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上世纪70年代,大批红卫兵和中学生积极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到农村的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也是其中一员。从1971年2月17日下乡,到1975年3月回城,我在农村整整4年。那段日子给我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
插队落户到农村
1971年2月17日是一个令我终身难忘的日子。那天烟雨蒙蒙的,下乡的学生在如今的五一文化广场附近集合,听有关领导发表动员报告。领导讲得慷慨激昂,我们听得热血沸腾。讲话结束后,有关领导宣布了分配到各乡的知青名单。我们周口一中的一部分同学分到了扶沟马场,一部分同学分到了西华农场,我和其他36名同学被分配到了周口南郊公社刘方平大队。后来,我和其他7名女生被分到刘方平大队第六生产队落户。
第六生产队的队长马海,当时只有30多岁,是名转业军人。马海队长对我们很热情,带着我们8名女生来到住处。说是住处,其实就是3间旧仓库,里面放了4张小软床和两张木板床。进屋后,我们抬头一看,房顶有个洞露着天呢!这让我们怎么住啊?马海队长解释说,生产队里条件差,不具备接收知青的条件,可这是一项政治任务,必须接收。就这些床还是从群众家里借来的。
没办法,大家只好先凑合着住下来,4名个子高一些的女生一人一张小软床,剩下的4人挤在两张木板床上。晚上,煤油灯昏暗无比,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就抑郁起来,也不知是谁先掉了眼泪,一会儿大家就都哇哇地哭了起来。来到农村的第一晚,大家是在哭声中入睡的。
次年春天,生产队给我们盖了3间平房和1间厨房,给我们每人做了1张新床,让我们在这里有了一个家。
学过生活关
来到农村,首先要过的是生活关。我们8名女生中,年龄最大的也就19岁,我岁数最小,当时还不满16岁。我们8个人分成4组,两个人一组轮流做饭。
当时,农村做饭烧地锅,我们几个人都不会,我更是第一次见这种灶火,一口大锅放在土砌起来的灶台上,无论做什么饭都是这一口锅。一开始做饭,我们连火都引不着,烟熏得我们两眼泪,呛得我们直咳嗽。没办法,生产队派了一位妇女来教我们烧锅做饭。慢慢地,我们学会了烧锅,可是一到阴天下雨,烟道出不去烟,柴火又湿,灶火里浓烟滚滚,呛得我们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所以大家宁愿去干农活儿,也不愿意在家做饭。
刚下乡时,生产队给我们分了一点儿粮食,因为细粮少,老乡们建议我们把红薯干面、豆面和细粮按比例混在一起吃。到了次年三四月,麦子还没熟,分的细粮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一天到晚吃红薯。大概是红薯淀粉含量多,我们一个个没有瘦,反而都胖了。
我有一次深刻的做饭经历。当时,我们学校的王老师到第六生产队看望我们,中午在我们那儿吃饭。那天正好轮到我做饭,我就想给老师做点儿好吃的。我到邻居大嫂家请教,邻居大嫂给了我一小把韭菜,一碗玉米面,让我把韭菜洗净切碎放到玉米面里,然后加水加盐和到一起,再用手捏成一个个丸子大小的疙瘩,美其名曰韭菜疙瘩饭。等我做的时候,韭菜疙瘩下到锅里,我用勺子一搅,成了一锅糊糊,气得我直掉眼泪。不过,王老师吃了反而安慰我说“好吃好吃”。
用水难学会节约
那时在农村,用水问题也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现实困难。我们8个人每天做饭、洗漱要用不少水,还必须得去井里挑。整个第六生产队只有一口井,而且离我们的住处很远。我们第一次去挑水时,面对水井,吓得不敢上前。最后,马海队长亲自教我们怎么打水,他让我们拎着桶上的绳子,把桶放到井里,然后轻轻一摆,桶里就灌满了水,再两只手轮换着把桶拉上来。我那时才16岁,只有70多斤重,打上来水后,一根扁担两只桶装满水,有百十斤重,我根本挑不动,就每次挑半桶。遇到雨雪天气,井边又湿又滑,很难站稳,我们就先请当地的群众帮忙打水,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挑回住处。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用水都很节约。
就这样,我们慢慢适应了新的生活,学会了基本的生活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