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克里先建立了皇帝制度,并削弱了元老院阶层之后,在意识形态和统治合法性方面没有可以参考和依据的对象,于是又回到了传统罗马拥护者和守卫者的道路上来。
其建立的四帝共治王朝的其他统治者,为表达对于戴克里先的臣服以及对于戴克里先理念与改革的认可,都改名加入了瓦勒里乌斯的姓。例如君士坦丁的父亲君士坦提乌斯的官方名称是马库斯·弗拉维·瓦勒里乌斯·君士坦提乌斯,戴克里先的共治奥古斯都马克西米安称为马库斯·奥勒留·瓦勒里乌斯·马克西米安,加勒里乌斯称为盖乌斯·加勒里乌斯·瓦勒里乌斯·马克西米安。之后加入四帝共治王朝的皇帝如塞维鲁,马克西米努斯和李锡尼的也都加入了瓦勒里乌斯的姓,将其作为官方名称的一部分,即便是统治没那么正当的马克森提乌斯也不例外。
戴克里先所开创的四帝共治王朝也可以称之为瓦勒里安王朝。戴克里先为了巩固其皇权的合法性,以及能够顺利推进改革。他和共治皇帝马克西米安将皇权同传统的多神教实践相结合,以期用宗教信仰和传统精神来为其军事行动以及体制改革增加权威性和影响力。这和之前早期罗马帝国的皇帝所做的没有太大区别,但不同的是,他们将传统的古典多神教信仰同自身联系起来,而非简单地神化皇帝自身。
例如,戴克里先将自身和罗马多神教的主神朱庇特联系起来,在官方姓名里又加入约维乌斯的姓氏,马克西米安也将自己同赫拉克勒斯联系了起来,在姓名里加入了赫拉克利乌斯。甚至当时有演说家宣称道:“在朱庇特和赫拉克勒斯的不朽地领导下,黄金时代再现于世了”。也可能是由于神话传说里赫拉克勒斯与罗马城的建立之间的渊源,马克西米安与罗马乃至于整个意大利的联系也更为紧密,也更多地受到罗马传统精神的影响。在285年的罗马城建立纪念日上,马克西米安因其保持着“家族及姓氏”的传统而被称颂,以至于“如同整个城市的建立者一样”。
正因为戴克里先及其共治王朝将其皇权的统治基础建立在多神教信仰体系之上,因此为了巩固统治和思想稳定,也就需要对于多神教信仰的反对者和竞争者进行打压。尽管作为戴克里先的角度并没有对于基督教有着明确的敌视态度,但在统治者群体里普遍认为,为了提高帝国的权威,就要恢复传统的罗马多神教信仰。通过宗教仪式权力的贯彻,从而使多神教信仰成为了帝国皇权合法性的思想基础。
此外,还有马克森提乌斯为加强统治合法性将其自身与罗马城的概念的绑定宣传。他在戴克里先退位后自我宣称皇帝,但得不到其他同期的共治皇帝的认可。尤其是因为他是马克西米安的儿子,只要戴克里先还会参与新任共治皇帝的推选,他就不会被承认。
君士坦丁对于皇权统治合法性的追求
君士坦丁所面对的关乎皇权统治合法性的主要社会和文化转型如下:首先是罗马城的衰落,正如上节所说的,意大利半岛和罗马城的地位下降并非自君士坦丁开始,甚至并非自戴克里先的改革开始,而是一个长期的趋势,早在行省皇帝的大量出现就已经标志着二者核心地位的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