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60年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携家带口,步履矫健地走进了山东博物馆。
看着一件件抗战文物,她教育着孙子说道:“我们能有今天安稳的生活,都是有这些物品背后的革命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
看着孙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和蔼的笑了笑,随即她又拉着孙子开始了教导,就在走到一个针线包的展台时候,她愣在原地,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她的孙子看着她又笑又哭,惊吓之下他急忙喊道:“奶奶,你怎么了。”
这个情况很快就被一个工作人员看到了,她急忙来询问情况,走近的她只听到面前的老太太在喃喃自语:“这是我的包,没想到时隔多年了我还能再见到你啊。”
至此揭开了针线包的主人——特级功臣朱文起的往昔岁月......
奉命于危难之间
这件事还要从1941年说起,当时还是严冬天气,朔风渐起,不一会天上就下起来了雪花,就如同万千柳树在无尽的高空之上摇曳一般,漫天都是絮状的飞雪。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现下的寂静,朱文起不由得心生警惕:“我们孤儿寡母的,这么大的雪谁会来家里?”
朱文起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想法,她环顾四周,拿起来了一个铲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是谁啊?”
只听到门外的人爽朗的回答:“婶子,是我呀文斋。”
原来门外的人正是朱文起丈夫的亲侄子,朱文起闻言紧张的情绪骤然消失。
她快速拉来门拴:“文斋啊,你咋大雪天来了啊,快进门喝点热水。”
游文斋在进屋以后就缓缓说道:“婶子,我今天开始想拜托你一件事的。”
朱文起听到这话就粲然一笑:“文斋,有啥事你就尽管说吧,我一定尽力帮忙。”
游文斋这才说明了来意:“婶子,我们定陶党组织现在工作遇到了困难,需要一个交通员来传递情报,我希望您能来帮我们……”
游文斋于1939年加入了我党,后来受任为了中共定陶特支书记,他就一直带领着当地的党员展开了游击战。
但是到了1941年,经过日军的几番扫荡,定陶特支情报系统也陷入到了瘫痪状态。
在那个动乱的时期,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情报员人选很难,游文斋在几番思索以后就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婶子朱文起。
他觉得朱文起独自拉扯几个孩子,为了能够生活她经常出去乞讨,以至于饱受沧桑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太太,她的外表足以迷惑敌人,敌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一个乞讨的老太太会是情报员。最重要的是,朱文起没有裹过脚,体力又很好,她去传递情报工作就很合适。
朱文起听了游文斋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认识字,咋当情报员啊,我行吗?”
而游文斋说:“婶子,您只要把情报能送出去就行,这个情报对我们的抗日很重要,所以这个工作极其危险,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行走的……”
朱文起一听此话立马激动的站起身:“只要能打跑鬼子,我都愿意做,你们这么多年轻人都还为了国家在拼命,我这个老婆子都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危险。”
从此,朱文起就成了我党的一名情报员,那么朱文起是如何传递情报的呢?
小小针线包藏着大情报
这天,朱文起又如往常一般挎着篮子出门讨饭,但这次篮子里面却放着一个针线包,而针线包里藏着的就是一份情报。
朱文起挎着篮子一路向目的地鲁西南地委的驻扎地走去,途中路过了日伪军的哨岗前,由于她是第一次送情报,心中难免紧张,但是她一直想着游文斋的叮嘱:一定不要紧张,一定要表现的如普通人路过一样,之前的很多情报员就是因为这露出了破绽。
朱文起深呼了一口气,随后从容的走了过去。在一番检查以后,这时的一个伪军心生疑惑:“你这里有什么,拿出来看看。”
她的心骤然一紧,万分危急之下她突然从针线包里拿出几根大针:“长官,我这里可都是做衣服的针啊。”
她边说边拿着几根针几根针在伪军的眼前晃悠,那伪军被眼前的针吓了一跳,随即不耐烦让她走了。
就这样朱文起第一次的工作顺利完成,之后的她又多次完成了任务,由于她优秀的表现,1942年的时候,朱文起正式被批准加入了我党。
之后朱文起一直担负了定陶县的情报重任,昼夜奔赴在根据地和敌伪统治区之间,她的情报之路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但是每一次的惊险都能被她机智的化解。
1942年9月,朱文起接到去另一个被侵占的县城送传单的任务,朱文起将这些传单藏在篮子底下,她还在那上面放了一些菜作掩护。
朱文起看着这严格的搜查,灵机一动,她拉着门口的伪军洋溢着笑脸,亲切的说道:“哎哟,大兄弟,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本家的堂嫂子啊,上次走亲戚咱们俩还打了招呼呢。”
而那名伪军看着她一脸疑惑,但看她说的头头是道,倒也害怕以后走亲戚看见她会不好交代。
于是他在检查朱文起的时候就草草的翻了几下就让她过去了,等朱文起顺利进到城后,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这才察觉到后背都爬满了汗水。
当天晚上,这些传单就贴满了城里的角角落落,极大的扰乱了日本人的军心。
而在1943年的那次任务,更是惊险万分。那年夏天,朱文起接到了紧急情报,要求她要在以一天半之内把其送到地委。由于这封情报十分重要,朱文起就把它叠了起来放在了贴身内裤口袋中,她装扮成了一个乞丐再次踏上旅程。
尽管前面的路都过的很顺畅,但是朱文起也丝毫不敢大意一点,直到走到目的地的城门口时,她被里面的伪军拦了下来。
伪军把她的身上搜了个遍,又把她的破篮子也翻了个底朝天,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但他们仍旧不放行,而且又把她抓到了炮楼中问道:“说!你这几年整天在这条路上来回往返,是干什么的,你是不是地下党?”
朱文起听到这话直呼冤枉:“长官们,我家中还有几个孩子,我一个妇人为了养活他们只能去乞讨啊,菏泽的好人多,我在那也能讨得吃饭的钱。”
那几个伪军听完并不信而是恐吓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如是说就把你送到日军宪兵队。”
朱文起听番言论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她随即就坐在了地上开始撒泼耍赖,她边哭边嚷嚷道:“我的老天爷啊,没天理了,你们这些大男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我不过是为了要饭讨生活,你们还把我抓起来威胁我。”
她这哭闹声瞬间引起了楼下老百姓们的注意力,再听她的话语之后,他们都露出了鄙夷之情,对着伪军们指指点点。
伪军们的脸上都火辣辣的疼,再加上对朱文起逼问不出什么,就踢了踢她:“好了,别哭了,你走吧。”
朱文起闻言心中一喜,为了做戏做全套,她一个咕噜就起身,随后对着伪军骂骂咧咧的走了。
朱文起就这样把情报及时的交到了地委,走的时候她又带回了地委转交给县委的文件。
为了安全起见,朱文起换一条安全的路。她等到天黑之后,把文件小心的放在了衣服里,随后利落的跳进了封锁沟里,趁着夜色佝偻着身体快步行走。
天刚刚破晓,朱文起就到达了县委,她安全的把情报交给了工作人员手中。
一个乞丐老妇跑出一份份胜利
朱文起的凭借着她的双脚,传出了一封封机要情报,对我军的抗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她最精彩的一次情报传递,还当属于1945年的击杀汉奸王子杰事件。
王子杰是定陶的一个土匪,他长期起来欺压百姓,无恶不作。1945年的时候他公然投靠了日军,依仗拥有的三千人的武装力量,不断“蚕食”抗日根据地,残杀党员干部,他的手上沾满了定陶县军民的无数鲜血。
面对着他骇人听闻的行为,我军在经过商议以后决心铲除掉他这个“恶瘤”。
但要贸然去剿灭他也不现实,王子杰的手下也有很多是日本人的精良部队,也是不容小觑。
如果硬碰硬的话,我军也占不了优势。为了更好的消灭他,我军就必须掌握到他的了军事部署情况。
而王子杰身边的警卫排长秦锡爵正是我军安插的一个内线,获取王子杰的情报就易如反掌,但是如何传递出去就是个问题,这个时候,我军就想到了多次出色完成任务的朱文起。
朱文起在接到这个任务就开始思考:“怎么进入到王子杰的地盘呢?”,她灵光一现,扮做了媒婆。
她来到了王子杰的驻地,一脸笑意的对着门口的士兵说道:“我是来找秦锡爵的,他家里人拖我来给他说媒......”
就这样朱文起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屋中,但是屋子里有很多人,她也不认识接头的秦锡爵长什么样子。
机灵的朱文起随即就说:“锡爵啊,之前给你介绍的姑娘你都不满意,你的父母又急着抱孙子了,我可是豁着老脸又给你找了个好姑娘,她可是才貌双全,你可不能再挑了。”
秦锡爵听到这话立刻羞红了脸,他起身就拉着朱文起走了出去,就这样,王文杰的情报就交接在了朱文起的手中。
1945年4月5日,我军根据情报,率兵围剿了王志杰部2000人,但是王志杰却率领着余下的人逃到了定陶县。
朱文起得知此事后,她再次装扮成乞丐,开始东奔西走,终于在她的努力之下,找到了王子杰的落脚之地。我军立刻派出人去追击,但是狡猾的王志杰在得知不对劲后就跑了。
没过几日,王志杰又悄悄藏在了离定陶县十几公里远的常店村。当天晚上秦锡爵就借口出去巡逻,把情报通过地下党员交给了朱文起。
此时,朱文起白天送情报已经跑了几十公里,整个人疲惫不堪。但在收到秦锡爵的情报后,她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我军的指挥部走去。路上尽管她累得气喘吁吁仍旧不敢停下脚步。她就这样走了三个小时,足足25公里路到达了目的地。递出情报的那一瞬,朱文起就一下子瘫软在地。
随后我军立即集结部队,擒拿住了王志杰,最后将他公审后判决了,朱文起也因为贡献巨大,被授予了特等功。
解放战争时期,朱文起听从组织安排,回到定陶县从事妇女工作,随后她又号召她的两个儿子参军入伍,投身到了革命。
但她觉得自己文化有限,应该让水平更高的人来担当。于是在1955年,朱文起辞去妇联工作,回到老家游集村先后任职了妇联主任和护林员等职。
后来她的身份被暴露后,纷纷引起了人们的热议,当地政府也前来她的家中拜访,给予了她很多补助。
朱文起却笑着拒绝:“我现在生活过的挺幸福了,这可比我之前讨饭的日子好多了,怎么还能给国家添麻烦啊!”
一直到1982年,身患重病的朱文起逝世了,享年77岁。
结语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许许多多在暗地里默默奉献的人,他们为我党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