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中晚期陶俑除建国前在西安、洛阳等地出土的外,建国后出土的陶俑有:山东济南无影山乐舞、杂技、宴饮陶俑;河南济源泗涧沟汉墓陶俑;河北邯郸彭家寨陶俑;河南洛阳西汉墓彩绘陶俑。
西汉中晚期陶俑由于关中地区尚未发掘出帝王贵族陵墓,未见大量的陪葬兵马俑坑,所以在数量上远不及早期,但从传世及解放前后出土的陶俑中,我们仍可发现其不同以往的新特征。
第一市重心的东移。这一时期的陶俑,出土最多、制造水平最高的,是洛阳及其周围地区(仅就现状而言,关中地区此一时期的陶俑尚待发掘)。洛阳在西汉时期处于陪都位置,其繁荣程度仅次于西安而居于次席。悠久的文化传统与政治、经济的优越条件,使许多达官显贵,趋之若骛。死后厚葬此地,自然促进陶俑制造业的兴盛。洛阳及其周围地区墓葬中陶俑的出土,正是这一历史背景下出现的。
第二是陶俑题材的日趋广泛。西汉早期的陶俑,除兵马俑外,以女侍俑为常见,其他俑种较为罕见。进入中晚期,伴随着丧葬习俗的变化,人们更注重将日常现实生活的场景,如实搬入地下。住宅由大门、仓库、阙、正房、厨房、厕所、猪圈等组成。墓室结构,便是墓主人真正的住宅。汉代墓室平面基本上由东西耳室、东西侧室、主室组成,东西耳室一为马厩,一为仓房;东西侧室则为置放罐、壶、盆、碗的餐室和放置歌舞乐俑以助兴的客厅。后室则为墓主人棺床之室。它完全仿照世间现实生活而造,适应这一需要的各种俑,也就应运而生。在这些俑中,乐舞、杂技俑最常见,最引人注目。西汉中期以后,受西域诸地少数民族文化的影响,乐舞、百戏盛行于中原,成为人们所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元封二年长安演出百戏时,300里外的乡民都入京城观看。这种状况在达官显贵那里更是有增无减,几乎宴宴都有歌舞、杂技相伴,以助酒兴,它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第三是追求神韵的塑造。此期陶俑,从五官、身体比例等各方面,都不如早期那样写实,符合人身解剖结构,但其却注意人物神情的把握与刻划,如那些身穿长袖短衣、下着肥大喇叭形裤的杂技俑,动作、姿势极其夸张,为突出鼓舞之步伐,塑造者可以随意增加人物下肢的长度,使其超出人们惯常的想象,肥大的裤腿犹如长裙,被双腿带动,恰如生风。而为了表现杂技的惊险,又适当的缩短双腿的长度,以增加其动作的稳定性。或许是为了适应乐舞、杂技俑特性,这一时期的俑,总给人以强烈的动感。以面部五官而言,已逐渐脱离兵马俑面部神情严肃之束缚,表情开始生动活泼起来。
汉俑与汉代社会
两汉是其是我国封建社会历史上第一次强盛时期。从公元前202年刘邦在垓下击败项羽,称雄天下,到公元220年曹丕废汉献帝自立为止,共420余年。
汉代社会风气,是促成汉俑艺术多彩多姿的重要原因。
两汉时期的俑,是在秦俑影响下发展起来的。秦俑是高度君主集权专制统治下的产物,统一、单纯、威严是其主要特征。汉俑同秦俑相比,气魄不足,但在题材多样、类型众多,反映社会风貌方面,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主要原因,是汉代社会风气所致。艺术是时代风貌的折射,汉初经过文帝、景帝的励精图治,至武帝时已成为当时世界最为强大的国家之一。汉武帝南平百越,北逐匈奴,西伐大宛,东讨鲜卑,男儿以立功边陲为时尚,表现出汉民族强大、自信之心。经济的发达,一方面生时穷奢极欲,纵情享乐;另一方面死时厚藏。《汉书·成帝纪》:“方今世俗奢僭罔极,靡有厌足。公卿列侯,亲属近臣,四方所则,未闻修身遵礼,同心忧国者也。或乃奢侈逸豫,务广第宅,治园池,多蓄奴婢,被服骑毂,设钟鼓,备女乐。”外戚王凤及其家族“争为奢侈,赂遗珍宝,四面而至;后庭姬妾,各数十人,童奴以千百数,罗钟磬,舞郑女,作倡优,狗马驰逐”(《汉书·元后传》)。
他们以厚藏为德,薄终为鄙,有的甚至倾家荡产,为了“厚资多藏,器用如生人”这一目的,汉朝统治者们不惜将全国收入的1/3,用于陵墓建设,其厚藏风气盛行,可见一斑。汉俑正是在此基础上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