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狂人日记》,1918年5月15日《新青年》第4卷第5号
内容提要
关键词
《狂人日记》呐喊民元革命地方经验鲁迅原点
引论
雁冰:《读〈呐喊〉》,《文学》1923年10月8日第91期
然而,正如茅盾当初在《读〈呐喊〉》中所说,《狂人日记》发表后“不曾在‘文坛’上掀起了显著的风波……但是鲁迅君的名字以后再在《新青年》上出现时,便每每令人回忆到《狂人日记》了;至少,总会想起‘这就是狂人日记的作者’罢”[10]。换言之,“鲁迅”是随着《狂人日记》而“诞生”的,《狂人日记》中隐藏着周树人何以转换成“鲁迅”的符码。因此,尽管鲁迅对第一个推崇和称赞《狂人日记》的傅斯年写信说,“《狂人日记》很幼稚,而且太逼促,照艺术上说,是不应该的”[11],但后来人更多把此视为鲁迅的自谦之词。围绕着这篇作品而展开的研究,越来越盛,尤其是日本鲁迅研究,有着更为自觉的“原点”问题意识,对《狂人日记》也就特别重视。近些年来,在日本任教的李冬木,更是通过一系列的翔实材料,细密考证出“狂人”诞生在日本,他阐述“狂人的越境之旅”[12],爬梳“狂人之诞生”与日本明治时代“狂人”言说关系[13],至于《狂人日记》中“吃人”意象的生成,他也追溯到“日本明治时代的‘食人’言说”[14]。凡此种种,让人耳目一新。“简言之,他力图证明,明治知识环境的‘狂人’言说帮助孕育了鲁迅的‘狂人’,只待风云际会、瓜熟蒂落。”[15]
一起点:作为开端的月亮
赵延年绘:《狂人日记三十八图》,人民美术出版社2010年版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二写实:三十多年前“民元革命”时的月亮
丁聪绘:《阿Q正传插画》,群益出版社1945年版,第45页
《绍兴公报》
鲁迅在1912
三月光之下:“精神分外爽快”与“我怕得有理”
不过,他人眼中的异类、“疯”,正是革命者自诩的“狂”,作品名为“狂人日记”而不是“疯人日记”,差异就在这微妙的视角。“就作品所提供的信息来看,他自命为‘狂人’”[65],其他地方再无此称呼,反倒是主人公劝大哥不要盘剥佃户放弃压迫人、吃人,被大哥怒斥为“疯子”。考虑到鲁迅此时系列“随感录”中“家国同构”的议论,以及和《呐喊》其他篇目的互文,“狂”的革命指向很是明显。1919年的《寸铁》中,鲁迅对此有更明确的说明。“先觉的人,历来总被阴险的小人昏庸的群众迫压排挤倾陷放逐杀戮。中国又格外凶。然而酋长终于改了君主。君主终于预备立宪,预备立宪又终于变了共和了。喜欢暗夜的妖怪多,虽然能教暂时黯淡一点,光明却总要来。有如天亮,遮掩不住。想遮掩白费气力的。”[66]
范爱农夫妇,《绍兴文史资料选辑第11辑纪念辛亥革命八十周年专辑》1991年版
四革命后“第二天”:“全没月光”与狂人的沉潜
绍兴大通学堂陶成章、徐锡麟、秋瑾塑像
比对小序中“余”和日记中“我”的语气、姿态,不难推想,一个狂放青年如何被磨平了棱角和锋芒,变成持稳、老成的中年,因而,作品明显展露出告别青春的意味,“具有青年成长的原型意味”[87]。但需要强调的是,《狂人日记》不是宽泛意义上的告别青春或自传性作品,而是以民元革命为起点,从兴奋、激昂到失望、幻灭的心路历程。学界通常援引鲁迅的《呐喊·自序》来叙说鲁迅的成长史和心态史,并把其中的逻辑带入《狂人日记》中,由此造成对这部作品理解上的偏差。
北京绍兴会馆
问题在于,沉潜者“余”召唤民元狂人的契机何在?抄古碑的“官员”周树人成为鲁迅的动力何在?仅仅是因为钱玄同的反复动员和劝邀么?那么,作为当事人的钱玄同,不论是详细记事的私人日记,还是后来的公开言说,为何都没有对那段著名的“铁屋子”对话有所回应呢?
五“适归故乡”:地方革命经验的激活与狂人的复归
1913年6月19日,任职教育部的鲁迅,首次回家探亲。归乡途中,他遭遇辫子军的骚扰,“有垂辫之兵时来窥窗,又有四五人登车,或四顾,或无端促卧人起,有一人则提予网篮而衡之,旋去”[109];回到家乡,他看到依然盗匪横行,造成他被迫滞留绍兴,“城中有盗百余人,军士搜捕,城门皆阖,欲行未果”[110]。这些情形,鲁迅日记中都有详细记录,一改他往日记事的简略风。与此同时,鲁迅首次归乡期间,和民元革命时的故友陈子英、孙福源(孙伏园)等,多有往来,其中特别需要提及的是,“鲁迅通过亲友详细地了解了范爱农去世前后的情况”[111]。7月27日,鲁迅乘船离开绍兴,他又一次罕见地在日记中直抒胸臆,“以孑身居孤舟中,颇有寂聊之感”[112]。
陈师曾1916年赠鲁迅“俟堂”印
鲁迅致许寿裳信(1916年12月9日),《鲁迅手稿全集书信第一册》,文物出版社1978年版,第35-36页
正如之前民元革命和民国成立在绍兴,为鲁迅所念兹在兹,重回故乡,尤其是第二次返乡,鲁迅切身感受革命败在绍兴、民国危在绍兴。在故乡的切身体验内化为自己的感受,记忆这一过去的现在被彻底唤醒,现在之我“余”开始讲述过去之我“狂人”一路溃败沉潜的故事。也只有在故乡,未来的现在——梦想,苦于不能忘却的曾经的梦想,又被彻底激活,“余”书写狂人溃败故事的同时,召唤起点之时的“狂”,发出“救救孩子”的“呐喊”,也成了可以料定的必然,从而有了“鲁迅”的新生,确切地说,是“革命鲁迅”的新生。
余论
其实,新青年阵营的扩大和“新文化运动”的展开,是与1916年的“民国”危机有关[130],《新青年》台柱之一的钱玄同,就是极其典型的个案。1916年元旦,钱玄同日记留下“民国历数尽于昨日”[131]的感叹,之后,他在日记或其他各种公开场合,多次提及“洪宪天子之教训”和他思想的改变。[132]“一九一六(三十岁),因为袁世凯造反做皇帝,并且议甚么郊庙的制度,于是复古思想为之大变。……于是渐渐主张白话作文,而于孔氏经典尚不知其为不适用共和时代也。”[133]“自从十二岁起到二十九岁,东撞西摸以盘为日,以康瓠为周鼎,以瓦釜为黄钟,发昏做梦者整整十八年。自洪宪纪元,始如一个响霹雳震醒迷梦,始知国粹之万不可保存,粪之万不可不排泄。”[134]这一段发昏梦醒的论述,近似“《狂人日记》开篇的‘狂人’之语”,“只不过鲁迅使用的小说笔法,而钱玄同则是陈述事实,从梦中醒过来成了‘中华民国的新国民’,这是钱玄同的新身份,也是他反复古的现实支撑和价值参照”。[135]
钱玄同与刘半农
当然,近些年也有很多人强调,鲁迅加入《新青年》阵营,同样进入过“S会馆”的刘半农居功至伟,甚至比钱玄同更为重要,“把寂寂无名的鲁迅、周作人兄弟介绍给《新青年》广大读者及中国文化界的第一人,就是刘半农”[140]。钱、刘“劝邀”鲁迅,孰先孰后,孰更为重要,这固然值得辨析,但这都不影响或更能说明本文的这一判断:鲁迅加入《新青年》阵营,源自民国危机的诉求和革命人的先行确立,他正是如此看待和刘半农的关系。例如,鲁迅为刘半农标点的《何典》作序时,颇为“突兀”地联想到革命和民国。“我并非将半农比附‘乱党’,——现在的中华民国虽由革命造成,但许多中华民国国民,都仍以那时的革命者为乱党,是明明白白的,——不过说,在此时,使我回忆从前,念及几个朋友,并感到自己的依然无力而已。但短序总算已经写成,虽然不像东西,却究竟结束了一件事。”[141]看似突兀的“乱党”叙说,实则说明他对刘半农的革命人定位。
概而言之,鲁迅在和钱玄同、刘半农等《新青年》同人密切接触之前,1916年民国危机后“适归故乡”时,革命人鲁迅已然经由地方经验激活,《狂人日记》就已瓜熟蒂落,他后来走进《新青年》阵营,和钱玄同、刘半农等人的相互走近,正是基于革命人的相互体认。回到《狂人日记》这一具体文本,就短篇小说艺术而言,它的确算不上优秀之作,就鲁迅自身文学趣味来说,它远不如《孔乙己》那样“从容不迫”[142],为鲁迅所偏爱。但是,《狂人日记》之于鲁迅文学世界,却是母题式的存在,它既像日记体的记事,又像随感体的议论,既有“旧事重提”的散文调子,又有“自言自语”的诗化诉说风。或可毫不夸张地说,短短的一篇《狂人日记》,我们几乎看到了鲁迅全部文学世界的雏形,包括《呐喊》之类的小说,“随感录”之类的杂文,《朝花夕拾》《野草》的影子也能从中依稀看出。
张武军
西南大学文学院
400799
(本文刊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23年第11期)
注释
[1]《青年杂志》第1卷出版后,因战事缘故,以及和《上海青年杂志》名字雷同,曾被迫停刊数月之久。
[2]陈思和:《重读有关〈新青年〉阵营分化的信件(下)——〈新青年〉研究中的两个问题》,《上海文化》2015年第6期。有关《新青年》作为同人刊物和社团形成的详细论述,可参见庄森《飞扬跋扈为谁雄——作为文学社团的新青年社研究》,东方出版中心2006年版,第102~122页。
[3]鲁迅:《180104致许寿裳》,《鲁迅全集》第11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57页。
[4]鲁迅:《180529致许寿裳》,《鲁迅全集》第11卷,第362页。
[5]鲁迅:《180619致许寿裳》,《鲁迅全集》第11卷,第363页。
[6]周作人:《周作人日记(1918年1月1日—12月31日)》,《新文学史料》1983年第4期。
[7]王奇生详细考察了《新青年》从一“普通刊物”发展成为全国新文化的一块“金字招牌”的历程,认为林琴南致蔡元培公开信发表及蔡元培公开答复后,学界名流“林蔡之争”才真正扩大了《新青年》的影响。王奇生:《新文化是如何“运动”起来的——以〈新青年〉为视点》,《近代史研究》2007年第1期。
[8][10]茅盾(雁冰):《读〈呐喊〉》,《文学》1923年10月8日第91期。
[9]温儒敏等人编撰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概要》曾经指出,“鲁迅的《狂人日记》等小说发表后,并不像后来一些文学史家所描述的那样立即就引起轰动”。温儒敏等:《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概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9页。此后,张钰揭示了《狂人日记》的“即时反响”中“被忽略的一年”,见张钰《被忽略的一年——谈〈狂人日记〉的即时反响兼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书写》,《江苏第二师范学院学报》2014年第6期。
[11]鲁迅:《对于〈新潮〉一部分的意见》,《鲁迅全集》第7卷,第236页。
[15]张业松:《〈狂人日记〉百年祭》,《现代中文学刊》2019年第2期。
[17]鲁迅:《狂人日记》,《新青年》1918年5月15日第4卷第5号。
[18]孙伏园:《〈狂人日记〉》,《生活与学习月刊》1946年7月1日第1卷第3、4期合刊。
[19]周作人(止庵校订):《鲁迅小说里的人物》,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18页。
[20]王富仁:《〈狂人日记〉细读》,《鲁迅研究年刊(1991—1992)》,中国和平出版社1992年版,第265~285页。
[22]季剑青:《从“历史”中觉醒——〈狂人日记〉主题与形式的再解读》,《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7年第7期。
[23]佐藤春夫:《月光与少年——鲁迅的艺术》,韦特孚译,《国闻周报》1936年11月1日第13卷第44期。
[24]增田涉:《鲁迅的印象》,钟敬文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55页。
[25]增田涉在为《鲁迅的印象》所写的“第二版序”中,谈到该书的影响,包括竹内好等诸多后来卓有成就的鲁迅研究专家,都一致推崇该书。“百万书”,是大家可读的好书的意思。增田涉:《鲁迅的印象》,钟敬文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二版序第1页。
[26]杨雪瑞:《日本学者对〈狂人日记〉的二则考证(节译)》,《教学与管理》1990年第5期。
[27]伊藤虎丸:《鲁迅与终末论:近代现实主义的成立》,李冬木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版。
[28]陈思和:《名著新解》,广东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43页。
[29]刘涛在《狂人:在宣传家与哲人之间——〈狂人日记〉解》中阐述说,柏拉图的光学谱系中,“月光自然低于日光”,“因太阳顿悟者可以称为哲人,因月亮顿悟者尚不是哲人,只是哲人的投影”,所以“狂人与哲人终究有差别”。刘涛:《通三统——一种文学史实验》,云南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4页。
[30]鲁迅:《阿Q正传》,《鲁迅全集》第1卷,第537~538页。
[31][33]乔峰(周建人):《鲁迅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的一年》,《略讲关于鲁迅的事情》,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4、16页。
[32]许广平:《民元前的鲁迅先生》,《文艺阵地》1940年8月1日第5卷第2期。
[34]陈言的《辛亥革命在绍兴》中记录,阴历九月十七日晚上,王金发的船来到五云门外,“上岸后一一和孙德卿、周树人等人握手”。陈言:《辛亥革命在绍兴》,《绍兴文理资料选辑·纪念辛亥革命八十周年专辑》1991年第11辑。
[35]《全浙公报》1911年11月11日报道了昨日王金发在绍兴的一系列行动和举措,由此可以断定最晚是9日晚上或10日凌晨,王金发的船队在绍兴上岸。《本省革命·绍兴二》,《全浙公报》1911年11月11日。
[36]乔峰(周建人):《鲁迅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的一年》,《略讲关于鲁迅的事情》,第15~16页。
[37]周作人:《庆贺独立》,《周作人文类编·中国气味》,钟叔河编,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35页。原文未有标点,系编者所加,“绍兴之人幸福耶”后用问号显然不合适,理应和后面一致用句号,或都用叹号。
[38]汪成法:《周作人“顽石”笔名考辨》,《湖南人文科技学报》2007年第1期。
[39]李斌:《〈绍兴公报〉的“顽石”:周作人抑或是傅顽石?》,《鲁迅研究月刊》2012年第6期。
[40]鲁迅、景宋:《〈两地书〉原信》,《两地书全编》,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405页。
[41]鲁迅:《19270612致章廷谦》,《鲁迅全集》第12卷,第37页。
[42]鲁迅:《这个与那个》,《鲁迅全集》第3卷,第151页。
[43]鲁迅:《谈金圣叹》,《鲁迅全集》第4卷,第542页。
[44]鲁迅:《无声的中国》,《鲁迅全集》第4卷,第12页。
[45]鲁迅:《马上日记之二》,《鲁迅全集》第3卷,第362页。
[46]鲁迅:《田军作〈八月的乡村〉序》,《鲁迅全集》第6卷,第296页。
[47]鲁迅:《忽然想到(七—九)》,《鲁迅全集》第3卷,第67页。
[48]鲁迅:《〈阿Q正传〉的成因》,《鲁迅全集》第3卷,第397页。
[50]汪晖对阿Q的革命问题和作为开端的辛亥革命有详细的论述,借用鲁迅自己的叙述,“作为开端的民元革命”更为贴切,参见汪晖《阿Q生命中的六个瞬间——纪念作为开端的辛亥革命》,《现代中文学刊》2011年第3期。
[51]许广平:《民元前的鲁迅先生》,《文艺阵地》1940年8月1日第5卷第2期。
[52]周建人(口述),周晔编写:《鲁迅故家的败落》,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317页。
[53]鲁迅:《〈越铎〉出世辞》,《鲁迅全集》第8卷,第41页。
[54]鲁迅:《范爱农》,《鲁迅全集》第2卷,第324页。
[55]鲁迅:《病后杂谈之余》,《鲁迅全集》第6卷,第195页。
[56]孙伏园:《哭鲁迅先生》,《月报》1937年5月15日第1卷第5期。
[57]周作人(止庵校订):《知堂回想录》,北京十月出版社2013年版,第320页。
[58]宋崇厚(裘士雄整理):《鲁迅先生在绍兴府中学堂》,《宁波师专学报》1979年第4期。
[59]宋紫佩:《二十年来之回首》,北京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编:《鲁迅研究资料(10)》,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41页。
[60]鲁迅:《怀旧》,《鲁迅全集》第7卷,第229页。
[61]周作人(止庵校订):《知堂回想录》,第320页。
[62]鲁迅:《随感录五十六·“来了”》,《鲁迅全集》第1卷,第364页。
[63]罗志田:《重释“辛亥巨变”》,《读书》2021年第11期。
[64]鲁迅:《我谈“堕民”》,《鲁迅全集》第5卷,第228页。
[65]张业松:《〈狂人日记〉百年祭》,《现代中文学刊》2019年第2期。
[66]鲁迅:《寸铁》,《鲁迅全集》第8卷,第111~112页。
[67]参见解志熙《蒙冤的“大哥”及其他——〈狂人日记〉的偏颇与新文化的问题》,《探索与争鸣》2019年第5期。
[68]鲁迅:《〈越铎〉出世辞》,《鲁迅全集》第8卷,第42页。
[69]周作人(止庵校订):《知堂回想录》,第336页。
[71]鲁迅:《集外集·序言》,《鲁迅全集》第7卷,第4页。
[72]周作人:《望越篇》,《周作人文类编·中国气味》,第37~38页。
[73]周作人:《望华国篇》,《周作人文类编·中国气味》,第39~40页。
[74]参见彭定安、马蹄疾《〈越铎日报〉署名为“独应”的四篇“古文”为鲁迅佚文考》,《辽宁大学学报》1981年第5期。
[75]鲁迅:《黄花节的杂感》,《鲁迅全集》第3卷,第428页。
[76]鲁迅:《范爱农》,《鲁迅全集》第2卷,第324页。
[77]鲁迅:《阿Q正传》,《鲁迅全集》第1卷,第542页。
[78]鲁迅:《忽然想到(一至四)》,《鲁迅全集》第3卷,第16页。
[79]鲁迅:《再论雷峰塔的倒掉》,《鲁迅全集》第1卷,第204页。
[81]胡适:《论短篇小说》,《新青年》1918年5月15日第4卷第5号。
[82]竹内好:《近代的超克》,李冬木、赵京华、孙歌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版,第146页。
[83]丸山昇:《鲁迅(一)——他的文学与革命》,靳丛林、李光泽、李明辉译,《上海鲁迅研究》2012年夏。
[85]参见汪晖的《反抗绝望——鲁迅的精神结构与〈呐喊〉〈彷徨〉研究》第六章第一节“双重第一人称独白的论争性呈现”,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另参见温儒敏、旷新年《〈狂人日记〉:反讽的迷宫——对该小说“序”在全篇中结构意义的探讨》,《鲁迅研究月刊》1990年第8期。
[86]鲁迅:《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鲁迅全集》第6卷,第565~567页。
[87]金理:《〈狂人日记〉与现代中国的青春想象》,《文艺研究》2020年第1期。
[88][89]邢程:《“副文本”的倒错——〈呐喊·自序〉与新文学的现代性》,《文艺研究》2022年第4期。
[90]竹内好:《鲁迅》,李心峰译,浙江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46页。
[91]鲁迅:《〈自选集〉自序》,《鲁迅全集》第4卷,第468页。
[92]周遐寿(周作人):《鲁迅的故家》,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04~205页。
[93]藤井省三:《〈鲁迅事典〉前言·后记》,弥生译,《鲁迅研究月刊》2002年第7期。
[94]王桂妹:《“白话”+“文言”的特别格式——〈新青年〉语境中的〈狂人日记〉》,《文艺争鸣》2006年第6期。
[95]王钦:《翻译的诱惑:重读〈狂人日记〉》,《现代中文学刊》2012年第6期。
[97]周作人:《庆贺独立》,《周作人文类编·中国气味》,第35页。
[98]赵立彬:《改元升旗:南京临时政府新国家外观的确立与反响》,《河南大学学报》2012年第2期。
[99]鲁迅:《随感录五十四》,《鲁迅全集》第1卷,第361页。
[100]罗岗:《一九一六:“民国”危机与五四新文化的开展》,《书城》2009年第5期。
[101]有关鲁迅作品中的纪年,可参见张中良的《鲁迅世界的多重民国影像》,《甘肃社会科学》2014年第4期。
[102]鲁迅:《看镜有感》,《鲁迅全集》第1卷,第208~209页。
[103]许寿裳(讲演),沈蕴芳、程季瓍记录:《鲁迅的生活(续前)》,《新苗》1937年2月16日第14期。
[104]汪晖:《鲁迅文学的诞生》,《现代中文学刊》2012年第6期。
[105]鲁迅:《忽然想到(一至四)》,《鲁迅全集》第3卷,第17页。
[106]参见杨兆丰《“候补”之谜——拓展〈狂人日记〉中狂人结局的读解空间》,王纪人主编《2015—2020青年学子品读文学经典大赛获奖作品集》,上海作协·华语文学网2021年版,第266~273页。
[108]郜元宝在一系列作品人物原型的考证中指出,某君昆仲作为昔日在中学校时良友,不仅包括浙江的诸多学校,也包括此前东京留学同学和新青年同人。参见郜元宝《“某君昆仲”及其他——〈狂人日记〉文言文小序人物原型考论》,《南方文坛》2022年第5期。
[109][110][112]《鲁迅全集·日记》第15卷,第68、73、73页。
[111]朱忞等编著:《鲁迅在绍兴》,浙江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06页。
[113]鲁迅保存的阮氏4封信,参见谷兴云《关于〈狂人日记〉中“狂人”的原型阮久荪——介绍鲁迅保存的四封阮氏信简》,《河北学刊》1983年第1期。
[114][115]《鲁迅全集·日记》第15卷,第246、251页。
[116][117]鲁迅:《161209致许寿裳》,《鲁迅全集》第11卷,第353、353页。
[118]鲁迅1916年11月14日日记载:“上午得久孙信,九日越中发。蓝德自越还,持来梦庚函,复与工泉十元,从季上假之。”《鲁迅全集·日记》第15卷,第248页。
[119]伊藤虎丸:《鲁迅与终末论:近代现实主义的成立》,李冬木译,第172页。
[120]伊藤虎丸:《鲁迅与终末论:近代现实主义的成立》,李冬木译,第173页。
[121]许寿裳(讲演),沈蕴芳、程季瓍记录:《鲁迅的生活(续前)》,《新苗》1937年2月16日第14期。
[122]鲁迅:《铲共大观》,《鲁迅全集》第4卷,第107页。
[123]鲁迅:《〈自选集〉自序》,《鲁迅全集》第4卷,第468页。
[124]丸山昇:《鲁迅·革命·历史——丸山昇现代中国文学论集》,王俊文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0页。
[125]高华鑫:《“革命”的多义性——思想史中的“丸山鲁迅”》,《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21年第10期。
[126]李松、刘宁涛:《丸山升“革命人”鲁迅像的建构及其反思》,《南宁师范大学学报》2019年第6期。
[127]丸山昇:《鲁迅(一)——他的文学与革命》,靳丛林、李光泽、李明辉译,《上海鲁迅研究》2012年夏。
[129]张武军:《1927:鲁迅的演讲、风度与革命及国家之关系》,《东岳论丛》2021年第7期。
[130]参见罗岗《一九一六:“民国”危机与五四新文化的开展》,《书城》2009年第5期。
[131][133]杨天石主编:《钱玄同日记》,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282、336~337页。
[132]参见施晓燕《从〈钱玄同日记〉看〈新青年〉时期钱氏对鲁迅的影响》,上海鲁迅纪念馆编《纪念〈新青年〉创刊100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6年版,第253页。
[134]陈大齐、钱玄同:《保护眼珠与换回眼球》,《新青年》1918年12月15日第5卷第6号。
[135]王本朝:《从复古到反复古:钱玄同的民族国家认同》,《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9年第8期。
[136][139]钱玄同:《通信》,《新青年》1917年7月第3卷第5号。
[137]丁文:《五四语境中的“双十怀古”——〈呐喊〉的生成、编集与版本变迁》,《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21年第11期。
[138]钱玄同:《回语堂的信》,《语丝》1925年4月20日第23期。
[139]张耀杰:《北大教授与〈新青年〉》,新星出版社2014年版,第206页。
[140]鲁迅:《为半农题记〈何典〉后,作》,《鲁迅全集》第3卷,第322~323页。
[141]孙伏园:《孔乙己》,《鲁迅先生二三事》,作家书屋1944年版,第2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