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这个场景,在菲律宾,某个城市,某栋楼房的地下室的房间里,数十名衣着光鲜的菲律宾荷官站在摄像头洗牌,她们的脸被专业的照明设备勾勒得柔和靓丽。而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成排的中国人坐在办公桌前,在手机上与远在中国的客人聊天。
根据几位游戏专家提供给外媒的描述,这就是典型的POGO(菲律宾海上游戏运营商PhilippineOffshoreGamingOperator缩写为POGO)的样子。他们说,有些位于废弃的购物中心,而另一些位于改建的停车场或廉价租用的办公室中。
根据菲律宾官员的说法,在过去三年中,菲律宾已成为在线游戏的主要枢纽,吸引了超过10万名在虚拟赌场工作的中国人,以满足在中国非法赌博玩家的需求。
在线赌场视频截图
这些赌场对于菲律宾来说既是福音,也是诅咒。
在线赌场在为菲律宾带来丰厚的税收和就业岗位,但与此同时,他们推高了租金,并给菲律宾国家警察带来了新的挑战。
过去一年,我国成功说服柬埔寨关闭类似游戏(在线赌场)业务,也给菲律宾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让他们关闭这些业务。
由于对国家安全的担忧,菲律宾于2019年8月停止申请新的POGO许可证,但菲总统杜特尔特(RodrigoDuterte)紧接着却表示,出于菲律宾的利益,他将不禁止该行业。他说:“我们决定从我国的利益出发。”“我认为我们需要它。”
今年5月份,由于新冠大流行而关闭了两个月之后,杜特尔特(Duterte)允许POGO重新开放,有效地认可了这项肮脏的业务在菲律宾的合法性。
菲律宾的赌场热潮
在线游戏平台允许玩家远程赌博,他们可以注册,选择游戏,这为那些沉迷于赌博的国人提供了极佳的娱乐场景。
总部位于拉斯维加斯的专门从事游戏,体育,娱乐和酒店业的咨询公司GlobalMarketAdvisors的BrendanBussmann表示:“这些平台上提供的游戏是由亚洲口味决定的,亚洲的口味主要来自这些需求。”
布斯曼说:“有很多百家乐,还有一些骰宝(中国骰子游戏)和二十一点。”他说,下注的金额往往很低,在5美元到100美元之间。
据专门从事游戏法的台湾公司Lin&Partners的律师DavidLee称,菲律宾的马尼拉已成为排在马耳他,开曼群岛和库拉索前面的全球在线游戏热点地区之一。
澳门的亚洲游戏产业咨询公司IGamiX的创始人本·李(BenLee)解释说:“菲律宾在2000年代初就开创了在线赌场,当时该国北部的卡加延开始向少数运营商颁发许可证。”“但是当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RodrigoDuterte)在2016年上任时,它们才真正开始起飞。”
杜特尔特将签发离岸赌博许可证的权利交给了菲律宾娱乐和博彩公司(PAGCOR),一家经营赌场并监管该行业的政府机构。律师戴维·李(DavidLee)表示:“通过颁发数十个许可证,它开始积极发展该行业。”
中国商人很快抓住了机会,POGO的数量迅速增加。
他们将废弃的购物中心,停车场改造成在线赌场,这是马尼拉的一个废弃商场改造而成的
根据PAGCOR的数据,菲律宾目前有60家持牌境外游戏运营商。
IGamiX咨询公司的BenLee表示,他们得到了数百家服务提供商的帮助,他们可以帮助他们构建和维护平台背后的基础架构。他补充说,这些服务提供商中的许多服务提供商还充当POGO与客户之间的接口,从官方许可的运营商处租借了一个视频画面,并将其徽标和视觉标识加在上面。
他说:“大约有90%至95%的POGO客户位于中国。”这是非法的,我国法律禁止公民在网上和海外进行任何形式的赌博。
律师大卫·李(DavidLee)说,菲律宾的法律还禁止在线赌场向赌博非法国家的公民推销其服务。但是,一些专家认为,大多数POGO运营商都忽略了该规则,并且执行不力。从菲律宾官方的放任方式来看,其政府似乎并不认为他们的法律有任何的严肃性。
行业监管机构PAGCOR的发言人表示,2016年8月引入了新法规,以遏制非法网络游戏的泛滥并确保对其进行适当的监管。
她补充说,在允许在线游戏的司法管辖区中,POGO应该只迎合年龄在21岁及以上的菲律宾境外的外国客户。
隐藏的付款
管理跨境资金流动是一个挑战。我国将每个公民每年可兑换的外汇金额限制为5万美元或等额其他货币。而且由于不允许公民在线赌博,因此也不允许向国外汇款。
腾讯已经成立了一个风险管理团队,通过监控支付的款项来打击滥用支付服务的行为,例如非法赌博。
为了在中国招募新客户,POGO依靠大量的中国员工。据菲律宾政府称,他们在菲律宾雇佣了至少13万多名外国人,其中大多数来自中国。
菲律宾智囊机构综合发展研究所(IDSI)的乔治·西(GeorgeSiy)表示:“如果包括根本没有工作签证的雇员,则可能多达25万。”
亚太进步之路基金会的研究员卢西奥·布兰科·皮特洛三世(LucioBlancoPitloIII)说:“其中大多数人是通过旅游签证进入菲律宾的,但逾期居留。”
去年11月5日,菲律宾移民局驱逐了294名在网上赌场工作中国公民,这些人涉嫌在该国非法滞留和工作
本·李说:“这些人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中国的就业前景很小。”他补充说,有些人被引诱到菲律宾,并希望在著名的科技公司中获得高薪工作,但到了那里,他们发现他们将在一个在线赌博平台上工作,给的工资却没有之前承诺的那么高。
皮特洛说:“这些工人经常被没收护照,挤在10人一间的房间里,而且必须轮班工作12小时,每月只休息一天。”
Lee说,在工作中,他们在社交媒体上与潜在玩家聊天,并说服他们进行在线游戏。他补充说,一旦吸引了玩家,他们就会鼓励他们下注更多的钱。
PAGCOR发言人说,POGO迎合外国客户,因此雇用了外国人作为客户服务代表,以“有效地邀请参与者并满足他们的需求”。她说,这些外国人大多数是中国公民。她补充说:“但我们不能断然说他们是中国人,或针对中国玩家。”“他们也可能是针对其他国家的说普通话的人群。”
工作机会和高昂的租金回报
POGO对菲律宾经济是一个福音。
综合发展研究所的Siy说:“他们创造了成千上万的就业机会,并提高了工资。”他补充说,即使大多数在线娱乐场员工是中国人,当地人也正在与他们一起找到工作,成为维护工人,清洁工或保安人员。他说,业内人士认为,多达15万菲律宾人可以为POGO工作。
政府也从中受益。PAGCOR告诉媒体说,2018年,在线娱乐场支付了74亿比索(1.45亿美元)的许可费和其他监管费用。财政部表示,预计每年将从POGO工人那里收取240亿比索(合4.71亿美元)的税款。
皮特洛说,房地产市场也从中受益。他说:“去年,他们占用了超过100万平方米的办公空间,使其成为菲律宾最大的租户,甚至超过了呼叫中心行业。”
皮特洛说,随着POGO运营商将住宅出租以安置其员工,马尼拉某些地区的租金也上涨了。
根据Leechiu房地产顾问公司2019年7月的报告,自2015年以来,许多POGO所在地的马尼拉湾一居室公寓的价格已上涨了120%。
绑架案上升
SolaireManilaResorts和赌场的一名员工检查筹码
菲律宾官员说,POGO的增加也导致了犯罪增加。
他说,当他们没钱还债时,放贷人就会绑架他们,从他们的亲戚那里要赎金。
2019年10月,警方救出了两名在POGO工作的中国人,他们的家人被要求支付68000块至80000块不等的赎金。他们是在那之前6天从一家旅馆被绑架的,被另外5名中国人关押在马尼拉以南郊区塔吉格的一栋办公楼内。
根据菲律宾警方的官方统计,在2017年1月至2019年10月之间,菲律宾警方处理了65起涉及POGO工人或赌场客户的绑架勒索案,最终有132人被捕,几乎所有的受害者和作案者都是中国人。
我们的立场
在线赌博已经成了我国社会治安的一颗毒瘤,多年来难根治,主要原因就是这些赌场往往开设在境外,我国的法律无法监管。打击他们只能通过国际合作,往往在力度和速度方面都难尽如人意。我国一直在向菲律宾方面施加压力,敦促菲方禁止POGO业务。
2019年10月,警方突击搜查了马尼拉郊区一家涉嫌电信诈骗的公司,多数被捕的人是中国人
菲律宾只是象征性的通过暂停新许可证的发放来敷衍了一下,并未宣布禁令。菲律宾驻华大使何塞·圣地亚哥·斯塔说:“中国不能替我们做决定。”
菲律宾的回应对于中国公民来说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因为这些业务给很多中国家庭带来了痛苦甚至灾难,有很多人因此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