了,她愣愣的站在那儿,非常不明白:他想哪儿去了,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她被皇帝的气势震得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却没能想到一个好的回答。

能怎么说呢,她最擅长直白地说出真相,之前已把所有的心思都摊在桌子上说得明白,现如今她又能开口说什么?

“说不出来了吧。朕来替你说,朕在你心里,恐怕还不如明玉、容音,甚至不如你身边的珍珠吧!”

“不是的......”

“不是?”皇帝冷哼一声,“那是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如有半句假话,就以欺君论处!”

“皇上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璎珞这一辈子,只有一个主子,也只有一个丈夫,这句话,皇上忘了吗?”她试着靠近他,“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皇上为我做的,我岂会不知?只是一个看尽了皇宫冷暖,又没有爹疼娘爱的人,又怎敢奢求能得一人心?”

皇帝沉默了很久。

转身出门的时候突然留了一句:你重新做一顶帽子给朕吧。

魏璎珞不解地问他为何,皇帝却说:“既然你都已经开口说对朕有愧疚了,那你就一直愧疚下去吧,以后朕宣你来,你必须随传随到,否则你就在冷宫过一辈子吧!”

魏璎珞只能答应下来,目送他走的时候,人还是恍惚着。

罢了,终究是欠他的。

只是养心殿的各处后殿,都被皇帝用作佐兴了,他只要想,魏璎珞便必须承宠,不能拒绝。

尽管如此,可魏璎珞月事不爽快的那几天,皇帝还是把人放在后殿,没有见她。

太后觉得皇帝这一出颇为让人费解,便私下把人召了去,终于还是逼得皇帝吐露了本意:无论如何,他不会放过魏璎珞的,他要将人困在身边,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让她的人记住自己,也是好的。

因为皇帝的惩罚,连太后最后被气的去圆明园小住,他也把想要跟着去的魏璎珞强行拦了下来。

一旦去了圆明园,她的心肯定早就飞了,还能想起自己来吗?

他不能对魏璎珞失去掌控。

“皇上!太后如今为了那所谓的遗书还在生气,您为什么不肯放我去陪伴太后?”魏璎珞情急之下说出了心里话,“臣妾代您向太后尽孝,这样臣妾才能帮您说好话啊!您老是把我关在养心殿,谁去跟太后说情?”

“谁准你管朕和太后之间的事了?此事朕来解决,你给我回去!”

“你去了圆明园,把朕一个人抛在宫里,这样的事朕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魏璎珞才知道这人还记得这么多年之前的事,十分无奈地跟着下人们回到宫中,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如今之计,皇帝不能直接跟太后道歉,这样他还哪有皇帝尊严?还是只能用书信跟太后联系了!

麻烦死了!魏璎珞暗暗腹诽着突然抱住自己的男人,却觉得自己肩上有一小块湿了。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把人搂在怀里。

想起从前,说他俗,他反驳;说他无情,他却没否认,说了一句‘帝王本就无情’;说他小心眼儿,他也反驳,想了想,他也不是没有可爱之处。

这感觉是来得太晚了些。

她给了一个眼神,已经愣住的李玉马上反应过来,叫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开玩笑,要是让他身边的人看到他哭在自己妃子的怀里,他肯定又要把怨气撒在自己身上了。

皇帝趁机把人又抱得紧了些。

无论她是不是又在可怜他,他都不会放过她,也不会原谅她的。

尾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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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出处:

《红窗迥·几日来》——几日来、真个醉。不知道、窗外乱红,已深半指。花影被风摇碎。拥春酲乍起。有个人人,生得济楚,来向耳畔,问道今朝醒未。情性儿、慢腾腾地。恼得人又醉。

利落姐毫发无伤,无人伤亡,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那些荒唐的猜想,像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般的肆意横行,他却无可奈何,只能挣扎。

紫禁城的第一场冬雪如约而至,盖去了漫天金黄,又让紫禁城披上银纱。偏偏是阴沉的天气,而整个紫禁城又因为几乎没人走动而空落落的,寒风经过也起了呜呜声。

但养心殿的地龙烧得正旺。皇帝眼神凝在一处,盯着桌上的奏折。过了半会,又仿佛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着紧闭的窗户,有些微微怒意:“魏璎珞还在外头除草?”

这话响了回音,养心殿空旷,皇帝的声线沉在了几米开外,引得养心殿大总管李玉打了个哆嗦,低着身子恭声:“是,魏璎珞还在外头。”

“叫她滚进来,朕有话问她。”皇帝停了半晌,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按照李......

“叫她滚进来,朕有话问她。”皇帝停了半晌,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按照李玉的一贯思维,目前为止的主子至少还没有发出脾气来。

待李玉把魏璎珞带进来时,皇帝并没有看她,而魏璎珞也不说话。两个人僵持了半晌,皇帝终是在心里投降,咳嗽几声问起:“容音的腿就快大好了。你愿不愿意再回长春宫?”

魏璎珞初听此言,顿时不敢相信般看了皇帝一眼,脸上浮出欣喜来,又似乎是想到什么,再低下头去,平淡道:“如果皇上愿意赦免奴才,奴才自然感恩戴德。”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欣喜若狂,否则说不定他又发脾气了!她心里暗暗打算着,若回到长春宫,必定不再糊涂行事,连累娘娘。

皇帝倒像是来了兴致,反问她:“噢?感恩戴德?不妨说说,你待如何报答朕?”他早就存了此心,如今一提,不过是试探多于实践,他深知纳魏璎珞为妃嫔,还不是时候:皇后病着,她又忠于皇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此时提出真的要册封于她。只是他每次见她,总像上了瘾,明知她会气他,可他还是想与她斗一斗嘴。就喜欢看她抿着嘴委屈巴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让他心头都舒畅几分。

他过往每次在长春宫见到她伴在皇后身侧规规矩矩的,心里便如火烧,引得他无端生些荒唐的猜想,像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般的肆意横行。这样忠于皇后的一个奴才,如果在自己身下承了欢,她又当如何,她会不会又气又委屈又无可奈何,到时候她这顽石也就只有点头的份儿了。

此时此刻,他看着她,心里似是有一只小猫挠着,挠乱了线团。

果然,魏璎珞虽然瞪大了眼睛,但总会令他失望——她没有一点点欣喜,反而肃目起来,一板一眼的纠正:“皇后娘娘还病着,皇上此刻要了她身边的宫女为妃,是想让娘娘的病再严重一些吗?”话说的有理,可皇帝就是气她这副一板一眼把他和她之间撇开得清清楚楚的样子。

“魏璎珞!你放肆!”皇帝顿时心里起火,眼睛一瞪,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气得往她身边多走几步,“朕明明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给你权力保护容音!你偏偏不识抬举!很好,朕现在告诉你,你想回长春宫,简直做梦!”

魏璎珞大急,跪爬在他身边扯着他龙袍,苦苦哀求:“奴才实在想念皇后娘娘,请皇上开恩,让奴才去看皇后娘娘一眼吧!”

“既然你想去看容音,那朕就给你机会。”皇帝颇有兴趣的眯了眯眼,瞅着她带泪的小脸,不知为何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便勾起唇角佯做沉吟几分,又细细说着,“朕,给你两个选择,”

魏璎珞撤开了手,手心汗津津的,她把手放进袖子里,握紧了拳头,抿着嘴,仿佛在等待判决似的端庄严肃。

“一,你现在亲口跟朕说,你,没爱过傅恒,”皇帝见她面无表情,便继续说,“二,你现在出去,跪东西六宫,声声认错,跪两个时辰,朕就赦免你。”

魏璎珞整个人静了半晌,才下定了决心。于是她哑着嗓子冷声道:“请皇上赐奴才一死,以儆效尤。”

皇帝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魏璎珞抬头直视君王,声音清冷平淡:“求皇上赐奴才一死,以儆效尤。奴才若是在雪天跪遍东西六宫,还不如一死了之,免得碍了皇上的眼,惹皇上不痛快。”

皇帝一时语塞,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死死陷进肉里,脸色一派铁青。他深吸一口气,怒斥一句:“魏璎珞你很好!来人!把这个奴才给朕关起来,单独看押!朕倒要看看她能倔到什么时候!”

魏璎珞反倒松了一口气,被关起来的话总比室外冰天雪地好上许多,皇帝又不是不让她吃饭了,她潜意识总觉得皇帝不会杀她,可又想不出是何因由,因此她次次剑走偏锋,这一次也是她撞了大运,赌对了,否则她确实要命丧黄泉了。

这样想来,就算被那群太监们拖着出了养心殿,也不算很丢脸。她抿着嘴微微笑了,只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转眼间已入夜,寒风也似是消停了一阵。只是入夜温度便越低,走在外面的人都像是一副要冻僵的模样,一边走一边跺脚,声音不是很大。

魏璎珞被困在养心殿后殿的一处小杂房,四周的人寥寥无几,但门口却有两个侍卫看着。屋子里有些杂乱,却还算整洁,魏璎珞受惯了苦,对这些倒也不感觉有什么,只随便辟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歇一歇刚才跪累了的双腿,顺便打量这周遭环境。

房子里只有中间的一张小檀木桌,上面是早就冷透的茶水,还有几碟子冷了的饭菜。旁边有四张小椅子,积了些灰,桌子后面是一张看上去略破旧的小床,小床旁边都是干柴堆砌起来的墙,倒也没什么阴森的,就是摆设过于简单。魏璎珞倒了口茶水将就着喝下,她瞅了一眼外头的侍卫,站也站的不甚笔直,甚至还一点点的打着盹儿,让人看了直发笑。她眼珠子一转,倒也不急着出去,只探了半个头出去喂、喂了几声,两个侍卫有些清醒了,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凶狠,马上骂了她一句:“你这个刁奴,在嚷嚷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子乖乖坐好?”

魏璎珞佯装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平平说着:“奴才只是可怜两位大哥,明明很困,却还要看守奴才,真是难为。”

两个侍卫见魏璎珞打起哈欠,仿佛自己也起了困意。其中一个瘦瘦的高个儿的侍卫却还强撑着睁开眼睛怒骂:“你这臭丫头肯定是想跑了,想引开我们自己跑掉,没那么容易!你要是跑了,跟皇上交待不了,那才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魏璎珞并不急于马上逃出去,只是想跟这两个侍卫混的熟络一点,说不定日子可以过得轻松点儿。于是她便慢悠悠道:“二位大哥可真是误会奴才了,奴才见天色已晚,您二位又走着困劲儿,这样皇上交待的差事也办不成,何不先歇会儿,在这儿打个盹呢?奴才孤身一人,已是辛者库奴才,又遭皇上大大训斥,去哪都是个死罪,只能在这儿求个活命,奴才逃不了哪儿去的。”

两个侍卫点点头,思索了一会便各自冷哼一声,其中一人道:“你这丫头嘴皮子倒利索得紧,老子姑且信你一回,睡饱了精神再盯着你。”

于是二人便躺在廊檐底下互相靠头而眠,魏璎珞也松了口气,躺在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拭的床上却毫无睡意,尽管身上盖着的被子也不算薄。

她翻来覆去思考着对策。皇后娘娘病中,自己实在担忧,但放宽了想,还有一个明玉在旁帮衬,心里稍微一松。可一想到明玉此时是忠心有余,巧智不足,若再遇上一些人有意刁难,她能不能化险为夷,不让皇后娘娘遭更大的罪?

转念一想,如今长春宫无声无息,兴许能够韬光养晦,明哲保身,等皇后娘娘病愈,她又是六宫之主,到时便无人敢欺了。

魏璎珞终究对皇后抱有一丝希望,殊不知皇后已经打算闭门谢客,不打算东山再起,如同一只被斗败的老鹰了。

魏璎珞与那两个侍卫相处了百来日,便探出许多消息来。那两个侍卫见魏璎珞终究是一个姑娘家,多多少少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平时也会下意识多宽慰几句。璎珞受了二人好意,自觉有些惭愧,但目前尚未能对他们做何种报恩的承诺,只得在明玉偷偷来看她之时,顺便把自己身边的体己银子收买了二人。虽然此法只是缓兵之计,并不能保个万一,但璎珞有信心能尽早逃出这牢笼里,回到长春宫,回到她们身边,总比在阴晴不定的皇帝身边要好。

不知是老天有意作弄,还是皇帝要下狠心磋磨她,又过了一个月,魏璎珞竟没有感受到丝毫要放她出来的迹象,反而在一天又一天的苦苦煎熬之下还需要极力忍耐,这让心里有牵挂的魏璎珞终日板着个脸,无半分欢欣了。

魏璎珞只得静下心来让自己一遍一遍的想通释怀,这是老天对她的磨练,让她隐忍不发,好好磋磨一下性子,以待来日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高坐在朝堂之上和后宫之中的皇帝却明显焦急起来。先是派人悄悄去打探魏璎珞的一举一动,又暗自恼了自己为何还是关心这样一个狡猾的女人。就在这彷徨焦虑当中,紫禁城逐渐进入了冬季的大半段时光,而魏璎珞也硬是靠着每日的残羹冷炙,和一天两三次喝凉水的待遇撑了下来,细细想来,连她自己都自嘲自己的命太硬。

天光易谢,当富察皇后恢复行走的消息传遍东西六宫时,璎珞自然喜不自胜,她同时也明白自己出逃的机会到了。

靠着富察皇后和各宫待她态度不错的主子的一些赏赐,以及袁春望私底下的补贴,魏璎珞自然跟看守的两个侍卫混得极熟。这一天天气暖和了些,魏璎珞受了两个侍卫的约,一同喝酒聊天,便打算从中对两个侍卫下手。

兴许皇帝默许了明玉的探望,所以明玉来给璎珞带蒙汗药时也并没有被人过多阻拦。可明玉为了小心起见,还是把蒙汗药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来到璎珞所在的小屋门口,在那两个侍卫突然喊着肚子疼要去茅厕的时候,明玉见四周几乎无人注意,便悄悄往酒里放入了蒙汗药。璎珞见明玉已经放好摇匀,顿时松了口气,却又听明玉开口:“为什么你让我只往其中一坛里面下药?”

璎珞用气声回道:“要是两坛全都下了,那两个侍卫都倒了,事情传到皇上那儿,一定会怀疑是我故意的!如果只有一个人倒了,另一个没倒,那皇上就会减轻几分对我下药的怀疑,反而会觉得是那个侍卫身体有问题!”

明玉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如果你也不小心被迷倒了....”

璎珞愣了一会儿,只小声说:“不怕,到时候你远远的盯着,如果我们都被蒙汗药迷倒了,你冲过来把我拖回长春宫弄醒我!”

明玉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璎珞却坚定的点头,拍了拍明玉的肩膀:“不用怕!长春宫那里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如果皇上要责怪,你就全部推到我身上好了!”

明玉凝了半晌,终究出声:“璎珞,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璎珞听了却不发一言,只是摇摇头,让她找个地方赶紧躲起来,明玉只得照做。

皇帝正在养心殿小憩,突然被一阵喧哗声惊醒,顿时精神有点懵,但外面实在喧哗声太大,他无法充耳不闻,只得盘着腿坐着,堵着气怒斥一声:“李玉!吵吵嚷嚷的,外面出什么事了?”

李玉闻声而来,躬着身子,面上正经得骇人:“皇上,魏璎珞她……偷跑出来了,现如今不知去向,这……”

皇帝正要下床穿鞋的动作突然一停,脸上出奇冷静:“你说什么?”

“皇上,魏璎珞,她跑了。”李玉终究是没了气势,哆哆嗦嗦的跪着,等着暴风雨来袭。

皇帝却没有如他所料般雷霆大怒,只用双手撑着额头,过了大半晌,才开了金口,冷静得有些过了,神色平平无波:“传旨,找到她之后,给朕带过来。”

“是,奴才遵旨。”李玉叩了一个首,倒是又稳重了些,只凝了眉眼低垂着头,一步步后退,想了想又把殿门关了个严实。

过了好久,里头忽然传来奏折掉地面的声音,还有一些瓷器砸地上的声音,碎片声音清冽,听得李玉大大一愣,知道魏璎珞这次真是把皇帝气得够呛。

冬日的寒风呜呜的响得厉害,窗也被微微撬动着,养心殿温暖如春,皇帝的心却如同数九寒冬。之前那些荒唐又杂乱的念头一股子窜了出来,烧得他浑身发烫,却又不敢有所动作,失了体面又让太后问责,也不利于以后再对魏璎珞有所动作。

外面喧哗夺天,皇帝却又慢慢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干等。

他倒要看看,这狡猾如狐的魏璎珞,是不是真的敢翻了这紫禁城的天去。

-TBC-

满屏娇妻文学味,满屏昏君味:

①弘历见到魏姐的第一眼就帮忙处置了自己的亲弟弟(?连思考都不用思考一下这么做对宗室的影响有多大?不怕被太后说为了个女人昏了头吗?雍正对他那群弟弟的处理被人喷到现在。)

②魏姐见到弘历的第一眼就和盘托出进宫的原因(?拜托,魏姐从小到大都不信任几乎所有男人,转身就直接跟皇帝说了?原剧你魏连皇帝都敢骂的人在这文里变成了直接靠男人就能快速报仇)

③想体现君权至上没问题,但你四凭啥见到魏姐就愿意出手帮她报仇?一个宫女死了姐姐严格来说你四完全可以不用亲自开口管吧还是魏姐在这里的金手指开的比原剧大?

④写弘历十三岁登基,这顺治2.0...

④写弘历十三岁登基,这顺治2.0是吧,就差个多尔衮搞事了,那就是说他是篡位了呗,雍正都不敢干的事情儿子干了,康麻子和四姐的棺材板都要hold不住了。利落差十六岁怎么你了?为了爱情连道德和孝义都不要了咯?九子夺嫡至少表面还算和谐,装也要装的孝顺,雍正登基之后先不说是不是真心孝顺的,起码表现出来对康麻子是孝顺的。这事儿整的,真不怕老百姓喷死带清咯?

创作自由是真的,但你要另开个故事,就别创死人,开个新故事也要讲讲基本历史逻辑和人情世故的逻辑性好吧对基本历史理解能力不够别来瞎改魔改历史人物好吧?真担心祖国花朵的未来

Summary:璎珞怀孕后与乾小四谈起尔晴事件并逐渐心意相通的过程

魏璎珞安坐在圆明园的五福堂中,兀自抄写着一遍又一遍的佛经。自怀孕以来,她虽不至于寝食难安,但内心的奇异感受,亦不知向谁倾诉,只得重操旧业,以求心静。

从前她听容音讲述着对七阿哥的期待,她便有些讨厌容音腹中的七阿哥,当时颇为单纯,只是不希望容音再受生育苦楚,并且也对皇帝十分不屑。如今再细细回想与皇帝之间的点滴,才发觉儿女缘分自有天定,该来的总是要来。当时急切求他原谅,根本顾不上是否真的会有孕,何尝不是因情乱智。

思及此,她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经书,揉了揉受累的手指。

此时已是晚秋,圆明园中早已不见她最爱的......

此时已是晚秋,圆明园中早已不见她最爱的栀子,按照时令种下了好些桂花树,其中有几棵特意栽在五福堂前,说是皇上吩咐,让令妃能平心静气,好好养胎。魏璎珞听到下人转述,只觉有些好笑。

后宫中宁静如死水,几乎可以算是无波无痕。她早已心定如石,又有何事能让她动气?

正当魏璎珞准备坐下用膳,小全子从外头进来,一边端上魏璎珞常用的消食茶点,一边聊家常:“主子,听说今儿个傅恒大人带着福晋过来圆明园向太后请安呢。”

“嗯,本宫知道了。”魏璎珞的思绪飘远,听到傅恒已有新的妻子,却突然想起那个在长春宫被自己下狠手的女人——喜塔腊尔晴。

故人音容她已有些模糊,只记得尔晴倒地频死前仍瞪大眼睛朝向她,不甘和怨恨蜂拥而出,一旁的明玉怒从心头起,直接盖住她的双眼,灌下最后一滴为尔晴准备好的鹤顶红。

魏璎珞将双唇微抿,心中有了计量。

当时她因沉壁的得宠和自己的好胜心回宫,救下沉壁;自己又被袁春望算计,囚于延禧宫;后来得见天日,与皇帝重修旧好,皇帝只顾失而复得之喜,而她亦一时被肚子里的娃娃分去心神,竟把尔晴这一桩事抛诸脑后。

细细想来,她与皇帝之间仍未道明的,似乎只有当年她痛下杀手对付尔晴,而皇帝下意识帮她遮掩的事。

于是动了心绪,一直到子夜时分,她翻来覆去,不知怎么去酝酿睡意。

当时那句“一个女人只会为她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大多是冲口而出的心思,未经思量,实情亦如此。她的确对皇帝有情,所以如今想到尔晴这一桩,才觉如此不安。

既已决定共同度过,如果不能坦然相对,又如何能走得下去,度过漫漫岁月?

魏璎珞其实很想知道,当年皇帝冲口而出为她隐瞒,究竟抱着何种心绪?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渴求她魏璎珞的心?

当年种种和如今种种,竟如同一个漩涡,将魏璎珞全数包裹。

五福堂内的西洋自鸣钟已响过十三声,过子时了。她睡不着,皇帝也别想好好安眠。她心中有些微微的躁意,便打开帘帐,径直起身。

在外守夜的珍珠听到动静,连忙给魏璎珞递上温热白水。魏璎珞轻抿了一口,便问起皇帝去向。

珍珠只说皇帝正在九州清晏与傅恒商议朝政,魏璎珞若有所思,微垂螓首。她本不欲打扰他二人,可她一向是果断的性子,若不弄清心中所想,只怕今夜是睡不了了,于是命小全子去向李玉打探皇帝今夜如何打发。

李玉颇为惊讶地瞅了一眼点头哈腰的小全子,难得令妃这刁钻主子主动关心皇上,这还不赶紧去皇上面前讨个好。于是便应了小全子的要求,进去通报了一番。

皇帝刚好也打算让傅恒退下,便随口一句:“朕待会去五福堂看看令妃,你不用伺候了。”

李玉顿时心花怒放,再加一句:“令妃娘娘初次有孕,怕是容易心绪不稳,是否需要奴才命人把奏折搬去五福堂?”

“嗯,也好,朕也确实有些不大放心她。”于是傅恒知趣地退下,皇帝独自一人走去五福堂,李玉则留下命太监整理好奏折,等第二天早上再送去。

五福堂大概是被桂花树日夜熏着,殿内殿外都带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魏璎珞有孕不爱动弹,闲着没事便抄佛经,殿内小小的紫檀桌上垒着三三两两的经书。皇帝随手翻阅,想起她刚回宫时,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只觉心头一痛,种种情绪萦绕,最终只化为一声懊恼地叹息,随着桂花香烟消云散。

御极第二十年,有许多不可为不能为之事,也有许多难为难兼顾之事,他都能咬着牙一一办到,可当重新失而复得之时,他竟有种手足无措的意味。

当时一朝得知她有孕,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像潮水般涌到他心里,下意识便把她那句话牢牢记在心里,如今冷静下来,怎还是觉得不安。

是因为他自以为算了解她么,知道她不大可能像别的嫔妃一样心心念念都是他。

还是因为他怕再次失去,覆水难收,从此高台寂寞如冰?

皇帝走到床边,掀开帘帐一角,却见魏璎珞抱着被子呆坐,脸上是少有的茫然神情。

两两对视皆是一愣,皇帝摸了摸光滑的头皮,似乎有些局促:“怎么还不睡?”

魏璎珞的身子僵了许久,才慢慢动了,眼珠子重新回过来:“臣妾有一件事,想问问皇上。”

皇帝语气温和下来:“你问吧,朕言无不尽。”

“尔晴之死,为何皇上事后并未将臣妾问罪?”魏璎珞扬起秀颚,身子慢慢靠近,已有些隆起的腹部很快便顶到了皇帝的腹部,两人之间呼吸清晰可闻。

“因为那晚朕确未做逾矩之事,但尔晴用傅恒与她不睦的理由来求见朕,稍微静下来想想,朕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你杀了她,是为富察家,也应当是为了朕吧。既然你是为朕杀人,你又有何错?”皇帝一板一眼的解释着,魏璎珞讶然地睁大眼睛。没想到,他竟能猜中自己的隐秘心思。

可当时情况紧急,亲蚕礼已经开始,在皇后面前,就算圣明如他,也未必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些关窍。

看上去是个很好的答案,但魏璎珞总觉得不止如此。

以他如今对自己的这般爱重,得知她要与傅恒远走高飞时那难看的脸色,不知他的情丝究竟从何时开始?

如果知道得这么清楚,她恐怕只会对他更加愧疚。

还是不继续问了。

于是魏璎珞只是垂下了手臂,侧躺在床上,她打算开口让皇帝睡在里面,这样她半夜下床就不会惊动他了。

不过皇帝三下五除二便除去衣裳,让魏璎珞躺在里侧,他翻了个身,轻轻把她搂在怀中,用手托住腰护住小腹。

魏璎珞只听他在自己耳边轻轻说道:“朕信你不会一时冲动就动手杀人,在朕心里,你一直与旁人不同。”

他的璎珞是他的佛光普照,他愿为之追逐一生,甘之如饴。

尽管那时她尚未对己交付真心,可只有他知道,跟她相处日久,他早已被她深深俘虏。而他早已决定,无论她对他是何种情意,他都不会放过她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紧了一分力道,又怕弄痛她。他侧头看向魏璎珞,魏璎珞还睁着眼睛,看向她眼前那炫丽的幔帐布料。

魏璎珞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以前她有自己的目的,在皇帝面前要做最独特的那一个,所以时常直视皇帝的眼睛,因为她从来神佛不惧,更不怕他。

如今亏欠日重,她有时候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帝那大部分时候都百般疼惜的眼神。

她曾有一瞬反思,那日夜里自己主动去求和,到底是不是一种对的选择。

但只有魏璎珞自己知道,她做得出,就绝不后悔。

思及此,她心弦一动,似有什么早已残缺的心境变成玻璃碎片,慢慢凝聚成块,给她的心里填补成了一个完整。

原来如此,原来他那样不惧旁人眼光也要护着自己,原来更早时候他把自己从受惊的马下救出,不过是情之所至,不过是情根深种。

正当魏璎珞打算不再为难自己,闭上眼酝酿睡意之时,皇帝却突然开口:“璎珞....你那天跟朕说...只会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不是哄朕的吧?”

字句带着哽咽,魏璎珞终是回过头去:“皇上,臣妾为人,落子无悔。”

她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在皇帝的眼睫毛上落下轻轻一吻:“皇上快睡吧,臣妾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他躲进她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终觉得是魂魄所归之处。

*令妃时期

*和好以后,小四:(泪眼)朕此身从此分明了……(bushi

天刚破晓,时辰尚早,但李总管已携一众宫人在延禧宫寝殿外恭候多时了,以免误了御门听政。

弘历早早儿地就醒了,或者说,几乎一夜未眠,他一次又一次地睁开眼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牵肠挂肚的人儿就在身侧睡得香甜,她腹中还孕育着二人骨血融合的结晶。

欢欣之意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向他汹涌而去,久久不能平静。

男人一个侧身,单手支起脑袋,将女子身上的锦被轻轻拉到肩上,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她,仿若欣赏这世间最为珍贵的至宝,眼眸中漾起波澜爱意,流淌出无尽柔情。

“一个女人只会为她......

“一个女人只会为她心爱的男人生孩子。”

弘历脑海里还一直回荡着这句话,闭眼就是她当时含情脉脉的眼神。她心中实实在在地有了自己,每每思及此处,弘历欢喜之余,也不由得喉间一哽,而后自嘲地苦笑一下。

帝王不可以有爱,但自己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且这份爱意之深沉一次又一次地出乎他的意料。

魏璎珞,我定是前世欠你的。弘历心道。

“唔……”枕畔的女子悠悠转醒,睁眼只瞧他侧躺在身旁出神地望着自己,眼里一会欢喜一会感伤的。魏璎珞茫然地眨了眨眼,指节揪住他的寝衣一拽,柔声唤:“皇上。”

弘历回过神来,有些怔愣地看向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轻声开口:“醒了?”

魏璎珞应声点头,旋即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微微蹙眉,纤珪抚上他脸侧摩挲,问:“皇上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昨夜没睡好吗?”

“不敢睡。”弘历握住那只手送到唇边亲了亲,“怕是梦。”

他嘴上说得轻松,好似只是在玩笑一般,可心里却不禁酸楚了下,因为他还的确这么想过。

堂堂天子,竟会为此生怯。

魏璎珞心下一动,看了看他,清亮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回握上那只大手拽到面前,在他手背上啃了一口。弘历痛得嘶声,眉头锁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挤出一声毫无威慑力的“放肆”。

“皇上还觉得是梦吗?”魏璎珞忍笑,俏皮地挑了挑眉。

弘历深吸口气,沉吟良久,眉眼忽变得温柔,俯身将女子拥入怀中。

两相依偎,浓情蜜意充盈帐内。

蓦地,弘历凑向她低语:“璎珞,朕想再听你说那句话。”

“哪句?”女子耳边一痒,缩了缩脖子。

“那句……”弘历挠挠头,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别扭地扬起下巴假装不甚在意,“咳,那句心爱的男人……”

魏璎珞愣了下,反应过来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尖抵在唇前,不免羞赧。

门外的大总管又不知内殿究竟是何情形,只是听着里头的笑声,面露难色,担忧帝妃再这么腻歪下去若起了念误了早朝可如何是好,只得鼓起勇气壮着胆子提醒了下时辰。

内室安静片刻后传唤更衣,李玉战战兢兢地迈入殿内,果不其然,皇帝甩过一个凌厉的眼刀,李玉害怕地垂下头疯狂眨眼,臀部已经开始隐隐幻痛了。

魏璎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憋着笑为男人系上身前的盘扣。弘历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终于还是没忍住抬手扶在她腰侧将人往身前搂近一步,四周的宫人们识趣地纷纷垂首。

男人尚未开口,魏璎珞已猜到他想听什么,红着脸轻轻睨他一眼,贴到他耳侧呢喃:“皇上既然记着那句话,就该明白,臣妾腹中这个孩子的存在意味着什么。”说着,女子转脸看向他,认真地一点头,笑道:“还需要臣妾反复言说吗?”

弘历回味过来,难掩喜色,满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腹。

他的璎珞,已将情意倾诉。

/阿南南南酱

甘泉宫内,烛火摇曳。

供神的香火弥漫在昏暗的宫殿内,十多个术士围绕着香炉低声吟念。

已经迟暮的雄主躺在榻上,昏昏沉沉之中,仿佛看见有人乘云踏雾而来。

神女的面容模糊在如纱般的烟雾之后,声音清冷而高洁。

“人间的帝王啊,你日夜焚香祷告,到底所求为何?”

帝王浑浊了许久的眼眸中呈现出一丝清明,无数念想自他脑海中纷沓而过。

他沉默片刻,费力伸出手,想要去抓住神女缥缈的裙摆,却只摸到一片空虚。

帝王看着自己苍老褶皱的手掌,似叹似笑。

“赐朕一场梦吧。”

建元二年有一个好春天。

草长莺飞,碧空如洗。

平阳公主府内,比桃花还娇嫩纤柔的少女轻声唱着“青青子衿。”

她的歌声像是无形......

她的歌声像是无形的丝线,轻而易举地就牵挂住了少年帝王的一颗心。

春日的美景成了她歌声的陪衬,满座的美人因她而变得面膜模糊。

帝王眼中,独她一人,熠熠生辉。

刘彻看着她。

又像是透过她,看着他们还未携手度过的半生岁月。

一切开始于他的一时兴起。

少女人比花娇,刘彻又一向不介意做个采花人。

他只是诧异,隔着快五十年的时光,自己也仍然记着当时的每一寸细枝末节。

他记得她分明颤抖还要故作镇定的手。

他记得她含着泪欲落未落的眸。

他也记得,自己鬼使神差地吻上少女的眼睛,以主导者的姿态叫她莫怕。

他说他会带她回宫。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兑现了诺言。

但有趣的是,即使后来他们共同抚育了四个儿女,刘彻对卫子夫在永巷的那一年是如何度过的依然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经历过漫长的朝堂权力斗争之后,平阳公主府的桃花在又一个春日开到了他的眼前。

正好是他最需要放松的时候。

她比初见时憔悴了些,但那双眼睛仍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雀,望着无垠的天际。

她说求陛下怜惜,放奴婢归家。

刘彻做到了前半句。

少女的眼泪埋进彩绣锦缎里。

她当时是怨的吗?

刘彻不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知道,是因为自己,她和她一家子才有机会脱离奴籍,成为贵人。

她必须感恩。

刘彻觉得她应该是感恩的。

因为很快,她就回赠给了他一份大礼。

大汉迎来了新朝的第一位公主。

未央宫内少有这样喧闹的时刻。

医师来回出入,婢女脚步纷乱,后妃窃窃私语。

一切都在婴儿啼哭传出来的那一刻安静下来。

他奔入内室。

产婆抱着襁褓上前,声音里有着隐晦的遗憾,“陛下,卫夫人生了位公主。”

那时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皇位传承,不是权利争斗。

而是女儿也好,会有几分像她。

他带着这样的想法抬头,做好了要费心安抚落泪少女的准备。

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陛下瞧瞧,多可爱啊。”

女人眼角眉梢都挂着初为人母的温柔。

她盯着刘彻怀中新生的女儿,而刘彻看着她。

他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仿佛他们不再是帝王和后妃,而且天下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庆祝着他们长女的诞生。

然而,哪怕对皇家来说,养育一个初生的婴儿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才刚会爬的小姑娘睡在她舅舅亲手做的摇篮里。

柔软的丝绸保护着她脆弱的身体。

可小姑娘还不满足,夜夜啼哭,仿佛要把上一世的委屈都嚎个痛快。

初为人父的帝王心疼得不行,连忙使出自己最熟练的招数。

大汉迎来了新一位长公主。

尊贵无比的印玺绶带送到摇篮前,小姑娘停住哭声看了两眼,然后哭得更大声。

老父亲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揉着脑袋,心想小小婴孩,却比朝政还难处理。

总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

一双手温柔将她抱起。

小姑娘趴在母亲肩头,眨巴眨巴眼,朝父亲吐出个泡泡。

刘彻无奈叹息,认下了他女儿奴的命运。

于是他又迎来了两个女儿。

刘彻开始变得忧虑起来。

女儿们一天天长大,他看着她们,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南宫公主也曾经是天底下最活泼可爱的女儿,但一转眼,她就坐上车马,成了匈奴人的阙氏。

刘彻不能再接受一次骨肉分离的痛苦,他需要尽快攻打匈奴。

但大臣们并不需要。

他们不懂大漠的遥远,也不愿意打断自己原本平和的生活。

可帝王已经决意发兵。

他凑齐了四路兵马,定下了三位将军,还有一位……

“让青弟去吧。”

“旁人输了战争,不过一死谢罪,可青弟输了,”卫子夫望着他们沉沉睡去的长女,“会赔上他外甥女的一生。”

血脉至亲比万金赏赐更能激励一个将领。

刘彻被这个理由所劝服,将最后一路兵马赐予了卫青。

卫青不负众望,还给大汉久违的胜仗。

几个女孩儿还不明白这场胜利的意义,只趴在舅舅腿上,吵着要他给自己讲故事。

而卫子夫笑着递给许久未见的弟弟一杯茶,欢迎他回家。

刘彻看着这一幕,欣慰之余,又一声叹息。

他很喜欢自己的女儿们,但帝国的继任,需要一个儿子。

王太后曾无数次询问自己那并不痴情的儿子,“你后宫中那么多女人,长子的生母就非卫子夫不可吗?”

刘彻头点得干脆,却在母亲问起缘由是哑口无言。

他说不出缘由,只想起某个深夜,他为战争心烦失眠,便点了灯跑到侧室看地舆图。

卫子夫被他吵醒,就披了衣坐在他身边,她不懂战事,于是就静静绣着一个个平安福。

送给她远在边疆的弟弟,也送给弟弟身边的将士。

刘彻抬眼看她,忽然在某一个瞬间意识到,朝臣对这场战争的结果各怀期待,唯有卫子夫,她和自己一样,赤诚地期盼着凯旋。

他们是同一个队伍里的人。

“那如果她生不出儿子呢?”

卫氏已经连生三女,王太后这样发问,也算有理有据。

刘彻回答得干脆,“她会的。”

这是一种毫无依据的信任。

但好在,卫家人从不叫他失望。

十年盛宠之后,卫子夫诞下了大汉帝国的长子。

随之而来的,还有卫青的第二场胜利。

那是卫家最鼎盛的时候。

一门五侯,皇后太子,几乎全长安的贵胄们都要和卫家攀上些亲戚才够。

刘彻长日居住在未央宫。

他们在那里欢笑,宴饮,养育子嗣。

但鼎盛之后,便是忙碌。

四个儿女抢走了大汉新后大部分的精力。

而大汉的帝王则忙于开疆拓土。

每个人各司其职。

等刘彻回过神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许久没有见过皇后了。

可小黄门来报,说平阳公主为陛下准备了歌舞消遣。

少女跪坐在殿中,哼唱着“一顾倾人城。”

她抬起头的瞬间,刘彻看着她,又仿佛是看到了那年,平阳侯府的一抹桃花。

李夫人成了帝王的新宠。

但这并不会动摇皇后的地位。

有太多场面,需要,也只配帝后二人一起面对。

比如祭祀天地。

比如凯旋设宴。

再比如……

送别亲人。

卫家最年少有为的孩子被埋进了祁连山形状的坟墓里。

那时候的皇后还年轻,她还有力气哭喊,还有力气质问。

她质问医者为什么救不下她的外甥,质问刘彻为什么非要一个孩子去征战沙场。也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日发现他的异样。

但在接连送走长女,旧主,和更多故人之后,她安静了下来。

她平静地接受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弟弟也将离去的消息。

尔后一个人沉默着,形销骨立。

他们共同的长子心疼母亲,无数次请求父亲去瞧一瞧她。

刘彻拒绝了。

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敢。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说从前的喧闹吗?

可那些制造喧闹的人都已经离去。

再不会有人持箭挽弓,策马而来,就为了兴致勃勃地凑到他们身边说一句,“姨母,我今日蹴鞠,赢了曹家表哥!”

也不会有大将军和旧主同席而坐,被调侃了一句,就红了脸支支吾吾,还要公主出面,叫她弟弟少欺负人。

那些过往成了他们心中的隐刺,说不得,碰不得。

那以后呢?

帝王的目光落到自己精心养育的长子身上。

他仍然温和仁厚,却已至盛年。

自己在他这个年纪,已经遣使西域,剑指匈奴。

而他仍然屈居人下,固守东宫。

他甘心吗?

他还会甘心多久?

刘彻不想说以后。

他用战争和丹药维持着自己还是盛年的假象。

但手下的将领却已经不再是他盛年的那些人。

他给了李广利最精锐的兵马。

李广利还他一场失败。

和又一场失败。

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在朝堂上发了脾气。

“当初他没有败!你也不能败!去打!去打龙城!去打朔方!去把祁连山打下来!”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龙椅上,放低了声音,“分明……都是一样的啊。”

一样的血脉亲缘,一样的器重信任。

满朝寂静无声。

有人站了出来,“臣愿领兵前往,扬我国威。”

少年人有着极熟悉的眉眼。

那是卫家最后一个孩子。

他曾经目送兄长出征,又迎接外甥凯旋。

如今,该到他尽力的时候了。

刘彻的目光划过已经年长的太子,犹豫片刻,允他出征。

卫家从不让刘彻失望。

卫青霍去病征战匈奴,而卫广平定南蛮。

他打了几场胜仗,却葬身在了蜀地重山之中。

卫皇后失去了她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兄弟。

她不哭不叹,只俯下身,向刘彻贺喜。

“卫家后继无人,陛下……也可安心了。”

刘彻开始长居甘泉宫。

这是个好地方。

这里有娇嫩的美人,有长生的丹药。

而且,这里看不到未央宫。

所以他可以欺骗自己,一切都没有变。

他的妻子仍然年轻柔顺,做好了香甜的糕点等他归来。

他的孩子仍然稚嫩活泼,卫长带着妹妹们满院跑闹放纸鸢,据儿做完了一日的功课,趴在桌上等他考问。

他的挚友仍然温和寡言,对着沙盘一遍遍和去病推演战术。

只要他回到未央宫。

只要……他不回到未央宫。

可偏偏有人要戳破他自欺欺人的梦境。

巫蛊,陷害,争斗。

这些事都在提醒着他。

他老了,而太子正盛。

但那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哪怕到了刀剑相向的地步,刘彻也从没想过要他的命。

实际上,他也不能要了他的命。

帝王给予卫家最高的信任,就是在本就不多的子嗣中,只培养了卫太子一个人。

他需要刘据来继承他的天下。

于是他把怒气发在了太子生母的身上。

他迫不及待要见一见自己的老妻。

她不是自以为能看透帝心吗?

又怎么不拦住据儿?

多年之后,刘彻又一次见到了他的妻子。

她的尸身躺在那里,安静平和,毫不费力地就引起了帝王的暴怒。

砸碎了无数烛台摆设之后,刘彻靠在龙椅上,大口喘息着。

“她可说了什么没有?”

他想听到她的自责,她的忏悔,她的求饶。

而内侍沉默半晌,低声回答。

“卫皇后说。”

“她终于,可以归家了。”

刘彻把手放到眼前,阳光刺过他苍老的皮肤,如一块又一块死树皮黏在他的骨骼上。

他是七十岁病逝的。

记得司马迁那匹夫写。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他自认自己之死,重于泰山,远甚。

后代史书赞扬他的功绩,传颂他的威名。

旁人,如卫子夫之流,只会被淹没,成为毫不起眼的注脚。

这么一个毫无价值,轻如鸿毛的人,到头来却一次举兵、一次刺杀,让他颜面扫地。

她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真的有思想?

难道世上还有什么存在高于他,重于他?

他是帝王,大汉疆域人人敬拜,匈奴更为之胆寒,他一言一语之间,田间客能登高台,六世侯亦能远逐。...

他是帝王,大汉疆域人人敬拜,匈奴更为之胆寒,他一言一语之间,田间客能登高台,六世侯亦能远逐。

难道真有人敢评说他的生平?

思及此处,刘彻默然无语,漫天异像印刻在他灵魂深处,每一回想就感到一种颤栗。

他感到命运的无法掌控与诡谲无情。

良久他疲惫地开口。

“立收皇后玺绶,回驻长安。”

宫人彼此对视几眼,刘彻眯着眼,抬高了声音。

“朕说,回长安。”

卫子夫不喜经纬之术,她不信人的命运是注定好的。

世界是人的世界,阳世是人的斗场而已。

人若活着,就拼尽一切谋心中所求。

人若死了,就一碗孟婆干干净净重入轮回。

她要权势,就尽心尽责,做他的皇后。

她要子女安康,就持节起兵,同皇帝相争。

她要消弭恨意,就以簪为剑,以血作祭。

现在,是因何入不了轮回?

她静坐在方桌前,神思慢慢飞远。

不久,侍女进来,说太子到了。

“母亲,你可安好?”太子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母亲无事。”

她轻轻拍了拍刘据的手。

“母亲,江充等人在我宫中搜出木偶、符纸,这是陷害!我已杀了这群奸臣,现在父皇已经猜忌儿子,儿子无法自明,可也不愿步前秦后尘,含冤受戮。”

刘据依赖母亲,他是母亲身边长大的,礼法常说父高于母,他不赞同。

“母亲,你信不信儿子?”

她要再做一遍选择,只是她该不该相信刘彻?

重来一世,他会不会在这时候做出不同的决定。

“母亲。”

刘据唤她。

“你持我皇后符印,开武库。诏令百官,皇帝为奸人所蒙,生死不明。事不宜迟,必要从速从急!”

刘彻是必然靠不住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可靠的。

太子持节而出,卫子夫冲出几步。

“据儿!”

她拉住刘据的手。

“无论成败如何,你必要活下来,活下来事情就能有转机。”

“母亲,儿子明白!”

帝王返京,追随太子的渐渐放了武器。

刘据兵败,由秘卫解送建章。

“是你母亲让你这么做的?”

“是儿子,儿子为奸人污蔑,已至绝境,不得不发。”

刘彻幽幽抬眸,玩味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慈不掌兵,义不掌权。那朕问你,若以母子之情比帝王君临四海之威,你该如何?”

刘据抬起头,看了上首的皇帝一眼。

“汉以孝治天下,儿臣以为先有子后有君。无母则无子,无子则不成君。”

刘彻脸色铁青。

“好一个无子不成君!你和皇后倒是母子情深,可把朕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父皇之威,父皇之恩,在儿子心中,一刻不敢忘。”

刘彻叹了一口气,

“去看望你母亲吧。”

不久,帝王下令,以诬告太子、扰乱国本诛江充等奸臣九族,又以圣体虚弱,政事尽数交付太子。

一场风波戛然而止,轰轰烈烈的闹剧落下帷幕。

年迈的两个人兜兜转转又凑到了一处。

刘彻先让宫女搜了卫子夫的身。

禀报无异后,刘彻召她进来。

人越不说话,关系越陌生。

从前两个人老了之后,一个月偶尔说几句话,还是几经掂量,顾看着事势说的假话。

对彼此的形象,都是自己勾勒的假象。

刘彻将卫子夫安排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我也乏了,咱们说会话吧,跟年轻那会一样。”

“陛下想听些什么?”

“说说据儿小时候吧。”

卫子夫应好,把脑海里的画面一一化作言语。

刘彻听着,眼神却盯着博山炉出神。

“你说,你我还会再见吗?”

“陛下,您说什么?”,卫子夫似乎没听到。

“无事。”

征和三年,帝崩,谥"孝武",葬茂陵。

太子据继位,改年号"嘉宁",重用农学,安抚流民,与民生息。

一日晚间,卫子夫入梦。

白衣鬼差执链而来。

"卫子夫,你阳寿已尽,鬼君特差我请你去轮回。"

"有劳使者,不知我历三重阳世,是何故事"

"鬼君阳间做差时,曾蒙您恩惠,又看你阳寿未尽,故而涂改。"

"我女儿现在何处"

"托生至一好时代的好人家了。"

嘉宁二年,太后崩。

————————————————————

这几天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想卫子夫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性格。

可惜史料寥寥,难以揣摩。

一开始本意是想写卫子夫的一生,写她重新开始后的权力斗争,后来觉得她要是重新开始肯定不喜欢刘彻,这时候她又年轻,对于重生也不在意,觉得这是一种梦。

她就敢想敢做,说杀就杀。

当时入坑,也是因为两个人最后的结局太唏嘘了,我就想还是改到最后吧,让刘据顺利登基。

本来刘彻的性格,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就算重来还是一样的兵戈相见,就只好用一些异象之类的让他意识到自己只是普通人。

之后会再多挖一挖史料,看能不能更好地拼凑卫子夫的一生。

比如她和刘据的关系到底好不好,好到什么程度。

卫长公主到底是死于腰斩还是疾病。

她到底是什么性格的一个人。

谢谢同好们之前对于故事的喜欢与推荐,也谢谢你们愿意看我的碎碎念。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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