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博物馆在COVID-19疫情期间的生存经验
相较之下,在疫情限流措施下,中国博物馆在2020年举办了2.9万多个展览,接待5.4亿人次观众,同比下降了56%,但相比欧美国家70%以上的客流降幅,已然十分难得。根据携程发布的2021年上半年文博旅游大数据显示,2021年上半年,在中国,通过携程平台预订博物馆门票的游客人次,相比2019年上半年增长75%,已超过疫情前水平。
国际博物馆协会(theInternationalCouncilofMuseums,ICOM)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itedNationsEducational,ScientificandCulturalOrganization,UNESCO)在2020年5月分别公布的两项研究报告指出: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全球约有8.5万座博物馆被迫暂时闭馆,占博物馆总数的90.9%。全球近13%的博物馆,相当于每8座博物馆中将会有1座将永久倒闭。另外19.2%的博物馆无法确定未来是否能够维持生存。存活下来的博物馆中,将近83%的博物馆被迫缩小计划规模,另外20%的博物馆被迫减少员工人数。只有7.3%的博物馆员工包含警卫、场地维护以及藏品管理人员等,在封闭期间留在现场工作。
随后,虽然成功遏止了疫情的扩大传播,自2020年5月份起,有些国家逐步解除封城和重新开放博物馆,但是博物馆收入大幅减少,已经对博物馆运营造成严重的影响。
中国博物馆的运营受到中国政府的大力支持。
博物馆的收入主要分为三种:国家预算拨款、博物馆自身组织的各项收入、社会资助。
从2008年起,除遗址类、古建类博物馆外,中国全国宣传、文化、文物部门主管的博物馆、纪念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由政府部分或全面出资,全面向社会免费开放。至2019年,中国博物馆免费开放的有4929家,占博物馆总数量的89.05%,全年接待观众10.22亿人次。
博物馆数字化方面,2016年,由国家文物局、国家发展改革委、科技部、工信部、财政部印发了《“互联网+中华文明”三年行动计划》,在此背景下,如何利用网络媒介有效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目前博物馆领域探讨的重要课题。
以故宫博物院举例,作为我国重要的历史类博物馆,积极探索和互联网的结合,从数字故宫到故宫淘宝,再到故宫游戏、故宫社区…故宫博物院已搭建起以故宫官方网站为核心和主入口,由网站群、APP应用、多媒体数据资源等各种信息组成,线上、线下互通互联的聚合平台。
据统计,疫情期间,国家文物局先后推介了五批共250个网上展览,几乎所有的博物馆都在“云”上和观众见面。故宫博物院推出“全景故宫”“V故宫”“故宫名画记”多种“云游”方式,中国国家博物馆、南京博物院、浙江省博物馆等纷纷上线重磅大展。
各大新媒体社交平台也纷纷瞄准博物馆,各出奇招。2月20日,抖音APP宣布联合国内九大博物馆进行“云游”,通过直播方式实现足不出户看展。快手APP联合大英博物馆推出中国直播夜,邀请了大英博物馆的金牌解说常吉,设计了不同于现场浏览路线的独家直播路线。这场大英博物馆在国内的首次直播,吸引了200万观众涌入直播间。仅2月当月,多家线上展厅点击量在10万以上,“云游敦煌”小程序上线十天内浏览总量达600万;故宫博物院将“雪中故宫”的IP延伸至线上,36万人次在“全景故宫”在线赏雪;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兵马俑数字展馆有28万以上人气……
2017年2月,国家文物局在《国家文物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中提出了2020年发展目标:打造50个博物馆文化创意产品品牌,建成10个博物馆文化创意产品研发基地,文化创意产品年销售额1000万元以上的文物单位和企业超过50家,其中年销售额2000万元以上的超过20家。
开封市博物馆(开封博物馆、开博)位于河南省开封市新区,是一座集陈列展览、文物收藏、文物保护、科学研究、宣传教育为一体的地方综合性博物馆。开封市博物馆始建于1962年,其前身为开封市展览馆。2014年3月,开封市博物馆新馆正式开工建设,2018年3月对外开放。开封市博物馆建筑总面积54286平方米,设有馆藏精品石刻展、开封朱仙镇木版年画展、开封古代文明陈列、北宋东京城历史文化陈列四大展厅。展览主要分为专题展、开封历史(常设)展和临时展三种。截至2019年9月,开封市博物馆馆藏文物80000件。开封市博物馆于2008年被评为国家二级博物馆,于2016年被评为国家一级博物馆。
开封市博物馆属于国家一类公益单位,博物馆的所有开销均由政府承担。疫情期间虽然经历了闭馆,但没有资金和人员压力。闭馆期间,博物馆工作人员仍有在线上组织面向公众的宣传和社教活动、在线上进行日常办公等。
开封博物馆受疫情的首轮爆发影响,自2020年1月24日起闭馆,于2020年3月24日恢复开放,闭馆期间暂停对外开放,同时取消馆内所有社教活动。从与开封博物馆工作人员的采访中得知,对于开封博物馆,他们重新开放一两个月后,客流量就恢复到了疫情前水平,但因疫情防控措施,他们的每日接待观众限额至1800人,且不能提供人工讲解。
开封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以社会教育部为例,在疫情闭馆期间仍在线上办公,例如筹划线上的宣传和社教活动、优化导览讲解词等。
疫情封闭管理结束,重新开馆时,开封博物馆实行了非常严格的防疫措施,例如设置每日接待观众限额(每日最高参观人数上限为1800人,参观需要提前经过身份证实名预约,避免集中入馆),入馆前要求观众佩戴口罩、扫描并出示健康码和参观预约码、检测体温。开封博物馆取消了团体接待服务,设置单向参观动线、临时隔离点,配备足够的口罩、消毒液、酒精、手套、非接触式测温设备、废弃口罩回收专用箱(桶)等,并暂时关闭了无法保障消毒防疫要求的展厅或展区、观众互动设备与服务项目、人员集聚或密闭区域等。对内,开封博物馆通过在线培训等方式对开放部门一线人员的疫情防控的知识及制度进行了教育,要求全体一线工作人员统一佩戴口罩上岗,口罩每日更换,且工作服定期洗涤、消毒。馆内为观众提供的语音导览设备、轮椅、童车、雨伞、存包柜等物品,要求一客一消毒,观众咨询台每日至少消毒4次以上,展厅内公用设施、电梯、扶手、按键、电子触摸屏等设备每天用75%酒精棉球擦拭消毒不少于4次,观众使用的卫生间保持通风,便池、洗手台、把手等部位每两小时消毒一次,地漏每天用消毒水冲洗。
金沙遗址博物馆位于中国四川省成都市,是于金沙遗址原址上修建的专题博物馆,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现代化园林式博物馆、遗址类博物馆、国家一级博物馆。其中,金沙遗址于2001年2月8日意外出土,不仅为世人解答了三星堆文明去向之谜,也为成都找到了城市历史的起源。如今,一脉相承的金沙与三星堆文明,被共同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在金沙遗址,考古学家发现了近万件珍贵文物。其中,最受瞩目的太阳神鸟金饰,被确定为中国文化遗产标志和成都市城市形象标识的主体图案。2007年4月16日,在遗址原址修建上,以保护、研究、展示金沙文化和古蜀文明为己任,同时与世界文明展开对话、与成都共同生活的金沙遗址博物馆建成开放。博物馆占地约30万平方米,由原状保存考古现场的遗迹馆、用于陈列精品文物的陈列馆(内设4D影院、金沙特色纪念品商店、品味金沙餐吧等)、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青少年教育体验区、文化艺术中心(含金沙剧场)和园林区(含鹿苑)组成。
疫情后,日常运营政策没有明显变化,仍然维持门票原价,但实行实名制预约参观,且每日限量。唯一重大的运营政策改变发生于2021年春节期间。按照惯例,我馆每年于春节期间举办“金沙太阳节”。该活动定位为文化惠民活动,以往是实行半价优惠并提供包括年度重磅特展、演出活动、灯组展示、游园体验在内的丰富文化产品。但2021年,为限制游客人数,我馆在“金沙太阳节”期间维持票价不变,同时取消演出和游园体验,从而简化活动以降低成本。
对于金沙遗址博物馆来说,疫情带来的最大影响一是游客参观习惯的改变:疫情之后要求实名制预约参观,且每日限量,二是更加重视数字化产品的研发与提供。
通过整合线上展览资源,金沙遗址博物馆的线上观展观众有明显增加,但这有赖于有计划的宣传推广,除了博物馆官方宣传以外,金沙遗址博物馆疫情期间与人民日报、中国文化报等官方媒体联合推出线上观展、直播活动,吸引了数百万观众的参与。金沙遗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表示,数字化技术传递了博物馆的“声音”和“形象”,让观众能够持续保持与博物馆的双向沟通与交流。
对于博物馆数字化的难点,金沙遗址博物馆工作人员的看法是,对于不同时期,不同供应商建设的软件系统、硬件设备的整合和维护难度比较大,更新升级难度更大;技术公司与博物馆对于智慧博物馆的理解不一样,很难达到技术与博物馆的完美融合;大部分信息化系统属于申请专项资金一次性建设,后续维护和升级资金无法保障;缺乏信息化专业人才,由于博物馆各项条件的限制,不仅很难招聘到信息化专业人才,且近年来还有大量人才流失。
金沙遗址博物馆设计研发的创意文化旅游产品先后多次获奖,有中国博物馆学会颁发的“2010年博物馆文化产品三等奖”和“2010年博物馆文化产品优秀奖”;2012年在中国博物馆协会和中国文物咨询中心的颁发的“全国博物馆文化产品创意设计推介活动”中获得铜奖,同时获得中国国际旅游商品博览会颁发的“2011年中国旅游商品大赛铜奖”;2012年获由四川省旅游局和四川省旅游协会颁发的“2012年中国旅游商品大赛金奖”;“2013年中国旅游商品大赛金奖”;“2014年中国旅游商品大赛金奖”;“2015年中国旅游商品大赛”金奖;2016年获得“中国旅游商品大赛四川赛区金奖”;2018年获得第13届中国(义乌)文化交易会博物馆优秀文创产品奖;2019年“双耳面具杯”荣获中国特色旅游商品大赛银奖、成都礼物旅游商品创意设计大赛金奖等奖项;“呜噜噜”在2019“成都礼物”旅游商品大赛中,荣获最佳网络人气奖及银奖。2019年7月,“古蜀鱼鸟纹饰艺术反向伞”获得了2019四川省旅游商品大赛银奖等。
深圳市木星美术馆(JupiterMuseumofArt)是一家非盈利民营美术馆,由深圳市木雅文化投资有限公司创办,致力于通过当代艺术、文化的公共平台建设,成为符合国际标准的专业美术馆。美术馆以国际化艺术展览、研究为基点,结合学术论坛、讲座、公教活动与收藏体系搭建,促进东西方当代艺术的交流与研究,倾力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化发展,为社会公众提供观赏与了解艺术的平台。未来将以创造为目标、历史为使命、文化为积累,将木星建设成品牌美术馆。美术馆设有学术部、策展部、商务部、品牌部、现场管理部、行政部、财务部等部门。展馆总面积约5800多平方米,设3个主展厅,1个多功能厅,层高7.5米,地面载重每平米2.5吨,带亲子互动区、阅览区和咖啡休闲区。
从木星美术馆馆长的采访可知:
木星美术馆品牌部负责新媒体的工作人员称:“疫情期间,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有一位木星的忠实观众,提出想要给木星捐赠。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些观众在守护木星,陪伴木星。患难见真情,在这种艰难时刻我们也感到很暖心。”同时,这位工作人员也表示,木星美术馆愿意接受社会各界人士对他们的帮助。
川西益园民俗博物馆位于成都市近郊“农科村”,四川省成都市郫县境内,是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是以展示川西民俗文物为主的专题性博物馆、国家政策重点扶持的民间历史博物馆,占地15亩。博物馆可划分为陈列展览区、藏品库房区、文物保护技术区、办公区和公众服务区。益园是由四川省收藏协会理事、四川省根雕奇石协会副会长,中国民间博物馆第一人,周永益先生在1993年建立。博物馆展厅总面积约1200平方米,库房区面积约500平方米,文物保护技术区面积约300平方米,办公区面积约300平方米,公众服务区面积约2500平方米。馆内藏品有约三万件,名家珍品及大自然瑰宝甚多。馆内设有古家具、根雕、木器、瓷器、奇石、川西农耕文化、陶器、姓氏谱牒、古籍、红色收藏、书画等十一大展区。其中包括天然金丝楠千年根雕、董其昌书法、3700年殷商甲骨文、青铜器、唐三彩、历代瓷器等等。
博物馆并非大多数人的必需品,因此,为了尽可能提高博物馆对大众的吸引力、让大众对博物馆多多消费,以拯救因经济原因无法生存的博物馆,需要了解当代观众对博物馆最看重的要素,以及观众会出于什么前提在博物馆进行消费。我采访了5名对博物馆的兴趣各有不同的志愿者,并会试着从他们的角度解读出一些对博物馆的生存建议。
志愿者信息
观众的体验
观众最看重的要素
对博物馆的消费
我在采访中预设的疫情中博物馆消费有两种情况:一是为线上博物馆体验付费,二是在线上购买博物馆文创产品。
对于为线上体验付费,志愿者们表示,如果是内容呈现质量优秀的情况下,他们会愿意支付线下票价的70%-100%。但如果是交互性、介绍详尽程度一般,或展品质量和数量不合格的情况,他们可能只愿意支付线下票20%的价格。但无论如何,志愿者们都认为,对于疫情这样的极端情况,如果是需要经济援助的博物馆,他们会乐意出于保护优秀博物馆内容的目的,为博物馆的线上内容付费,只是需要博物馆大方说出自己的困境和需求。
开封博物馆的副馆长表示,博物馆的数字化对博物馆来说,对内对外的好处都很多。
疫情已经确实加快了各家博物馆数字化脚步的提速。
疫情之下,各个博物馆大范围推出“云看展”,尽管是应急之举,也为未来博物馆的形态提供了更多合理想象。2020年,敦煌研究院推出了一场沉浸式展览——“大盛敦煌艺术大展”,观者跳出“浏览式”的观展方式,成为展览的参与者甚至主角。在敦煌研究院院长赵声良看来,这种基于体验的数字艺术,将会是未来展览的重要方式。新技术从“形”这个层面拓宽了博物馆的展示边界,使得拥抱了云计算、AI、VR等新技术的博物馆从线下走到了线上;另一方面,新技术以影视、音乐、游戏、动漫、文学甚至表情包等新形态诠释博物馆这一“IP宝藏”,影响当代人的精神文化生活。而所有的这些变化都需要用产品思维、产品能力来实现。
在敦煌研究院院长赵声良看来,通过线上产品的尝试,对博物馆界如何讲好故事、激活文物的持久生命力、融入时代发展都有所启发,
促使博物馆更大步伐地运用人工智能、虚拟漫游等新技术,借助5G和云计算带来的高速率传输,线上线下融通、输出更多精品内容。
关于博物馆未来可以扩展的领域,江苏ESPOIR画廊艺术总监、策展人阮小懿也表示,
“首先,我们加大了与同行之间的合作,采取几家机构联合合作的办展模式,发挥更大合力,同行携手共度难关。”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经历,阮小懿说,自己一方面加大线上艺术导览之外,另一方面也开始做一些艺术衍生品的设计,“比如版画、笔记本、包包等类型,希望扩大艺术消费群体的边界,通过普通大众乐于接受的价格,培养市场对于艺术家的更多了解与兴趣。”
除了博物馆之间的链接、博物馆自身的优化,艺术家、策展人、画廊、美术馆、博物馆、观众,这是一个文博产业的生态链,链条的最前端是艺术家。疫情后的艺术在短暂“喘息”之后继续奔跑,鼓励艺术家的创作和坚持也显得尤其重要。
南京青年策展人辛心欣称,疫情后,美术展览呈现“反弹”之势,
南方日报在一次调研中发现,接触过线上展览的观众更有意愿到馆内参观,好比现在大家旅游前都会先做攻略,云技术可以给展览提供更立体化的传播。“前期提起观众的兴趣,后期还能继续延伸推广,新技术在这两个环节恰好发挥效用。”
展览没有给我们带来收入,但是带来了更为长远的收益。
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系教授魏峻分析,一些线上展是前期做好的存量,虽然数量很大,但是总体内容开发的深度不够,没有对展品内容、展览主题、包括文物背后的故事进行长期的研究和积累,找准开发的方向,观众的满意度必然大打折扣。
“线上展览根本不同于线下游览,与其说靠的是技术,不如说靠的是产品思维。”腾讯集团市场与公关部总经理、“云游敦煌”产品负责人李航发现,与线下观展相比,线上的用户时长和入口都非常有限,必须有一种有价值的产品创新体验,而不仅仅是简单的展品线上化展示。他建议,未来线上博物馆采用新技术,要看用户的哪些游览需求还没有得到满足,产品体验还需要哪些提升,让技术服务于产品本身。
做云博物馆这款产品,如何提高互动性是一个关键命题,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题材,最终用户量可能有着云泥之别。
近年来,国家鼓励国有机构通过购买第三方服务等方式实现部分业务领域的专业化运营,民营机构则具有市场化运营的天然优势。双方可充分交流活动策划、文创开发等经验,合作开展社会教育、文旅融合等活动。此外,可通过联合办展等方式,提高民营机构知名度和社会影响力,填补国有机构收藏品类、收藏主题的空白,让文化机构的展示、宣传和教育体系更加充实、丰富。打破管理体制壁垒,支持两者合作建馆,促进资源优化配置。目前,部分国有博物馆、美术馆客观上存在原址扩建或新建分馆的需求,而部分民营博物馆、美术馆也有增加展示、教育等空间的诉求。在具体推进过程中,双方可在互惠互利、确保公益的前提下,采取联合建馆、合作办馆等方式,打造联营主体的博物馆、美术馆。在建设过程中,允许部分非公有制资本的创新参与,促进资源优化配置、双向流动,在合作中探索创新模式,实现共同发展。
过去我们的展览,主要展示了我们艺术的价值、科学的价值、历史的价值,今后我们更多要体现出人类的共同价值。
国家文物局等9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在增进国际合作方面提出,实施世界文明展示工程,通过长期借展、互换展览、多地巡展等方式,共享人类文明发展成果。
结合对4家博物馆和5位志愿者的采访,对于仍在疫情中受苦受难的博物馆,重要的是让人们了解博物馆的困境,利用自身已有的、政府的、其他博物馆的资源去尽快数字化、开发文创产品、扩展博物馆涉及的面,与其他博物馆、社会组织合作扩大影响力和知名度、共享所得。对于已经在线下开放的博物馆,最要紧的是做好线下的疫情防控,为观众提供令人放心的游览环境。文化、历史与美是人类理应共有的珍贵财产,博物馆之间的相互协作将是疫情下理所应当的趋势。由于疫情,人类的地理隔阂被扩大,人与人在线下的交流减少,但这正是各行各业在线上打破边界的时机。利用社交媒体、电商平台,建立更多博物馆与博物馆、博物馆与企业和社会组织的国际合作,会是博物馆在疫情下的出路。我相信,中国作为已经让博物馆在疫情中逆流而上、且表示出了博物馆国际合作兴趣的国家,会乐意接受海外博物馆的宣传和各种互惠互利的合作。或许,正在面临危机的博物馆可以将目光投向中国,在国际间发掘出更多疫情中相互支持的方式。
在采访中,我也收集了一些受访人在疫情中的深刻记忆和他们希望对这个项目说的一些话。
开封博物馆彭聪、郑海涛:“疫情结束后,我们第一天开馆那天早上,我们的几个领导没有任何约定或通知,但大家都自发的聚在了门口。当时来的第一位观众,他要量体温、出示健康码、戴好口罩以后再去取票。这一系列流程是我们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但因为终于开馆了,所以我们大家心里都还是挺激动的。虽然没有冲上去对这位游客说什么话,但大家都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欢迎。”
刘卓群:“疫情相对平复一点后,回到曾经很熟悉的博物馆会有一种愉悦感。我曾经在长沙的湖南省博物馆,看到了阿富汗特展中间的一个金步摇王冠,它是海外博物馆在中国博物馆的联合展览里展出的。我那时候就感觉,它跟我们中国传统宫廷里女性头上的装饰很像,但当时也没有仔细研究。直到前不久我去了沈阳的辽宁省博物馆,那里介绍了我国游牧民族时期的王冠制造工艺,这种工艺当时通过草原丝绸之路,向西传播到了中亚、非洲国家,向东传到了朝鲜、韩国、日本等国家。在辽宁省博物馆介绍这个时,就提到了阿富汗的一个王冠,用的就是一模一样的步摇工艺制作的。说的就是我曾经在阿富汗联展里看到的那个金步摇王冠。我那时突然意识到,几百年前我们陆地上的一种交通上的联系,把几百年后的两个国家间的博物馆连接了起来。”
“对于博物馆,如果它们真的处于困境中,它们真的可以想办法非常真诚而直接地说出自己的困境、提出切实可行的让大众帮助的方式。对于真的喜欢它们、对它们有热情、又有能力的人,这也许真的是一个可以实现它们由死到生的转变的机遇。对于大众,博物馆真的是很好的让每个人自己的生活更加有品质和质感的地方,大家可以多去博物馆,对博物馆的热情不应该因为疫情而熄灭。就算是不喜欢博物馆的人,也可以试着去接纳、去了解它,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潜在的博物馆爱好者呢。”
“对于我这样的一个普通人来说,我可能并不能对博物馆做什么,比如捐钱去维护,因为我没有这样的财力和物力去这么做。但我还是希望这些博物馆能够尽可能的挺过这一阵。然后,对于项目的观众,希望大家多支持,多去博物馆。我最担心的就是博物馆倒闭、博物馆内的展品得不到妥善的保存,因为文物和展品是人类文明的结晶,是很宝贵的。”
“我想对观众说,多去博物馆看看吧,博物馆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无聊。然后我也想对博物馆的馆长说,加油,要坚持把这个博物馆办下去,因为喜欢博物馆的人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W同学:“物质文化遗产是无价的。”
[疫情下博物館的危機與轉機CrisisandOpportunities:MuseumsduringCOVID-19[蔡翁美慧(Mei-HuiTsaiU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