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会知道,奥运赛场上奋力拼搏的某个运动员,他/她的真实身份是干什么的!
公司白领、外卖小哥、农夫、和尚……一切皆有可能!
01北京冬奥上的“打工人”选手
在北京冬奥会越野滑雪男子15公里比赛,墨西哥选手乔纳森-索托-莫雷诺在99名选手中获得倒数第二,成绩不佳,但他的场外故事却很吸引人。
28岁的莫雷诺,本职工作是肉产品加工设备制造公司的经理,这次滑完比赛回到酒店房间,他还要远程加班。“因为疫情,远程办公变得越来越普遍,这给了我兼顾工作和比赛的机会。”
之所以要坚持工作,是为了训练和比赛资金。“滑雪不是便宜的运动项目,要参加冬奥会,你要去世界各地参赛以获得足够积分。”莫雷诺说。他每年花在装备、营养和交通住宿上的钱,至少2万美元,全要自筹。
这是真正的“业余选手”,工作之余玩运动,进了奥运会。
前些天,阿克苏诺贝尔中国分公司的一名瑞典员工阿尔米达-德-瓦尔,在北京冬奥会上拿了冰壶铜牌。她在今年1月初向公司请假去备战奥运,2月拿了奖牌。网友调侃:公司同事请个假去参加奥运,顺手拿了块奖牌。
其实,在国外的奥运选手中,做一份或者几份工作,“业余”参加运动项目的选手大有人在,甚至相当普遍。
本届冬奥会,38岁的牙买加高山滑雪选手本杰明-亚历山大,职业是一名音乐DJ,2015年才学会滑雪,业余训练滑进冬奥会。
此次参赛,亚历山大一点都不压力山大,他说:“别的国家选手是花巨资培养出来的,从7岁起每年花50万英镑总是有的,他们国家的滑雪协会,也为他们的发展投入巨大。这些家伙就好比是开F1赛车的,而我是开着卡丁车和他们比。”
02各行各业都有高手
冬奥会如此,夏奥会上的此类例子更不胜枚举。
在东京奥运会上,参赛的公司白领并不少见:赛艇男子八人单桨的澳大利亚选手提摩西-马斯特斯,也是安永的咨询师;美国男子花剑选手格雷克-梅恩哈特则是德勤的风险分析师。
肯定还有人记得东京奥运夺得射击金牌的伊朗夜班护士、41岁大叔福鲁吉吧?他的故事相当励志:“我之所以坚持下来,是因为我喜欢射击。上夜班确实会降低注意力和准确性,但我可以忍受。”
会打枪的护士可不止伊朗大叔一人,澳大利亚射击选手亚当斯是布里斯班一家医院的护士,上班时救死扶伤,下班后开枪射击,完美的矛盾统一体。
至于东京奥运大网红、自行车金牌得主、奥地利数学女博士安娜-基森霍菲尔,本职工作是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学院授课教师,主攻方向是非线性偏微分方程。
还有的一些本职工作,和奥运选手似乎根本不搭界,甚至相当有违和感。
据日媒报道,矢泽一辉之所以做和尚,并非是因为宗教信仰,而是生活所迫。在日本,和尚是一份不错的职业,平均月收入为15万至18万日元(约合8970至10764元人民币),和普通公司职员差距不大。
矢泽一辉这样的奥运选手,个人训练和比赛的开销是很大的,据日媒调查,参加夏奥会的日本男运动员,需要自己承担的费用平均约为206万日元(12.3万元人民币),女运动员约为250万日元(14.9万元人民币)。运动员平时要保证训练和比赛,只能靠工作来挣钱。
和尚选手可不止矢泽一辉这一人,日本知名马术选手佐藤贤希/佐藤英贤兄弟俩,也是全职和尚,哥哥在广州亚运会上拿到过两块金牌,参加过伦敦奥运,弟弟是北京奥运参赛选手。日本长野县的明松寺,是他家的家族产业,贤希在7岁时就出家为僧,按照他的说法,马术和佛法是相通的。而弟弟英贤绰号“骑马的和尚”,他们在马术圈被称为“明松寺一族”。
有的人比完赛回庙里敲木鱼,还有人比赛完要去田里忙农活。
挪威选手奥拉夫-图福特,在北京奥运会上拿过赛艇单人双桨金牌,他的本职是挪威的农夫。
农忙时,图福特会自己开着播种机或收割机在田间忙碌,农闲时,他还业余做救火队员。有意思的是,闲不住的图福特,还抽空举办过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图福特农夫挑战赛”,比赛项目包括扔斧子、拽汽车、拖拉机技巧赛等,真是个精力旺盛的人。
武侠小说里的“扫地僧”,奥运赛场也是有的。
03工作是为了挣钱训练
为什么这些运动天赋不俗的奥运选手们要先工作再训练,全职训练不是更能出成绩吗?
原因是一个字:钱。
在这些小众项目上,由国家负担全部费用、专门养一批运动员,每隔四年去争金夺银,这在很多国家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比如美国击剑选手莫妮卡-阿克萨米特,她曾在里约奥运会上拿到过铜牌,2019泛美运动会拿过金牌。
美国奥委会(USOPC)对她这样的奥运选手,每个月会有几百美元的补助,夺牌选手还会有专门的奖金,但也就这样了。
因为美国奥委会自身也是一个“在联邦注册的非营利组织,没有联邦的财政支持”。说白了,也是个官方认证、但经费大部分靠自筹的组织。
所以,阿克萨米特这样的美国小众项目选手,必须自己打工来维持收支平衡,她干过的工作包括兼职模特、击剑裁判等。一次入住酒店时,她连150美元的押金都支付不起,只好向朋友借钱。“我给我最好的朋友发短信借钱,在我拿回这笔押金之前,已经没钱吃东西了。”
后来,她一度在网上发起众筹,并收到了总共3.1万美元的民间捐助,总算缓解了经费危机。
美国花样游泳队也不例外,为了挣钱,这些奥运级别的选手们不得不去酒店表演,在自己提供训练设施的俱乐部打工。训练之余,选手们要在俱乐部的博彩游戏大厅里向顾客兜售游戏牌,遇到脾气差的赌客,姑娘们还会挨骂。
在日本,击剑知名选手三宅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伦敦奥运男子花剑团体银牌得主,在找不到赞助商的情况下,三宅谅选择了去送外卖。
他自己透露,送外卖一天的成绩是“8家店4688日元(约人民币310元)”,可以解决一部分经济压力,但仍无法彻底解决问题,毕竟他要承担的训练费用,一年高达67万日元(约4万5千人民币)。
在成名之前,日本拳手木村翔是一家日本运输公司的送货员,每天的工作是搬酒送酒,还在日本体育人募捐网站上长期寻求捐助。
木村翔一度租住8平米的房间,一个月3000人民币的租金对他是一笔不小负但。午饭常在便利店靠20元人民币的牛肉盖饭解决,让人想起杰克-伦敦的小说《一块牛排》。
直到击败中国拳王邹市明一夜成名,木村翔的情况终于有了改观,开始拉到了赞助,可以专心训练打拳。
美国铁饼选手兰斯-布鲁克斯,堪称体育打工人的极致,他一度兼职打七份工,包括建筑工、油料工、酒保、保镖、超市雇员、中学体育教练……为此他的教练与他吵架,认为这样影响了训练。在伦敦奥运会前,布鲁克斯辞去了大部分工作,专心备战。
布鲁克斯讲到有一次和老板外出见承包商时的有趣对话:
承包商:哦,我的邻居也要去现场看奥运了;
老板:不一样,我这哥们是去奥运会参赛的……
全队都是打工人的事情,也不少见。
新西兰曲棍球队选手布拉德利-肖,是一名小学教师,他的队友安迪-海沃德是公司推销员,队长迪恩-库金斯和门将凯尔是同一家银行的同事。在新西兰,想靠曲棍球这样的项目来拉赞助甚至养家糊口是非常难的,而参加奥运会,他们还要自筹资金,因为新西兰体育部门的规定是:包括机票、食宿在内的奥运参赛费用,选手自理。
自筹经费,花钱自然要谨小慎微,不能大手大脚。所以你会看到,2021年世乒赛,德国不少乒乓选手从杜塞尔多夫的驻地去机场,是坐公交巴士去的。
04因为热爱
在这个项目中夺得金牌的芬兰选手伊沃-尼斯卡宁,赛后主动走向了只拿到倒数第二的墨西哥“公司职员”莫雷诺,与他拥抱致意。
莫雷诺说:“我热爱滑雪,所以辛苦一点也值得。”
这是真正的因为热爱啊。
所以,当你看到奥运会上,那些当律师的帆船选手、当救生员的游泳健将、当护士的射击选手、送外卖的铁饼选手、当模特的标枪运动员,请为他/她们对体育的热爱与执着,多一声喝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