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更新的哥都比较积极,弟可以烧高香了(内有女装注意)
第六章兄弟
因为亚伯的秘密存在,该隐一向尽可能地低调行事——当然,以他温柔的性格也注定是个不喜欢争执的人,但不管怎么说,该隐依然是位自尊心很高的黄金圣斗士。
当被撒加评价为软弱的时候,该隐不由嘴唇紧抿,感到自己被一股陌生的情绪击中心灵。
‘不!不是这样的。’他在心里反驳到。陌生的情绪逐渐高涨,该隐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控制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他在心里反驳到。陌生的情绪逐渐高涨,该隐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控制自己。
啊,生气了呢。
撒加静静地看着该隐,他看到少年身上流露出来的情绪,那双眼眸仿佛盛着灼烧的干邑。
属于双子座的小宇宙正烈烈地、隐秘地燃烧,愤怒的情绪仿佛透过相似的星命点传递过来,像紧贴着对方的脉搏那样清晰可察。
撒加严肃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下来,他问该隐:“你感到愤怒吗?”
该隐蓦地一怔。
撒加轻声问:“因为我的行为而愤怒,想要大声反驳我刚刚所说的话,因为我错误的评价了你——你们,而想要攻击我。如果你有如此的情绪和想法,那都是很正常的。”
他盘腿坐着,肩膀放松,双肘松松搭在双膝两侧,是完全不设防的,空门大开的姿态。然而却说着奇怪的话,仿佛鼓励他有火就发一样——令该隐不知所措起来。
炉子里的火焰轻轻飘摇,仿佛该隐动摇的心绪。
毡房的另一边,以臧也已经睡着了。
撒加一直看着该隐,却迟迟等不到那孩子的回复。
该隐双臂交叠抱住自己的双腿,从头到脚,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拒绝与他交流。
是经常出现在小时候的加隆身上的,那样愤懑委屈,努力保护自己的姿态。
这个时候,强行要求对方回答是不可能的。撒加轻轻叹了口气,调整以更加耐心的语气,继续道:“一直以来,亚伯取代你出现时,总是带着负面的情绪。”
少年神色有了变化,他坐直了一些,凝神静听。
撒加的语速逐渐变得缓慢,他并不习惯向旁人袒露心思,遑论这样几近剖析自己。
但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之中,或许因为是一个已经死见过死亡两回的自己,或许是因为见到了一个有着类似命运的少年……撒加少见地升起了交谈的y*望。
他已经在这个时代耽搁了太久,既然已经做出了尽快离开的决定,那么在离开之前,至少可以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明明处境相似,我却羡慕着你。因为我想,至少对你来说,避免遗憾应该还来得及。”撒加说,“就算我的多管闲事干涉了历史轨迹,我也想你明白,我是不后悔对亚伯使用幻胧魔皇拳的。你早应该习惯没有亚伯为你遮风挡雨的人生了。”
“……”
“一直有人替你说出你想说的话,替你做你觉得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你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推到了‘正确’那边,你被框定在了‘正确’的范畴里,然后你渐渐开始觉得,亚伯是‘错误’,他做的事情也都是‘错误’的。在同一具身体之中,你们却变成了磁铁的两端,明明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对方,视线却看着相反的方向。
“这是我观察到的你们。”
少年用力瞪着摇曳的火苗,因为太用力,泪水渐渐汇聚在眼眶里。真话像鞭笞,真让人想要捂住耳朵,大声喊叫,听不到一丝一毫才好。
“你们忘记了你们虽然不幸生为一体,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年长的战士却还在对面说个不停,“该隐啊!人类的行为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不要勉强自己做一个完全的善人,不要把亚伯推向你的对立面,那会让你们变成彼此的软肋。
“你看,你已经忘了面对诘问和质疑该如何反应——因为面对这些是亚伯的任务。正如同亚伯从来没有听到过认可和赞美一样。一直光明磊落的你,却纵容着亚伯的所作所为。
“你远离了众人的视野,你神秘又不合群,你对所有人都礼貌却不亲近。
“因为这样一来,大家就不会发现亚伯了,对吗。
“你认为自己保护亚伯的方式,是将他藏起来,对吗。”
该隐如遭棒喝,从未被人如此不客气的说教,偏偏他一句也反驳不了,狼狈不堪。幸好,他想,幸好亚伯陷入了沉睡,否则他和撒加,现在必然要开打了……啊,又被撒加说中了,这本是亚伯负责面对的‘负面’。
撒加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他的神色也并不轻松。
话到最后,他面露难过:“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因为觉得亚伯是一个错误,而选择放弃他。”
该隐下意识地追着这句话反问到:“你放弃了你的兄弟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该隐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气却带着笃定。
撒加苦笑一声:叫你自讨苦吃规劝高傲的黄金圣斗士,看吧,再温柔也是假象,一句简单的话就做到了锥心刺骨的效果。
默默缓了片刻,撒加换了个话题:“明天接到白羊座,你就帮我打开异次元空间吧。”
“你要走了么。”
“嗯。”
憾事多了就像债多不愁,痛久了身体就会启动保护机制,人其实就是这么狡猾的生物。事到如今,唯有完成任务是最紧要的事。相信加隆也在未知的时空之中,为同样的任务在努力、在战斗。
……最奢侈,不过希冀在任务的尽头能够相遇须臾。
翌日,撒加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他们此次行程的终点站,圣衣修复师一族的驻地。
说是一族,实际人口并不算多,更像是一家人。他们有着在高海拔地区罕见的白皙肤色,仿佛强烈的紫外线在他们周身绕了道一样。
族长年纪不轻了,却没有太多皱纹;抱着族长大腿的小孩子,也没有典型的红脸蛋。他们都长有一对圆圆的团眉,奇特的形状却仿佛自带一股风雅。
与昨日热情好客,招待他们留宿的人家不同的是,族长面对来人并不热络。
既然是圣衣修复师,自然是有小宇宙的。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昨日就出现在这高原之上,他当然感受到了,只不过,没有出去迎接罢了。
族长用他宽大的衣袖遮住身侧那个满脸写着好奇,有着妃色眼眸的孩子。那孩子被遮挡了视线,很是不满,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便放开了族长的腿,跑到童虎几个小朋友身边。
毕竟是在白羊座下诞生的孩子,被司掌征战的火星所守护,怎么可能怕生呢?抱住祖父的大腿,不过是在撒娇。
“你们不是来修补圣衣的,”族长面不改色,张口便是流利的希腊语,“那么便请回吧。”
没有人回答。
除了撒加,所有人都在看那个跑过来的孩子。
族长团眉紧蹙。
童虎才被圣衣坟场的骨头架子吓得脸色发白,但当那孩子掏出洁白如玉的羊拐骨,用念动力抛给他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影。他也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颗之前从以藏那里拿到的,一直不舍得吃的饴糖,送给新认识的朋友。
“那可是第一宫的战士啊。”以臧忍不住出声相劝。
该隐艰难道:“想必我们要说的话,您都明白。”
一拖再拖,私心罢了。
自始至终,撒加保持着沉默。
族长阖目良久,直到小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响起,他才长叹一声,身体都变得佝偻了一些:“那几个,也都是和史昂一样的孩子么?”
看几人默认的神色,族长于是也点了点头。
他最后看了史昂一眼,便慢慢、慢慢地背过身去。
“史昂顽劣,还请圣域多多费心了。”
以藏沉声应了,他看了撒加和该隐一眼,便向小孩子们那边走去。
两位双子座转向来路,几息便重新踏入圣衣坟场。
圣衣坟场,顾名思义,遍布圣衣和圣斗士的遗骸。
除此之外,这里更是有着上古战场的遗址的说法。也许一次,也许很多次,对抗哈迪斯,以及别的不怀好意的神的战场。
传说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这里的磁场确实不太稳定,仿佛远古时代激烈撕扯的小宇宙的余波回荡。
对于决定重新回到时空乱流中去的撒加来说,再没有比这处更便利选择了。
该隐默默摆好架势,冲着空间壁垒薄弱的地方施展异次元空间——与随手施放的异次元不同,与撒加讨论后的版本,理论上能够连接到更加不稳定的空间的坐标。
小宇宙被渐渐提升至极致。撒加的眸子被燃烧的小宇宙点亮,在他的背后,双子座的星云渐渐浮现。
银——河——星——爆——
礼帽男轻松避过迎面而来的拳头,姿势甚至轻松地令人生气——他动作夸张地做了一个类似躲避的动作,但其实早就躲出了两三米远。
还要装作自己勉强躲过去一样。
阿斯普洛斯成功被这个人挑衅出了火气,他正想踏前一步,却被加隆的手臂挡在了后面。
阿斯普洛斯难得看到加隆严阵以待的样子,立刻就意识到了危机,遂机敏又警惕地安静了下来。
加隆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他甚至笑了一声:“你能躲过光速的拳头?”
礼帽男夸张地鞠躬:“不好意思,是在下失礼了呢!不过小计罢了。”
“那你就勉强不算是个无名小卒,”加隆问,“你谁?”
话音未落,加隆抄起阿斯普洛斯极速后退,接着反手将小孩儿往他兄弟的方向一丢。
“躲好!”加隆没回头,他有些敷衍地扬声嘱咐着,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我呀,是一个魔术师哦!”将礼帽从头上摘下来,男人一手比在胸口,行了一个夸张的礼,“我的名字是杳马。”
话音刚落,杳马周身的景色突然发生了些微扭曲。见状,加隆眼中的光芒越盛,星星光点在他周身浮现。两人释放的力量引发了不同的异像,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意识到了对方不简单。
“哼,”加隆冷笑起来,说话的同时,攻击不停,“装模作样。谁问你名字了!身上死人的臭味儿遮都遮不住的东西,老子问的是,你是哈迪斯的哪条狗!”
“被阁下这样说,在下可就有点伤脑筋了哟。”说着这样的话,杳马的神色却一点也不伤脑筋的样子。他游刃有余的躲避着加隆攻击,间或回击几下。
当他发现自己的攻击被加隆一一被挡回来后,甚至笑得更开心了一些。
“这下表演要更卖力了!”他大笑着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将手中的礼帽投掷了出去。
如果只有加隆一人,此时早已将这个滔滔不绝的神经病一拳打飞;但他还带着两个小鬼,掣肘之下,不得不先耐着性子推测对方的行动。
这个冥界杂碎看起来并不是冲着他来的,那就是在打双胞胎小鬼们的念头了——加隆用脚指甲盖想,都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他需要知道对方的目的。
因此在杳马将礼帽投掷向自己的时候,加隆并没有离开原本的位置,而是抬臂去抵挡。他不能暴露身后的小鬼们。
但本该击中他小臂的礼帽,却在快接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刻,凭空消失了。加隆四下环视,不远处双生子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下一刻,自称杳马的来路不明的敌人消失在了原地。
加隆先是面露诧异,紧接着便抱起手臂笑出了声:“在老子面前使用空间技能?你以为你是撒加吗?”
他摇了摇头,重获新生以后头一次认真调动小宇宙——在塞奇面前卖弄那次不算——然后抬手在空气中中划开了一个空间,并纵身跳了进去。
\\
“消失了吗?”
阿斯普洛斯紧紧抓着德弗特洛斯的手,他此时早已顾不上为加隆简单粗暴把自己扔出去的举动生气,这个神出鬼没的礼帽男的实力远比看上去要高……
阿斯普洛斯看向加隆,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这个被他嫌弃的老师,在此时给他带来了满满的安全感。
加隆回头看向阿斯普洛斯,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慢着,加隆有笑的这么恶心过吗?
“你·上·当·了·哟~”
加隆的脸变成了礼帽男,他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手里悬浮着一滴漆黑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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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哥哥的手,德弗特洛斯紧盯着加隆和那个自称杳马的人的对峙,在杳马消失的时候诧异地想着。
“嘘,”哥哥贴着他的耳朵用气声说到,“不要出声。”因为紧张而放轻的呼吸,轻轻地拂过德弗特洛斯的耳朵,有点痒,但德弗特洛斯十分听话地忍住了。
……然后德弗特洛斯意识了一件事。
哥哥明明拉着他的左手,那么这个贴着他右耳说话的人,是谁?!
德弗特洛斯猛地扭头看向右边,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用夸张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你·上·当·了·哟~”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杳马十分得意。就算有预料之外的人物登场,那黑暗的一滴也如同计划中的一样被植入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双子座兄长的意识之中——
“哦,真的吗?”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下一秒,加隆一拳将杳马打飞。
“不可能!”
加隆大笑起来:“老子最喜欢听你们说这句话,你们这些杂碎,念台词的时候倒是从不叫人失望!”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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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黄金三角。”加隆在自己最为熟悉的空间里踱了两步,“你不是爱演吗,老子专门给你搭了戏台子,耐心地看你演了半天,够不够意思!”
“你诈我?!”杳马那带着欠揍笑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令加隆感到愉悦的震惊的表情,“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更正一下,”加隆说,“只有你。中了幻觉的你,还想拐我的学生?”
“哎呀,真是一个不受欢迎的龙套,那就请你消失吧。”
杳马抬起手,指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仿佛在拨动一座看不见的生命时钟:“生命回溯!”
然而,他失败了!
“为什么!”杳马目眦尽裂,“你身上!怎么!会有!阿南刻的力量!!”
加隆在杳马抬手的时候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小宇宙的波动,原本已经做好了十足的防御准备;结果、无事发生。
眼看那个一直挂着恶心笑容的虚伪的家伙原地破大防,加隆在意外之余,不禁十分不厚道地大笑出声,嘴上还不忘了缺德:“喂喂,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绝招都用不出来了吧!”
“阿、南、刻!”破大防的冥斗士发出阴森可怖的声音,“那个可恶的女人,可恶的、柯罗诺斯的……”
加隆才不听他的喃喃诅咒。
那位四处溜达看热闹的样子,和眼前这个动辄破大防的家伙根本不能比嘛。
看穿了一切的加隆,攻击开始变得游刃有余了起来。
他的拳头轻易就打得杳马毫无招架之力,对方的身体在重伤之下,终于无法继续维持伪装。
如同大王花绽放,漆色的冥衣透着死气,属于冥斗士的小宇宙溢散出来,熟悉地令加隆作呕。原本挂着险恶笑意的嘴角慢慢拉成了一条直线,加隆的脸上,露出了拂然不悦的表情。
“你啊,”加隆收了拳,他死盯着杳马,双臂慢慢展平,“该不会又是个什么天X星吧!?”
手腕交叠间,爆裂的小宇宙极速燃烧,汇聚成一团裹挟着惊人能量的光团。
“倒是给老子个机会,亲自会一会哈迪斯本尊啊!银河星爆!!”
恼归恼,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天罡冥斗士,加隆不会天真到以为单凭一记银河星爆就能打败对方,不过发泄罢了。
震荡的力量将黄金三角空间里的杂物轰得乱七八糟,加隆也不甚在意。他警惕地搜寻着冥斗士的踪迹。
“哼哼哼哼……”仿佛被一记星爆给打回了神,在粉尘之中露出真面目的,是一轮巨大的时钟。时钟中心端坐着的恶魔模样的家伙表情莫测:“区区一枚蝼蚁,以为自己有了阿南刻的力量,就能够胜过我了吗?”
“那不然呢?”加隆诚恳地问。
“哦?没听说过的杂鱼。”
“不过一枚蝼蚁,”卡伊洛斯不再理会加隆的话,他语气森然,“竟敢惹怒于我。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懂得什么是不能反抗的伟力的。就算有阿南刻力量的庇护,你也不过这时空之下的一枚沙粒。”卡伊洛斯的脸上重新露出了恶质的笑容,“如果我令这个世界的时空倒流,你这不应该存在于此的异物,也就不复存在了!”
仿佛有某种可怖的力量,因为被冥斗士撕开了封印的一角,即将倾泻而出。
不好!加隆的直觉在拼命示警。他飞速在异次元空间里打开一个开口,堪堪连接到双胞胎面前的空间:“快,现在就用星爆,你们两个一起,快!!”
哪有这种无赖之极的神啊,他打不过破大防就算了,他怎么还掀桌啊!
逆——流——世——界——
摸鱼大食堂堂堂袭来!
南无观世音菩萨!若准你说算中这出悲剧,你可会看顾接下来他面前,那条难走的路
自娱自乐汉化,原作者高良,原作P站ID=31880210
LC与SS黄金兄弟们的paro(16)-试胆大会完结篇
久等啦~是试胆大会最后一篇,但是这个paro还未结束.
新入坑最近正上头,四处搜刮好文,半个月以来都是夜以继日看…
快3点了!都看了大半,都到了第18章了!我好像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过程中一直觉得怪怪的,总感觉不对劲的原因是什么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星之花》是all云啊!!!搞得我现在浑身难受!又很想知道结局究竟如何……
我现在难受的直咬手指……
累了……
*是约稿
脱离了世俗的外壳,一同穿行在无尽的麦田之中。
秀零未满
组织解决之后
*全文约1.4w
————————正文————————
“真的没问题吗,赤井先生?”
轮椅通过公寓楼的前台,卡迈尔推着它在电梯口停下,似乎很不情愿去按电梯键,于是轮椅上的人选择自食其力,伸手去按下按钮。
“不用担心,降谷君很擅长照顾人。”与焦虑的卡迈尔相比,赤井虽然腿上还裹着厚实的石膏,心情看起来却很好,他朝行李箱伸出手,“我可以自己上去。”
即使降谷零作为一名公安的形象,在长久的联合搜查之后已经深入人心,卡迈尔始终未能将他身上波本的标签撕掉。也许降谷零的确很擅长照顾人,或者说以他的能力而言,照料这种基础操作大概...
即使降谷零作为一名公安的形象,在长久的联合搜查之后已经深入人心,卡迈尔始终未能将他身上波本的标签撕掉。也许降谷零的确很擅长照顾人,或者说以他的能力而言,照料这种基础操作大概只是他众多技能中不值一提的边角,理应走向一个伤员恢复健康的理想结局。
但如果甲乙双方中一方已定为降谷零,而另一方很不幸是赤井秀一时,事情的发展往往就不能单纯地以逻辑的链条串联下去,毕竟将要看护伤员的降谷零也同样擅长搏击,而当年也没人想到他会和赤井在摩天轮上打一架。
想想吧,摩天轮,甚至不是某个座舱而是转轮顶部,谁会想要在那里打架啊。
虽然最近似乎没听说他们打起来,但是。卡迈尔抓住行李箱的握把,看向正在敞开的电梯门,“我还是把赤井先生送上去……”
“真准时。”
打开的电梯门中间,降谷打断了卡迈尔的话,他站在吊厢里,看起来并不是很愉快地抿着唇,轻轻点头示意,滑过轮椅和赤井秀一的目光就像看到一件不怎么称心如意的货物。
“交给我吧。”降谷对送货员这样说,交接赤井的动作与领取快递相比可能只差了一个确认单,他顺理成章地接过行李箱,示意卡迈尔把轮椅推进来。
真的没有问题吗?卡迈尔想。
“那么,降谷君,”在电梯门关上前,卡迈尔听到赤井秀一的声音,“请多关照。”
电梯上升,抵达,降谷推着轮椅走过走廊,在沉默中打开房门,把赤井秀一连同他的行李一起推进去。
“餐厅、厨房、卫生间、你的床和柜子。”降谷警视正下达指令,“别乱动我的东西。”
赤井的目光从整个公寓扫过。比起六叠居也只大了一点,简单的房间结构,用推拉门隔开了卧室,和包含了客厅、餐厅以及厨房功能的客厅,一眼就能望到底。典型的男性单身公寓,厨房有些落灰。卧室显然是临时添置了一张单人床,连同配套的柜子一起占据了房间的一角,最大限度地与原有的那张拉开了距离,但他们距离甚至还不如廉价旅馆的标准间,显得空间更加拥挤起来。
更何况这已经容纳了两个成年男性的房间里还有一只狗——哈罗迎接主人的步伐在距离赤井几步的位置停住,小狗远远地嗅着气味,也许是因为是存留在赤井身上的医院气味,它冲着黑发男人呜呜地呲起牙来。
这似乎让降谷更为烦躁,他走过去安抚地摸了摸哈罗,回过头来的表情却在主旨上与呲牙的小狗达成了一致,同样是更希望将大块的人形物体移出房间的意思。
但降谷零当然不会像小狗那样直白,“我想你还可以去工藤家。”他把哈罗抱起来,逆着光站在赤井面前。
“如你所见,我的住处就是这样而已,没有房间给你自己住。”他居高临下地看向赤井,似乎笃定赤井作为一个有英国血统的美国人,恐怕从婴幼儿时期就拥有了独立的儿童房,在一个非敲门不得入的标准空间中成长至今,对此断然无法接受。
然而赤井只是眨了眨眼,“我想工藤君刚刚与家人团聚,并不适合我去打扰。以及,一张床就足够了,非常感谢。”
“我想我可以自主解决绝大部分,只要三餐就好。”
赤井就像是一只极好养活的大狗那样歪了歪头,目光竟然可以算得上是温顺的,然后看向卧室的方向问道:“我可以去收拾东西了吗?”
降谷没有阻拦他,任由他把行李箱的东西取出归位,但是几分钟后他拿着一本小册子走过来放到赤井面前,“这是附近可以配送的店家,或者你也可以用出前馆和Uber点外卖。”
降谷零看起来就像是面对柠檬的猫,全身都写满了抗拒,但在他开始哈气的前一秒,赤井秀一补充道:“我以为是你说,想要补偿我的。”
一天前。
“恢复得很好,”护士细致地把纱布围上,总结道,“明天拆线后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腿部骨折还需要静养,家里还要用心照顾,等下医生会来讲一下注意事项,之后定期来复查就好。”
赤井无所谓地点点头,看起来只要出院就万事大吉的样子,但新一想到还住在酒店的世良以及恢复后投入MI6工作的玛丽,忍不住对赤井发出了来工藤宅恢复的邀请。
不必了,赤井说着,敲了敲腿上的石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太妨碍行动,必要的话会请护工的。
赤井秀一总是让心安定的存在,说起不太妨碍行动的样子,就像是他即使打着石膏也能飙车去围堵犯人或在一千码外精准射中任何目标一样。新一眨了眨眼,补充道:那有需要赤井先生要及时说。然后取出最新的资料就跟赤井探讨起来。
他们讨论了很久,一直到护士再次敲响病房门,新一才从案件中回过神来跟赤井一同看向门口的方向。
赤井先生,您有人来探望。护士说:但是没有预先约定,之前也没有探视记录。
“降谷零先生,您认识吗?”
并不是完全没有来看望过。工藤新一想。起码在赤井被紧急送进ICU的那天晚上还是出现过的,降谷先生。
在最终行动前不久,两位主力成员曾经避开所有人私下交流过,后来赤井秀一告诉工藤:误会已经解开了。
是什么误会,怎么解开的,赤井先生为什么纵容一个误会存在如此之久,降谷先生又为什么在此之后一反常态地再也没出现在赤井先生面前?
工藤有隐隐的猜测,但对一切迷题都拥有无穷好奇心的侦探并没将问题问出口,他只是看着赤井秀一问:没事吗?
赤井并没有回答他,他远远地看了一眼ZERO科的方向,点了一根烟。
而现在降谷零站在病床前,可能是睡眠不太好的缘故,他眼底有一层明显的鸦灰,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精神不振的样子,全身的能量都靠一身公务员标准的挺括西服撑着。衣角袖口都有明显的折痕,像是刚刚从外勤现场过来。
“听说你明天出院。”降谷零说,灰紫色的眼睛淡淡地掠过工藤新一,“好久不见,工藤君。”
不,怎么说也应该是跟赤井先生好久不见才对,工藤新一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连招呼都不想打,一进门就展露出公安正在对FBI搜查官的病案进行监控,原本以为他们俩关系好了一点呢。
是的。赤井秀一回答,然后他静静地看着降谷零,像是在等他开口。
如果是以前的降谷零,被赤井的绿眼睛盯着超过十秒就足够让他生气,但这次他心平气和地跟赤井对视了半分钟,在工藤新一感觉他可能下一秒就要随便抄起什么东西砸过去时移开了视线。
移开视线——当然不是为了躲避,而是因为他缓慢而坚定地,对着赤井秀一郑重鞠躬。金色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垂在脸颊看不清表情。从前由于我的原因,给你添了许多麻烦,非常抱歉。他这样说着。
明明是九十度的鞠躬,明明话里满是敬语,声音却显得不以为然,不含半点敬意,是类似于“今天天气一般”的语气。而后又迅速恢复了站姿,但依然垂着眼睛,没再去看向赤井。
他像是一个疲惫的旅人,从漫漫长路跋涉至今,正准备在结束旅途前丢掉一切不想带回家的,能够在进入家门前扔下的东西。
既然出院了,也应该很快就会回去了吧。降谷零面无表情,仿佛面对上班的打卡,例行公事的样子。以后应该不会见面,所以今天是过来道歉的。以及。
“如果需要我补偿的话,”他用完全不希望补偿的语气道,“无论什么事,请务必不要客气。”
晚餐是肥牛温泉蛋饭、煎鲑鱼、蟹柳土豆泥沙拉和味增汤。温泉蛋的溏心是鲜艳的橘红色,上面撒了白芝麻;鲑鱼表面煎烤出微焦的肉质纹路;沙拉和味噌汤也是一看就是用料丰富讲究的质感。漂亮的外表,诱人的香气,被精致地摆盘装在外带的纸盒里。
——全部来自离降谷家几公里外的高档餐厅。
赤井秀一看着降谷零放下车钥匙,把食盒一一打开放到桌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降谷,有些控诉地皱起眉。
“以前在这家餐厅吃过饭,主厨的手艺非常好。”降谷像是完全没看见,可能是被迫来回开车几公里只为了买饭让他生气,他甚至找回了一点习惯性的夹枪带棒,“让你吃实在是浪费。”
于是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然后他直白地,可怕而不可思议地开口道:“我想吃你做的饭,降谷君。”
现在降谷零捏着筷子的动作像是快要把那两根木头掰断了,他恶狠狠地盯着赤井,啪地一下把筷子按在桌子上,嗤笑道:“我如果做饭,一定给你下毒。”
——“没下毒,吃吧。”
赤井想起上一次他把筷子摔在自己面前,把“吃吧”说的像“去死”,要是不吃就要把他头给拧下来一样。
不过那份炒饭也跟下毒没什么两样了,小而黏答答的葱叶、成团焦糊的鸡蛋、看起来就半生不熟且凝集成团的饭粒,以狙击手的锐利目光还发现了破碎的蛋壳混入其中。
于是莱伊皱着眉看着这份蛋炒饭,眼神深郁地就像那些火腿肠碎块是用人肉做的一样,他礼貌地问波本:你要不要先尝尝。
然后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因为波本看上去要拎着平底锅来给他一下了,而莱伊在刚刚的任务里伤了肩膀,暂时还不想打架——随即就被一种又苦又咸的,但凡味觉正常的人类都难以忍受的怪味袭击了味蕾。
他艰难地咽了下去,再次看向波本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诸如“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疑惑,并真心实意地问了出来。
就在莱伊躲过飞来的勺子并嘲笑波本这样会没人喜欢的时候,一个人打开了安全屋的门,拎着一袋子食材走进来,“任务刚结束,过来晚了,你们吃过了……”
苏格兰随即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焦糊味,目光移到那份惨不忍睹的蛋炒饭上的同时,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他看起来有点想笑,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看了看放下筷子拒不合作的莱伊,走到餐桌旁欲言又止。
他舀起一勺尝了尝,还面不改色地夸道:“还可以,以后多练一下就行了。”
说完,他还再次舀了一勺,就要往嘴里送,被波本拦了下来。
波本把整盘炒饭抽走,很是不屑地端回了厨房的料理台上。苏格兰笑了笑,回过头来小声跟莱伊说:他不是捉弄你,他第一次自己做饭。
他调解莱伊和波本的矛盾已经成了习惯,两边顺毛十分顺手。我给你们做个三明治吧。说着就把那堆食材拎过去,走到波本身边又问道:要学吗?
波本尝了一口炒饭,莱伊没看到他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但在盯着那份炒饭看了很久之后,他好像燃起了斗志,跟着苏格兰就投入了面包生菜和火腿的战争。
苏格兰做的三明治很好吃。炒饭则被波本自己倒进了垃圾桶,当时的莱伊有一点点微妙的歉意,而后来的赤井秀一则会有些怀念。
在那之后,三瓶威士忌的饭食都是由苏格兰一手包办,而没过多久,在莱伊彻底跟波本闹掰之后,则更是没有了吃到波本做的饭的可能。
直到波本化名安室透去了波洛咖啡厅,做出来的招牌火腿三明治远近闻名,少年侦探团都会打包一份带回阿笠博士家,冲矢昴才终于见到了波本做饭的成果。
冲矢哥哥要尝尝吗?三小只献宝一样把三明治给他看。是波洛咖啡厅的安室哥哥做的哦,超级好吃的三明治,连杂志都有采访呢!
是吗?谢谢。冲矢昴笑着婉拒:你们吃吧。
他看得出来,那是跟苏格兰一脉相承的卖相,因此如果要在全世界排一个不可以吃这个三明治的榜单,安室透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把赤井秀一列到第一位。
所以冲矢昴只是推了推眼镜,把诱人的三明治推了回去。
但是降谷零又会怎么排列这个榜单呢?赤井秀一并不清楚,他沉默地跟降谷零坐在桌子的两侧,安分地吃着纸盒里的温泉蛋。
好像他真的有在担心降谷给他下毒一样,但降谷零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暂时的妥协,就像是他能够伪装成冲矢昴假死那么久一样,拥有一名优秀狙击手所应该具备的一切优秀品质,茂密森林阴影中的兽类,极其地善于等待、蛰伏,以及一击必杀。
于是降谷格外心烦气躁起来,如此鲜明地,作为被盯上的目标——从前都是他在追逐赤井,从未这样直白地感受被赤井锁定的感觉,像是被十字准星牢牢瞄准在弹道上,注视的是一双戏谑的绿眼睛。
“我家没有食材。”降谷在沉默中开口,随即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就像是他自己心虚了一样。降谷再次意识到他在赤井面前总是会犯些或大或小的失误,脸色一沉,略带恼火地放下筷子。
幸好赤井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没有他总是拖长的“Ho——”作为助燃剂,大大降低了降谷的怒火。
从前他跟赤井说话的时候的情况也许比现在还好一点,即使免不了针锋相对,但起码那时的降谷还是在任性地把所有想到的,不论是怒骂还是嘲讽都不假思索地说出口的。自从他跟赤井谈过后,就一下子失去了底气。
好像莫名地在赤井面前矮了一截一样,一想到这一点降谷就会生气,但他又做不到继续朝赤井大喊大叫,于是所有条件反射的对抗被强硬地压制成配合,每次压制都有火星在心底烧。一个无法解决的反应式。
晚饭后降谷拿出牵引绳,哈罗意识到什么一样绕着他撒欢,白色的小尾巴螺旋桨一样疯狂摆动。
“坐下。”降谷发出指令,哈罗迅速地回应,堪比警犬的训练有素。
好孩子。降谷微笑起来。他并不吝啬地喂给哈罗一颗狗狗零食作为嘉奖,然后套上牵引绳,转身打开门。
“降谷君,”赤井在这个时候到了他身边,坐在轮椅上无辜地抬起他的绿眼睛,仰视降谷零,“我也想出去散步。”
降谷零僵在原地,而哈罗前进的步伐则猝不及防地被扯了一下,小狗回过头来左右看看似乎发现赤井是阻止它出门的罪魁祸首,毫不犹豫地拽着绳子试图把被牵制的主人拽走。
未果。呜呜。它叫着回来扒降谷的小腿。
“你自己也可以吧,”降谷攥紧狗绳,“我要跑步。”
“当然。”
于是它被留了下来,被恼羞成怒的主人,留在令他恼羞成怒的人手里。
电动轮椅的速度并不快,赤井也没有驾驶着它在人行道上飙车的打算,于是一人一狗以本应存在的,散步的速度沿着降谷跑过的道路向前走去。
赤井静静地注视金发的身影跑远,路灯的光芒映照在他眼睛里,在阴影里闪出隐约的暗芒。然后他收回视线,冲哈罗招了招手。受到英国和美国的双重影响,他本质上是相当喜欢猫狗的,并且也有丰富的与之相处的经验。
但是哈罗不是一般的小狗,它是安室哈罗,也许现在应该改名叫降谷哈罗,但无论如何,他不是一只一般的小狗。
这意味着它很清楚主人对面前这个人类的态度,并且坚定地跟自家主人站在了一个战线上。它冲着赤井呲牙。
嚯。赤井不以为意地抬了下眉毛,从进入降谷家以来第一次真正看向了这只小狗。
漫不经心的视线,绿眼睛却变深了,即使本人还坐在轮椅上也带来莫名的压迫感,小动物本能地低叫了一声,不自觉地压低身体。
好孩子。赤井短暂地笑了一下,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降谷跑走的方向,懒洋洋地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勾了一下牵着哈罗的绳子。
明明都是对降谷言听计从的样子,在家里是时候温顺地像是驯化的大狗,但跟上次来照顾它的眉毛稀疏的男人不一样,哈罗意识到这不是它能够欺负的人类。
哈罗。赤井唤道,声音低沉。过来。
降谷跑完一圈回来的时候,赤井正和谐地逗狗,哈罗甚至把两只前爪搭在赤井的膝盖上,去吃他掌心里,降谷临走前留下的狗狗零食。
降谷被噎了一下,但他又不肯承认把哈罗留下时存着给赤井添堵的心思,只能走过去恨铁不成钢地接过哈罗的狗绳。
“你们相处的不错。”他言不由衷。
“这孩子很聪明。”
赤井说着,很轻地笑了一下,伸手撸了一下狗头。哈罗很给面子地摇尾巴。
于是降谷更不爽了。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哈罗和赤井竟然达成了和解,轻而易举又莫名其妙。赤井就像是从来没有被呲着牙低吼一样,毫无芥蒂地摸着白色的狗毛。
就这么无所谓吗?总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就算曾经把他逼到生与死的边界,也能在真相大白时云淡风轻地说着不必在意。然后又跑到本不该他职守的岗位作掩护,在屋顶被直升机扫射,连夜送进了ICU。
降谷抿紧唇,看着被摸得抬起头耸着耳朵的哈罗,露出了看到残败的西芹的眼神。
哈罗一个激灵,离开了赤井身边。于是降谷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好像达成了一场胜利。
“回家吧。”他心情不错地说。
然后他顺理成章地告诉赤井他要回警察厅,工作紧迫,并希望赤井可以帮他溜哈罗。
赤井并没有拒绝,于是降谷迅速开着车到警察厅,迎面看到了等候在此的风见。
降谷先生。风见走上前,展开手中的小本子。您要求的物品都已经在您的办公室备好了。
风见似乎犹豫了一下。他问道:需要监控您住宅附近的状况吗?
降谷零皱起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理由?”
风见一下子僵硬了,显然无论他的理由是什么,都并不是正确的那一个,但他只能咽了口口水,“我以为您发现有人在监视您的房子。”他站的笔直,或许认为暴露行踪的猜测是对降谷零能力的侮辱,“很抱歉,降谷先生。”
降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不是安全方面的问题。”
“那您好好休息,降谷先生。”风见告辞。
没等他走两步,又被降谷叫住。
“风见,如果有人问你我为什么一直待在警视厅。”他说着,啧了一声,“就说我很忙,一直在加班。”
并不是很好的理由,因为即使是收尾的工作也快要结束了,接下来更多是法庭的工作,以及律师相互扯皮。风见这样想着,所幸在接下来一个周都没人对降谷住在办公室的行为提出疑问。可能是降谷零工作狂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的缘故。
风见甚至某天听到零组的同事在茶水间感叹:不愧是降谷先生!
但是什么时候降谷先生才会回家呢?降谷后援团的成员问道。降谷先生如果不回家,身为属下怎么可以先回?
盲目的崇敬,整个零组如同被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了两天,如今已经陷入悲伤的海洋。但这并没有蒙蔽来警视厅参与收尾工作的高中生侦探。
虽然他是柯南的事还是秘密,但也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知情。跟高木走出会议室时,近期被公安指派了不少工作的刑警就有点感慨,“波洛咖啡厅的安室先生竟然是公安。以前完全看不出来,还感觉是个随和的小哥,没想到本人实际上是这么认真的性格。”他苦着脸说,“交给公安的汇报已经被打回来两遍了。”
“降谷先生只是作风强硬了一点。”工藤新一无辜地笑了笑,接着,他回想起了什么,问道,“降谷先生最近还好吗?”
“唔,他这个周好像都没离开警察厅。”高木老实回答,“听说是工作太忙的缘故……真是可怕的人。”
工藤新一动作一顿。
如果说起整个行动过程的信息,新一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也就是说他对如今剩余的主要任务也一清二楚,无论是难度还是紧迫性,他都实在不认为有哪一部分是需要降谷连续加班一个周来完成的。
于是在下午的会议过后,工藤新一走到收拾资料的降谷零身边,就着会议内容聊了两句后,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降谷先生,赤井先生现在怎么样?”
降谷零愣了一下,他在警视厅待了一周后状态明显又差了一些,但到底是资深的公安警察,在叹了口气后,前任NOC没有像往常一样虚与委蛇。他伸手把金发缕到耳后,对着新一歉意地笑,“工藤君,感觉我很不负责任吧。”
少见的直白的大人。工藤新一眨眨眼,年少的救世主看着降谷摇了摇头道,“不是的,降谷先生。”
“我和兰也是这样,刚把真相告诉兰的时候,兰也跟我吵了好大一架,有整整一个月没说话。她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她。”他抓了抓头发,流露出回忆的眼神,“我说我怕让她也陷入危险,但她说我不够相信她,她一点也不想被丢在原地……啊,抱歉。”
一不小心就在说我的事了。不过我的意思是。工藤看向降谷。
“虽然我对两位的事情不太清楚,但是降谷先生要不要跟赤井先生好好聊聊呢。赤井先生不是喜欢捉弄人的个性,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想要到降谷先生家去的。”工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前也是降谷先生让我去找兰聊一聊,我想也许降谷先生也许也需要我提醒一下。”
竟然被你教训了。降谷捏了捏眉心道:放心吧。
“他之所以这么做……我大概还是清楚原因的。”
虽然让工藤放心,但降谷下班后虽然在零组的欢呼声中离开了警视厅,却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居酒屋。
波本威士忌苏打,不加柠檬和红石榴糖浆,小菜是跟威士忌很搭的巧克力。
大概只有十三四度,训练有素的公安一整杯喝下去也不过是稍微感到热气的程度,降谷在吧台慢慢喝完,换了一杯纯的波本。琥珀色的酒液,四十五度。
尚未完全消化的酒精一路上在体内慢慢消解,赤井应声开门时,降谷脸色有些发红的站在门口,灰紫色的眼睛里,瞳孔似乎放大了一点,显出清凉的水光。
“降谷君?”赤井看着他问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说着朝屋里进,“如果没在开门后看到你会更好。”
第二句话是个意外,降谷皱起眉来揉了揉眉心,他并没有打算跟赤井吵一架,他是想要听从工藤的意见来好好聊聊的,但总是会在赤井面前失去自控力
“我是说,我很好。”降谷再次回答,好像对上一句话进行撤回覆盖,他检查了一下哈罗,小狗被养的很好,于是他关心了一下这个屋子里养着的另一个生物,“我们聊聊吧——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赤井正在试图在厨房的柜台里寻找什么能解酒的东西,听到这话他停下了翻找的动作,回过头时他了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降谷,绿眼睛轻轻收缩,转而拿起了一瓶波本威士忌。
玻璃杯,冰球,倒进的酒液。降谷皱了皱鼻子,赤井把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轻抿一口,丝毫没有顾忌伤口和酒精的问题。
“恢复得不太理想。”赤井好整以暇道,又喝下一大口,冰球还没来得及融化,杯中的酒液就消耗过半。
喝得太快了,降谷皱起眉来。客厅里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外卖盒子堆积在门口,与它们相辅相成的是堆成金字塔的空罐黑咖啡。
呼。降谷深深呼气,他也拿起酒杯,不然被拿起的会变成金字塔的塔尖,并精准地落到赤井头上。
“你应该也感觉到,我这里不太适合养伤。”他压下升腾的火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向赤井提议,“你在别的地方住,会好得快一些。”
“如果说你是想确定我不会再干扰FBI,我可以保证……”
“降谷君,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聊聊。”
赤井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脸色有点冷,“你不会不知道——我是来确定你没事的。”
降谷没吭声,他死死盯着赤井,像是被捏住后颈的猫一样僵在原地,散发着烟味的客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我没事。”降谷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你多久没好好睡过了?”赤井不慌不忙地问。
“我说了我没事。”
降谷往后抱臂靠到椅背上,一个防备而不忿的姿势,捏着酒杯的手都在抖,下一秒可能就要泼到赤井身上。
是吗?赤井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从降谷身上移开,十分正经地在客厅里逡巡一番,然后说:那就好——我有点饿了。
降谷看着他的目光停在冰箱上,顿时头皮发麻。我先前买了食材。赤井说。
“你可以给我做一份三明治吗?”
降谷零是一个念旧而长情的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可以为了儿时的初恋女性医生一直努力到警校和成为公安,面对炸弹时就好像松田对他说“心浮气躁乃是大忌”,在待人接物时想到伊达航,只要驾驶rx-7就会回忆起萩原研二。
而当他做饭时,他会想起景光。
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映,降谷零的成熟让他不会因为一个已经略有猜测真相而崩溃,更像是看到本就摆在边缘的花瓶掉下来,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那天之后,他站在料理台前,突然就感觉心里空一块小洞,沙啦啦地有什么从那里漏出去。
最开始学习做饭是一时兴起,那时他会很容易因为莱伊的话耿耿于怀,具体是被哪一部分因素刺激到在后来已经不可查。真心实意地喜欢料理后,降谷在高档餐厅吃饭都会下意识地学习新的料理手法,但拿起厨刀时他想起了景光。
于是他辞去了波洛咖啡厅的工作,像大多数的日本男性一样把冰箱一点点清空,从此依靠餐馆和微波加热的便捷食品活着。
降谷零脸色难看地看着赤井从冰箱里取出切片面包、生菜、火腿、美乃滋、味噌和橄榄油,像是被刷了一层惨白的漆。
他强忍着冲上去直接给赤井一拳的冲动,在塑料的咔啦声中强迫自己坐在原地。
只要他敢把食材摆到自己面前。降谷眼里跳动着火光,有愈烧愈烈的架势。
但赤井并没有依他所言,让降谷来做一份三明治。他把所有食材在料理台上摆好,随后煞有其事地挽起了袖子。
赤井穿的是套头的宽松长袖睡衣,想来原本是准备睡觉了,看起来非常休闲居家,但料理台的高度不太适合轮椅,赤井不得不撑着站起来,单腿借力半靠半坐在台边,很是有几分别扭。
火腿上刷一层橄榄油,味噌拌入美乃滋抹到面包上,铺上生菜,盖上另一片面包,切开。
赤井把三明治放到盘子里,送到安室面前。
降谷从他开始做三明治开始就没吭声,此时也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那盘三明治发呆。
“那不是你的错。”赤井突然说。
降谷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他猛地站起来,整个人向前倾,一手死死攥住赤井的衣领,暴怒地抓着他一把甩到了椅子上。
“你这家伙……”他骂道。
赤井任由他按着,对半空中另一只跃跃欲试的拳头也没什么躲避的动作,只是抬起眼,用那双绿眼睛从低处静静地看着他,安抚似地轻轻眨了一下。
降谷是遇强则强的类型,对着赤井这幅任人施为的样子反而下不去手,他的拳头在半空颤抖着,最后一拳锤在赤井耳边,攥住他衣领的手也无力松开。
“是我妨碍了你……我如果没有冲上去……”降谷无措地看着赤井的眼睛,嘴角收缩抿紧,每个字都带着牙齿的颤抖。
赤井的语气放轻了,“那不是你的错,”他重复着,接管了降谷发抖的手掌,露出了一个混杂着安抚和无奈的表情,“是我没能阻止他——降谷君,是我阻止不了他。”
像赤井这样的人。降谷有点茫然地想。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见死不救。以你的能力,为什么不给他别的选择。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后来降谷知道了赤井不是没有给第二个选择,但是选项在脚步声响起的同时就消失在备选框里。降谷零亲手划掉了B选项。
但现在赤井说不是的。他说是他做不到。
“即使你没有冲上来,”赤井秀一继续说,“我想,我也阻止不了苏格兰。”
这跟有多少选项无关,因为做出选择的人从来不是降谷零,更不是赤井秀一,而是苏格兰——诸伏景光。
为了击碎那部装有所有他珍视之人的手机。
“不要责怪自己,降谷君。害死他的是组织,你已经为他报仇了。”赤井秀一轻声道:“你想哭吗。”
降谷零愣了一下。
在那个无与伦比冰凉,浸染血色的夜晚,他曾在安全屋看着镜子中泣不成声的自己。
停下。
他愤怒地看着泪水从眼眶流出来,疯狂的痛苦酸涩拥挤在胸口喉头。于是波本颤抖着用力,挤压着窜跳的哽咽,断断续续地深呼吸,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用力地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洗手台上方的灯光打到他惨白的脸上,波本听到噪点的杂音。然后他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
组织的人随时会到,所以,停下。
可能是那天晚上压制得太狠,也有可能是对莱伊的恨占据上风,后来降谷再没哭过,哪怕是跟赤井聊过真相大白之后,他回家坐在床边,看着警校时的照片,安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波本。
成熟的,稳重的,值得信任的,可以依靠的。
除了不想做饭这一点任性,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降谷零。
陈年的伤痕,积蓄了淤血和脓液,被压在身体的最深处不见天日,总要有人剖开层层皮肉筋骨才会暴露在空气中。
专业的审讯与反审讯专家坐在温暖的咨询室,耳边是轻松和缓的音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习以为常并赖以为生的半真半假。
甚至可以说他在整个沟通过程中表现出了一种“安室透”的健谈和温柔,最后与警视厅长期合作的咨询师通过了降谷零的心理评估,但也开诚布公地告诉降谷,她认为降谷零仍然需要心理帮助,但她的专业水平并不足以提供。
“降谷警视正,”从业几十年的咨询师看着格外年轻的警界高层,在警视正眼下未曾掩饰却难以溯源的乌青处停顿视线,轻轻皱起眉,语气中带着关切,“如果哪一天你认为自己需要帮助,我可以试试帮你介绍更好的咨询师。”
“谢谢您。”降谷零微笑道。
再好的咨询师也攻克不了降谷零的心理防线,他已经很难再去信任什么人了,更别说是建立有效咨询的信任关系,降谷连去试试的打算都没有。
然后这个心理防线在赤井面前突然就崩溃了。
他的泪腺似乎找回了本来的职责,像是飘雪的水晶玻璃球,降谷的眼前朦胧起来,温热的泪水如同要弥补几年的缺憾一样汹涌地流出来,争先恐后地从眼眶翻滚出去。
降谷正低头俯视着赤井,于是泪水甚至没顺着他的脸颊淌下去,而是顺着地心引力地指引直接砸到了赤井身上。降谷在模糊的视线中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眨出一连串不要钱似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打在赤井的睡衣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水痕。
“降谷君?”赤井可能也没想到他能一下子哭得这么凶,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地坐直了,抬手就想帮他擦一下。
降谷零顿时后退一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得泪流满面,顿时连呼吸都屏住了,咬着牙羞愤交加地在袖子上一抹,但可能是几年以来压制得狠了,这会儿泪水简直跟开闸的水库一样止不住。降谷毫无威慑力地瞪了赤井一眼,得到了递过来的几张纸巾。
没有人能够跟他聊那段灰色的岁月,尘封的血色,在这条荆棘密布的路上积压的泪水和难以抑制的自责愧欠。
“混蛋。”降谷骂道。他金色的睫毛被泪水浸透了,湿漉漉地一缕一缕顺着垂眸的动作忽闪下来,赤井坐在那里看着,感觉他就像是沾水的猫。
然后他手上的纸巾就被一爪子薅走了,大概可以算是某种休战的信号。
降谷零哭过了劲,酒劲也差不多翻了上来,趴在餐桌边上半天一动不动,眼睛泛着眼泪和酒精双重作用的红,直直地盯着那盘三明治瞧。
“谢谢。”降谷嗓音有点哑,哭泣向来是情绪发泄的最佳途径之一。他可能是真的有点醉了,冲着赤井笑了笑,“你去面包店学的吗?”
说着,降谷从盘子里挑了一块,带点评估的眼神看了一圈。
“不是。”赤井秀一回答:“他教你的时候我也在听。”
降谷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一份炒饭的缘故,他小心翼翼地咬下三明治的一角,慢慢咀嚼了一会儿,然后咽了下去,问道:“你是第一次做三明治吗?”
赤井感觉有点好笑,因为降谷看起来有点反映迟钝,他忍不住道:“如果我说是呢?”
降谷皱了皱眉道:“那你做的挺好吃的。”
他愿意夸赤井一下简直是千载难逢,但赤井迟疑了一下,最终没忍住见好就收,“那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你把味噌加太多了。”降谷的目光慢慢移到水杯上,流露出直白的渴望,“太咸了。”
喝了几口水,降谷顺着眉骨捻到眉心,站起身来,稍有点晃悠地走到料理台旁,盯着没用完的食材。
“降谷君?”赤井迟疑道,“你……”
“你想吃我做的饭对吧?”降谷的眼里还带着未尽的水雾,怎么都擦不干净,看什么都有点晃。他揉着眼睛在料理台旁站住,深呼吸一下,按了按手腕,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活像是要跟什么大战一场。
对他来说大概也确实是心理上的一番大战。赤井皱了皱眉,他抱着循序渐进的打算,没准备当晚就把降谷零逼上厨房,当即就想把自己撑起来。
但降谷零已经迅速地几下把材料切成了片,动作熟稔地刷上调料。
“别小看我。”他凶狠地瞪了想起身的赤井一眼,一巴掌把火腿拍到面包上。
他的动作果断而利落,但却紧紧咬着牙,下颌处的肌肉死死绷紧。经年的淤血从挖开的深埋伤口涌出,带着流动的鲜血和撕心裂肺的疼痛,但至少重新获得了愈合的机会。
在苏格兰死后当晚就能够在琴酒面前面不改色,语气轻快又挖苦,毫不犹豫地辱骂公安的走狗,被卧底戏耍的恼怒,唾弃之余甚至没忘记带上一点点同僚死亡的微妙惋惜。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枪击叛徒而最为清白的莱伊站在审讯室外,在那个瞬间甚至在怀疑自己在天台所见是不是一场幻觉,他的猜测是否只是波本恶意的戏弄。
降谷零就是这种人,只要有一丝垂下的丝线,他也能把它当做结实的绳索,只需要一点点借力,他就可以重新,迅速地站起来。
“这才是他该教出来的味道。”降谷把三明治放到面前,扯动嘴角抬了抬下巴,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赤井身上,问道:“你想吃吗?”
“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他的指尖在桌面轻点,“我满意的话,就给你。”
他真的醉了。
赤井突然无与伦比的确定这一点。因为降谷是极擅语言话术和旁敲侧击的情报专家,但他现在提出的交易却直接亮底牌。简直是大失情报专家的水准。
于是赤井忽然笑了,他不置可否地点头,端着酒杯轻轻摇晃。
“今天工藤跟我聊过,”降谷以一个赤井未曾想过的方式开头,“他说他没有告诉兰小姐真相是为了保护她——”
这么说着,降谷皱了皱眉,似乎感觉自己举的例子不是很恰当,但赤井已经明白他想问什么了,握着酒杯的手在空中轻轻一顿。
“你一直不告诉我真相,”降谷强行扭转话锋,”在组织时没说还能理解,后来直到我是公安了为什么还不说?”
“明明只要告诉我,你就会少很多麻烦。”降谷自嘲地笑了笑,指甲掐进掌心,语气和缓。
他顿了一下,看向赤井的眼睛眨了眨,嘴唇颤抖了一下。
“你是——觉得我可怜吗?”
降谷的唇抿成一条线,在赤井面前处于低位历来让他火大,即使是平常并不重要的对话他都要扳回一城,此时却自行置于弱势一侧。
这大概是他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猜测,被自认为势均力敌的男人看轻,被莫名算作了弱小的存在,被投注高高在上的怜悯。
“工藤君之所以没有告诉毛利小姐,应该不是觉得她没有面对黑暗的能力。”
赤井秀一延续了降谷不恰当的开头,声音低沉,“应该只是不想让她担惊受怕而已。”
“下意识地让对方避开负面的情景,这并不是处于理性的考虑。降谷君——”
赤井秀一神色平静,垂下眼皮,而后又抬起,目光自下而上地扫过降谷零。他看起来还没能理解过来,酒精的作用,钝化了公安灵活敏锐的神经。
赤井勾起嘴角,绿眼睛的眸色很深,狙击手静静蛰伏了一会儿,等到降谷零一点点僵在原地,灰紫色的眼睛慢慢睁大。
“我跟工藤没有什么不同,尤其是,”赤井在降谷警惕的目光中放慢声音,狙击手的眼睛看着目标,但他并没有可以按动的扳机,所以他只能走出藏身的树丛,端坐在他的猎物面前,低下头期待对方能伸出手来。
“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
冰球在杯中飘动,木质餐桌上,三明治在降谷手边,足以摆在餐厅出售的,层层片片累加起来的精致餐点,是他学习所有料理的起点。降谷捏紧了瓷盘边缘。
最开始的那天晚上,他是因为什么突然动了想学做饭的心思呢?
因为想要自己也想要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能够做饭吗?因为莱伊不加掩饰的嘲笑而生气吗?因为看着景光做饭也终于突然感兴趣了吗?
降谷零有点茫然,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像是突然回头,看到起点出现了一株本不存在的藤蔓,一路上随着他的步伐蔓延,绿色的枝叶铺满了他走过的路。
赤井静静凝视降谷,良久之后,他把目光转移到三明治上,绿眼睛轻轻眨了眨。
“降谷君,”赤井秀一说。
“现在,可以给我一份三明治吗?”
————————end————————
次日:
赤井:降谷君。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赤井:昨晚三明治很好吃。
赤井:不要只给哈罗倒狗粮,我也想吃早餐了。
【二编】∶时隔半年修改完善了许多地方重新传图了
个人第一张鸭骡堂堂诞生()画的时候belike好肉麻的两公婆.jpg
灵感来自新基连的野望阿姆罗加入新吉翁线剧情
入坑鸭骡后饿得来老福特【】请多关照
最近摸的随便传下……
打tag好难(……)
内含一些ooc和改图。。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龙飞律师直播间的,一个婚姻法律咨询公开连麦的律师,咨询人的事情各种狗血,还经常有很冲的婚女味儿。突然发现很适合代三国梗,他们真的比婚女还婚女啊啊啊。他们通通都需要这种法律咨询。荀彧尤其需要。
(烂梗警告,封建梗警告,老婆塑警告,瞎jb口嗨,法律知识勿当真)
1.
玉玉:我家里有一个小目标,本来有一个体制内高层的工作,但是为了和老公在一起就辞了白手起家。现在奋斗有十个小目标,一个孩子(曹植)。本来他虽然有些小毛病,在外面经常有人,但还是对我挺好的。现在我突然发现自己在公司被董事会除名了,我要怎么办?
陈寿律师:(掐人中)你和你老公领证了...
陈寿律师:(掐人中)你和你老公领证了吗
玉玉:没有,但他和他前妻是离了婚的。
陈寿律师:他外面有人外面还有其他孩子吗?
玉玉:有的,我知道的大概有十多个。
律师:你在公司有正式职务吗?
玉玉:以前是有的,但是我做的事情就比较杂嘛,有时候我是会计,有时候做策划,重要职位的招聘也经常是我来这样。以前是有副总职位的,但是近些年身体不太好,有点抑郁(抽泣),就也辞掉了,全职在家打理他的财物,想着股权还在。
2.
亮子:我先生比我大20岁,最近突然去世了,遗嘱是遗产全部给我。但是其他人都在闹,我想把房子和存款过户给那个孩子,我不图他钱的,请问要怎么操作?
陈寿律师:这个好办哈,孩子是你亲生的吗?
亮子:孩子是他和前妻的,但是一直是我在养,和我很亲,他经常出差那种。我是法定监护人
陈寿律师:你这边先继承然后再过户就行了哈,还有问题吗?
亮子:还有那个公司股权的问题。现在公司是亏损的状态,目前因为老公投资失败还有挺大一笔债务。如果股权还在我这里的话债务就和孩子没有法律关系是吗?
3.
蚂蚁留言:我先生突然去世了,我和他没有领证,有一个和前妻的孩子。之前有做公证说公司股权归我,但是临终遗嘱是遗产都归这个孩子。他当时人意识不太清醒,请问遗嘱还是生效的吗?
一个月后蚂蚁留言:我前夫的孩子也去世了,他如果没有直系亲属未分配的股权要如何处理?
三个月后蚂蚁留言:请问非法监禁属于自诉还是公诉?
六个月后蚂蚁留言:请问非法定伴侣如何在一方死亡后办理合葬?
全员存活if,主帝国侧,一毛钱莱吉,整点真心话小游戏。
想起谁迫害谁,人物TAG打不下就没打。OOC且沙雕,请务必不要带脑子看。
感谢所有陪我口嗨怪东西的同好,有好多有趣的梗没来得及写进去,但总之写得很快乐!祝大家兔年大吉!
新帝国跨年餐会上,除了告假回家的数位提督,年轻有为的帝国高层们齐聚一堂。
酒过三巡,有人提出玩个真心话小游戏,增进同僚之间的了解。“规则很简单,”希尔德说,“每人说一件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做过这件事的人要喝一杯。”
“我才不想了解奥贝斯坦。”毕典菲尔特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军务尚书一脸冷淡地嚼着油酥花生米,仿佛没听到。
桌上的人都默契地...
桌上的人都默契地忽视了不和谐的声音。
“既然是游戏,不如加点彩头吧。”微醺的凯撒将手肘搭在大公肩头,苍冰色眼中难得跳动着轻松的笑意,“喝得最多的人需要代替在座各位在新年假期全程值班,如何?”
毕典菲尔特大声叫好,并和好几个人一起将称不上友善的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奥贝斯坦。
莱因哈特没有错过大部分人的目光朝向。酒精的影响令属于年轻人的个性分外活跃起来,让他决定在这个喜庆日子无伤大雅地戏弄一下这位素来缺乏人情味的重臣。于是凯撒清了清嗓子,说:“我没有养过大麦町犬。”
奥贝斯坦嚼花生米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抬起视线,看到满桌忍笑的眼睛——甚至包括公认的老好人吉尔菲艾斯。
呵,人性。
奥贝斯坦一言不发地端起酒杯干了。坐在他下手的缪拉以不输给米达麦亚的迅捷动作为他重新倒了满满一杯,让侍从伸出的手尴尬地缩了回去。高出杯壁的酒液颤颤巍巍地摇晃着,全靠液体表面的张力才没有溢出来。
坐在对面的毕典菲尔特自以为隐蔽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没有……”排在第二位的红发大公偏头想了想。他明显也有些醉了,放任自己的脸颊与凯撒的金发蹭在一起:“我没有买过宠物用品。”
奥贝斯坦带着早有预料的冷漠又干了一杯。缪拉继续为他倒酒,因为憋笑手抖洒出去半杯。出乎意料地,希尔德和瓦列都举起了杯子。
“我给表弟海因里希买过宠物猫和一些宠物用品。”穿着精干职业装的女性露出柔软的笑,“他一开始说不要,不过在我寻找下家的过程中,他又改变了主意。”
高层中罕见的已婚男士瓦列朴实地说:“家里的孩子想养小狗。”
第三个发言的是奥贝斯坦,餐桌上快活的空气微微一凝。不知是不是错觉,与他正对面的梅克林格感觉对方的义眼闪过一道红光。
军务尚书用他平板如机器人的声音说:“我没有在任何会议上走过神。”
餐桌上一阵沉默,但没有人质疑这句话,奥贝斯坦在违背人性的领域实在拥有极高信誉。毕典菲尔特带着被打了一拳的表情举杯,略微欣慰地看到除了凯撒,连公认六边形模板的红发大公也举起了杯子。莱因哈特偏头在吉尔菲艾斯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即像个恶作剧的少年般偷笑起来,于是那只耳朵很快也变得如头发一样红:“莱因哈特大人……!”
毕典菲尔特放下酒杯,揉了揉肚子。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些撑了。
第四位是缪拉。在他开口前,奥贝斯坦不咸不淡地说:“对了,顺便补充一句——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谣言,但我没有在半夜专程出去给狗买过鸡肉。”
砂色头发的勇将僵住了。他悄悄瞄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军务尚书,再开口时换了个明显不那么有针对性的条件:“我没有过前女友。”
所有人毫不意外地看着罗严塔尔一饮而尽,梅克林格和毕典菲尔特的举杯则招来一阵起哄声。但当奥贝斯坦再次举杯的时候,欢乐的气氛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连艾齐纳哈都忍不住发出了疑惑的一声“嗯?”
沉默提督同情地拍了拍年轻同僚的肩膀,展示出自己的终端屏幕:“我没有在例会上说过话。”
众人发出一阵不得不服的哄笑,纷纷举杯,快活的空气又回来了。下一个发言的是难得出现在聚会场所的宪兵总监克斯拉,素日稳重可靠的男人想了想,露出了罕见的笑:“我没有说过军务尚书的坏话。”
毕典菲尔特率先仰头干了一杯,重重把杯底砸在桌上,仿佛桌板是奥贝斯坦的脑门。在看到凯撒和大公都举起杯子后,剩下的人也爽快地饮尽了杯中物。除了艾齐纳哈外唯一逃过一劫的希尔德掩嘴咳了一声,藏住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第七位发言的是刚刚迈入婚姻殿堂的鲁兹。以实干著称的金发提督双目有些飘忽地思考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因为绯闻被陛下点名批评过一次。”
米达麦亚忍笑失败,发出轮胎漏气般的声音。罗严塔尔无言地喝了一杯,成功超越奥贝斯坦,成为假期值班的头号备选人。
曾经与鲁兹同在大公手下效力的瓦列露出宽厚的笑,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刀:“我没有因为绯闻被陛下点名批评过两次。”
米达麦亚哈哈大笑,为好友满满地倒了一杯酒。金银妖瞳用被背叛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还没等罗严塔尔放下杯子,毕典菲尔特就发出了快乐的声音:“我没有因为绯闻被陛下点名批评过三次。”
罗严塔尔:“?”他控诉地看向乐倒在大公肩头的皇帝:“陛下,臣觉得有必要禁止相似的问题反复使用。”
“朕同意。”莱因哈特明显地忍笑,“但卿还是先把这杯喝了吧。”
第十位是梅克林格,艺术家提督决定稍微挽回一下正经的画风:“我没有学过任何一种吹奏类乐器。”
“吹奏类乐器?”毕典菲尔特疑惑地问,“吹口哨算吗?”
“……大概不算。”
希尔德和艾齐纳哈各自喝了一杯。前者学过一点竖笛,而后者从口袋里掏出口琴吹了一段广为流传的民谣,赢得满堂喝彩。
终于能够发言的罗严塔尔向米达麦亚露出和善的笑:“我没有给女性送过不合适的花。”
用黄玫瑰求婚的纯情青年丢给他一个白眼。令人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举杯的人不少:觉得“都是红的没有玫瑰那石蒜也凑合”的毕典菲尔特;小时候在母亲节因为没买到康乃馨给妈妈送勿忘我的克斯拉;给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对象送了一束黄白菊花的艾齐纳哈……对花语毫无研究的武将们露出惺惺相惜的微笑,带着“原来我不孤独”的欣慰碰了一杯。
下一个发言的是米达麦亚。蜂蜜色头发的元帅对坐在旁边的好友回敬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我没有穿过女装。”
希尔德带着躺枪的无辜端起了杯子,并望向脸色开始发青的罗严塔尔。而反应最大的居然是素来温和沉稳的大公,吉尔菲艾斯虽然试图不要笑得太过分,但他的努力明显失败了;同样醉醺醺的凯撒疑惑地支撑住身材高挑的恋人,问:“怎么回事……你见过罗严塔尔女装?”
吉尔菲艾斯咬住嘴唇点了点头,脸颊因为憋笑涨得通红。莱因哈特艰难地运转了一下自己比红发青年清醒得有限的大脑,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震惊地问罗严塔尔:“你穿女装勾引吉尔菲艾斯?”
米达麦亚发出一声可以称得上失态的爆笑。罗严塔尔的脸则开始发黑,令人不禁担心刚才他喝下的酒里有毒。
“什么?”缪拉瞪圆了眼睛,像只被食物香气从冬眠中惊醒的松鼠,“谁?勾引谁?”
“陛下,”罗严塔尔咬牙切齿地说,“臣申请提前使用下一轮的发言机会。”
听完解释后重新快乐起来的凯撒点点头:“准了。”
“我没有勾引过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名花终结者阴沉地说。
桌上爆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而凯撒沉思了片刻,转过头问:“你觉得上次在——”
“您直接喝吧。”整个人无限向番茄色号靠拢的大公声如蚊呐地说。
最后一个轮到了希尔德。伯爵小姐绿色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我没有用过男士香水。”
在新年典礼上被造型师统一喷洒过香水的男士们在笑声中纷纷举杯。军务尚书喝下今晚第五杯酒,猛地站起来;席间顿时一静,众人将或疑惑或戒备的眼神投向干冰之剑,就听见平板的声音冷静地说:“我要醉了。”
多亏坐在他左右的不是罗严塔尔和毕典菲尔特,奥贝斯坦的后脑勺才没有把新年第一次亲密接触交给硬邦邦的椅背。吉尔菲艾斯把发出均匀呼吸声的军务尚书在椅子上放好,询问希尔德:“这种情况……怎么算?”
“直接判负。”希尔德笑吟吟地说。
“但仔细想想,一个人值全假期的班确实有失人性。”凯撒体贴地说,“假期一共七天,就让奥贝斯坦值前四天好了——罗严塔尔,卿应该是喝得最多的吧?”
刚高兴了不到一分钟的罗严塔尔:“?”
“朕先在此感谢两位臣子的无私奉献。”莱因哈特举杯,含笑眉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诸君,新年快乐!”
罗严塔尔木然地坐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还是米达麦亚心软,喝完酒悄悄拍他的肩:“没事,实在不行我替你一天。”
“可是我这个假期后三天已经与三位女士有约。”罗严塔尔将忧郁的眼睛转向好友,“我的朋友,你能不能——”
“……滚去值班吧。我一天都不会替你的。”
END.
P了
金光瑶最可悲的就是不论干什么事儿都能被人拿着娼妓之子的事来踩两脚。之前读全文到观音庙那里的时候看到主角在那说他是娼妓之子刺激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他是家仆之子呢?
如果要是说主角不是家仆之子,他爹是江家宗主的兄弟的话,魔道世界等级那么森严的,出生不好就是一辈子被人诟病的事,怎么可能所有人明摆着看他爹是江宗主的结义兄弟,却一个劲的说他是家仆呢。
如果一定要是金光瑶害了人坏事做尽的话,那主角害的人也不少,那有没有想过他不夜天杀的有多少是别人的儿子、父亲、兄弟,只有在主角那里有名字的才是人,那些无名小卒就不是人了吗?
要不怎么一开始献舍就说是十恶不赦的夷陵老祖,难道大家都...
要不怎么一开始献舍就说是十恶不赦的夷陵老祖,难道大家都说他是十恶不赦的,自然天道就认为他是十恶不赦了?自然是天道也承认他的狠毒不亚于那些做坏事的,甚至更甚。
蓝曦臣就更惨了,从头到尾就是工具人呗。弟弟惹了祸,对方家世高就要去圆一下场,家世低还能遮得过去。弟弟有喜欢的不好表达他就要去说,弟弟和喜欢的人要搞一心一意敬重他对他好的人,他就得陪着他们去揭穿金光瑶,他弟弟退去主角光环不就是世家子弟吗?背靠的就是世家的力量,所以离不开蓝家。
主角二人指责那些做坏事的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得了多少世家之间的惠利,他们因为一个出生名门世家,一个从小跟江家少主长大,江蓝又是四大家族之一。蓝忘机从小顺风顺水的,说什么不妄下定论,见到金光瑶几次就看不顺眼了,魏无羡除了那些跟蓝忘机一样的世家子弟能说些不好听的,看那些小家族谁敢随便乱说他。
在所谓的问灵那些年四处除害之前,蓝忘机什么也不用做,用一个含光君的称号就名闻天下。魏无羡也吃穿不愁,前途不愁。
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又是费了多少年的心血与努力才能进得中门做个外门弟子。看小说嘛,代八主角没有错,但是得承认一些三观不对的地方啊,不要说什么看小说不要讲三观,因为那些拿角色三观说事的人就是这些人。
我真的很厌烦那种给CP其中一方安一个结婚生子的命运的文,你要觉得他俩不可能你要觉得他俩就是不能在一起,就是要生子结婚过一辈子,那你不要嗑那个CP呀,蓝曦臣真的是倒了大霉了,被你们磕他们的CP。
磕CP磕CP就是磕的他们两个,介入别人是干什么呢?介入别人跟其中一个搞很爽吗,像那种安结婚生子人设,暴虐残酷人设虐另外一个严重ooc的又不标清楚,就觉得自己写的多么好,多么牛逼,都写的不是那两个人了,都写的像换头文了,何必呢。
我看看有多少披着曦瑶皮的主角粉。
贺生辰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愿先生吉乐安康,早日逢知己,乘东风,振翅起,展宏图。
——红尘渡·全员向古风企划·第二回
呜呜呜呜呜,没赶上!我喻生日快乐!!!今年依旧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