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博物馆藏品数字化展示现存问题对策建议
0引言
1数字技术在博物馆
展示中的应用形式
数字技术在博物馆藏品中的应用得益于上世纪计算机技术在信息传播领域的发展,不同于数字化在今日所被期望的展示功能,实物藏品向数字信息资源的最初转化是为了更好地管理博物馆藏品。博物馆本着“内向利己”的原则引入数字技术,在形成一套标准化的博物馆藏品信息管理系统之后,逐步拓展到展示传播领域。根据藏品数字化展示在博物馆中的发展与应用,大致可将其分为如下两类形态。
1.1线上数字平台
1.2线下数字展览
2藏品数字化
展示的现存问题
在数字媒体蓬勃发展的21世纪,人们的思维模式和交流方式无不受之影响。现在,多媒体设备展示的信息更加容易被公众接受并吸收,逐渐成为最受公众青睐的文化艺术传播方式之一,众多博物馆纷纷将数字技术投入到博物馆及其展览的建设之中,引发了全球博物馆的数字浪潮。但就展示而言,数字化只是博物馆藏品众多展示形式或手段之一,而非唯一途径和最终目的,也无力满足解决博物馆藏品展示所有问题的过度期待。此外,因其成长于实践,发展过于迅速,缺少理论探讨和总结反思,许多博物馆尚未认真思考便被迫卷入到数字化潮流之中,导致实际操作中存在诸多问题。
2.1本末倒置:藏品的数字化展示不能取代实物藏品
数字化展示起源于图书馆对文献资料的数字化储存和展示,但藏品区别于文献资料,数字技术不能取代人脑解读藏品信息,其所蕴含的非言语性和非视觉性信息无法被数字储存或展示。此外,脱离了实物的数字化展示,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观看藏品本体的临场感和仪式感,这些感觉很难由方寸间的屏幕或是投影表现出来。而经过复制和转译的图像更无法全面转述文物的信息,往往难以达到预期的展示效果。博物馆应充分意识到数字化展示的局限性,不能过度依赖数字手段而忽视了藏品本体信息的展示和阐释,“物”始终是博物馆存在的根基,公共博物馆理应承担阐释物的使命[4]。利用数字技术展示阐释藏品,应以是否更好地阐释和展示藏品信息为评价标准,避免过度神圣化数字展示技术,从而丢失了藏品本身在博物馆展示中的主体地位。
2.2华而不实:数字技术在藏品展示中的滥用
2.3昙花一现:藏品数字化展示设备的维护成本过高
3博物馆藏品数字化
展示现存问题的原因探析
通过对现存问题的剖析,目前数字化藏品展示利用存在着过度依赖数字技术、形式和内容脱节以及过于求新导致技术保障薄弱等问题。我们需要明确数字化展示利用本质上是期望利用多媒体及其多层信息的解读和展示能力,将蕴藏在藏品中的故事具象地表达出来,同时作为博物馆又“必须区分他们提供的东西和主流商业企业提供的东西[7]”,如何利用数字技术负责任地向公众解释和说明藏品,避免“徒有视听觉的喧闹,却没有文化性的温情[8]”,成为藏品数字化展示亟待解决的问题。
3.1“唯技术论”导致的技术局限
“认识到人类传播系统事实上是一个复杂的有适应性的系统,我们就能看见所有形式的媒介都生活在一个动态的、互相依赖的宇宙中。当外部压力产生、新技术革命被引入以后,传播的每一种形式会受到系统内部自然发生的组织过程的影响[9]”。传媒形态的技术表现是由人所创造的,传播活动是人有意识的信息行为。如何理解人是传播的主体和各类媒介在传播中的作用,不局限于技术本身,一直是技术发展和传播准确性和有效性之间的矛盾。传播媒介融合背景下的藏品数字化展示利用需要超越单一的技术视野,这要求博物馆及学界必须克服技术发展导致博物馆实践中表现出来的技术至上的倾向,回到以内容为导向的传统展示思维里,重新审视媒介形态和媒介的表达方式之间的关系,促进数字技术在博物馆中的高质量发展。
3.2藏品数字化展示模式单一
应用模式单一是导致博物馆藏品信息资源浪费的又一原因,随着现代社会信息传播技术的迅速兴起,形式多样、功能完备的数字技术已遍及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数字技术一方面代表着新的展示方式,另一方面也代表着用不同的方式来看传统的展示内容。而作为知识传播的博物馆,数字技术的兴起颠覆了博物馆传统的知识信息传播方式,数字技术的方式多样和广泛应用可以帮助观众深度领悟藏品内涵和历史知识。从博物馆知识传播的本质意义出发,所谓颠覆,其实就是一种回归,以往难以透过实物传递出来的知识信息可以透过数字设备毫无保留地全方位呈现于观众面前。但目前博物馆藏品的数字展示,主要以转换媒介展示藏品本体的方式为主,将拍摄或三维扫描的实物本体通过简单地复制拷贝,以不同的数字媒介呈现出来,其本质是依靠技术革新实现展示创新。数字化的复制和拷贝显得过于容易,但不能将一种媒介流动到另一种媒介的展示方式看作创新,它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诉说同一件事情。
3.3研究与应用之间的道器相离
藏品数字化来势之快,以至于博物馆行业内还没有制定出合理的与之相配的行业标准,研究的滞后性导致应用中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例如:在2021年初国家博物馆所公布的博物馆300个线上资源中,可以明确地看出对于“在线展览”“网上展览”“文物数字化展示”“数字全景展厅”等展示方式,在发布之时并没有严格的定义和划分,存在严重概念不清的情况。除此之外,行业标准的缺失导致市场乱象,严重影响了博物馆的生态发展。多数商业展览打着“沉浸式”“多感官”等新概念,收取高额门票,大大折损了博物馆在观众心中的形象。我们如何立足于当下的现实环境,运用数字技术与藏品的结合满足公众新的审美冲动、学习习惯和精神要求。特别是在藏品数字化展示已逐步成型的今天,如何由器而见道,更好地利用科学技术服务于众,需要加强数字化展示的理论探讨和标准建立。
4博物馆藏品数字化
展示的建议与展望
当今博物馆正逐步通过创新藏品信息应用方式,将数字化的藏品从计算机显示器中解放出来,成为一件件可观赏、学习、体验、触摸甚至穿戴的数字展品,这些发展改变了博物馆传统的学习和参观方式。也许最初的博物馆数字化倡导者并不会想到,这些数字化的藏品如今正以影像、印刷品、应用软件、艺术创作等方式在人们生活中全方位加以传播。传统博物馆的典型特点是让所有知识信息都集中于“物”上,观众只能依靠现有的知识体系接收到其中的部分信息,而如今的博物馆正不断探索观众与馆方的双向交流模式,信息不再被单向度地推给观众,相反,观众可以从博物馆或者数据展示平台上将感兴趣的信息拉出来,甚至参与到创造传播信息的活动中来。这一变化意味着,博物馆不再是藏品信息传播的唯一媒介。
4.1信息平台:有效利用数字资源,满足观众多元需求
“公众主导”则是由博物馆或资源平台提供藏品并制定相应规则,由公众根据自身情况主动探索藏品叙事和展示方式。在此基础上,数字化藏品将改变传统博物馆的参观模式,观众本身将作为更加重要的角色,不需要再去依照策展人的文物分类或是博物馆认为值得参观的藏品路线亦步亦趋。过去因为顾虑大众需求而弃之不用,无法对外公布的文物,现在都能为观众所选择。例如疫情期间伯明翰博物馆信托基金会与游戏“占领白墙”的合作(图3)。该游戏基于伯明翰博物馆和美术馆所拥有的数字藏品资源,让观众从中任选出200件藏品,在虚拟网络空间中策划、设计和构建属于自己的数字艺术展览,这个展厅将成为这世界上只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版本。国内博物馆近期也开始积极尝试该类模式,2021年10月,杭州博物馆发布了“粮道山18号——人人都是策展人”计划,活动向观众提供了馆藏的150件数字藏品,观众可以任选10件藏品,自定展览主题和叙事,生成属于自己的策展海报并发布。该活动仅上线一个月就吸引近2000名用户参与游戏,共计发布803个展览。这意味着未来通过数字化藏品,无论是专家、博物馆工作人员或是观众,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个性化展厅,并拥有对外阐释和设计展览的权利。
4.2展示空间:打破藏品利用局限,提升展览陈列丰度
文物在诞生之初主要具有观赏、把玩、触碰和社交功能,自博物馆诞生之后,文物便作为藏品被安置于展柜之中,以往的功能仅剩下依赖目光的静态凝视。数字信息技术对提高文物藏品的展示利用率、藏品信息传达的深度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藏品在被数字化之后,成为一种信息被广泛储存与传播,同时借助影音互动媒介进入实体展示空间[11]。观众的观看方式、赏玩方式又重归多样。加之科技的不断变革与发展,人们的生活观念、认知方式、知识获取模式已经发生巨大变化,通过新媒体技术处理加工的藏品也更容易为人们所接受。
首先,传统博物馆展示中由于文物保护或展示空间限制而无法展出的藏品,现在不仅通过数字技术展示出来,还能有效缓解藏品保护与利用之间的矛盾,带来意想不到的展示效果。自故宫博物院成立以来,《清明上河图》真迹在故宫一共展出了2次,反响极为热烈,引发了“故宫跑”这一博物馆现象。为了能让更多观众一睹《清明上河图》之芳容、领会汴梁之美,故宫着手策划了2018年《清明上河图3.0》(图4)互动艺术展演,展览以360°全息沉浸交互经典舞台艺术和4D球幕影像等技术手段营造出真实的体验。这次创新的尝试,既保留了作品原有的美学价值,又从观众体验和文化信息获取的角度拉近了观众与文物的距离,不仅让观众可以近距离多角度地感受清明上河图的魅力,一气呵成地体验繁华多彩的宋代社会生活,而且使得深藏于博物馆内的珍宝“活”了起来。
最后,可以通过藏品数字化展示进一步发挥博物馆的美育功能。观众反复前往参观往往是因为博物馆开启了其对未知实物的好奇心或是对一些经历过的事情的联想[15]。如2019年故宫博物院新年数字沉浸体验展《宫里过大年》(图5)共动用885件藏品,通过提取故宫历史及院藏藏品中的过年元素,运用数字投影、虚拟影像、互动捕捉等方式最大限度地还原清宫过大年场景,形成春节文化与观众的互动,传统文化元素与当代艺术设计交织,组成全新的艺术文化体验空间,让观众在博物馆体会了传统的清宫年味。较之于传统展览,数字化展示更加注重引导观众兴趣、调动观众情绪,触发人们对于美和好奇的本能追求,博物馆中的数字艺术是结合历史、人文和科技的新型艺术形式,它以创新、交互和沉浸的形式提升了博物馆的美育功能,是博物馆对观众好奇和幻想的创造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