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班制:从一班一张课表到一人一张课表
在赫德,孩子们上课不是固定在一个教室,而是要“走”的。
孩子们要走来走去,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些科目是需要专业教室的,像科学课,做实验是要到实验室的,美术课、音乐课和体育课,都需要专门的器具和场景。
在赫德的数学课上,学生要选择主题给同学们讲数学
在当天的“发现数学”课上,学生们要学习有理数。老师通过一个一个的问题,引导学生们思考有理数怎么来的,本质是什么,通过小组讨论保证每个孩子都能真正理解。
孩子们走来走去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主要原因,是因为每个孩子在不同的学科,学习状态和能力是不一样的。
赫德的实验课,双语科学老师会在中英文之间切换,帮助学生更好理解概念
在赫德中学校区,每个孩子的课表是不一样的。一个G6的孩子可能第一节数学课跟Tom是同桌,到了第二节英语课,他的同桌变成了Lisa。孩子们没有固定的同桌,也没有固定的教室,一节课下课后,他们要根据自己的课表去到另外一个教室上课。
除了英文课,中学低段的大部分科目,孩子们是一个班一起去不同的科目教室上课。到了中学高段,每个孩子的课表是真正的不同了。
这就是赫德在实行的走班制。
走班制等于在承认三个教育真相。
第一个真相,教育的目标,是让每个孩子做到自我的最大优秀。
就是说,不是把每个孩子的每个科目,都必须全部设定为满分。只要做不到,就不是好学生。
这是不现实的,无论多么优秀的老师,用什么方式,都不可能教出全班全部满分的学生。
那么,我们真正要做的,就是因材施教,就是根据每个孩子的天赋和特长,给每个孩子一个最适合的教育成长之路。让孩子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做到足够的优秀。
第二个真相,斥责、贬低,并不能激发孩子学习的动力;引导,激励,才能让孩子主动挑战自己。
不断主动挑战自己,是学习者的好学习状态。
孩子们为什么不愿意学习?很大的原因,就是家长的“贬低”教育。无论孩子多么努力,家长总觉得“还不够努力”;无论孩子考了多少分,家长总觉得“还不够多”。
这样长期下去,不要说孩子,成人也会气馁,陷入自卑自责,自我否定,甚至自暴自弃。
反之,孩子能够通过学习,感受到成就感和价值感的不断增加,才能够长期保持学习的好奇和兴趣。
第三个真相,就是走班制需要很多条件,尤其是大量的优秀老师。
走班制需要大量的真正优秀的老师,不仅能看到优秀的孩子,还能看到所有的孩子。并且,去关心每一个孩子。
过去,我们因为各种原因,很难做这样的教育实践。现在,很多条件成熟的情况下,这种教育实践可以进行了,这些经验就非常具有价值了。
我们在校园里,随机跟一些孩子聊天,请他们谈谈自己的学习。我们进行观察,很明显可以看出几个特点:
1、孩子们都表示自己很爱学习,提起上课很开心;
2、孩子们乐意说出自己克服了什么困难,取得了什么进步,且自我感觉明显良好;
3、孩子们能够清晰告诉我们,他们学习上还需要努力的是什么。
孩子们提起学习,是言之有物喜欢的,这是难得的中学生学习状态。
VCA:让每个生命都在坚实的基础上有无限可能
当天,我们赶上了学生们心目当中的一件盛事,就是参观他们的VCA大集市。
所谓VCA,其实就是孩子们的课后课,发生在每天下午的3:50~5:20。也就是每天有一个半小时,是可以由孩子们自己决定干点什么的。
VCA项目为学生提供四类选择。
第三类,可以理解成魅力班。你可以培养一个兴趣爱好,来让自己的个性更加有魅力,身心更加愉悦,学习生活状态更加舒适。就像爱因斯坦拉小提琴更增加了他的魅力一样。
第四类,可以理解成无限班。就是通过探索,发现自己身上具有某方面特质,这个与众不同的特质,将来极可能决定孩子的职业方向,能够让孩子人生大放异彩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让生命呈现无限可能的班。
有意思的是,这些项目并不是老师决定的,都由学生票选决定,票数最高的近40种各具特色的项目将入选,为学生提供为期一周的试课。试课确定后,再开始正式的课程。
整个过程孩子们比我们逛街还认真专注,也比我们逛街还开心,他们在完全自由自主地选择自己接下来每天都可以用的1个半小时后,他们自己决定这一个半小时怎么度过,达成什么目标。
在逛集市之前,老师们都会辅导孩子们,不是提建议这个孩子该选什么,那个孩子该选什么,而是教他们如何做选择,应该用什么标准去选择?怎么排出优先级?兴趣和学业如何平衡?远目标跟近目标如何协调?
这种自由而安全的选择机制,让很多孩子在不停的尝试中发现了自己的热爱。
有一位赫德其他校区G11的孩子曾经在选修课中选择了音乐和美术,但是经过两年的学习,她发现艺术可能更多的是兴趣,但可能不是职业。又根据自己的长处和将来专业的关联度,重新做了选择。
现在的她在学业上取得了好成绩,同时在自己的兴趣上也发现了真正的热爱——坚持了五年的话剧。
我们经常谈要给孩子自由,但是,让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就是自由吗?
我想赫德的VCA示范了一种真正的自由——
1、丰富的选择;2、有想法的选择;3、安全的选择。
孩子们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自己究竟想如何发展,什么东西对自己最有利,什么是内心的渴求,孩子在选择过程中,逐渐学会自我管理和自我期待——这是真正的自由和自主。
导师制:孩子在学校,一定有一个人始终在关心着他
“没有李老师拽着我,我现在可能学习真的垫底了。”G7的文玄说。
但是她的成绩告诉她,老师说的是对的,是真为自己好。跟老师聊了之后,科学成绩从不及格蹭蹭蹭往上涨,现在都在95、96分左右了。
李老师还教给她一些学习方法。每天拿一个本出来复习,把当天学的写一遍下来,加深印象,第二天就会记得非常牢固。她还把这个方法用在了其他学科上。
不到一年,文玄不但适应了新学校新生活,还自我感觉特别良好,妥妥当上了学霸。
文玄不是运气好,遇到了好老师,事实上,李老师对她的帮助,是规定在一个制度里面的,那就是赫德特有的导师制。
在赫德,每天到校第一件事不是进入教室翻开课本等待上课——而是,跟自己的导师见面聊天。
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导师,导师由学校的老师担任,可能是英语老师,也可能是艺术老师,每个导师带领6到8个孩子。在赫德,学校会根据孩子入学评估的情况,全面考量孩子的情况,包括英文、个性等,从而匹配相应的导师。
导师的工作跟我们熟悉的班主任工作有不少相同,但有更多的不同。他们主要有四部分工作:导师晨会、周五交流会、家长邮件、全景评价。
~导师晨会。
导师在给孩子们开晨会
导师会根据这一天学生会有什么样的活动,会问他们不同的问题,引导他们明确当天的学习目标。另外,导师也会调动孩子的情绪,让他们以一个昂扬饱满的精神态度投入到这一天的学习当中。导师晨会其实是一天的热启动。
曾经当选过纽约“十大优越教师”的赫德中学部校长ViKi说,如果有一个导师每一天都跟孩子会面,哪怕是10分钟,他在心理上也会有一种安全感,而且他会觉得有一个人是始终在关心着他的。
对于孩子来说,有人跟他说早上好,他们会对每天有期待,对某件事有期待之情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对于导师来说,开好每天10分钟的晨会,是顶顶重要的。
周五交流会。
周五的交流会形式多样
G6的导师Bella也有同感:“不管是G6、G7年级还是中学高段的孩子,哪怕看起来非常倔的一个孩子,当他知道你从心底里是爱他的,他就会放松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去好好的听你讲话。”
家长邮件。
导师基本上每两周给家长写一封邮件反馈孩子的情况,实际上可能会更频繁。这封邮件不是那种特别宏大的,会写得很详细,非常具体。包括孩子的学习态度、行为、课上的表现,跟同学们的社交的行为等。
整体是会基于孩子每天的一点点进步,细微的改变,让家长看到孩子的成长。
如果家长对于孩子某一科的学术有问题的话,导师会直接将这样的意见去转达给任课老师,由任课老师去提供这种学术上的支持和协助。
全景评价。
在每学期开始,导师会跟每个学生有一对一的谈话,了解每个人的想法。这学期你想改进什么?你想变得更有条理吗?还是想提高英语课的成绩?你会采取什么行动?帮他们通过反思,来设定自己的目标,然后在课堂上执行,导师带着一起做,最终到学期末的时候再复盘。
每一个任课老师会对孩子在一堂课的表现有一个表格化的评价,这个评价会反馈给导师。导师是一个掌握孩子每节课乃至每一分钟动态的人。
也因为这样,导师能够知道孩子在学校各个方面的表现,帮他做一个规划和目标,让他学会做选择和决定。
晨会、周五交流会、家长邮件、全景评价,对于导师来说,工作量已经不小。但导师做的,远远不止这些流程上规定的东西。
导师跟孩子之间的交流其实是建立在他的日常生活中每一天会发生的事情上的,没有一个刻意的模板僵化的模式。
有一个从外地的公立学校转来的孩子,学习很好,学习能力也很强,但因为学习内容上的差异而导致他一下子无法适应,尤其是那些全英的课都会让他感觉压力很大。
甚至还专门找他来一起复盘课程,带他适应学习的流程,这个孩子放松下来,很快适应了。一个学期过去了,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外教课什么的都没问题。
“我对自己的定位是,我永远是学生可以信任的底线,任何时候你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去找我。让他们知道,任何时候他是受到保护的,是安全的,是被信任的。”Bella说这个话的时候,浑身散发着光芒,听得我们内心无比温暖和感动,极其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被这样的导师爱着关心着。
升学指导:做自己热爱的事业更容易成功
第一步,我究竟喜欢什么热爱什么;
第二步,世界上所有的学校和专业,哪些是可以支持我的梦想的。
第三步,我如何能进入这所大学这个专业。
我们往往跳过了第一第二步,然后就开始盲跳第三步。
赫德的Nala老师,从事升学指导已经十余年,她坚定地说:每个孩子都有适合他的学校。在她的眼中,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老师要有眼光看到。
Nala老师跟学生做一对一的指导
在赫德,Nala是唯一不上课,只做导师,且只做升学指导的老师。
她的工作之一是给家长开讲座,让家长和孩子了解更多的真实的大学真实的专业。这个工作会提前到孩子六年级就开始做。
她的另外一个工作,是让孩子找到自己的热爱。她通常会使用看起来有几分神秘而且往往很有效的测评工具,给每个孩子测试自己的倾向性;这个测试更多是给了孩子一个自我认知的开端,我究竟是谁,我有什么特点,我爱干什么,我的做事风格是什么,我适合做什么。
更大量的工作,是保持跟学生谈话,这些谈话可能发生在她的办公室,也可能发生在课间的走廊,学校食堂里面。
这样的探讨得出结论本身不重要,探讨的过程很重要。很多孩子在多次讨论之后,对自己的认知更加清晰,当选定目标之后,会爆发出很强的力量去接近目标。